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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溺无边 景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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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什么,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一一!他捧在手心里的一一,他爱的快要发疯了的一一,他发誓要给她一生幸福的一一,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遭受重创的雪云歌,匍匐着向前,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可是却一直一直向前爬去,修长如玉的手掌,已经被磨破得满是鲜血。平日里妖娆绝美的面容,此刻,除了深深的绝望,便只是一点点仅存在心底的希望,希望着,她不会有事。而雪逐月,则是一直呆呆地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低语。
“小姐!”
再也无法保持住冷漠情绪的萧然,悲怆地叫喊,竟是靠近了那绝渊,想要立刻跳下去!可是,老天,竟是连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他。刚刚跃下去的身体,居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弹了起来,狼狈地跌坐在祭台之上。
而此刻,那绝渊处竟发出了一股蓝光,裂开的缝隙,竟然慢慢在合拢!意识到这一异变的三人,大惊失色,齐齐上前想要跳下去,却发现他们根本动不了,身上没有丝毫力气。不甘,挣扎,绝望,惊恐,一一浮现在那三张惊骇欲绝的面容之上。最后,慢慢的死寂。
出现在祭台入口的,是一身白衣如雪,银发在空中疯狂飞舞的绝美男子。此刻的他,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手上还有着未熄灭的蓝光。看着那绝渊慢慢合拢,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他才松开了手,跌坐在地面。随着他的松懈,雪云歌、雪逐月还有萧然,奇异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起来了。而就在那一瞬间,萧然已是起身,长剑指到了银发男子的喉咙。
秀气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阴沉冷酷,宛如修罗。低哑的嗓音,愤怒的瞳孔,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打开它!”
见男子没有反应,萧然脚下一个用力,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腹部。绝美的银发男子抱住伤口,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却只是躺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头,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绝美的面容,却带着疯狂的笑意。
“你死心吧,没有用的,哈哈哈、、”
又是一脚,国师的身体被撞到祭台上的铁壁,纯白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挣扎着起身,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阴沉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吐出阴冷的话语。
“打开它,解除它的封印,立刻!马上!”愤怒的风暴在凝聚,平日冷静无比的少年,此刻,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你、休想!”
“噗!”
又是一声巨响,却是从木然失魂中醒来的雪逐月,清冷的双瞳,已是失了冷漠,失了冷静,眼底,弥漫的除了疯狂,还是疯狂!提起已经全身浴血的银发男子,雪逐月的眼中,没有焦距。手下用力,一拳一拳,落在绝美男子的面容,没有停止。
“你还我的一一,还我的一一!”
鲜血,已经将那张绝美的容颜涂满,再也看不清晰。雪逐月像是疯了一般,只是不停地打着身下的男子。萧然眼神一暗,突然上前拉走了雪逐月,留下奄奄一息的银发男子。
“月主子,他会被你打死的。死了,就更找不到小姐了。你先去看看云主子吧,他受伤了。”明明是冷漠的话语,却仿佛充满了温柔,就像是安抚一个暴躁的孩子。奇异的是,雪逐月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听话地起身,朝着受伤跌倒在地的雪云歌走去。
呆滞的眼神,僵硬的动作,将雪云歌扶进自己的怀里,雪逐月的眼神依旧是木然的。
“哥,我害死了一一。”平静的语调,像是毫无感情。此时此刻的雪逐月,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可是,他却是如此轻柔地扶起自己的大哥,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对方体内,直到雪云歌苍白的面容浮现点点血色,才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条已经密合的裂缝。
不是没有发现月的异常,知道他是无法接受一一竟是被他打落绝渊,才会变得如此。可是,雪云歌已经无法去安慰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没有力气,而心中的伤痛,已经让他几欲窒息。已经没有活着的感觉了,他很冷静,就算心底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致,可是,怎么办,它已经死了。死了,就没有力气,去做别的事了。
已经不想要去问什么了,他们一心一意想要守候的幸福,总是如此短暂。这样反复无常折磨,他们已经受够了。
冰冷的手指,覆上雪逐月呆滞的面容,雪云歌微微一笑,却是充满了血腥和戾气。随即,缓缓而诡异道:“月,一一没事的。你不要忘了,一一还等着我们,带她去迟玉呢!我们要去一个很大的山谷,里面开满了鲜花,睁开眼睛,前方就是一条倾泻的瀑布。花丛中矗立着我们修建好的竹屋,一一就在那竹屋里面,等着我们去呢!”
