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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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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前院的时候,江夏无意间听见一名逍遥山庄的护卫说道:“螃蟹叔,你家给我那偏方还真有效,我自从吃过你那几副药以后我这痰饮喘逆之症便已经全好了,厉害啊螃蟹叔。”

“厉害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偏方嘛,我老家那乡下地方土郎中多,所以偏方不少,以后身子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给你螃蟹叔说说,螃蟹叔看看有没有偏方能帮你。”

“诶,一定一定,谢螃蟹叔。”

听到这儿江夏微微皱了皱眉,他和易螃蟹易大叔是偶遇碰上的,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江夏从未探查过易大叔的身份,只是刚才听那护卫和易大叔的对话,江夏觉得这易大叔似乎也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卖混沌大叔那么简单。

不懂中医的人可能不知道那痰饮喘逆之症,其实那跟哮喘差不多,属于极难才能治好的病症。若是一个乡下土郎中的偏方几副药就能把这个病治好,那恐怕那些乡下土郎中早就已经腰缠万贯了。

江夏心中第一次起心要查一查这位螃蟹叔的真实身份。

出了逍遥山庄,江夏坐上那豹卫驾来的马车直接到了豹房。进入豹房以后,豹卫直接带着江夏到偏厅等待,据说朱厚照正和几位朝中大臣在正厅议事。

江夏坐在偏厅凭借过人的耳力也大概能听见朱厚照和那几个大臣的对话,他们商议的内容大致就是开春了,黄河一带几处易发洪水的地方需要加固河堤,以防洪水爆发。

江夏听后微微点头,觉得这几位官员倒是挺有远见的。

一旦开春,积雪融化流入河流、春雨绵绵降雨量加大,黄河的水位线会急剧上涨,提前加固黄河河堤预防洪水爆发是十分有必要的事。

如今朝中因为江夏的原因国库充盈,朱厚照听后也没多说什么,下令拨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好好加固黄河河堤,以便一劳永逸。

江夏听见朱厚照的决定后更是心中大为赞赏,直接豪掷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修筑河堤,这位正德皇帝倒也不是像历史典籍上记载的那样昏庸嘛。

修筑黄河河堤的事有了决定,朱厚照和那几位大臣的谈话也就结束了。几位大臣退下以后朱厚照立刻来到偏厅。

见到江夏朱厚照兴奋地叫道:“大哥。”

江夏眉毛一挑,心中顿时升起了戒备。他对这小子再了解不过了,如果热情洋溢如若不是春心荡漾便肯定是有所求。

“有事说事,省去那些弯来拐去的铺垫。”江夏直接说道。

朱厚照脸上的热情顿时消散,每次和江夏玩儿心机总是轻易的被他识破,朱厚照走到江夏身旁坐下说道:“大哥,今年大明国库充盈,边关也没发生什么战事,真是好极了。”

“嗯,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说我一个皇帝整日就在京师呆着,不出去看看如何能够了解黎民百姓的需要,如何能。。。。。。”

未等朱厚照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说完,江夏轻飘飘的递上一句:“得了吧,想出去玩儿就直说,什么了解黎民百姓的需要,这些话你跟我说我能信吗?”

“嘿嘿,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哥你啊。”朱厚照嘿嘿笑道。

江夏沉吟片刻后对朱厚照道:“其实你想出去走走我没什么意见,不过难就难在朝中那么多的大臣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个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我自己想办法?我叫你来就是想要你给我想办法的,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到让我出巡的好借口?”

江夏双眼一翻,干瘪瘪地扔回去八个字给朱厚照:“没办法,自己想办法。”

“大哥。。。。。。”朱厚照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双手抓着他的衣袖,声音悲怆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从小到大得以离开京师的机会少之又少,登上帝位以后就更不用说了。世人都道我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其实我就是个笼中的小麻雀,我。。。。。。”

朱厚照说着说着似乎还真带出了情绪,搞得江夏心里麻麻的,他终于忍不住一甩衣袖道:“哎呀哎呀,好了好了,我替你想想办法。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想到办法了通知你。”

“大哥。。。。。。”朱厚照再一次抓着他的衣袖道:“兄弟可全靠你了。”

江夏看了一眼朱厚照那犹如深闺怨妇一般的眼神,禁不住整个人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掉一地,赶紧离开。

还道是有什么要事,原来是想出宫游玩。江夏心中想着,过年的时候自己在安南所以没能回到家,这一次其实倒还真可以带着如霜、念奴她们两个一起去江南游玩一下,顺便可以去给师父他老人家拜个年。

