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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书 完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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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胸口上扎上一刀你也帮我?”觉得屁股有点麻,柳卿小心的移了移位置,阙子墨见状想上前搀扶上一把,被全婶眼疾手快的率先扶住。
  再次疑惑于希及为何从不和人接触,阙子墨暂时抛开这个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琢磨着希及提的这个要求是真还是假,以希及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样做只能泄一时之愤,却会埋下大大的祸端。
  “希及,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真要这么做。”
  只是稍微这么动了一动,还是牵引起伤口疼痛,一会的功夫柳卿便汗如雨下,比之先前更显得虚弱了几分,阙子墨更觉得心疼,在心底把那两个不知事的侄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恨不得一人给扎一刀才解恨。
  “你就是吃定了我不会这么做才会这样一脸理直气壮的站到我面前来,闻听,真要报仇的话,我根本不用借你之手,大预朝才稳定下来,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我知道做皇帝的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而我柳卿别的没有,就有一脑子的好主意,你不妨去查抄了我那个书房,看能不能找些好东西出来,但是更多的,在这里。”
  柳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可惜你们没本事把它们从我脑子里挖走,大预朝兴不兴与我无关,我柳家甚至可以现在马上退回去,坐看皇子争斗,或者不厚道的挑拔一下,添上一把火,谁又能把我们如何?要真说报仇,这才是报仇,皇上所说的交待太过高高在上,把吴美人打入冷宫,六皇子禁足,这种不痛不痒的举动入不了我的眼,打入冷宫可以重新获宠,禁足随时可以解除,这算是交待吗?我要不要跪谢皇上的恩典?
  定王爷,你不妨好好想想,我柳卿加上柳家都没有从你们那拿任何好处,反而是我,一直在为你们卖命,我图什么?荣华富贵还是青史留名?不要忘了,我随时可以抽身,要说是谁的损失,哼……”
  这般自信张扬的话要是别人说出来,阙子墨会嗤之以鼻,道那人的不知所谓,可是说这话的是希及,他信希及确有这本事,这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希及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
  更何况希及不止本事了得,还给皇家调教出了那样一个出色的继位者,晓潜在柳府半年时间的成长抵得上在宫里的十年。
  “我知道,我也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希及,我还是不希望你现在抓着这事不放,这于你没好处,于柳家也没好处,你这个亏先吃下,以后一定能十倍的报回来。”
  要真是三皇子得登大宝,那这个仇确实能十倍甚至百倍的报回来,可是那不一样,那是成王败寇,给她报仇只是顺便。
  可是阙子墨有句话说得太对了,这于她和柳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这是她早就想明白的问题,现在,呵,现在也不过是摆个姿态罢了,这个亏她不愿吃也得吃下去。
  虽然心里早就想得明白,柳卿心里还是觉得冷,说话自然就更不客气起来,把对皇家的不满全发泄在了阙子墨身上,“要是我这次没有熬住,或者说没有幸运的偏离了那么一点点,对着我的尸体皇上是不是会更不客气?反正也用不上了不是。”
  阙子墨身体都僵住了,当时听到希及遇刺时的那种恐慌重新涌上心头,他是真的害怕失去,他都还没有让眼前这人明白他的心意,明白他对他的执着。
  喉咙觉得有点堵,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沙哑,“希及,别这么说,我心里不舒服。”
  柳卿一愣,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痛苦是为何?为她吗?因为他们是朋友?朋友是这样吗?朋友会这么在乎吗?好像有点不对劲。
  细细的回忆起两人从相识起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两人的互相利用到后来的真心相待,是朋友吗?可是此刻,他眼中闪烁的是什么?
  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想岔了,她现在是男人,从不曾听闻阙子墨好男色,他对自己又一直尊重,从不曾有过多的接触,怎么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希及,怎么了?在想什么?”
