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弄死师尊不容易-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天色将晚,灰色的云层静立在远处欲哭未哭。
山峰之巅,诡风狂肆,厚重的劫云尚未散去,但本该在此渡劫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黑乎乎的焦土。
好热。
“咳咳。”
喉咙间涌出的腥甜让付凉咳出了声,吐出口中的鲜血,付凉终于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瞳孔微微收缩。
熊熊大火将视野染得通红,火苗似乎随时都会将他吞噬其中,他的身边满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却都已经失去了生息满是鲜血躺在地上,离他最近的正是他十岁时便死在那场大火中的爹娘。
付凉一惊,顾不上被浓烟呛得不能呼吸,忍着身上的剧痛跌跌撞撞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摔倒,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成了孩童般大小,上面满是伤口,浸出的血液沾了灰显得格外可怖。
来不及思考,也不管地面上铺满的碎石将手掌磨得血肉模糊,爬到直至死亡前还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二人身旁,静静的看了许久,直至火焰漫上了衣角,才合上了他们尚未闭合的眼。
突然,一抹红色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付凉轻轻抬起付夫人的右手,发现她手里正紧紧拽着一块白色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字——封。
小心翼翼将这块他母亲至死也没有松开的玉佩拿了出来,付凉眼神幽深。
撑着幼小的身子,付凉几乎是爬着出了那场熊熊的火焰,仰躺在付府外的小山坡上,手里拽着那块温润的玉佩,怔怔的看着曾经繁华如斯的大宅渐渐化为灰烬。
他修行千载,终于修至道者大乘,本该破界成仙,却被最后一道劫雷击落,以为自己该是身殒道消不入轮回了,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千载之前。
或许这是天道仁慈,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吧。
早在上一世,他便已经查明仇人身份,但当时对方已经飞升,想报仇只是有心无力。
看着燃尽后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宅子,以为早就忘记的仇恨再次从心底细细密密的滋生出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早已成了一段他无法抹去的执念。
天渐渐放明,付凉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渐渐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没有如同上一世那般等着人发现自己,撕下身上衣裳,草草包扎了一下胳膊和腿上已经停止了流血却依然狰狞的伤口,手掌因为还要活动只用布包了一层,却因为动作过大,不出片刻鲜血便再次将布条染得通红。
休息了一夜并没有让付凉变得有气力,现在他到底还是一个曾养尊处优被家人捧在手里疼宠的十岁孩子身体,加上失血过多,动作自是快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站起来,又是一个踉跄差点倒栽下去。
走了整整半天,因失血过多而模糊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一个破烂的小庙,踉踉跄跄走了过去,刚进门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是以付凉并没有看到这破庙一角竟然还有人在。
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从碎草堆里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门外,发现没人之后松了口气,伸手戳了戳付凉的脸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嘿,你没事吧?”
毫无疑问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才看到付凉身上被随手包扎过的伤口,此时布条已经松垮了许多,鲜血还在汩汩的流,倒吸了口凉气,连忙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还看得过眼的衣服摊在碎草堆上,把付凉扶了上去。
忙里忙外终于把付凉身上的伤口给重新包扎了一遍,看着自己显得有些惨不忍睹的‘成果’,少年满意的眯了眯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若是付凉睁着眼,定能发现这少年此时的瞳孔要比一般人类要大得多,却是显得有几分诡异。
再次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感觉到身边有人,反射性握剑,手下却是抓了一把毛绒绒的东西。
这是什么?
“哎哟!”
正当付凉疑惑间,一声清脆的痛呼声惊醒了他,睁开眼正好看到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正瞪着他,里面满是控诉。
心下一惊,手里的动作却是更加大了一些。
“哎哟啊……你轻点轻点!”少年惊叫出声,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头皮,生怕被这小孩就这么给扯了下来,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怎么救了个人回来还得遭这个罪,真是流年不利。
付凉终于发现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之后便松开了,下意识在身上擦了擦手,却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手法确实有待提高,却能看到那些本来十分可怖的伤口都已开始结痂,而手上的伤更是几近痊愈,就连内伤也好了许多。微微一惊,看了眼一旁正一边以哀怨目光盯着他,一边揉着自己脑袋的少年,“是你救了我?”
