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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养夫女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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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宁没来得及多说,只匆匆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送他们到门口,背着手挥了挥,便被沈眉笑着拖走了。舒景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怀里的女儿,余光瞥见原先那桌唐洛书和秦晚瑜正一人朝着一边跟旁人说话,似乎并不怎么合得来的样子,也隐约猜到裴宁话里自有深意,视线在裴宁身上打了个转,便毫不迟疑地转身回了屋里。

    小丫头虽然出生时并不健壮,现在却已经长得十分好了,小拳头握着他的手指,睡得很香甜。舒景悦只是这样看着,也觉得心情渐渐好起来,刚才的些许纠葛也都消失殆尽。

    外头早就是数九寒冬,屋里烧了暖炉,又有厚重的门帘窗帘封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一丝寒风进来,喧闹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从窗缝里偶尔可以看到裴宁来来去去的身影,直到天色近晚,才有人来敲屋门。

    “裴宁。。。。。。啊、抱歉,你是。。。。。。”

    “裴相公,裴姐喝醉了,哦,我是沈眉,”门口的女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犹豫道:“不好意思啊裴相公,她被人拖着喝了一圈,好像有点喝高了,刚刚还非要拉着我们再喝。。。。。。”

    舒景悦听到她说裴宁喝醉了已经往外走了几步,打断了她的道歉:“她在哪儿?”

    “哦,哦。。。在那里呢。。。。。。裴相公你别气裴姐啊,她也是一时高兴,才被我们灌得多了。。。。。。。”

    沈眉还想着要替裴宁解释,舒景悦却已经顺着她的指点看到了裴宁,大概是实在喝得有点多了,她已经半撑着手支在桌上,另一手却还举着酒杯,朝边上的人举杯。

    “裴姐,别喝了,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不行,咱们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能不喝个尽兴?来来,干了这杯,祝我们的生意开门大吉。”

    “哎,不行,别喝了。。。。。。小裴,你看,你夫郎来了,”最上座的一人似乎年纪比较长,一眼看见沈眉带着舒景悦过来了,便笑着对裴宁指指他们:“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就照咱们先前说的那样,明天咱们到画扇巷那间店面里见。”

    “这位小姐,我家妻主她。。。裴宁。。。。。。”

    舒景悦正要上去扶她,裴宁却正巧手上一滑,手腕磕到了桌角,痛得动作迟疑了一下,手上的酒杯也自然地丢开了。

    一边或站或坐的几个女子帮忙扶了一把,让她的手臂搭在舒景悦肩上,一边笑道:“裴相公,你快些扶她回去歇着吧,她今天可真是喝得高兴了,这么一年了,我还没见她喝成这样过呢。”

    舒景悦应了一声,谢过她们,便扶着裴宁往屋里走,肩上先是一沉,却又移开了分量,搭在他肩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吃力,只是轻轻按着,自己站直了身子顺着他的引导往前走。后面几人见他们走得还算稳,也就各自散了。

    “裴宁。。。裴宁,抬下腿,前面有门槛。。。。。。”

    “我没醉。。。。。。”

    “好,我晓得你没醉,抬腿。。。。。。”

    “傻阿景,我真没醉。”

    裴宁低头看着他仔细盯着她脚下瞧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绕在他肩上的手转而拥住了他。舒景悦抬头看她,见她笑意满满,这才有点信,回想起自己刚才哄孩子一般的语气,不由有点尴尬,一扭头进了屋。

    裴宁知道他并不是恼自己,也就跟了进去,伸手把他揽到怀里:“我没喝醉,不过我看着你说不定就要醉了。”

    舒景悦脸上瞬间红起来,一伸手就要推他:“还说没喝醉,都满口胡话了。”

    裴宁脚下一晃,连带着舒景悦也站不稳,幸好撑住了床沿,才不至于被她带倒,这才知道她虽然还有意识,却也实在喝得够多,连走路都不太稳了。想起她方才在桌上磕到手,也有点担心,卷起她的袖子看了一番才安下心来,扶她坐到床边,蹲下身来给她拖靴。

    “起来,阿景。。。”裴宁拉住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很快地另一手也紧紧搂住了他:“阿景,你恼我不叫你在外面了?”