“是啊,我们说好,要给她一个惊喜呢!一一真不乖,居然偷偷的先跑过去了。哥,我们一定要惩罚她,要挠她一整天的痒痒。”嘴角浮现奇异的笑容,雪逐月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神采。
“是啊,月。”起身,阴沉的看着那个被萧然捆起来的银发男子,雪云歌继续道:“所以,我们先把雪域给拿到手吧,这样,那个臭皇帝就不会逼着一一做神祭了。一一喜欢迟玉,我们也把迟玉打下来给她当礼物,你说好不好?”
“哥,这个主意不错啊!对了,还有吟月,那个蓝圣凌老是碍事,哥,我要杀了他,免得他看着那么讨厌。”脸上浮现孩子般愉悦的笑容,雪逐月欢喜着开口。
“好,月喜欢怎样就怎样。我们把所有吟月的人都杀了,便没有后患了不是吗?”走近银发男子,雪云歌面无表情,口气却异常温柔地回答着雪逐月的话。这一幕,看起来竟是诡异无比。
拉起那张污秽不堪的脸,沾上了血丝的银发散乱地贴在脸颊,看起来狼狈不堪。低头,雪云歌缓缓靠近千雅暮的耳垂,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阴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雪云歌与萧然抬起头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身红衣如血,脸色惨白的离繁落。精致的眉眼,扫视了一眼被雪云歌踩在脚下的银发男子,眼神一暗。随即在四周扫视了一番,呆滞诡笑着的雪逐月,面色阴狠的雪云歌和萧然,却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转过头,看着他们,哑声道:“她呢?”
冷漠地看着他,雪云歌讥讽道:“我是该叫你神祭离繁落,还是该叫你小九呢?”
脸色一白,离繁落着急地开口:“她呢,那个女人呢?”
见他们没有回应,离繁落急了,大声嘶吼道:“她呢?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啊!”、
“她是谁?”淡淡讽刺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对了,还有你啊!没有你的‘好心’,一一怎么可能变成所谓的雪女,还掉下去了呢!”
掉下去了?抓住雪云歌最后的几个字,离繁落喃喃低语,转过视线,却发现祭台上的绝渊竟然是阖上的,难道,死女人,从这里掉下去了吗?不,不会的,都说祸害遗千年,死女人那么坏,就算掉下去了,也会没事的!
瘫软在地,离繁落的表情显得那么绝望而落寞。为什么,他会那么痛呢?死女人,不是他讨厌的吗?可是,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给与他最温暖的拥抱和最喜爱的亲吻。再也不会有人,那样单纯的喜欢他,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起来照顾他。她给了他最直接的温暖,哪怕他总是排斥,总是反抗,却从来不放弃,那双对他伸出的手。固执的女人,她从来,都在用行动表示着她的意思,哪怕,违背她最爱的哥哥的命令。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推开了那双愿意给他温暖的手,是他,放弃了她甚至,毁灭了她!