  又是这种关心,太过明显了,她居然现在才觉得不对劲,朋友之间不会有那种包容宠溺的眼神,不会有那种带着紧张的关心,她究竟是有多迟钝,算算年纪,加上上辈子的都已经三十出头了,怎么会没神经到这程度。
  “希及,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从来没见过柳卿现在这副失神的模样,阙子墨有些慌,从袖袋里拿出早就备好的药,“柳家肯定不缺药,不过这种药是我费了些心思弄来的,对伤口复原很有帮助,以后也不会留下很明显的伤痕,你不妨试试。”
  这是好东西,就算在失神状态,柳卿也很不客气的伸手接了过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身上留下一个可怖的伤痕,不能完全消徐那淡化也不错。
  可是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那种心思呢?
  “看你神色不太好,是累了吗?先好好休养,别费神,其他事不着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无事的时候不妨想想向皇兄提个什么要求来补偿自己。”
  是了,她是得好好想想了,这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歪路上走的。
  “那就不送了,闻听,请代我向皇上表达我的不满,还有,我最近需要休养,费不得神,皇上要是有什么事请另找贤人,我现在脑子浑得很,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
  ……这是不是也是报复的一种?他说出去的话倒是都被他利用起来了,阙子墨起身抖了抖衣袍,“那我先告辞了,安排好京城的事再来看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你的伤怎么说都和我有关,不看着你我不安心。”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可是看到他不算好看的脸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从她出事到现在,这人大概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份心,有点重。
  示意柳全把人送走,柳逸时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不是他怠慢,实在是对这个对自己的女儿有着别样心思的男人客气不起来。
  “看出来了?”
  柳卿抬头,面上的惊讶压都压不住,“父亲,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逸时在刚才定王爷坐过的椅子上坐下,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见你们相处时就看出了点,不过还不确定,看到你在亭子里见他的那次我才知道自己没看错,卿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开始我很肯定他没有这心思,不然我也不会同他来往。”扯了扯没有束住的头发,柳卿觉得自己的心情现在就像这三千烦恼丝,做为朋友,闻听是合格的,错开前边的互相利用,她相信在皇帝面前,他没少护过自己。
  要怎么办才好呢?
  看女儿精神有些萎靡,柳逸时拍了拍她的手,“就像阙子墨说的,安心休养,其他事不着急,慢慢来。”
  “知道了,父亲。”
  看柳逸时准备离开,柳卿咬了咬牙问道,“父亲,你对这事怎么看?族里……对我的婚事可有做过安排?”
  柳逸时重新坐下,“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想嫁那些世家子弟,目前族里也不会把你嫁到别人家里去,事情还大有可为,你不妨好好考虑阙子墨这个人,看他是不是适合,他唯有一点让我满意,就是后院不复杂,虽然外面也有红颜知己,但是家里并没有安置美姬宠妾,你要是嫁了他,这点上能舒心不少。”
  想到父亲那几个小妾,柳卿丢开自己的事,带着些打探的心思调侃道:“父亲,女儿记得您好像也有几房妾室。”
  族里的事柳逸时从来没有和柳卿细说过,柳松君也没有,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所以柳卿并不知道一个大家族里的那些个弯弯道道,她一直就活得非常简单,自己当自己的家,显然柳逸时也清楚这点,想了想,觉得还是说上一说比较好。
  “柳家虽说是避世百年,但是柳家传承这么多年,与之有牵扯的家族自是不少,论家族势力,没有哪个世家及得上柳家,所以攀附的家族也有不少,为了把两个家族绑在一起,献美是最常用的手段,我那几个妾室就是这么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从不曾对她们用心,她们也没那个胆子去招惹你母亲,卿儿,你的性子太过纯粹了,有些事情看不得,但是你若真有成婚的那天,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男人有几个美姬那是最正常不过了。”
  这点柳卿当然知晓,不过她现在感兴趣的不是这个,“柳家传承这么多年,那光是姻亲就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家族,他们都在哪?京城有吗?”
  “诺大个京城是世家最多的地方,当然有柳家的姻亲,曾经带着你大哥一起来拜访你的那个刘捕头的家族就是,但是不是每个家族都能像柳家一样传承这么久的,所以有些家族没落了,来往自然就少了,抛除这些,柳家的姻亲还是很多,这些也是柳家可以借助的力量,卿儿,不要小看了柳家,你能倚仗的家族绝对不是外面表现出来的这些而已,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是给别人看的,明白了?”
