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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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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依背对着他时听到了他的疑问,心脏重重一沉,顿了顿,回过身嗓音微哑地对他笑说:“也是呢,先生,你自己一个人能吃饭吗,还是要我喂你?”
  “我又没断了手,只不过是外感风寒,再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脸色好差。”秦泊南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顿了顿,认真关切地道。
  阿依顺从地点点头,支了炕桌放在床上,将托盘放在炕桌上,又准备了一盅茶放在炕桌上,这才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刚好碰见连熬了几天昨晚终于去睡,此时正打着哈欠往这边来的阿勋,对他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秦泊南虽然因为连烧了两天身子有点虚,却因为终于退烧了轻快不少,望着托盘上放着的一碗黄澄澄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南瓜粥,一碟爽口的酱菜以及一小盘青翠的鲜蔬小炒肉,心中一柔,含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清香软糯的南瓜粥放进嘴里,眼里的笑意更深。
  果然是她的手艺。
  ……
  阿依怀着一颗沉甸甸的心,慢吞吞地往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她发现自己出了一个似很严重的问题,在刚刚被秦泊南点破之后,反应竟变得愈加剧烈。
  清晨时升起的阳光从没有觉得如此地刺眼,刺眼得让她在步入小院时竟都没有发现背靠在她卧房的门廊下,正满脸不善地盯着她的那一抹紫影。
  阿依停住脚步,对着头顶迎面向她照射来的炽热阳光伸出手去,惊愕恐慌地望着那不受控制剧烈颤抖的指尖,心脏重重一沉。她明明没有想要颤抖,那一只苍白纤细的右手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抖得厉害抖得可怕,抖得连她自己都恐惧起来了!
  墨砚本来是听说了秦泊南卧病,而她竟然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整整两天,因为今天没有大朝,所以他就一大早跑过来,打算兴师问罪兼和她一起吃早饭。见她踏进院子,本来想刺她两句,刚要开口,却见她突然对着太阳伸出手,而那一只雪雕似的小巧的手掌竟然不受控制地仿佛痉挛似的抖个不停。
  他同样大吃了一惊,也顾不得心里的许多不满,三步并两步奔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手,拉下来,望着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竟然还在激烈地颤抖不停,讶然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去看她的左手却没有看到,因为藏在袖子里。
  阿依望着自己的手,呆了一呆,紧接着抽回来用力地甩了两下,再看时总算止住了,只是指尖却变得发麻发木。
  “这是什么毛病?鸡爪风?”墨砚狐疑地问。
  阿依盯着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鸡爪风是手指无法伸展,至于筋挛鸡爪风,那是产后才得的。”顿了顿,又甩了甩右手,重新藏回袖子里,抬起头,用一双大却没有神采的眼睛看着他,问,“墨大人,这个时辰你怎么不去上朝?”
  “今儿没有大朝。”
  “哦,那正好可以睡懒觉,这个时辰来这里做什么?而且墨大人,你又爬墙了吧,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府上,总是爬墙不太好,尤其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
  “胡说,我是从大门进来的!”从大门的墙上进来的。
  “墨大人,你是来做什么的?”阿依揉了揉眼睛,问。
  墨砚不肯说他是来找她的,俊美的头颅一甩:“探病!”
  “墨大人怎么会知道先生病了,墨大人和先生变得要好了吗,竟然会来探病?”
  “哼!探病嘛,与其说是来探病,不如说我是来看他怎么还活着!哈!”墨砚面目狰狞地一笑。
  “墨大人,诅咒病人是很过分的行为,先生已经好了,正在前院里,你去看他吧。”阿依慢吞吞地说完,越过他,径直向卧房走去。
  “喂,我大清早过来找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被忽略的墨砚不爽了,跟着她黑沉着脸道。
  “墨大人不是说来探病的么。”阿依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一面说一面进入房间里。
  “我是来探病没错,顺便过来看你,不行吗?”墨砚没好气地道。
  “行。”阿依疲惫不堪地应了一声,人已经走到床前,掀开鼓鼓囊囊的被子。
  一只赤红的三角蛇头霍地从被子里立起来,若是普通人必会惊声尖叫,阿依却揉着眼睛说了句:“小赤,一边去,我要睡觉。”说罢脱了鞋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只蚕蛹。
  “喂!你!”墨砚越发火大,上前两步走到床前,却愕然惊见她居然呼吸沉稳地睡着了!
