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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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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原之后,与三圣宗的恩怨,已暂做了解。那么同为正道大宗的脸面与默契,就需再次从地上捡起。
不出意料,待他这次回归离尘本山之时,三圣宗就的使者也会赶至。介于圣宗颜面,估计不会与离尘从此和睦,却会倾尽全力,尽量使离尘宗置身未来几十年中原纷争之外。
哪怕是此刻,对他恨之入骨的那一位天下第一人,最后也多半会选择妥协,暂时放弃与他为敌之意。
除非是三家仍看不清形势,仍不愿向离尘低头。那么他,自也不会客气。
“误会么?也对。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可,无需明言。”
羽旭玄一笑,眼中饱含深意。不过也未有为此事纠缠之意,转而询问道:“接下来师弟是要退往南方,还是前往东海?我很好奇,庄师弟是准备如何在一日之内,横跨百万里?”
“自然是未来星宿劫经。”
事已至此,庄无道心知自己的布置,已瞒不过试羽旭玄这般的忧心人,所以毫不掩藏。一个探手,就将那枚‘未来星宿佛晶’取在了手内。
随着庄无道法力贯入,一似星光,也从东面的方向灌注而下。
“机缘巧合,无道曾得未来劫定星锁位大法的一二精要,那碎风海内,也有人接应。”
只凭一枚四阶‘佛晶’,还远不足以使他横跨百万里。然而加上秦锋的《太虚无极大法》,却可化不可能为可能。
“果然——”
羽旭玄语气释然,又含着几分幸灾乐祸:“如此说来,你与那太平道萧守心,看来还有一场大战。天机碑第七与天机碑第九,好生让人期待。只可惜,我却是无法亲眼目睹了。”
贞一死去,在其名后,天机碑上所有人,都将提升一位。此时的庄无道,已是天下第七。
庄无道并不在意,依然在全力完成着定星锁位之法,嘴里只应付着道:“只怕羽师兄去了才会失望,庄无道此去碎风海,并无搏命之心。且那萧守心,若无冰蛟之助,应该非我之敌。”
忖道羽旭玄想听的,就是这一句吧?正因赤阴城现在四面起火,才更需东南侧翼稳固。
“如此自是最好不过。”
羽旭玄面上现出些许笑意,随即语锋一转:“我听说师弟,对我那碧霄真君颇有兴趣?”
庄无道闻言不禁一楞,差点就停住了正在施展的术法。而后又听羽旭玄道:“师弟你若真想要,那就用萧守心那两头双生冰蛟来换,又或其他类似之物也可——”
还未来得及答言,庄无道就是光影一闪,未来星宿佛晶爆发强芒,将他整个人带入到星光之内。
第七六八章天舒之忧
数千里外,波澜已息,那滚荡沸腾的天地元气,也正逐次平复。落天舒却依然立在翡翠原之外的山巅,看那最后大战的所在,沉默良久。
直到老友元道子,从北面的方向,踏云而来。
“方才已经确定,贞一从天机碑上除名。庄无道超越老夫,名列第七位。所谓大江后浪推前浪,可叹老夫仍在原地踏步,依然是位列第八。勉强还能压过那萧守心一头。”
言语中异常的感慨,元道子唏嘘着,目里也满含着遗憾之色:“无能亲睹此战,见证传奇,真正是让人遗憾。”
他之前留守灵京,并不以为庄无道能在翡翠原中,掀起多大的风浪。直到庄无道闯入之后,一剑破碎燎原寺大毗婆沙摩轮阵,才猛然惊觉,匆忙赶来。
然而抵达之时,这翡翠原之战,却已彻底落幕。
“天下第七——”
落天舒一声呢喃,依然失神不语。
天机碑上是天下第七,可当这一战之后,谁敢把那位,简单的以天下第七视之?
