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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英雄传-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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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别人好,别人也就会对我好,还告诉我金人是可恶的,要从军报国,要不是为了这个,爹都不会叫我剑术,只是盈盈的爹不让我从军,我也就答应了,不晓得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骂我不孝顺?”

“还有铁伯,除了爹爹,我就是与他相处的时间最是久了,铁伯虽说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咋一看叫人害怕,其实却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村里的小孩子都爱来找铁伯玩,嘿嘿,旁人更是不知道铁伯暗地里还怕老婆呢,铁婶,铁婶最是疼我了,有好吃的总是留给我与铃儿姐一人一份,每次犯错爹爹要责罚我,都是铁婶在为我说情,爹也只好不了了之,铁婶做的饭最香了,那味道自从离开了庐州渡,我就再没吃到过了,还有……还有铃儿姐,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应当早就与铃儿姐成亲了吧?可是铃儿姐,你究竟是生是死,你现在可还记得你的这个弟弟吗?”

李文轩的鼻子不知何时已经有些算了,回头看了看岳盈与苏晴雪,又暗自叹道:“铃儿姐,因为你比我生月大,从小就事事都让着我,我小时候还不懂事,与你打过架,还气哭过你,每次都是你让着我,从来不怪我,可是等我懂事了,有本事了,想对你好了,你却又在哪里?如今……如今我与盈盈还有晴雪结伴,想必你一定会生气的罢……”

岳盈与苏晴雪都晓得李文轩在庐州渡所经历的事情,岳盈更是亲眼目睹,与李文轩一同潜入郡守府杀人夺尸,所以三人刚刚踏上庐州地界的时候,尽管李文轩嘴上不说,可任谁都瞧得出来,李文轩的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难过,岳盈的脸上也蒙着一层抑郁。

岳盈与苏晴雪到了泸州地界之后也不说笑了,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程,让李文轩在前头走着,她们俩谁也不去打搅,都在心里暗暗觉得,让他一个人走着,这样或许不容易想起那些难过的往事,就算是想起,大约也不会那么伤心罢!

这天时至中午,眼看着距离庐州渡也越来越近,李文轩忽然调转马头,说道:“盈盈,晴雪,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爹还有铁伯铁婶他们,你们等我一下可好?”

岳盈点头说道:“好,应当如此,不过……要不我们与你同去吧?”

苏晴雪也说道:“岳姐姐说的是,我们一同去把。”

李文轩摇头道:“咱们现在着急要赶到楚州,路途上的时间可耽搁不得,我一人在路上也快一些,从这里往北走不过五里就有一个渡口,我记得不错的话,那里应当有一个小客栈,你们可在那里先找地方先歇息一下,等我办完事就马上回来找你们,然后咱们今天还可以再往前面赶上一段路,到下个渡口在乘船。”

岳盈笑道:“你啊,非要赶路赶的这么急,你不怕累坏我就算了,难道让苏大小姐也跟着你遭罪不成吗?我算了算咱们这几天的路程,此时少说也已经快过我爹的那些信使一整日了,不如就让我们两个歇上半天,半天时间也无妨,晚上咱们就在这渡口乘船了,如何?”

苏晴雪附声道:“是呀,这些天白日骑马,晚上乘船,身子乏的很呢。”

李文轩知道岳盈与苏晴雪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自己这一趟不要太匆忙,毕竟这地方已经是一年未曾来过了,也是一年没能到父亲的坟前祭,说来孝道有亏,李文轩本就不想太匆忙,又听到岳盈这么说,心中感到一阵暖烘烘的,说道:“好,谢谢你们了。”

岳盈嗔道:“你谢我做什么,要谢也是我们两个谢你才是。”

李文轩又道:“好吧,你们到那里等我,你们两个不管怎么说,都是女儿家,要主意安全,特别是你,盈盈,千万不要与人发生争斗……”

