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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之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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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蒿草中。整辆车完好无损,却唯独不见了开车的人。

一阵秋风刮来,吹得满院高大的杨蜡树和细叶桉发出‘哗哗’的响声。

突然‘叭’一声脆响,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主楼住院部三楼最挡边的一扇窗户被风一刮猛的打在了外墙上。于青的心也随之猝然剧烈地搏动了起来。

在窗玻璃反光的一瞬间,她又看到了梦中见过的红衣女人此刻就背对着站在房间里……

第一卷  第七章 二生日

二、 生日

1976年1月30日。在这个几十年未曾下过雪的南方小城忽然降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雪是从29日深夜就开始零星飘散了,但对于习惯早睡的人们却是没有任何先兆。当第二天,第一个早起的坪山人拉开窗帘看到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时,这对于大多数从来没看见过真正白雪的南方人来说,仿佛一下子置身于童话世界中一般。在条件反射般的震惊和目瞪口呆之后,一种发自心底的兴奋和喜悦的呼喊便在山城的天空中回荡开了。

“下雪了!”

这略带哭腔,而又掩饰不住兴奋之情的声音犹如一记惊雷炸响在坪山县的上空,将睡梦中的人们全都从热腾腾的被褥中驱赶到了这银白的天地间。

郑之桐的心情今天特别的好,走下了从宾州开进县汽车队的班车,一眼望着漫天的银白,他将脖子上的围巾拢了拢,提着灰色的上海旅行包踏进过踝的雪地里,听着脚下传来的‘咯吱、咯吱……'声,一种压抑很久的童心骤然生出,他弯下腰也学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孩童一样抓了一大把雪往旁边的一棵大杨蜡树上打去,看着雪块撞到粗糙的树干上四溅开,他用手一抽眼镜,从心底深处涌出了一脸笑靥。

忽然一团雪球呼啸着向他飞来,正打在他的胸前,碎落了。他抬眼一望,只见四五个小孩正互相笑叫着在街边墙角打雪仗。其中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笑男孩开心地尖叫着躲到了他背后而另一个扔雪球的小男孩见打到了郑之桐上,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转身跑了,他宽容地一笑,伸手摸了摸身边小孩的头说:“好玩吧!小心点,别摔着啰。”

他前一天到宾州出差,今早就赶早班车回来了。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仿佛坐了一天似的,总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整个宾州几乎都下着雪,天地被笼罩在一片银白的冷冽中。班车一路走走停停,沿途都有不少的旅客上上下下,直接从起点坐到终点的人反而不多,每次夹着一身寒意走上车的人坐下来莫不是满脸笑意,兴奋的谈论着这场大雪,在这些几乎一辈子不曾见过雪的小城人心里,此时因这场意外的惊喜而从心底腾起的暖意早已盖过了来自外界的寒意。郑之桐的感受也是一样的,他之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慢,主要是因为他心里盼望着能早一点到坪山,早点见到虽只有两天不见却已有如隔三秋般感觉的廖琳。自从一个多星期前和她两心暗许之后,郑之桐每天都感觉这时间过得太快,做什么事情都特别得劲,心情也似乎年轻愉快了很多,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今天是廖琳的生日。

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他频频和熟悉的医护人员和病患点头招呼,随之就直接回宿舍了。进了门,他打开旅行包,从最里边小心地取出了一件包装在塑料套中的暗红色毛衣摆放在了床头。这是他在宾州百货公司精心为廖琳挑选的生日礼物,这件纯羊毛的衣服可是宾州百货公司新近从省城进的货,为买这件毛衣,他硬是在拥挤的抢购人群中左冲右突费了老大劲,花了半个月工资好不容易抢到手的。

看着这鲜艳夺目的衣服,他想象到了廖琳穿上会呈现的美妙效果时,一缕笑意不禁悄悄浮上了嘴角。

整理完物件,他便出了门往办公室走去。

刚进办公室迎面就看到廖琳、胡小月还有一个护士正在桌边围着一盆烧得正旺的栎碳火说着话,一见他进来,胡小月便雀跃起来。

“郑大夫,下雪了、下雪了,太好玩了,真美!”旁边的护士小张和廖琳却被胡小月的举动逗乐了。

“下雪了。郑医生自己能不知道啊!还用你说!”护士小张笑着数落胡小月。

“哈……,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你们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见过真正的雪,而且还那么大!”胡小月说着还夸张地用手一比划。

“是啊。真美,这样大的雪别说在坪山历史上,恐怕在咱们省也算得上是大姑娘坐花轿,第一回了。”郑之桐走到自己的桌子边上。

他此时心里恨不得上去搂着廖琳转三圈大喊一声:“下雪喽!”可理智只是让他看似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其实廖琳心里又何曾不和他想的一样,却只是脉脉含情地用眼神深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回来了,还顺利吧?”