    “没有。。。。。。”

    舒景悦摇头,一边还想给她把靴子脱了,裴宁却一直不肯放手,甚至把脸埋在了他肩上:“阿景。。。别恼,唐洛书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在乎的,真的。。。。。。我以后,定不会再叫你受这种气了。。。。。。”

    舒景悦心里一跳,不知为什么竟有点酸,他原本也没有多想,也知道唐洛书今天来绝不会是为了祝贺他,甚至刚才被裴宁叫着回来不要再出去,也都觉得她这样定是有原因的,定是为了他好。可是裴宁紧紧抱着他道歉的时候,他却是倏忽之间,就觉得委屈了。

    裴宁看他不说话,更是不肯放开他,胡乱地低头亲在他脖子上,扳着他的脸与自己对视,舒景悦眼里一酸,竟忍不住红了眼眶,再也不肯看她,强扭着伏进她怀里,掩去了脸上的水光:“我懂。你要做的事都放心去做,我不会坏你事的。”

    “嗯,”裴宁点点头,低着头看他:“刚刚,秦晚瑜那是要给你撑台面,他对咱们好,我自会记得,可唐洛书要想再对你做什么,除非是我死了。。。。。。”

    她说得声音不高,带着酒气的话浮在耳边,让舒景悦心头一震,裴宁不是多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那时候用三年自由换他一纸契约她没说过,用存下的本钱换了他喜欢的院子她也没说过,每次抱着他揉腰揉腿,她从来不多言语,唯有在他遇上唐洛书,遇上张珏,害怕却什么都不肯说的时候,裴宁会对他承诺,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更坚决,每一次,也都离她承诺的事更近。

    “裴宁,裴宁。。。不就是那些事么,我不怕。。。。。。我不要再为这个拖累你。。。。。。”

    舒景悦也反手环抱着她喃喃地说着,见她还有些醉意迷蒙,竟仰起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裴宁愣了一会儿,忽然低声笑起来:“唔,好阿景,再亲一下。。。。。。”

    她带着笑带着调侃,本以为舒景悦会不理她,没想到他竟真的又凑上了一些,合身吻上来,甚至细细碎碎地在她唇角咬了两下:“亲就亲。。。。。。”

    “唔,我大概是真的醉了,”裴宁很快加深这个吻,过了许久才放开他,一边揉了揉额头,一点点笑起来。

第五十九章韬光养晦

生意和笙歌~

    裴宁事实上并没有醉得人事不知,在前世的那些交际应酬里,她也学了不少招数,为了不被灌得太多,把三分酒意装出十分来的法子也是时常用的。今天也正是如此,所以舒景悦扶她的时候,她能很有分寸地靠着,却又不会真正让舒景悦觉得吃力。

    然而舒景悦的主动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耳鬓厮磨之间,都是彼此的气息,让人心醉。

    “喂,好了。。。。。。”

    舒景悦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作势推了她一下,却提不起什么力气,只一下便又被她揽在怀里,裴宁低了头对他笑笑:“怎么了?”

    “小阳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夫子那里惹什么事了?”

    “唔,可能是周夫子不愿吃小丫头的满月酒吧,”裴宁喝了不少酒,意识虽然还清楚,但也被上涌的酒气弄得有点犯困,只拍了拍他的手当做安慰:“再等等,到平常下学的时候,估计就。。。唔,就回来了。。。。。。没事,你别急。。。。。。”

    舒景悦见她眼神迷蒙,也知道她喝得不少,挣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你先睡吧,我给你打点水来擦擦。”

    裴宁看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他在肩头揉了两下,却只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点点头倒在床上睡了。舒景悦给她拖了靴,解开外袍,见她腰间配的竟还是他们成亲时他绣了陪在嫁妆里的一只荷包,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伸手解下来,抓在手里捏了一会儿,忍不住弯了唇。想着这只已经用了快三年,实在是有点旧了,便打量起再给她做一只新的,一时倒果真把周浅音没有带舒阳回来吃酒的事丢到了一边。

    果然像裴宁猜的一样,刚到平常下学的时辰,舒阳便回来了,周浅音错开一步跟在她身后,见只有舒景悦一人迎出来,便下意识地想要避嫌。

    “周夫子。。。。。。”

    “裴相公,呃。。。”舒景悦面对面地喊了一声,周浅音也不得不停了脚步,正对着他笑了笑,只是说话间却还是有点拘谨:“今天学堂里来了新学生,一时没能过来,实在抱歉了,裴相公。。。有什么事吗?”

