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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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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了半晌,秦泊南蹙眉,沉声道:
  “娴姐。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虽然到了这个年岁上,但其实若要按妇人的年岁来看你还年轻,若是你不想再继续守下去,已经有了那样的人选,待无忧出阁之后你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若是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帮你,你不必一直呆在这个府里。像这样一直熬下去熬下去熬到生命终了的那一天,其实很没有必要。”
  他每一次叫她“娴姐”时,都表示这样的劝慰是极其认真的。
  “伯爷,不要再说了!”寇书娴别过头去,脸色有些难看地道,“妾身既然嫁入济世伯府成为这府里的太太,就永远是这里的太太,不管无忧在家也好出阁也罢,妾身都会维护秦家的家风不会被各种各样的污浊破坏掉!让伯爷蒙羞,让无忧蒙羞,让整个济世伯府蒙羞,这样的事情妾身永远不会做也不允许别人去做!
  伯爷,妾身虽然不知道你诊出来的脉象是怎么回事,但是妾身敢发誓,妾身绝对没有做那些背叛伯爷让济世伯府蒙羞的事,如果妾身说谎了,妾身愿意被天打雷劈!“秦泊南看着她不作伪的略带激动的表情,心中越发觉得蹊跷,沉吟了片刻,又把了几次脉,并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许多话,然而无论是他正着询问还是反着询问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秦泊南越发觉得不对劲,又开始详细地询问寇书娴和顾妈妈在自己不在府里的那段时间寇书娴的身体状况。
  寇书娴说自己的身子一向很好,顾妈妈则说寇书娴从一年前开始就一直厌光畏热,每到夏天很容易会发生不思饮食头晕目眩总是睡不够的情况,但以前并没有吐过,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吐得很严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秦泊南凝眉沉思了好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是喜脉却又有可能不是喜脉,喜脉的症状却极为明显,这样的病况他从医许久见过疑难杂症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
  他心里越发想不通,却又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只得嘱咐要寇书娴先按养胎的法子好好地养着,起身去西小院的藏书阁翻阅医书去了。
  寇书娴脸色苍白,秦泊南走后,她坐在床上呆了许久,忽然沉声吩咐立在一旁有些不安的顾妈妈:“去叫解颐来。”
  顾妈妈愣了愣,见她面色凝重罕见地带着黑沉,慌忙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
  素芳院。
  四姨娘正坐在榻上看一卷书,秦宣从屋里出来,已经换了崭新的蓝色云锦小袍子,玄色的小靴子洗刷得很干净,他走到母亲面前,笑道:“娘,听说父亲回来了,宣儿去见父亲!”
  四姨娘看了他一眼:“怎么穿这件衣裳,去见父亲时应该换上青色的衣裳,这个娘从前不是教过你吗?”
  “可是宣儿喜欢这个颜色,而且这身衣裳是父亲送给宣儿的生辰礼物,上一次父亲看见宣儿穿这件衣裳时还说很好看很高兴呢!”
  “宣儿,娘不是说不许你穿这件衣裳,这件衣裳你当然要穿,但不能每一次都穿,你父亲最喜欢的是青色,你只有穿上了青色的衣裳才是你父亲的儿子。”四姨娘放下手里的书,弯下腰,双手扶着秦宣的肩膀,认真告诫。
  秦宣对娘亲的话似懂非懂,在他小小的脑袋里他觉得他本来就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一定要穿上青色的衣服才是父亲的儿子,难道不穿青色的衣裳他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了么?
  可是他不敢问。
  他以前曾听见两个婆子谈论过他的样貌,她们说他的长相比起父亲更像三叔,尤其是他的眼睛,她们说他的眼睛和三叔长得一模一样。
  他当时有些生气,他一直觉得他和父亲长得很像,娘亲也这样子说,所以他生气地跑回来对娘亲抱怨道为什么会有人说他长得像三叔。
  他永远忘不了娘亲当时的表情,他那温柔美丽,虽然时常让他服用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之后会变得很难受,但她说这个样子父亲就会主动来看他,父亲就会更疼他的娘亲,尽管这样的娘亲让他有些害怕,但她一直都很疼他,所以他一直认为娘亲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人,可是那一次,那一次娘亲可怕的表情让他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做噩梦。
  娘亲说他一定是听错了,她们说的是他像父亲,三叔也像父亲,所以他也像三叔。
  他当时被弄糊涂了,本来想要第二天去找那两个婆子好好地问清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从那天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没见到过那两个婆子,问娘亲娘亲说不知道,这让他很迷惑。
  “奶娘,去带宣少爷换身衣服。”四姨娘提高声调吩咐候在门外的奶妈。
  奶妈连忙进来,拉起有些不愿意却又不敢违抗娘亲命令的秦宣回屋去,按照四姨娘的要求换了一身青色的小袍子拉回来给四姨娘过目。
  四姨娘这才满意,含笑整理了一下秦宣已经长出一定长度泛着卷曲的黑色长发,抚了抚他的小脸:“好了,去吧,到了父亲面前要守规矩,不可以惹父亲生气,等和父亲一齐用了晚饭再回来,记住了吗?”
