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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圣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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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深秋,夕阳矮矮的沉照着枯黄的芦苇丛,晚风渐起,那白色的芦花便迎风四散,漫无目的的飘零。野道旁,几只晚鸦哇哇直叫,听得人好生萧凉。此刻,孤独行路的少年忍不住频频回首,回望那远的早已模糊的村落,眼中满是不舍的眷恋。但他必须得离开了,因为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少年所在的村落位于浙西庐桐县的一个偏远山村,因为此地世代姓陈,故一直叫做陈家村。到今天离开为止,他已经在陈家村呆了十三年。对于他来说,他一生最美好的童年诞生在这里,同样,此生最凄惨的际遇也发生在这里。
少年姓杨名湛,出于陈家村却不姓陈。因为他是村里一对忠厚老实的老夫妇的养子,他本来是不属于这里的。十三年前的一个风雪之夜,一位老道人将他送给村中无儿无女的中年夫妇收养,少年便与陈家村结缘。这对中年夫妻也算半百得子,自然喜不胜收,尽管家贫如洗,却也一直悉心照料少年。农家出身,做些家务或者干些活儿帮衬家庭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陈湛记忆中并没有做过多少农事。因为父母太过疼爱于他,宁可自己夜里再多忙活一下也不让儿子吃一点苦。更难能可贵的是,老夫妇缩衣节食,将陈湛送入私塾,因为老夫妻知道,乡下的孩子要读书才有出息。在其他相邻的孩子看来,这是多么奢求的一件事。陈湛的童年时光大多是在书香笔墨之中度过的,但他也是一个自觉而懂事的孩子,先生教学的时候用功求学,回到家中则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衬父母。一家人虽然贫穷,但也幸福。但所有的幸福,都止于十三岁那年的一场大火。
陈家村村民世代耕种赵乡绅的田地,这个赵乡绅据说是宋太祖时期一位皇亲国戚的后人,陈家村还有周边几个村落的田土据说都是他的。为了方便收租、管理田地,赵乡绅特意将自家宅子建在这些村子交汇之处,但凡耕种他田土的村民,都必须将当季收成的一半上交用作田租。如果再加上官府征收的官粮,一户人家往往辛劳一季仅得三分之一自用,温饱都不能保证。但这一切,是赵乡绅不会理睬的。在他看来,自己愿出租田土,农户也自愿耕种田土,谁也不欠谁的,他只要收好自己的田租便万事大吉。
这年刚刚过完新年不久,一干衙役便带着若干士兵来到村子,说是蛮夷犯境,边关吃紧,需要紧急补充壮丁,便带着朝廷和州府的公文前来征集兵员。起初是县衙衙役在村口照本宣科,念读官家公文,诸如报效国家、上阵杀敌、免除税赋云云。但陈家村一共只有几十户人家,经过之前几番征调,剩下的大多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有些青黄不接。村子仅有的那几个青年,也在年前纷纷选择遁入江湖一走了之。这便让衙役犯难了,但征调不到数量,负责此事的衙役和官兵前途堪忧。于是,征幕变成抓壮丁,直接按年纪开始指定人选。没有二十岁的就抓三十岁的,没有三十岁的那四十岁的也行。而这一次,又征幕的记录又被突破了。已过知天命之年的陈湛父亲陈同福,连同它几位五旬小老头皆在征召之列,因为实在无人可招,不然就要转向那些不足束冠之年的孩童。
