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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师-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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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腰部扭动了一下,以免来福继续掐着他那腰间的嫩肉。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身子总算是站直了不少。

在大户人家里面,家丁可不是想做就做的。得是仆役表现优异,才能被提拔为家丁。所以面对来福的欺压,何安也只能忍着,不敢与他对着干。

恰在此时,夏霖笑着对花月容说道:“月容姑娘的琴艺真是越发精进了,刚才少爷我刚才做了一首诗,还望月容姑娘能品鉴一下。”

说完,夏霖衣袖之中取出一张白纸,反手递向身后道:“来福,来念给月容姑娘听听。”

“是,少爷。”来福弓着身子走上前去,双手接过那张白纸。后退一步后,来福将白纸展开,只见上面的确是写着四行字,但与其说是四行字,其实还不如说那是四条弯曲的线条更加合适一些。

来福一顿头大,想要猜一下自家少爷究竟写的是什么,但却根本无从猜起。因为那四行字,根本就连基本的字形都没有。

夏霖见来福一直没有念,顿时有些不悦:“来福,还愣着干什么?快念啊!”

来福咽了一口口水,头上冷汗直冒。他吞吞吐吐地应了一声后,说道:“少爷这字有草圣张大家之风,小的愚昧,一时间无法辨认。还请少爷容小的揣摩一下,然后再念可否?”

“你这个蠢材,白跟少爷我这么多年了。去吧去吧,少爷我给你六十息的时间,要是你到了时间还念不出来,那本少爷就只能自己亲自念了……”

后面的话夏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来福明白。他若真是让夏霖自己亲自念了诗句,那自己这个家丁恐怕也算是做到头了,好一点可能是贬回来重新做仆役。要是差一点,说不定得被夏家扫地出门。

这真要是离开了夏家,那自己老家一家人的生计恐怕也就全没着落了。

来福额头上的汗水犹如黄豆般大小,一颗接着一颗不断地往地上滴落着。他仔细扫了那张白纸好几遍,最终还是没能看出半点头绪。

一旁的何安暗自摇头,他可是早就看明白了,夏霖给来福那首所谓的“诗”,根本就是四道鬼画符,什么字也不是。

他这个草包,逗鸟遛狗喝花酒还行,让他吟诗作对,他恐怕连一首打油诗都作不出来。只不过花月容方才每弹完一首曲子,在桌的几位公子都会出来一个人作首诗赞美她的琴艺。

夏霖不想在花月容以及一众商贾之子面前失了面子,所以这才乱画一通强撑颜面。估计一会儿来福念不出诗来,他会对来福重重的发一次脾气。然后轻描淡写的把作诗这件事就此揭过。

这样一来诗他作了,但具体好坏无人能知。既保住了面子,又不露自己的短处。

所以总结一句话,来福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来福看了大概十多息的时间,终于反应过来找人帮忙。他把诗拿到何安他们这四个仆役面前,说道:“快,你们四个快看看,看能不能念这首诗。”

何安根本连看的兴致都没有,其余三人则假意看了几眼,然后大摇其头。作为夏府的下人,他们虽然能认几个字,但是那么“抽象”的字体,绝不是他们能够辨认。

来福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目光,口中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何安见来福那副惊骇至极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大摇其头,他伸手从来福手中抽过那张白纸,低声对来福道:“我帮你念吧,不过你得付给我五两银子作为酬劳。”

“五两银子?”来福惊呼一声,他作为家丁,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不过三两。五两银子岂不是等同于自己两个月的月例银子?

“没时间了,你给不给?不给你自己念去。”何安作势把纸递还给来福,来福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纸不是纸,而是骇人的虎口一般。

来福咽了口口水,低声对何安道:“我答应你,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

来福准备说“没那么多现银”,可是“现银”二字还没说出口,何安就说道:“上船前你还问过我们有没有见过五两银子的大明宝钞。”

“你……”来福顿时语结,心里有想要煽自己一耳光的冲动。他还在犹豫时,夏少爷已经叫喊了起来:“来福,你个蠢材还没认出本少爷的字?”

来福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咬牙跺脚一番后快速从怀中摸了一张五两银子面额的大明宝钞塞到何安手中。

何安接过龙票后将其揣进怀里,然后拿着夏霖鬼画符的那张纸走到夏霖身旁,一脸感叹地说道:“好诗,真是好诗啊。还请少爷赐恩,小人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崇敬之情,想替少爷诵念此诗,还望少爷准允。”

夏霖明显也知道自己的诗有猫腻,他扭头看了何安一眼,眼神中带着丝丝警告说道:“好,就让你念吧。好好念,别念错了少爷的诗,可否明白?”