  
  ☆、第四百五七章 恋足?
  
  小赤对于墨砚的不爽就像墨砚的彩豹黑虎总是欺负阿依一样,眼见墨砚居然大胆包天地站到了它小宠物的闺床边,立刻碧眼圆瞪,硕大的身躯爬到阿依侧卧着的身子上,盘成很高傲的一坨,摇晃着三角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咝咝地吐着信子,似在警告他若是敢动手它就咬死他。
  墨砚盯着这条立起来站得老高的大蛇,这条大蛇还正在胆大包天地警告他,嘴角狠狠一抽,曾不止一次他想把这条大蛇给炖了变成蛇羹。
  一人一蛇对峙着,对峙着,越对峙墨砚心中越觉得恼火,秦泊南那个伪君子是和他抢“老鼠”的对头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连一条蛇也要和他抢“老鼠”,更让他止不住恼火的是,这条蛇偏偏对秦泊南那个伪君子很亲切,对他却龇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不过很快,让他心里爽快的事情发生,因为小赤一直盘卧在阿依身上,睡梦中的阿依嫌弃它太重了,不耐烦地一翻身,一把将小赤从身上扫了下去!
  小赤正为自己的震慑力洋洋得意,摇晃着三角脑袋得意地吐信子,冷不防被阿依这一扫,一时没掌握好平衡,身体前倾,啪叽摔在地上,差点把三角脑袋摔出一只大包。
  回头望了望改为平卧在床和衣沉睡的阿依,忽然委屈了起来,它是为谁辛苦为谁忙,竟然遭受这样过分的对待。于是扭着身子呈蛇形愤愤地钻进墙角的一口大箱子里,盖上盖子,缩成一团揉脑袋去了。
  墨砚的心里得意起来。老鼠是谁的早就已经注定了,争抢有什么用,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活该躲墙根咬帕子不甘地伤心!
  顿了一顿,畅快/感渐渐淡下去之后,他忽然又觉得很无聊,竟然跟一条蛇在这里勾心斗角,自己都鄙视自己地望向沉睡中的阿依秀美的小脸。自从遇见了她,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节节低下。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的地步了。
  虽然他来瞧她,她却睡着了,这让他有点扫兴,不过望着她白皙的小脸上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他大方地原谅了她。
  拉了一只凳子坐在床前,静静地望着她,从头望到脚,心中翻滚着昨天从母亲口中探出来让他彻夜难眠的消息。
  眸光不由得落在被尾,暗芒一闪,犹豫了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无声地将她的被子掀开一角,手伸进被子里。捉住她的小脚,悄悄地拉出来。
  因为她身材小巧,一双套着白袜的小脚同样小巧精致恍若玉雕。巴掌大的脚掌落在他的手里。因为落在被子外面,让一直觉得温暖此刻却乍然冷下来的她在睡梦里皱起眉,玲珑优美的莲足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他轻轻捏住,不让她收回去。然而因为捏住的动作,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脚心。
  阿依脚底不禁痒。被他纤细的指尖擦过脚心,条件反射银铃般地轻笑起来。一只小脚又蹬了蹬。
  墨砚一愣,她在睡梦中的轻笑声因为是发自内心所以异常清脆悦耳,竟让他的心跟着痒了起来,顿了顿,又试探地去搔了搔她的脚心,果然又是一阵恍若羽毛划过心尖一般诱人的笑声。
  墨砚望着她沉睡着却笑了起来,觉得有趣,又挠了几次,每一次她都会咯咯地笑个不停。直到他玩得很乐的最后一次,大概是她笑得烦了,在一阵迷人的悦笑过后,被他握在手里的小脚在他没注意之时忽然脱离他的掌控,冲着他一脚踹过去!