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不在乎了。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黑衣人,在皇宫里面开始了大屠杀,父皇,已经和左相同归于尽,可笑的是,他们死的时候,居然是微笑的,仿佛得到了解脱。那么,他呢,却在这一刻坠入了地狱,从此,再也无法得到宽恕。不论是来自他们的怒气,还是自己内心的自责,很多事情,即使后悔,却已经无法回头。
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银发男子,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喜悦的。国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哪怕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哪怕被所有人憎恨和厌弃,也要伤害她呢?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是,我恨你,恨你的利用,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
可是,我也更恨我的无知,所以,我也要惩罚自己。
微微一笑,却是比哭,还要悲哀。
雪域德昭三十六年末,雪神祭典上发生宫变。左相叛变,勾结吟月和迟玉,大败雪域朝纲,在混战中与德昭帝对刺而死。国师与神祭则是下落不明。同时,宫中出现一股莫名势力,趁乱攻下了雪域,并且自立为皇,两帝为政。而他们,就是现在的云皇与月皇。从这时起,雪域正式亡国,改名为祈归。
祈归有两帝,这是千百年来所有的国家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是,却无人敢提出异议。新皇一继位,便下旨取消了对雪神的祭典,全国各地关于雪神的庙宇和雕像,都要毁掉。凡是有反对者,诛灭九族!对于这些与原本就是雪域民众,对雪神的信仰已经刻骨铭心的百姓,强制地毁灭他们的信仰,起初遭到了许多人的暴乱反抗。可是,经过新皇手下残酷的镇压,便再也无人敢造次。原雪域的大臣,通通都被逐次换掉,新皇早就训练好了管理全国各处的人才,分配到祈归各地。而兵权,也是收归两位帝王所有,并且在建国之初,便开始了对军队的选拔和训练。此举,也引起了其余两国的警惕。
祈归二年,开始大兴土木,修建皇宫。以前皇宫的旧居,还有国师与神祭殿阁,全部都归于尘土。唯一留下的,却是大殿之上的祭台。不过,此处已被新帝改造,并且列为禁地,赐名望归台。
阴冷潮湿的地牢,阵阵腐烂血腥的气息传来,让人闻之欲呕。顺着冰冷的阶梯往下,夜明珠照亮的巨大牢房里面,一个被吊着的身影若隐若现。灰白色的囚衣,已经是破败脏乱不堪,再加上一些旧的伤痕,一些地方已经干涸成为褐紫。那被吊着的人,全身伤痕累累,光裸露出的手臂和脚环处,除了刀痕,鞭痕,很多地方已经化脓,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恶臭。虚弱地悬吊在空中,长长而凌乱的白发,遮住了面容,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
奇异的是,那人身边,隐隐有一个淡绿色的光环笼罩。而在他前方不远处,却放着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的,一条用黄金打造的华丽长椅。
蓝瞳雪女:第三十二章
那是一条可供三人横躺的华丽长椅,精致华美的造型,前方两个刻着龙头的把手,栩栩如生。而此刻长椅之上,坐着两个高大的身影。明黄的华丽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威武巨龙;墨黑的长发,用一个玉冠高高扎起,露出一张绝美却如修罗般阴森的面容。妖娆精致的眉眼,右眼角下,一颗黑色的泪痣,给他的面容增加了一丝妖冶,微微一笑,顿时邪气横生,充满了邪肆的诡异和霸道。坐在他身边,懒懒倚在他肩上的男子,同样绝美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冷漠如冰。华丽精致的龙袍,并不是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反而东拉西扯,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长长的墨发,也是未梳,直直地披泻在肩上。他的眼睛,总是半睁半闭的,卷翘的长睫,遮住眼底流转的微光,显得慵懒而又高深莫测。
站在他们身侧一左一右的,却是一对男女。右边的男子,一身青衣,瘦削的身材,看起来单薄而纤弱,却没有人想到,里面蕴藏了多么强大的力量。秀气俊雅的面容,却是万年不变的冷漠和淡然。左边的女子,高挑妩媚,妖媚的面容,却是严肃而带着淡淡的哀伤。此刻的她低眉顺目,站在两个邪肆绝美的帝王身后,长睫微颤,看不出表情。
“寒袂,鞭。”
简洁而磁性的声音,却隐隐有股阴冷的味道。傅寒袂转身,取出了一条绿色的,像是树藤一样的长鞭,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雪云歌手中。
那悬吊着仿佛昏迷的人影,身体发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诡异一笑,雪云歌勾起嘴角,缓缓道:“怎么,醒了?也好,免去朕泼水叫醒你的麻烦。”
伟岸的身躯,却丝毫没有动过,手中一甩,墨绿色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声巨响,透过那绿色的光环,狠狠落在对方身上。撕裂的衣衫,露出一道白色的血肉。诡异的是,那从伤口流出的血液,竟然是绿色的!