“明白,明白。谢少爷赐予小人这个机会,小人一定好好念。”说完,何安故作姿态的干咳了两声,然后开口念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何安念完此诗,首先愣住的便是夏霖。他虽然听不懂何安所念这诗究竟是何意,但听上去似乎挺唬人的。

等他反应过来看向众人时,才发现刚才还一副看戏表情的几个公子哥,现在就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愣住当场动也不动,连微微张启的嘴巴都忘记了合拢回去。

怀中抱着古琴的花月容,古琴突然从她手中落到地上。那琴弦齐动想起的嗡鸣声这才将众人惊醒,众人立刻卖力的鼓起掌来,大声叫道:“好诗,好诗啊……”

此刻花月容也拿起酒壶给酒杯里倒了杯酒,她举着酒杯款步走到夏霖身前,伸手解开自己脸上的面纱,微微对着夏霖拂了拂道:“多谢夏公子一句‘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夏公子乃是知音之人,小女人敬夏公子一杯。”

花月容此番动作更是把众人弄的惊讶无比,须知花月容在金凤楼出道六年,至今只露过两次真面目。

一次是江州才子侯少白,以一首七言绝句引得花月容露面与之一见。一次是逍遥侯赵随风千金求见,方得一睹芳容。而眼前,则是花月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面容。

夏霖略微一愣后,顿觉大有面子,高兴不已地端起酒杯来对花月容道:“月容姑娘真是太客气了,我敬月容姑娘……”

第六百五十三章伴读书童(三更)

从金凤楼的花船上下来,天色已经临近黄昏。夏霖在来福和另外一名仆役的搀扶下走到岸边停放马车的地方,在上马车之前,夏霖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何安,伸手指着何安道:“你跟本少爷一起上马车来。”

何安微微一愣,他一个仆役,哪里有资格去坐夏霖的马车。不过夏霖既然吩咐了,何安也不敢违逆,于是应了一声:“是。”然后上前替代扶着夏霖的那名仆役,伸手搀扶着夏霖的左臂。

按照规矩,少爷上马车,家丁得趴在地上用后背给少爷当脚踏。而何安跟着夏霖一起上马车,所以也得到了这项待遇。

等到何安上了马车以后,来福这才气鼓鼓的从地上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满脸的不忿和不甘。而何安还十分有礼貌的从马车车厢里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对着来福嘿嘿笑道:“来福大哥,谢了啊……”

来福也不知道何安这声谢,究竟谢的是他那五两银子,还是他给他当了脚踏。总之来福越想越气,最后只好重重地跺了跺躲,狠狠的往地上“呸”了一声。

马车慢慢开始前行,车厢里面夏霖对着何安招了招手道:“来,把少爷我那副墨宝拿出来。”

何安赶紧从怀里把他折叠好的那张纸双手递给夏霖,夏霖一下把纸抖开,然后把纸递给何安道:“来,告诉少爷,这上面一共写了多少个字?”

何安想了想,回答道:“少爷需要这上面有多少个字,那这上面便有多少个字。”

“哈哈哈……”夏霖大笑了几声,点着赞道:“好,够激灵,少爷我喜欢。回府以后我会跟韩伯说一声,少爷我还缺个伴读书童,我看你还挺合适。”

“伴读书童?”何安心中一阵激动。

如果要把夏府内下人的等级排一个顺序的话,那么应该是大管家、管家、侍女、伴读书童、护卫、丫鬟、家丁、仆役、杂工……

至于师爷和账房先生则不在此列,这两类属于文化职业,是比较受主人家尊重的,并不是下人。

何安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仆役,这一下升做伴读书童,等同于是连升四级。这样一来,自己不仅在夏家的地位会变高,俸禄也会提升好几倍。并且伴读书童平日里会时时刻刻跟着少爷进出,比一般家丁、仆役要自由多了。

如此好事,何安自然求之不得,于是连忙点头应道:“谢少爷恩典,谢少爷栽培……”

“不必,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的。好好努力,少爷我很看好你。”说完,夏霖拍了拍何安的肩膀,一副勉励的样子。

所以说官二代和一般人还是有区别,虽然这招示之以恩对何安没什么用,但若是换作另外一个人,那还感激涕零,铭感五内?

