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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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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楼下打得正欢,哪听得他这话,赵幻急了,拉住时隐道:“怎么一回事?”
  时隐把眼儿斜瞅着他:“先止了他们再说。”说着递给赵幻一大鼓槌:“你去敲吧。”
  赵幻毫未起疑,接过鼓槌转身去敲,谁知刚刚换身后背一阵刺痛,赵幻愣怔,回过头看向时隐,却见他正掏着帕子擦着血淋淋的短剑,而自己身后已然血肉模糊,赵幻愣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倒地,眼见着时隐面上的笑容沉入永远的暗黑之中。
  时隐淡笑着从暗处招来四人,仿佛刚刚是在说笑而非杀了一个人,四人将赵幻尸体易了容成了时隐摸样扔下了城楼,东海各国诸兵见是带他们过来的军师时隐,更是跳脚,时隐又偷偷命人开了城门,派出去一个人直奔墨骑军营,这才转身回了楼里,一开门却见一小女孩儿扒在门边惊恐却又略带些兴奋地看着她,约摸七八岁,摸样生得极好。时隐皱眉——他竟没察觉出这小孩儿?时隐步步逼近:“你……会闭气?”
  小女孩儿颤抖着点头,眼见着时隐目中露出杀气忽而尖锐叫道:“谢谢你!”
  时隐微愣,淡淡扬唇,颇有兴味地看着她:“谢谢我什么?恩?说下去。”
  小女孩儿见他态度变化很多,终是壮了胆儿道:“谢谢杀了他……你……若不杀他……我也要杀他的,我长大了,一定要杀他的!”
  时隐拉过她:“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恩?”
  小女孩儿仰起脸,明亮的大眼里泛起泪花:“他杀了我爹娘,他气病了奶奶,他儿子赵林还拿鞭子抽我。”
  时隐这一听便明白了:“你奶奶,可是那商姬?”
  小女孩儿使劲点点头:“我是赵椥。你杀了我的仇人,我谢谢你!”
  时隐眸光微闪,勾起嘴角:“那你想不想亲手杀了那赵林?”
  赵椥微愣,抖唇不语。时隐转而道:“看你有点功夫底子,以后你个可怜孩子估摸着也无处可去,若你敢杀了赵林,我便收你为徒。”
  赵椥一凛,喜不自禁,决然道:“师父!我敢杀他!我偏要报他平日欺侮我之仇!”
  时隐淡笑着领她出了门:“这简单……”
  时隐换装易容,暗夜里领着赵椥往侯爷府去了,赵椥惊奇地看着时隐掀了面皮,竟由一黄肤中年人成了白眉却粉面的模样,似老非老,看不出年龄,转而又贴成了少年模样,刚缓过神儿来已经被时隐拎回了府。时隐将赵椥送进卧床不起的商姬房中,让赵椥等着,一柱香的功夫便一身的血腥味拎了战栗不已的赵林来和一把短刀一起丢在了地上,时隐勾起嘴角向那赵椥:“动手。”赵椥呼吸急促,深吸几口气捡起短刀逼向那赵林握刀的手不住颤抖。卧床的商姬老泪纵横,声嘶力竭地急喊一声:“椥儿!你不能!”
  赵椥听得这一声猛一抖手,短刀哐啷啷落地,红着眼转身:“奶奶……”
  商姬抽噎:“椥儿,莫听恶人言啊!若我未料错,整个赵府恐已被他杀光了……这人我虽不知来头,但定是祸害啊……”
  赵椥尖喊一声:“可他杀的是我最恨的人!”
