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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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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庄无道只凝思了片刻,就继续屈指连弹,手结法印,口吐灵言,依然全力催动着无名山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

汇聚的五行之灵,却是分出了大半,往紫光闪耀的方向,导引而去。

“剑主之意,莫非是准备出手接应?”

云儿有些奇怪,他记忆中的庄无道,绝不是这样的性情。不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然而真若将他惹火了,反击也往往出人意料的凶猛。

那沈林与萧政二人,就是前例。

然而下一刻,云儿就已感觉不对。庄无道那灌输的五行之灵,实在过于庞大。

换在往日,绝无问题。然而此刻无名山下的地脉,大半都被截断,这座残缺状态的‘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根本就承受不住。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自家剑主,是已转了性情。

果然仅仅十数息之后,庄无道的身周的符禁,就开始了溃散。一刹那间,无名山上下的阵符灵纹,纷纷瓦解。

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的气机,瞬时就转为暗弱。虽未真正崩溃,只是其中部分受损。然而要接应那六千里地域外那魏枫等人,却已是力不从心。不是不能,而是加持的力度,会大幅度的削弱。

“唔!剑主这一手坑人之术,真是恰到好处。完美无瑕,既不影响整个战局,又不留半点把柄。”

庄无道的面色却毫无变化:“我看是云儿你想太多!”

“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大阵会突然崩溃?”

此时的陆沉君,已经回到山顶,眼神疑惑的看着这四周。尤其是看向庄无道,满含惊疑。

“无道师弟,就不觉需给我一个解释?”

无论按修为,还是按辈分,陆沉君都是长辈。然而庄无道,此刻却绝不会顾忌这人身份。

“是弟子一时不慎,急于救人,却忘记了量力而行。”

庄无道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眼中只略含歉意:“一时不慎,却使同门身陷险境,这次是我不对。好在阵法还未崩溃,否则无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陆沉君一阵沉默,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庄无道今日是故意为之,挟私报复。

否则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一刻出了问题?

而且是恰到好处,无名山大阵此时仍有余力自守,仍可接应数千里外宣灵山弟子北方,却偏偏不能再分出力量,救援魏风等人?

然而此时要他出言指责,似乎也无什么立场,更无确实证据。

庄无道不过是一个练气境弟子,掌控这座大阵,本就是勉力为之。一时不慎出了出错,也是难免。而整个过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实在看不出庄无道有刻意为之的痕迹。

大阵符禁的溃散,是因承受不住,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半点破绽。

道义上陆沉君也同样不能理直气壮,这次是因明翠峰极力主张,才有了这次东离之乱,最后却在门内合纵连横,意欲只欲以宣灵山一家来顶缸,事情做的确实不够厚道。

即便过往五千年,宣灵山一家独大,独掌离尘大权之时,也从未做过如此过份之事。

庄无道身为宣灵山弟子,故意回报一番明翠峰,也是理所当然。

可要仅凭这些猜测,就指责庄无道是暗怀怨气,挟私报复,也是站不脚。许多事情,他们心里虽明白,却绝不能道之于口。真要敢这么说,那么二山七峰之间,就等于是彻底撕破面皮。

目光犹豫闪动了片刻,陆沉舟微微一叹:“罢了!我尽快将那些符禁恢复便是。只望师侄你这里,小心别再出差错!”

他毕竟只是出身于皇极峰,而非明翠峰门下。两家虽为盟友,却还远不到亲如一家的程度。

只要此刻被移山宗围困的,不是皇极峰一脉的同门,陆沉舟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弹。

再者庄无道做的极有分寸,无名山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损毁并不严重,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修复。

不信魏枫等人,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下来。今次这一战,明翠峰或将损失惨重,却不至于全军覆没。

甚至包括魏枫在内的那位三位金丹,依然可以安全北返,只是那明翠峰的门下弟子,难免有不小死伤,最后十能存七,就已很不错了。

然而于整个东南战局,却是无损——

无损?

陆沉舟的唇角不禁抽了抽,是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看庄无道的眼神,也多出了几分忌惮。

练气境九重楼,《上霄应元洞真御雷真法》第二重天,无名山之战翻手为云,绝境中合诸方之力,逆袭诛杀许维,算无遗策。谋算自家同门,亦是,性情堪称毒辣。

节法真人收录的这个第七位入室弟子,简直就是个怪物。

“师叔可以放心!”

庄无道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无波:“无道知晓轻重——”

“轻重?你还知道轻重?”