想到这里,江夏开始认真地思考起如何说服朝臣让朱厚照出行的事了。

思考了一路,江夏突然感觉马车停了,掀开马车的帘布一看,原来竟是已经回到了逍遥山庄。

江夏跳下马车以后摆摆手让那负责送他的豹卫回去,刚刚跨进逍遥山庄的大门江夏就看见了尹娇娇、尹诗琴以及尹清雪三姐妹。

她们三个正和钟彬一起坐在坝子右侧凉亭的石桌旁边,三姐妹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十分焦急,江夏心中暗想这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果然,钟彬眼尖第一个看见了江夏,他伸手指了指。

尹娇娇她们三姐妹立刻转头过来看向江夏,四人立刻起身走过来,尹娇娇第一个开口叫道:“江大哥,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你爹怎么了?”江夏问。

“爹他被两淮盐提举给抓了,说他贩卖私盐。但实际上是爹发现两淮盐商多数都在贩卖私盐,他不想同流合污再沾私盐,所以就想要退出。但是最后却被他们陷害。。。。。。”尹诗琴焦急地说道。

ps:小钟彬,盟主盟主。。。。。。么么哒。。。。。。

第二百二十三章大闹朝会(上)

“盐”对于尹天豪来说就是永远都脱不离的一个字。

他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寒冬天里几近让自家女儿饿死的灶户,然后靠着铤而走险贩卖私盐成为永宁府首富之家,如此一段经历不得不说也带着传奇性的色彩。

而也是因为盐,他险些死在了永宁府,幸亏最后做出正确的抉择他才得以全身退出云南盐务圈子来到了京师。

可是令江夏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他再一次因为盐而身陷囫囵。

两淮盐政的水有多深江夏不用去探究,仅仅凭借小小云南盐务的巨大牵涉就能窥得一二。那么深的水,即便是江夏也不敢轻易去掀起风浪,因为那牵涉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

别说是江夏,就算是江夏加上刘瑾加上张永加上黄飞跃也不一定能够掀翻整个两淮盐务的既得利益体。

送走了尹家三姐妹以后,江夏和钟彬一起到后花园的凉亭里坐下。

钟彬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江夏也是踱步来回皱眉不展。

如今江夏主要不确定的是尹天豪被抓一事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仅仅是尹天豪想要退出,其实是不应该遭受到报复的。

正常推论他这一次被抓最大的可能是两个,一是云南盐税案中落马的官员体系里有人想要帮他们报仇,所以出手陷害尹天豪。二是有人知道尹天豪和江夏之间的亲密关系,所以借着陷害尹天豪而引出江夏。

过了好一会儿钟彬才开口说道:“人要救,不过你最好不要参与。”

江夏想了想后摇头道:“恐怕不是我想不参与就可以不参与啊,这一次尹老爷的事或多或少都有暗箭是对着我射来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牵涉也就越大。我本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翁,结果却走一步被逼一步。既然这样,那干脆我就做个让你们一看到就害怕的人。”江夏自言自语道,只不过他的自言自语声音不低,钟彬听后颇为担忧地抬头看着江夏。

江夏对钟彬说道:“你告诉尹家三姐妹,这次的事我江夏管了,我会替她们做主的。”

钟彬点了点头,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吐出两个字:“小心。”

江夏微微颔首。

送钟彬离开以后,江夏让人通知耿中秋到逍遥山庄来见自己。他让耿中秋借用皇族龙探的信鸽传飞鸽传书给扬州那边,看看能不能表明尹天豪和自己的关系,让扬州那边先把尹天豪给放了。

耿中秋立刻照做。

另外一边,江夏也给朱厚照出了一个可以让朝中群臣同意他南巡的计策,只不过这个计策需要十数天的准备而已。

在这十数天的准备时间里,江夏接到扬州分部那边皇族龙探的回信,打开那回信一看,上面简单说了一下皇族龙探的人去和两淮盐课提举司的人沟通一下。最后亮出江夏的名字,却被告知“不知江夏是何人。”

看到回复过来的这个消息,江夏顿时乐了。

两淮盐政的人果然有意思,如此威武霸气的回复恐怕整个大明也就两淮盐政的人胆敢如此吧。

在大明,兴许出了京师地方的平民老百姓还不是很清楚“江夏”这个名字。但是在大明官场之中,大明上上下下还有谁不知道皇帝宠臣江夏的鼎鼎大名?

