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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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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朱佑杬还猜测江夏之前肯定是不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他特意找来何齐泷和四鹰,其目的恐怕也还带着一丝利用何齐泷和四鹰杀死自己的想法。
曾经有人说过,最了解你自己的人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你的亲人,而恰恰是你的敌人。事实果然如此,江夏一走出云阁客栈就不甘地挥了挥手拳头,大叫一声:“真他娘可惜,没想到那贱人竟然会武功。”
“我也没想到,看来他平常那副虚弱的模样都是装的,这个兴献王藏的很深哩。”张永感叹道。
说完,张永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夏道:“江兄弟,你已经搞的他鸡毛鸭血焦头烂额了,接下来是准备收手还是继续玩儿他?”
“哼!”江夏轻哼一声后微微笑道:“张大哥你知道我的人生格言是什么吗?”
“什么?”张永问道。
江夏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动我一分,我杀你全家!”
听见江夏这样说张永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是不准备放过朱佑杬了,于是张永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江夏看着张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老招法……”
张永微微一愣,没等江夏说完就补充道:“你不会是想说再把朱厚熙给放了吧?”
“没错。”
江夏见张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于是解释道:“朱厚熙曾经跟我说过,朱佑杬那里有一块令牌叫做‘天济令’。那令牌乃是天济会的信物,见令牌如见总舵主。不仅如此,令牌里面还封存有一份朱佑杬和何齐泷结拜时所写下金兰帖,只要得到那东西朱佑杬就必死无疑。我们放朱厚熙出来,告诉他只要偷到‘天济令’就会饶他一死,他必然会铤而走险。”
“朱厚熙能从武功高强的朱佑杬身上偷到‘天济令’?”张永有些不太相信。
江夏微微一笑道:“赌一把而已,反正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呢?”
张永看着江夏摇摇头,感叹道:“我如果是朱佑杬恐怕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招惹了你,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小子原来是这么的诡计多端呢?”
“就不能说足智多谋吗?”江夏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
ps:激动的睡不着,所以凌晨四点我再来第二章,一会儿传今天的第三章,个人最喜欢的就算马上要传的第三章。
第一百一十章阴谋家和父亲(上)
喜欢使阴谋诡计的人是辛苦的,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布局陷害别人,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别人报复自己,比如朱佑杬。喜欢使阴谋诡计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与人斗其乐无穷,特别是看着对手明知道是坑也迫不得已必须跳下去,那种成就感无与伦比,比如江夏。
还有三天就是殿试的日子,江夏曾经几次尝试着从朱厚照的口中打探一点殿试的题目出来,但是最终都没能成功,朱厚照早就提防着江夏这一手,很明显他对江夏的人品认可度相当低。
无奈之下江夏也只好多看看书,谁叫他已经把大话说给了如霜和念奴两位美人,说好了要高中一个状元给她们二人威风威风的。
江夏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夜里看看书,而朱佑杬却站在窗边面对着天空中的皎月愁眉难展,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认输、求饶。
和江夏交手以来,朱佑杬逐渐开始了解这个人。首先是李芸死而复活,这证明此人眼光独到,能一眼看清楚事情的关键,并且行事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是天马行空,竟然使出如此奇招。然后是大理寺上的一番言谈扭转言论,使之前自己所有布局变成无用之功,甚至还给了朱厚照和他自己安上了一个仁义之名。这证明此人十分善于逆境求生,甚至有顺势利导把逆势变成优势的本事。
紧接着是江夏的反击。前后一共两次出手,这不得不让朱佑樘赞一声手段漂亮。与自己所用的招数相同,江夏用的也是阳谋。放了朱厚熙和何齐泷,告诉他们自己的下落。不管他们看没出来这是一个局,他们都一定会来找自己,因为自己是他们唯一生存的希望。
而正如福伯所看出来的一样,只要朱厚熙和何齐泷来找自己了,无论自己做什么样的选择江夏都是赢。这就是阳谋的可怕之处,进退皆杀无法可解。
然后是第二次出手,放了何齐泷和四鹰,让他们来刺杀自己。这也是一个进退皆杀的局。杀得了自己,一了百了。杀不了自己,那提前让何齐泷和四鹰他们服下去的毒药也能将杀死何齐泷他们的罪名嫁祸在自己身上,从而引得天济会的人之后来杀自己。
两次反击,一次比一次凌厉。
说实话,朱佑杬怕了。他怕的不是江夏,而是江夏背后所代表的一切。如果今天仅仅是江夏和他朱佑杬斗,那么凭借朱佑杬现在手中所掌握的资源,他有一百种手段可以玩儿死江夏。
但是江夏背后站着朱厚照,一个举起屠刀,只等他出一丝差错就手起刀落的朱厚照。只要有朱厚照在江夏后面做他坚实的后盾,那么朱佑杬就永远都只有被动反击的份儿,绝不可能有机会反制江夏。
如此一来江夏就等于是立在不败之地的,那他朱佑杬又怎么和江夏玩儿这个游戏?