这个时候,得知家人被选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母亲王淑芬记得从这里征调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生死未卜,前途渺茫,怎么不让人伤心难过,一个妇人更是泪如雨注。
陈湛亦不舍父亲离开,但是他尚年幼,不明白那么许多事情,只希望父亲能够早日归来。在官家的催促下,老父陈同福与夫人交代好家事后便收拾好行囊出发。临行前,他专门告诉杨湛此去是为国效力,倍添荣光。陈湛一直望着老父和其他几位乡邻远去的背影,直到和天际融为一体。
父亲离开后,所以的家务都压在了母亲一人身上,陈湛看不过去,想做点什么却无从下手。所幸邻居有位郑太婆,她的孙女陈絮儿,时常过来帮忙。陈絮儿大杨湛一岁,未到及笄之年已生的十分清丽,尤其是那精致的小脸庞,一笑起来就如鲜花般娇艳。她是陈湛青梅竹马的玩伴,陈湛一直亲切的唤她絮儿姐姐,除了帮忙做些农活外,陈絮儿对杨湛也是关怀备至,闲时一起约他去小溪摸鱼,一起到山上采蘑菇。陈湛喜欢看着絮儿姐姐笑靥如花的样子,每次都看的入迷。而每每此刻,陈絮儿都会娇羞的低下额头,但却不躲避。
陈絮儿只跟着奶奶郑太婆一起生活,或许是同情的缘故,陈湛一家自幼也对这邻家的祖孙二人关照有加。据说她的父亲也是当年被征召出去的,但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自从老父应征之后,母亲总在门口守望,期待能看到父亲回来的影子,如此往复循环,已有半年之久。终于有一日,衙役领着几位生人来到村口,他们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一个个灰色的坛子……
原来陈同福等刚到军中报道不久,就被紧急抽调到边塞支援,路上遭遇伏击,无一生还。后面赶来的部队中,恰有邻村熟人,才帮忙收尸。于是才有此刻的魂归故里。衙役按着文卷上的记录一一比对并派发骨灰,完毕后便匆匆离开,一时之间山野之中满布哭泣哀嚎之声。
陈同福罹难对王淑芬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王淑芬亦一病不起。整个家庭顿时陷入困境之中。陈湛明白自己要扛起这个家了,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私塾先生,将家庭变故和盘托出,然后提出退学的想法。私塾先生看他如此孝道,只能应允了陈湛,并将余下的学资退返与他。陈湛开心极了,因为这几个铜板刚好可以给母亲看病之用。
陈湛为母亲请来郎中,却被母亲一顿好骂,因为杨湛私自退学,也因为陈湛拿学资去请大夫。陈湛却只听不说。
郎中诊断完毕后,写下一张药方,教会陈湛煎熬中药之法,并再三叮嘱勿要刺激病人。陈湛一一允诺。见母亲还有愠气,陈湛遂跪倒在地上,缓缓的说道:“娘亲重病,湛儿要做事养活您,要治好您的病。”母亲感动的直落泪。
数日之后,赵乡绅带着随从到村子各处催租,陈湛父亲离开后,母亲一人根本完成不了那些耕种,而病倒之后,更是田园荒芜,拿什么去交租呢?
“赵老爷,您开开恩,今年收成不好,我娘又病了,您能不能宽限几日?”年幼的陈湛哀求道。这样的场面赵乡绅是看的多了的,根本不能引起他丝毫的怜悯。四下查探后,赵乡绅的下人发现陈湛存下的几个铜板,随即骂骂咧咧的收刮了:“这不是钱,还抵赖说没有?”