  商姬抽气道:“椥儿啊……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啊……”
  时隐皱眉,逼至商姬床边,俯身对商姬说了一句话,商姬瞪大双眼,抬手惊道:“是你!你竟为……竟为试试他就牺牲这济金一城人!!!你!!!!”商姬一口气没回过来归西了……
  时隐转身对着愣怔的赵椥:“你奶奶已经安详西去了……你也可了无牵挂了,杀了他,跟我走,要不,我会杀了你们两个。”
  赵椥止了颤抖,木然拾起短刀向已然被吓得呆傻的赵林刺了下去,十岁的赵林惨叫一声,喊得黑夜凄厉冷然,赵椥一声尖叫疯了般狂刺了七八下,直到满身是血的赵林连抽搐都没了,赵椥才满身是血地停下,看着面目全非的赵林扔了短刀,抬头向上疯狂尖叫,这一声划破了夜空,将整座济金城都带进了阴霾……
  清宁与阿木穿上战甲拖着那报信之人领着墨骑军冲进济金城时,城内已是混乱一片、尸横遍野,且大多是百姓的尸体,清宁暴怒,带着墨骑军狂杀桑芷等国众兵,仅仅一上午,便将桑芷众兵杀了个精光。
  济金——成了个死城。
  报信之人道赵幻已逃向桑芷,可挑开那所谓时隐的面皮,却是赵幻其人,清宁的眼中阴霾不减,与阿木一同推开候府大门,满地的血腥渗进土里,灌了府中树木,刺眼恶心,阿木查看好几人伤口,皱眉道:“清宁……这些伤,均一剑毙命……”
  清宁拧眉:“那时隐,到底是谁……”

  第十一章 何处话凄凉

  月下黑林一片寂静,连唯一的水源敛泪湖都平静无波,偶尔几片枯叶飘落其上,却激不起任何涟漪。如镜湖面倒映着一张苍老的脸,白发垂面,那双眼里波澜不兴,却隐郁着无底的哀伤。蓝烬抬起枯瘦的手,对着湖面将白发绾成最爱的髻,插上楚幽冥曾送她的碧玉钗,慢悠悠哼起了浣衣曲,那苍老的声音哼着哼着突然哽咽,呜呜咽咽,正座黑林都似要跟着流起泪来……
  一抹紫色身影踱至她身后,轻轻揽住了她,蓝烬身形一颤,激动地往林中爬去,捂着脸喊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你走!!”
  楚幽冥红了眼眶,僵立在那里不敢再动:“蓝烬……不必如此……”
  蓝烬使劲力气爬起身往林内跑,跌跌撞撞,楚幽冥飞身紧紧抱住她:“蓝烬!我不嫌你!是我对不起你!”
  蓝烬无力地靠在楚幽冥怀里嘤嘤哭泣:“我快走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永远比不上她……可是……或者在你心里留最后的美好,也就够了……我这样子好丑好丑……”
  一滴清泪自楚幽冥脸颊滑下:“蓝烬……若有来生,愿你能遇到真正爱你之人……此生,是我欠你。”
  蓝烬无力地垂下头,楚幽冥抚上她已苍老枯皱的脸:“别多想了……安静地去吧……我所能做的,便是陪着你。”
  蓝烬扯扯嘴角,轻轻点头,任楚幽冥抱起她坐在湖边,生命快走至尽头的此刻,蓝烬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慢悠悠地说着自己:“告诉你哦……以前一直想就这样在你怀里念叨,直到老得都说不动了……终于等到了……可是,你却还没有老……我都快忘了,你也是不会老的……她也是……你和她……是不是绕了一大圈,还是会在一起呢……若能在一起……你们一定要幸福哦……要不然,我的一切似乎都没了意义……小时候我是家里最不被待见的孩子……可却生得好,爷爷奶奶和婶娘便商量着要把我卖进楼子……我逃了……还好后来,遇到了你的手下……为了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我拼命地学……记得之前有一次,在路上,我和一个老叫花子抢一个馒头……呵呵……后来可有意思了……就因为那个馒头那老叫花子竟然喜欢上了我,收我在身边,教了我一点拳脚功夫……也就因为这个,我才会被带到你身边……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刚刚出黑林……当时我就愣了……怎么会有人是这个颜色……怎么会有人男人能俊美至此,竟让女人都赧颜……当时你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我就那样不能自已地醉倒在你带着审评的眼神里……一辈子都忘不了呢……忘不了……”
  蓝烬褶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沉沉闭上了眼睛,枯瘦的手悄然滑下……楚幽冥收紧怀抱,无言望着那湖面,泪流满面……向来狠厉的自己如今却常止不住红湿双眼,是不是,太累了……
  楚幽冥亲手将蓝烬葬在了这敛泪湖畔,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柔和的光线掩尽了昨夜的悲伤,才转身而去……
  楚幽冥紫色的身影没进黑林远处,湖边蓝烬的坟墓边却出现了一抹小小的白色身影,挑眉冷笑着看着远处,转而向另一方向林边道:“师父,戏看完了。”
  白眉粉面的时隐现出身,落在赵椥旁边:“他果是变了……椥儿……日后你可切莫陷进情里,毁你我一生所求。”
  赵椥眯起眼睛,满脸的阴沉点了点头:“师父放心,椥儿一生所求,定不会是这男男女女之事,椥儿要做人上人!”