  “懂了。”柳卿点头,她确实有点小看柳家了。
  柳逸时再次起身,语重心长的道:“有些事情可以拖,有些事情不可以,对于阙子墨这人,你好好想想,我听你母亲说过你曾说不嫁人,柳家当然是巴不得你留在族内,但是卿儿,人的一辈子很长,一个人走会很累很寂寞,有个人相伴也不错。不管你最后做何选择,我都不会反对,族里我也会让他们点头,你不用担心。”
  “是,谢谢您,我会仔细想清楚。”
  从没有一刻这么确定,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和上辈子的老父一样为自己着想,希望自己能幸福。
  阙子墨,卫孚,闻听,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是真爱上了男装的柳卿吗?要是柳卿成了女人,你会如何?
  闭上眼,回想起两人平日里的相处,好像都挺美好的,对自己,他好像确实有些不同,可是一个王爷,在这个三妻四妾无比正常的年代,他的喜欢能坚持多久?只怕也是,色未衰爱已驰吧。
  阙子墨……
  第二卷 第一八九章给不了她
  第一八九章给不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柳卿难得的沉默,没有谁真的想一个人走一辈子,那样的人生就太长了,也太过孤单,但是,她终究受的是现代的教育,这几年改变再大,有些东西也不可能忘记。
  在一夫一妻合法制的现代社会,男人都是逮着机会就出轨,更何况在这里,三妻四妾宠姬无数都是明正言顺,她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把自动爬上床的美人推开。
  阙子墨是谁?大预朝唯一的王爷,站在权势的顶端,不管他想要谁,甚至都不用他开口便会有人奉上,在这个女人如货物的年代,这样的男人太过值得攀附了。
  她相信阙子墨是喜欢她的,眼神做不了假,发自内心的关心也做不了假,可是……她要的不是一时,是一世。她想在年老容颜不再时,身边依然是那个人相依相扶。
  她不相信阙子墨给得起,更不想介入到皇家之中,虽然她也不是多有感情的人,但是她也做不到皇家的无情,如此,还是靠边站吧,既然阙子墨自己都没有说开,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想开了,柳卿也就不再执着于这件事,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总好过得到了再失去不是?
  “决定了?”
  看着安然喝茶的柳逸时,柳卿觉得其实她这个父亲也挺八卦的,她一直以为会关心这种事的是美人娘亲才对。
  “也许他是个好人选,但是皇家的人我要不起,而且,父亲,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我。”
  “一生一世一双人。”柳逸时轻声附和了一句,眼神有些复杂,就算他自认对语菲情深意重,不管是自愿还是无奈,屋里不也有着几房妾室,而且若是他真心不想要,也没人会强求。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人柳家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点,就他所知,柳家的第一代老祖宗就做到了。
  “这样的人世间少有,卿儿,你要是想求一个这样的人,这辈子怕是只能在柳家做个老姑女了。”
  “自由自在,不用面对女人争宠,不用为男人的不忠伤心,我很乐意过这样的日子。”摊开今天才送到她手里的纸扇,上面还是空白一片,没有题字,握在手里的感觉确实要比那绸缎做成的有质感许多。
  抬起头,柳卿有些没大没小的笑言,“父亲,或者娘也曾经伤心过,只是她认命,而我,不认命,要是得不到,我宁缺勿滥。”
  伤心过吗?应该是有的吧,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发现她笑容中的勉强,原本挺让他自傲的情深意重被卿儿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像笑话。
  “定王爷要伤心了。”
  “有什么伤心的,他自己不都没有和我明说吗?那就说明他自己都没有下定决心,再说,定王爷是谁,一时的失望会有,不过也就如此了,皇家的人哪有那么容易伤心。”
  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柳卿扬了扬扇子,“父亲,我怎么听说现在族里不少人都盯着我手里这东西,让他们去找匠人做不就行了,干什么要图谋我的。”
  柳逸时眼里遮不住骄傲,嘴角勾起,“谁不知道你爱在扇面上题诗,现在大家就等着你在这上面题好诗再来求,上次你送给族人的那把我也有瞧过,诗写得不错,你大哥说你答应把那诗写全了给他?”