“那是我娘亲治病的救命钱,求你们别拿走?”陈湛哀求道,但这是无济于事的。
赵乡绅和下人们又翻了翻屋里的坛坛罐罐,看能够有其他的收获。陈湛却不依不挠,拉着赵乡绅的袖子要求其留下铜板。
此举让赵乡绅不甚其烦,一把将陈湛甩到墙角,陈湛一头撞到桌子上,将桌上一碗药洒倒在地。这是上次郎中开的一方药,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喝就这样被洒掉了。陈湛急忙捡起破碎的碗,看上面是否还留有未洒掉的药汁。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破碎的碗片上没有多余的药汁,上面沾着的是陈湛一滴滴的眼泪。
见无他物,一行人又到其他家里去催租,屋里只剩下病入膏肓的母亲,和无助的陈湛。
失去了最后几个铜板,又没了药物,王淑芬的病情急剧恶化,看来是撑不了几天了。此刻,王淑芬叫住陈湛,说有事情要交代,陈湛毕恭毕敬的候在床沿。
“湛儿,为娘自知时日无多,有重要的件事情要告诉你。”王淑芬缓缓的说道。
陈湛不愿母亲说些消极的话,但母亲却坚持要陈湛用心聆听。
“湛儿,你原本姓杨,不姓陈。”母亲沉思片刻后说道。
“十三年前,一位自称赤霄观赤傅三思的老道人怜我夫妇半百无子,遂将你送来给我们抚养,那时你才刚刚满山个月不久。”母亲回忆着,脸上开始洋溢出阵阵喜悦,平凡人家的幸福,是历久弥新的:“收养湛儿是我与你父亲此生最开心的事情。”
杨湛惊愕不已,但他却时时感念养父母的仁慈爱护,似乎不想听这些事情。
“湛儿,你要用心听。”母亲劝道:“听那老道人讲,你亲身父亲是姑苏才子杨胜卿,你母亲是前兵部侍郎之女方庭芝。后来被人冤屈、追杀。你父亲临终托付老道人,将一块玉佩转交与你。”母亲说着,从枕头中间的棉花丛里摸出一块碧玉翡翠来。这翡翠油亮通透,色泽饱满,绝对价值不菲,但王淑芬一家再苦再难也都没有拿去置换钱财,实在难能可贵。
杨湛听到这里,才开始唤起对生父母的关注。
“本来我是打算等你长大成人之后再告诉你的,但现在只怕等不那个时候了。你记着,送你来的老道人是五台山赤霄观的傅三思。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后你一定要亲自去找他。”母亲艰难的说道。
杨湛唯有点头,并让母亲好好休养身体。王淑芬交代清楚,安然睡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短短时间之内接连失去挚爱双亲,少年的杨湛哪里受得了。安葬好母亲后,杨湛一个人困在屋里久久难于超脱,养父母一生辛苦,却依然这般慈爱自己,而自己却从来未作回报。杨湛越想越是自责难过。
杨湛在屋里,听着赵乡绅一干人在陈絮儿家催租,依稀听得若几日之内交不上,就让陈絮儿去他家当婢女。
“就是这些人害得父母一辈子辛苦劳碌,不得安乐;就是那恶乡绅打烂母亲的救命药,不然母亲也不会撒手人寰……”杨湛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气愤,于是一个复仇的念头浮上脑海。
当夜,赵乡绅家中失火,赵家上上下下十余人悉数丧命火海。这场大火同时还烧掉了赵家所有的田契,也永远的烧掉了杨湛回家的路。
杨湛连夜离开陈家村一路奔跑,也不知道走了远的路,他不敢回头,害怕被追上,直到次日黄昏,杨湛饥困交加,才发觉自己快跑了一天一夜。待回头之时,家已不知道在何方。“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恰似此情此景的生动写照。
官府来人追查此时,但众人皆不知情。赵乡绅一家失火就被当作是意外处理,虽然发现杨湛失踪,但官家也找不到一个十多岁孩子纵火杀人的证据,何况杨湛向来口碑上佳,这样的推断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由于失去田契,且赵家一口全部死绝,所有的田土皆被充公,继续租给几个村子的村民耕种,只需交纳官家规定的赋税即可。这可比之前那恶乡绅的要求低了不少,也算是杨湛误打误撞为附近乡邻做的一件有功之事吧。
陈家村关于杨湛的记忆开始渐渐抹去,但陈絮儿宁可相信杨湛只是远走他乡了而已,尽管大家揣测杨湛已经毙命火场。
傍晚,村口,黄槐树下,一个娇小的身躯蹙目远望,她在等待,却总不见那人回来。
“回家吧,孩子。陈湛这孩子怕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后,对着孙女说道。老人家的阅历是丰富而精准的,她知道火烧赵乡绅家的就是陈湛,也知道陈湛此刻必须远走他乡,甚至此生也要远走他乡了。
第二回 寄人篱下
人往往在停留下来的时候最容易迷茫,杨湛一停下脚步来,忽然就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天色渐黑,杨湛置身荒郊野岭,忍不住暗暗流泪。
忽然,道路那一边有三五人结伴而来,杨湛止住哭泣正欲躲到一旁,却被人群中一个老者叫住:“小兄弟,请问这可还是浙西桐庐境内?”