    “夫子稍等一下,”舒阳虽然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却也点头确认了她的话,舒景悦便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吩咐道:“去屋里给你夫子拿糕点和糖饼来。。。。。。哎,你裴姨睡着了,当心别吵醒她啊。。。。。。”

    舒阳应声跑进屋去,舒景悦又向周浅音福了福身:“还有,麻烦你替我谢谢周大夫和周老爷了。”

    “我记下了,”周浅音拱了拱手,一边接过舒阳送出来的糕饼,一边朝舒阳看了看,迟疑了片刻,才朝舒景悦点了点头:“那。。。我就告辞了。”

    新生的孩子几乎是一日一个模样,满月的时候还是疏淡的毛发,过了没几天,却已经要剃头了,裴宁特地抽了空,把店里的事情交给沈眉她们打理,陪着舒景悦给女儿做了第一次“理发”,用柔软的胎发结了球,缠上红绳编成如意结。

    孩子眉眼间已经能看得出裴宁的神韵,正如唐洛书说的那样,小丫头的五官里,一双眼睛是最像裴宁的,乍一看疏疏淡淡,细看之下却总觉得探不到底,能一直看进去。

    裴宁抱着她朝舒景悦笑:“阿景,结好了么?咱们女儿从刚才就不停地盯着你瞧了。。。。。。”

    “这就好了,”舒景悦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凑到她面前逗了一下女儿,朝裴宁笑了笑:“你不用回店里去了?”

    “嗯,沈眉和另一个木瓦匠工头都在那里,有事的话会来叫我的,”裴宁见女儿伸着手要去抓舒景悦手上还没结好的如意结,不由好笑地拍了她一下:“真是急性子的小丫头,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舒景悦闻言,只是玩笑一般白了她一眼,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女儿:“好的都是随你,不好的都是随我,总成了吧?”

    裴宁被他难得的玩笑逗得笑起来,舒景悦见状,也抿了抿唇,伸手到针线盒子里拿了一只荷包给她:“原先那只扔了吧,都旧得看不出花样了。”

    裴宁顺着他的意思解下了腰间原先配着的那只,的确是很旧了,原来绣的是春归大地的图案,也已经磨成了灰白的色调,心里虽是有些不舍,见舒景悦执意要她换,还是把新的接了过来。

    新绣就的荷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面上的图案换成了一幅很繁复的花开富贵,显是花了不少时候才绣成的。里面像是塞了东西,裴宁疑惑地要拿出来看,舒景悦却制止了她:“别拆,是求平安富贵的签,我缝在里面的。。。。。。”

    “阿景,在担心什么?”

    “没。。。。。。”

    裴宁伸手,把孩子和面前的男人一起拥着,柔声安慰:“放心,我不会和唐洛书她们硬碰硬的,你别担心。”

    “嗯,我晓得。。。。。。”

    “是听人说过店里的事吧?”裴宁拉着他坐了下来,在他背上轻拍着,对他担忧的事并不避讳:“才刚开张几天,没什么人是正常的,何况,你也知道我们做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接一趟生意就可以忙上两三个月的。”

    “哎,不用跟我说,我信你的。。。。。。就是你店里的那些人,她们不会闹起来吧?要是。。。要是像上次工地上那样闹上,你可别跟她们硬着来抗,保得自己周全了再去管别的事,就算关了门,我们都是好手好脚。。。也能做工赚钱的,大不了日子穷点苦点,还不都是一样过么。。。。。。”

    “呵呵,那当然,”裴宁伸手揽住他与他相视,笑着在他额上亲了一下:“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也和你一般的想法,只不过,我可真不想让你再吃苦了。。。听我说,这几天我们其实已经接了好几桩活了,旁的人流言说店里根本没人来往,也都是我们有意让人传出去的消息。。。。。。”

    “啊?”

    “这时候临近年关,我们这一行里,各家的生意本身也都淡下来了,若是我们刚开张的店反倒生意不断,不是白白叫人眼红么?”裴宁笑着把他结好的如意结挂了起来,一边解释:“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势小,她们势大,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何必无端树敌呢。。。再说,唐洛书那天当着大伙的面说出那种话,分明是已经把我当敌手来看,想要叫我身边的人都离了我,好让我成不了事,那天秦公子替我们解了围,可她想暗中使绊子的心到底是在那里的。。。。。。”

    “所以你就先遂了她的心思,给她看看你不成器的样子?”

    “对。。。阿景?”裴宁赞赏地朝他点头,却见他脸色渐渐白起来,心知他到底是在意那日的事对她的影响,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抱紧了他:“没事,没事的。。。。。。阿景,我。。。”

    “还是我拖累了你。。。。。。”

    “傻。。。就算没有那天的事,唐洛书也会使别的阴损手段,还有城里别的几家,说到底,谁也不愿自己的领地忽然被别人分一块去啊。。。她们想趁着我立足不稳把我挤垮本来也就是人之常情,和你哪里有什么关系?”