岳盈嫌他啰嗦,说道:“好啦,好啦,我们两个这就过去了,你办完事情回来,直接到船上来找我们吧,若是有合适的船,我们直接就雇下了,直接到船上歇息。”

当日李文轩在庐州城杀了庐州的郡守之后,因为全城戒严,不能将李元坤的尸首带出称,无奈之下只好将尸身埋葬在了一处破庙外头,而铁南夫妇则是过了几天之后葬在了城外,此时三人分来来走,李文轩身上又没有祭拜用的纸钱与贡品,便径直先奔向庐州城去了,打算先拜祭自己的父亲,然后再去拜祭铁南夫妇。

李文轩骑的是岳云的战马小云雀,这小云雀脚程快的很,李文轩在马上疾行如飞,不多时便已经进了庐州城,李文轩买了纸钱,又买了一些水果糕点算作贡品,将这些东西分做两份,一份是自己父亲的,另外一份是给铁南夫妇的,便摸索着记忆奔着过去的那处破庙去了。

时间间隔了大半年,李文轩过去对庐州城也不是特别的熟悉,再加上这些时间里头一些房屋路径的变化,李文轩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算是找到了地方。

破庙依旧仍在,只是不在那么破了,想让是经过的粗略的修补,可是破面前面成了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哪里还有李文轩当时所建的土坟的踪迹?李文轩见状心中大急,心道:“我爹生前我没能向他尽孝,而后他被贼人所害,我却连他的坟都保护不周,这哪里还算是为人子女的孝道?”

李文轩对着这一片菜地茫然是错,心中难过,直接在菜地外头跪下,簌簌的留下泪来。

“阿弥陀佛,施主,敢问施主为何在此哭泣?”

李文轩心中正在悲痛,听到身旁忽然有人说话,慢慢的转过头来,原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李文轩也顾不得擦眼泪,向着菜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说道:“我父亲葬在这里,我为人子女,如今却连生父的坟墓都找不到了,你说我该不该哭?该不该难过?”

那和尚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只是小僧斗胆问施主一句,请问令尊是何时葬在此处的?”

李文轩心中本来难过,没心思搭理这个和尚,方才说话也有几分埋怨他打搅自己的意思,可听那和尚这么一问,心中一凛:“他为何要问我父亲是何时去世的,难道他知道我父亲的坟的所在?”

李文轩一跃而起,拉着那和尚问道:“大师,你知道我父亲的坟在哪是不是?你告诉我,在哪?”

那和尚见李文轩突然如此激动,在李文轩身上打量了一下,缓了缓神,这才说道:“小僧本是云游僧人,大半年前才与师弟到得此处,见到这里是一处空庙,便留了下来,这外面有许多的空地,不忍废弃,便与师兄将这地方休整成了一方菜园,说来真是罪过,那日我与师弟无意在泥土中挖到了一具尸身……”

李文轩听到此处,当即心中盛怒:“这和尚说的是大半年前,又挖出了一具尸身,那不是我父亲是谁?”一手抓着那和尚衣领,叫道:“什么!你这和尚!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人都死了,你还不能叫他安宁吗!”李文轩呲目欲裂,若是这和尚言语中再有冒犯,必定要将他好好痛揍一顿。

那和尚被李文轩抓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又不如李文轩力气大,挣扎不开,索性便不挣扎了,任由李文轩拎着,双脚几乎已经悬空,喃喃的小声说道:“死者为大,不管那人是不是令尊我们都不敢冒犯,我与师弟将那人重新葬了,就葬在庙后,我师兄弟二人还为那位施主念了七日的往生咒,为他超度……”

李文轩不大相信这僧人的话,怕他是因为害怕自己,所以胡乱说的谎话,说道:“我不信,你带过过去看你庙后看个清楚!”

