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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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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研闻言,放下手里的画笔,对着她露出一脸哀怨的表情,歉意又为难地道:“真是抱歉小山鸮,因为那座植物园里的植物很珍贵,都是千金难求的,霆雅哥哥不放心其他人拔草。霆雅哥哥也想自己动手,可是霆雅哥哥这身子你是知道的,天上挂着这么大的太阳,霆雅哥哥就是坐在这里都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更何况还要去太阳底下拔草,只要一想到我就开始头晕了!”他一手扶着太阳穴,一手抚在胸口上,恍若捧心西子,羸弱楚楚。
“小山鸮,你就不能帮霆雅哥哥拔草吗?”墨研用哀求的眼光楚楚可怜地望着阿依,弱声问。
这样的目光让人实在无法拒绝,阿依面皮狠狠一抽,言不由衷地吐出一个字:“好。”
“真是太好了!谢谢小山鸮!小山鸮是霆雅哥哥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子,小山鸮真是好可爱!”墨研柔腔百转地称赞道。
阿依的面皮再次狠狠一抽,只得重新转身回去干活,而墨研则继续坐在遮阳伞底下闲适地饮茶,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在大太阳底下像一只小螃蟹似的忙碌个不停,忽然笑吟吟地咕哝:“我简直就像是在一个欺负新媳妇的大姑子!”
立在一旁的小安闻言,素来平板的脸上禁不住眉角一抽。
阿依好不容易将植物园里的杂草全部拔完,回去换了衣服来,坐在桌前没精打采地喝着墨研笑眯眯为她泡的茶,心里仍旧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要花费一上午时间替墨研除草。
喝下半盏茶疲惫的身子方才舒坦一些,就在这时,苏茉捧过来一只灰毛红嘴的鸽子,小安取下鸽子脚上的套环,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卷递给墨研。墨研接过来看了一眼,笑嘻嘻地对阿依说:“阿砚来信了!”
阿依心跳微顿,捧着茶杯连忙问:“是墨大人吗?墨大人说什么了?”
“他说要我好好看着你,不许你随便出门。”墨研笑眯眯地回答。
阿依愣了愣,紧接着眉角狠狠一抽。墨研又把纸卷交给小安去处理,自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花蜜茶。阿依望着小安将纸卷拿走了,过了一会儿,小声咕哝着问:“墨大人时常给霆雅哥哥来信吗?”
“当然,我是他哥哥。”墨研顿了一下,笑眯眯地回答,又问,“怎么,阿砚都没有给你来信吗?”
“没有。”阿依有些不悦地扁扁嘴巴,低声道,“墨大人说过不会给我写信的。”
“咦?”墨研带着兴味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问,“小山鸮,阿砚不在家,莫非你觉得寂寞?”
阿依差点被一口茶呛死,把头摇成拨浪鼓,睁着一双大眼睛反问:“我为什么要觉得寂寞?我怎么可能会寂寞!”
墨研望着她,似笑非笑:“小山鸮,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喜欢阿砚呢!”
阿依呆了一呆,紧接着仿佛炸毛了似的快速道:“我的确不讨厌墨大人……”
“不讨厌?难道你的意思是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吗?”墨研扬眉。
“……我喜欢墨大人,不过‘更喜欢’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奇怪。”阿依小声咕哝道。
“小山鸮喜欢我吗?”
“我自然喜欢霆雅哥哥!”不然才不会日头当空却跑到这里来给他除草。
“我和阿砚想比,你更喜欢谁?”
“当然是霆雅哥哥!”阿依想也没想,干脆地回答。
“霆雅哥哥好高兴!”墨研闻言,美丽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那么……”他忽然用纤细修长的手轻托起阿依尖尖的下巴,以另一只手尖细如笋的指尖在她红润的唇瓣上暧/昧地摩挲着,沉鱼落雁般的容颜缓缓欺近,极诱惑目的性极强地望着她鲜艳的嘴唇,似笑非笑地问,“小山鸮,霆雅哥哥像阿砚那个样子亲你也可以吗?”他说着,也不等她回答,色淡却润泽恍若桃花瓣一般的嘴唇径直凑过来。
阿依脑袋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停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捂住嘴唇,在他的唇即将落下之际,用力把头摇成拨浪鼓。
“咦?为什么不行?小山鸮明明说过更喜欢霆雅哥哥,可你允许阿砚那样子亲你却不许霆雅哥哥亲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阿砚可以,霆雅哥哥却不可以?”墨研仿佛十分失望,哀怨地望着她,伤心地问。
“因为墨大人是我的夫君!”阿依的大脑仍旧一片空白,想也没想,脱口回答。
☆、第四十六章 悄悄出走
“嗳?夫君呐!”墨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的也是呢,那如果……”他指向小安,含笑问阿依,“今天你的夫君不是阿砚,而是小安,你也会允许小安亲你吗?”