随着这话音,一道银白色剑光,蓦然间冲凌而至,直达山巅。而当那光影渐散,苏秋的身影,已立在了庄无道的身侧,目中隐含怒意。

“移山宗势强,我等二山七峰,当通力合作才能应敌,你怎就不知顾全一番大局?”

庄无道挑了挑眉,而后就恢复了平静,躬身一礼道:“师兄说的是!”

心中却是暗暗冷笑,大局?只有弱者才会想着什么顾全大局。若我势强,别人需考虑的,需要顾全我之心意,如何才能不得罪,不招惹,而非是我去顾全他人。

“你?”

庄无道的语气,不软不硬,顶得苏秋气息微窒。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而指责之语,也是万万说不出口。

魏枫等人被移山宗围困,害人不成反害己,他心中何尝就没有几分快意?几分幸灾乐祸?

良久之后,苏秋才一声苦笑,挥了挥手:“算了!不管你成心也好,无意也罢,我都懒得说你。只需记得这种事,有一绝不可有二,定不可再任性妄为。我看无道你也累了,可下去休息,这座大阵,换由我来执掌。”

庄无道面无表情,再次朝苏秋一礼,从阵法中枢的位置让开,返身就往自家的小楼行去。

不过才刚走出数丈,苏秋却忽又出言:“师弟勿恼,无论是过往,还是以后,苏秋都以为,师尊他将你收录入门,是我宣灵山一脉最值得庆幸之事!”

庄无道失笑,并不回头,继续以磁遁之法,继续往山下方遁行而去。

这半月时间,劳心劳力,他也的确是感觉身形俱疲。

望着庄无道背影,苏秋也是眼神复杂,既有欣赏,也有担忧。最后是摇了摇头,着手执掌着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

无论庄无道的作为是对是错,在这位小师弟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前,就只能由他们这些师兄,来为他遮风挡雨。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六千里外,吴离二国的交界处。魏枫的目中再无半分的得意庆幸之情,反而眸光赤红的望着无名山的方向。而在他身周,几乎已被移山宗的术法淹没。

数百名练气境弟子,皆是面色苍白色的在地上结阵而坐,几乎已人人带伤,气息虚弱。

而阵法之内,已经躺了几具尸骸。外围十数位移山宗金丹,正在轮番的冲击。近三百位筑基已然联手,将这片地域,彻底的封锁。

使此间所有人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宣灵山,苏秋!”

一声怒吼,魏枫一双手死死的紧握着,骨节处发出了阵阵爆裂声响。眼中喷火,是暴戾之至。

“此仇不报,不能杀你,我魏枫誓不为人!”

炸雷般的声响,远远传播开来。然而下方诸人,却无一人响应。或有几日眼中,也现出仇恨之色,却都是面如死灰,倾尽全力的不断催运着法力。

之前还在为宣灵山的遭遇,而幸灾乐祸。可在转眼之后,被移山宗围困,有覆亡之险的,已经是换了他们明翠峰一脉。

置此时此境,他们当中最后能够生还者,能有几人?

第二六八章胆怯畏事

同在无名山六千里外,方向却是北面。一位容颜端庄的青年修士,正手持着一枚粉红色音螺。眼中含笑,意态闲雅。

“东吴陆沉君,月熊道人,东离姜羽易帜,连带着一个王修。如此说来,这次你根本就无出手的机会,无名山那边已经转危为安?”

声音却非是出自那青年修士,而是发自于音螺。

移山宗以‘万域引灵封识大阵’封绝十二万里地域,禁制一切的信符与通信之法。

然而修士手中的这枚音螺,却又格外不同一些,五十六重法禁,世间少有,不出十指之数。

“正是!弟子一直就在无名山三千里外看戏。”

青年修士微微颔首,似是欢喜,又似暗含遗憾:“结果是惊喜连连,一直都未能有插手的机会。”

“这是好事!你如今的情形,本就需静养。以天人道体融合龙虎金丹,至少一年内,都不能与人动手。”

节法真人的声音,从音螺之内传来,而后语音一顿,凝声道:“真是无道他一人所为?”

“是!无名山不止已转危为安,那许维更被这诸人合力,诛杀在了无名山下,身殒道消!所有水猿无一存活,移山宗遣来的金丹,亦战死了二人。此时东离之局,俨然大变,已不是我离尘宗,该如何事后报复。而是移山东泉含光三宗,该怎样向我离尘求和!”