  幸好墨砚伶俐,下意识躲开了。
  阿依觉得小脚很冷,于是很自然地收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于是墨砚自我鄙视地狠狠抽了抽嘴角,冷静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只脚丫子有什么可玩的,竟然让他玩得这么乐,他又不是恋足癖的变/态,干吗要做这么丢人的事情,他脑子进水了吧!
  自我无语地猛然一回头,却见墙根下的箱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露出一只火红的三角脑袋。那只火红的三角脑袋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拿看变/态的眼神戒备而鄙视地望着他,见他望过来,猛然缩回去啪地关上盖子,生怕晚了一步它自己也会被蹂躏侵/犯一样!
  墨砚脸上发烧,被一条蛇当成变/态是他这辈子的耻辱,果然还是应该找个时间把那条蛇炖成蛇羹。
  回头望向裹在被子里卷成茧蛹的阿依,想到了正事,墨黑的眸子里暗芒一闪,顿了顿,他又一次悄悄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拉出她的小脚,抬高一点,伸手去解她的袜带。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自门口响起,把莫名其妙就做贼心虚的墨砚吓了一大跳,愣愣地望过去,却见绿芽正脸涨红地站在门口,涨红的脸一半是因为羞的一半是因为怒的。她对着墨砚怒目而视,让墨砚那莫名其妙的心虚感更加强烈。
  不过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下人,墨砚捏着阿依的小脚没有放手,以为绿芽看见就会识相地出去。
  哪知阿依的丫鬟竟然跟她主子一模一样,敬业之心上来无畏无惧,绿芽涨红着一张脸走过来,半点不客气地从墨砚手里夺过自家主子的小脚丫,放进被窝里。虽然不想用有色眼光去看和自家姑娘有婚约的面前这位,可在绿芽的心中,她已经将这位未来姑爷归类为“一个变态”了。
  “墨侍郎,”绿芽亦是个头不高,面对高大颀长的墨砚却义正言辞地道,“虽说我家姑娘与墨侍郎有婚约,但在没有成亲之前,还请墨侍郎恪守一下男女之防,免得我家姑娘被人说闲话。这里是姑娘的闺房,姑娘正在睡觉,在姑娘没有醒来之前还请墨侍郎屈尊去外面等待,或者墨侍郎先回去等姑娘醒了再来。”
  好大胆的丫头,竟然敢在他面前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似的,还真是有什么主子什么奴才!
  墨砚绝不是被绿芽义正言辞地赶走的,他是觉得被一个丫头当成是“变/态,喜欢脚丫子的登徒子”,还被虎视眈眈地戒备着觉得很丢脸。玉树临风绝代风华的自己有一天居然被当成了恋足癖的流氓,想想他都觉得窝火,阿依却偏偏睡得正熟也不醒来,于是他只好提早离开去衙门了。
  ……
  直到天黑时阿依才醒来,虽然睡了许久,却因为做了许多恶梦觉得异常疲惫,然而那些恶梦却在醒来之后全部忘记了。
  迷迷糊糊地起身,绿芽打了水来,阿依洗了把脸又漱了口,问绿芽得知墨大人在早上她睡着了之后就走了,心里倒莫名地有点懊悔他来了她没有好好地和他说两句话。
  绿芽见状也不好意思跟她说未来的姑爷竟然在她睡觉的时候玩弄她的脚丫子,说不定有变/态怪癖之类的。
  阿依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粥当晚餐,就出了自己的小院往灵堂去,不料却在兰院大门口碰见秦无忧从秦泊南的房间出来,也要出门往灵堂去,看见阿依微微一笑,上前来携了她的手。
  两人出了兰院,并肩往春冉楼去。
  “大姑娘去看了先生?”阿依轻声询问。
  “嗯,父亲好多了,已经没事了。”秦无忧明白她的意思,含笑说。
  阿依点了点头,秦无忧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低声道:“父亲今早已经跟我说过了,四姨娘,杀人偿命。”
