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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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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昨天半夜来了两个人,他们说他们是吴城的,来新疆办事儿,回去的时候迷了路,结果闯进了罗布泊……”
浆汁儿说:“太巧了吧!”
我压低了声音:“我们并不了解他们的根底,你们要警惕。”
浆汁儿说:“难道他们是……类人?”
我说:“不应该。我只是感觉他们不像好人。”
这时候,车门“哐当”一声响,宫本忍出来了,他朝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拉开副驾车门,叫醒了白沙,接着,两个人一起走过来。
白天我才看清楚,宫本忍的脑袋上有伤,他的裤子上洇出了一团血迹。
白沙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笑着对季风和浆汁儿说:“美女早上好。”
浆汁儿没理他,季风回了句:“早上好。”
宫本忍看着季风,很不正经地笑了笑:“这小身板……妹妹,有80斤吗?”
季风淡淡地说:“我和你熟吗?”
宫本忍并不在意,又看了看浆汁儿:“这女孩丰满,我喜欢丰满型的。”
浆汁儿说:“你什么意思?跟你有毛关系!”
白沙赶紧打圆场:“我叫白沙,他叫宫本忍。我们昨天晚上就认识周先生了。”
季风和浆汁儿都没理他。
宫本忍在我旁边坐下来,说:“周先生,那些车你们都不要了啊?”
我说:“你想干什么?”
宫本忍说:“都是好车啊。你们要是不要了,我们就开走了。”
我说:“那算抢劫。”
宫本忍四下看了看,说:“这里有警察?”
我说:“你试试。”
我们的谈话立刻有了火药味。
宫本忍笑起来,露出带着黑斑的牙齿:“我懂了,你就是警察。我怕警察。”
白沙赶紧说:“他开玩笑的。”
宫本忍说:“哎,警察同志,我去车上找找吃的可以吧?”
我没说话。
他很放肆地拍了拍我的肩,站了起来:“人民的好警察。”然后就走向了那些车。
白沙在我们旁边坐下来,他比较柔和,问我:“你们被困多长时间了?”
我说:“20多天了。不过,我们有个队友出去了,救援很快就会来。”
这时候,我看见宫本忍拉开了碧碧那辆车,正要往里钻。我对此人极为反感,对他喊起来:“那是我们的车,你不要乱翻好吗?”
宫本忍回头看了看我,退出来,又去别的车了。
白沙说:“今天我们就走。”
我说:“你们去哪儿?”
白沙说:“出去啊。”
我说:“没那么容易,能出去的话我们早出去了。”
白沙说:“为什么呢?”
我说:“罗布泊浩瀚无边,没有一滴水,你们骑摩托车能走出去?而且,这个地方很诡异,就像个迷魂阵,有时候北斗星出现在南边。”
白沙观察着我的眼睛,很不相信地笑了笑:“不可能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
白沙把目光转向湖面,不说话了。
宫本忍打开了我的路虎后盖,好奇地翻找着。
我说:“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我们一起等救援。只是你要告诫你的同伴,不要放肆。”
白沙朝宫本忍看了看,突然小声对我说:“哎,我们一起把他杀了吧。”
第06章 带血味的杀气
白沙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我大为震惊。
他的口气就像在说:哎,今天晚上我们烤全羊,你跟我一起把那只最瘦的绵羊杀了吧!
季风和浆汁儿也惊呆了。
我愣愣地看了看白沙。
他也看着我,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句话有三种可能——
第一,他是真心的。如果是这样,他们很可能是两个劫匪,少个同伙就少个分赃的。我再次想到了他们那两个沉甸甸的牛仔背包。
第二,他在试探我。如果我有可能和他一起杀死宫本忍,那么,我也有可能和宫本忍结盟一起杀死他。
第三,他在威胁我。
季风和浆汁儿不会听出这层用意。我20多岁的时候,有一次坐火车,硬座车厢,人很挤,哐当哐当,走走停停。我对面是两个年轻男子,一直在跟我聊天,其中一个憨厚点,一个油滑点。我不确定他们是朋友还是刚刚认识,总之,他们的关系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中途,憨厚点的男子去厕所了,油滑点的男子低声对我说:“一会儿下车我就杀了他……”我立刻害怕这个人了。
我不能表现出我的害怕,我平静地对白沙说:“我只想等救援,你随意吧。”
白沙又说:“他并不叫宫本忍。”
我一愣:“那他叫什么?”