青年修士眸中,精芒显露:“我亲眼看着他,如何串联谋划,如何翻云覆雨,如何颠倒乾坤,如何冰封千里——”

“许维已死?”

节法真人的音中,终透出了几分惊讶:“这样说来,无道他的能力,已足可独当一面,权掌一方?”

“能猜到移山宗与太平道布局,会使月熊道人心惊,会使姜羽不满的,绝不乏其人。然而能够临危不乱,付之于行,从容不迫的暗中布局串联,这就极其难得了。以弟子看来,若有合适之人辅佐,无道师弟他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然而青年修士的语中,却又带着几分沉冷苦涩:“只是在我离开之前,无道师弟他也将无名山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故意损毁,令明翠峰魏枫等人,陷在了吴离二国边境,进退不得。损失惨重,已成定局。”

“竟有此事?”

节法真人愈发惊讶,沉吟了良久之后,才再次出言:“这却有些心胸狭隘了,戾气似是太重了些,是我这个师尊疏忽了。”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未必如此!我倒是以为,他是故意这般。”

摇着头,青年修士明显不以为然,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师弟他,似乎并不愿在修行之外,多费心力。”

“也就是说,这次是故意落人话柄,免了以后,我这师尊真对他委以重任?”

节法真人失笑,竟用着调侃的语气:“我这弟子,当真是有趣!罢了,明翠峰那群人,我也头疼许久,也是时候给他们个教训。至于无道,他若不愿不喜,也无需逼他。能一意修行,总是好事。论及心性,无道却比之你我当初,还要强些。不为权势所迷,待得得道长生之日,自能望见不同风景。”

“风景?”

青年修士目光迷茫了片刻,定定的望着远方。那不同的风景,不知自己又能否望见?

呆楞了一阵,青年修士回过神后,就微微摇了摇头,语音悠悠道:“我现在只好奇一事,师弟他手中那枚符宝‘千里冰封’,到底是从何处来?”

节法真人闻言,亦沉默了片刻,方才言道:“报复可以,不能过份!”

千里冰封,乃是北方那位独有之玄术神通。庄无道既然不曾背叛离尘,与太平道勾连。那么此符的来处,可想而知。

“师尊大可放心,弟子还是晓得轻重的。”

青年修士微微一笑,可身周这一刻,却是寒气森然,温度骤降。

北面那人,虽是在颖才榜第一位盘踞十年之久。号称天一界修行潜力第一,可至少此时此刻,还未有与他论作对手的资格。

“除此之外,还有那姬奇武——”

“奇武?那孩子——”

节法真人悠悠一叹,意味复杂:“自他师尊坐化之后,他这些年念念不忘的就是从我手中,夺回宣灵山首座之位。所以惜身而擅于谋己,才能其实不在无道之下,不失为一时才俊。然而最可惜的,也是他太过于惜身,也就毫无担当。且随他,经历无名山这一战之后,我看他能达成心愿的可能,堪称渺茫。”

青年修士却是眼含不屑之意,无名山临阵而逃,油滑惜命,凭什么能与庄无道相提并论?

这样的人物,也配染指宣灵山首座之位?

不过也真无需去管,无名山一战之后,此人在宣灵山一脉声望尽毁。

提前脱身看似明智,然而在无名山大胜之后,有庄无道对比,只会落个胆怯畏事之名,落人笑柄。

……

大约两日之后,距离无名山十二万里之外,靠近东海地域。姬奇武在一艘飞舟之上端坐着,面色阴沉不虞。

而此刻在他身前对面,一位同样是筑基境的中年修者,正以法决操纵着飞舟,在这大海之上,顺风而行。

“姬师弟似乎不怎么开心?”

那中年修者似已忍了又忍,终于耐不住,好奇的问着:“这次多亏了师弟,才能从那无名山脱身,免了杀身之祸。如今正如师弟之意,从东离乱局脱身,节法真人一脉,也将被重创。从此海阔天空,任凭鱼跃鸟飞,难道不好么?”

姬奇武叹了口气,眼神阴郁的看了玄灵子一眼,终还是无奈道:“宣灵山一脉若损折太重,我即便能完成师尊之愿,重掌宣灵山一脉,又有什么意思?再者我等师兄弟等人,无一人能在十年之内成就金丹。这宣灵山,终还需节法真人遮风挡雨。一荣俱荣,一损则俱损。这个道理,师兄不知?”

“我倒也清楚,可你我又能怎样?”