所以朱佑杬决定求饶,这不是一种懦弱,相反这是一种智慧,一种大智慧。明知不可敌而敌之,这是莽夫。知难而退再图后报,这是智者。
朱佑杬长叹一声,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好几岁一般。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拿着手绢捂着嘴,压抑着咳嗽的声音咳了好一会儿后朱佑杬这才稳住没有继续咳嗽。
放下手绢,月光下可以看见手绢上一片殷红。
次日早晨,天空之中带着一丝阴霾。连续晴了三个月的京师终于有了一点要下雨的迹象,这似乎比朝阳看着更加让人欣喜。
江夏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张着嘴叫道:“如霜,念奴。你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才高八斗的相公醒了。”
吱呀。。。。。。房门推开。拿着衣鞋裤袜的如霜和端着洗漱工具的念奴走进屋来,如霜将江夏要求她制作的拖鞋拿到床边,替他套在脚上后念叨着说道:“还来小玉和小草可以辞了,还省下一份工钱,她们两个要做的事基本上都已经被我们两姐妹给做光了。”
江夏伸手右手抬起如霜的下巴,他低下头在她粉粉嫩嫩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如果让小玉和小草来服侍我,天天早晨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你们愿意吗?”
如霜沉默了两分钟,那一记轻吻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迷醉。她沉默两秒钟后十分诚实地回答道:“不愿意。”
“那不就结了吗?小玉和小草以后就调拨给你们使唤,让她们服侍你们两个吧。”江夏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从念奴手中接过毛巾,然后放在铜盆里面打湿开始洗脸。
念奴道:“你洗漱完了以后先去一下待客厅吧,那你有一个人从辰时就开始等你,一直等到现在。”
“嗯?有人等我?男人女人?”
“男人。”
“哦,那让他等着吧。”江夏随口说道。
念奴顿时愣了愣,就当她嘟起嘴巴准备去掐江夏耳朵时,江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有些不对。他立刻抬起头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他既然从辰时就开始来等我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来叫醒我?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是他让我们不要打扰你的。”如霜说道。
“哦?”江夏眼珠微微转了转,他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个男子是不是又高又瘦,一副病怏怏好像马上要去见阎王爷的样子?”
“对啊。”如霜下意识地点头回答,不过很快她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对:“要死了,干嘛无缘无故这样咒人家?”
“无缘无故?”江夏嗤笑了一声道:“这王八蛋差点害死你们相公,我这样说他算轻的了。若不是你们家相公是个讲究以德服人的君子,我老在关门放狗朝他脸上吐口水了。”
“他差点害死你?难道他就是那个陷害你的幕后黑手?”念奴惊声问道。
江夏刚刚点下头,如霜一下将自己手中的衣裤放在床上,然后从江夏的床头摘下那把挂着的长剑一脸杀气地说道:“我去杀了他!”
江夏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道:“算了,他今天既然来这里等我这么久,那么肯定是要求饶的,我且去看看他怎么说然后再绝对如何对付他。”
说完,江夏示意如霜去帮自己更衣。如霜气呼呼地将手中长剑往圆桌上一拍,冷冷说道:“便宜他了,王八蛋!”
江夏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他不是王八蛋,他是王八。他儿子才是王八蛋。”
江夏穿好衣服以后走出房间来到待客厅,见到正端坐在椅子上的朱佑杬,江夏也没有假意客套什么,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朱佑杬看了江夏一眼,起身对江夏鞠了一躬道:“可否就此算了?”