回到了夏府,何安再一次陪着夏霖踩在来福的背上下了马车。由于何安和来福他们是下人,不能够从正门进入夏府,所以他们一行五人目送夏霖进入夏府大门以后,便绕到了后门去。

在绕道时,何安特地去买了一壶烧刀子和一只烧鸡。拎着一路小跑到中庭正院的花园当中,何安冲着正在修剪树木枝叶的一名老汉叫道:“秦伯,我给你买了酒和烧鸡,吃点儿了再干活儿吧。”

平日里似乎有些耳背的秦伯,一听见何安的声音立刻就转过身来。他看着何安,和蔼地笑着。仅仅是这个笑容,就让何安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亲切感。

何安还记得,自己恢复意识时是在鞑靼的牲口栏子里。旁边蹲着的,就是秦伯。

在牲口栏子里等待被人挑选购买的日子里,何安逐渐恢复了一些并不成系统的回忆。比如他记得自己似乎是千门弟子,并且原本生活的世界有汽车、有飞机、有高楼。但眼下自己所处的世界,和自己记忆中的世界明显不一样,所以何安深深很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都是假的,虚幻的。

话说到此处,相信不少人也已经猜了出来。“何安”,就是江夏!而秦伯,其实就是海大有。

海大有和江夏同时被埋在大雪里,最终还是海大有最先苏醒过来。他背着江夏在鞑靼四处藏匿,最终被鞑靼一帮人贩子给抓住了。海大有身受重伤,只能忍耐。

幸亏最终他们被带到了大明边市进行交易,几经好几个人贩子转手,辗转最后来到了福建福州。

在这一路上,海大有知道大明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朱载江重新复辟做了皇帝,鞑靼和大明都有人在暗中寻找江夏的行踪,想要取江夏的性命。

海大有身上伤势很重,不敢贸然暴露身份。所以只好先在夏家隐瞒身份藏匿起来。海大有装作一个哑巴,也不说话。只是细心照顾着江夏,准备一切等江夏记忆恢复了再从长计议。

海大有放下修理树木枝叶的大剪刀,走到江夏身边,就地坐下。江夏也跟着他一起坐下,把酒和烧鸡递给他。

海大有接过酒喝了一口,然后放到一旁。然后把烧鸡的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江夏,下巴不断对江夏扬着。

江夏笑着接过那只鸡腿,说道:“我刚才跟着少爷一起出去吃了好东西,现在肚子正涨得鼓鼓的,这鸡腿我先留着,晚上饿了再吃。”

海大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撕了一块烧鸡的鸡脯肉下来放在嘴里开始咀嚼。刚嚼没几口,海大有便对着江夏竖起了大拇指。江夏笑着点点头,道:“食为天的烧鸡,当然好吃咯。”

海大有一听,立刻对着江夏摆了摆手,双手捧着烧鸡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江夏明白,海大有这是说食为天的烧鸡贵,给他吃这么贵的东西浪费了。

江夏从海大有手中接过烧鸡,伸手为他把鸡肉撕下来,然后再塞给海大有。海大有看了江夏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激动。

江夏借着这个机会,对海大有问道:“秦伯,你知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海大有看了江夏一眼,犹豫一下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江夏脸色微微一黯,再次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海大有略一犹豫,最后点了点头。

江夏俏皮地笑着问海大有:“秦伯,那你告诉我,我出身怎么样?”

海大有四下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烧鸡上。他伸手不停地指着烧鸡,弄得江夏只能试探着猜道:“你的意思是我娘是**的?”

“啪!”海大有用力拍了一下江夏的脑袋,江夏赶紧用双手把脑袋捂住。然后再次猜道:“你的意思是……我爹是养鸡的?”

海大有脑袋像拨浪鼓一般不停地甩着,他双手捧着烧鸡,又做出先前那副可惜的表情。江夏这才福灵心至,恍然大悟道:“贵!秦伯你的意思是说我出身很尊贵?”

秦伯将烧鸡往地上一放,然后不停地拍着双手,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江夏得意洋洋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作迎风傲立状。他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本少爷记忆中是千门掌门,出身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说完,江夏对海大有说道:“秦伯,你慢慢吃东西,我去挑水把后院的水缸灌满。”

海大有冲着江夏点了点头,江夏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江夏突然一下又转过头来,他咧开嘴笑着,对海大有问道:“秦伯,你大概给我说说,我的身份究竟有多贵?”