  说起这事就头疼,那诗好长啊,虽然她记忆好记了个差不离,但是前面那些她真不怎么爱,林妹妹的诗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她真担心那诗要是传出去会让不少人也忧郁了,“父亲,你和大哥说说,那诗我写不出来了,让他别再用眼神来催我了,实在不行我新写一首给他。”
  身为穿越者,她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了,什么意境的都有,柳卿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们不是等着我题诗吗?我还真是想起一首。
  “全婶,帮我准备笔墨。”
  “喏。”
  看到柳卿摊开扇子,柳逸时也来了兴趣,走到她身边站定,打算好好见识一番自家女儿被追捧的才学。
  柳卿笑得诡异,提笔蘸墨一挥而就,“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落入花从皆不见。”
  柳逸时嘴角抽搐,这是打油诗吧,和女儿以往的才学相比简单不在一个层次。
  “怎么样,朗朗上口吧,嘿嘿,我看他们哪个拔这个头筹。”
  原来如此,柳逸时哭笑不得,不过看在女儿心情好了不少的份上,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看看他们的表情也不错。
  这厢养伤养得很开心,那边阙子墨却不太好受,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家人,虽然这个家人不普通了点,但是血浓于水,他终究是无法完全偏向希及的。
  那天从柳府出来就直接回宫复命,就着柳家话里的意思,尽量把话说得漂亮些,可就算如此,皇兄依然发了脾气,世家势力大受打击,多年掣肘没有了,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就算知道柳家和希及的重要,也始终把自己高看了一等,在他看来,他处置得已经够狠了,他表现出来的厌弃告诉了所有人六皇子与皇位无缘,宠爱的吴美人彻底失宠,而没有处置二皇子也是因为他还有其他作用,为的那人不也和柳希及有关系,日后老三得登大宝,哪能不为他的先生报这个仇,只是推迟点时间而已,又何必斤斤计较。
  阙子墨苦笑,大概在皇兄的眼里,希及有点恃宠而娇了,要怎么样才能缓和和柳家的关系?他一点也不想得罪柳家,更不想被希及拒之门外。这样的事希及他相信希及绝对做得出来。
  “皇叔请留步。”下了朝正准备回家换了面目去柳家,他又有四日没见希及了,身后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厉色,回过头时已经恢复如常。
  “二皇子有何事换本王。”疏远的态度让阙晓翔心下不满,同是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缓缓走近,阙晓翔在离阙子墨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身高的差距让他要稍微抬头才能对上对方的眼睛,“不知道皇叔有没有时间,侄儿想和皇叔一叙。”
  “本王有事,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
  虚岁也就十八的阙晓翔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笑意,眼中的怨恨喷涌而出,浓烈得让阙子墨都心惊不已,他何时得罪这小子了?
  再走近一步,二皇子压低了声音,“皇叔,同是父皇的儿子,侄儿非常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偏向老三?我究竟哪里不如他?还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好让皇叔厌弃?皇叔能不能为侄儿解惑?”
  阙子墨挑眉,眼中闪过嘲讽,话里如此的自信究竟是谁给他的?他就那么肯定自己能得到那个位子?同样压低了声音靠近,“晓翔,皇叔只能告诉你,我向来只谨守本份,没有逾越一分,如果逾越了,皇兄都不会容我,你说我偏向老三,我可有向他提供人手做任何事?我连消息都没有给他泄过一条,唯一一次出手,也是依皇兄的命令,在他和你的斗争中失败时把他带出皇宫,保住他的性命,若是败的是你,我保下的就必定是你,明白了吗?皇叔告诉你,你们之间的争斗我不会插手半分,皇兄也不会允许我插手,你们各凭本事,谁是最后胜利者我都会支持。”
  阙晓翔眼里闪过惊喜,他知道这个皇叔向来一言九鼎,他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可是,他一定要解了心里的疑惑,“既然如此,那皇兄为何要把柳希及介绍给老三为先生?”