江夏剑眉一挑,轻笑一声:“怎么?这就算是求和了,果然是王爷。求和也求的风度翩翩啊。”
朱佑杬微微吸了一口气,他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二人对视了大约五息的时间,朱佑杬突然缓缓弯曲膝盖跪在了地上,他依旧笑着说道:“还请江公子饶过在下。”
江夏原本嘴角也一直挂着一股玩味的笑意,但是现在他那股笑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寒的脸色。江夏看着朱佑杬的双眼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你死都不肯跪,找我求和的话我会答应。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若不是靠着当今皇上我根本就没资格和你斗。但是现在你居然跪了,那我就必须和你玩儿到底,直至。。。。。。玩儿死你为止。”
“为什么?”朱佑杬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他连一丝动怒的感觉都没有。
江夏眼中杀机一次又一次地闪过,他淡淡地说道:“因为你若不跪,证明你心中还有执念,是个有破绽的人。这样的人,我不用惧怕。但是你跪了,这证明你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极其可怕,我若不趁眼下占尽优势弄死你,他日我必将会死在你的面前。”
朱佑杬笑了笑,他站起身来轻轻用手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一边拍他一边说道:“以往我不明白一个青楼里的小仆役为什么在短短数月里面就能成长成一个可以跟我这堂堂亲王过招的地步,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我敢保证你的身份绝对不止是一个普通青楼仆役那么简单,在你进入群芳阁之前你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至今没有一个人知晓,但我敢肯定那必然是一段十分不平凡的过去。我觊觎帝位,也许对朱厚照是个威胁。但是我敢断言,你他日对于朱厚照的威胁将更加大。”
江夏也笑了笑,他摇了摇头道:“这你就猜错了,我对于朱厚照绝对不会有威胁。因为。。。。。。我真心把他当朋友。”
“朋友?”朱佑杬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夏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突然间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听见了一个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朱佑杬笑的前俯后仰,好久他才说出来:“你居然你说你把皇上当朋友?我告诉你,君王之道,亦是孤独之道。朱厚照有一天迟早会明白,他的人生里面只有君臣,不会有朋友,你。。。。。。也不例外。”
江夏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真可怜,我猜你这一生必然没有拥有过朋友。我以前也没有过,但是现在好像有了不少。对于我来说,我把老二当朋友,这是我的事。至于他当我是朋友还是臣子,这对于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朋友’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付出,而非索取。他是天子也好,他是乞丐也罢,对于我来说他都是朋友。这样的感情我猜你绝对没有拥有过。”
朱佑杬看着江夏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他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江夏第一次注意朱佑杬走路的姿态,挺拔笔直,不偏不倚,的确很有一副王者气度。可惜,他命中注定非君。
朱佑杬回到云阁客栈以后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进房屋的那一刹那朱佑杬微微愣了愣,屋里福伯正站在饭桌旁边,一脸慈祥之色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朱厚熙。
看见朱佑杬回来,朱厚熙立刻放下了碗筷。他十分紧张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说道:“父父父。。。。。。父王,别送我回去。求你,求求你。。。。。。我不想死,不想死。。。。。。”
说完,朱厚熙放声大哭起来。
朱佑杬心中没由来地猛然一疼,他眼眶微红,走过去扶着朱厚熙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朱佑杬仔细地看了看朱厚熙,点了点头道:“父王不送你回去了,你吃饭吧。”
“真的吗?父王。”朱厚熙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地问道。
朱佑杬点了点头,他对福伯说道:“福伯,你去买一点上等的燕窝花胶,拿来让客栈的厨房处理一下,好好给厚熙补一下。”
“好。”福伯也是激动地点了点头,立刻准备出去。
朱佑杬突然叫道:“等等。”
福伯停了一下,朱佑杬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叠宝钞给他道:“多带点儿银子去,买最好的。”