海大有略微一怔,然后仰头看着天,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形容。江夏一看海大有这副模样,连忙摆手道:“唉……算了算了,等你想好该怎么告诉我了再说吧。”

说完,江夏转身离开。

等到江夏的身影快要消失到回廊的拐角处时,海大有这才把头立回来。他看着江夏的背影,低声自言自语道:“陛下,老奴已经告诉你了,你贵为天子啊!”

话分两头,再说夏霖这边。

夏霖回到后院春霖苑正厅以后倒是没有忘记自己承诺何安的事,他伸手接过丫鬟小梅送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然后喝了一口侍女方芳送来的参茶。一边轻唆参茶的同时,夏霖一边对方芳说道:“去,把韩伯请过来一下。”

“是,少爷。”方芳应了一声后立刻退下去找韩伯。

没一会儿,韩伯随着方芳来到了春霖苑。见到夏霖,韩伯立刻行礼道:“参见少爷。”

夏霖点点头道,“韩伯不必客气。今日请你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少爷请讲。”

夏霖直接说道:“家中仆役里面有一个叫何安的,识得一些文墨,人也挺机灵。我想让他来做我的伴读书童,以便陪我去书院读书。你去安排一下吧。”

“伴读书童?”韩伯明显有些意外,略一沉吟以后,他开口说道:“少爷,这恐怕有些不妥。二夫人和三夫人已经各自推荐了一名人选给老爷,若是此刻您直接就将此事定下来,这恐怕……”

“砰!”夏霖突然猛地拍了一掌身旁的小方桌,桌上的参茶被他一把扫落在地上。夏霖勃然大怒道:“荒唐!本少爷的伴读书童,什么时候轮到她们替本少爷做主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依旧嚣张(四更)

夜晚,圆月犹如玉盘一般,秋风略带萧瑟。夏府的仆役睡的是大通铺,一间房里面睡十二个人。江夏和海大有都是睡在这个房间里的,为了照顾海大有年纪老迈,所以房里的仆役特地把最靠里的床位让给了海大有。

寒冷的夜风从破了口的窗户里面吹进屋中,江夏有真气护体所以并不是很怕冷。但他身旁的两名家丁却是死死地拽着被子,身体簌簌发抖。

江夏被他们两人抖的睡不着,干脆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抱着被子走到了海大有所睡的地方。江夏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盖在海大有身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开始在屋外的院子里跑圈圈。

刚开始跑没几圈,突然江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一身锦袍的夏霖正站在那里。

“少爷?”江夏有些意外。

夏霖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跑什么?”

“天气转凉了,王管家还没派人加棉被,所以冷得睡不着干脆起来跑步热热身子。”江夏道。

“哼!”夏霖轻哼一声,道:“账房早在一月前就支了银子给王全,让他买棉被给府里的下人。可是王全却拿着银子在赌档输了个精光,若非因为他是许凤仙从娘家带过来的人,恐怕早就被赶出夏府了。再忍忍吧,这个月府里发了月例,王全会给你们加棉被的。”

“嗯。”江夏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少爷这么晚来这杂役院是有什么事吗?”

夏霖微微颔首,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白天我曾经跟你说过,会让你来给我做伴读书童。可是许凤仙推荐了王全的侄儿,梅韵云推荐了马通的侄儿。我爹对那两人的印象都还算不错,原本准备从他们二人之中挑选一个。

我今天黄昏的时候特地找到我爹说了一下,最终我爹决定举行一场比试。让你们三个人一起比一比,胜的人就做我的书童。这件事关系到少爷我的颜面,所以何安你可一定要努力啊。只能赢,不能输!”