见付凉的动作,又瞪了付凉一眼,少年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把头转向另一边,似乎不想回答付凉的问题,但嘴里却是以付凉正好听得见的声音嘟囔开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倒是看看这周围能有人吗?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狼吃了,现在醒了竟然还抓我宝贝头发,太坏了太坏了。”
“……”
等头皮终于不那么痛了,少年终于停止了嘟囔,转而向付凉问道:“诶我说你一个幼……童,怎么会受了伤还跑这么远?你家人呢?”
当做没有听到对方在说完幼字之后的停顿,付凉冷冷的开口,“死了。”
“好吧,抱歉,据说死了家人会很难过,虽然我没有家人,我还是得安慰你。”少年拍了拍付凉的肩膀,眼里闪过一道歉意,但很快便恢复了活力,“我叫战鸣,战鼓雷鸣的意思,我自己取的,怎么样,好听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抬目看了眼满脸好奇的少年,付凉终是开了口,“付凉。”
“付凉,付凉……”战鸣在口中念了几遍,突然有些义愤填膺,“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寓意真不好,付凉付凉,付与炎凉,这不是诅咒孩子吗?”
“……”
“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找吃的。”见付凉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打算,说够了之后战鸣给付凉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说是被子,实际上就是一张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布,不过倒是被他洗的很干净,随后便起身出了破庙大门,“你伤还没有好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从新细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付凉眼神暗了暗,撑起身来,上一世他虽除了最初追查仇人下落之外便一心修炼,但这却并不代表他连普通世俗之人该是怎么样都不清楚,至少这位自称战鸣的少年绝不简单。
不出半刻钟,战鸣便疾风一般冲进了破庙,手上空空如也,脸上却满是焦急,声音又急又快,“我们得离开了。”
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付凉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战鸣似乎是想让他爬上去,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要背他,有些迟疑的伸出手,却被对方猛地抓住。
路途两边的风景几乎变成一条直线,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耳边只听得到少年急促的呼吸声,战鸣的速度很快,但付凉却能感觉到身后追踪之人越来越近。
“放我下来,你先走吧。”
“不行,他们这么坏,你要是落到他们手上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战鸣坚持,他怎么能让这么可爱的幼崽被那群坏蛋抓住呢?
到现在付凉要是再猜不出少年身份那也未免太过于健忘,当年他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便是被五大仙宗之一的天禄宗门下弟子所救,从此踏入仙途,而那位救他的弟子曾多次向他提及当年他们之所以会经过那处是因为追杀妖界余孽。
他也曾怀疑过天禄宗与付家灭门一事有关,但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同是五大宗的玄擎宗门下长老封严,思及此时正挂在自己胸前的那块玉佩,付凉眼神更是冰冷得刺骨。
拍了拍战鸣肩膀,“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放我下来吧。”
付凉话音刚落,战鸣动作猛地一顿,声音蓦地警惕了起来,尚且年幼却已显刚毅的五官更满是锋利,“你知道什么?”
但尽管如此,他却依然没有将付凉扔下,反而跑得更快了些,此时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前方不远处乃是一处悬崖。
“小心!”