李文轩松开了手,那僧人打理了一下僧袍,神色很快就回复了之前的安静神态,说道:“施主请跟我来。”

李文轩跟着那和尚绕到了小庙的后面,果然,此处立着一座坟,坟前有石碑,只是石碑并无刻字,只有光秃秃的一面,竟是一座无名之墓。

那僧人看李文轩神色不宁,说道:“因为我与师弟都不晓得令尊来历,也不敢擅自铭刻碑文,所以只好为令尊立了一座无名碑。”

李文轩心头一酸,又道:“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可见到有别的什么坟墓吗?”

那和尚说到:“莫说别的坟墓了,我师兄弟二人是一座坟墓也没见到,若是知道坟墓所在,自然也不敢冒犯死者了。”

李文轩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这无名墓中所埋葬的定是自己的父亲无疑了,不由得噗通跪下,放声长哭。

那僧人见状,默默的替李文轩将那些贡品摆好,又取出火折子,与李文轩一同将那些纸钱烧了。

李文轩哭过了一场,心中虽仍是悲痛,但却清楚多了,知道这和尚当日虽说冒犯了自己父亲的尸身,但毕竟是无心之失,况且随后又将自己父亲好好的立碑安葬,还诵经超度,总是比自己将父亲胡乱埋葬的好,说来不但无过,反倒是有恩于自己。李文轩当即向那和尚一揖到底,说道:“在下姓李名文轩,方才是我一时情急,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责备!”

那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李施主有孝义在心,小僧又怎能埋怨施主?”

李文轩看这和尚神色坦然,年纪虽说不是特别大,倒是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心中更是惭愧了,但既然他对方才的事情不挂在心上,自己若是再要多说反倒是没趣了,于是又在坟前拜了几拜,说道:“大师,我这就去了,他日我必定还来这里,定当可以再见大师。”

那和尚抬头看了看日头,说道:“施主,若是不嫌弃小僧这里粗茶淡饭,不如用些斋菜再走也无妨。”

李文轩听那和尚的口气是诚意相邀,并不是假装客套,况且此时一通赶路,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道:“那就打扰大师了。”

李文轩随那和尚进了小庙,只见小庙中大致的模样还没变,许多地方该破还是破的,该旧还是旧的,不过到处确是十分干净,李文轩找地方坐下,那和尚不一会就送来了斋菜。

说是斋菜,李文轩只当是白菜豆腐之类的,可当真瞧见的时候,却见这和尚端来的是一碗青菜汤,里面有几片深绿色的叶子,不知道的怕还当里面放的是野草罢了,旁边还有一碗白粥,其实说是粗粮与大米参合在的煮出来的面糊糊也可以,并且这虽说是白粥,但其实并不白,大约是还参杂了一些玉米面,颜色有些泛黄,或者是米面都是陈年的那也未知。李文轩不由得暗暗皱眉头,心道:“这和尚整日吃的就是这样的饭菜?与莆田寺僧人的饮食可是天渊之别了。”

李文轩随口问道:“不知道大师法号如何?”

那和尚说道:“小僧法号说来惭愧,原本的法号是师傅给取的,是我却已经不用了,后来我与师弟二人分别将法号改作了行痴与行悯。”

李文轩心中好不奇怪,看这和尚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种自己改法号的怪事,但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和尚自己的事情,李文轩自然不好多嘴,只是又问道:“不知道大师之前是在哪座宝刹修行的?”

第324章祭拜(二)

那和尚说道:“小僧小时候在莆田寺出家,大约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我记不清啦,反正大约就是那时候,我与师弟两人一同出寺云游,再没有回国莆田寺,直到上一年才在这里落脚。”

李文轩心道:“原来这和尚是莆田寺出身,说来倒是与我有些渊源,他如此清贫,又帮我父亲立碑诵经,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帮他一把才是。”

李文轩又道:“我听大师所讲大师还有以为师弟,怎么不见另师弟行悯大师呢?”