  时隐宽慰一笑:“好椥儿……”
  ……………………
  清宁班师回朝,分派了三位朝中重员去了济金,圣旨为尽快修缮、恢复此城生机,可是,济金已再也不是曾经的济金,幸存百姓夜夜的低泣,引得上天也止不住悲伤,济金上方的天空,那么多天的乌云密布,满城弥漫的血腥味久久散不去……
  终魅门与流年坊众手下自此有了一个任务,满江湖地打听“时隐”此人,可此人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根本找不到来处,亦不知去向,阿木只好派人远渡重洋奔向了东海诸岛国,这人,成了清宁心头一根刺……
  冬夜的天空总是离地上众生那么远,稀疏疏几颗星镶在遥远的黑幕里,冷冷看着地上的一切,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看穿一切的姿态。锦离推开窗仰头看着天上,冷风吹得自己愈发清醒,心想着,墨雨是否也和自己在看着同一片天呢……清栾推门便见锦离撅着屁股趴在窗户边儿巴望着天,清栾轻笑,轻步走到锦离身后,猛地挠起了锦离痒痒,锦离哈哈笑出声,猫着腰将窗户关了怕冻着娘,清栾将锦离勾回怀里轻点鼻头:“不乖了哦,瞎吹风。”
  “娘……我想墨雨了,娘想不想……”
  清栾轻轻叹口气:“锦离……娘也想,哪个做娘的不想孩子呢……”
  锦离红了眼眶:“娘……我一定不离开你,一定不让你担心。”
  清栾轻笑:“傻锦离,怎可腻在娘身边一辈子……只要记得常看看娘,替娘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千万要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别让娘伤心。”
  锦离使劲儿点点头,抱住清栾蹭了蹭:“娘,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
  西楚皇宫倚栾院内,暮归突然觉得有些闷,便也推开窗仰头看着天上,楚幽冥放下折子,淡笑着走至暮归身后揽过她:“归儿,冬夜风沙大。”
  暮归理理身上的小棉睡衣窝进楚幽冥怀里:“父皇……皇宫我都玩腻了,我想出去玩……”
  楚幽冥轻笑着亲了亲暮归光洁的额头:“好,等忙过这几日,父皇带你微服出去玩。”
  暮归开心地搂住楚幽冥的脖子:“父皇最好了!父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除了我们西楚,还有别的地方吗?”
  楚幽冥的眸子暗了暗,转而轻笑:“还有北厥,还有南翎……”
  “咦?比我们西楚如何?”暮归兴奋问。
  楚幽冥抬手理理暮归蹭乱的头发:“各有风情。”
  “父皇!”暮归高兴地跳将起来:“父皇我要都玩个遍!”
  楚幽冥淡笑:“先睡吧……”

  第十二章 人生只不若初见(上)

  十年后
  西楚樊城最有名的重云酒楼二楼边儿上,一紫衣剑客面遮斗笠晃悠着双腿悠哉游哉地举杯看着楼下街上人来人往,喝来了劲儿,抬腿靠在了红木栏杆上,整个人儿往后仰着哼起了小调儿。
  楼里人不多,掌柜的早已是熟识,知这紫衣客每七日必来一回,常给这儿说书的好些个打赏,切楼子里有人闹事儿总是会帮了摆平,所以心里头自是很喜他的,虽这模样儿实在放荡不羁,却也只看得心里头乐呵,反倒让小二又端了盘爆炒花生去。紫衣客想来不露脸儿,只对那小二点点头,小二便了然一笑走了。说书的牛老二清清嗓子又要开讲了,乐呵呵看一眼越聚越多的众人拍了板子:“上回咱讲到了那玉栾郡主天资恍人,她往那北厥疆场上一站呀,众兵都看愣了,以为天女下凡啊!那完颜古诺更是看得口水直流,这厮本就是个色货,哪肯放过此等绝色,立马命着众人道:‘一定要给本王生擒了她!’可这玉栾郡主是何人啊?她可是南翎的皇后呀!那曾经叱诧风云的瑞王之妻,敢来这战场,是个省油的灯吗?”话一落众人皆点起了头,牛老二忙喝口水抹抹嘴:“这玉栾郡主的功夫可是不在那瑞王之下,她是如今南翎皇帝的师姐,可是与瑞王师出同门呢!”