杨湛摇摇头,他第一次出走陈家村,哪里知道什么浙西边境,什么桐庐县边境啊。老者见杨湛眼睛通红,似刚哭泣过,又见这荒郊野岭,心念一人独处十分危险,便好心问了起来:“小兄弟,你家在这附近吗?”
杨湛又是摇摇头,众人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杨湛顿了顿,才缓缓答道:“我父亲应征战死,母亲也病死了。”
“哎,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众人无不摇头叹息,怜悯的说道。
听到苦命二字,之前接二连三的不幸又浮现在脑海,杨湛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泪水,陶陶大哭了起来。稚嫩的哭声听的众人好生难受,人群中一位老妇人连忙抱住杨湛安慰道:“没事了,孩子,以后就跟着宋大叔和梁婶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杨湛感动的望着她,仿佛看到自己养母般的温暖和慈祥,泪水又涌了出来。
这群人是长沙刘员外家的仆人,是替陈员外到临安给一位官人送寿礼的,如今办好事情后正返程望长沙走。领头的老者正是刘员外的老管家宋先生,随行的那位老妇人正是他的妻子梁巧芳,其余人等则是府中杂役。得到宋管家夫妇的收留,杨湛接下来的日子便安稳许多,杨湛的饮食起居皆有宋管家夫妇悉心照料,而梁婶也对这个孩子喜欢非常,一路嘘寒问暖有说有笑,就像对待自己家的孩子一样。或许这就是缘分,因为宋管家夫妇以前也有一个孩子,恰在这般年纪离开,如此,怎能不心生怜意?小小年纪却遭遇如此不幸,杨湛自然变得沉闷许多,但对于梁婶,他却总能多说几句。
大家每天起来只是赶路,走完山路走驿道,走完驿道再走水路,因为他们要赶在岁末回到员外府。
经过一个多月风雨兼程,大家终于来到了来到了长沙城。但见城郭威严耸立,兵士十步一岗,甚是庄严;城内车水马龙,街市熙熙攘攘,货郎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太平景色。杨湛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进城,看到这么多新鲜事本该激动不已的,但他却只觉得眼前的这些场景陌生,再无他意。进员外府之前,梁婶和宋管家买来一个冰糖葫芦,递给杨湛,和儿时父母赶集回来的情形一模一样。杨湛收下冰糖葫芦,也舍不得吃,悄悄收入怀中珍藏起来。
刘员外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但凡下人汇报,他总是神情淡然的回答一声“嗯”之后,便无下文。杨湛跟着宋管家等人入府,宋管家亦帮忙引荐。
“老爷,此去为陈大人贺寿一路顺利,陈大人对老爷的厚意十分感激,这是他特意托我给您带来的礼物。”宋管家一番汇报后,呈上一个精致的盒子。
“嗯。”刘员外点点头,接过盒子打了开了,顿时面生悦色说道:“知我者陈贤啊。”杨湛好奇的探出脑袋看了看,原来是一本书籍。
“原来是晏丞相的《珠玉集》。”杨湛忍不住说了出来。
刘员外显然一愕,对杨湛打量了一番,然后又看了看宋管家。宋管家尴尬的笑了笑,才把路上收留杨湛的过程讲了出来,并强调府上最近人手紧张。
刘员外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宋管家,又看了看杨湛,有些不屑的问道:“你也知道晏丞相的《珠玉集》?”