那和尚合十说道:“我师弟他去啦。”

李文轩怕这和尚伤心,忙打住了话头,没有再问下去了,端起那碗菜汤送到嘴边,尝了一口,口舌之间居然是感到有些酸涩,咽下去之后,舌尖也是苦的,李文轩心道:“这和尚一个人住在这里,就喝这个来填饱肚子吗?实在是……”

李文轩一口气将那菜汤喝了个干净,因为味道不好,也就不再去品味道,几乎是倒进嗓子眼的,随后又端起那晚白粥,轻轻嗅了一下,味道到没什么古怪,但进了嘴巴之后,淡寡无味,没有丝毫的米面香气,李文轩又是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后笑道:“多谢大师赠饭之恩。”

那和尚之前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见李文轩痛痛快快的吃了一个干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味道如何?”

李文轩微一沉吟,心道:“我若是说这菜汤与白粥是美味,那可是睁着大眼说瞎话了,况且这和尚看着是是个正直的人,我要是骗他,他纵使不生气,怕也会瞧不起我,反倒是不如实话实说了。”于是说道:“这白粥的味道不好,至于那菜汤则是入口酸涩,随后嘴巴里还有些苦。”

那和尚笑道:“那施主吃饱了吗?”

李文轩说道:“我饭量大,这些要吃饱是不够的,不过现在倒是不饿了,本来我已经饿的有些头眼昏花,现在倒是已经有了力气!”

那和尚忽然叹了一声,说道:“李施主,小僧冒昧,敢问你可是家住庐州附近的庐州渡吗?”

李文轩一惊,叫道:“啊!大师,你……你怎么知道我家是在庐州渡的?”

在江湖上遇到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号,李文轩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知道李文轩出身的人却是极少,即便像是田国慧与杨帆等与李文轩相交已久的人,李文轩也不曾提及庐州发生的惨事,所以这和尚一言即中李文轩家住庐州渡,李文轩自然是吃惊不小。

这和尚倒是十分淡然,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道:“施主莫要惊恐,小僧也是猜的,小僧昔日与师弟云游至此,曾听一位朋友说庐州渡那里发生了一桩惨案,全村百十余人尽皆枉死,拜托我师兄弟为亡灵超度,我二人当即应允了,我与师弟到庐州渡去了一趟,本以为此事是言过其实,可亲眼目睹之下才知道事实有过之而不及,因为我师弟他心善,见状更是心生不忍,将那些亡人的骨灰一一收敛,尽数葬在了小庙之后,百余条性命死于非命,怨念太重,我师兄弟二人唯有日夜诵经超度生灵,可惜我师弟他体弱,半年前竟是无疾而终,伺候只剩下我一人在此为日日为亡灵诵经,只盼可叫众僧怨念可早归尘土,生灵早得极乐,而正是在我们师兄弟收敛了庐州渡村民遗骸的时候,我们意外找到了令尊的尸首,我们察觉令尊身上骨骼多处有伤,显然是死于非命,况且看身子的模样,去世的时候大约就是庐州渡全村灭门之时,所以小僧便斗胆猜测令尊原本也是庐州渡居民了。”

李文轩听罢,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向行痴跪下就拜,说道:“多谢大师照料我庐州渡全村人的后事,请受文轩一拜!”

行痴也不去扶李文轩,只是说道:“李施主不必谢小僧,小僧在此喝淡粥吃苦菜,尽管口中苦涩,可是行的却是为这许多亡故之人超度的事情,心中却是一点不苦的,小僧所做的不过是本分罢了,也是自己的修行,施主不必言谢。”

李文轩擦了擦眼泪,起身说道:“大师是高人,你的善心与气度,李文轩比不上。”

行痴和尚说道:“李施主口中现在还苦吗?”

李文轩说道:“大师若是不问,我怕是已经望了这份苦了。”

行痴又问道:“那心中呢?还苦吗?”