小安的面皮狠狠抽搐。
阿依呆呆地望着小安,紧接着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头。
“为什么阿砚可以?”墨研端起茶盅啜了一口花蜜茶,笑吟吟问。
为什么可以?
阿依呆了一呆,眸光流转落在墨研似笑非笑的脸上,心跳微顿,紧接着偏过头去,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墨研呵地轻笑出声,却没有再做过多的追问。
阿依捧着茶杯,低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
……
夜阑寂静,唯有虫鸣。
“姑娘,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明日就可以出发了。”
阿依点了点头,对立在一旁的绿芽和叶妈妈说:“我这一去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回来,家里交给你们了。叶妈妈是长辈有许多经验,绿芽还太年轻,有许多事情还是要由叶妈妈做主。”
“奶奶,奴婢就不能跟着奶奶一起去吗?”绿芽噘着嘴巴问。
“这次不能带你,不方便,再说你也有自己的事,帮我看顾好这府里,帮我盯好了公孙柔。”
绿芽愣了一愣,紧接着用力点头,慷慨激昂地道:“是,奴婢知道了!”比起跟着奶奶出门,的确在家里盯着虎视眈眈的公孙柔更为重要,奶奶不在家,若是公孙柔在家趁机做大。那奶奶回来哪还能有立足之地,在心里重重地下定决心,只要有她绿芽在,她绿芽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次日一大早,阿依赶在城门才开时带领阿勋、风雨雷电快马前往位于大齐国西北部边境的沙化省,东西南北在还没出帝都城时便被她迷晕了。
午后的阳光明媚多彩。
墨研坐在植物园里的大阳伞下,闲适自在地啜茶。
“哦?去出诊了啊。”半晌。他才放下茶杯。将眸光投射到立在他面前下意识战战兢兢的绿芽身上。
“是、是!”绿芽僵硬着一张脸赔笑道,二少爷虽然笑得很美丽,然而她却有一种脊背发寒头皮发麻的感觉。“是一个奶奶以前的病人,家里人好像患了很严重的病,请奶奶过去,奶奶就带着阿勋去了。但因为那个人在外乡。病状又很严重的样子,所以奶奶怕是要去一阵子……”
“你为什么没有跟去?”墨研望着她。似笑非笑地问。
这样的似笑非笑让绿芽有一种腿脚发软想要跪下来的感觉,勉强镇定精神,她赔着笑脸回答:“因为路途遥远,奶奶是骑马去的。怕奴婢拖后腿,再说奶奶命奴婢照看墨云居,说若是奴婢也去了。她会不放心家里。”
墨研也不说话,笑吟吟地看着她。把绿芽看得两股战战,浑身发麻,好在她是个意志坚定的丫头,死撑着没有让自己把胆怯露出来,她可不能给自己主子丢脸。
墨研看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笑盈盈道:
“罢了,虽然小山鸮没有和我说一声就出门让我很生气,可既然是急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是一个大夫呢。你回去吧,好好看管你们的墨云居,虽然现在家里只剩我一个主子,我可没心情管你们内宅那些大媳妇小媳妇的事。”
“是、是,二少爷!”绿芽嘿嘿地赔着笑脸,提起来的心只放下了一半,连气也只松了一半。
“你去吧。”墨研轻描淡写地道。
绿芽屈了屈膝,从容不迫地退下去,一直到拐角处再看不到人了,才逐渐加快步子狂奔出雅风馆,扶着矮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欲哭无泪地想,二少爷果然好可怕!
墨研依旧坐在植物园内的阳伞下喝着茶,就在这时,小安悄无声息地出现,走过来在他身旁轻声道:“主子,三少奶奶把我们派去的人甩开了。”
“她察觉了?”墨研眉一皱,似笑非笑地平声问。
“是,三少奶奶察觉了。”
墨研噗地轻笑出声:“小山鸮好本事!”顿了顿,眸色一沉,“那几个人却都是废物,去黑衣卫领罚!”
“是。”小安应了一声。
“东南西北呢?”