“刘先生曾教过我,晏丞相乃一代贤臣,亦是文章大家,《珠玉集》更是娉娉袅袅,清丽脱俗。”杨湛一口气讲到。
刘员外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道:“刘先生是哪位高人啊?”
“刘先生是我们村的私塾先生。”杨湛答道。
刘员外听到杨湛回答,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直说“有趣,有趣。”
宋管家见刘员外心情愉悦,便顺水推舟的问道:“看来这府上忙时这孩子可以做杂活,闲时还能做个陪读书童呢?”
“你安排就好了。”刘员外随意答道。
“还不多谢老爷?”宋管家急忙使唤杨湛道。杨湛懂得礼数,也还算机灵,立马谢过刘员外。但那刘员外却神情自若的抱着《珠玉集》一路吟诵到庭院外。
杨湛终于在府上安顿下来。杨湛本来就是一个勤快的孩子,又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做不让宋管家丢人,所以分内分外的事情都统统拦下,做事总是任劳任怨。时间一久,大家都喜欢这个手脚麻利的孩子,包括员外府的千金小姐刘媛外。
刘媛是府中独女,生的本就标致,又时刻光鲜打扮,应该是人见人爱的。但她是员外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被宠出一身骄横的脾气,开心了要捉弄别人,不快时又要责罚下人,生气后连老爹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下人们遇到她总是有多远躲多远。或许是年纪相仿的缘故,自从她第一次看到杨湛之后,就时常找杨湛玩。
起初,杨湛也是愿意和她玩耍的,毕竟年龄相似,但经过几次之后,杨湛就再也不情愿和刘媛相处了。一则是杨湛见不得她刁蛮任性;二来每次玩耍总要耽误许多功夫,时常做不完事情。可是人家要找过来杨湛也是没法子的,众人直呼不妙。
某日,刘媛又来找杨湛了。
“来,杨湛,你蹲下来给我当马骑。”刘媛说道。
“我是堂堂男儿,怎么可以给你当马骑?”杨湛这一次拒绝了刘媛。
刘媛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拿藤条鞭笞杨湛,杨湛抱着手里的柴火一声不吭,任由大小姐发泄怒火。他是生气的,但是自己说好不让宋管家丢人的,再多的委屈也不算什么。
刘媛打了几下,见杨湛没有反应,随即停手,自己却陶陶哭了起来。杨湛是见不得别人哭的,因为养母生前曾讲过,一个人若是哭了,必定是受委屈了。
“你哭什么呢?”杨湛放下手里的柴火问道。
刘媛不理会,继续哭鼻子。杨湛抱起柴火想走,却又觉得不妥,只能呆呆的站着,不知如何处置是好。
“你就不会哄哄人家?跟个木头一样。”见杨湛一旁发呆,刘媛嗔怒道。
“可是,怎么哄呢?”杨湛问道。
“你没有哄过女孩子吗?”刘媛止住哭声呵斥道。
杨湛摇摇头,依旧木人似得呆呆站着。
“那你总和女孩子聊过天吧?”刘媛简直要被气疯了,但话一说完,她自己便觉得脸上发烫,难为情的低下头去。
杨湛经此一言,忽然想起邻家的絮儿姐姐,才觉得离开她很久了。絮儿姐姐还好吗?杨湛心里默默的念叨。
刘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陷入沉思的杨湛喜怒哀乐皆流露脸上,哪里是先前那个榆木脑袋的呆小子。刘媛就像发现了一个宝藏一样,期待挖掘出杨湛心里的秘密。
“看来你还是和女孩子聊过的吗?”刘媛颇不以为然却又满心好奇的说道:“来,你们是怎么聊天的,说来听听。”
“我只和我絮儿姐姐聊过天。”杨湛认真的说道。
“絮儿姐姐?是你亲姐姐?”刘媛惊讶的问道。
杨湛摇摇头说道:“絮儿姐姐是我邻家的姐姐,她是我儿时唯一的玩伴,她会带我去摸鱼,会带我去采山花……。”说着说着,杨湛好像很多事情都想了起来,但又好像寥寥无几,遗憾不已。
“原来是个村姑,有什么好聊的。”刘媛不屑的说道。杨湛可不许别人这样说陈絮儿,正欲争辩,却被刘媛直接拉住。