玄灵子冷笑,眼含不屑:“是那节法无能。才使我等身陷险境。大势如此,岂是人力所能扭转?我看这宣灵山,衰落之势已定。师弟你日后执掌首座之位,若还想要宣灵山如千年前般的地位,怕是难以如愿,实在无需纠结。日后只需结好那宏法真人,离尘宗总有我们这一脉一席之地。毕竟二山七峰,传法十殿,缺一不可!”

“总有些不甘!有愧于历代祖师。”

姬奇武苦笑着摇头,然而立起了身,神情感慨:“如那吴焕,穆萱,古月明等人,我都颇是看好,日后必定能有金丹成就,今次全折在无名山一役,实是可惜了。尤其那庄无道,别人都说他怯懦无能,灵根暗弱,名不副实,然而整个宣灵山上下,我最不透,就是这人。”

那玄灵子微觉意外,他真是未曾料想,姬奇武最为看重之人,竟会是庄无道。随即就又心有感应,轻咦了一声,看向了远方。

只见一道红色的光影,正穿空疾飞而至。远远望去,似是一枚红色的小箭。

“万里一箭牵?”

玄灵子不禁一怔,此时他们二人,还未出十二万里地域,依然是在移山宗‘万域引灵封识大阵’覆盖的范围之内。

不禁好奇,倒是何时开始,这里能够使用信符的?

“莫非是东离之乱,胜负已定?”

就不知这一次离尘宗,死伤了多少弟子?折损了几位金丹?

姬奇武已是一把将那枚红色小箭抓在手中,只闭目感应了片刻,就取出了通音螺。

玄灵子也不觉奇怪,姬奇武在离尘宗内交游广阔,好友至交遍布二山七峰,更有师祖辈留下的人脉。诸地学馆中,有无数的内外门弟子为其眼线耳报。

所以离尘内外,无论什么事,姬奇武都往往能提前知晓。这一次,就是消息灵通,早早判断出局面不对,才使二人能够及时从无名山脱身出来。

‘万域引灵封识大阵’的封禁,果然已经解开。而从音螺中,传来的声音,正是姬奇武的一位老友玄生子。

玄灵子也认得此人,同为宣灵山一脉,是一位年寿将近九十的筑基境师兄。此时执掌东吴之北,兴林国的林京道馆,积累善功。兴林国地方三千里,有大城十二,学馆亦有十二。国不大不小,故而这位师兄在宣灵山的地位,也是不高不低。

玄生子一向深爱姬奇武之才,在姬奇武还是区区练气境时,就照拂有加。然而此刻从通音螺中传来的声音,却并无半分亲热,反而透出了些许冷漠疏离。

“陷空岛那边,师弟已无需前往了。宗门有令,让师弟直接回离尘本山。”

“师兄?”

姬奇武挑了挑眉,已听出了玄生子言中暗藏的不满,使他胸中,也生出了几分不安。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据我所知,陷空岛那边似乎正缺人手。”

太平道当世大宗,排名仅在中原三圣宗之下,实力可与赤阴城等同。

此宗若意欲染指东海,岂同小可?

第二六九章再见婉儿

“陷空岛那边已然无事,太平道于今日凌晨,已经全数撤出了东海。”

说到此处,玄生子的声音又顿了顿,声音嘶哑道:“无名山一战,师弟庄无道联手月熊道人,东吴陆沉君,离国姜羽,在无名山下重挫移山宗,诛杀定海公许维。此时东南乱局,都已迎刃而解。东泉宫与含光山,已联系我宗,准备遣使向我离尘求和。移山宗昨日,攻打离京未果之后,亦退回东离之南。”

“啊!”

玄灵子一时失神,忘记了操控飞舟,以至这舟船颤动,差点栽入到了海中。满眼都是惊愕不敢置信之色,眼神茫然无解。

姬奇武亦是‘霍’的一声,长身站起。一刹那间,竟有些惶然失措。

“无名山大胜?此言到底是真是假?”

“此乃宗门谕令,由我代为传达,总不会诓你!”

“玄生子师兄?”

姬奇武再次一楞,只觉玄生子的语气,生硬的可怕。何止是冷淡疏离而已,更似乎对他心怀不满。

问了一句,却得不到对面回应,姬奇武只觉胸中冰凉一片。

“那么我离尘宗,最后折损如何?”