“呵,还行,都挺好的。”

“郑医生,你今天不是不用来上班吗?那么敬业啊!”小张护士有些惊奇地问。

“噢,我来拿点东西,一会就走。”郑之桐打着马虎。

“哎,廖琳,待会下班咱们到医院后山坡打雪仗去?!”胡小月依然难掩饰兴奋之情。

廖琳悄悄抬眼望了郑之桐一眼,见他看似正认真地整理着自己桌子上东西,便一沉吟道:“要不,郑大夫你没事的话,咱们一块去?”

“对啊!对啊!郑医生,一块去吧!”胡小月和小张也齐声说道。

“嗯,好啊!”郑之桐转眼望了廖琳一眼,一耸眉头欣然应允道。

下午三点钟,换班医护人员来了,胡小月便迫不及待地拉上廖琳催着赶快走。

出了门,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我先回宿舍加件衣服,你们等我。”小张说完一缩脖子跑了。

“哎,要不我也回去加件衣服,你先喊郑大夫。”胡小月看看天,也冲廖琳一笑跑了。

“哎,小月,别忘了帮我的围巾带下来,我等你。”廖琳一跺脚向跑远的胡小月喊道。

不一会胡小月便下来了。

“怎么你没去喊啊?”胡小瞪着眼睛问。廖琳将一条长长的暗红色毛线围巾围上,一瞪胡小月说:“要喊,一块去喊!喏,小张也来了。”她一指小张过来的方向。

“行行行,一块去,走吧!哎,对了,要不咱们把红姐也叫上!”胡小月忽然停住脚步。

“嘿,不用喊了,李医生今天被派到县上开群众代表大会去了,估计不到天黑她也回不来。”小张拉住胡小月的手一拽说道。

“哦,那咱们快走吧!”

三个女孩子又去叫了郑之桐便顺着医院围墙的方向出去,向紧挨院墙的后山坡爬去。

后山坡上的雪要比城里的积雪更厚,满山的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几枝红梅披晶戴雪,纷纷挣扎着吐露新蕊,暗散幽香。几个年轻人的兴致一下被激发了起来,便你追我赶,在雪中欢闹起来……

廖琳被小张她们追到了一棵高大粗壮的板栗树后,呼着腾腾的白雾悄悄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刚才上山时郑之桐借拉她上坡之机偷偷塞给她的小纸条,刚才也没机会看,她现在趁着躲在树干后的机会展开迅速的瞄了一眼。

“今晚6:30国营大食堂,不见不散!”

廖琳脸上不禁泛起了一层幸福的甜笑。

“哎,廖琳,你躲哪去了,快出来!”忽然传来胡小月的叫唤声,他一咬唇,将纸条装回了上衣的口袋中。

“我来了!”她从板栗树后闪身而出,顺手拿起一个雪球扔到胡小月背上,便“咯咯”笑着扭头便跑到了小张旁边……

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

走出国营食堂,他俩便款款踏向了龙溪河的方向,静谧的天地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弯新月悄悄升起,仿佛挂在树梢头的一轮冰灯,清辉映着积雪的反光,整个天地被笼罩在一片银色的朦胧中。

他们默默走了一段,郑之桐看看空旷的四野。侧头对廖琳浅浅一笑,伸出自己的左手,她略有些羞涩低头微微一笑,一层淡淡的红晕让她的脸看起来愈发显得娇媚郑之桐轻轻勾了勾食指,她终于将纤柔的小手缓缓放到了他温热的掌中。

听着龙溪河“哗哗”的流水声,郑之桐柔声道:“生日快乐!”

“谢谢,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是吗?郑之桐略感意外而又颇为兴奋。

“是的,事实上这么多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记得小时候,每到生日的这一天,爸爸妈妈都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东西,就是在最困难的那几几年也不会忘记给我煮一只红鸡蛋。”廖琳说着眼角浮上了一层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可自从爸爸死后……”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琳琳,以后我每年都会让你重新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日,虽然我也许不能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但我保证我的爱会永远陪在你左右,伴你渡过漫漫人生中的每一个生日,我会让你快乐幸福每一天!”郑之桐转身轻轻搂住廖琳的肩,深情地凝视着她眼睛。

“嗯!我相信你,因为我现在感觉我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廖琳有些陶醉地将头轻轻枕入了他的怀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傻丫头!”郑之桐爱怜地搂紧了她。

他们身后的雪地中,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廖琳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郑之桐。”之桐,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但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什么事?说吧!”