福伯看了朱佑杬一眼,说实话他从未觉得朱佑杬如此有人情味儿过。福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们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那朱厚熙趁着二人说话的时候偷偷将指甲里的一点药粉抖进了酒壶之中。
福伯出去以后,朱佑杬走回来坐到桌边,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端起酒杯说道:“熙儿,这段时日受苦了,父王陪你喝一杯。”
“啊?哦哦哦。。。。。。”朱厚熙看着朱佑杬手中的那杯酒,心跳的很厉害。他心中只盘桓着一句话“拿到‘天济令’,保你不死。”
朱厚熙颤抖着双手和朱佑杬碰杯,然后陪着朱佑杬将酒一饮而尽。
朱佑杬喝完酒后看着朱厚熙语重心长地说道:“厚熙,以后记住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要沉得住气,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就算心里没底,心里害怕,也不要露怯出来。只要你不露怯,就没有人知道你心里没有底。这样。。。。。。”
朱佑杬说到这里突然目光涣散,整个一下倒在了桌上。
朱厚熙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朱佑杬说道:“父王,不要怪我,孩儿不想死。”
说完,朱厚熙在朱佑杬身上摸了摸,终于他从朱佑杬怀里摸出了那块“天济令”。朱厚熙看了两眼以后将天济令一下放进自己怀中,急忙跑出了房间。
朱厚熙刚走没多久,朱佑杬突然一下醒来。他看着空荡荡的门流着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厚熙吾儿,父王只能助你至此了,是生是死,看你造化。希望那江夏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说完,朱佑杬再次咳嗽起来,越咳越激烈,最后甚至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一百一十一章阴谋家和父亲(下)
锦衣卫南镇抚司举文堂。
自从张永接手了朱厚熙和天济会的案子以后,他和江夏就在南镇抚司衙门这里借用了这举文堂当做临时办公地点。对于严刑酷法屡遭诟病的南镇抚司里面居然给一个办公地点取了一个如此文绉绉的名字,江夏感觉十分异样。
此刻举文堂中只有张永、钟彬、江夏三人。江夏手中拿着一个铜质的令牌,令牌大约巴掌大小,正面写着“天济”二字,反面刻画着汉代的龙纹图案。
江夏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可以置朱佑杬为死地的“天济令”,说实话他放朱厚熙去偷“天济令”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成功。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无外乎有两个,一是恶心一下朱佑杬,让他知道他儿子都背叛了他。二是再让朱佑杬送朱厚熙回来,然后他再大肆宣传朱佑杬这种“大义灭亲”的“高尚行为”,给他安上一个六亲不认,残杀骨肉至亲的名头上去。
但是令江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厚熙竟然成功了?他竟然从足智多谋,啊呸,诡计多端的朱佑杬那里偷到了这块天济令?
尽管直觉告诉江夏这块“天济令”是真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玩意儿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绝对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朱厚熙紧张的一连说了三遍,他此刻那里还是那个蛮横跋扈的世子小王爷,站在江夏面前一直颤抖着的他就好像是一只受惊了的鹌鹑一般。
朱厚熙指着那天济令上下的一个小圆形按钮说道:“只要按着这两个按钮,这个天济令就会打开,里面有我父王和何齐泷的结义金兰帖。”
“哦?”江夏立刻按下那小圆形按钮,令牌一下弹开,里面一张纸掉下来。
江夏拿起那张纸一看,有签名有手指印,正是朱佑杬和何齐泷的结义金兰帖。江夏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看见这东西他该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中升起了一团疑云,并且心情还有些沉重。
坐在江夏身旁的张永兴奋地从他手中拿过金兰帖,他扫了两眼后立刻兴奋地说道:“是它,就是它。来人啊,立刻取兴献王朱佑杬的笔迹来,然后叫两个笔迹鉴定的大师来看一下这金兰帖究竟是不是真的。”
张永还在那里兴奋,但是江夏却一下站了起来。他经过朱厚熙身旁时忍不住拍了拍朱厚熙的肩膀,不屑地嘲讽道:“你有潜质做一条好狗,但是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一个好儿子了。”
说完这句话,江夏走出了举文堂。
钟彬是专门负责保护江夏的,所以也跟着走了出去。
站在举文堂里面的朱厚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并且他越哭越伤心,最后甚至崩溃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其实他本身也的确还没有长大,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
