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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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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那个朝鲜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汉人想站起来战斗,可是他四肢麻木,一动不能动。

这个朝鲜人恶狠狠地盯着汉人,慢慢解开衣服上的扣子,露出瘦小的肚皮,上面切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黑糊糊的,像一扇特殊的门。他把手伸进去,竟然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刀鞘!

他举起血淋淋的短刀看了看,露出古怪的笑容,突然一扬手,把它插进了汉人的肚子……

汉人一下醒过来。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一个黑影蹲在他的面前,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汉人的脑袋“轰隆”一声就炸了——他不是那个朝鲜人,那个朝鲜人没这么高大!他是那个蒙古人!

汉人惊恐地左右看了看,竟然看到了那块木牌,还有那匹幽灵一样的淡金马,它依然在沙漠上慢悠悠地啃着草。汉人依靠的沙丘,正是埋葬蒙古人的坟墓,这个被惨杀的蒙古人从沙丘里爬了出来!

这时,汉人感觉到肚子凉飕飕的,夜风好像正在朝里灌。他低头看了看——肚子上被切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肠子流出来,两三米长。一把短刀扔在地上。

汉人有个朋友得了喉癌,在嗓子那里把气管切开了,他对汉人说,他的呼吸一下就开阔了,顺畅得令人恐惧……33年来,汉人的生命之门似乎第一次被打开了,他一下就和那个朋友有了某种同感。

他不知道自己死没死。

他一边把自己心爱的肠子收回肚子,一边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蒙古人用纯正的中国话回答了他,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去,问,马,吧。”

然后,蒙古人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汉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拎着那把短刀,奔走在沙漠上。

他已经被剖腹,他的血已经流光,可是他要去寻找那个朝鲜人。

茫茫沙漠,找到他比找到楼兰的希望还渺茫。不过,只要他还有一缕意识,就不会停止寻找。

他把背包扔掉了,那里面有海鸥照相机,水,钱包。照相机没用了,他已经不可能在胶卷上显影;水没用了,他的肚子是漏的,水会流出来;钱和粮票都没用了,变成了一张张糖纸……

天亮之后,汉人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大坡,又看到了那身暗格子西服。

朝鲜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他一直不回头,走得飞快。但是,汉人还是很快就接近了他。

他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被迫停下来,转过身,一双眼睛透过白框眼镜恶狠狠地射向了汉人。两个人静静对峙。他当然知道汉人要干什么,昨天夜里他有过同样的想法。

汉人高估了朝鲜人的战斗力,实际上,他杀掉他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

朝鲜人软软地躺在沙漠上,蹬了一下腿,就不再动了,像一头瘦小的猪。

汉人在他的肚子上切了一个口子,小心地掏空内脏,把短刀塞了进去,然后,用沙子把他埋葬了。他的坟墓比蒙古人的坟墓小多了。

朝鲜人一直没有闭上眼。

汉人把沙子一捧捧撒在他的身上,最后,他的身体都被埋住了,只露出两个眼镜片,下面是两只充血的眼珠子,定定地望着半空。

黑暗的远方传来动物的喷鼻声,肯定是那匹孤独的汗血马。

汉人低低地对他说了一句:“不管有什么问题,你只能去问马了。”

然后,他用最后一捧沙子埋住了他的眼睛。

太阳升起来了,伸了个懒腰,一下就高了许多。

汉人的口袋里只剩下了那个记事本,他把生前死后经历的一切,都写在了记事本上。

然后,他在大坡上选了个地方,挖了个深深的沙坑,躺进去,抓起沙子,一把把扬在自己身上……

多年之后,有个9人车队穿越罗布泊,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那个大坡下,扎了营。有个人在营地附近转悠,发现了那条从沙子下伸出来的胳膊,肌肉已经烂光,他又在不远处捡到了那个记事本,翻了翻,立即跑回了营地。

其他人看了记事本上的内容之后,吓得够呛,赶紧拔掉帐篷,离开了……

听完了这个故事,我问令狐山:“你相信吗?”