“不,你要先保证不许笑我,我才说。”她有些撒娇地一嘟嘴。

“真是个傻丫头,好,我保证,你快说吧!”郑之桐忽然忍不住“扑哧”一笑。勾着食指轻轻在她鼻梁上一刮。

廖琳甜甜一笑,拉着郑之桐的胳膊慢慢说道:“是这样的,就是大约半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值夜班。不知为什么,我那晚有一种冲动,就是特别想去我们住院部地301病房去看看。”她微邹起了眉头。

“301病房?”郑之桐有些肃然动容。

“对,301病房,就是那天,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天还有个叫尹多田的患者家属来要求调换的301病房。”

“当然记得,可你为什么想去呢?”

“我也说不清,总之有一种特别的冲动和欲望,仿佛有人在我耳边催着我似的。”

“你是不是因为那天听他们说了什么了,所以……”

“对了,之桐,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廖琳没回答他反而放慢了脚步,睁大双眼望着他。

“鬼?哼!”郑之桐有些轻蔑地一笑。”我不信。我是个医生,我只相信科学,只相信我亲眼看见和亲手摸过的东西,鬼只不过是人在自己脑海中自我复制出来的一种虚幻,你忘了那天我跟他们说的话了吗?”

“没有,可是,可是那真的很难解释,也许,我不该跟你说这件事。”廖琳有些黯然。

“对不起!廖琳,我想听,你给我说吧,真的!”郑之桐歉意地用手臂搂了下她的膀子。

沉吟半晌,她终于还是缓缓开了口。“我那天晚上在301看到东西了。”

“看到东西了。什么东西?”

“是,是一个小男孩,一个和别人传说中几乎一样的小男孩。”廖琳的瞳孔募地收紧缩了。

“还有吗?还有什么让你不安的吗?”郑之桐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还有,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没眼睛的女人。”她想到那个女人,不禁一阵发冷,下意识地向郑之桐靠了靠。

“那个女人,我,我好像认识她。”

“认识她?那她是谁?”郑之桐发现她的手一下子变得冰凉。

“是的,但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只是感觉有一种从心地深处泛起的害怕。”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于是将她搂得更紧了。希望能以此给她一些安全感。

“琳琳,我想那可能只是你的幻觉。你想,这么长久以来,你心里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造成长期精神紧张,再加上听了别人的谈话,受到了心里暗示,加之你自我的心里暗示,在晚上那种特定的环境中不自觉地就产生了你所说的这些幻觉了,你说对吧!”郑之桐尽量以理性的思维向她解释,希望她能尽快从这种紧张状态中解脱出来。

“恩,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进去301房间。”廖琳听着郑之桐的话后略有些心安。

“你不知道有没有进去?”郑之桐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是啊,说来有些可笑,因为我似乎在301门口睡着了,是小张把我叫醒的,而我看到301的门根本没有打开,钥匙也还一直在我手里,最主要是小张也说我没进去过。”廖琳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这不就对了吗,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你的幻想,是压根没有的事,记住,要让理性支配你的感性思维,你才能减少犯错的机率,保持最清醒的头脑。”郑之桐转头笑着用手揉了揉她的头。

“哪我是不是很傻呢?”廖琳此时也有些释怀了,便也笑问郑之桐。

“是啊,很傻!”郑之桐说完一下松开廖琳,大笑着跑向前。

“哼!看你再胡说,你才是大傻瓜……”廖琳也娇笑着追向郑之桐。

两人追得累了,便靠在河埂边的一棵大桉树上,嘴里喷着白雾,直喘粗气。

“啊,对了,我有礼物送给你,看你喜不喜欢?”郑之桐喘息稍停,便略显神秘地说。

“是吗?你送的我都喜欢!”廖琳惊喜地说。

郑之桐说着从随身背的挎包里拿出了那件用塑料袋封着,折得整整齐齐的暗红色毛衣递给廖琳。”你看好看吗?”

“哇!真美,廖琳眼睛一亮;手捧着毛衣笑盈盈地摩挲着。

“是纯羊毛的,很贵吧?”