仅仅将云南上下官员连根拔起一事,已经足以让整个大明官员记住“江夏”这个名字。现在两淮那边回复“不知江夏是何人”这无疑就是**裸地打脸,并且是刻意的打脸。

不过这恰好就是江夏所需要的,他之所以让皇族龙探发去和两淮盐课提举司沟通为的并不是想让两淮盐提举看他的面子放了尹天豪,而是他想借此看一看两淮盐提举的态度。

现在这样的态度,江夏就明白了这次这件事还真是冲他来的,尹天豪只不过是他们故作姿态弄过去的一只棋子而已。

江夏将纸小心翼翼地折好,然后低声自言自语道:“好啊,既然要玩儿,那咱们这一次就玩儿一把大的。”

另一边,东厂衙门里面。

刘瑾将手中的一张纸拍在桌上沉喝了一声,“糊涂!”

“咱家是要他们悄无声息的引江夏入套,他们这样一回答不全都露馅儿了吗?”刘瑾眉头皱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江夏这人不简单呐,若是咱家没猜错他这是故意在试探两淮盐课提举司的人呢,那群傻瓜,居然江夏一试就上当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摆在明处了,那就做到底。

江夏,咱家到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敢像对付云南那帮子人那样对付两淮盐政的人,若是你真这样做了,那咱家也对你写个‘服’字。”

清晨,天刚朦朦亮。

江夏还躺在床上,怀中抱着崔如霜。

早就已经穿好衣服起床的崔念奴摇了摇江夏,柔声道:“相公,朝服、洗漱用品、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快点起床吧。”

“啊?唔唔……不要,不要起床。”说着,江夏把埋在如霜两胸之间的头往里面拱了拱,然后抱着崔如霜的手紧了一下。

崔念奴这一阵柔声呼喊没有叫醒江夏倒是将崔如霜给叫醒了,崔如霜伸出玉璧一脸柔情地抚摸了一下江夏那头长发,她低声说道:“相公,你今天要上早朝,快点起床了……”

“早朝?”江夏喃喃叫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整个人一下坐起身来。

他迷迷糊糊地说道:“朱厚照那个臭小子,若不是为了他本少爷至于这么早起床吗?打他一百三十八下屁股!”

说话间,崔如霜扶着他坐直了身体,念奴为他穿好了鞋。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江夏迷糊之间摸着崔念奴的脸亲了亲她的小嘴。

虽然江夏在三人呆在一起时经常做这样的事,但不出意外,念奴又想平常一样脸红了。

在崔如霜和崔念奴的服侍下江夏洗漱完毕,然后走出房门。

刚到大厅准备好了早饭的上官紫月便叫道:“老爷,这边用膳。”

江夏还没完全醒来,他迷迷糊糊地走到上官紫月跟前,伸出双手便抱着上官紫月,喃喃说道:“紫月,你又变漂亮了。”

上官紫月一下愣住了,直到江夏放开她时她还没回过神来。而江夏却还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道:“紫月,你胸胸又变大了,顶的老爷好痛啊。”

“江夏!”看见这一幕的崔如霜冷喝了一声。

江夏立刻惊醒,他回头看了崔如霜一眼后惊声叫道:“哎呀,糟了,我上早朝要迟到了。”

江夏说着就往房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道:“早膳就不吃了,你们吃吧,老爷我上完早朝立刻回来。”

一路飞奔出了逍遥山庄,江夏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地说道:“好险好险,占占紫月的便宜竟然被如霜看见了,还真是虎口脱险啊……”

“‘虎’口脱险,这四个字怎么就让我觉得这么的贴切呢?”

山庄门外,早已套好马车的韩慕枫正在等待。江夏一下跳到马车上去,没用说话韩慕枫便带着江夏往皇宫驶去。

这是江夏第一次上早朝,所以有很多规矩还不是很懂。

到左掖门的时候文官已经开始排位,江夏因为最后到所以排在了最后面。入了太和殿以后江夏看见了左前方第一位的靳贵,以及跟在靳贵旁边的曹元。

这两个都是熟人了,江夏直接从最后面一位跑到靳贵旁边笑着打招呼:“靳大人,好久不见啊。”

靳贵一看是江夏于是微微笑了笑,还没开口说话呢站在曹元后面第三个位置上的一个老臣子不悦地说道:“哪里来的小子?不懂规矩就先回去学两年规矩了再来,自己该站哪个位置不清楚吗?”