“翡翠原战后,沐渊玄明知希望不大,依然不顾一切疾追两万里。旁人或者不解,可换成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诛庄无道,那位沐兄日后几十年,只怕都要夜不能寐,难以安枕。”
元道子哑然,今日的庄无道,虽是借助翡翠原沉积数十万年的战意煞力,才能有一举重创三圣宗。诛杀贞一,连斩三大镇教圣器的惊人战绩。
然而此战之中,庄无道展出的潜力,也足使天下震惊膛目。
庄无道身入天机碑前十榜单这才多久?却已能在与沐渊玄正面一战之后,全身而退。
“那位庄真人,一向不能以常理度之。都说千年前不死道人,乃是我天一修界数十万年以来第一人。可以我观之,这位庄真人日后成就,只怕还在那不死道人之上。”
摇着头,元道子目光透过地层,看向深埋地底的翡翠原。不过只能看到下方地层一片狼藉,古战场空间,已是彻底破碎崩塌。
可惜了,里面那些魂灵怨煞,本是绝佳的修行资源。尤其那些修习御魂术之人,此处本可成为这一脉修士的圣地。还有那些只有这种战场煞地才能生长的诸般灵药,在庄无道来临之前,三圣宗与大灵都还只收取了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部分,结果不问可知。
至于那些前人遗宝,倒无需在意,能够保留到几十万年后仍未损毁,必定都是材质绝佳,绝不会因这场灾难而有所损伤。这些遗宝的数量不多,裴翠原破损,失了煞力的遮蔽,只会更容易寻觅。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令人头疼万分。翡翠原内那些高阶煞魂,甚至魂修鬼王之属,可不会轻易折损陨亡。失去翡翠原地缚之力的约束,这些煞魂,必定会向四方逃逸流窜。
一个不好,又是一场遍及灵玄大江两岸的魔灾。
三圣宗现在自顾不暇可以不管,大灵却不能不去理会。
其实这一战,三圣宗故然是损伤惨重,庄无道与离尘宗也没能捞到多少好处。真正得益的,只有魔门第一大教‘极阴玄门’。
那位庄真人,这次的作风还真是损人不利己。简直就是乱来一气,将中原局面,搅成了一团乱麻。
“据说庄真人与沐渊玄大战受阻之时,曾言道其实这次不愿三圣宗,有太多折损?”
见落天舒默然不答,元道子眉头不禁深皱:“这莫非是对我大灵不满,或者是警告?”
正常而言,哪怕庄无道心中真的做如是想,也不会轻易宣之于口。多半是当时大灵与天道盟的做法,让那位庄真人失望了。
“此事是我之过!我虽力主改弦更张,全力襄助。然而卫王燕秀却对此子深为戒惧。我深思之后,并未曾阻止”
落天舒的目中,现出了几分悔意。当时大灵与天道盟尽管及时介入,然而力度不大,才能使乾天宗,可以顺利在翡翠原外围布下爆破之阵。
究其本意,是期冀庄无道能与三圣宗两败俱伤,甚至——
燕秀并无叵测之意,只是不希望贞一死于庄无道之手。留此心节执念,方能阻滞住这位的修为进境。
不能真正达至巅峰的庄无道,才更易被大灵掌控。天道盟与大灵燕氏虽为一家,然而各自利益不一,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前者不欲轻启战衅,使自身卷入战火,后者却急于在王朝鼎盛之时,将三圣宗之患彻底解决。
当注定了这一场大劫不可避免之后,天道盟散修自是希望对手被削弱的越多越好,而大灵燕氏却需考虑战后的局面。
事发时他虽对卫王燕秀的处置颇有为辞,可天道盟,毕竟是大灵所有。他落天舒能有今日,皆为燕氏提携照护之功。
那时庄无道也多半是有所察觉,才会说出‘不愿三圣宗损伤太多’这番言语。说成是对他们的警告,绝不为过。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落天舒终于从远方收回视线:“方才沐渊玄其实已道心失守,合我与庄无道羽旭玄三人之力,本有希望将他截杀诛灭于此。然而羽旭玄却突然出现,将沐渊玄惊走。而那庄无道,也有纵敌之意。”
“什么?”