眯起娇媚的双瞳,里面划过狠辣的光芒。没有丝毫可怜之心,雪云歌的右手肆意地挥舞着,空气中传来压抑的闷哼和痛楚的呼吸。不一会,那本来已经破败不堪的身体,已经是体无完肤。可是,却是打下去,雪云歌眼中就越是露出一种毁灭般的快意,手上的力道也愈见加大。偌大的地牢,一时间只能听见鞭子的响声,和众人各自的呼吸声。
暗黑的牢门突然打开,出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他的身体,几乎是完全笼罩在白色的披风里,头也是微微低垂着的。只因那长椅上的男子,说过看着他的面容会觉得恶心,自知有错的他,便将自己遮掩起来,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
墙壁上的男子,已经是血肉模糊,太过心软的他,终是不忍,缓缓开口。
“陛下,到此为止吧,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怎么,还是舍不得了?”冷笑一声,却更加用力地在男子身上一抽,才随意地扔掉了手中的鞭子。萧然上前,递上一张面巾,雪云歌接过,在手上擦拭了一番,扔到了那气息奄奄的男子身上。
“别忘了,是你亲手缚了他,任我处置的!”
“我、、、”无言,低头沉默。是啊,他也恨他,是他毁掉了他这一生的挚爱,到如今依旧生死不明。那么,还心软什么,还犹豫什么?
“你怕什么?他不是槐树妖吗,妖,是不会死的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交出了他,还给了我们这个鞭妖绳,我们怎么可能制得住他?”讥讽的看着他,雪云歌恨恨开口:“千雅暮,别以为我们会原谅你。你那个所谓的守与护的故事,留着去骗小孩子吧!找不到一一,你永远都是一个罪人!告诉你,既然给了我们希望,你就休想再让我们绝望!”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们的原谅。”低低的叹息,笼罩在白衣之中的男子,仿佛就连悲哀,都久久萦绕在他的身边。
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雪云歌、雪逐月起身,愤然离开了地牢,随后的是傅寒袂与萧然。而孤立在一旁的白衣男子,沉默的待在原地。
那一天,他终于冲破了捆仙锁,以灵体的姿态赶到了祭台。可是,一切,都已经成定局。还是来不及吗?为什么,他永远都无法保护好她?好像除了善后,除了等待,他都不能在第一时间,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保护她,对她说:我们回家。这是不是就是他的那个不可解除的天劫,要让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才会一再地阻止他?可是,他都已经不奢望她的爱了,只是要远远地看着她,保护她而已,也不能允许吗?
“雅、雅主。”
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雅暮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却是无法掩饰的悲哀。
“翼,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趁他沉眠,灵力没有恢复,假扮他,一步一步,设下那么多计谋。引诱神祭出逃,被雪所救,利用引魂香,激发出雪身体的觉醒。再到皇帝的出现,雪进宫假扮神祭,一点一点,只不过是为了在祭典那一天,破解开雪的封印。甚至,还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吟月皇帝,与他为谋。没有恢复灵体的雪,强行破解封印的下场,最严重的便是承受不住雪女强大的力量而猝死。其他的,却是连他也无法想像的。雪女降世,得之者得天下,这样的传闻,又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和贪欲?没有灵体的雪,就算是没有死,一旦被人发现是雪女,也避免不了的被世人争夺,甚至,沦为强者的玩物。翼,你竟是如此决绝和狠毒,将她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吗?假如雪没有死,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奢望,都被你打破。封印住绝渊,让别人找不到她,也让她无法出去,你甚至偷走了我的灵力,反过来将我的灵魄镇压,竟然也让我无可奈何,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感应到雪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顾我的感受,去伤害我最在乎的人呢?
费力抬起头,墙壁上的男子,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容,同样的白发如雪,后者却是因为年龄。勾起唇畔,露出一个苍白却又饱含暖意的微笑。
“雅、雅主,可还记得,翼的本体?”
“翼,是一颗槐树,初遇的时候,翼枝干被毁,就要失去生命的迹象了。”
“是、是啊!翼,永远记得,是雅主,给予了翼重生。甚至,还助翼修习仙术,随后成为了灵树。”脸上浮现感激的笑意,翼抬头,看着眼前沉默的连身体都一动不动的男子。坚定道:”翼从那一天就发誓,一定要誓死追随雅主,以报答雅主的救命之恩。““随您千年,翼看懂您的寂寞和无奈,却更心疼您的付出和忍耐。为什么,您要为那个女子牺牲到如此?她不值得!忽视您的真情,背叛您的爱情,每一世,都是如此。而您,却还要承担他们的劫难,用您的痛苦去换取他们的幸福。那个女人凭什么?她一点也不配!”