江夏一听顿时有一种出门遭狗咬的感觉,他回头看向那老臣子说道:“我是不懂规矩,但是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别人在说话的时候随意插话也是个失礼之行吗?”

“竖子大胆,太和殿上竟敢出言不逊?如此长幼不分、尊卑不分,一看就知是家教不严门风败坏,真不是何种父母才教导出如此不可雕琢之朽木。”

江夏是个弃婴,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遗弃自己,所以父母二字在他心中是一个禁忌。

他可以默默的恨他们,怨他们,想他们,念他们。但就是容不得别人说他们。

江夏看了一眼这个老臣子,若不是见他年纪太大恐怕他一伸手就煽他耳光了。

江夏张张嘴正准备说话时,突然御前近侍长呼一声:“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下跪,这老臣也准备跪下,但是江夏却一把将他拎起来大声说道:“大人,皇上来了,我们还在当着皇上的面把话说清楚,咱们究竟是谁对谁错!”

文武百官面前,太和殿上,皇上入殿而不行礼,反而要先把对错论清楚?

百官看着江夏和那惊呆了的老臣都愣了愣,那老臣恐怕也没料到江夏如此大胆,诺诺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不要命了?”

江夏冷冷说道:“是啊,言伤吾父吾母,我就算死也拉你垫背。”

老臣吓的脸都白了,自己无意间惹着了一个疯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闹朝会(下)求订阅

朱厚照一上朝就愣住了,只见江夏手中把老御史韩文清胸前的衣襟揪着不放开,一副你欠我三千两没还的模样。

御史一职相信不少人都清楚是干嘛的,风闻上奏,弹劾百官是他们的职责。说白了,就是专门打人小报告的人。

当然,他们也不仅仅弹劾文武百官,同时也会大胆向皇上进言。只不过大明不像宋朝那样言官言论相对自由,在大明文官上有东厂、锦衣卫,所以说话也不敢太放肆。

像韩文清这样的老臣子朱厚照其实平日里也十分讨厌,老是倚老卖老,动不动就说他这个不能做,那个有违祖制。这下一看江夏对韩文清发难了,朱厚照心里暗笑了一声,然后坐到龙椅上清声问道:“两位爱卿,太和殿上见朕前来不行跪拜之礼反而这样站着成何体统?究竟所为何事?”

“皇上,替老臣做主啊。”韩文清深知早着先机的道理,于是抢先开口。

韩文清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道:“皇上,此子不识站位之序,胡乱站到了礼部尚书靳大人身旁,老臣身为御史有弹劾百官风闻上奏之责。老臣只不过是好心出言指点,谁知他却对老臣出言不逊,并且抓住老臣不让老臣给皇上行礼。”

韩文清一番话倒是说的颇为讲究,他先是说了江夏不识站位之序胡乱站位,其实就是指责他僭越。然后他又点明自己的身份有风闻上奏之责,并且还说了自己是好心指点。

这样一听,似乎无论于公于私错的都是江夏。并且最后还说了江夏抓着他不让他行跪拜之礼,更是暗示江夏不尊重皇上。

武将凶之以刀兵,文官利之于口舌。韩文清不愧是老御史,这一份口舌功夫果然厉害。

朱厚照听后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江夏问:“江夏,是这样吗?”

韩文清初一听江夏这个名字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

江夏?难不成是那个皇族龙探的龙头?刚刚抓到采花大盗被封为正五品文渊阁大学士的江夏?

韩文清惊诧地看着江夏。

江夏一抱拳对朱厚照说道:“回禀皇上,御史大人所言非虚,但亦非事实的全部。

首先,微臣并非是不识站位之序,而是因为靳大人乃是微臣师父李东阳的好友,微臣只是上前以后辈晚生的身份来给他打个招呼行礼而已。这一点,靳大人可以作证。”

说完,江夏看向靳贵。

朱厚照和韩文清也一起看向靳贵。靳贵无奈地笑了笑,他早就猜测江夏会来这么一招,果不其然他还真把他拉下水了。

一边是江夏,一边是韩文清,如何取舍靳贵心中自然清楚。

靳贵点点头道:“启禀皇上,江夏所言未有半分虚假。”

这的确也是事实,所以靳贵说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听见靳贵证实了这一点,江夏顿时轻轻抖了抖衣袖,清了清喉咙道:“皇上,事实已经清楚。微臣并非是不识站位之序,而是御史大人以为微臣不识站位之序。

御史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微臣一阵呼喝,然后更是指责微臣家教不严,言辞伤及微臣之父母,所以微臣才要求让御史大人和我一起当着皇上的面说清楚整件事。

御史大人身为一名御史,如他所说身肩风闻上奏弹劾百官之责。但正是因为御史大人身负这样的一个职权,所以更加应当详查事实始末,做到言之有实,言之有据。

若是不问青红皂白,随自己喜好和偏见就胡乱弹劾他人,那么置朝廷威仪何顾?置文武百官尊严何顾?