  秦宣点点头回答道:“记住了。”拉着奶娘的手出门,向兰院的方向去了。
  四姨娘顺着敞开的窗子望着秦宣渐渐走远,这才回过头,一直温煦着的眸子沉下来,顿了顿,敲了敲酸涩的肩膀,重新慵懒闲散地歪在引枕上,捡起榻上的书卷,唤进来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用美人捶给她捶腿。
  就在这时,帘子外有小丫头进来轻声通报道:“四姨娘,月姨娘来了。”
  四姨娘轻蔑一笑,淡声吩咐:“让她进来。”
  小丫头领命去了,不多时身穿丁香色十样锦妆花长褙子的月姨娘缓步而入,见四姨娘看她进来却没有起身问好或让座的意思,眸光掠过一抹阴沉。虽然她掩饰得很好,这一抹阴沉却被四姨娘很轻易地捕捉到了,唇角的冷笑更深,仍旧没有起身,小丫头继续给她捶着腿。
  月姨娘心里恨恨的,自己在软榻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沉声道:“让她出去。”
  四姨娘对于她这样的口气不以为意,吩咐小丫头下去,端起桌上一碗还热着的桂圆红枣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寇书娴有喜了。”月姨娘冷声道。
  四姨娘表情未变,仍旧惬意地啜着茶。
  她这样的反应让月姨娘心里的蹊跷感更强,望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眸色一凛,沉声质问:“你对寇书娴做了什么?“
  四姨娘猛然合上茶盖,发出咔地一声,紧接着将茶杯缓缓放在炕桌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淡声反问:“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第四百零七章 谋划
  
  四姨娘的表情很平静,月姨娘却从她平静的脸上觉察到了一丝危险,心中一凛,不敢再用质问的口吻,别过头去沉默片刻打乱刚刚似凝滞了的气氛,顿了顿,对四姨娘道:“若是寇书娴这一次诞下男丁,那孩子就是伯爷正经的嫡出儿子,到时候你的宣儿虽然是伯爷的长子,但是宣儿的年岁也不算太大,和新出生的孩子相差不多,那孩子却是正经嫡出,伯爷又正值盛年,用个二三十年培养新出生的孩子绰绰有余,到时候别说是秦家的家产,只怕作为庶出的宣儿也会像当时的三老爷一样,被老爷子一万两银子扫地出门。”
  四姨娘听她突然提起三老爷,还把三老爷和宣儿相提并论,眸色一沉,顿了顿,冷冷一笑:“你以为寇书娴肚子里的孩子会生得出来吗,真是好笑,伯爷才回府多久,又从来没有在睦元堂过夜过,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怎么可能会变成秦家的嫡出子继承无尽的荣华富贵。”
  她涂着大红色胭脂的嘴唇勾起,阴邪地笑了起来,让月姨娘脊背一寒。
  四姨娘所说的事情月姨娘自然明白,在从安插在睦元堂的耳目那里听说了寇书娴的爆/炸性消息时,她就已经开始狐疑寇书娴肚子里胎儿的来历了,所以才跑过来探四姨娘的口风,想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无论是四姨娘的笑容还是四姨娘的语气亦或是四姨娘意味不明让人有知觉却捉摸不透的话语。都让月姨娘的心里深深地觉得骇然。
  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月姨娘努力自然地抬起头看了四姨娘一眼,小心翼翼地探问:“你是说寇书娴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伯爷的?那她的喜脉是怎么回事?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四姨娘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姿态优雅地啜了一口红枣茶,顿了顿,淡声询问:“我吩咐人给你送过去的药你可都按时服用了?”