白沙说:“我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我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宫本忍是他的网名。”
我说:“你们不是一起开金店吗?”
白沙说:“胡扯。他只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
我说:“你真名叫什么?”
白沙说:“我就叫白沙。你们要相信我,他真的不是个好人。”
浆汁儿很鄙夷地说:“那你就是好人?”
白沙看了看浆汁儿,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比他好。如果他不死,你们都危险。”
浆汁儿说:“我们都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了,还怕他?切!”
这时候,宫本忍走过来了,他的嘴里嚼着什么,含糊不清地说:“你们是不是把好吃的都藏起来了啊!”
季风和浆汁儿弄了简单的早餐。
吃饭的时候,白沙对宫本忍说了当前的处境。我发现,白沙对宫本忍有点怯。
宫本忍说:“走不了就不走了,我们也住下来,有吃有喝,怕什么!”
吃完早餐后,我分给他们一顶帐篷,又帮他们搭起来。
湖边有了两顶帐篷,中间相距30米远。
干完之后,宫本忍看了看季风和浆汁儿,突然笑嘻嘻地对我说:“警察,把你的女孩分给我们一个吧。”
我说:“宫本忍,你庄重点儿,不要逼我赶你走。”
宫本忍夸张地睁大眼睛四下看了看:“这地方是你家的?你说让我走我就走?”
我说:“你想耍无赖?”
宫本忍笑嘻嘻地说:“你打不过我的。”
浆汁儿叫起来:“你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呢!”
宫本忍说:“妹妹,我喜欢你的声音!好啦,我去补个觉,你们聊。”
接着,他看了看白沙,低声说:“兄弟,你别丢下我跑掉啊,你听见他们说了,这个鬼地方根本跑不出去。”
他的声音里透着威胁。
我感觉,白沙好像一直在受着他的胁迫。
白沙讪讪地笑了笑:“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跑呢……”
宫本忍又对我说:“警察,我不开玩笑的,今天晚上你分个女孩过来,要不,就让我睡到你们帐篷去,行不?我提前预定了啊,我睡在那两个女孩中间。嘿嘿!”
然后,他就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帐篷。
太阳越来越高了。
我的心情极其糟糕。我真想跟白沙合伙了,把这个无赖干掉,扔进湖里。
为了不让两个女孩看出我的情绪,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找事做。
我从车上提下水桶,到湖里拎来一桶水,又拿来医用碘酒,滴进了几滴。
季风走过来,轻声问:“周老大,你在干什么?”
我说:“消毒啊。我们的水早晚会用完,我们以后要用湖里的水。其实,净水药片的效果最好,可惜我们没有。”
接着,我把水桶放进了帐篷里:“你学着点儿,每升滴三四滴,放半个钟头就可以饮用了。”
季风看了看那瓶医用碘酒,只剩半瓶了,她说:“要是碘酒用完了呢?”
我说:“我们还有醋,用醋也可以消毒,就是喝起来会有酸味。”
季风说:“我知道了。”
接着,我从车里找来一根缝衣针,问季风:“你有丝绸类的衣服吗?”
浆汁儿走过来:“我有!”
我说:“你拿来。”
浆汁儿就跑到了车上,果然翻出了一件裸色丝绸短袖,递给了我:“干什么用啊?”
我说:“玩个游戏。”
我拿着缝衣针在丝绸上朝同一个方向摩擦了几下,然后把它插在三段草茎上,再把它放在一个水杯里……
缝衣针在水上漂着,灵敏地摆动起来。
浆汁儿叫起来:“指北针!”
我说:“是的,指北针。”
浆汁儿说:“你做它干什么?我们要走了吗?”
我说:“不。我只想知道哪面是北。”
缝衣针渐渐不转了,针尖指向了一个方向。我朝那个方向看了看。
突然,缝衣针在水上胡乱转动起来,很快就沉了底,针尖朝上,指向了我!
我说:“又有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接着,我很不服气地找到一根木棍,插在了地上,然后开始观察。
浆汁儿在我旁边蹲下来,说:“继续做指北针?”
我说:“这是最土的办法——影子变得最短的时候,它末端的连线就是东西方向,垂直线就是南北方向。”
浆汁儿说:“别费劲了,不是说这地方的天也会转吗!”
我一下就不说话了。终于,我把木棍拔下来,扔到了远处。
我、季风和浆汁儿在湖边坐下来。
浆汁儿说:“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说:“什么问题?”