江夏出了南镇抚司衙门以后直接上了马车,钟彬一下跳到马车上坐在了驾驶位。江夏说道:“去云阁客栈。”
钟彬一言不发挥动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脆响,然后马车开始缓缓前行,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钟彬送江夏来到了云阁客栈,江夏下了马车以后钟彬准备陪着江夏进去。江夏对钟彬说道:“你就在门外等吧,我自己去见他。”
“危险。”钟彬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
江夏笑着摇摇头道:“一大鼎的何齐泷和十三飞鹰里面四个九中鼎的高手都奈何不了他,他若是想对我动手你去也没用。”
“那就不去。”钟彬冷酷依旧,惜字如金依旧。
江夏摇头道:“不去不行,不去。。。。。。我心难安。”
“我拼死可以给你一个逃的机会。”钟彬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江夏的心跳了跳,他知道钟彬是认真的,若是他真的跟进去,一会儿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拼死护他逃走。
不过江夏还是摇了摇头,他笑着对钟彬说道:“相信我,好兄弟。”
“谁是你兄弟。”说完,钟彬转过身去,明显是不再坚持跟着江夏进客栈了。虽然他口中没承认江夏的“好兄弟”之称,他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右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江夏笑了一下走进客栈,前脚跨过门槛以后他突然又停下来倒退两步对钟彬说道:“你不承认是我的兄弟,莫非你还对我有想法?放弃吧阿彬,我真的只喜欢女人。”
杀气!浓郁的杀气!钟彬的右手又有一下有了去拔剑的冲动,可惜此时江夏已经大笑着跑进客栈里面去了。
江夏直接上楼到了朱佑杬所住的房门口,福伯守在那里,门敞开着。
可以看见朱佑杬正坐在圆桌旁边,桌上是满桌珍馐美味。
江夏走进房内,朱佑杬抬头看了江夏一眼,笑着说道:“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朱佑杬拿起酒壶斟了两杯,而圆桌上也只放了两个酒杯。
“你若不来,那就证明我高看了你,你来了,证明我低看了你。”
江夏走到圆桌旁边坐下,懒洋洋地说道:“好了,正常一点说话,别打那些机锋,我才疏学浅听不懂。”
朱佑杬笑了笑,他端起酒杯对江夏说道:“先喝一杯再聊?”
江夏摇摇头,伸手将朱佑杬的酒杯按下去说道:“我从不和自己不认可的人喝酒,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然后我再决定是不是陪你喝这杯酒。”
朱佑杬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代表你已经猜到了一切,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问一遍?”
“我若不问,你岂不是会白死?”
江夏笑了下道:“好吧,先问三个你最感兴趣的问题。你有什么条件?”
“希望你遵守诺言,留厚熙一命。”
“可以,然后呢?”
“只死我一人,不祸及兴献王府的其他人。”
“也行,还有吗?”
“不要告诉厚熙真相。”
说完这句话,朱佑杬苦笑了一声,“妄我一生自命不凡,没想到却连教儿子都教不好。何其可悲。。。。。。”
江夏微微吸了口气,他道:“那现在该我接着发问了。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江夏这句话意有所指,他确认天济令是真的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那天济令是朱佑杬故意让朱厚熙偷走的,而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朱佑杬想用自己的命从自己的手中换下朱厚熙的命。这是一场交易,只不过是朱佑杬先给出了筹码,并且把是否接受交易的权力交到了江夏手中。
朱佑杬淡笑着说道:“厚熙他孩子从小被我给宠坏了,所以有些不学无术蛮横跋扈。这一次你放他出来,我只是看一眼就已经明白了你的用意。那孩子不是玩儿政治的料,骗我喝毒酒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我故意让他偷走天济令,是因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相信你是个眦睚必报的人,但同时也相信你不是一个喜欢祸及无辜的人。厚熙年幼无知罪不至死,我相信只要我把命交给你你不会过于为难他的,我坚信自己的判断。”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事实是这样,但是真正亲耳从朱佑杬的口中说出来,江夏还是有些震撼。他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朱佑杬笑了笑道:“你不懂,有些事你不做,有人会推着你去做。这是时势,也是命数。前进可能是死,但是后退绝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我必须前进。”
江夏听后有些明白了,朱佑杬觊觎皇位除了那些恩恩怨怨以外也在于朱厚照没有子嗣继承皇位,而他作为皇室血脉中最近的宗亲,宪宗皇帝的亲儿子。即便他不觊觎皇位,也会有大臣怂恿他去觊觎,也会有朱厚照对他百般忌惮处处防备。