  “自然是按时服用了。”月姨娘见她提起这个,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喜悦和感激,连一直因为惊惧和狐疑而僵硬的脸上此时也泛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顿了顿。却又皱起眉,努力不去引起她不快地轻声询问。“对了,我没有嫌弃那药不好的意思,服用下之后下腹周围的确变得暖暖的,好像有一股热气在流动似的。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那些药时我都会联想到虫子,那些五颜六色的,感觉就像是虫子被碾成粉末了一样,所以我一直想问你那些药都是什么,是平常药铺里常见的那些草药吗?”
  “若是寻常的药可以医治,你的病只怕早就被伯爷治疗好了,何至于现在还来求助于我。我们巫医一族自有我们自己的药方,和普通的大夫是不一样的,你若是不相信。下次不再服用就是了,你不再服用了省事的人倒是我。”四姨娘不以为意,完全不放在心上地笑道。
  “怎么会不服用。我想服用,只是有些好奇罢了,算我问错了,你别恼!”月姨娘闻言连忙赔了笑脸讪讪地说。
  四姨娘面对她的表情是压根就不掩饰的轻蔑、盛气凌人与高高在上,她看着月姨娘笑时的表情很和煦,然而这样的和煦在月姨娘看来。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丑陋蚂蚁。
  月姨娘的心窝处淤积起一股怒气,然而现在的她只能吞声忍气。
  一双丁香色镶嵌玫瑰花边的琵琶袖下粉拳捏紧。她咬着牙对四姨娘赔着笑脸,心里却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八百六十遍。
  她在心里恨恨地发誓,在四姨娘扳倒了寇书娴同时替自己医治好了不孕的病症之后,她一定会捏住四姨娘的死穴将自己曾经所受的气加倍奉还。
  待除掉寇书娴之后,只要再扳倒了四姨娘,到时候能生育又脸蛋美的她一定会重新获得伯爷的怜悯与爱惜,到了那个时候,济世伯府女主人的宝座就是她的了,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永远和伯爷在一起,再没有其他人介入,再生育一双子女,平安和乐地过日子,就像她年少时第一次遇见他在心里偷偷勾勒编织的那一出美梦一样,只是这一次,那一出美梦会变成现实!
  四姨娘望着她眼眸里掠过的得意与欢喜,唇角挂起的冷笑越发轻蔑不屑:蠢材就是蠢材,即使过了许多年,即使已经从少女变成了妇人,愚蠢的脑袋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
  阿依正在绛雪阁里和秦无忧进行着她最不擅长的东拉西扯,秦无忧几次向她询问寇书娴的病情都被她用话敷衍过去了、随着秦无忧眼里的迷惑越来越多,她几次都扯不下去了想要起身回去,却又怕自己走了之后秦无忧屏不住担忧与疑惑再去睦元堂探望寇书娴,若是在不经意间听到不该听到的,在秦无忧即将出阁的节骨眼上,那事情可就大了。
  顾妈妈突然前来,说是奉了寇书娴的吩咐请她过去。
  阿依微怔,顾妈妈说是寇书娴请她过去,却止口不提先生的事,也就是说先生大概已经离开睦元堂了。
  寇书娴突然单独找她过去……
  阿依心里有些发慌,在秦无忧微乱的表情里站起身,跟着顾妈妈到睦元堂去了。
  寇书娴仍旧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呆呆地望着被子出神,见她来了,屏退了众人,示意阿依坐到床前的绣墩上。
  阿依顺从地坐在绣墩上,微屏着呼吸,也不好先言语,“我、真的是喜脉?”寇书娴沉默了片刻,惊疑不定地轻声开口,问。
  如此直白地问她,让阿依微微窘迫,之前她将喜脉的事情隐瞒下来等着先生回来让先生诊断,寇书娴心里很生气也是正常的,停了一停,她小声回答:“我和芳怜大姐当时都觉得是喜脉,所以那个时候我才想看看太太的肚子,肚子的确隆起来了,可是我有点不相信,太太怎么可能会有四个月的喜脉,我以为是我和芳怜大姐诊错了,所以才会想等先生回来了之后好好地确诊一下。若是我诊断错了,突然告诉太太太太有了喜脉,不仅太太会觉得惊吓,连我自己也觉得惊吓。”
  “我不是在责怪你那天没有告诉我,你有你的考量,我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想问你确实是喜脉吗?”寇书娴皱着眉沉声问。
  “的确是喜脉。”阿依终于点了头,笃定地回答。
  寇书娴的面色越发苍白,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嘴唇微微发抖,忽然一把拉住阿依的手,急迫地道:“解颐,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过那些不知羞耻的勾当,我这屋里除了伯爷进出,连猫狗都是雌的,怎么会突然就有了喜脉?!”