“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刘媛话音未落,就拖着杨湛跑。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杨湛困惑的问道。但刘媛根本不理会他,一阵奔波后,二人来到后院一座废弃的宅子前。
“这是什么地方?”杨湛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爹爹从不让我进来。”刘媛答道。
杨湛打量了一番,这个宅子虽然废弃,也有些破败,但却干净无尘,显然是有人打扫的。
“我看这宅子阴森古怪,咱们还是别进去了。”杨湛说道。
“去,胆小鬼。”刘媛鄙夷的说道,然后蹑手蹑脚的一步步靠近宅子。
杨湛最恨别人小瞧自己,听刘媛这么一说,索性向宅子走了过去,没一会儿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刘媛面前。刘媛在身跟着杨湛,就像有人保护般的有了份安全感。此时,她竟看着杨湛的出神,因为刘媛这才用心的留意起杨湛来:只见杨湛眉清目秀,虽然稍显稚气,但面部线条已清晰分明,谈吐举止皆不似乡里下人。顿时刘媛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
杨湛却觉得刘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异,料想这大小姐一定是又要出什么法子捉弄人了,便迈开脚步赶紧往前走。
杨湛走到门前,迟疑着是否要打开门。但刘媛却从身后串了出来,直接把门打开。里面是一个简单的卧室,茶几、凳子摆放整齐,床上被褥亦收拾的井井有条。床边的案台上还放着一面铜镜和几个精致的胭脂盒。刘媛立刻上前拿起胭脂盒,细细欣赏起来正欲打开之时,一阵愤怒的呵斥从身后传来。回身一看,正是刘媛那员外爹爹。
刘员外怒不可遏,直接将两个孩子轰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摆好胭脂盒,又用一把锁牢牢的锁好大门。
刘媛害怕的看了看杨湛,而杨湛却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仿佛是等待发落的犯人一般。
刘员外锁好大门,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后径直而去。在二人的记忆之中,刘员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刘媛知道捅了大篓子,杨湛也知道惹来**烦了。
待二人回到大厅之内,刘员外已正襟危坐堂上,且面露愠怒之色。一旁的宋管家焦急的看着两个孩子,却又无可奈何。
“说,为什么去那里?”刘员外质问道。
两个孩子不敢吭声,刘员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加大嗓门重复问道。
刘媛顿时哭了起来,若在平时,刘员外见宝贝女儿哭泣,必定百般呵护。但这一次,他却置若罔闻。
见二人都不出声,刘员外直接让宋管家取来藤条,看来是要家法处置了。刘媛早已吓得哀嚎起来,从小到大,她可从未尝过鞭子的味道。
杨湛见刘媛着实可怜,便主动上前说道:“老爷,是我一时好奇,才出主意让小姐一起去看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杨湛的话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刘媛看了看杨湛,又看了看父亲,然后焦急的说道:“爹爹,是杨湛这小子叫我去的,是他叫我去的。”
杨湛自然大吃一惊,他哪里能想到这位大小姐会过河拆桥啊。刘员外怒火中烧,拿起藤条狠狠的抽打杨湛,宋管家拦都拦不住。
杨湛背上顿时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绝不叫一声求饶,亦绝不发出一声疼痛叫唤。刘员外打了十多下,也打累了,将鞭子丢到一旁,拂袖而去。此时,梁婶也赶来,见杨湛血肉开花的躺在地上,心疼的扶他下去,宋管家则急忙追上刘员外求情。