浆汁儿说:“你看这个湖四周的地形。”
我说:“怎么了?”
浆汁儿说:“我发现它们好像在变化。”
我说:“什么意思?”
浆汁儿指着湖的四周,说:“昨天早上我观察过,左边那个方向很高。现在你再看,那里变平了,右边那个方向却高起来……”
我说:“风刮的。”
浆汁儿说:“大叔,才一天时间!多大的风能把地势改变啊!”
我说:“那你什么意思?”
浆汁儿说:“我觉得这个湖在移动……”
这个湖在移动?
我们一直驻扎在湖边,难道我们跟着它一起在移动?
白沙来了。
他走到我跟前,问:“你们在聊什么?”
浆汁儿头也不回地说:“不关你的事儿,我们在开团队会议。”
白沙说:“哦……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说:“你有事儿吗?”
白沙回头朝宫本忍的帐篷看了看,小声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站起来,说:“没问题,走,我们去帐篷里。”
我把季风和浆汁儿留在湖边,带着白沙走进了帐篷。
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白沙说:“宫本忍……”
我说:“你说吧。”
白沙说:“他不是个好人。”
我说:“你已经说过了。”
白沙说:“我们不杀他,他也会杀了我们。”
我看了看他:“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白沙看了看窗外,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接着,白沙给我讲了他和宫本忍的事情,听得我毛骨悚然——
其实,他们总共三个人,还有一个叫贾三。他们确实是在网上认识的,一起商量,怎么发点财,最后决定去抢金店。
三个人见了面,经过筹划,一起开车去了神木县。
白沙有一辆面包车。
他们得手了,抢来了满满一背包金子,连夜逃离神木县,一路狂奔,第二天一早,他们驶进了一个陌生的小镇,停下了,临时租了一间平房,打算住些日子,避避风头。
晚上,他们买了很多熟食和啤酒,决定庆祝一下。
宫本忍第一个端起了酒杯,他说:“来,两位亲兄弟,咱们发财了,干杯!”
当时,白沙低着眼睛,看都不敢看宫本忍的眼睛。
抢劫得手之后,宫本忍一直不提分赃的事,贾三和白沙都对这个人有点不放心,于是决定合伙干掉他——他们在宫本忍的酒里放了安眠药。
刚才,趁宫本忍出去上厕所,白沙把安眠药碾成粉末倒进了他的酒杯里。那药量足以让一头公牛沉沉地睡去。
白沙心里清楚,万一宫本忍发现这杯酒有问题,那么,他和贾三今天谁都活不了。
如果不用安眠药,白沙和贾三两个人都不一定是宫本忍的对手。宫本忍这个人体力超强,他说他在东北漠河杀过两个人。
房子很破旧,灯也很暗。外面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突然,高大威猛的宫本忍把酒杯放下了。
白沙抖了一下。
宫本忍说:“你们怎么无精打采的?来呀,碰一下。”
白沙赶紧说:“对对对,碰一下。”
然后,他颤巍巍地端起了酒杯,贾三也跟着端起了酒杯……
白天,刚刚把房子租下来,宫本忍倒头就睡,白沙和贾三却悄悄离开了,他们到农具商店买了两把铁锹,然后开车上山,选了一处弃尸地点,开始挖坑。
那里是一片很大的树林,远离盘山公路,荒草丛生,怪石嶙峋,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儿。
两个人干了一个多钟头,挖了个两米的深坑。
贾三说:“行了吧。”
白沙看了贾三一眼,说:“埋得越深越好。最好等他变成一堆骨头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
又往下挖了几尺,贾三说:“够深了。”
白沙说:“再扩大一点。”
贾三说:“咱们得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宫本忍醒了会怀疑的。”
白沙想了想,说:“这样,你先回去,他要是问我,你就说我在街上买点吃的。”
贾三就一个人先下山了,留下白沙继续挖那个坑。
中午的时候,白沙才返回了出租屋,他扛着两把崭新的铁锹……
突然,宫本忍又把酒杯放下了。
此时,他每个细微动作,都牵扯着白沙全身的神经。
宫本忍的眼睛从白沙和贾三的中间穿过,朝后面看去:“那里怎么出现了两把铁锹?”
白沙和贾三都没有回头,好像谁回头看谁就得做出解释似的。
他们互相看了看,白沙说话了:“那是我上午出去买的。”
宫本忍盯着白沙的眼睛问:“你买它干什么?”