如是御史皆都如此,那么朝中百官将会和朝廷离心离德,不肯再卖力为江山社稷付出。届时大明江山社稷又如何得以进步?”

江夏一长段话说完,整个太和殿顿时鸦雀无声。

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照也愣住了。他一直都很清楚江夏口才了得,与人辩论几乎就没有输过。但是像他今天这样超常发挥的还也还真是少数,不过就是误会他,说错他了吗,怎么就跟江山社稷文武百官扯上关系了?

太和殿里的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江夏究竟是怎么小题大作到把这么一件小事上升到江山社稷的高度上去的。

不过一班子大臣们几乎心中都暗自感叹了一声,幸好自己没惹这人。

江夏说完以后,朱厚照最先反应过来。

他清咳了两声后对韩文清道:“韩御史,据朕听来这一次似乎是你错了,你觉得呢?”

韩文清张了两次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末了他只能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老臣知罪了,还望皇上恕罪。”

朱厚照一听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见韩文清这样的御史主动认错呢。

朱厚照立刻板着脸,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韩大人,你也知道,你们是御史,是言官。一言一行代表着大明的法纪,朝廷的威严。可是你今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朕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念你年纪老迈,朕也就不再多说。就罚你一年俸禄,一年以内不准你再参与朝议,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是,老臣遵旨,谢皇上恩典。”韩文清对着朱厚照磕头道。

罚他一年俸禄其实这根本就不要紧,但是让他一年以内不参与朝议这就令他难受了。

他御史的权力是用什么来彰显的?自然那一次又一次的弹劾,只要市井之中流露出哪个官员的丑闻,不用他韩文清暗示什么那官员自然会备齐厚礼去找到他放过一马。

就凭这个,韩文清也没少得银子。如今没有了参与朝议的权力,恐怕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以往他弹劾的那些官员无休止的报复了。

朱厚照摆了摆手,江夏和韩文清各自对他行礼以后站回队列之中。

朱厚照继续问道:“众卿家可还有事启奏?”

“臣有事启奏。”

一众大臣没有说话,反而钦天监的监正说话了。

所谓的钦天监其实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天文台台长,专门负责观察这天象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若是有的话便需要立刻上报,并解释天象预示着什么。

比如流星滑落,这个是属于不祥之兆,需要上报给皇让他去太庙祭祀。

比如七星连珠,这属于大吉之兆,需要告诉皇上,让他宣布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也许你会说这么说来钦天监不就是一个神棍部门?

其实话倒也不能这样说,毕竟钦天监的人还是博览了不少星文典籍,只不过当时天文知识少的可怜,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的猜测迷信,众人遵守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而已。

如今鲜少发言的钦天监终于又说话了,于是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听着,因为钦天监往往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一番需要大动干戈的事。

果不其然,钦天监监正说道:“皇上,江南苏州有一山,其山名唤白龙坟,名出自。。。。。。”

监正说了长长一番话,引经据典说的江夏昏昏欲睡。

江夏心中都忍不住佩服了,其实说白了也就一个事儿,就是苏州白龙坟上突然发生了山崩,山体崩落以致山顶出现了一条好像巨龙一般的石雕。

当地百姓都说这石雕乃是天上神龙的真身,是有灵之物。

当地人上山拜祭还发现那龙腹处有字,字写的是“朱家有子,厚德载物;照运世人,来利祛弊。”

朝中大臣们一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十六个字每一句开头一个字连起来不就是“朱厚照来”吗?

果然,监正说道:“皇上,此乃上天昭示,臣祈皇上能顺应天命移驾南巡,前去祭祀龙灵。”

呼。。。。。。一番铺垫终于引出这番话了,朱厚照偷偷看了江夏一眼。以鬼神之说当做南巡的借口,这正是朱厚照和江夏商议之后定出的计谋。

原本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偏偏这个钦天监监正说了这么长一串话。

不过总算是把目的达到了,朱厚照矜持地扫了一众大臣一眼,咳了两声道:“这个。。。。。。看来朕是需要南巡去看看了,不知道各位卿家觉得如何?”