    “我。。。。。。”

    “再说,有了秦晚瑜和你亲近的事,至少以后旁的人再想拿你做文章,也要先想想秦公子和秦知府的面子,这样一来,你也能少了不少烦心事,不是很好么?”裴宁由他低头靠着,把他束发的簪子解了,抚着他的长发:“我的阿景不是这么放不开的人。。。。。。不想了,好么?”

    舒景悦只是沉默着,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朝她点头:“最多不过我们一起重头再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裴宁笑着把他抱起来,眼底的欢喜和愉悦丝毫不保留:“以后也只要这么想就好,不许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洛书那天意有所指的话,的确让沈眉她们私下里议论过。甚至这两天上门谈生意的人,都会时不时投过来怪异的眼神,对此她索性坦荡荡说承认舒景悦以前的确是裴家的歌舞子,甚至也并不讳言他曾经被唐洛书送给张珏过,但对于其他若有若无的探问,则全部打太极推回去。

    她娶舒景悦,是名正言顺,有舒景悦的父亲做见证,更是有正正当当的媒人聘礼,不管怎么说,舒景悦都是她的正夫,这个时代,就算是小户人家,只要是明媒正娶的夫郎,比起那些买回去,租回去的小侍,甚至是那些连小侍也算不上的倌人,总是能得人高看一眼的。

    其实生意场上大家在乎的利益,她是不是“戴了绿帽子”,不过是一时的话题罢了,时间过去长了,人们总会渐渐淡忘,更何况,那天秦晚瑜对她和舒景悦所表现出的亲近,也会让不少想说闲话的人心有顾忌。

    “嗯,我忘了跟你说,今天小凡来了,他说方雨想离开唐家,跟着你做事,你看行么?还有。。。你认识的那个夏小姐,好像跟姚黄一直有往来,现在正闹得厉害。。。。。。”

    “他们要来我这儿?”裴宁疑惑了一下:“难道没听说我这里生意惨淡,天天无人问津么?”

    舒景悦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回了他们。。。。。。”

    “算了,他们想来就来好了,不过阿景,你给他说清楚,我这里不保证能有多好,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要是方雨来,就跟我请的旁的人是一样的,不会给他们什么特殊的好差事。”裴宁想了想,反而同意了,接口道:“方雨要到我店里帮忙,那小凡是不是也跟着?若是跟着,就让他留在家里给你帮把手吧,不然小丫头一闹起来,你就忙得转不开身了。。。。。。”

    “我不要,就一个孩子罢了,哪里能有多忙,何苦还吊着一个人在这里。。。。。。”

    “可你也不能生生叫人家小两口分开吧?”裴宁知道他是不肯多费钱,只是笑着把他的拒绝堵了回去:“就这样吧,你跟小凡一起,彼此也好有话说。。。我也放心点。”

    舒景悦被她截住了话,想了一会儿,虽有点不愿,还是点头答应了。又把小凡说的夏初妆和姚黄的事说给裴宁听。 

 第六十章顺风顺水

人情和人缘~

    裴宁对夏初妆爽直的为人一直很有好感,也知道她是心思很直的人,但听到他喜欢的人竟然是姚黄,还是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里,姚黄是一心想要往上爬的那种侍人,当年他们在唐家的时候,姚黄费尽心思也要打压魏紫,甚至对已经“沦落”厨房的舒景悦,也会时不时地挑衅几句,处处要显示自己“得宠侍人”的地位。

    只是这几年下来,唐家的一众歌舞子里也只有魏紫被唐洛书收了房,他年纪渐长却还是没个归宿,实际上已经过得很不如意了,而夏初妆家里条件很是不错,若是依照他的性子,夏初妆想要收他进房,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又怎么会闹得成不了事呢。

    舒景悦像是也这样想,跟她说了小凡转告的事,忍不住疑惑地问了一句:“那个夏小姐家里主夫很容不得人么?”