白沙躲避着宫本忍的目光,低低地说:“我总担心警察突然闯进来,或者有人来抢金子……”
宫本忍冷冷地说:“那东西除了挖坑,什么用都没有。”
白沙说:“我们手上有两个硬实的家伙,心里有点底儿。”
白沙为两个人解了围,贾三也不能干瞪眼,他举了举酒杯说:“宫本忍,咱们喝吧!”
宫本忍又把酒杯送到了嘴边。
白沙和贾三一边小口抿,一边在酒杯的掩护下偷看他。
宫本忍警觉地说:“嗯,好像有一股怪味?”
白沙哆嗦了一下。
宫本忍像狗一样伸出鼻子四处嗅。
白沙急忙说:“是汽油味吧?刚才我修了修车。”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支烟,点着了,猛抽了几口。他的手抖得厉害。
宫本忍说:“对,车得修好,万一有突发情况,千万别开不走。”
白沙说:“宫本忍,你快喝吧。”
宫本忍笑了,他端详着白沙的眼睛,问:“你这么急干什么?”
白沙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宫本忍把视线收回来,看着酒杯说:“白沙,你的脸色很不好。”
这时候,白沙都想站起来逃了!他觉得,宫本忍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假如一露馅,他马上就会跪倒在地,告诉宫本忍,杀他是贾三的主意。
宫本忍又把眼睛射向了贾三:“还有你,你的脸色也难看。你俩有事儿瞒着我。”
白沙说:“咱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跳不了你,也蹦不了我,我们怎么会有事儿瞒你呢?”
宫本忍淡淡地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看墙角那两把铁锹:“你为什么不买三把,只买两把呢?”
贾三说话都结巴了:“宫本忍,你,你别多想啊。”
宫本忍看了看贾三,又看了看白沙,突然说:“你俩敢杀人吗?”
白沙说:“杀……谁?”
宫本忍大笑起来:“我白天睡觉做了个梦,梦见你俩把我杀了!”
白沙极其不自然地说:“宫本忍,看你说的,我们怎么能杀你呢!”
宫本忍继续说:“你们还用车把我拉进一个树林里埋了!”
贾三看着宫本忍,突然傻笑起来:“嘿嘿嘿嘿嘿嘿……”
白沙看了看贾三,也跟着傻笑起来:“嘿嘿嘿嘿嘿嘿……”
宫本忍也哈哈大笑。
很快宫本忍就不笑了,他说:“最后,我还梦见你们把我的尸体推进那个土坑的时候,我把你俩都拽进去了。”
宫本忍说这句话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贾三惊恐地看了看白沙。
宫本忍举了举酒杯,又说:“这个梦还没有完。最后我梦见被我拽进去的那两个人不是你俩,而是我在漠河杀掉的那两个人。”
贾三和白沙都愣愣地看着宫本忍。
宫本忍也眯着眼定定地看他俩,继续说:“我把他俩约到我的住处喝酒,喝得差不多了,我就慢腾腾地拔出了刀子,说,我得送你们哥俩上路了。他俩一看事不好,起身就跑——可是,非常遗憾,他俩一个都没跑得了,我像杀鸡似的,把他们一个个杀掉了。”
这时候,白沙恨不能一头撞过去,把宫本忍那个酒杯撞翻,摔碎。宫本忍肯定已经知道他和贾三的阴谋了,不然,他怎么会说这些话?
他要崩溃了。此时,他一切都指望贾三怀里的那把刀子了。
他知道贾三的怀里藏着一把刀子,那本来是个工艺品,但是被他磨得极其锋利。万一拼了命,他希望贾三用那把刀子刺进宫本忍的心脏。
白沙没想到,宫本忍说完这些话,一仰脖子,把那杯啤酒一饮而尽。
白沙急忙说:“宫本忍,你吃点菜。”他的声音颤颤的,又激动又紧张。
宫本忍咽进最后一口啤酒,突然盯住了白沙,眼睛射出了咄咄逼人的光:“这酒味不对。”
白沙急忙避开他的眼睛,转头看贾三。
贾三说:“是吗?”一边说一边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说:“可能是过期了。宫本忍,你吃点菜。”
宫本忍夹了一口菜,吃进去,一边嚼一边还是看墙角那两把铁锹。
白沙和贾三都低下头,不看宫本忍的脸,一口接一口地抿酒。他们都在用眼角观察着他的反应。
宫本忍自己又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窗外那条狗又叫起来,声音很难听。
白沙警觉地听了听,说:“不会是警察吧?”