“还没出帝都就被迷晕了。”小安轻声回答。
“真是没用,”墨研漫不经心地道,“叫他们醒了同去领罚。”
“是。”小安低声应了一句。
墨研捧着茶杯,细长纤瘦的白皙手指灵活地翻转着茶盖,沉默了一会儿,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眸里掠过一抹异样的神采,桃花瓣似的嘴唇抿起玲珑摄人心魂的弧度,他似笑非笑地淡声说道:“看来那东西的确在小山鸮手里,秦泊南还真给了她。”他轻笑了一声,却不再说话,眸色微深地端起茶杯,轻慢优雅地啜了一口茶。
……
从帝都到沙化省即使快马加鞭亦需要数月之久,待抵达沙化省时初春已经变成了仲秋。
阿依带着小赤,每次进城投宿时都会将它装进麻袋里,出城之后再把它抗在肩头。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沙化县,临近边境的省份比起其他地方来有些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与越夏国接壤的关系,这里的人穿戴虽带着大齐国人的传统,却又偏向于越夏国人的简单,在这里操着越夏国语言的人也有很多,集市上有许多游商在购买货物,讨价还价声比比皆是。
西北部人比帝都的人看起来高大粗犷,有不少人似还混着越夏国血统,更高大更魁梧。
沙化县和所有的边境省一样,热闹、杂乱、活络、不太安全,却又生机勃勃。
因为此处是墨虎的地界,民生还算安稳,虽然因为风土人情,阿依刚进城门时就碰见了好几起因为琐事当众扭打的,不过她见怪不怪,她当初做军医时所在的邕城与沙化省是相邻的两个省份,所以对这地方的风土民俗她也不觉得太陌生。
电和麒麟山庄的麒麟带领一众麒麟山庄的骨干分子前来迎接。
过年的时候阿依已经收到了五大庄悄无声息送来的数百辆运银车,全是他们五大庄的庄主亲自押送来的,阿依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好本事,即使是在百仁堂已经不在的情况下,仍旧能将那么多银两扮成商队,悄无声息地给她送来。
阿依清点了七天,一分不差,之后她又很缺德地让五大庄的人再把银子抬回去。
“我虽姓秦,却不是秦氏血脉,纵使有鲤鱼令这些银子我也不会要,你们把所有的都拿去运作,好好地把‘悬壶济世,仁善博爱,兼济天下’这几个字传承下去。也因为我不是秦氏血脉,所以纵使我有鲤鱼令,让你们服从我却也名不正言不顺,从今以后,你们五大庄不再用月钱,我会每一庄分你们两成的利润,剩下的我也不要,全部拿去帮助人吧。但是有一样,若是紧要关头我需要动用银钱,就算是我要十成,你们也必须给我拿出来。”
五个人呆了一呆,紧接着似满眼激动与感激,用灼灼的眼神望着阿依,欣喜、欣慰与敬服写在脸上,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谨遵主子之命,奴才等必会对主子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紧接着五个人均推辞了那两成分成,庆忌笑说:“主子不必疑心我们,我们愿意隐在暗处并不是为了银钱,我们手底下的那些弟兄愿意隐在暗处也不是为了银钱,大家过去都吃过苦头,无家可归、受穷受灾、受苦受难,因为尝过了那些滋味,所以在东家赏了我们一口饭吃,又能有屋住、有衣穿、孩子可以上学堂、病了不用等死之后,我们愿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扶那些和我们曾经一样甚至还不如我们当年境遇的人。
我们忠于东家是因为东家对我们有恩,但我们愿意即使东家不在了之后仍旧留在原处运作东家留下来的这些,是因为我们想要追随并传承东家的‘悬壶济世,仁善博爱,兼济天下’,即使主子不说,这十二个字我们五大庄也必会一直传承下去。”
阿依那个时候望着他们,久久没有说话,因为总感觉说什么都像是在亵渎他们五大庄似的。
于是自那时起,阿依才算是和五大庄建立起了完整的默契。
她并不想要从五大庄中获得什么,待先生大仇得报后,她会继续替先生运作五大庄,但是她什么都不要,若一定要她说她要的,那么她要的便是,这天下不会再有一个人吃不上饭,她不想再有一个人像她当年那样,因为肚子饿,连眼泪都没有力气流出来。
麒麟看见阿依来到沙化县很高兴,他是一个性子欢脱的青年,热情地将阿依往城里让。此处是沙化县的中心城市延州,麒麟山庄不在延州在洛州,麒麟在这里是专程来替她寻找石头山的,他们找到的石头山就在延州城外三十里的向荣村附近。
众人来到大齐国西部最知名的莲香楼内,莲香楼是秦家的暗产,握了鲤鱼令一路而来阿依才真正明白秦家的暗产究竟雄厚到什么程度,究竟可怕到什么程度,秦家明面上的资产都让皇室心惊,若是不创建暗产而把这一切全部排在明面上,秦家怕是会提前五十年被灭族。
☆、第四十七章 善行的五大庄
莲香楼的掌柜郑国为阿依开了莲香楼内最豪华的客房,阿依在客房内一张梨花木玳瑁圆桌前坐定,其他人则互相退让了一番,而后落座。
阿依看了一眼麒麟带来的隶属于麒麟山庄的人,这些人虽清一色都换了好料子的衣裳,却各种类型都有,老实的庄稼汉,精明的生意人,寻常的小百姓,文弱的穷书生,竟还有看起来像做官的人。
她在麒麟带来的麒麟山庄一众骨干身上挨个扫了一眼,看着那个长得像官的,皱了皱眉,问麒麟:“他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做官的?”