  阿依对于秦泊南做这个决定并不意外,却听秦无忧继续轻笑着说:“本来就算父亲一直囚禁着四姨娘要留四姨娘一命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和母亲只是……四姨娘却是……”她欲言又止,顿了顿,仿佛想要倾吐出胸臆间的沉郁似的轻叹了口气,笑说,“没想到父亲真的会做出那样决定,若母亲泉下有知,心里一定会很安慰吧。我小的时候曾经偷偷地想过无数次,若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
  “小的时候?”阿依愣住了。
  秦无忧扬起头,轻涩一笑,低声叹道:
  “那件事我很小就知道了,那一年我和无瑕夜里睡不着,无瑕就怂恿我一起去找父亲听故事,却在父亲的门外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那一天恰好是我生身父亲的忌日,因为母亲没办法去祭拜我的生身父亲,所以父亲陪着母亲一起在家里祭拜他。
  无瑕虽然自幼就性子泼辣,骄纵任性,但是很听我的话,也很喜欢亲近母亲,可自从那一次以后,无瑕就开始恨我们,并且越来越恨我们,而那个时候的我正忙于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和难过里,忽略了她,待我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她却已经将我当成了阻碍她的仇敌,其实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错,她变成今天这样我和母亲也有许多责任……”
  阿依低着头跟着她的脚步,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大姑娘想太多了,先生和太太并没有将你和二姑娘区别对待,二姑娘虽说是春姨娘生的,却一直记在太太名下,更何况就算没有太太,春姨娘也不可能变成太太,不管谁做太太她依旧是庶出,二姑娘不是小孩子,这些事她不会不明白的。”
  
  ☆、第四百五八章 半颗心,送葬
  
  秦无忧愣了愣,紧接着对着阿依温婉一笑:
  “解颐真温柔呢。”
  阿依微怔,却听秦无忧低下头来,似忧虑地继续说:“无瑕她,前两天回来时我和她单独说了两句话,她虽然没说太多,但好像在宫里过得不太好的样子。那一天也不知道她和父亲说了什么,她离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父亲回头就病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病成那个样子,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可又不敢问,若父亲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问了只会平添烦恼罢了。”
  阿依被她这样说,同样觉得很不安,沉默了良久,淡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先生应该可以处理的……”
  “说得也是呢。”秦无忧浅浅一笑,不再提这个,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去找父亲是为了母亲下葬的事,我对父亲说请父亲将母亲葬在秦家的祖坟里,不然父亲一定会把母亲和我的生身父亲葬在一起。虽然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对不起我的那位生身父亲,可是尽管母亲没有说,我却觉得母亲一定是希望以父亲妻子的身份葬进秦家祖坟的。”
  阿依没有言语,沉默了良久,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秦无忧握着她的手,亦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地走在去往春冉楼的林荫小路上,秋风刮过,夜晚的气温比前些日子越发寒凉。
  ……
  “她还在暗室里吗?”秦泊南坐在卧室里。双手捧着药碗,沉声询问阿勋。
  “是,守门的人说里边还有动静。四姨娘并没有服药。”阿勋轻声回话。
  秦泊南皱了皱眉,心烦地沉默了片刻,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不容易死心呐!”
