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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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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力提升了不知多少倍,除了‘石化’之外,更有着‘不灭’的性质。除了几种特殊的法门,其余任何方法,都难将之浇灭!

至于数量,在‘混元天极神炉’加持之时,他已随时随刻,可散出千百万计。

手掌一握,几只火蝶就在他手中消散。而庄无道又信手一挥,一道剑气,蓦地在身前显现。

以掌代剑,‘离思剑’的剑力直透虚空,竟是强行将此处的禁制撕破。

随后又尝试了几次,庄无道陷入了凝思。

“可惜这法域雏形,其他术法之类还不明显。不过所有的剑术神通,在这半法域之内,都可提升半个阶位。”

与他的战魂之体,是同样的能力!

“已经很不错了,旁人的术法神通,在你这法域之内,也要被打落半个层次。”

洛轻云微微一笑,之前就是如此。那劫雷与‘太阴元壬水’,在法域中的威能,都是被大幅压制。

“要想尽快提升法域之威,最好是把蕴剑诀,修到第七重天。”

“好主意!可我感觉现在,有三具化身,三个脑袋都不够!”

庄无道苦笑,他现在已是恨不得,自己有上千个脑袋,上千个身躯,才可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全数完成。

——玄血无定身,雷火仙元配套的阵法,体内的连脉通窍,还有这法域雏形,无论哪一样都极其重要。

“这些都急不来,一样要等日后再说。”

庄无道摇着头,将身周的法域收起,他现在要做的几件事,无论哪一种,都需耗时甚久。倒是那魔道法门,已经刻不容缓。

只一个念头,那万象森罗纱就已出现在他手中。果如无明上仙之言,此物的炼化,已经变得极其容易。

半日之后,庄无道就已能操控自如。笼罩周身,再以四九元功模拟,他浑身上下已经是魔气森森,凶煞十足。

庄无道却不满意,知晓距离真正的魔功,还有些差距,瞒瞒那些眼界浅的低阶修士也还就罢了,在无明上仙这等人物面前,一眼就可拆穿。

还是得先悟透一两门正宗的魔决,才可真正似模似样。

庄无道也没怎么多想,当即就将那几枚记录魔功的玉简,取在了手内。

大约一刻之后,庄无道的口中就是一声惊咦。

“重明天魔录?这是——”

这赫然也是一门模仿重明神鸟的一品功法,且可一直修行到十四重天境。

大概是在五十六万年前左右,皇天剑圣陨落之后不久,离尘宗有一位绝世天才突然崛起,只两万年时就修至金仙境界,成就几乎不逊色于当年那位斩碎大劫劫果的盖代仙王。

可最后不知何故,此人沦入魔道,叛离师门,以重明阳神录为基础,创立重明天魔录,证就‘太上魔主’之位。

此后几十万年中,每一位进入灵仙境界的离尘秘传苗裔,都会得到一份残缺版的重明天魔录。

之后也确有几位离尘的苗裔弟子,被其诱惑,加入到了魔门之中。如今在魔狱之中,重明魔宗的声势不小。

毫无犹豫,庄无道就选择了这门魔决,另选了一门号称‘天下魔功出元始’的元始魔功,就开始了参悟。此处出自元始天魔,是一位二劫时间就存在,此后历经数劫的盖世魔主,据说已无限接近最后‘混元魔主’的层次。之前无明交给他的那只断手,上面保存的圣子印记,就是出自元始天魔。

除了参悟魔功,庄无道也同时在修炼着玄血无定身,他并不愿将自身一切,都带入自己新的身体。要将来自父系的血脉剥离,只留母系,而后补全完善。

——平常之法自然是办不到,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单留任何一系,都将使自己身躯崩溃。可他的‘玄血无定身’,毕竟是一位佛祖的秘术,每日二十余次法天象地,可穷搜此世,为自己塑造全新的血脉。

是以天地为父,母血为母,直接为自己塑成天人之体!