府里大管家只有一位,那就韩伯。另外管家则有两位,分别是王全和马通。此二人分别是二夫人许凤仙、三夫人梅韵云的心腹。

夏霖身为夏家伦与大夫人的儿子,在夏府自然地位尊贵。但大夫人在生下夏霖不久就病死了,再加上夏霖一向都耽于逸乐荒废学业,所以夏家伦对他既是宠溺照顾又是怒其不争。

而恰好许凤仙和梅韵云两人也各自为夏家伦生有一个儿子,年纪和夏霖出入不大,且在一个书院读书。这两位公子的表现则比夏霖要好上许多,所以夏家伦对这夏家接班人的位置有些犹豫。许凤仙和梅韵云眼见有机会,一直都在暗中出力帮助自己的儿子。

当然,二人虽然是竞争对手,却没有忘记自己和对方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夏霖,只有夏霖这个名正言顺的接班人被夏家伦踢出局,她们两人的儿子才会有机会坐上那接班人的位置。

只有成为了夏家接班人,夏家伦才会把所有的资源、人脉关系用在接班人的身上,以便接班人能进入朝堂谋得一官半职,然后带领夏家继续荣华富贵下去。

夏府里面的明争暗斗,江夏即便才来夏府七天,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想当年他所在的千门,不也是如此吗。

虽然不明白自己脑子里那些残存的记忆究竟是真是假,但江夏本能的对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些排斥。不过表面上他却不得不表现出一幅兴奋激动,感激涕零的模样。他握着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拍着胸脯对夏霖说道:“少爷你放心,江夏一定全力以赴。”

“嗯。”夏霖点点头,“那你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正午我爹从县衙回府以后,就会召集你们三人进行比试。据我打听所得,那王全的侄子只不过是读过两年私塾,并不可惧。倒是那马通那侄子你要小心一点,他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若非是家境贫寒,才不会来给本少爷做伴读书童。”

呵,谁说夏家大少爷是一个草包?这不挺聪明的吗,竟然在这短短时间里面,把对手的资料都弄到手了。

江夏再次点了点头,表示一定竭尽全力。夏霖再三嘱咐江夏一定要赢以后,这才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少爷走了。”说完,夏霖离去。

江夏目送夏霖离开以后,抬头看了看夜空。虽然此时的江夏不懂得如何从夜色分辨时辰,但估算着眼下应当已经是后半夜了。反正去床上睡觉也睡不着,不如再继续跑一跑步。

初一开始跑步时,江夏没觉得有任何异样。可是跑了一个时辰左右后,江夏开始感受到自己小腹处好像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在四处窜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腹部有一只小老鼠一般,江夏尝试着用意志控制着它在身体里转动,那气流每经过一处,江夏就感觉身体那个地方就会变得很暖和。

一晚上,江夏和那气流玩儿的不亦乐乎。突然,一声高亢嘹亮的公鸡打鸣声响起,江夏这才停下奔跑的脚步,驻足看向东方。他赫然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跑了一夜。

呼……江夏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外套,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上半身。他用力扭了一下衣服,汗水哗啦啦的从衣服里面渗出来掉在地上。

江夏摇了摇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跑了一夜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反而越跑越精神。

鸡鸣时刻,整个夏府的下人都必须开始起床做事。江夏用水桶拎了一桶冷水,在洗澡房里胡乱洗了个澡后,换身衣服便去了中院。按照仆役的工作分配,他今天应该是负责打扫中院的大院子,然后再给厨房劈一百斤柴禾就行了。

整个夏府仆役有二十五人,家丁有十七人。即便夏府很大,但活儿分在四十多人头上,基本也就没多少事了。

江夏到了中院,拿起大扫把刚刚开始扫地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冲着自己嚷嚷:“诶诶诶,何安是吧。手里的活儿先放下,给我过来!”

江夏转身一看,只见挺着个大肚子,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王全正一脸不爽地看着他。江夏自然明白王全这是为正午那比试来的,他心中暗道了一声:“倒霉。”然后人便朝着王全走了过去,“王管家,请问有何吩咐?”

王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江夏一眼,眼神中浓郁的敌意让江夏忍不住回忆自己有没有偷看过他老婆洗澡。回忆老半天江夏才想起来,王全这肥胖子三十好几岁了却还没讨着老婆的。

王全道:“小子,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贱骨头,本本分分做个低贱的下人还凑合。要是心存妄想,想要攀个高枝一步登天,那恐怕最后高枝没有攀到,最后还把自己弄的从树上摔下来,连贱命都没咯。”

江夏原本还不想和王全把矛盾弄的太尖锐,毕竟他和王全都只是夏霖与许凤仙、梅韵云之间争斗的棋子而已。可是王全这出口就伤人,这让江夏这以往倍享尊崇之人如何忍他?