  阿勋心里想四姨娘若是那么容易死心,她今天也不会活成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东家,四姨娘要处置了。那宣少爷……”
  “对了,宣儿如何了?”秦泊南皱皱眉。问。
  “叶妈妈说自从四姨娘出事后,宣少爷一直在高烧,解颐姑娘给开了方子,之前药房里的人因为四姨娘连带着对宣少爷也淡了许多。是解颐姑娘嗔戒了两次才有好转。”
  秦泊南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点点头:“解颐就是这样的姑娘,心善又冷静,从来不会迁怒。”
  对于心善这一点阿勋持保留意见,虽然解颐的确是个好姑娘,不过在阿勋看来,解颐姑娘的心善完全凭她自己的心情:“听叶妈妈说,太太出事的那天晚上,宣少爷拦着不让人碰四姨娘。解颐姑娘直接把宣少爷抱起来,送到太太停着的屋子里,给他看那些虫子。告诉他太太是四姨娘害死的,结果宣少爷唬着了,当晚回去就高热不退,不停地说梦话。”
  “心善的反面词就是残忍,她倒是把这两个词毫无违和地演绎得淋漓尽致。”秦泊南轻浅一笑,顿了顿。吩咐阿勋道,“让人严加看守暗室。不许任何人往里面送东西,也不许任何人进,她受不了自然就会死心了。待人没了之后,不必来回我,遣人去告诉大姑娘一声,之后直接送回她家乡下葬吧。”
  阿勋应了一声,顿了顿,继续道:
  “对了,前些日子逸少爷去了一趟暗室,和四姨娘呆了半刻钟,逸少爷之前没进过东家的书房,那钥匙大概是解颐姑娘拿去给逸少爷的。”
  秦泊南微微一怔,顿了顿,平静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奴才还是觉得东家对解颐姑娘太纵容了,书房卧房随意进出,解颐姑娘现在可是墨侍郎的人,那墨侍郎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对东家心怀不满,虎视眈眈,伺机报复,奴才不是不相信解颐姑娘,只是女生外向,一旦女人有了夫君,不管这个夫君是怎么来的,只怕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一方……”
  秦泊南沉默了片刻,半垂下眼帘,轻浅一笑,语气笃定地淡道:“墨砚他是不会动我的。”
  “东家为什么会这样肯定?”阿勋吃惊地问。
  “因为对于解颐他已经无法自拔,而我是解颐在乎的人,顾及解颐的心他也不会真的对我动手,就好像他是解颐的夫君,我同样不能对他下手。”秦泊南浅笑着淡声答。
  “东家就那么相信墨侍郎会被儿女情长绊住?”阿勋不太相信,对方可是帝都鬼见愁!
  “墨砚他绝对是个唯我独尊的人,但为了得到解颐全部的心,他可以拥有足够的宽容与耐性,只要他想要得到解颐全部的心,他就会顾忌解颐的心情,在解颐面前一直退让,这就是我之所以会选定他的原因。”
  “若墨侍郎得到了解颐姑娘全部的心呢,毕竟墨侍郎在整个大齐国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年轻才俊。”
  “他得不到。”秦泊南笃定地回答,抬眼望向阿勋狐疑的目光,微微一笑,“你不要误会了,任何人都得不到解颐完整的心,因为她总会把她一半的心留给她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那墨侍郎说不定要着要着就觉得没趣不想要了。”
  “他不会。”
  “东家为何会这样肯定?”
  “因为对象是解颐啊。”秦泊南轻盈却温煦地浅笑道,语气肯定,令人无法质疑。
  阿勋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真不知道东家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望着秦泊南唇角那微微恍惚却异常柔和的笑意,只觉得东家自从认识了解颐姑娘以后,好像也有哪里变得不正常了。
  解颐姑娘到底哪里好,明明只是个很普通的姑娘!