还不待麒麟回答,那个年近三旬,已经续了短须的男子站起来拱手笑道:“回主子,奴才延州知州魏星,崇元二十八年二甲进士,奴才进京赶考那一年主子还没有到济世伯府里。”
“……知州大人,知州大人在我面前自称‘奴才’吗?”阿依不可思议地好笑起来。
“主子的‘大人’一词太抬举奴才了,奴才七岁那年家乡大旱,家里人全饿死了,奴才跟随逃荒的人差一点病死饿死在路上,是东家赶赴疫区救人时救活了奴才,后又将奴才送进了麒麟山庄的义学里,奴才也是从义学一路考取进士才有了今天的,在主子面前,奴才永远是奴才。”
“……是吗?”阿依望着他提到过往时有些热泪盈眶的激动表情,没做声,而是望向另外几个人。
麒麟含笑一一介绍道:“主子不用疑心,他们这些人全部在麒麟山庄底下工作许多年了,虽然平常各有各的本职。但最小的陈秀才在麒麟山庄也有十年之久了。陈秀才是八岁来的,现在是延州义学馆的教书先生,也算是在老魏手底下做事。”
“你是秀才?”阿依好奇地问。
“奴才去年刚中了举,奴才的名字叫‘秀才’。”未及弱冠的青年书生笑嘻嘻说。
阿依恍然点点头:“秀才能中举,了不起!”
陈秀才笑得更欢,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举人还教书吗?”阿依好奇地问。
“虽然义学也从外面请先生来教书,但先生的束脩都是庄子里出。近年来大灾不断战事不断。孤儿越来越多,对先生的需求也大。因为收留的孤儿许多都住在义学里,更有许多先生嫌麻烦。奴才是义学出来的。奴才不收束脩,且奴才住在义学里一面备来年科举一面照顾学生也算物尽其用。”
阿依点点头,麒麟又指着一个身体胖胖大脸圆圆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对她笑说:“这就是莲香楼掌柜郑国,我们西部麒麟山庄主要的生意都是由他打理。他主要是负责赚银子的。”
因为阿依早在离了帝都之后便换了一身男装,闻言。便站起身向郑国施了一礼,轻声道了句:“一直以来真是辛苦你了。”
郑国慌得忙站起来,直接跪地,口内连称“不敢”:“奴才家世代侍奉秦氏家主。主子如此当真是折煞奴才了!”