“不贵,我觉着配上你一定好看就买了。”郑之桐”嘿嘿”一笑。

“你骗我,那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廖琳有些心疼的说。

“哎,嘿……没什么,只要你喜欢比什么都强,对了,拆开了比比看,合不合身?”

“现在?”廖琳一吐舌头。

“是啊,现在,就在身上比一比,没事!”

红色毛衣披在廖琳身上,衬着满地的银白,犹如一朵盛开在冰雪中的红玫瑰,更显得她婀娜娇媚。

“好看吗?”廖琳娇羞地问。

郑之桐几乎看得痴了,半晌才喃喃道”好,好看,真是太美了,你,你更美!”

廖琳又喜又羞,扭过头低低说了句”谢谢你!”

郑之桐走到她身后,一缕冲动悄悄地游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禁伸手轻轻从背后用双臂环住了廖琳,一阵温热的体香扑入他的鼻孔。郑之桐再也抑制不住,轻轻将嘴凑到了她的耳边柔声道:”琳琳,我爱你!”

廖琳禁不住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她也用手紧紧拉住郑之桐的双臂,有些羞涩而又幸福地回应道:“我也爱你,之桐!”

郑之桐口里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耳根,让她感觉有些痒酥酥的。几乎同时,她一转身,郑之桐也猛一下搂住了她,望着彼此的眼睛,一股幸福的暖流遍布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但郑之桐依然感觉到廖琳丰满而富有弹性的温软乳房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一阵触电般的感觉顿时让他有些神思恍惚,两人的呼吸都不禁显得有些急促了。

在这样冷冽的冰雪世界中,两颗年轻而相爱的心却犹如一团燃烧的火,彼此烘烤温暖着对方的同时也悄悄融化了对方。

郑之桐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廖琳温润的双唇。廖琳也轻轻盖上了眼帘,略显紧张地配合着他的亲吻,爱情在彼此的热吻与爱的抚摸中绽放出了第一枝花朵。

反复的接吻和拥抱,让他们完全沉浸在了青春的热恋中,而忘记了外界的寒冷和时间的流逝,尤其对于廖琳,她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和第一次爱情竟然是在这样富于烂漫气息的环境和日子里完成的,她已彻底地被眼前这个儒雅俊朗的男人俘获了,她的心已完全属于了他。

“之桐,你真愿意一辈子陪伴我照顾我,爱我吗?”廖琳靠在郑之桐怀里低低问。

郑之桐望了一眼在云朵中忽隐忽现的月亮,用手轻轻摸着她滑滑的黑发,微笑道:“当然,我愿意!”

“那要是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小地方,回到大城市呢?”廖琳忽然抬起头,眼中透着隐隐的担忧。

郑之桐内心不禁一震,回大城市一展宏图,不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最大愿望吗?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便也渐渐淡了。现在忽然被廖琳一下提出来,他们的心里仿佛死水中突然被扔了块石头,一下子涟漪四起,再也难已平静了。

“呵,不可能的,我这辈子算是在坪山生根了。生死都是坪山的。”他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落寞。

“那要是哪天有可能成真,你会丢下我一个人走吗?”廖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那我也不走,我留下来陪你,哪也不去,好吗?”郑之桐又笑着安慰她。

“不,之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拦你。我知道,你的天地不应该在这样的小地方,你应该像一只大雁,飞向更广阔的天地。只是,只是你可不要忘了我,有空常记得回来看我!”

“看你,说得像真的一样。还回来看你呢!”郑之桐不禁感到有些滑稽。

“我说是万一,万一嘛!”廖琳娇嗔道。

“好好好,万一,万一,傻丫头!”

“但在这之前,你答应只爱我一个人,不能再爱别人!”廖琳还挺认真的样子。

“我答应你,永远只爱你一个人!”郑之桐在心底翻起了一阵暖意,又将廖琳紧紧搂在了胸前。

听到郑之桐的回答,她放心而满意地将头重新枕回了他的胸前,听着他胸膛中”蹦咚,蹦咚……”坚强而有力的心博,她露出一脸幸福的甜笑,轻轻合上了眼帘。

月亮却仿佛害羞似地悄悄地藏到了云层后。

第一卷  第七章 三\阴谋

三、 阴谋

地处坪山县最南端;距县城约40公里的山区有个南山乡,居民主要是以当地的彝族土著民为主,其中又有个约由100来口人组成的叫小南极的自然村。小南极村地处偏远,山高林密,至今不通公路和水电,山民进出村寨一次都显得十分的不易,故而与外界也较少联系,彝民大多终年居住山中,以种植洋芋、蔓菁等地根植物和打猎为生。但即便如此,在文革中亦不能独得桃源之乐。