  ……
  停灵七天之后,送葬仪式按照大齐国的丧葬礼在巳时四刻进行,巳时四刻之前出殡叫做早殡,巳时四刻之后出殡称作晚殡,一般富有的人家都会选择出晚殡,因为早殡不用摆席,晚殡却还要摆席,摆席是最好的显阔手段。
  虽然秦泊南对于这样的炫耀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反感,却因为是寇书娴的丧礼,不想太简慢,于是凡是高门大户该有的该比的该拼的阔,这一场葬礼秦府也全齐了,虽然够不上最豪华的程度,却也丝毫不逊色。
  出殡前的伴宿之夜,秦府内灯明火彩,客送官迎,百般热闹,足足热闹了一宿。
  第二日,出殡前的半个时辰需要由武官主持祭门仪式,与秦泊南交情最深的武官自然是墨虎,墨虎当仁不让地应下了这桩差事,午时整在门外大声吆喝一番,并从马路上向门上看,之后以鞭炮六响祭门,同时僧人道士开始诵经,吹鼓手亦开始奏乐,秦逸作为孝子跪在门里过道上烧了一张门神纸。
  据说祭门是为了请门神放鬼魂出去,否则棺材动不了鬼魂出不去。
  送葬之前秦泊南曾经去看过秦宣,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为他母亲送葬,秦宣沉默了半天,还是咬着小嘴点了点头。
  于是出殡的这一天,起灵时是秦宣作为次子摔牢盆。
  出殡时的八大抬,既诰封亭、铭旌、影亭、官轿、花亭、灯亭、家庙、香炉以及四张桌子,香兽桌、朝服桌、古玩桌、鲜花桌并香谱、雪柳等各种执事一应俱全。
  出殡时的送葬队伍也极为整齐华丽,最前面八杆红旗、四面铜锣、四把遮阳红伞、四把绿扇、金瓜、钺斧,朝天蹬、八大抬、四大桌,鹤童虎判和顶盔挂甲、面目狰狞的两个开路鬼以及上百棵雪柳,在这些执事后灵柩前则是今日前来送葬的秦家旁系亲戚、百仁堂诸人以及许多宾客,再然后才是秦逸作为长子扛灵幡,秦宣一身丧服,拿着哭丧棒一面哭一面跟在后面。
  女眷们坐在楠木灵柩后面的车轿上哭泣,公孙婉作为长媳捧匣食罐。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撒着雪白的纸钱向城外去,一路吹打奏乐,僧道念经相伴,许多人送来的挽联、诔词、挽诗和横匾一并用数座五彩亭抬着,跟在队伍里,。路许多相熟的达官贵人家都摆出了祭棚,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进行路祭。
  秦泊南的地位虽然在帝都里因为不曾入仕不上不下,又因为家底丰厚,被许多家史久远、仍活跃于朝堂之上、却没有秦家富有的大士族轻视,但因为大夫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在他这里获益的人同样很多,大凡是被他看过病的,之后都与他有着不错的交情。除了整个部门全都讨厌他的御医院与一些心胸狭隘的同行们,总体来说,秦泊南在帝都的人情关系还算不错。
  甚至在同一个大家族里,一家人对待秦泊南的态度也能分成两派,受惠过的极力推崇,没接触过人云亦云的那些则对秦泊南颇为厌恶,毕竟一个堂堂的贵族却是替人诊病劳碌的大夫,丢了许多贵族的脸,偏偏这个大夫人缘极好且赚的钱居然比他们捞的钱还要多,让人看着不爽的地方太多了。
  不过饶是如此,今日的路祭还是很隆重。
  许多受过百仁堂恩惠的百姓也都挤在街道两旁参加送葬礼,挤到最后衙门不得不出动官差在道路两旁维持秩序。
  一百二十八个扛夫轮流换着将灵柩扛出城,隆重的葬礼在出了城之后就算结束了,亲友、执事、仪仗、僧道全部被打发回去,只剩下直系的孝子孝女。本来阿依也应该回去的,不过秦无忧一直拉着她的手,她也就没回去。
  
  ☆、第四百五九章 被偷走的四姨娘
  
  秦泊南和秦无忧都接受了兰陵秋的建议,据兰陵秋说,即使人已经死去了,金蛊王却仍能在人的身体内存活许久,既然如此,与其让那些虫子破坏遗体从遗体里破开钻出来,还不如一把火烧掉干净。
  于是寇书娴随同灵柩一同被火化了,骨灰被装进骨灰坛子里葬入秦家祖坟。
  下葬之后,单单是焚烧那些纸钱扎彩就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家,没想到才跨了火盆进入家门,还没来得及脱去丧服换上灰色的服丧衣,叶妈妈竟匆匆忙忙迎上来,慌慌张张地说:“爵爷,不好了,四姨娘不见了!”