    “唔,她还没有娶正夫啊,”裴宁细想了一下,夏初妆家里虽然前前后后有过两个小侍,却一直是没有娶夫的,漫说是正夫,家里恐怕是连主事的偏房也还没有:“她是家里幺女,爹爹宠得很,姐姐家里又是生的女儿,这么些年也就由着她挑挑拣拣,没正式娶过夫郎。。。。。。”

    “那怎么说姚黄昨天看都没看她家送去纳偏房的聘礼?”舒景悦听了她的话,更是不解,想了片刻才又道:“我原还以为是唐洛书不许他嫁,可小凡说昨天唐家老爷都出面劝他嫁了的。。。。。。”

    “唔,原来夏小姐是这个意思。。。。。。”

    裴宁低声说了一句,这次明白夏初妆那天说佩服她的决断力,指的是她当年直接请媒人上门提亲的事。看起来她也照样做了,只是好像没那么顺利。

    “那姚黄为何不肯应?听起来夏小姐对他挺上心的,”裴宁也是不解,见舒景悦脸色不好,便抓着他的手把人塞进了被窝:“你啊。。。是不是只顾着跟他说话忘了自己的身子要多歇着?躺下来说话吧。”

    舒景悦点点头,知道她平常虽总是依着他,可若是像这样强硬地要他休息,多半是绝不会让他反对的,也就安稳地躺了下去,微微掉过头跟她说话:“我也不晓得,不过小凡说姚黄昨天偷偷找他要了两壶酒,一个人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来着,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裴宁坐在床边,伸了手到被子里帮他推了推腰背,见他一下子皱紧了眉,心知他疼得厉害,虽是心疼,手上力气却不放松,揉得背上热热的一片,才出了口气:“行了,你先睡会儿,饭好了我再叫你,姚黄的事,成不成的也都是他们两人的缘分,咱们管不了那许多。。。。。。”

    舒景悦沉默着点了头,裴宁原本以为他打算睡了,正要起身,却听到他极轻地叹了一声,不由靠到床头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你心里放不下么?”

    “也不是,要是我还跟原本那样,就算不去咒骂他也落魄,肯定也不会指望他能嫁得好,”舒景悦睁开眼,见她正柔柔地看着自己,心里的话也自然而然地涌了出来:“可现在,我知道他不是多好的人,可他毕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想自己过得好点。。。。。。其实要真说起来,我也跟他差不多,半斤八两罢了,倒能得你这样待我。。。。。。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心思,哎,你别管我,我自己想想就罢了。。。。。。”

    裴宁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明白他是因为过去的事而觉得跟姚黄同病相怜,虽然不知道在她出现之前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却还是放柔了声音,轻轻笑起来:“到底是你更心善些,阿景。。。。。。照小凡那样说,姚黄对夏初妆至少是上了心的,这样的话,说不定真有一天能成其好事,到时候,你可愿意跟我去吃他们的喜酒?”

    “唔。。。我才不去。他没少糟蹋我,我做什么要去看他嫁人?没的叫人笑话。。。。。。”

    裴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终于只低头亲亲他的唇:“好,都由得你,快睡吧,不然待会儿小丫头醒了又要闹你。。。。。。”

    正像裴宁猜的那样,小凡第二天和方雨一起过来的时候,就带了消息来,说是姚黄的态度已经软下来了,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绣活。

    裴宁一面替夏初妆高兴,一面也瞧着舒景悦笑了笑,见他别开头去,也不再闹他,朝方雨点了点头招呼:“方姐,待会儿就跟我一道去店里吧,虽说我这里家小业小,但只要你一心留下来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方雨答应了跟她走出去,舒景悦和小凡送了她们到门口,也就回去了,裴宁有意跟方雨搭两句话,她不知为何有些扭捏,大约是想到了当初为了跟张叔的冲突,把她推出去当出头鸟的事,颇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哎,我知道了,会好好做事的。”

    “方姐,别这么拘束,在咱们店里做事,那就是一家人了,”裴宁一边挽着她进了店面,一边朝沈眉等人笑了笑:“给大家伙介绍个新帮手,她叫方雨,以前是做账房的。。。。。。”

    “咦,裴姐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咱们账房里只有个管事,她也总抱怨说我们的各项账太乱了,正好缺个算细账的呢。”

    “这。。。我还是做点别的事吧。”

    裴宁还没说话,反是方雨连连摆手,裴宁猜测她是怕刚到这里就越格进了账房要惹是非,想起她以前为了不替张叔瞒天过海就千方百计推脱掉采买点收的事,虽说不多么嫉恶如仇,想来却也是黑白分明,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的。因此只笑着替她答应了:“我们这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账房,这么多人在一起,你有什么不会,让她们教着点就好了。”

    这话就是变相地告诉了她账房里的人相互盯着,只要她行得端做得正,就没人能诬赖她,边上沈眉也笑起来:“哎,行的,咱们在外头做事,账房那就是后院,裴姐介绍的人咱们肯定信得过。”

    “那就这样定了吧,”裴宁朝方雨笑笑,请来账房管事把她带去账房熟悉一下,自己则跟在店里的工头们讨论起这几日接下的几桩活。

    这几桩活都是定好了要到年后开工的,她这几天赶着画出了图纸,左右盘算了一下,增增减减正好可以分出人手,等过了正月十五一起开工。而一旦动起工来,哪家也不会再因为一点半点的小事而轻易换下一整队的工人,无论唐洛书要做什么手脚,只要不损及根本,她也就都能应付下来了。

    “裴宁,要是一起开工,我们能忙得过来么?”