声音尚未散去,悬崖上哪还见得到人影。
随后追来的十几人停在悬崖边,仔细查探了一番,“他掉下去了。”
“看来是死定了,大乘修者也不敢轻易踏足的冥渊,这区区妖界小子哪还有命活,我们回去,就和掌门报告任务完成。”
“师兄明鉴。”
山风卷起尘埃,打了个旋朝远处散去,只余下无声的空寂。
第二章
山鹰扑簌着翅膀呼啸着从崖壁上飞过,在云层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影子,阳光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山崖之下。
略显潮湿的泥土与青草混合出一股浅淡的芬芳,不知名的虫子发出悦耳的鸣叫声,但很快便似乎被什么惊了一惊,纵身跳入了草丛之中。
付凉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腰,抬头看向刚才他们掉下来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翻腾的云雾。
战鸣此刻正躺在付凉身旁昏迷不醒,看着这个本该是萍水相逢的少年,付凉眼神有些复杂,在掉下悬崖时,若不是这人死死护着,以他现在的小身板估摸着早就粉身碎骨了,但现在躺在这里的却是这个本该无事的少年。
这山谷并不大,或许因为潮湿而显得格外森冷,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思及这冥渊的各种传说,付凉面色严肃,蹲身到战鸣面前,伸手探了探对方鼻息,虽然虚弱,却并无性命之忧。
刚才落下来之时他并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分明感觉到两股强大的能量撞击时产生的力道,随后才是落地的触感,而那时战鸣便已经晕了过去。
幸而二人坠落的地点相对其他地方稍高一些,在这冥渊中,地面因为长期的雨水浸润,形成了不少类似沼泽的泥泞地,若是不小心踩上去,倒是不会立即毙命,但绝对有死无生,至于到底是被泥沼淹死还是另外的死法可能得另议。付凉甚至看到了那些草丛下时不时游弋过的鱼鳍,那绝不是他曾见过的任何一种鱼类。
捏了捏旁边湿润的草叶,付凉皱了皱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依着这山谷的湿润程度,今晚定然也会下雨。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付凉看了眼依然没有醒来迹象的少年,皱了皱眉,径直起身离开。
因为人小身轻,再加上他刻意放轻了动作,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动静,很快他便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幸运的是里面还有不少干草木材。
此时山洞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也来不及细看,付凉便出了山洞。
顺着刚才的路回到他们掉下来的地方,眼前的一幕让付凉僵了僵。
一只巴掌大的绿皮青蛙蹲在战鸣额头上,眼睛一鼓一鼓,朝付凉张大了嘴巴:“呱呱……”
“……”
虽然战鸣并没有比他高上多少,但重量却不是付凉现在能承受得住的,他本来就旧伤未愈,加上刚才又添新伤,好不容易将战鸣扶了起来,吃力的朝前走了两步,这几乎用尽了付凉所有的力气。
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少年弄到山洞里,山谷中便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将山谷彻底带入了夜色之中。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付凉险些瘫软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才没有真的摔倒。
摸着黑把战鸣放在刚才他铺好的干草上,坐在一旁歇息了片刻,才终于找到点力气站起来,费了一番功夫把战鸣身上由于躺在地上太久而湿透了的外套给扒拉下来,还在他身上找到了火折子。
摸索着在这并不算大却是足够干燥的山洞中生起了一簇火焰,视线中总算是亮了起来。
火焰橙色的光芒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付凉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将自己已经不成样子但并未打湿的衣裳脱下来盖在战鸣身上。
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至少他到目前为止已经救了他两次,把视线从战鸣身上移开,付凉挑了挑柴火,让它燃得更烈一些。
被火焰点亮的山洞此时终于显示出了全貌,光滑平整的墙壁就像被刀削出来的般,而且它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只是方才被阴影遮住而没有看清楚。
看了眼依然毫无所觉的战鸣,从火堆中找出一根稍微大些的木材,付凉起身朝那扇门走了去。
火焰发出滋啦啦的声响,在这寂静得诡异的空间中显得更有几分骇人,伸手轻轻一推,那道看起来格外坚固的门竟然自动开启了,付凉将手中的火举得高了一些,只是瞬间便将内室的景象看了个通透,但入目的一幕却是让付凉一惊。
有人!
只见内室唯一的一张床上竟是坐着一个人,从付凉的角度看过去,只大概看得到此人五心朝天坐着,似是正在修炼。
此时山洞中一片寂静,几乎每一个响动都在付凉耳中毕露无遗,付凉没有妄动,他就这样举着火把在原地静静的站了快一刻钟,其间他的眼神完全没有从那人身上移开过。
最终似是确定了什么,付凉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前辈?”