  下头人乐了:“牛老二,你看你口水都下来了!”
  “哈哈,就是呀牛老二,真不臊!你也该改改称呼了,那玉栾郡主不是都已经是皇后了么,还瑞王瑞王郡主郡主的。”
  牛老二憨笑几声,便又说开了。紫衣客也乐了,轻笑出声,从怀里又掏出一点碎银给了牛老二,牛老二千恩万谢地接过了,讲得更是起劲儿了:“这玉栾郡主飞出一箭就射这了几里外的北厥军鼓,一下子那北厥士气大跌!把那完颜古诺急得跳脚,飞身就向玉栾郡主袭去,玉栾郡主也飞身接招儿,瑞王在后飞出梯子接着她,郡主与瑞王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啊,毕竟夫妻情深,才不过七招儿就占了上风,最后那完颜古诺被郡主打落梯子,郡主挟持他落了地,可大家别忘了呀,那如今的南翎的帝后可还在他们手中哪,完颜古诺便命人将那人质给放出来了,这下儿可如何是好呢?”
  “就是啊,如何是好呢?”下头人应到。
  牛老二又抹抹嘴:“完颜古诺那厮说了什么众位知道不?他说呀……这一人换一人,必定要玉栾郡主跟着过去才行!你说这无来不无赖!”
  底下人轰轰闹开了:“这完颜古诺可真是个魔头啊!”
  “就是啊……玉栾郡主可别答应,落他手里还有好儿?”
  牛老二接着道:“哎,众位想知道玉栾郡主到底怎么办的吗?”
  众人皆伸长脖子等着,结果牛老二一拍板:“且听下回分解!”
  “嘿你个牛老二!老耍我们!快讲下去!”
  “这咋行,明儿个再来不就得了,我可得回去了,老婆子还在等着呢。”
  “嘿!牛老二,你要是明儿个不来我们可跟你急!”
  “知道啦知道啦!”牛老二乐颠颠地挑着柴担子准备下楼,紫衣客也伸了个懒腰,搁下双腿理理衣服欲走,却突见一白服锦衣男走至牛老二跟前,递给牛老二一块金锭,众人愣在当场,牛老二更是呆住了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白衣男子斜眉入鬓,亮闪的眸、俊挺的鼻,如玉的面庞泛着微微的红晕,饶是紫衣客也看愣了,且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熟悉感。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勿虑太多。”温润的声音响起,似清泉般沁人,牛老二嘴角都笑抽了,简直以为自个儿见了神仙,抬手接过,千恩万谢。锦衣男转过视线探寻地看向紫衣客,见紫衣客毫无反应,似是有些失望,转身走了。其实紫衣客不是没反应,而是没有反应过来,见着锦衣男远去的背影,紫衣客来了劲儿,一个飞身去了街头拦住了锦衣男:“站住。”
  锦衣男一愣,喜上眉梢:“你是女子?”
  紫衣客昂头:“那又怎样?”
  锦衣男抬手便欲去掀紫衣客遮面的纱斗笠,紫衣客抬手格挡:“想什么呢,老实报名字就行,姑奶奶的面纱可是你想掀就掀的。”
  锦衣男笑开:“那,姑娘可否展颜一现?”
  “凭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在找人。”
  “哦?”紫衣客更来了劲儿:“姑奶奶我正嫌无聊,告诉我是谁?”