  “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太太。”阿依被她紧紧地抓住手腕,像被一只铁钳子钳住了似的,有些疼,眉尖微蹙,连忙安慰道,顿了顿,说,“其实比起喜脉,我更愿意相信太太是患了某种和喜脉的脉象十分相似的病症,只是若真的患了那样的病症恐怕会很棘手,所以,太太还是有喜了会更好一些吧。”
  “比起有喜,我宁肯这是不治之症。”寇书娴放开她的手,一字一顿肃声道。
  阿依凝眉想了一会儿,忽然问:“太太,脉象是四个月的喜脉,这四个月你可有月信,若是没有月信,你都没有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吗?”
  寇书娴闻言面色一窘,心里也有点后悔,皱眉说:“我的月信本来就不太准,最近几个月更是时来时不来,我想着反正我都已经生过无忧了,有没有那些也算不得什么了,没有更省事,我怕突然请人来给我看这点小事会惊动了伯爷。”
  夫君是大夫,一点小病小灾都会引来夫君把脉治疗,感觉一点私隐都没有的尴尬阿依也不是不能明白,别说是太太,就算是她,一有点头晕眼花不思饮食,先生离得近察觉了上来就给她把脉,更不要说初次月信疼得要死时他以为她肚子里长东西了,把脉相当认真,而她接下来的三个月每次看见他都会十分尴尬。
  阿依没了主意,凝眉思索了半晌,整理好思绪从她离开帝都开始问起,问寇书娴自那以后的身体状况。
  寇书娴见她问的问题几乎与秦泊南一模一样,心里泛起一丝不自在,不过还是事无巨细地回答了,她也希望阿依能够帮她找出答案,比起面对秦泊南时的难堪,面对阿依时她反而自在一些。
  阿依记录下寇书娴所有的身体变化,从睦元堂出来向兰院走,才踏进院门,秦宣拉着奶娘的手有些沮丧地迎面走过来,看见阿依才笑起来。
  “宣少爷要回去了吗?”
  “父亲说母亲病了,父亲要忙着给母亲治病,要我今天先回去和娘一起吃饭,我说想要去看母亲父亲也不让。大姐姐,母亲到底怎么了?”秦宣扁着小嘴有些委屈地问。
  “太太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宣少爷还是不要过去打扰更好,免得太太费神身子会更不舒服。如果宣少爷实在担心太太,明日一早去请安时看一看就好了,只是不要留太久影响太太休息。”阿依温声说。
  
  ☆、第四百零八章 酸
  
  秦宣闻言,用力点点头,答应了,拉着奶娘的手回素芳院去。
  阿依进入兰院,才走到外书房,却见叶妈妈和几个小厮正垂手侍立在台阶下,她微微一怔,叶妈妈已经走过来悄声对她说:“姑娘待会儿再进去吧。”
  “里面有客人?”阿依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问。
  “是宫里头的杨总管。”叶妈妈皱着眉,显然对于杨总管的到来颇为不自在。
  阿依的心里同样不自在,今天先生才刚刚从山阳行宫回来,杨让却突然到府,究竟是来做什么呢?
  她皱了皱眉。
  候在门前的台阶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书房的帘子被从里面打了起来,身穿大红色麒麟服的杨让从里面阔步迈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手捧拂尘,始终低着头的小太监。
  阿依半垂了头,削弱存在感随着叶妈妈静静地立着,然而杨让在经过她身旁时却仍旧看见了她,脚步一顿,看着她笑道:“这不是墨侍郎的未婚妻秦姑娘吗。”
  “杨大叔好。”阿依半低着脑袋,轻声问候了句。
  “姑娘还住在济世伯府里么,我还以为姑娘已经跟着墨侍郎搬到护国候府去准备出阁了呢。”杨让看着她微笑着说,顿了顿,靠前一步,凑近,意味不明地轻声道,“秦姑娘,相识一场,我劝你还是尽快搬到护国候府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是应该向前看,不要再流连于过去,懂得果断抽身才是个聪明人。”
  还不待阿依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杨让已经扬长而去。
  阿依的心重重一沉,面色变得不太好看,叶妈妈对她说:“晚膳已经摆好了,姑娘进去请伯爷出来用膳?”