“我离尘宗共死伤一百三十余人,我宣灵山一脉六人战死,明翠峰弟子死伤近百人,其中筑基境三人。其余皇极峰,翠云山也有十余人死伤。”

玄生子似乎是强耐着性子,回答着姬奇武:“反而是移山宗,损伤惨重。除了三位金丹战死之外,还有两头三阶水猿,亦葬身在月熊道人手中!离国易帜,许氏族诛。整个离国,都落入我离尘手中。”

“三位金丹?翠峰弟子死伤近百人之巨?”

姬奇武眉头紧凝道:“真是那庄无道所为?莫非是那移山宗主攻,并非是无名山方向,而是望石山?”

望石山,正是此前明翠峰一脉的驻地。

那玄灵子回过了神,也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道:“绝不可能?那庄无道,不过一个练气境中期,以他的修为,连那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都掌控不住。十成威能,不能发挥七成。一年前离尘本山大比,更是避而不战,是公认的怯懦。再说当时那无名山,根本就已是绝境——”

“有些人,外勇而内怯,临阵而逃。有些人,外怯而内勇,真正危急之时,方显英雄本色。无道师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真正大丈夫!”

玄生子语透讥讽鄙薄之意:“无道师弟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师弟入门不到两年,却已是练气境九重楼境界,远超过莫问李昱二人,《上霄应元洞真御雷真法》已确认是第二重天境界。更据说早在一月之前,节法真人就已料到了东南危局,某人难当大任,早早就遣窦文龙师弟,将首座印玺,送至无道师弟手中,命其危急之时,代真人他掌管无名山一切事务,守战之策。事后果然一如真人所料,真人他确是慧眼识人,不似我,真是瞎了这双眼睛。”

之前还能克制,这时候却是再无法压抑那怒气与厌恶。

“师兄!”

姬奇武面色苍白,本想说‘当时无名山若有一线希望,我也会留下与同门共生死’,然而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心里更关注的,却是玄生子后一句。一月之前,窦文龙就已将那首座印玺,送到了庄无道的手中。

这是料定了他姬奇武,必定会早早就脱身事外么?

姬奇武双拳紧红,目中赤红,死死的咬着唇,唇角处溢出血来也未察觉。

“月熊道人,离国姜羽,这二人怎会倒向我离尘宗?有没有可能,是节法真人在背后指点?”

“月熊道人据说是无道师弟亲自说服,至于姜羽,则是师弟遣灵奴北上,与其联系。至于背后指点,姬师弟你认为有此可能?”

移山宗以‘万域引灵封识大阵’,封绝十二万里地域,定海公许维叛前,更无丝毫预兆。

节法真人远在离尘本山,来往通信需数日之久,对无名山局势茫然不知。怎可能指点庄无道如何破敌?

即便真是节法真人在背后指点,庄无道在台前的表现,也足可使人眼前一亮。

玄生子似已懒得多说:“我原以为姬师弟你,是灵华英师叔重伤之后,未来我宣灵山之栋梁。然而师弟所作所为,却实是令玄生子失望。言尽于此,望师弟你日后能好自为之,莫要再蹈覆辙!”

话音落后,那通音螺就再无了声音,已是彻底断绝了联系。而也就在同一时间,姬奇武手中的那枚红色小箭,也陡然炸开,化为了粉尘碎末,纷纷洒下。

姬奇武眼神怔忡茫然,知晓这是玄生子,借此信符,表达割袍断交之意。

对他欣赏有加,相交十年的玄生子如此,可想而知,宣灵山内的他人,对他的态度会是如何——

……

连续五日,无名山上下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无数来自东离各处世家的使者,不断的出入此间。

而整个吴离二国,此刻亦是风起云荡,潜流起伏。局势剧变,离尘移山攻守易态势。放诸于地方,东离国内,有无数的势力世家因这一战,崩灭云碎,也有不少人,因势而起。

庄无道在自家小楼内,却颇是清净。自从将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交给苏秋执掌之后,他就再未出过门。

借口大阵关键之时自己失误,令明翠峰一路最终损伤惨重,需要闭门思过反省,庄无道彻底避开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此时也确实无需他去做什么,无名山已经彻底转危为安,再无失陷之险。那些断裂的地脉,都已重新修复。只周围五十里方圆之地,因地面塌陷,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至于东离国内,他虽是首先与离国的太上国君姜羽联系。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诸位金丹接手,稳定东离乱局,将移山宗势力逐步驱赶出离国国内。