又等了许久,如预料中那般没有得到回答,深深看了眼已经被打开的门,握了握自己尚且没多少力气的手,付凉悄无声息再度将门关上,重新走到战鸣身边坐下,闭上眼准备歇息,但明明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脑子却是无比清醒,过了许久,付凉终于放弃般的睁开了眼。
“咕咕……”
这是什么声音?
四处看了看,最终付凉将视线定格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这是……饿了?
从付府大祸中醒来后整整三天,付凉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以他现在十岁幼童的身体自是有些承受不了。
也是,修行千年,自进入结丹期辟谷之后,付凉就再也没有过腹饿的感觉,是以如今会如此陌生也便不足为奇了。
战鸣皱了皱鼻子,狠狠吸了口气,咽了口口水,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香!
“你醒了。”
尚未变声的童音如同冰玉一般,冷冷脆脆的,瞬间便将战鸣从对食物的狂热中拉了出来,摸了摸头,盯着付凉面前火堆上正兹兹冒油鱼,再次咽了咽口水,狠狠将视线挪开,环视了下四周,“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嗯。”
付凉把刚烤好的鱼递了条给视线再次黏上来的少年,眼神扫过依然闭合的石门,就着烤鱼的木棍咬了一口。
由于没有任何佐料,这烤鱼看起来也还是稍显粗糙,但因为付凉火候控制得非常好,再加上这鱼肉质好,竟是没有一点腥味,外酥里嫩格外鲜香。
顾不上回答,战鸣几乎眨眼间便将比他巴掌还大的鱼给啃了一半去。
付凉刚吃了两口,战鸣手上便只剩下了鱼骨头,依依不舍的把鱼骨舔的干干净净,眼巴巴的看着付凉……手上的鱼。
没理会对方垂涎的目光,付凉慢条斯理填饱了肚子,用干草擦了擦手,抬起头看向外面依然漆黑的天色,把刚才放在火堆旁烤的衣裳批到身上,站起身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见付凉把鱼骨头都扔了,战鸣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半饱的肚子,听到对方的问话之后下意识的抬头,怔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但是这里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听得战鸣的回答之后,付凉眼里划过一道深思,却并不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再次坐到干草堆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看到付凉的动作,战鸣屁颠颠朝前凑了凑,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诶,我说,你刚才的鱼在哪里抓的?”
“……”
“我饿了,不是,是我没吃饱……哎呀其实是那鱼太好吃我没吃够。”摸了摸后脑勺,少年黝黑的肤色在火光的映衬下竟是显得有些发红,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外面,”付凉懒懒的将眼睛开了一条缝,恰好能看清少年眼里的窘色,不由觉得有些有趣,“不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还是天明再出去。”
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半夜到沼泽地纯粹就是送命,虽然这少年身份不简单,但这里可是传说中的冥渊。
尽管付凉的话不大好听,战鸣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嘴里似乎还想问些什么,抬眼却看到对方有些过于苍白的脸色,已经到喉咙的疑问再次咽到了心底。
天色渐渐放明,雨已经停了,沼泽地上层层雾气为这山谷染上了许多诡谲之感。
看了眼依然闭着眼熟睡的付凉,战鸣悄然起身,在清晨的微光下,只见战鸣的眼睛变成了野兽才有的金色竖瞳,原本属于少年细长的四肢开始逐渐抽长加粗,黑色的毛发逐渐布满了全身,不出片刻,一只成年虎大小的纯黑色猎豹出现在原地,它长长的尾巴优雅的甩了甩,闪电般消失在山洞中。
就在战鸣离开后,付凉便睁开了眼,眼里哪有丝毫睡意。
半个时辰后,战鸣再次出现付凉视野中,此时他满身狼狈,衣服上的布料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手上一根木棍上叉着几条张大着嘴,似乎还在动的鱼,见付凉正看着他,手指蹭了蹭鼻子,朝付凉憨憨的笑,“我把早餐带回来了。”
“……”
此后直至用完早餐,战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一个劲儿的盯着付凉欲言又止。
被对方用那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盯了不下一个时辰后,付凉终于开口了,“有话就说。”
“你昨晚是怎么抓到鱼的?”战鸣脱口而出。
第三章
就连战鸣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堪堪从泥沼中找出这么几条鱼来,而付凉一个看起来如此瘦小还这么虚弱的小娃,竟然在昨夜那么黑的情况下找到了两条,也难怪他会好奇。
战鸣的目光很复杂,一时间竟是让付凉看不清楚,将身前快要熄灭的火挑了挑,“我耳力好。”
虽然看不到,但鱼游动却是有声音的,凭借着声音定位虽然目前对付凉来说有些难度,却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话在战鸣耳中却变了一种味道,他迅速在脑海中补充出这么个幼小的孩子在黑暗的泥沼中摸索着,尤其是那些鱼牙齿还那么尖利,眼神上上下下在付凉身上逡巡了好几遍,看样子似是恨不得将付凉身上的衣裳扒开看看,但幸好他理智尚存,开口问道:“你没受伤吧?”