元道子吃了一惊,浑身气元一阵震荡,不过随即又平复下来:“此事未必如我洛兄思量的那般,今日沐渊玄若就此殒灭。可能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却也可能引来莫测之果,大灵与赤阴离尘都无法承担。我大灵对羽旭玄有恩,以羽真人的为人,在人情还尽之前,不会轻易背叛。此事洛兄无需担忧太过。”
“我也是这般想,只是仍禁不住忧心。”
落天舒摇着头,目含无奈:“即便是这两位未曾有背离之心。估计这几十年内,我大灵都将孤军奋战。”
“原本就不该寄望太多。”元道子强笑:“毁损三件镇教圣器,贞一身死,沐渊玄道心受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大灵这些年,被三圣宗联手压制的难以动弹,就是因沐渊玄,贞一与乐长空三人存在。
天机碑前十之中,大灵一方至少占据四席,可这些年来,在与三圣宗冲突,屡次处于下风,并不占什么优势。
缘由就是盘踞前五的这三位,只需任意两人联手,那么落天舒元道子等四人之力,亦未必能够稳胜。
若非三圣宗之间,本身还有难以化解的矛盾,彼此算计,大灵朝实难撑到现在。
“机会?确实是机会,百年难遇。”
落天舒目里的忧色,却更是浓厚。若庄羽二人,并未生离心之意,那么大灵这场大劫战中,就已胜了六成。
然而现在,羽旭玄出面惊退沐渊玄,庄无道也故意纵敌。留了这一线余地之后,三圣宗又岂能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燎原寺他还不知,可那乾天玄圣二宗,只怕前往离尘的使者,已经走在了路上。
自己是否该说服灵皇,放弃这次机会,任由三圣宗,向离尘追血险债?
这个念头一起,落天舒就已摇头。三圣宗根基毕竟在中原,不会置自己的根本不顾。
哪怕是三圣宗这次颜面大损,可谓是万年未有过的奇耻大辱,可只要是明智之人,都只会选择暂时隐忍,稳固自身,而不是急于南下报复。
当年不死道人横行天下,三圣宗都在那位手中吃过大亏,死于其手的元神真人,也不下十位。可最后还不是当了缩头乌龟,直至不死道人销声匿迹,都未有讨还血债之意。
而现在的庄无道,也同样有让三圣宗装聋作哑的资格。
且大灵真要这么做了,只会使离尘宗与庄无道,更离心离德。不能不承认,此刻的离尘宗,已能自立,再无需大灵之助,并不惧三圣宗的反扑。反而是大灵一方,需得反过来仰仗其势。
“我听说庄真人最后离去时,使用的是未来劫定星锁位大法?”
就在落天舒欲离去之时,元道子忽然出声,眼神阴翳莫测,与平常时的和蔼之态,截然不同:“或者——”
然而语音未落,落天舒已冷笑着打断:“那又怎样?那位即便逗留碎风海,离尘虚弱,这个文章未必好做。”
焉知这不是庄无道,布置的又一陷阱?
那位的连环计算,足可使人拍案叫绝。从此这天下间,又多一位下棋之人。
不但已可在这天下棋盘之中落子,更是一为棋力高深的棋手。
任何一言一语,都足可使天下修士聆听,深思其意。一举一动,都可搅动风云,令诸宗侧目!