宫本忍说:“不可能。”
说了一会儿话,宫本忍的眼睛越来越朦胧,终于他说:“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啊。”
白沙说:“那你躺下吧。”
宫本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一下就躺了上去。
白沙装做没事人一样看着他。
宫本忍眼里的光好像一点点散了,他迷迷蒙蒙地看着白沙和贾三,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第07章 弃尸
说到这儿,白沙的身体竟然哆嗦起来。对于他来说,那无疑是一段最惊悚的回忆。
我说:“他……没死?”
白沙继续讲道——
当时,白沙和贾三互相看了一眼,再看宫本忍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沉沉地闭上了。
两个人死死盯着宫本忍的脸,过了好半天,还是不敢动。
终于,白沙试探地叫了一声:“宫本忍……”
宫本忍没有答应。
贾三对白沙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屋外。白沙以为他想动手了,使劲皱着眉朝他摆手,意思是——现在肯定不行。
贾三摇摇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朝他勾手。白沙这才明白,他是叫自己出去。
他轻轻走出屋子之后,贾三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来到院子外,蹲在黑暗中,都不说话,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过了大约一个多钟头,他们才返回了屋里。
宫本忍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宫本忍。”白沙声音不大不小地叫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
白沙走上前,伸手推了他一下,像触电一样迅速缩回来。
宫本忍变得像木头一样僵硬。
白沙摸了摸他的心口,大声说:“来,把他抬上车吧!”
贾三一步跨过去,抱起了宫本忍的上身。白沙抓起宫本忍的两只脚,两个人歪歪斜斜地走出了房子。
白沙感觉,这家伙的尸体简直比一头熊还重。
他们把宫本忍抬上车的时候,宫本忍的脑袋磕在了坚硬的车门角上,“哐当”一声,血就流出来了。
白沙的心一哆嗦,但是他马上想到,宫本忍已经是一具尸体,再也不知道疼了。
贾三在前,白沙在后,把宫本忍弄上了车。
白沙说:“把他翻过去。”
贾三说:“为什么?”
白沙说:“他脸朝上,我看着害怕。”
两个人又把宫本忍翻了过去,让他脸朝下趴着了。
接着,贾三跑进房子去拿铁锹,白沙一个人在车里,十分恐惧,他踩着宫本忍厚实的后背,一步就跳下来,把车门“啪”地关死了。等贾三出来之后,他才上了车。
面包车开出了院子,朝山里开去。
白沙全神贯注地开车,贾三贼眉鼠眼地朝四周张望。
小镇的人都睡了,一片死寂。
出了小镇,突然车轧在一块石头上,猛地颠了一下。
后面响了一声,白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那个庞然大物竟然翻过身,脸朝上了!
白沙顺手拿起车上的一根撬杠,递给了贾三。
贾三问:“干什么?”
白沙说:“你再砸他几下。”
贾三说:“不用了吧?”
白沙说:“万一他没死透,缓过来,咱俩都得死在他手里。”
贾三就接过撬杠,朝后座爬去。他先把尸体翻了过去,然后,白沙就听见撬杠砸在头骨上的声音:“噗!噗!噗!……”
过了会儿,贾三气喘吁吁地爬了回来。
车已经远远离开了小镇,开到了山上。
路况很糟糕,车不停地颠簸。
一个毛瑟瑟的活物,突然从旁边一棵茂密的树上飞下来,撞在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又仓皇地飞走了。
白沙突然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贾三回头看了看脸朝下的宫本忍:“怎么了?”
白沙说:“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对劲儿。”
贾三说:“你是说他?”
白沙说:“嗯。”
贾三一下把手伸向了衣服内:“你别吓我啊。”
白沙说:“可能是我紧张过度了。”
这时候,白沙忽然多了一份恐惧,他想起了贾三怀里的那把刀子——埋宫本忍的时候,贾三会不会杀了自己,跟宫本忍一起埋了呢?那样的话,这些金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转头看了看贾三,贾三也转头看了看他。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看前面。
白沙说:“小亮,我觉得你这个人挺讲义气的。”
“……”
白沙说:“宫本忍这个人不行,太狠毒,杀他算是除了一害。”
“……”
白沙说:“说点不吉利的话,要是我翻把了,死都不会供出你。”
“……”
白沙见贾三一直不说话,就问:“你怎么了?”