    “应该可以的,开工的时候主要都是打地基,咱们这里的各位工头对这事都是驾轻就熟,告诉那些工人照着图纸来,再加上你们从旁看着点,想来不会出错的。”裴宁给了他们定心丸,一边把图纸拿了出来:“这几家简单点的,我都已经画好了,只有城北边有个小园子,那东家说要引山上的水,我还要再想想,去看看才能画。”

    “裴姐,你这么快就弄好了?该不会是天天挑灯夜战画出来的吧?你家相公没有怨你不陪他么?”沈眉笑呵呵地看了几眼,一边笑着,一面朝其他几人挤眉弄眼。

    “去,没事就尽拿我打趣,”裴宁也笑起来,不轻不重地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才说话:“他知道我做事忙,自然不会怪我的。”

    “哎,一提到你夫郎,裴姐你就特别温柔,”沈眉作势皱了一下眉,笑道:“不如把你家夫郎也带过来在咱们店里坐镇,也好省得裴姐你天天心里惦记着。”

    “鬼扯。”裴宁笑着嗔了她一句,见边上年长的几个都已经拿了图纸开始看,便把手上剩的一卷图纸塞给她:“喏,有空开我玩笑,还不如快点把这里算算,看要多少料子,咱们好统一找人谈买进的事。”

    “裴宁啊,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找谁买?”

    问话的是原先一直在房家做事的一个中年工头,也算是房家那一批工头里最有资历的了。裴宁想了想,原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其实城里总共就那么几大家做这个生意,要说货源最好的,肯定是唐家和房家,可是这两家。。。跟我都有点结,要我来说,定是有失偏颇,还是你们决定吧,我是都可以的。”

    她答得坦诚,那工头听了也是微微点头:“要我说,还是跟房家买吧,房东家做事咱们信得过,房家的小姐做起事来也是一把好手,再说他们还控制了河运的大部分,拿到货的本钱比唐家也要低点,虽说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最近好像也慢慢平和下来了。。。。。。”

    “表小姐肯罢手了?”

    “林秀小姐她。。。唉,裴宁你是不知道,可当年的事情我们多少是听说过的,其实林秀小姐和房小姐都有对不起对方的地方,两人又是少年时候就在一起念书玩耍的,要是能把事情掀过去,不知道得是多好的姐妹呢,”那工头感慨了几句,才又朝她点点头:“我听说房东家找林秀小姐把话摊开来说了一回,林小姐答应过几天就去京城等着放官了。。。。。。”

    裴宁略有些惊讶,前段时间看林秀分明想要拼着两败俱伤把事情闹大了,现在肯这么轻轻放过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不过房皓毕竟是从小拉扯她长大的人,若是房皓真的和她扯着把话说清楚了,她为了全跟房皓的感情,也不是没有这样做的可能。

    就好比舒阳,就算哪天舒景悦真的害死了她喜欢的人,恐怕她心里怨归怨,恨归恨,到头来若是舒景悦有难,她还是舍不得让他出事。血脉相连就是这样神奇的事,更何况,他们之间,毕竟还有多少年的养育之情。

    “这样也好,若是你们能跟房东家把原料的事谈妥,那根本就不必去考虑唐洛书,省得给她机会耍手段对你们使诈。”

    插话的是一把清朗高调的声音,夏初妆是人未到声先至,裴宁笑着起身迎过去,就见她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袍子出现在门口,在一旁小厮的引导下走进门来。一边迎她一边忙着让人上茶:“夏小姐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的生意,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是,若是不欢迎,当初又怎么会特特地去你书肆里告诉你店面的地址呢,”裴宁笑道:“只是好奇你怎么有空罢了,不过看样子你已经美人在怀,胸有成竹了。”

    “美人在怀还算不上,不过他的确是应了。”夏初妆对她的调侃也回答得坦坦然:“我这美人追得可不比你顺利,都快赶得上‘苦其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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