今天坪山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满世界一片银白,却也正赶上县里召开群众大会,乡公社和南极村生产队都派出了代表来。

在中午休会期间,县革委会副主任张大艰一反常态,非常热情地主动将南山公社书记和南极村生产队支书喊到一边,并从口袋里抽出两支纸烟递给他们,慌得两条牯牛般的彝族汉子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放到鼻子底下使劲的嗅着,久久舍不得点火。

“老罗啊,你们乡的革命形势还不错吧,啊?”张大艰捡了个靠着栗碳火盆的沙发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悠然喷了个烟圈。

“啊!哈,好,好得很,群众的革命热情很高,生产生活都很好啊!”公社书记罗明辉连忙满脸堆笑,操着略有些生硬的汉话答道。

“恩,很好。啊,来来来,坐坐坐,你们都坐下嘛,啊!”张大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挑眉头,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这就是小南极支书吧?啊!”张大艰一斜眼盯了一眼罗明辉身边的一个约40多岁。满脸黝黑的汉子。

“啊,啊,我是小南极的支书黑嘎。张书记您好!”名叫黑嘎的汉子连忙从尚未坐稳的凳子上立起身来,依然用一口不地道的汉话向张大艰点头问候。

“啊,好,好,坐下,坐下,啊!”

看着有些急促不安,一直在腿上不停搓着双手的黑嘎,张大艰忽然从心低获得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他将身子向沙发背上靠了靠,略微沉吟了一下接着开口说

“黑嘎,啊,今天单独找你们,主要是这样的啊,我听说你们乡的卫生医疗条件一直都不太好,啊,尤其是你们小南极村,地理位置又比较偏远,道路交通也不方便,啊,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不方便吧,啊?”

罗明辉这时已从张大艰的话中听出了点言外之意来了,眼睛一亮,连忙用手肘捅了下黑嘎,用彝语小声道:“黑嘎,看来有你们的好事了。”

黑嘎一怔,随即便绽开了一脸憨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张大艰也不理他们,接着说:“我呢,主要是问问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困难,啊!需不需要县上给你们解决啊!”

“哎哟!张书记,你说得太对了,我们真是太需要县上给我们派个赤脚医生来了,尤其是小南极,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看着有些木纳的黑嘎。罗明辉连忙替他接上话来。

“哦,是这样吗?”他将眼睛转向黑嘎。

“啊,是,是的,是的。”黑嘎在罗明辉是示意下又连忙站起身来。

“恩,好的,那我知道了啊,今年呢,我们县医院又新增加了一批医生,这个别的同志呢,我们正在考虑让他们再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啊。那就这样,你们就安心等着县上的安排吧,啊!”张大艰说毕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可以走了。

罗明辉连忙拉了黑嘎一起向张大艰鞠了一躬便转身告辞了。

李艳红今天本是不想来参加大会的,但是刘庆洪点名要她参加,并说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关系到个人对革命大形势的态度和认识,她才在极不情愿中来到了县礼堂报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全会结束,她又被安排到了和张大艰一张桌子上,同所有与会代表一起在县革委会的大食堂会餐,她虽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多呆一秒,但形势所迫,也就只有委屈求全了。

在他们这张桌子上,今天破例摆了两瓶白酒,而且给李艳红也斟了一杯。

“同志们,为了我县过去一年来的大好革命形势,啊,我提议咱们都干了这一杯!”张大艰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向大家一晃,众人纷纷起身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唯有李艳红面露难色,踌躇着迟迟不愿起身。众人都齐刷刷把目光对向了她。张大艰也侧头堆着一脸笑容道:“来,艳红同志,喝酒也要象干革命工作一样,拿出巾帼不让须眉的劲头,啊!”

李艳红苦着脸慢吞吞站起身,有些歉意地向众人道:“实在对不起,我真是不会喝酒,只要一点点就会醉了,请大家原谅。”

“咳。哪有不喝的道理,今天这酒可是张副主任倡议,为大好革命形势而举杯的,喝!再说了。这女人天生三两酒,只要喝了肯定孬不了!来……”同坐的一位男子也向她劝起酒来了。

“是啊,今天你要是不喝,我们这帮老爷们还有啥喝头!”