阿依连忙让阿勋将他拉起来,再次坐下之后,麒麟又为她介绍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明日要去的向荣村的里正何大,何大祖祖辈辈都住在向荣村。昔年向荣村瘟疫,几乎整个村子的人全死了,只余下何大和另外几家人幸存下来,之后又有其他地方逃荒的流浪到此,那时候麒麟山庄正帮忙重建村落,于是大家在大灾末尾时重新落户建立了新的向荣村继续生活,而向荣村从那时起也就加入了麒麟山庄。向荣村每年会向麒麟山庄交四成租子,但村里的义学和医馆是不收费的,村里的孤寡也由麒麟山庄负责照顾。
还有一个黝黑大汉名叫关明的,年方十七岁的青年,来自向荣村,是个父母不明的遗孤,后被向荣村一个守寡多年的老奶奶收养,虽然关明不是向荣村人,小时候却也受到了麒麟山庄的不少照顾,长大成人便自愿加入麒麟山庄,他现在是延州知州衙门里的一个小捕快,算是魏星的手下。
五大庄救助过的人有许多,但却并不强迫对方加入五大庄,然而一旦自愿加入,每个月都要向五大庄交纳算是份子钱,用于五大庄的周转,据说每个人每月至少要交纳三文钱。
三文钱并不算多,但是加入的人多,募集的钱自然就多,阿依曾经查阅过五大庄的账目,自愿加入五大庄的外围分子数量惊人,每一年的募集银两也相当惊人,那个数量的人若是当真起义造反,现在的青莲教根本不够看。
然而若当真那样做,必然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天下生灵涂炭,先生想必是不想看到那样吧……
阿依也是在看到名册时方才明白她当初命风雨雷电去散布谣言时消息为什么会传得那么快,必是他们四个也想救先生,所以私自动用了五大庄的力量。
说起来风雨雷电也是出自五大庄的,与麒麟他们这些人十分熟悉。
阿依跟麒麟等人吃过了晚饭,约定好明日一早前往向荣村,向荣村附近的乔公山原名石头山这件事还是关明的奶奶告诉关明的,许多年前延州大灾之后又是瘟疫,延州城方圆五百里之内的人几乎灭绝,存活下来的人极少,年老体衰的老人们活下来的更是屈指可数,就算活下来,像关明祖奶奶那样高寿的也不多见。
关明说乔公山原来叫石头山这件事还是关明的奶奶小时候听她爷爷讲故事的时候听说的。
年头还真久远呢……
饭后人都散去的时候,郑国带领妻子儿女过来拜见新主子,五大庄并不是一个人加入他的家人也必须要跟着加入,但全家一同加入或者同为五大庄的人却结为夫妻的情况很常见,这些人里其中尚有不少还是奴籍。
五大庄内平日参与救灾救难的人都是义务帮忙,没有工钱,但五大庄的管理者们却会按照职位的高低每月领月钱,并且一应吃穿用度全由五大庄提供,就好像大户人家的仆从一样,只不过这些仆从不是跟主子住在一起罢了。
郑国虽不是奴籍,祖辈却是,如今他全家是麒麟山庄的人,妻女是义学里孤儿的照料人,大儿是邻省学政,小儿还在念书,他女儿同时还是学馆举人陈秀才的未婚妻。
果然人做多了善事看起来就干净,阿依见到郑国全家时心里这样感觉。
天色渐黑,前来吃饭投宿的人也越来越多,阿依立在客房的窗前望向莲香楼的院子里热闹非凡,听说沙化县的边境亦有不少越夏国兵偷袭,但因为有墨虎的大军镇着,这里还算和平。
阿依对阿勋说她要出去转转,阿勋应下,留下小赤在客房里看门,风雨雷电再次隐在暗处,阿依仍旧是一身男装与阿勋出了门,郑国听说他们要出门,立刻让自己的女儿郑绣陪着做向导,以免阿依一个姑娘家孤单。
阿依接受了他的好意,被郑绣陪着在延州城内转了一圈,魏星将这座城池治理得很好,虽然因为风土粗犷鱼龙混杂乍看起来乱乱的,但融入其中却又感觉民风质朴,人都很热心,城中百姓的生活也都很安逸。
阿依找了一圈,讶然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乞丐,而晚饭时间衙门口竟然在发馒头,据郑绣说这是魏星的个人行为,与麒麟山庄无关,而且城中发馒头不止一家,麒麟山庄下属的酒楼每天晚上都会发,城里人也都习惯了,开始时有人去占便宜,但时间久了家里能吃得起饭的一般都不会去领。
阿依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因为她居住过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在平时发馒头这一说,她也只是在灾荒时期施过粥,而一个边陲的小小省城竟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担心被皇室打压,所以五大庄是不会接近帝都或过于繁华的中心州城的,因而帝都和许多繁华的州城反而成了没人管的地方,那里面的穷人竟然还没有边陲小城的穷人过得舒坦。
阿依不由得内心唏嘘,又去延州城赫赫有名的义学馆看了看,果然有很多孤儿寄宿在里面,吵吵闹闹,也难怪那些刻板固执的夫子们不愿意教,好在城内许多善心的妇人愿意过来帮忙照料,只是教书先生的确很缺乏。
阿依在城内转了一圈便回去了,没有惊动人。
五大庄虽然富有,然而需要帮助的人却太多太多,那样的富有在那样庞大数量的人群面前还是会给人一种杯水车薪之感。
回到莲香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阿依顺着楼梯刚走到二楼,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因为那人的步速有些快,差一点和阿依撞上。阿依下意识倒退半步,却听那人用微讶的嗓音含笑开口:“咦,这不是秦大夫吗!”