江夏身材高挑,足足比王全高出了一整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全,淡淡地说道:“王管家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可怜。你说你生性小气、刻薄也就算了,关键你还长得丑。更加过分的是,你不仅长得丑,你还很贱。

也许对于你来说,做你家夫人的管家,当一条听话的狗,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已经够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当狗,你的儿子也会跟着当狗。你的孙子、曾孙子……只要他们都接受你这天生贱命的想法,那他们都得当狗。

你说你可怜不可怜?明明是个人,却得从自己开始,一直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当狗。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不用来威胁我,或者对我使什么手段。大少爷的伴读书童,我当定了!”

“小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王全被江夏一番话气得险些没有吐出血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大气,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一口气接不上,就此一命呜呼一般。

王全抬起右手就对江夏的脸煽过去,江夏准备无误地抓住王全的手,微微笑着对其说道:“在我比试没有落败之前,你若是敢动我,那就是打大小爷的脸。以大少爷的脾气,你这样损他颜面,恐怕你主子也保不住你。所以我劝你动手之前,还是先考虑清楚的好。”

说完,江夏放开了王全的手。王全的手悬在空中,当真没敢真的对江夏煽下去。江夏看着王全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突然抬腿就是一记猛烈的膝顶对其腹部顶上去。

王全惨叫一声,抱着肚子便蜷缩在了地上。江夏蹲在地上拍了拍王全的脸道:“你要是敢到处嚷嚷我打你。我就告诉大少爷,说你笑他傻,居然让一个仆役去跟人比试文采。你猜他会不会相信?”

说完,江夏扔掉手中的扫帚便大笑着走开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海盗!海盗!

江夏打王全时虽然心里觉得挺爽的,但是一离开了操场,他心里便开始头疼了起来。现在和王全已经撕破了脸,若是最后没能赢下正午的比试,恐怕这夏家是不能继续呆了。

江夏离开中庭正院以后便直接回到了杂役院睡觉,一觉醒来时,时间已经临近正午。江夏赶紧起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开始往后院走……

京师。皇宫。御书房中。

身穿一身龙袍的朱载江正在批阅奏章,很快御书房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朱载江放下手中的朱砂御笔,抬头看了一眼。敢不经通传便直闯他御书房的人不多,眼前这个算是其中一个。

来人走到朱载江面前单膝跪下,道:“老奴参见皇上。”

朱载江摆摆手,示意来人站起身来。开口叫了一声:“李叔。前来见朕,可是江夏的行踪有了下落?”

能够让朱载江称呼为“李叔”的人,自然就是保皇一族的核心人物李八一。此刻的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衣,右手衣袖空空荡荡。很显然,当初在入云州被江夏一剑砍断右手的高手,就是他。

李八一听了朱载江的话后摇了摇头,道:“老奴无能,暂且没能找到江夏的行踪。此次前来,老奴是有其它几件事向皇上禀报。”

“哦?但说无妨。”朱载江道。

“是有关江夏手底下那些人最近的动向。俞大猷和马云龙那数十万水军已经到了一个叫‘菲律宾’的地方,并且和那里的佛朗机人打了几仗,现在‘菲律宾’已经被俞大猷他们占了一半,不过有消息称佛朗机人正在派大量战船往菲律宾走。”

“命人把俞大猷他们的行踪,作战计划都交给佛朗机人,务必要使俞大猷他们被拖在菲律宾无法班师回朝。”

“是。”

“另外萧杀、千绝行、尹人面、布缙云、马云峰、于忍、冷雨、张猛,以及大量千门弟子现在都去了关外。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全力捕杀他们那些人,让他们永远葬身关外。另外像礼部尚书阎洛、户部尚书王仁恩这些,立刻全力收集他们的贪腐罪证。有就杀他们,没有的话,凭空捏造也要杀他们!”

“是。”李八一应了一声,然后准备退出御书房。在离开之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朱载江道:“对了皇上。据福建那边的探子回报,说是因为俞大猷他们水师大军全都离开了福建,所以福建那边现在海盗再一次滋生猖獗,您看是不是要派人整治一下?”

“暂且不必。等到大局稳定,区区海盗朕弹指即灭。”

夏家后院。有关夏霖的伴读书童考核正在进行当中。江夏、王全的侄儿王直、马通的侄儿马文才,三人同时站在后院,等待着夏家伦的考核。

在夏家伦身旁,许凤仙、梅韵云都在。此外夏霖、王全、马通他们几人也在。江夏站在王直的身旁,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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