  “她……紫眸紫发,名墨雨。”
  紫衣客心里没来由的一咯噔——嘿!自个儿也是紫眸紫发……难道是本家?旋即道:“墨雨?名儿还不错……”
  锦衣男眸光微暗:“你可认识?”
  紫衣客轻笑:“倒是认识个长得差不多的。”
  锦衣男忙闪了眸光,一把抓住紫衣客的胳膊问:“在哪儿?!”
  紫衣客悠哉转身:“呵呵,可有听说过西楚一绝色?”
  锦衣男低头:“我知你说的是谁,不过……她是西楚的公主,再绝色,又怎会是我所寻之人……我找的是另一个紫眸紫发……”
  紫衣客身形顿住——这世上还有不为她美色所动的专情男?心里对这锦衣男的印象一下大好,不由更来了兴趣:“她是你心上人?”
  锦衣男叹口气:“她……是我妹妹……”
  紫衣客松了劲:“怪不得……原是寻亲……还当怎么会有男人不为美色所动……”
  锦衣男皱眉:“她虽是我妹妹,但……”
  紫衣客偏过头:“哦?怎么不说了……但啥?难道说……你喜欢自己亲妹妹?”
  锦衣男颓然垂手:“罢了……叨扰了……”便转身而去。
  紫衣客却拽住了他:“喂,这么急着走干嘛,不如陪姑奶奶喝两盅?”
  锦衣男轻笑:“女儿家家,还是不要将这称呼挂在嘴边的好。”
  “嘿!姑奶奶我就乐!怎么着!走吧,别磨蹭,我还认识一个女的,也是紫眸紫发,不过,想见她的话,今儿晚上必须陪姑奶奶去逛楼子喝花酒,否则……俺可不引见!”
  锦衣男不禁满头的汗:“你个女儿家逛楼子作甚?!”
  紫衣客轻笑:“问这么多作甚,去是不去?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去过?”
  锦衣男一咬牙:“好!”

  第十二章 人生只不若初见(中)

  紫衣客兴冲冲地拽着锦衣男往前走:“告诉你呀,据说那‘粉妆院’里头有西楚最香的‘醉扶柳’比宫里头的‘郁香兰’味儿都正!!话说我最喜的可就是‘醉扶柳’了呀!”
  锦衣男微怔——墨雨最爱的可也是醉扶柳呢,转而问道:“你所识那女子可也是好的这口儿?”
  紫衣客咯咯笑道:“得,还真好的就是这一口!哎,还没问你呢我,叫什么啊你?”
  锦衣男扬起菱唇:“在下姓木,名锦离,姑娘也是爽快人,可否亦告知在下姓名?”
  “木锦离?这明儿咋这么熟……奇怪……你叫我小归就行了。”
  “什么?小龟?”
  “对啊,小归。”
  “乌龟的龟?”
  暮归这才意识到问题,立马顿住,扬手朝锦离猛地头上一拍:“丫儿不是这个龟!是归去来的归!”
  锦离嘴角止不住抽了:“厄……呵呵……没办法啊,先入为主嘛,‘小龟’!”
  暮归抓狂得挠挠头:“换!现在就换!你喊我小紫就行了!”
  锦离扬眉:“哦……小……子……”
  “是‘小紫’不是‘小子’!”
  “哎,你的名字实在太奇怪了……告诉我全名多干脆。”
  暮归一抬剑:“想死的话你就问吧!”
  锦离斜了眼暮归:“见人遮个脸,简称‘没脸见人’,名字报不全,藏头露尾,‘小归’?莫非你就是暮归公主?”
  暮归当场被气愣了,旋即反应过来跳了脚:“你!好你个木锦离!”
  锦离勾勾嘴角:“稍安勿躁。”
  暮归鼻孔里哼出一声:“行!算你厉害,本公主就是暮归怎么着,还不赶紧行礼!”
  “要在下行礼也行,公主怎么着也得露个脸证明一下身份。”
  暮归撇过头:“遇上你算本公主今天晦气!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锦离笑出了声,故意柔捏了嗓子道:“公主殿下的措辞很吸引人,在下却想和公主殿下后会有期,这可如何是好?”
  暮归立马起了一身鸡皮,打了个哆嗦甩下一句:“有病!”便飞身欲走,锦离忙跟上拽住:“哎?公主还要与在下逛‘粉妆院’的呢,怎可言而无信?”