江夏笑了笑,他从桌上端起酒杯道:“好了,这杯酒我可以陪你喝了。”
“谢谢。”朱佑杬端起酒杯说道:“这声谢谢不是你谢你跟我喝这杯酒,而是谢你让我明白原来感情比任何东西都来的珍贵。你可以真心当朱厚照是朋友,而我却险些亲手葬送了我儿子的性命。幸亏听了你的话以后我才决定悬崖勒马,所以我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和你做个朋友,试一下是什么感觉。”
“酸溜溜的,跟你喝这杯酒不是因为我愿意和你和解,而是欣赏你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的同时,也成功的做了一回合格的父亲。你这样的人和我是做不来朋友的,我不喜欢我的朋友比我聪明太多,这样我会感觉很有压力。”
说完,江夏和朱佑杬对视而笑,然后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喝完以后朱佑杬笑着对江夏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和你交换酒杯喝酒。”
“怕我就我来和你喝了,鬼心眼这么多一天活着不累吗?”江夏翻了翻白眼道。
朱佑杬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黑色的鲜血,他笑着说道:“其实这也是一个考验,若是你找我换了酒杯,那么你现在喝的就是我杯中下了剧毒的酒。你放心,虽然是同一酒壶里倒出来的酒,但那酒壶有机会。你的酒没有毒。。。。。。”
第一百一十二章奇葩殿试题目(求订阅)
快要临近黄昏的时候,京师终于下起了大雨。街道上的行人吗纷纷往家里跑,道路上很快就少了人影。
一辆马车拖着一口棺材,棺材上面搭着油纸以防被雨水打湿。马车前面坐着两个人,一名老者,一名少年。二人都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身体。少年不断抽泣着,也不知道从他眼见里滑落出来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老者眼眶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马车往南城门出城的方向走去,江夏、朱厚照、刘瑾以及张永四人穿着便装看着那马车离去,马车拖着的那棺材里面所躺尸体正是兴献王朱佑杬的。他数日以前从南门走进京师,离开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命运变幻无常,谁又能真的将其把握?
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朱厚照忍不住感叹道:“世人都说皇叔忠厚敦实心无野望,可谁又能知道实际上他足智多谋精于算计?幸亏大哥你这次帮我除了他,否则留下在人世只能是祸患无穷啊。”
“你的真的如此感谢我?”江夏突然看着朱厚照问道。
朱厚照立刻警惕起来,他往后面退了一步,连带着帮他打伞的张永也退了一步。朱厚照这才点点头道:“是很感谢你。”
江夏嘿嘿一笑,伸出手道:“那你给我说说,三天以后你要考的殿试题目是什么?”
朱厚照也笑了笑,然后脸色一跨道:“三天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朱厚照大声说道:“摆驾,回宫!”
“摆驾回宫!”张永大叫了一声,两队锦衣卫从雨幕中跑出来,一辆豪华精美由三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被那两队锦衣卫夹在中间。朱厚照和张永一起朝着那马车走去,只听见江夏在他身后大声叫道:“我不管,若我不是状元,《金瓶梅》第十一回我就不写了。”
朱厚照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理会江夏继续走。江夏又继续说道:“我告诉春梅你偷看过她洗澡!”
朱厚照再次停顿了一下脚步,这一次他停的比上一次久了一些。不过最后他还是坚定地迈出了步子。
江夏摇摇头,他低声道:“是你逼我放大招的。”
“我不会告诉你有个办法可以让童子功破戒三次!”
“什么?”朱厚照顿时尖叫一声一下跳起来,他立刻转过身来朝着江夏飞奔过来说道:“哎呀,好哥哥,我的好哥哥啊。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整个大明之中论才智无人出你其右,论长相无人是你对手。我朱厚照三声有幸得以和你做兄弟,你真是。。。。。。”
“哼!”江夏没有理会朱厚照那一连串连绵不绝的马屁,直接一脸傲娇的走开了。
不过朱厚照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他立刻腆着脸跟在江夏身后,马屁一波接一波的奉送给江夏。一路走下来别说是状元,内阁首辅的位置朱厚照都指天发誓一定是江夏的。
跟在朱厚照和江夏身后的张永与刘瑾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真是当今皇上,大明的君主?
走了好久朱厚照终于停下脚步,他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立刻一脸讨好的笑着。江夏摇摇头,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意思是要和朱厚照说悄悄话。
朱厚照立刻附耳过去,一脸的兴奋。江夏突然大声说道:“傻瓜,我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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