李文轩怅然说道:“我心里百感交集,今日我特意回到庐州来祭拜,一路上心里头都是苦的,十分难过,不过知道大师的善举,我心中似有所悟,就不那么苦了。”

行痴肃然道:“阿弥陀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今个人均有归宿,施主也当可放下心中的苦了,庐州渡的这些情怨过往,都一一让他过去吧,又何必再沉溺苦味之中呢?”

李文轩慨然道:“原来大师用心良苦,是为了要劝我宽心,文轩……”李文轩本还想说谢谢的,可想起行痴的话,知道自己总是对他谢来谢去的,倒是显得肚量笑了,于是话到嘴边有收了回去,改口道:“大师,文轩这就去了,他日得空,必定再来一尝大师的苦粥!”

行痴和尚微微点头,李文轩伸手摸向怀里,想留下一些银子给行痴,好叫行痴日后的饭食可以好一些,但随即就觉得不妥:“行痴大师是高人,我若是留下这些黄白之物,岂不是侮辱了大师的一番善心了?李文轩啊,你可真蠢!”

李文轩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小庙,向父亲坟墓所在的方向又拜了三拜,翻身上马向庐州渡而去。

从庐州城到庐州渡的路上,其中有一段是只容得下一辆马车单行的窄道,李文轩骑马到此,一路上一直都是在琢磨着行痴和尚,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些古怪,但又品的不是太明白,正思索间,忽然前方听见一串马蹄轻响,向自己迎面而来。

“是她!”

李文轩不由得勒住了马缰绳,停在道中,来人看见了李文轩,也是急急勒了一下缰绳,略微停顿之后,又轻轻拍了拍坐骑,缓步向李文轩这边走来。

这人坐下青骢马,胯带蝴蝶双刀,一身黑衣,面蒙纱巾,看不清楚模样,只有一双如明珠一般明亮的眸子露在外头,在一身黑衫的衬托下,就像是遥遥夜空的两颗明星,这人正是燕云十八骑中的明珠,李文轩连连在她手中吃亏,红月山一战更是第二次中了她的毒针,若不是杨再兴及时赶到,李文轩怕是已经丧命在红月山了,此时相见,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若是论真功夫,明珠现在单打独斗已经不是李文轩的对手,但此时与李文轩狭路相逢,倒是不见畏惧,不慌不忙的往前走着,那明珠一般的眼眸,就像是两柄冰锥子,叫人不敢直视,又像是一汪深深的湖水,多看一眼,便会叫人淹没其中,而就是这样的眼睛,一直看着李文轩。

明珠目不转睛的瞪着李文轩,李文轩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她,可是不等眨眼就已经败下阵来,不敢再看,只好转眼望向了旁处,同时小心提防着明珠再向自己发毒针。明珠那毒针每次发出的时候总是毫无征兆,可谓是防不胜防,李文轩此时自然不敢怠慢。

李文轩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这个恶女,今日到这里来又要做什么恶事!”

明珠的目光从李文轩的脸上慢慢的落到了李文轩腰间的青霜剑上面。略微停留之后再次盯着李文轩,并不回答李文轩的问话,似是十分的不屑。

明珠旁若无事的继续往前走,眼看着两人的坐骑就要交错,李文轩提高了声音说道:“恶女!站住,你再上前半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珠见了李文轩应当有所畏惧才是,但是在李文轩呼喝之下,虽说勒住了缰绳,可盯着李文轩的眼神却没丝毫的变化,没有一点畏惧了意思,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架势,在那眼神中能看到的,只有冷傲。

如此一来,李文轩倒是被噎住了,原本以为不用自己动手,明珠就会冲上来与自己一通打杀,可如今两人四周只有呼呼风响,谁都没有半点先动手的意思,问她话也不回答,这叫李文轩不知道如何才好了,要是二话不说上前一剑将人刺死,面对一个女子,李文轩也是下不了这手。于是乎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李文轩全身提防,手握青霜剑,只要明珠动手,料定了自己必可后发先至,而明珠依旧瞪着李文轩,仍没有动手的意思,尽管没动手,李文轩确实被明珠盯着,却比看到她的银针射向自己更加感到十分不自在。