来自离尘本山的第二批人手,已经在两日之前抵达。总共一百二十位筑基修士,以及两千练气境。

使离尘宗部署在吴离二国的实力,彻底超越移山宗,光是筑基境的修士,就已达四百余人,大有举宗南征之势。

金丹修士,亦增至到十五人之多,加上此刻守在吴京的月熊道人,姜羽王修,以及吴国陆沉君,光是金丹境的强者,已增至二十。

有如重锤,悬在移山宗头顶,引而不发。而似那东离许家,却早已在离山宗上下弟子群情汹涌族,被全数族诛。

“——无道你可知,如今你已是名震东南?当初听说许维死在无名山下,我真是不敢置信。”

此刻在庄无道对面坐着的,正是北堂婉儿。在这次战事了结之后,就因心忧家中安危,匆匆赶回了越城。然后第一时间,自然是来拜访庄无道。

而此刻北堂婉儿,满眼都是好奇迷惑之色,似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现在人都说节法真人,慧眼识珠,灵华英之后,居然收到你这样一个弟子。你们宣灵山一脉,仍旧还有希望,不止是你们宣灵山的门人,对你敬崇有加,便是其他二山七峰,你如今也不乏仰慕之辈。”

“你只说人敬我,却不说恨我之人,想必也不在少数吧?”

“这倒是,吴离二国,不知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

移山宗大败,有无数人因投机不成,站错在移山宗一方,而家破人亡。

不过北堂婉儿此刻想的,却是明翠峰一脉,知晓当日无名山突然断去接应,正是出自庄无道的手笔之后。不知有多少明翠峰弟子,是恨不得将庄无道生吞活剥。

便是皇极峰内,也不是没有指责陆沉君的声音,眼看着庄无道下此毒手而未阻止。

不过他们皇极峰内,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无道你最近出门,尽量小心些,最好是不要与明翠峰的人照面。”

“是么?”

庄无道并不在意,他总不可能使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他此刻,正专心把玩着手中的一套冰色灵剑。总共十口,正是得自水底洞府的一套‘极光冰魄剑’。

是北堂婉儿专程给他送回来,而法禁也已经恢复到了二十九重楼,看来北堂古月两家与夏氏,在战起之前,的确是下了不小的本钱。

他料到这几家,绝不敢私吞他的这套剑阵。却没料到,这套剑阵还回之后,自己还占了不小便宜。

光只是十张三阶上品的‘宝禁符’,就已价值不菲了。若自己去收集,不知要花费多少财力。

只可惜,这套剑阵的品阶实在,他庄无道也用不上。他门下的聂仙铃,倒是有着超品阶位的冰灵根,然而要修到金丹初期境界,有足够的法力运用这套剑阵,还不知要等多久。

还是等回山之后,找那雪心斋的王绝,把这东西给卖了。这套剑器底子不错,大有希望恢复三十七重法禁,成套的剑阵法宝,想必那雪心斋会极感兴趣,或能使他大发一笔。

第二七零章相繇灵血

除此之外,还有那‘冰封千里’的宝符,这一战总共使用了两次,只余一次的施展机会,然而毕竟也是元神境真人的玄术神通,宝符的品阶也高达四品。

庄无道随手将这些用不上的东西,收入到了自己的乾坤戒内,然而好奇的望着北堂婉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婉儿到底来寻我何事?”

北堂婉儿的唇角抽了抽,狠狠的瞪了庄无道一眼。不过却并不急于道出来意,而是继续好奇的问:“你现在,真已是练气境九重楼?上霄应元洞真御雷真法第二重天境界?莫非是身有隐灵根?”

这是此刻离尘宗上至元神,下至练气,所有人最感好奇之事。庄无道到底有无隐灵根在身?又到底是几品的灵根,使庄无道在短短二年之内,就连续提升了四重楼境界?

“九重楼境界的修为倒是不假,《上霄应元洞真御雷真法》我也确实到了第二重天。”

庄无道端起了茶盏,轻轻吹着气。

“至于隐灵根,干卿底事?”

“庄无道!”

北堂婉儿一阵气结,恨不得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庄无道的脸上。不过也知眼前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情。口风极紧,若是不想说,那么无论美色诱惑也好,酷刑逼迫也罢,都难使庄无道开口吐露半字。

想了想,北堂婉儿只能无奈道:“算了,我懒得管你。不过你至少需让我知晓,比之那莫问李昱如何?此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除我之外,绝不会有旁人知晓。”

庄无道闻言,眼神怪异地看着北堂婉儿。似能看出北堂婉儿身后,那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顿时噗嗤一笑,而后沉吟着道:“那莫问我还看不出究竟,不过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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