在这小楼之内悟道,庄无道浑不觉时光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庄无道忽然醒来,只见那位白袍仙者,无明的化身,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第九一三章无明之试

再次来见庄无道,无明却只觉自己,赫然已再看不透眼前这位同门小师弟。

八年之前那次离开时,庄无道的浑身一切,都可在他神念扫荡观察之下,展露无遗。虽还有些隐秘,他未能查知。然而一身所有,都可被他窥破到七七八八。

只是因彼此是同门,各人也都有着自己不愿告人的隐私。他一生七千年时光,经历甚多,知晓将这位师弟的一切隐秘都尽数了然,未必就是好事。故而有意收敛,即便心有好奇,也并未真去穷究根底。

然而今日见面,眼前这位‘无法真君’身周,却似蒙上了一层气雾。朦朦胧胧,让人再看不清楚。

是因炼化了万象森罗纱之故?以这件仙器,镇压住了气机?不对,这件法宝本就是出自他之手,再了解不过,怎可能拦住他的神念?

细细感应。只觉庄无道的身周,自有一股不可见的力场。将他的神念,抗击阻拦在外。

有些似内天地,又似法域的气息?可这又怎么可能?

可能够完全阻他神念者,便是大乘境的修士,也办不到吧?

无明真君甚至怀疑,哪怕星玄界的大乘境修士,在庄无道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成为其对手?

尽管看不甚清,却知这必定已是第八重以上的重明阳神录,至少第七重的离世绝尘二术!

也确实是半法域,难道这位师弟,已经超越过那家伙,在合道之境,就已凝聚出法域神通!

忽然间他有些后悔,以合道之身,掌握如此实力。整个赤神宗之内,都是绝无仅有!只有上界之中,那些最为出色的苗裔弟子,只怕才能够与之比拟抗衡。

若是放在宗门之内修行,可能只需几百年后,他们赤神宗内,就必定可再多一栋梁。

这样的人物,被自己丢出去经历那样的风波,真的合适,是否太过冒险?

若被赤神门内的那几位得知,必定会是诸多责难。上界本宗知晓,怕也是会震怒之至——

无明微微愣神之际,庄无道也从入定中苏醒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已将对方的心境,完整的映入心念。

他此刻的状态,本就是坐忘之境,近乎天下交感。无明虽只因心内混乱,泄露些许神念心绪,也都被他映照于心。

“我观无明师兄,似有几分悔意?”

“悔意?”

白袍仙者面色古怪,脸颊上浮出一层微不可见的晕红。尽管他是极力想保持住风轻云淡的摸样,可自己的心思念头,却居然被一个合道境的小辈看透窃取。这个耻辱,却让他差点就恼羞成怒。

“怎么会后悔?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无法师弟的根基之强,实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却是好事,你如今实力越强,就越能让我放心,越有成功的希望。”

越说到后面,白袍仙者的语气就越是镇静,越是坚定。确实,除了眼前这位。这个世间,又有谁能够接下这烂摊子,从绝境之中反败为胜,挫败那人?

换成是根基稍差一些的,反而可能会有折损之危。

再者这数万年中,星玄世界南部的诸方势力,已经逐渐稳固,至少这数千年之内,再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变局。赤神宗得到那件宝物之后,地位也日益增长,声势日盛一日。

于其在赤神宗之内,受宗门之庇,温室之中平平无奇,无所事事的成长。倒不如在外,打磨历练,在风浪之中崛起,更能成材。

庄无道闻言却是眉头一挑,越有成功的希望?换而言之——

“如此说来,那位终究还是未曾由死入生,窥得破而后立之道?无明师兄来此,可是接我去换身夺舍?”

“他对那贱人依旧情深不改,心伤欲死。放不下这情念,便度不过这情劫,又如何能破而后立?如何能由死入生?”