阿依微怔,定睛一看,一名二十出头衣着华丽的少妇正站在她面前,蛾眉高鼻,眼深如井,虽然是中土人,却带着越夏国人的影子,皮肤白皙恍若上好的白绸子,蜂腰削背却上围丰满,阿依似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却不记得这个人究竟是谁。
☆、第四十八章 艾夫人,乔公山
“秦小大夫不记得我了吗,我姓艾,从前去百仁堂请秦小大夫看过诊。”少妇含笑说。
阿依微怔,回忆了一下,猛然想起来过去曾经来百仁堂找她问诊,却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不仅衣着华贵,还从她手里买了许多药,并且还吩咐她送到樊郡王府里去的神秘女子:“是艾夫人吗?”
“原来秦小大夫还记得我呢。”少妇嫣然一笑。
“上一次夫人来百仁堂时戴着面纱,今日没戴,我就没认出来。”阿依并没有表现得很热络,但也没有失礼,淡声说。
“因为帝都的女人出门都戴面纱,这里是延州,比帝都能随意一些。”艾夫人笑着说,顿了顿,好奇地问,“秦小大夫怎么会到延州来?”
“哦,我想要置办些药材,那些药延州比较齐全,所以就过来了。艾夫人你呢,你不是住在帝都吗,只见过一面我都不知道艾夫人的真实身份,艾夫人难道是樊郡王的家眷?”
艾夫人一时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笑说:“不是的,我并不是帝都人,是我家夫君与樊郡王府上的人有些亲戚关系,所以那个时候借住在樊郡王府而已,我这次来是随夫君一同来走亲戚的。”
阿依点了点头。
“秦小大夫住在莲香楼里?”艾夫人笑问。
“是,艾夫人也住在这里?”
“不是,是今晚亲戚在这里为我们办了接风宴,这会儿已经回去了,我落了东西。所以回来拿。”
“原来如此。”阿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淡声说。
两人似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艾夫人笑道:“我得走了,家里人还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我呢。”
阿依点点头,让开道路,艾夫人颔首作辞,与她错肩而过。迈开一步。却忽然回过头来笑问:“秦小大夫什么时候回帝都,若是回程的时间差不多,我们结伴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艾夫人什么时候回帝都?”阿依不答反问。
“大概就这两三天。”
“我还要多呆几日。怕是赶不上夫人回程的日子。”
“这样啊。”艾夫人有些失望,惋惜了一下,忽然笑说,“对了。秦小大夫的夫君目前正在富县抗击宁王和越夏国兵联合起来的叛军,我听夫君说打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富县离这里只跨了一个省,秦小大夫不趁机过去看一看吗,听说越夏国的密毒最厉害,已经用到战场上了。墨侍郎身为一个文官这次却充当武将必是有许多吃力的地方,我听夫君的朋友说,墨侍郎率领的军队已经退了好几里。越夏国势头正猛,恍惚听说墨侍郎好像受了伤。”
阿依的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在唇角扬起一抹不算太热烈的弧度,淡声道:“多谢艾夫人关心,不过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墨大人虽然是文官却也很擅长武职,一定不打紧的,我若是冒冒失失地去了反而会让他分心。”
艾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样的笑容让阿依的心里很膈应。
“既然秦小大夫对墨侍郎如此有信心,倒是我多嘴了。”顿了顿,她十分有礼貌地笑说,“能在千里之外遇到秦小大夫真让人惊奇,我想我和秦小大夫很快会再次见面的,今日我就先失陪了。”她不紧不慢地说完,转身,带领丫鬟从容不迫地下了楼梯,阿依望着她很快便出了莲香楼的大门口。
一双大大的杏眸微眯,漆黑的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她低声吩咐道:“让雷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去哪里,再派人去打听一下,看她说的墨大人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勋点头应下,吩咐了雷和雨去办,快去快回。
阿依来到三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酒楼伙计很快抬来热水,她洗了一个澡之后,坐在床上一面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面直勾勾地望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一枚雕刻精细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佩,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雷先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怎么?”阿依望着他不甘与恼恨的表情,狐疑地问。
“……被发现被甩开了。”雷沉默了良久,才终于不甘又恼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阿依愣了片刻,沉下心来倒也没有觉得太诧异。艾夫人给她的印象并不好,尽管她性格温和出手大方,然而艾夫人给她的感觉却很危险,一种令她匪夷所思却又说不出来缘由的感觉她却可以本能地预知到危险,所以她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从艾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所以,你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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