  “我只能说,那是老三自己的缘法,与我无关,晓翔,你不用担心我会偏帮谁,皇兄曾有言,他最看好你和老三,谁赢了谁就能得到他认同,你……知道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父皇如此看中他,那只要把老三……哼,他能拿下他一次,就能拿下他第二次。
  “谢皇叔告知,侄儿知道了,以后若是侄儿……必定好好感谢皇叔。”
  “你若真有这个本事,到时候本王不也得臣服?皇兄明令禁止本王和你们过多接触,你们……各凭本事吧。”
  阙子墨不再多言,径自转身离开,待得上了马车,眼里的嘲意才尽情展现出来,既然是磨刀石,那就好好发挥你磨刀石的作用,给你希望越大,越能让你跌得痛,希及那一刀可不能白挨了。
  希望老三能聪明点,不要这时候来和他接触,说到底希及受伤也是因为他,他不保证现在见到他不会折腾他。
  “公子,杜公子来访,现在在前厅,您要见他吗?”
  杜容夏?好久不见的人了,这是来探病的吧,她遇刺一事估计满京城都传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她得罪的人好像不少。
  “请他过来吧,全婶,你帮我收拾一下。”就算那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她也不想让他见到自己那一面,有夫之妇哪,还是远着点好,杜容夏若是好好待他夫人,那他还会高看一分,要是拿一个女人当跳板,她真心看不起。
  第二卷 第一九零章泄露
  第一九零章泄露
  随着脚步声的渐进,柳卿在全婶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打起精神,不愿有一丝的失态。
  “希及,伤势恢复得如何?”刚在门口站定,眼睛看到了人,杜容夏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若是可以,他希望是在得知希及受伤的第一时间便陪在她身边,但是柳家的闭门谢客没有给他机会。
  这几天他连办差都没法集中精神,时时都在担忧希及的伤势,还有……关于希及的身份,这几天他时刻留心着京城的动静,就担心希及这女儿身的身份曝露了,要是现在曝露,他唯一的优势便消失了。
  柳卿笑了笑,“好多了,能吃能睡,不用几天就可以下床了。”
  “那便好,那便好,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魂都吓飞了。”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坐定,仔细观察了下希及的脸色,确定还不错后杜容夏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话在知晓她身份的杜容夏口里说出来真暧昧,柳卿垂下眼,脸上笑容还在,只是淡了点,“多谢关心。”
  杜容夏仿佛没发现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依然是满脸关切,“大夫怎么说?不会留下什么毛病吧。”
  “伤总得慢慢养,大夫也没说其他什么话,就要我好好养着,行了,别盯着我这伤了,反正命还在就不算大事,石岩,和我说说现在京城是怎么个热闹法,我这次出大名了吧。”
  “你向来有名。”杜容夏看着柳卿笑得温柔,这样的女人他不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才学一流,偏偏还挂着个风流的名声,比他这个大男人还混得风声水起,让他如何不放在心上,他就担心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希及的身份被别人知道,比如说卫孚,那他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非常清楚,和卫孚比他完全没胜算。
  柳卿头皮发麻,心里更有些恼怒,因着以前那点交情,她不想和他撕破脸,他倒好,得寸进尺了,以前她说过的那些话,他都没听到?那么清楚明白的拒绝,和欲拒还迎的姿态可离得有点远。
  都结婚生子了,摆出这样一副情圣样子给谁看呢?恍然记起那个在藏书阁中修竹简的男子,和眼前这人判若两人,权力果然使人堕落。
  “希及……”
  “石岩,我们是朋友吗?”柳卿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那些听得出真心,但是让她无法接受的话。
  “当然是。”杜容夏心里一紧,直觉希及接下来的话他不会喜欢。
  “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话我就不藏着揶着了,还是开门见山的把话说明白的好,我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柳卿直直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吧。”
  杜容夏沉默不语,柳卿叹息,这个男人比之那时候的青涩不得志要意气风发许多,眉宇舒展,明显日子过得很舒心,既然如此,又何必老是纠结于她呢?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那就请继续这么觉得吧。
  “石岩,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柳卿虽然是女子之身,但是不管是才学还是其他,我自认不比任何人差,若是不能折服于我,我想我不会屈居于任何人,更不会让自己陷入后院女人的争宠之中,石岩,你有妻有子,若是真求娶了我,你置他们于何地?抛弃原配,你又置我于何地?