“住嘴!”终于,千雅暮开口打断了翼的话语,“翼,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她何干?要是我早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反而会给她带来灾难,我宁愿不去爱她!”是的,如果,他的爱,反而是给她的苦难,哪怕再痛苦,再难舍,他也会隔断,对她无尽的爱恋。 〃
“是,我不懂!翼只是一棵树,不懂人类的情感!可是雅主,哪怕您是仙人,你的仙龄却早就因为他们而断了!别以为您一直瞒着我,我就不知道。如果您再继续转移他们的劫难在自己身上,您就不会再有来世!魂飞魄散,化为尘土,您千年来的修炼,完全都会成空,甚至,连投胎转世都没有可能!强行逆转别人的命运,您付出的,是您所有的来生啊!翼绝对不会允许那一天的到来,除非那个女人死了,只有她死了,雅主你才能继续活着!”情绪过于激动的翼,在说完这一段话之后,竟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绿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他本是槐树,凡人的武器根本无法伤他,只是,雅主将自己的筋骨做成一条鞭子,破了仙气的保护。哪怕雅主亲手把他送给他们,哪怕每天在那两个男人手下生不如死,只要能够挽回雅主的生命,他,不悔!
“你,这是何苦!”
低低叹了口气,千雅暮转身,双手在翼的身体划过,顿时,那遍布的伤痕在眨眼之间愈合。
他该怎么去恨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会被他看破,甚至,为了他,翼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是,一直以来,错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全身心地关注着雪,所有的感情都投注给了雪,爱的太过盲目,让他忽视了身边之人的想法。竟为他心爱之人,埋下祸患。
“翼,你错了,没有了她,我才是不能继续活着。我在乎她的心,或许就如同你在乎我一样吧,虽然性质不同,却是一样的心思。太爱她,以至于忘了自己。我爱的太久,爱的已经忘记了怎样去遗忘,我,也不想去遗忘。孤独地爱一个人,是会痛的。可是,忘不了她,宁愿痛,也要记住那份甜蜜的心悸。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让我心寒。没有她的世界,才是属于我的末日啊!”
缓缓离开了地牢,只留下那个面目迷茫的老者,对着那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没有了顾唯一,那两个绝美的双生子,早已经成魔;没有了雪,孤孤单单的自己,早已经是行尸走肉。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专属于他们的唯一。可是,她给予了他们爱情,可笑是他自己,只有无尽的等待。却依旧,不愿回头。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爱已成魔,心已入瘴,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主宰。
华丽的深宫,已是黄昏。长长的宫道走廊上,站满了一排排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或清纯或开朗或妩媚,可是,都无一例外的,眉宇之间有着属于那人的一点影子。此刻,以为要得到陛下宠幸的她们,青春洋溢的小脸上,都是毫无掩饰的单纯喜悦。清点了人数,傅寒袂严肃冰冷的容颜,在看见她们这样雀跃的模样时,眼中划过一丝怜悯的光芒。这一年来,主上的性格更是暴戾难测,喜怒无常,自小姐不见了之后,日复一日的凶残如魔。这些单纯的女子,真以为主上会宠幸她们吗?除了小姐,世界上所有人,在主上眼中都是肮脏的存在。选择的秀女,面容身材,都必须是某一方面和小姐相似的才行。可是,主人却从来不会碰她们,往往是从她们的身上寻找小姐的影子。遇到主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些女子,多半会成为地府的亡灵。现在的她,已经不敢,也无法去猜测主上的心思了。就连主上最为信任的萧然,那个总是面容清冷的少年,也甚少开口。他们,都沉浸在那一段伤中,走不出来。最为严重的,却是月主子。那一掌,已经成为他的梦魇,在月主子的潜意识里,是他害死了小姐。现在的他,精神时好时坏,一旦陷入梦魇的时候,非要云主子和萧然一起,才能将他镇住。而这些女子,便是专门选出来,服侍月主子的。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和小姐面容类似的女子在月主子手下丧了性命,可是,她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看着主子们难过,她宁愿死一些人,换取他们暂时的平静。
“你,你,还有你,随我来。其余的秀女,先退下去吧。”
没有选中的秀女,脸上都浮现出失望和嫉妒,而那三个被傅寒袂选中的女子,她们各自的长相,身形和声音,与顾唯一最为相似。三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满脸幸福地随着傅寒袂走向月皇的寝宫,却不知道,她们走向的,其实是死亡。
听着寝宫里面渐渐消失的惨叫和女子的痛喊声,傅寒袂面无表情地看着灰暗的天空。
是不是天有多黑,他们的心,就会有多痛呢?