白袍仙者再次嘲讽一笑,而后目透异芒的,定定看着庄无道:“这次来,确实是准备带你去转生夺舍。不过在此之前,无法师弟且先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法力如何,这魔道功决,到底又能否在人前以假乱真。”

庄无道不说话,微一拂袖,这楼阁之内,就多出了三百六十尊,大约拇指大小的雷火力士。

居然在这不到十丈方圆的小楼之内,强行布下了一座‘重明神霄无量都天大阵’!整个楼宇中的空间,瞬时布满了浓黑魔火,赤红色的闪电,在楼内狭小空间中盘旋游动。

整座神霄无量都天大阵加持之下,庄无道直接一剑‘诛神’,刺向了白袍仙者,一剑就将时光撕裂,直指此人的眉心之前。

那白袍仙者的眸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惊容,不慌不忙,手中多出了一把折扇,后发而先至。不可思议的,就出现在了太霄阴阳剑前,然后在那太霄阴阳剑的剑锋尖端处,轻轻的一敲。

没怎么用力,庄无道就抵受不住,整个身影抛飞而起,连续滑出十数步。几乎就被这反震之力冲击,整个人撞在身后墙壁之上。

“你,似未用全力?”

白袍仙者目光变幻,现出了几分危险之意。之前的羞恼未退,他是有意想让这家伙吃吃苦头,所以方才的交手,他还算认真。

然而这反震而去的力量,却仅仅滑出三丈之地,就被庄无道化解——也不能说是化解,而是被这家伙给强行熔炼吸收了。

果然是内天地么?以一整个内世界,来承接他的霸道震力。

不过随即,白袍仙者也发觉自己是有些失态,一声轻咳:“实力已经很是不弱!你这剑术,虽不知是何来路,却能瞧出元始魔功的根基。还有这门玄术神通,真是不凡,可惜是错来了星玄世界。否则有你这做阵法加持,我离尘攻城伐寨,可无所不克。便是你如此,借助此术,亦可与大乘境一搏。就只是,离尘宗的痕迹有些太重。”

“本就是出身离尘宗,修行的又是离尘天魔录,痕迹重一点岂非是理所当然?”

庄无道已经压住了体内的元气乱流,心中则是暗暗叹息。他方才确实留了不少实力,那混元天级神炉与半法域,甚至重明剑翼等等,就未曾使用。

不过这仙人的实力,果然是强的可怕!而眼前这位,更是接近元仙层次的强者。

感觉自己在这位面前,就似蝼蚁一般。

“这倒是不错!”

那白袍仙者微微颔首,意示赞同,不过仍有不满之处:“唯一的缺陷,就是这剑。你其他的宝物,都无需与人直接接触。只有这口剑,还有那面血神龟壳制成的盾,稍一交锋就会被人看出根底。未曾魔染,实在太过奇怪。唔~我的收藏之中,倒是有一口魔剑,是昔年在虚空海外,斩杀一位天魔所得。只需稍加改造,就可交你使用。最多两个月时间,便可给你送来。不过这面盾,最好还是莫要再暴露于人前。即便一定要用,也需有想办法遮掩,杀人灭口等等,或者外罩魔器也可,都可随你。”

庄无道闻言,却不禁苦笑。自己想尽了半分,遮掩这血神盾内的平等祭坛。结果现在,这法器的气息却因太过堂皇正大,如今反而是不能使用了。

不过这盾,居然未被无明瞧出根底,倒真是难得。也不知已被那阿鼻平等王,强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他来天一之前,本是欲将此物丢弃,可剑灵却让他继续携带,显然对这面的盾的品质,颇是看好。

而此时白袍仙者忽然面色微动,眼中现出了些许伤感之色:“看来是时间已至。师弟得罪了!”