贾三看着前方的路笑了一下,说:“你开始防备我了。”
白沙说:“你误会了,没有,真的没有。”
接着,两个人都缄默了。
面包车离开了公路,开向那片树林。面包车不停地颠簸,尘土飞扬。
有人咳嗽了一下。
是那种憋不住喷出一点点的咳嗽,很压抑。
白沙惊恐地转头看了看贾三:“是你吗?”
“你说什么?”
“是不是你在咳嗽?”
“没有哇。”
车里总共三个人,其中一个死了。白沙自己没咳嗽,贾三说他也没咳嗽,那是谁?
白沙说:“我听见有人在咳嗽!”
贾三说:“是不是排气管放炮?”
还没等白沙说什么,车突然不走直线了,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左右摇摆起来,白沙使劲把握着方向盘。
贾三问:“这车怎么了?”
白沙说:“肯定是车胎爆了。”
停了车一检查,一只前轮果然瘪了。
白沙嘀咕道:“真是怪事儿……”然后,他拿出工具,蹲下去换轮胎。
贾三在车上找来一些旧报纸,说:“我去解个手。”说完就跑进了草丛。
两旁的草木黑糊糊的,显得很阴森。
正当白沙坐在地上拧螺丝的时候,有人悄悄接近了他。
他猛地回过头,看见贾三已经离他只有几步远了。
月亮晦涩,贾三黑着脸,看不清表情。
白沙一下就站起来。
贾三停住了脚步,没事人一样问:“换上了?”
“换上了,螺丝还没拧紧。”
“那你拧啊。”
说完,他就站在了那里,好像在等着。
白沙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猜测,只要自己一蹲下去,背对贾三,他就可能用刀子刺自己。
但是,白沙总不能让他走开。如果打草惊蛇,那么对方可能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白沙硬着头皮蹲下来,一边拧螺丝一边回头跟贾三说话。
贾三的脑袋插进了幽邃的夜空中,看不清表情。
“哎,你说,我们拿这些钱干什么?”白沙假装很憧憬的样子。
“想干什么干什么。”贾三的语调平淡如水。
“其实我要那么多钱没用,你给我几条项链就好了,我送给我女朋友米穗子。”
贾三笑了笑,有点戏弄地说:“不,一人一半。”说着,他慢慢朝前凑了一步。
白沙一下站起来,说:“我也去解个手。”
实际上,那个地方离他们挖的土坑已经不远了,面包车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但是这一段没有路,长满荒草,坑坑洼洼,走得很费劲。
到了树林前,两个人跳下车,把死沉的宫本忍拖下来,抬着他朝树林里走了一段路,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离那个土坑还有几十米。
他俩浑身就像散了架,坐在地上喘息。中间隔着高大的宫本忍。
过了一会儿,贾三缓过来一点了,他站起来说:“等我一下,我去把铁锹拿过来。”说完,他摇摇晃晃地朝远处的车走去。
只剩下白沙和那具尸体了。
风大了起来。
白沙也站起来,心虚地离开那具尸体,走到了那个埋尸的土坑前,朝里看了看。黑洞洞的土坑,就像地狱的入口。
返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飘动。弯下腰,眯起眼睛仔细看,是宫本忍的头发。他的头发挺长,被风吹得舞动起来。
他打个冷战,警觉地停在了离尸体很远的地方,不敢走过去了。
贾三跑过来的时候,发现了白沙和宫本忍的距离发生了变化,他笑了,他的笑在黑夜的风中令人不寒而栗:“你胆子挺小啊。”
“不是,刚才他的头发在动……”
贾三抬起腿朝宫本忍的脑袋狠狠踢了一下,好像踢在了一块石头上:“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怕,是他的头发……”
贾三把铁锹插在土坑旁,走回来,说:“抬吧。”
白沙走到尸体前,伸手抓脚脖子。
贾三说:“这家伙的脚脖子太粗,你抓不住。你去抬手。”——后来白沙才知道贾三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他绕到尸体的头上,抓起尸体的两只手腕子。这恶人的手腕子跟平常人的脚腕子一般粗。
两个人拼命往起拽,尸体刚刚离开地面,“扑通”一声又滑落下去。刚才,两个人把宫本忍从树林外抬到树林内,力气都用完了。
他们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
白沙的手“突突突”地抖,那是体力严重透支的结果。
风一阵阵吹过来,树叶“呼啦啦”响。贾三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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