两人就这么干耗着,僵持了几乎有一盏茶的功夫,还是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不过,最终这里的沉默还是被打破了,不过打破沉默的不是马上的两位,而是从路边草地中斜插过来的一个牧童与他的水牛。

那水牛“哞——”的叫了几声,牧童已经骑着它到了明珠的身后,但前面的路被两个怪人给挡住了,这个牧童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但看到前面两人如此古怪,心中也不由得害怕,哪里还敢来招惹?更不要说开口叫这两个怪人给自己让路了,只好坐在水牛背上在后面偷偷瞧着,本来是两人两马在僵持,此时又多了一个小孩子和一头大水牛。

牧童没胆量去招惹前面的“怪人”,可大水牛的胆子却比小孩子胆子大多了,大水牛可不管你前面是什么武林高手还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屠夫,见有人当道,牛脾气上来了,就只管在明珠的马屁股后面“哞——哞——”的叫个不停,像是在催促前面的人赶快让路。

明珠听到几声牛叫,目光总算是从李文轩脸上拿开,李文轩暗中松了一口气,方才被她一直盯着的感觉犹如芒刺在背,着实不好受。

明珠转头去看身后的牧童与大水牛,竟是丝毫不担心李文轩会在背后出手偷袭。

李文轩看了明珠的目光尚且不自在,更不要说那小牧童了,他被明珠这么一盯,心中害怕,生怕是自己的牛叫惹恼了前面的这个人,用力的拽着大水牛的牛耳朵,哪知道水牛在牧童的拉拽之下,跟是叫唤的欢了,小牧童在牛背上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明珠的眼神在牧童的身上只是扫了一眼,随即又转了回来,依旧看着李文轩,只是在刺同时,她的左手也慢慢的抬了起来。

李文轩心道:“不妙,这人怕是要发暗器了!”

李文轩握住青霜剑,早就已经看准了方位,只要明珠出手自己必定可以避开,并且有极大把握将她一击落下马来,可是叫李文轩猜测不到的是,明珠的手虽说抬了起来,却并不是冲着李文轩的,反倒是突然身子一侧,朝着身后的牧童甩了过去。

李文轩大惊:“这个恶女人,我方才就该动手的,没想到她这么卑鄙,居然会对这么一个小孩子下如此重手,这小孩若是中了毒针哪还会有命在?”

随着明珠的身后的牧童出手打暗器,李文轩几乎是同时飞身向前扑了过去,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竟是要赶在明珠的银针射到牧童身上之前,用自己的身子去替牧童当下这一针。

明珠出手的方向是冲着自己身后去的,李文轩被明珠的身子挡住,并瞧不清银针的去向,只能大约莫的往前去挡,至于能不能挡住,李文轩心里也没把握,为了小牧童的性命,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就在李文轩刚扑到明珠的马后与大水牛之间,忽听到身后马鞭响了两声,跟着就听马蹄乱响,眼睁睁的看着小云雀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同时还有另外一串马蹄声是约走越远,显然这两声马鞭有一下是抽在了小云雀的屁股上,不然小云雀不会撒腿就跑,李文轩心道:“坏了,我又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李文轩想快步上前拦住小云雀,可方才是正要全力去替牧童挡下暗器,哪里能收的住脚?并且加上心中又气又急,步法也乱了,竟是与那大水牛撞到了一起。

那大水牛想必是还不曾见人对它如此无礼,当即怒吼一声,脑袋往前面一拱,李文轩本就立足未稳,这水牛的力气也是甚大,李文轩向后仰面摔去,虽然事出突然,但李文轩的轻功也不是白练的,快要落地的时候,单掌在地上轻轻一拍,便很快飞身而起,稳稳的站住了,只是衣衫却被牛角给撕开了一个大洞,显得十分的浪费。

小云雀毕竟不是寻常坐骑可比,屁股上莫名奇妙的挨了一鞭,虽说是吃痛向前跑了一段,但见主人还在身后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这就又溜溜达达的回来了,倒也不用李文轩去追它。

李文轩看到小云雀回来了,鼻孔却冲自己喘粗气,还摇头晃脑的,李文轩叹道:“你这是在笑话我中计了吗?”