一个拂袖,就将庄无道的身躯笼入到了袖中。而后整个人,就又消失在这栋小楼之内。

第九一四章三月之夜

昏暗一无所有的虚空之内,庄无道在信步而行,此刻虽已是一介魂身,不过他此刻,却毫不觉虚弱之感。

先天战魂的强处,就在这里,哪怕是抛弃了肉身之后,战力也不会大幅下滑,反而修行更易。

不过此时的他,正在别人的魂海之内,还是隐有些不自在的感觉。此间主人还未寻到,不过远处却隐隐能听见‘叮咚’琴声传来,只是断断续续。弹琴之人在琴术造诣也是普通,难听无比。

这让庄无道大皱其眉,时间已是不多,三月同现之日的子时将过,这位到底要让他等到何使?

心中不耐,庄无道也就不再客气,直接就将眼前的虚空撕破,一个跨步,就到了一处庭院之内。

只见一位二旬左右的青年男子,正神色呆滞的,坐在水榭之中抚琴,面貌俊美绝伦,不过却带着颓废之气。

惊觉之后,这男子抬头看着庄无道,倒无什么异色:“你既已来了,想必兄长他,也已准备将我放弃?”

“确实如此!你生机近乎断绝,人也将入那魔劫死狱,我若再不接手,就再无机会。”

庄无道微摇着头,进入这人的身体之后,他才惊觉这具躯体的状况之差。颇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好在这躯体,确实是先天十大战体的雷火元胎无疑。

“你似,心有不甘?”

其实是废话,被人夺取身舍,取代身份。自身则要彻底魂归冥府,谁都会不甘。

可既然不甘,为何不愿做那临死一搏?让人有些瞧不起。

“不是不甘,而只是不愿这么结束而已。”

那男子无意识的拨动了一番琴弦,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神情:“也不是我要刻意躲着你,仅只是不愿放弃这最后一丝希望。”

“最后希望?在你眼中,那女人依然无辜,要等她到来?”

庄无道冷哂,讽刺的笑着:“或者是仍指望她会随心转移?或者忽然大发善心,怜悯于你,为你脱罪?”

不过他该感激此人,若非是这一位。那无明上仙,也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成全于己。

只是他也分外瞧不起眼前此人,身具绝顶天资,却沦落到这等地步。

所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我知我很可怜,也很可恨,让人看不起。不过你不懂——”

那男子失笑,抬起头时,脸上满是自嘲之意:“我与你,还有无明师兄,终究是不一样的。”

庄无道面色微冷,他倒要听听究竟,到底是怎么样的不一样。而后就只听对面言道:“师弟想必应该知道,我是被无珩师兄抱回宗门的孤儿,从小就在赤神宗内长大,所以入修行之途,并非是自愿。也恰好身具雷火元胎,是最适合重明阳神录的体质之一。故而在我看来,所谓长生,所谓大道,都是唾手可得之物,所以并不在意。这三百年来,都活得浑浑噩噩,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只有当遇到她之后,我这人才算是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头一次有了追求,有了自己的渴望,所以,在任某的眼中,这份情感,才是我的一切——”

庄无道目中冷意,不置可否。只问:“你说这份情,就是你现在一切?然而,又置那无珩无明两位师兄于何地?我听说你在门中,亦有不少亲信门人,你又可曾考虑过他等的处境?”

真正是可笑,什么道途唾手可得?他庄无道身具先天战魂,又有剑灵这般的名师指点,更奇遇无数,比之其他修士,幸运了不知多少。可在天一界时,亦是举步维艰,数次就险险落入身亡之境。

尤其是最后一段时日,那三圣宗,数位合道真君的压力,让他差点都喘不过气来。

在灵仙境之前,都初步形成自己的内天地,有着半法域在身。当世之中,只怕是绝世稀有。

可道途唾手可得这句话,自己都不敢说出口。

不过交流至此,他也没什么恼怒的力气。眼前只是个失败者,以为道途平坦,不用耗费他丝毫力气,可此时却已从云端栽落了下来。连东山再起的可能都没有,即将寂灭。

这也是个极其自私之人,是一种不同于重阳子的自私。

与自己,还真不是一类人。

那青年男子,闻言面色也变了变,琴声悠止,眼神黯淡:“是我对不住他们二位师兄!”