  阿依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好”,上了台阶进入书房,绕过一道屏风。秦泊南正坐在青玉长桌后面怔怔地出神。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仿佛正在极力忍耐着憎怒。然而这憎怒里却又带了许多无可奈何,他的手里握了一本医书,面前的长桌上堆了许多医书,直到阿依走近站在长桌前。他才缓慢地回过神来,望着她,面上一扫先前的沉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和宁静。他温煦地笑笑,问:“做什么?”
  “叶妈妈说晚膳摆好了,先生出来吃晚饭吧。”阿依因为他先前的脸色,心里也跟着阴沉得厉害,见他含笑开口,连忙回答。
  秦泊南沉默了片刻。他现在实在不想用餐,没有那份心情,然而阿依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与担忧。因为不安与担忧她的一张秀美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顿了顿,他微微一笑,改口回答:“好。”
  阿依绷紧的心脏松弛下来,一张僵硬的小脸微微缓和。
  秦泊南莞尔一笑,温声问:“好久没一起吃了。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阿依愣了愣,紧接着粲然一笑:“好!”
  ……
  因为天气太热。秦泊南命人将饭桌抬到廊下,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桌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秦泊南给阿依夹了几筷子菜,两人却面对面无言,仿佛各有心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人是阿依,至于秦泊南,他似一半心思在吃饭上,另一半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仿佛很沉重似的,对于饭菜则有些心不在焉。
  阿依数着米粒嚼饭,偷偷瞧了他好几眼,见他似乎越来越心不在焉,似有凝起眉毛的趋势,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悄声询问:“先生,刚才杨总管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先生不是才从山阳行宫回来么,在山阳行宫呆了那么久,为什么才一回来杨总管又找上门来了?”
  秦泊南不语,仿佛深深地陷入在沉思里。
  秦泊南的心神不定让阿依变得越发心神不宁起来,蹙起眉,音量提高了些许:“先生!”
  “什么?”秦泊南似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讶然地问,“怎么了?”
  “刚刚杨总管突然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阿依的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食不下咽,胃里发堵,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皇上到底又想做什么,杨总管临走前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有些焦虑。
  “没什么,就是宫里一些事,药的事情。”秦泊南微笑着说,“怎么突然这么皱眉,你平常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忽然这样子皱眉,看起来有点好笑。”
  阿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秦泊南笑得越发和煦:“我没嘲笑你,多点表情也好,别生气别生气,来,你最爱吃的珍珠丸子!”说着夹起一粒鲜香可口的珍珠丸子放进她碗里。
  阿依低着脑袋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开口问:“虽然这样问或许是我有点自以为是了,不过,先生突然被皇上召去山阳行宫,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秦泊南一愣,连忙笑答:
  “和你没有关系,关于你的事情皇上也没有提,你不要总想着那件事,赶快忘掉吧,济世伯府的事与你并不相干的。”
  阿依的心重重一沉,看着他问:
  “先生,济世伯府的事与我并不相干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不管济世伯府变得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不关你的事也和你没有关系……”秦泊南越是说明越开始皱眉,笑容讪讪的,说到最后含糊不清地总结了一句,“总之就是这样。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应该和墨大人商量好了吧,婚期是什么时候?”
  阿依心肝脾肺肾都觉得发堵,直直地看着他问:“先生,济世伯府会变得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的。”秦泊南愣了愣,连忙笑答,又和前言很不搭地继续追问,“还没进行到‘请期’吗?”
  “快了,大概下个月吧。”阿依讷讷地说,他不想回答那些严肃的话题,仿佛在回避什么,皇家和济世伯府究竟想要怎么样,她拧了拧眉,却又怕被他看出来,低头食不知味地吃饭。
  “是吗?”秦泊南淡淡一笑,顿了顿,忽然望着桌面上的菜肴,轻声叹道,“若是你出阁,日后我就要一个人吃晚饭了,已经习惯了常常在一起吃晚饭,突然变成一个人,会寂寞吧!”
  阿依微怔,紧接着心里不好受起来,有些堵,急忙说:“不要紧的,即使成亲了,我还是会时常回来陪先生吃饭的,只要先生愿意的话。”停了停,她小声补充最后一句。
  “这怎么行,墨大人会生气的。”秦泊南自悔先前失言,含笑嘱咐她说,“出阁之后就是对方家的人了,可不能总想着回娘家,不然会被讨厌的。”顿了顿,他自己都觉得这番说辞有些好笑,从阿依脸上转移开目光,望着笼罩在庭院上的一小方晴朗的天空,有些讪讪地笑叹道,“怎么心里面突然有种要嫁女儿的感觉,明明无忧会先出阁的!”