第七六九章孝儒不死
距离两千里外,一座‘太昊飞玄光明神山’正在缓缓回航。整座浮空小山上下,气氛都是沉闷悲戚,压抑无比。哪怕平时最为活跃的弟子,此刻都是默默无言。大半之人,都是神情怔忡无神,目光迷茫。
——痛恨,不甘,不解,无奈,悲恸兼而有之。也有不少人,实在是无法置信翡翠原内发生的一切,不断嘶声力竭的咆哮着,意似疯狂。有些人则是因亲友死伤于此役,整个人浑浑噩噩,甚至还有出声悲泣着。
方孝儒坐在山顶处,就在两位元神修士附近不远处,眼神淡淡的看着下方情景。乾天宗此刻的凄风苦雨,愁云惨淡,并不能使他感同身受。只当自己是个外人般,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这一代的乾天宗弟子,恰是生长在乾天宗声势极盛的年代。几百年中,既没有不死道人的横行肆掠,也无其他宗派敢挑战权威。只有沐渊玄身据天机碑第一人的辉煌,身为修界第一宗派弟子的强势。
哪怕是与大灵,与三圣宗之间偶有冲突,也都是各有顾忌,最后总是平和收场。而在三圣宗联手之后,就更是无所顾忌。
尤其这百年来入门的弟子,外无忧患,更是自视甚高,傲气十足,从未将三圣宗之外的宗派势力放在眼中。
而似这等伤亡惨重的大战,许多人都第一次经历。而被人如此蹂躏,毫无反击之力,大多弟子都难以接受,也接受不能。
这一战,庄无道不止是只斩碎了一座‘太昊飞玄光明神山’而已,更几乎是彻底打沉了这些乾天宗弟子的心气,磨灭了他们的骄傲。
一战屠戮太平道三位元神,至少四十位金丹,折损一件宗门圣器。许多人才惊醒过来,颤栗着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视乾天宗的威严为无物者。还有能够使乾天伤亡无算,而又无可奈何之人。
乾天宗万年声望,百万弟子,并不足以使他们自傲。这世间还有些人,他们需得敬畏有加!有些势力,他们需得尊重忌惮!
冷冷一哂,方孝儒不屑的收回了目光。这个年代的乾天宗,弟子的素质,较之千年前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不过也怪不得这些乾天弟子,记得在一千四百年前,不死道人初崭头角之时,这个天下第一圣宗,从上到下也都是这般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是在一次次深刻的教训之后,才学会对强者的尊敬。
正幸灾乐祸之际,方孝儒就感觉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然后自己附近这一小片方圆空间,突然从整个世界中孤立脱离。
几位金丹师兄,明明就在他身旁近在咫尺处,然而此刻看来,却是遥不可及。而周围无论是这些师兄也好,还是那两位坐镇在这‘太昊飞玄光明神山’内的两位元神长辈,都似毫无所觉,根本没发现此处的异样。
方孝儒的眼神不自禁的一眯,已经知晓来人是谁。这太虚之法与幻术的运用,其实算不得高明。然而这位以高人一等的道业根基施展。在座哪怕同为元神修士的那两位,也不能察觉。
或者是察觉之后,只当不知。
“可是沐师叔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方孝儒也准备站起身,向身后的沐渊玄行礼。
方孝儒性情狂傲,目中无人,哪怕是强如天下第一人的沐渊玄也不放在眼中,并无多少尊敬之意。认为自己,迟早会将之超越,将曾经的第一人踩在脚下。
不过平时的方孝儒,却是一派儒雅风范,仅从外表,谁都难看出他的真实心性。
只是他意念才起,还未付诸于行动,就听身后的沐渊玄冷冷开口:“如此看来,孝儒那孩子的记忆,你只能得其小半?所以不知,方孝儒其实亦是我沐家远亲,平常无人之时,称我为叔父?这是夺舍不全?”
方孝儒心中顿时一沉,浑身四肢都是一阵僵冷,如置身冰窟之内。
这是,已经察觉了?若沐渊玄此刻发难,他现在的可没什么力量抗衡,逃脱的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
思及此处时,方孝儒忽又心中微动,脸上反而透出了一丝笑意:“原来如此,想不到此身之主,与沐道友还有这样的渊源。老夫这不是夺舍不全,只是这千年来虽是使用了封魂锁魄之术,而依然损耗了不小元气。为融合此躯,余力已尽。那些无用的记忆,只能丢弃。就是不知沐道友,是几时察觉?”