“这句话,你本不该对我说!”

庄无道一拂袍袖,面色平带:“时间不多,你有何遗愿,可以说了。无明师兄已在候着,准备送你转生,自然,若不愿将这具身躯交予我,任兄也可明说。”

“我知无明师兄让你来,是欲为我复仇。因我之故,连累他心结难解,此事若不做个了结,他必定无法放下。”

那青年男子悠悠一叹,而后从琴桌之旁立起了身:“那人我亦恨之入骨,是我无能,败给了他。只望你能如师兄之愿,使他也坠入泥尘!其他的一切,我都可放下。然而冰颜,我唯独放不下冰颜,能否——”

“不可能!”

语音未落,庄无道就已直接将男子后面的言语堵了回去,语音决绝:“符冰颜此女,无明师兄之意,是欲让她身败名裂,玩火者自焚!若真有那么一日,我或可留她一条性命。”

——能够留下性命的条件,是生不如死!

那男子楞了一楞,而后自嘲一哂:“师兄性情,原就是如此。留下一命么?如此也好,活着总比死去要好些——”

随着话音,男子的语声渐渐低落,身影也开始散化。这座小小的庭院,也正在分裂坍塌。

却有一点灵光,飞遁而至,落入到了庄无道手中。这是那青年男子,死去之后遗留的一点真灵。

只有这点真灵到手,他才能完整接受这位的一切。包括了灵肉相融,也包括了此人一切因果,以及与那人交手争锋的资格及媒介。所谓的魔种,应该就在这点真灵之内。

出乎意料,当庄无道将这真灵接住时,就眼现出意外之色。原本以为此人,多半会因那女子之故,要在己身这点真灵之中留些手段,以制约自己。

可到手之后,却发现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总算此人,还有几分聪明,若真是留些不干净的东西在内。那么那位符冰颜,就是必死无疑!

以神念凝聚而成的手指,在那点真灵之光中轻轻一点。而后无数的记忆画面,就狂涌入他的记忆海内。

三百余年的记忆,一时半会能以尽数吸纳,庄无道却已是一声叹息。

——赤神宗任山河,身具先天雷火元胎,二百五十年修至归元境,星玄世界,十大‘小仙师’之一。使赤神宗上下都寄予厚望的绝代之才!

在几十年前,大约谁都不会想到,这位天资娇子,会一朝坠落到如此凄凉之境!

当临死之时,居然只有他一位欲夺其身舍之人,在场旁观。而无论是他,还是那位对他爱重之至的无明师兄,都只希望这位能早点死去,免得再添麻烦。

何其可悲?

……

当庄无道心神昏沉的,再睁开眼时,只觉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灼痛。玄血无定身初夺舍之时就是如此,自身玄血与本体之间,难免是有些冲突。

好在是事先收取融炼了任山河死后遗留的那点真灵,冲突并不太剧烈,也用不着太过霸道的法门来强化融合。

此时他带来的那点玄血,正在这身躯胸腹之内,伸展出千万条血丝。顺着那一条条的血管脉络,探向这躯体的每一个角落,开始同化身躯。

只需这具躯体之内所有的血肉,所有的骨骼,都与自己的玄血相融,他就可彻底掌握住这具肉身。

真正麻烦的是,是此刻他这具身体,已被魔染了小半,而且一身元气也无比干涸。手腕与脚踝上,都戴着以七阶灭元铂铁打造而成的镣铐,使他的肉身,被困束压制,得不到外界灵力的补充。

也间接的,使那魔染泛滥的情形更为剧烈。不能吸取外界之灵,这具以虚弱至极的身躯,有何元气力量,来抵达这些魔煞之力?