“对。对对,听说李医生你可是我们坪山医院的一枝花,肯定得喝!”

“可不能拂了张副主任的一片美意,就别推辞了,举起来,举起来!”

“是啊,你要不喝这杯就也行,那就让咱们张书记替你喝了。”

酒席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起酒来,李艳红看看他们开始越说越离谱了,偷偷瞄了一眼张大艰一眼,只见他正眉开眼笑,对大家的说话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默许态度,便心一横端起了酒杯道:“那,我就陪各位喝一点点,请大家见谅!”

“啊,这就对了嘛,啊,来来来!”张大艰说完和众人一碰杯,斜眼瞄着李艳红一口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酒过三巡,张大艰已是面红耳赤,说话也越发的高声狂燥起来,一双鱼泡眼睛亦更加肆无忌惮色咪咪地直往李艳红脸上和身上扑,并不时借着讲话的机会故意将头凑向李艳红脸颊脖子间吸着鼻子。李艳红几次想起身离席但却被他们给劝留了下来。此时张大艰又挥着手中的筷子,将脸倾到李艳红腮边喷着一口酒臭气向众人道:

“我跟你们说,咱们李大夫啊,对就是艳红同志啊,他可是省城来的,不但医术好,而且啊,这模样也俊,比起那电影里的演员还要漂亮,啊!哈……”

在众人献媚的一片附和声中,李艳红却已是如坐针毡,心中忽然想到了郑之桐,更是感到一秒钟也坐不住了,于是霍然起身道:“对不起,张书记、各位,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和我们医院的郑大夫约好了要谈;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径自转身离开了酒席。

众人一怔都被李艳红的这一举动给惊呆了,有个别正直的人都为她暗自捏了一把汗。

只见张大艰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但他眼珠一转,旋即又恢复了笑脸道:“啊!不急,不急,你说到的郑大夫,就是那个叫郑之桐的吧,啊?”

李艳红一愣,停住脚步道:“就是他。”

“啊,那就对了,说到他,我正想待会和你谈谈他的情况,啊!”张大艰夹了一块五花红烧肉放到了嘴里。

“谈他的情况?”李艳红有些诧异,她转过身来,盯着张大艰的后背。

“是啊,而且很重要,也很紧迫啊!”张大艰又自顾呷了一口酒。

“什么情况?”

“咱们先吃完饭再谈嘛,啊!来来,再坐一会嘛,啊!”

李艳红不禁有些犹豫,凭她的直觉,张大艰似乎不是骗她的,但她一时也想不出他会要说些什么,沉思半晌,她最终还是慢慢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而这回张大艰似乎也早料到她不会轻易离开,竟然始终连头都没有回。

他用手一指对面的罗明辉,阴阳怪气地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西山公社的罗书记,待会我要说的事也和他有很大关系呢!”

看着罗明辉有些拘谨地欠身笑着向她打招呼,李艳红心里不禁有些警惕起来。

散席时已是晚上8:30了,外面的雪基本停了,一轮银冰似的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整个坪山县城都被白雪覆盖,正可谓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月光印着雪光,显得视线也特别的清凉,整个小城中除了那些不怕冷的孩童,大多数人家已早早闭门,一家围炉而坐,安享一天劳累后的祥和。

在县大食堂的小会议室里,一盆熊旺的栗碳火将整个房间烘得暖气融融,将冰雪世界的寒气完全挡在了门外。

张大艰用嘴角叼着香烟,翘着二郎腿,居中而坐,火盆正对着他,红红的火光将他因酒精刺激而紫涨的脸印得更加红光四溢,而李艳红则有些不自在地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正不安地绞着双手,罗明辉耸了耸身上是羊皮褂,不停地吸着草烟叶子,不时用眼偷瞄着张大艰和对面的李艳红,不一会,整个会议室便被烟雾所弥漫,李艳红不禁轻轻咳了起来。

罗明辉一看,连忙将烟灰在鞋底上磕了出来,”嘿嘿”一笑,收起了紫竹烟杆。

李艳红面露感激地对他微微一笑。

张大艰一看罗明辉径直将烟灰磕在了干净的水磨石地板上,面露鄙夷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中的烟蒂也按灭在了自己桌上的白瓷烟灰缸里,清了清嗓子道:

“艳红啊,是这样的,现在全国上下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啊!就连我们的少数民族地区的彝族同胞也感到斗志高昂,雄心万丈啊,誓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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