——‘封魂锁魄’,是一种将自己的魂念元神,彻底‘冻结’的法门,以延长寿命。
以修士发现北方有些几十年前被极冻于寒冰中的生灵,几十年后解冻,居然仍有机会复生,与是有人创出此术。
与‘龟息’,‘龙眠’之法同一种类,以减少自身损耗的方式,那延长寿命。
“你结丹之时。”
沐渊玄淡然说着,却并无详细解释详细因由之意,直接问道:“可知我为何留你性命?”
方孝儒结丹,他那时若要下手,可谓易如反掌。
“想必是另有用意?”
方孝儒心神彻底恢复镇定,头也不回,继续安然闲坐。既然已揭穿了身份,那么身为前辈修士,总需拿出些架子出来。
以他的身份,这世间无人能当得起他一礼。
至于是否会将身后的这位激怒——这沐渊玄今日真要动手,他再怎么委曲求全也无用。反之亦然,这位若不想取他之命。那么无论他如何无礼,沐渊玄也不会生出杀心。
千年前的那个人,本就是这般的性情。与方孝儒有些相似,又有不同。
“明知弟子被人夺舍,仍冷眼旁观。让我猜一猜,沐道友可是最近有用到老夫处?该不会,是要将老夫引入乾天门下吧?”
说到最后几字,沐渊玄笑意中,更是掩饰不住的嘲讽。
“乾天门墙,岂容你这等居心不良者轻易混入?你该感谢那庄无道——”
沐渊玄目光冷漠,说到‘庄无道’三字时,顿时就有着一股不能自控的杀意,散发于魂念外,让人只觉冰寒彻骨。
“沐某之意,本是待你元神境之后,亲手将你炼成尸傀,以慰孝儒之灵。不过现在,我可给你一次机会,一次使你能真正拜入乾天门下的机会。”
方孝儒浑身一凉,而后不屑的一声冷哂,语中同样寒意冻人:“一次机会?这算是施舍?”
施舍于他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修界万年以来的第一大修?
“你要如此理解,也无不可。”
沐渊玄并无太多反应,眼神同样轻蔑:“千年之前,你的道,已经走不通。千年之后,你唯一的机会,就在乾天宗内。自然道友若是不愿,我可让你安然离开乾天。”
即便曾经举世莫敌,横行天下又能如何?此时还不是要躲在这夺来的躯壳之内,每日谨小慎微,以求混入乾天宗道统,只求一线成道之机?
真要是对乾天传承,无有觊觎之心。此时的方孝儒,早该扬长远去,以散修之身自在逍遥。
离开了乾天宗,这世间还有哪一个大宗,敢接受这位千年前的老怪物?
方孝儒也顿时默然,沐渊玄之言,使他完全无法反驳,不过要他就此向此人俯首低头,却又心中不甘。
良久之后,他便一声失笑:“那就多谢道友,这乾天嫡传身份,我确实有些稀罕。只是道友这些话,可真不像是一位道心失守之人能够说得出来。”
沐渊玄懒得搭理,强弱如此,容不得‘方孝儒’挣扎。就让这一位,逞一逞口舌之利又何妨。代方孝儒语声落下,就直接询问:“今日这一战,你是如何看的?对那庄无道,又是怎样的观感?”
“是你们三圣宗太蠢,也太过自信。千年之前,可没见你们怎么顾忌颜面。”
言中虽含讥嘲之意,方孝儒的面色却渐渐肃然:“不过那一位,搞不好四五十年后,就能真正与你抗衡。再有百年,不用似今日般借调外力,也可横扫天一修界。我只能说,后生可畏!”
沐渊玄闻言颔首,他也是如此判断。所以才会在庄无道逃离时,不惜一切的追袭。
“我还想知,千年之前,你到底有否突破练虚之境?”