这也是庄无道之前,为何会说时间不多的原因。若是再这么继续恶化下去,肺腑五脏都俱被魔气冲入,那么哪怕是他加上无明上仙一起出手,都无法挽回。

“这里,就是星玄世界?”

庄无道张开了眼,茫然的看着囚车之外的天空,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肉眼观这星玄世界的景致。

——虽说那‘星跃龙鲲’背上的小楼之内,其实也可算是星玄世界的一部分,然而在那狭小空间内,又怎能与眼下相较?

此刻正是夜间,这里的星空与天一界大约相仿。却有着三颗月亮,其中一颗赫然是赤红血色。其余那些毕竟关键的星位,也是不同。

还有那‘天璇星’,方位也是有了些许变化,似他的天璇照世真经,聂仙铃的七杀无妄剑,要在此界之中使用,就必须纠正不可。

借助星力修行的功法,通常都威力浩大,可有时候,也是麻烦得紧。

这一界必定是极其的宽阔广大,天一界尽管也不小,南北达三四百万里,可与这里相较,又不算什么。

天上是数不尽的繁星,仅这天空上的罡风云层,看来就比天一界高了不少。

正待仔细观察,庄无道却听身旁,传来了惊喜的欢呼:“少宫主,你醒了?”

庄无道眼神微动,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八,面貌温婉清丽的少女,正立在自己的身侧。

“你是——”庄无道的脑海之内,已经泛出了关于此女的记忆:“你是坠儿?苏云坠?”

无明昔年在入住灵界洞天之前,曾居住在赤神宗的重尘宫内。后来的任山河,也是在这重尘宫内长大。故而任山河的灵奴奴仆,都以少宫主来称呼。

第九一五章日月灵露

修士因有大都习有驻颜之术,面貌通常都是极其的年轻,所以一般辨识年纪,都不是通过容貌,而是骨龄。不过这也只有高阶修士,看低阶修士时,才能看得清楚。

不过眼前这女子,容貌不下于羽云琴,年纪也绝未超过四十。在修行界中,不过是小女娃般的年纪。眼神纯净清明,显然是未曾有过太多经历的。

而一身修为,却已是元神之境。让到了四十余岁左右,才靠着节法之助成就元神的庄无道,不禁一阵汗颜。

而此时这苏云坠,先是愣住,而后须臾,就满脸都是泪痕:“正是云坠,苏云坠!少宫主你还记得我?”

庄无道默然,任山河有灵奴十位,奴仆数百,这苏云坠正是其一。

昔年万西林苏家被灭满门,苏云坠其时二岁,被任山河顺手救下,带回自己的重尘宫内。小仙师日理万机,自身修行之外,还需处理一些宗门事务,其实也没怎么加以照料。然而这苏云坠却似发了疯的野草,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疯狂滋长。短短十余年,居然就成就金丹之境。这才被任山河注意,让其成为自己的随身侍婢。

后来苏云坠体内魔种爆发,身躯被染化,神念入魔,再瞒不过世人,开始四处逃遁作乱。赤神宗迫于世人压力,主动出手将其拿下关押。而后其座下所有的灵奴仆从,都全数星散,只有这位才跟随任山河不到五年的小女孩,始终如一的跟随。

在任山河记忆中,因此女修行进境罕见之故,赤神宗内九脉,都对这女孩颇为看重。甚至还有几家高人,有意将其收为秘传弟子。

却都被苏云坠推拒,以死相逼。执意跟随照顾自家少宫主,哪怕是一起入魔劫死狱也是甘愿。

这小女子的脾性,确实是倔强,可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真以为那魔劫死狱,是什么好地方?

对于自家的少宫主,也确实情深意重,只因在她幼时救了其一命,便愿以命相抵。

可惜的是任山河,对她却不怎么在意。临死之前,对于这小女孩,无一言片语的交代,可见性情如何。

庄无道不禁冷笑,他自问是个寡情之人,可也不如这位心性凉薄。对于真正记挂自己,爱重自己的,并不放在心上。对于那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反而是情深意重。

不但是个废物,更是个贱骨头!