  暮归这会儿是肠子都悔青了:“别烦了,本公主要走了!本公主毁约还不成!”
  “公主不怕在下出去说西楚皇室之人不守信用?无论如何,公主最起码得将在下带到公主所熟识的另一紫眸紫发女人那儿去,这可是公主答应了的,公主不愿去那‘粉妆院’是公主的事,答应在下的,可是必定要办到的。”
  暮归只好止了脚步,叹气道:“还真是第一回遇到你这么难缠的,打哪儿来的呀你!”
  “在下南翎人。”
  “嘿!听说你们南翎人都精!果然名不虚传呀!”
  “在下可否认为公主是在夸南翎?”
  “切,不过话说我倒是一直想去南翎看看,只可惜父皇不准我离西楚……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不认识什么除我们皇室以外的紫眸紫发人,你上当了,本公主走了哈,你慢慢找吧。”
  锦离皱眉:“公主欺诈在下。”
  “你又没少块肉不是,你接着找吧,本公主知错就改,再不耽搁你了。”说完就赶紧溜了,锦离刚欲起身追,暗处却飞来两个黑衣人,原是暗卫,锦离知难而止,嘻嘻笑着一抱拳:“二位兄台好。”
  两个暗卫微愣,相视一眼,转身想着暮归逃走的方向隐去了。看着暗卫远去,锦离的笑容慢慢消失,转为一脸的凝重——暮归……难道除她以外,真就没有紫眸紫发的了吗?她的性子,倒的确很像墨雨……娘,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暮归回了皇宫,掀了斗笠拎在手上,直往倚栾院奔去,露出一张惊艳的脸——弯弯的眼波衬着勾起的粉嫩嘴唇,俏挺的小鼻被风吹得微微泛红,更显调皮,额前的几缕留海随风飘着,荡出满面的随性惬意。
  楚幽冥笑看着暮归跑进了殿内:“归儿,又回来这么晚……今儿又哪儿去了?”
  暮归搂住楚幽冥的脖子猛亲一口:“父皇!今儿上午逛街,下午在重云楼贪了会儿酒。”
  “就知你定要出去寻酒喝,早些沐浴去,这一身的酒味儿,明天北厥有使臣来,跟父皇同去。”
  暮归晃着脑袋往内室走,边走边问:“父皇,为何南翎从没使臣来?”
  楚幽冥批折的手微顿:“多年来,一向如此……”
  暮归皱皱眉头,显然对这答案很不满意,但听出来楚幽冥似乎不想提,便没再问:“哦,原来如此……”暮归心里最好奇的地方,莫过于南翎了,听过那边的风土人情,看过那边盛产的茶叶、丝绸、锦缎,总是很想去看看,只可惜,楚幽冥不肯,自己身为一国公主,也不可随意离了西楚,真是遗憾……
  楚幽冥批完折子搁下朱笔,松了衣襟往内室而去准备休息,暮归正靠在自个儿的小公主床边儿晾着湿发,楚幽冥取了棉巾坐至暮归身边儿抬手给她轻擦着:“今儿出去,可有惹上什么麻烦?”
  “没有,不多倒是遇上个麻烦的男的。”
  楚幽冥挑眉:“哦?呵呵,登徒子?定没讨着你好吧。”
  暮归轻笑:“那是当然,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滴,实在不行就溜呗,不过……”
  “恩哼?”
  “不过他长得还真是不赖……也挺有意思。”
  楚幽冥见着暮归的呆样儿哈哈笑了起来:“看来父皇的小猫儿开始思春了。”
  暮归立马瞪了眼睛:“哪有!只是说长得还不赖嘛!长得好的人又不是他一个,父皇不久长得很好!”
  “可父皇不能当夫君呀,女大不中留的呀。”楚幽冥逗她道。
  暮归红了脸:“切,我将来的夫君,那要求可高了!”
  楚幽冥来了兴致:“哦?那归儿可否跟父皇说说,都是些什么要求?”