  阿依的表情也变得讪讪的,心里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他最后的一句话,胃里越发堵,消化不良了。
  秦泊南望着不远处墙角下的兰花,阿依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饭碗,气氛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比僵硬更加僵硬的则是庭院内鸦雀无闻,唯有细碎的夏风从身畔拂过,在人的心里掠起一缕无论怎样都难以消解下去的忧郁与阴霾。
  咳咳!
  干咳声打破了院子里的沉寂!
  阿依和秦泊南惊了一跳,同时抬起头循声望去,墨砚正站在院子里望着二人,表情漫不经心,然而这时因为这样的漫不经心,却让秦泊南胸臆间的阴霾感更重,阿依越发觉得哑然。
  “真和谐呐,在一起吃晚饭,我还以为我们府上已经够没有规矩的,原来这济世伯府里也不知道‘男女不同席’是什么意思啊!”墨砚眼含轻蔑,冷冷一笑。
  秦泊南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阿依因为墨砚的阴阳怪气,心里有些窘迫,又有些愕然,站起来问:“墨大人,你怎么突然来了?再说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都没有人进来通报?”
  “我听说济世伯已经回府了,特地过来问候一声。”墨砚龙行虎步地走过来,含着笑说着,立在她身旁,似笑非笑地一把揪起她脸颊上的细肉,用力地扯啊扯,像在扯一根橡皮筋,“身为你的未婚夫,我突然过来瞧你很奇怪吗,作为未婚夫若是连想要看望未婚妻都需要通报的话,那个样子我这个未婚夫岂不是太没有尊严了!”他拉扯着她的面皮,强迫她做出滑稽的鬼脸。
  “墨大人,你究竟是来问候先生的还是来看望我的?”阿依被他这么扯着,却因为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反抗,含糊不清地大声问。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墨砚扯着她腮帮子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拉扯得更欢,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既是来看你,也是来看他,不行么?”
  “我又没有说不行,墨大人,你放手啦!”
  墨砚不仅不肯放,反而变本加厉,用上了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用力将她的小脸先挤成一只包子,又拉开变成一张大饼。
  
  ☆、第四百零九章 降爵
  
  秦泊南扫了一眼墨砚那看似玩闹实则是在发泄心中不满的幼稚行径,顿了顿,淡声道:“墨大人,扯得太用力脸会变形的,若是解颐的脸变了形,丢脸是墨大人你。”
  墨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完全不在意地笑道:“这只小老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我把这只小老鼠扯成了老鼠饼,那也是我的事,我愿意把她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济世伯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
  阿依因为一直被这样拉扯觉得很痛,又因为墨大人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顿时恼羞成怒,用力拍打着他的手,大声道:“墨大人,你不要说奇怪的话,什么‘老鼠饼’?‘老鼠饼’是什么?你不要拉扯我的脸,很痛的!”
  墨砚被她用力地拍打,看着她就快要抓狂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挑起眉,终于放了手。
  阿依双手揉着就快要被掐肿了的脸颊,冲着他怒目而视。
  “墨大人是跳墙进来的吧。”秦泊南的表情淡淡的,淡声说道,“虽然墨大人拜访别人家向来不喜欢走大门,但是我已经吩咐过了,墨大人来了只需要通知解颐一声就可以进来,所以下次再来时墨大人不需要再跳墙了。”
  “墨大人你喜欢跳墙吗?”阿依揉着腮帮子愕然地问。
  “喜欢,跳墙不麻烦又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墨砚似笑非笑地勾住她的发梢。又一次开始拉扯。
  阿依满头黑线,无语地问:
  “难道都没有人告墨大人私闯民宅吗?”
  “大齐国的案子我可以随便审,有人会愿意费时费力地做无用功去告我吗?”墨砚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阿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用力抢回自己的头发,问:“墨大人,你突然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不能找你吗?”墨砚懒洋洋地反问。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来带你出去吃晚饭的。”墨砚像是没看见眼前的饭桌,自顾自地说。
  “咦?好端端的干吗要出去吃晚饭,而且我现在正在吃晚饭。”
  “难得你的未婚夫想要带你下馆子,身为未婚妻。惊喜感动并欣然前往才是你应该有的反应吧?”墨砚在“未婚夫”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不着痕迹地瞥了秦泊南一眼。这一瞥却被秦泊南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
  阿依的眉角狠狠一抽,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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