不过,自己不认得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意念在记忆中搜索,庄无道才知,在几年之前,任山河入魔最严重的时候,确实是神智全无,六亲不认。好几十位同门弟子,都伤在这位手中。

临到最后,将死之时,才恢复了几分清明。可惜,仍旧不能彻底清醒过来,了断情孽,扳回一层。

“我这是在何处?”

目光收回,庄无道继续看着四周,他身躯俱被锁在这飞辇囚车之上,动弹不得,只能通过栅栏看着上空。

“你——”

话到嘴边,却忽然住口。庄无道只觉自己喉间有如刀割,火烧火燎,难受无比。大半的力量,都在同化身躯,便连体内伤势,都无力修复。

因太久未得血气滋润之故,自己的声带,赫然已经撕裂。一个归元境的修士到了这种样的地步,已经是差不多山穷水尽。

“此处是劫含山北面,距离魔劫死狱还有两个多月的路程!”

苏云坠饱含希望。眼中闪烁微光,少宫主即已清醒,说不定可在这两个月内驱逐魔煞,正本澄源。返回再不可能,可至少能免除‘魔劫死狱’之劫。

不过随即她就又注意到,庄无道那干涸的嘴唇,枯槁无比的面容,立时起身道:“少宫主且等等——”

身影闪化,苏云坠消失在这囚车之内。过了大约两刻时光,少女就又回来,手中多了一个小壶。壶嘴抵着庄无道的嘴唇,里面一道水液,倾倒了下来。

如久旱甘霖,庄无道立时饥渴的吞服着这壶内的灵液。一股清冷凉意,沁透肺腑,说不出的舒适,体内干涸的元气,也恢复了一些。

这是灵露,也不知苏云坠是从何处采集过来。正是天地间黑暗与光明交替的一瞬间产生,含着浓郁的日月精华。这么一壶,就可使他恢复身体的时间,节省至少两日。

可这壶水,庄无道才喝到了一半。一道鞭风,忽然从囚车之外袭来。将苏云坠手中的玉壶,生生的抽飞。女孩的手腕之上,也多出了一道刺目红痕。

庄无道顿时目光微眯,向那鞭风的来处望去,而后只见一个浑身银甲,气质桀骜阴厉的中年男子,从囚车之外踏入。

看其骨龄,大约是六百岁左右,归元境修士,略微下弯的鹰鼻,尤其惹人注目。此时正神色阴晴不定的,冷冷瞪着苏云坠:“日月灵露,是谁让你给他服食?”

“是奴婢自做主张——”

苏云坠弯下身,面带乞求向此人屈膝一礼:“还请真君开恩!我家少宫主,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未曾进过丹药食物。又被这灭元镣困锁。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撑不住。”

“撑不住了?”

这银甲真君冷声一笑,目光扫着庄无道浑身上下,那已被魔化的部分身躯,而后冷笑:“他撑不住,与我何干?也是活该,只要不在这囚车上死掉,活着送入到魔劫死狱之内就可。其余一切,都与本座无关。倒是你,既是自做主张,可已知错?”

“奴婢知错,也愿领罚。”

苏云坠的面色如纸般苍白,却依然不愿就此放弃。似知哀求无用,干脆收起了求乞之色,语气倔强道:“还请乘云真君再考虑一二!少宫主在无明上仙眼中地位非凡,离尘宗几位上仙与大天尊,亦爱重有加。若这些位,得知真君所做所为,只怕会生雷霆之怒!”

“雷霆之怒?为了这个让赤神宗脸面丢尽了的魔道高徒?”

那名唤‘乘云’的合道真君一声冷笑,口中继续讥哂道:“你倒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不过又可知此时若让他恢复了法力,有希望挣脱这‘灭元镣’时,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将你脖颈咬断,噬你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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