  暮归撇撇嘴:“这第一嘛,才学见识要比得上父皇;第二呢,武功最起码不能比我差;第三,相貌身材这两样,一样也不能差;最后嘛,就是要对父皇好,还要对我好。这些都是最起码的要求。”
  “哦?这些还都是最起码的?还有别的?”
  “有啊……不过,太多了,数不过来……”
  “呵呵,归儿你要求可太高了……”
  “父皇……”
  “恩?”
  “我母后真像那画儿上的那么美?”
  楚幽冥双眸微暗:“恩……”
  暮归撅了嘴:“每次提到母后父皇就只恩两声……”
  楚幽冥帮暮归拉好被子:“早些歇息吧,莫想太多了……”
  暮归点点头,刚闭了眼又睁开:“父皇……我会不会也得母后的病,然后死掉?”
  楚幽冥将暮归揽进怀中:“乱讲!归儿可是自小就答应不离开父皇的。”
  暮归吐吐舌头:“那是自然,归儿当然不要离开父皇!父皇晚安!”
  楚幽冥熄了灯,久久不语——晚安,多美的字眼,十九年前第一次从伊人口中听到,还是在那静谧的落凤山上,那张飞扬的笑脸巧笑倩兮,拎了拎他粘着的假白胡须晃荡两下:“师父晚安!”那时候的他听得愣怔,十九年后的他,还是会听得愣怔……
  ————……——————……————————……
  樊城的“粉妆院”后院内,一锦衣男子与老鸨真皱眉纠缠着:“这位姐姐,你真不能将‘醉扶柳’卖一坛与我?”
  老鸨快掉粉的脸上抖了几抖:“我说这位公子呀,冰姨我不是不肯卖给你呀,我这都说了多少遍了,必定是要在这儿的嫖客才卖的呀。”
  锦离真是有些急了:“这什么规矩?!”
  老鸨笑眯眯凑近:“这位小公子生得可真是俊,若是实在看不上咱楼子里的姑娘,今晚冰姨我便作陪吧。”
  锦离满头是汗,掉头就跑,那老鸨在后头大喊:“公子!别走啊!”
  锦离飞身至粉妆院楼顶,轻吐几口气——看来,送钱不要,还真只好偷了!

  第十二章 人生只不若初见(下)

  锦离回了客栈换了身夜行衣便又回了那粉妆院,跟只猫儿似的窝在后院儿屋顶上看着下头院子里人的一举一动。终于,锦里看到个龟奴对一个跑腿儿的道:“快再去捧两坛子醉扶柳来!”跑腿儿的应一声儿便急往西边儿一屋子去了。锦离暗喜,提了气儿轻点着屋瓦便到了那小屋子顶上,掀了瓦片儿一瞅,只见那跑腿儿的搬开一块地砖,下头被灯照得亮堂堂的便下了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两坛子醉扶柳上来了。等那跑腿儿的走远,锦离将屋顶掀了好些个瓦片,一个纵身便跳将下去,依葫芦画瓢儿扒拉开那块地砖钻了进去。
  酒窖里香味儿四溢,锦离只觉闻着似乎都快醉了,找着醉扶柳的地儿抱了一坛便转身急走,刚爬上去站稳却见一根鞭子飞了过来:“好你个偷儿!敢偷老娘的醉扶柳!”
  锦离一个闪身定睛一看——不是那冰姨又是谁!真没想到这老鸨还有功夫,锦离一个闪身让了,二话不说,只想着赶紧溜。可那鞭子跟条活蛇似的,眼见着快出窗户了却缠上了锦离的腿,锦离抱着酒坛子一个翻身,抽短刀向那鞭子砍去,可却怎么都砍不断,反倒被老鸨拽着直往后拉,锦离索性勾住窗棂跟那老鸨拼起了蛮劲儿,却僵在那里都移不得半步,老鸨卯足了劲儿拽着,眼见着快被锦离占了上风忙对外喊:“快来人啊!抓偷酒的!”
  锦离暗呼糟糕,索性往后退一步,老鸨一个踉跄,锦离趁机翻身直老鸨后头伸手点穴,老鸨被点在当场气闷不已:“老娘记着了!”锦离挣脱那鞭子扔下锭金子在老鸨跟前儿,走之前还抱了抱拳说声:“谢了!”老鸨听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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