  “不见了?”秦泊南闻言心脏一沉,皱眉。
  “半个时辰前,巡逻的家丁才交了班刚巡到暗室附近,却发现暗室周围一个守门的也没有,暗室的锁头开着,门虚掩,把门打开一看,十来个守门的全死在暗室里了,都是被人一刀割喉,四姨娘却不见了!”叶妈妈一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旧十分后怕。
  秦泊南眉头拧紧,大步向暗室走去。阿依亦吃了一惊,顿了一顿,紧跟上去。秦无忧、秦逸、公孙霖、公孙婉也跟着愣了一愣,因为听说死人了,所以公孙霖和秦逸皆叫秦无忧和公孙婉先回房去,自己跟了上去。
  秦府的暗室位于府内极为隐秘偏僻之处,挨着府里的祠堂。
  此处人迹罕至。除了每一年祭祖拜祠堂的时候会有人来,其他时候就是连府里的丫鬟小厮也不会往这边来,久而久之变得阴森荒凉起来。
  也不知建造这座府邸的人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此地是幽禁之所,为了渲染令人胆寒的气氛,再不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此处的树木花草竟然是府中最多最密集的。深秋风冷,即使太阳依旧停留在空中俯瞰着大地,此处仍旧越往里走越觉得森冷可怕。
  暗室多半是用来幽禁犯了错的人或是惩罚有罪的人,所谓的暗室是在一座灰墙小院里。院墙很高,大概能有两层楼的高度。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建造在一大片茂密的树林里。小院只有一座铁门供人进出,通常守卫的人只要围着一圈院墙守卫,便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进入院内,和普通的院落没有多大差别。分为正房和两座厢房,下面还有地牢。地面上的三间房屋通常是用来囚禁或惩罚犯了错的主子的,内部摆设虽然简陋,却也算齐全。
  此处的房间与其他房间又大不相同,房间是用厚而坚硬的石头建造而成的,没有窗户,只在四面最上方开了只有小鸟才能钻进去的缝隙,上插铁棒作为气窗。房间只有一道门,以玄铁制成。水火不侵。房门有铁锁,同样是坚硬的玄铁材质,刀剑不入。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阿依曾听秦泊南说过,在他小时候秦府凡是有少爷姑娘做错了事,都会被发配到这里来禁闭反省,即使是秦泊南小时候也常常被扔到此处关禁闭。只不过待秦泊南当家时,这条严厉的规矩没有被延续下去,因为他本人不喜欢这种惩罚方式。所以暗室这个地方一直都被人遗忘,直到四姨娘东窗事发。
  秦泊南面无表情地走到暗室前。暗室的门虚掩着。他的手放在挂在门板的铁锁上,门锁完好无损,一点被破坏过的痕迹都没有,潜入这里的人似乎很明白这把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所以都没有用其他方式试探着去破坏。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有暗室的钥匙,他的书房里有许多把这样的钥匙,就算有人想找也未必能准确地找出来。更何况他的书房周围守卫森严,不是他允许的人是进不去他的书房里的。
  他眸光一闪,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将暗室的大门打开。
  空气污浊、密闭阴森的暗室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尸体,这些人皆是被人一刀割喉,杀人者手法凌厉熟练,所有人全部是被一刀毙命。
  被杀的人全都是秦府内豢养的用来保卫府宅安全的家丁,个个身手不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刀毙命而没引起骚动,不仅说明对方身手不凡,也说明了对手对此处环境极为熟悉,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十来个人一并杀死。
  秦泊南走过去,蹲在一个家丁面前。阿依跟着过去,借着秦泊南的翻弄,望着那人死去之后的尸斑反应,粗略可以判断死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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