对于战鸣似乎过于夸张的表现,付凉心底微微疑惑,思及方才在战鸣手上看到的那些细细密密的齿痕,似是明白了什么,“我没事。”
刚想问什么却发现付凉视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战鸣顺着付凉的视线,战鸣很快便看到了那扇一直被他忽视的门,心里不由一跳,朝前走了两步,“这里怎么会有门?”
“或许是前人留下的。”没有告诉战鸣里面有什么,付凉只就事论事的回答,随后率先向那扇门走去,但还没超过战鸣,便被对方斜跨一步挡住了去路。
只见战鸣挡在付凉身前,盯着那门眼里满是警惕,“我先去开门,”随后语气温和了些,却是格外坚定,“你放心,既然是我连累你掉到这里来的,我就一定会带你出去。”
“……”付凉定了定神,看着对方此刻大义凛然的样子,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石门在二人的视线中缓缓敞开,付凉手中的火把几乎在一瞬间将内室稍显昏暗的环境照得通明。
在看清楚石床上坐的那个人之后,付凉虽然看不到战鸣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战鸣身体像是被什么钉住了一般,变得格外僵硬,然后竟是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小心!”
正如付凉所料,这个房间并不像它表面上这么简单,就在战鸣踏进去的一瞬间,整个空间似乎被激起了一道道波纹,那些波纹以石床上的男人为中心蔓开,所蕴含的能量让付凉不由向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之后,付凉抬头看向战鸣,却发现他似乎没有感觉一般,只径自朝那人走去,脚步虽慢,却是坚定无比,可神色竟是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癫狂。
那可以称得上瘦弱的少年身上由浅及深的青色光芒逐渐与那些波纹相触,最后竟是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片刻后,那波纹像是确认了什么,渐渐消隐无踪。
回到门边,付凉没有再动,只静静看着战鸣与那人渐渐接近。
事实上在昨晚付凉便发现了里面那人有所不妥。
修者修练到了一定程度,便可以不用再呼吸,但却不可能这么久没有心跳,上一世付凉修行至大乘期巅峰,直至天劫之前也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虽然几不可察,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动静。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过了六个时辰,付凉没有听到内室中传来任何一丝声音。
这只能说明,那个人,只是一具尚未腐烂的尸身,至于他为何不腐,想必与方才这阵法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阵法被破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
床上的青年面如冠玉,鼻翼挺直,一张薄唇轻轻抿着,尽管闭着眼,却也能看出其风雅狂放之姿。
战鸣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青年的表情有些恍惚,而正在此时,从青年身上突然飞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珠子,蓦地没进了战鸣的眉心之中。
来不及思考,战鸣只觉得眉心突然一凉,头痛欲裂,下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付凉分明看到,在晕过去之前,战鸣口中吐出了两个无声的字——“父亲。”
在内丹进入战鸣身体之后,本一直紧闭着眼的青年突然睁开了眼,他有一双与战鸣如出一辙的璀璨金眸,兽类的竖瞳为这样一张俊雅的脸添足了野性。
付凉一惊,却是未曾想过这么一个本该死了许久的人竟然会活过来,不过纵使心中千回百转,面色却是不改,拱手行礼,“晚辈付凉见过前辈。”
从一睁开眼,青年便一把将正倒下去的战鸣捞进了怀里,其后视线便一直没有离开过付凉。
“你便是卦中之人?”在付凉行礼之后,青年皱了皱眉,眼神蓦地凌厉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陡然升高。
付凉并未被其威压吓住,却也并不被其不屑的语气激到,垂下眉梢,语气依然恭敬,“不知前辈这是何意?”