  石岩,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没人能给,我一辈子不成婚又如何?这天下很大,我很有兴趣去踏遍了,京城是权力的中心,可是我迟早会远离,要是我身边那人是你,你会舍得丢开已经到手的权势吗?不用这么快回答我,摸着心口好好想想,女人可以有很多,但是权势一旦丢开,想要再找回去可就难了。”
  杜容夏心中惨然,他又何尝不知以希及的傲气不会接受他这个有妻有子的人,就算他丢开现在的一切去和希及共游天下,希及对他的定位也只会是朋友,更何况,他丢不开姚家,姚家虽然现在声势比不得以前,但是要让他走投无路还是很容易的。
  一步错步步错,要是当时他经受住了诱惑,他绝对能理直气壮的追求,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知道希及女儿身份的人,也只有他以爱一个女人的心态来爱希及,他原本应该很有希望和希及并肩的。
  闭上眼,掩下眼中的酸涩,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希及,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知道他是放弃了,柳卿露出由衷的笑意,毕竟从到这个地方开始,杜容夏是她第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当然是,石岩,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希望以后也会是。”
  “那就好,我会做你最值得相信的朋友。”能以这种方式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我也认了。
  暧昧终于是到此为止了,朋友也保住了,柳卿心里高兴,话自然就多了起来,拉着杜容夏问京城现在的情况,她养伤都已经七八天了,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京城应该热闹了才对,肯定不是关心她,但是热闹嘛,谁都爱看,八卦的心态谁都有的。
  上了马,回头看着柳家的屋宇,盘算着希及在其中哪一间,以后就连心意都要藏起来了,不然以希及的性子只怕会连朋友都没法做,步步为营的朝堂,水深又浑的京城,既要用他又要防他的姚家,天天在这其中周旋,他已经变得有时候连自己都认不出了,只有在想起希及时,那份没变的心意,想起她时快乐的心境才能让他有力量再撑下去。
  希及,我衷心的希望你能找到那个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只是很遗憾,那个人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那个人是我。
  “回城吧,找个酒肆,我要去坐坐。”
  “喏。”
  以后的很多年,杜容夏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后悔这次的酒醉还是该庆幸这次的酒醉,虽然在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但是到底让希及以女儿之身站到了大家面前,让所有人见识到了女人也可以这么有本事,也让希及……收获了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夜半时分,姚家大小姐姚若婷等回了酒醉的丈夫,看着平日里自律甚严,从不曾失态的丈夫今天醉得两眼迷蒙,姚若婷万分好奇,对这个自己挑中的人,姚若婷是骄傲自得的,用自己的本事不但在家族站稳了脚跟,还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不曾呼朋唤友出去喝过花酒,家中的美婢也从来不多看一眼,她满意,很满意。
  唤过使女帮丈夫洗漱好,脱了衣衫躺在床上,姚若婷手指划过杜容夏儒雅的五官,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清冷,可是她知道,睡着了的夫君有着无比安静又温暖的睡颜,成亲两年多,从一开始的喜欢,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相比起族里其他姐妹,就算是和其他世家小姐相比,她也是幸福的,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希及,希及……”
  姚若婷的手一顿,刚才她是不是听错了?希及,那不是柳卿柳公子的表字吗?现在京城中谁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大名,平日里别人喜欢用表字来称呼他,所以现在就连他的表字也是知道者众。
  垂下头,把耳朵凑到杜容夏嘴边,果然听到他嘴里还在喃喃念着,“希及,希及,希及……我后悔了,后悔了……”
  心里一紧,姚若婷憋住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下意识的又想逃开,不想知道丈夫嘴里可能泄露出来的事,她害怕,怕自己的幸福只是自己以为的。
  攒紧手中的丝帕,姚若婷最终还是没有动,又或者,她是被杜容夏接下来的话惊得无法动弹。
  “希及,希及,若是在得知你是女人的那一刻我就表明心迹,那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是就由我来给予?希及,希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那个人是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眼角有泪滑落,姚若婷怔怔的看着,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哭,第一次,原来他是有眼泪的,可是这眼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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