“此界天限,我只踏出半步而已。”
方孝儒毫无隐瞒之意,语音干涩:“外有天障,跨界未成,反而使肉身损毁。勉前保存元神,离体逃生,侥幸留下这条性命。沐道兄是想问,你如今可能尝试飞升?要想破开那层障碍,以你如今修为,还差了不少。不过若有上界接引,情形自又不同。”
沐渊玄的眼神微亮,注意到了最后的一句。知晓这才是方孝儒,留在乾天宗的真正目的。
微微失神,沐渊玄就又恢复了过来:“那么以你预计,自己实力近复之时,需要几年?”
第七七零章镇龙石出
“那么以你预计,自己实力近复之时,需要几年?”
“实力尽复?”
方孝儒的语音,骤然拔高,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那就要看我机缘如何,只要有足够的灵珍,可能十年八载就可。也可能需一二百载岁月。”
感觉到身后,沐渊玄的气机微凝,那视线再次化为刀锋。方孝儒无奈,老老实实的答道:“实力尽复暂时无法,不过若资源足够,只需五六年时光,我应可入元神之境。也亏得是这具躯体,居然也是不死道体,老夫的道缘实在不错。”
千年之前,初入元神境时的不死道人,就已是天下第四人。排位第四,可借助手中几大煞尸,已经是天下无敌。
只需恢复到这个层次,就是天下间有数的几人之一。至于再之后的元神后期,甚至练虚,就确非是一时半刻能够办到。
真要彻底恢复了,大约身后的这位,也不会放心。
“五年?太长,最多三年之内踏入元神,乾天宗一应宝库灵珍,对你有用的,都可任意取用。不过若有借机搜刮私藏之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沐渊玄目中精芒微闪,口气依然是寒意十足:“还有,既已夺舍,那么之前的身份,就不用再提起。从此之后,这世间再没有不死道人,只有方孝孺——”
听到这句话,方孝孺不禁‘嘿’的一声冷笑,不过却未反驳。也知自己的身份若是泄露,会在天一修界,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哪怕乾天宗,也再没可能有他的容身之地。
“一个月后,我会在祖师堂内为你独开香堂,渡你入门。只需日后道友能为我宗用心效命,宗门也自不会负你。他日时机一到,渡界他去,练虚合道,都非难事——”
说到此处,沐渊玄的语气,终是缓和了下来。
不死道人的所求,他已知悉。练虚之境使不死道人之魂,能够存活至一千年后。然而哪怕这位是以封魂锁魄之术,这千年来也仍消耗不少,夺舍方孝孺,更是折损寿元。此刻的不死,估计最多也只一二百岁寿。
唯一的生机,就是横渡他界——无论是不死道人也好,还是他沐渊玄也罢,自身根基,早就不限于元神之境。
只需解除天限,那么那练虚,合道,都非难事,三五年就可水到渠成。练虚境有一千二百载岁寿,而合道境生命更为悠久,最高达二千四百年,甚至三千年之巨。已足够不死道人,补足亏损根基。
然而他语音,还未完全落下,沐渊玄就是怔了怔,眼神愕然,看向了南面某个方位。这一刻赫然是意外,震惊,还有怒恨交杂。
“嗯?这个气机,是镇龙石?”
方孝儒挑了挑眉,而后大笑了起来:“收回前言,看来你们三圣宗,事前哪怕是明知陷阱,最后怕也不得不如那位的所愿。居然是此物出世,那么无论有没有贞一之事,都不能不入其彀中。”
沐渊玄铁青着脸,而这座‘太昊飞玄光明神山’也缓缓的停下。上首处以希智真人为首的两位元神,也都是面色大变,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就在沐渊玄眼神挣扎踌躇之时,方孝儒又‘嘿’一声轻笑,兴致盎然:“看来你们乾天麻烦不小,沐道友不准备出手么?一旦这两颗镇龙石落入到大灵之手,这次可就真正是圣宗浩劫。还有,之前你说的事,我答应了。不过乾天宗需得助我,收回那几头尸王。”
“可以!”
不假思索,沐渊玄就已应下。然后整个人,就已经飘飞而去。这一刻他的面上,已经爬满了忧色。眸中除了恼怒之外,头一次现出踌躇犹豫之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敢在翡翠原战后弃自家山门重地不守,反而横跨百万里前往东海之因?