李文轩又转头向明珠望去,明珠倒是没有一个劲的逃跑,竟是勒住了缰绳,就在前面百十步的地方,拎着缰绳让坐骑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正在远远的看着李文轩,像是在看李文轩笑话一般,然后马鞭一会,那青骢马这才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李文轩正生着闷气,那牧童怯怯的问道:“大……大侠,你撞我的大牛做什么?”

李文轩是有苦说不出,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身上痛不痛,方才那暗器有没有伤到你?”

牧童一脸茫然道:“暗器?”

十来岁的孩子若是中了暗器,怕是早就哭鼻子了,李文轩见牧童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他没事,也不在问他了,反正是小孩子,多说无益,只是会叫他害怕罢了,同时也细细感觉着自己的身上,也不见有何处疼痛不适的,心道:“那女人的暗器厉害,不管怎么说,我与这牧童总得有一人中针才是,而我们两人都是安然无恙,难道……难到她方才是空手,又是在使诈骗我?”

李文轩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周身上下,甚至连那头水牛也仔细查探了一遍,确实是都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确认刚才明珠一定没有发暗器,只是李文轩这样子看来看去,却吓的牧童不轻。

李文轩此行是去庐州渡祭拜的,心想今天就算是倒霉了,毕竟也没吃什么大亏,没心思去追赶明珠与她理论,从马鞍后的布袋中取了一个苹果塞到那牧童手里,拍着牧童的脑袋,冲他笑了笑,然后就继续奔着庐州渡方向去了。

此时李文轩距离庐州渡已经很近,一年前,在这条路上走的多是在庐州渡的渡口往来的人,因此小路虽不宽阔,但是还算平整,不过现在却是杂草丛生,李文轩若不是打小在这里生活,怕是都难分辨出哪里是路,哪里是草地了。

第325章夜半客船(一)

李文轩昔日离开庐州渡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

今日再回到这里,庐州渡似乎还保留着那时候的模样,即陌生又熟悉的一片狼藉,只是不管是什么地方,到处都长满了野草青苔,看样子在经历了那一场大会之后,后来不但没有人再搬迁来这里居住,怕是都少有人再经过这里,不然也不会如此荒凉,大概是都知道过这里发生了太过悲惨的事情,叫人忌讳,并且随着金人南侵,战火随时都有可能烧到这里,也少有客商再往来于南北之间,曾经热闹的陆家渡,在一夜之间就荒凉到如此,今时今日,怕是只有孤魂野鬼才会来这里了。

李文轩自然自语道:“庐州渡破败成了这般模样,铁伯与铁婶被我埋葬的的也是极其隐蔽,行痴和尚来这里的时候怕是难以发现,就算是看见了,怕也是会将他们的坟当做一处荒坟,唉,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现在坟前更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了,铁伯、铁婶,你们虽不是我的父母,但你们对我的疼爱也不比对铃儿姐的少,你们对我的情分实则与父母无异,文轩过去还总想着等到往后可以与铃儿姐一同向您二老尽孝,好好伺候您二位,怎奈何事情不遂人愿,铃儿姐至今不知生死,我也没有她的消息,而我那日一去就是大半年,过了那么久,我这才回来看你们,是文轩不孝……”

曾经的道路已经不见,李文轩只能凭着记忆,在及膝的野草中穿行,等到了铁南夫妇的坟前,却不由得咦了一声。

李文轩那日将铁南夫妇埋葬之后,因为时间匆忙,并且也怕再有恶人再回到这里,只是草草的削了一块厚模板,在上面刻上了铁南夫妇名字,就算是当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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