“皇上,此事不可!”

朱厚照原本以为自己先说“朕是需要南巡去看看了”后面的人就不敢再反对,却不曾想最先跳出来反对的便是内阁里的老臣子费宏。

朱厚照一阵伤脑筋,这费宏可不是普通人。这老家伙二十岁时便已经是殿试状元,也是历经宪宗、孝宗再到现在的三朝元老。仅仅是内阁,他这已经是第三次进入。

如今的身份更是太子少保、武英殿大学士,朝中地位不可谓不高。

朱厚照有些不悦地问道:“费爱卿说谁,为何不可?”

费宏走出队列对朱厚照行过一礼后道:“太过蹊跷。皇上,鬼神之说本就属信之有,不信则无的事。若是白龙坟山山体崩毁,出现神似巨龙之石雕这些臣都不觉有什么。而龙身之上刻有十六个字,并且藏头还有皇上的名讳,这臣就觉得太过蹊跷,臣恐怕这是有心之人刻意设计,为的就是要皇上移驾南巡,以便对皇上不利。”

费宏说完江夏立刻对朱厚照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看吧,让你别加那字别加那字你偏加,把戏被人识破了吧?”

原本这件事的设计就只有山体崩毁出现龙雕,然后钦天监希望皇上顺应天命南巡祭祀一下。这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偏偏朱厚照为了要万无一失,所以还加了那么十六个字。

何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江夏总算是明白了。

费宏话刚说完,刘忠和杨一亭也跳了出来,二人什么也没说,就说了三个字:“臣附议。”

朱厚照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江夏,求助的意味儿十分明显。

江夏无奈地摇摇头,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各位大人,鬼神之说的确是虚无缥缈,此事也的确显得有些蹊跷。

但是历来鬼神之说信之则有,不信则无。若是皇上把此事置之不理恐怕将来亦会招人话柄,倘若再巧合出现什么天灾**。相信各位大人还记得‘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事吧?”

“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讲的乃是元末红巾军当初起义时所用的正名形式。

其实历朝历代造反的人用来正名的形式多种多样,例如黄巾起义时,张角附会当时盛传的“五德轮回”说,提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如陈胜、吴广假造“鱼腹丹书”、“篝火狐鸣”,渲染神秘气氛。

也有利用祥瑞证明自己得到天命支持的,如隋朝窦建德起义后,宣传有五只大鸟飞经乐寿是祥瑞,并为此而改元“五凤”。

总而言之,类似于这样的奇象的确不能等闲视之,否则被有心人利用会造成很多难以想象的后果。

江夏这一说法也的确是有道理的,不过他刚刚才开口说完就有一名老臣说道:“那江大人,若是皇上出了事是不是你负责?”

靠!这不是挑事儿吗?

江夏头都没回,直接回答道:“那是不是有人利用这事儿做文章是不是你负责?”

“我既没支持皇上去,也没支持皇上不去。不过我会记得江大人你出言支持了皇上去的。”

江夏看着那老臣,很明显,那也是一名御史。

方才江夏和韩文清那一番言争明显得罪了所有朝中御史,如此无赖的话也亏他说的出来。

江夏忍不住问他:“大人,你知不知狗和狼的区别?”

“什么区别?”那名御史说道。

江夏冷冷一笑,说道:“狼只吃肉,不吃屎。而狗不一样,遇肉吃肉,遇屎(御使)吃屎。”

一句“御史吃屎”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朝中一众臣子吵吵嚷嚷。那御史指着江夏大骂道:“你个无耻小人,竟敢在太和殿上辱骂本官?”

江夏立刻反唇相讥:“我什么时候辱骂你了?我是在说狗而已?说你了吗?莫非你对号入座认为自己是。。。。。。”

“混账!无赖!畜牲!”

那御史指着江夏骂道。

江夏两步走到那御史面前说道:“警告你,别指着我骂,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你还想打本官?你打呀,你打呀。。。。。。”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响起,江夏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大人都听清楚了,刚才是这位大人让我打他的,我可不敢不从啊。”

“你敢打我?混账,你打一个试试。。。。。。”

“啪!”

“你敢打林大人,大家一起上,为林大人讨回公道!”

太和殿上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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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危险!

打起来了,太和殿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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