镇龙石,三圣宗不能不争,天道盟与大灵,也不能不取。恶狗争食,可抛出这骨头诱饵的那人,却已置身事外——
然而以三圣宗现在的情势惨况,该如何与大灵去争?争抢此物,又代价几何?还未来得及舔舐伤口,就要再与另一庞然大物相争么?
沐渊玄感觉自己,居然是从未有过的,将某一人恨到了极致,一生难忘。
而就在他飞空数百丈后,又突然顿足不前,深深一个呼吸:“希智,你去一趟离尘,还有赤阴。尽快——”
希智这才发觉,沐渊玄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这座‘太昊飞玄光明神山’,忙肃容起身:“知道了,沐师弟之意,可是欲使那离尘赤阴,置身事外?希智必不辱命!”
“是也不是!”
在希智真人错愕的目光中,沐渊玄微微摇头:“我是要你去求和,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需与离尘赤阴二宗和睦。甚至若能结盟,哪怕放弃燎原,也未为不可!”
此句道出,整个‘太昊飞玄光明神山’上下能够听闻的弟子,都不禁哗然。沐渊玄却不再理会,已然遁空而起,再次往那翡翠原方向疾飞而去。
弱者就要认清现实,否则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乾天宗,就是弱者,需要他人怜悯留情的弱者。
方孝儒则失声一笑,看来这位千载后的第一人,倒还算是明智,并非是那种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接着他也眼望南方,心中冷笑。
——天一修界亿万以来,最年轻的元神,在他之后最天赋拔萃者?
他倒要看看,那位与自己相较,到底孰强孰弱。复生之后,能得此对手,至少未来在天一修界的几十年,都不愁寂寞。
……
“术法榜第一,剑道榜第一,拳道榜第二,遁法榜第一——”
就在距离方孝儒那座‘太昊飞玄光明神山’,不到百里之遥处,卫王燕秀双目微阖,静静听着身侧修士的呈报。
“天机碑上,庄无道已经位列第七。”
“第七?也就是说,他已超越元道子?”
卫王燕秀睁开了眼,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三榜第一,如此说来,阻拦他登顶天下第一人宝座的,就只有‘合道’而已?”
幸亏是练虚合道,都非一日之功。哪怕庄无道的武道造诣,再怎么高深。哪怕那位的术法,再怎么强绝。
要使元神合道,达到沐渊玄落天舒的那个层次,也至少需数十上百年的时光。
“灵京之内,是有人如此议论。”
那修士神色镇定的答着:“今日翡翠原战后,灵京哗然,诸宗沸腾。据说藏玄江北,那些本欲倒向三圣宗的宗派,几乎都已或明或暗,开始与离尘宗的灵京道馆联络。据说云水天宫之人也曾上门,却被玄节拒见。不过那几位却未离去,仍在道馆之外等候。”
北方中原的消息,一段时间内还传不回去。那么此时向离尘宗驻于灵京的道馆真人先行示好,无疑是个捷径。
卫王燕秀冷声一笑,这些墙头草,不这么反应才是奇怪。待得日后三圣宗再次势强之时,倒戈也绝不会犹豫。
三圣宗出人意料的在与庄无道的争斗中惨败,已经没可能分出心力暂时南顾。而那一位,明显又是前途无量的。此刻便是白痴,也该在未来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该怎么做了。
无非是匍匐于离尘宗的脚下,仰其鼻息!
若非江南地大人稀,此时占据江南东海,又慑服江北的离尘,势力之盛,甚至已可与三圣宗比肩。
而对于云水天宫而言,这无异于是灾难。
“那么陛下他,到底怎么说?”
这才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
“听闻之后,很是震怒。”那修士摇着头:“那位真人本可为我朝得力臂助,如今却已离心离德。失了信义,日后再欲号令此人,只怕难以如愿。”
燕秀皱眉,果然如此。换成是自己,也必定会有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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