蓝瞳雪女:第三十三章
罗家村,是坐落在祈归与迟玉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这里虽然偏僻,倒不是罕至。大大小小一百多百户人家,加上时常有出入两国的人经过,这里倒有一些交边的贸易发生。所以,大多数人家,还算得上是殷实的。
和祈归普遍下雪寒冷的天气不同,罗家村倒是有明显的一年四季。只是到了冬天的时候,才会特别寒冷。而此时,却是冬至将尽,初春欲来的时候。空气中已经不再是那么清冷的气息,天地万物似乎都开始复苏起来。
天刚蒙蒙亮,炊烟劳作的声音已经响起。这里是村中罗寡妇家,罗寡妇中年丧夫,家底倒有些殷实,独自一人抚养女儿,闺名罗小翠。这罗寡妇在村中是出了名的吝啬刻薄,她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人长的一般,常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倒是把她养的‘健康’。村中人都不喜与罗寡妇一家交往,实在是因为这母女俩太过难缠。
红墙的石砖屋,围着栅栏的庭院,墙角堆满了木材。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麻布蓝衣,手上举着一把斧头,对着一个木桩,砍着那些厚重的木材。而一旁的正院里面,还有一个围栏,却是养着一些家畜,鸡鸭鹅,分成三隔,一个矮小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女子,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棉衣,长发未梳,杂乱地披散在肩,低着头,喂着那些叫唤的家畜。门外,走过一个打水的中年男子,看着这一幕,怜悯道:“捡儿,拾儿,这么早啊?”
砍柴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英俊逼人的容颜,只是,他的衣着和脸上憨厚的表情,彻底破坏了他这样的一张俊脸。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男子憨笑道:“是啊,三叔,您也早啊!”而他身边那个喂着家畜的女子,却没有开口,只是转过身来,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还在砍柴呢,昨天我都看见你砍了一下午了。而且,现在哪里还用柴火做饭啊,都是用蜂窝煤啦!”摇摇头,三叔道。
“大妈说家里不富裕,没有钱去买蜂窝煤,所以捡儿要辛苦一点,去山中砍柴回来烧火。”
这个罗寡妇,她家还不富裕吗?更何况,一个蜂窝煤,花的了几个铜板?可怜的孩子,被那个恶婆娘欺负到这种境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三叔又道:“捡儿,拾儿,昨晚吃饭了吗?”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捡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呢,大妈说捡儿没有砍完柴火,没有权利吃白食。拾儿昨天洗衣服,翠小姐说她把她最喜欢的衣服洗坏了,就罚拾儿一天不能吃饭。”讲到这里,俊朗的面容划过愤怒:“她明明知道拾儿看不见,还故意这样!”
眼中闪过怜惜,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三叔对着捡儿挥挥手道:“过来,到三叔这里来。”
疑惑地靠近,三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里面竟是四个泛着热气的煎饼!塞进捡儿的手里,三叔低声道:“快去和拾儿趁热吃了吧。”
“谢谢三叔,您老真是个好人!”欣喜地道谢,捡儿转身跑到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子身边,将热气腾腾的煎饼用纸细心包好了,放到她手上,柔声道:“拾儿,快吃吧。”
女子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将那煎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见状,捡儿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也拿出一个,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三叔叹息地摇了摇头,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罗寡妇救回来了,竟然沦为她家的奴仆,如此被欺压。可是,看不惯又能怎样,罗寡妇早就趁这两个孩子没有清醒前悄悄地签下了卖身契。他们这些乡亲,除了偶尔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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