青年并不回答,却也没有收回威压,只紧紧地盯着眼前在他看来还过于稚嫩的小童,两人就如此僵持了许久。
汗水从付凉额上滑下,顺着脸颊划过脖颈没入衣领之中,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直到现在,付凉依然没有放弃这大妖已经死了的认知。虽然他失去了修为,却并不代表他连修行千年的经验都忘了,死人与活人所散发的气息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这大妖顶多用一个词形容——回光返照。
“我的孩子便交给你了。”
正当付凉思考如何应付时,突然听得耳边传来青年郑重的声音。
此刻青年脸上的狂肆已经不见了踪影,摸了摸怀中少年乌黑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与忧伤,“唉,当年族中长老卦象上早已算到会有今日,只是未曾想却是如今这种局面。既然你和他一起来,想必应该是长老所说的贵人了吧。”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从今往后,这孩子便托付给你了,我不求多了,只要你能让他好好活下去。”青年表情诚挚而恳切。
听完男人的话,付凉心中一动,难道这人知道了什么?看了眼皱着眉躺在男人怀里的少年,付凉抬头,声音中不带丝毫情绪,“我不是贵人。”
深深看了付凉一眼,似是确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他的笑容温暖而柔和,在那张本就十分好看的脸上绽放,却是有几分绝代风华的姿态。
“当然,作为报答,我会送你们出去。”青年笑得洒然,但付凉却从中看到了狡诈,“如果单凭你们两个,就算他有我的内丹,那在百年内你们也是出不去的,更勿论上面那层连大乘期修者都能困住的法阵。”
思及二人落下时的距离,付凉再清楚不过这人所说之话的真实性,看了眼战鸣,终是点了头,“好。”
见付凉答应,青年顿时喜笑颜开,抱着战鸣起身,“走吧。”
“跟紧我,”青年在前面走着,付凉注意到他的脚几乎没有着过地,但他所走的地方都是沼泽中的实地。
“就是这里了。”青年在一处高地上停下了脚步,却正是二人昨日落地的地方,他抬头看向上方,云雾翻腾,完全看不到顶,低下头看向战鸣,青年朝付凉笑道,“这里是冥渊的法阵中唯一的弱处,当时我可是花了上百年才找到它,一会儿我就从这里将你们送上去。”
付凉顺着青年的视线看向战鸣,问道:“不等他醒?”
“不等了,反正他以为我死了。”青年脸上的笑容灿烂,但那笑意却并没有到眼底,原本灿金色的眸子也满是黯然之色,“当然,早在百年前,我确实就已经死了。”
他当时利用族中秘法将灵魂生生绑在身体之中,以内丹为触发点,若是有族中之人动了内丹,他便能够苏醒过来,但代价却是魂销魄灭,再无转生可能。
最后看了依然沉睡的少年一眼,青年散去眼中温情,从怀中拿出一只手镯。
“得罪!”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付凉的手,划破了他的中指。
付凉只觉得指尖一凉,血便流了出来。在血滴到手镯上时,一道青色光芒从手镯上散出,化为一道符印隐入了战鸣胸口。
“从今日起,他的命便在你手里,你生他生,你亡他亡。”青年把手镯放到付凉手上,见付凉看着指尖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