堂内只剩下刘媛一人,呆呆的望着杨湛离去的身影。她并非想要存心诬陷杨湛,但父亲要责罚那一刻,她真是不敢承受。她觉得有些愧疚,有些难过,但又想想杨湛本来是个下人,代自己受罚也理所当然,这才起身离去。
宋管家一路好说歹说,刘员外依旧一言不发,只挥挥手示意宋管家退下。宋管家离去后,刘员外竟坐在小院的凉亭独自彷徨起来。此刻,刘媛正躲在一角,试探父亲能不能原谅自己。
“爹爹,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去那旧宅的。”刘媛哀求着说道。
刘员外似乎已不那么生气了,只是冷冷的看了刘媛一眼。这一看,却又把刘媛吓倒了,她以为父亲又要责骂自己,一急便强行挤出两行泪水来。刘员外本已消完气,哪里见的宝贝女儿伤心难过,连忙抱住刘媛,叫她不哭。
“那爹爹你还生我的气吗?”刘媛迟疑的问道。
“只要你听爹的话,爹就不会生气。”刘员外一脸严肃的说道。
“爹,为什么你那么在乎那座破旧宅子?”刘媛终于把困惑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因为那是你母亲居住的房间。”刘员外一边说,一边陷入回忆之中。而一旁的刘媛却听得目瞪口呆。
“你不说是娘亲在我刚生下来不久就离开人世了吗?”刘媛惊讶的问道。
“是的,就在你刚满三个月的时候,你的母亲就离开了……。”刘员外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起来,亡妻之念,想来久已。刘媛知道母亲英年早逝,却从未见父亲如此伤心难过过,忍不住依偎在父亲的腿上劝慰起来。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也长大了,迟早也要说与你知道的。”刘员外缓缓说道。刘媛却睁大眼睛望着父亲,猜想父亲会讲出什么出奇的事情。
“其实你的母亲当时并没有死,或许现在还活着世上。”刘员外认真的说道。刘媛却听得异常震惊。
“当年你母亲刚生下你不久,一次外出遇到歹人,从此,那歹人便屡屡前来纠缠。”说起当年的恨事,刘员外简直咬牙切齿。而旁听的刘媛也愤愤不平。
“歹人见难以得逞,便在一天前来打伤府上之人,然后将你母亲抢走了……。”刘员外说到此处痛不欲生,恨不能一死得个痛快。
“岂有此理,爹爹,那歹人是谁?我去扒了他的皮。”刘媛亦怒火中烧。
说到此处,刘员外却怔住了,再也讲不下去。刘媛再三追问,刘员外才说:“那是罗霄山的一位马贼所为,但听说后来官府派兵剿匪,那马贼一干人等皆死于官兵之手,也算恶有恶报。”
“不行,不能这样便宜了他,我要挖了他的坟,将那贼人挫骨扬灰。”刘媛恨的牙痒痒,岂会善罢甘休。
刘员外却摇摇头,不再提此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爹爹一直照料旧宅,就像照料娘亲一样,对吗?”刘媛追问道。到这里,刘媛才明白为何父亲不允许别人踏进旧宅半步,为何今日父亲会如此雷霆大发。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一直记挂着母亲,一直等着母亲回来,当然,或许还有作为秘密的家庭悲剧被重新挖掘出来的成分。
“但是你却不老实,非要去,还要拉上外人去。”父亲此刻颇为不满的说道。
“这都是杨湛那小子指使的。”刘媛无奈的说道。
“还狡辩,那杨湛一向安分守己,就是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刘员外呵斥道。
“原来爹爹你知道啊?”刘媛顿时又一脸无辜起来。
刘员外忽然觉得今天对杨湛是不是太过火了一点,但沉思片刻,又说道:“就你这黄毛丫头还能骗得了爹爹?但不管怎么说,那杨湛私闯府上禁地,实在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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