令狐山说:“我不是打酱油的。要是不信,我就不会来罗布泊。”

我说:“你为什么相信?”

令狐山说:“因为当年我父亲就是那个9人车队中的一员。”

我说:“他给你讲的?”

令狐山说:“如果他还活着,我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找真相。”

我说:“他……去世了?”

令狐山说:“他们那个车队,只有一个人跑出来了,就是他把那个记事本带了出来。”

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令狐山说:“我父亲遇难那年,我13岁。”

他现在25岁,那应该是12年前了。我在百度百科看过很多遍罗布泊的介绍,并没有人提到,2001年有8个人死于罗布泊。看来,关于罗布泊,世人不了解的事件太多了。

我说:“等等,你不是说你和父母一起种葡萄吗?”

令狐山说:“那是我继父,也就是当年逃出来的那个人。”

我说:“噢。”

令狐山突然说:“我母亲很漂亮。”

我马上感觉到,他说这句话有着深层含义。

令狐山继续说:“我不知道我父亲是不是被人害死在罗布泊了,我从小就有个野心,长大之后一定要进入罗布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大坡……”

我说:“你见过那个记事本吗?”

他说:“我现在就带着它。”

我说:“我能看看吗?”

他没说什么,从挎包里就掏出了一个老旧的记事本。我小心地接过来翻了翻,差点昏过去——这是我父亲的记事本。

第05章 我的家族

说说我的家族。

很多读者都知道,我是东北人,但对我的家族一无所知。

我家没有族谱,我只知道我爷爷叫周姬发。

他是个厉害的角色,当然他死得早,我没见过他。

听说,这个人是村里的二大布衫子。

“二大布衫子”是旧时关东的一种土布军装,后来指东北农村的一种特殊人物——这种人每个村子几乎都有一个,满身痞气,没人敢惹,谁家吵架了,村长解决不了,把“二大布衫子”请来,基本都不敢不听。这类人也有一定号召力,嗓门大,经常为村里主持红事白事。

我爷爷的嗓门并不大,他很能说,但是不说,很缄默,总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他有多厉害?

半夜的时候,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和喊叫声,大家都知道胡子(土匪)来了,吓得不知道朝哪儿躲。有人赶紧去找我爷爷。

我爷爷披上“二大布衫子”,趿拉着鞋,不拿枪不拿刀,空手走出村子,去跟胡子交涉。半个钟头之后,就看见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胡子纷纷退开,消失在夜幕中,我爷爷背着手回来,也不说他怎么让胡子离开的,回家躺在炕上继续睡觉。

我奶奶过去是别人的老婆,硬被我爷爷抢了来,霸占了。具体过程我不太清楚。我甚至不知道我父亲是我爷爷跟奶奶生的,还是我奶奶跟原配生的。

我奶奶非常怕我爷爷,每次当他离开家之后,我奶奶就在灶坑前烧香,祈祷老天爷打雷劈死他,让他永远回不来。有一天,我奶奶正在烧香,我爷爷回来了,他在屋外咳嗽一声,我奶奶吓得一下就瘫在灶坑前,动不了了。

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之后,我母亲也非常怕他。

有一次,我母亲犯了什么错,他要打我母亲,我奶奶拉着我母亲逃走,跑着跑着,她们躲到了一片苞米地里,就听见我爷爷趿拉着鞋追来了,他停在两个女人藏身的苞米地前,咳嗽了一声,两个女人顿时抖如筛糠……

我爷爷经常不在家。

我奶奶除了诅咒他死掉,开始练习巫术。听我母亲说,我奶奶确实有了一些本领,但是,她就是不敢对我爷爷使用,她说:鬼怕恶人。万一被我爷爷发现是她在作祟,那她必死无疑。

后来,我母亲也跟我奶奶学了一些招法,我小时候,经常在半夜的时候,看见我母亲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成了我童年的阴影。

我奶奶死的时候,据说她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爷爷,嘴里一直重复两个字:“畜生,畜生……”

这件事让我很悲凉,两个人过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没有恋恋惜别,没有眼泪,只有一个充满怨恨的词:畜生!

我没想到,这句“畜生”其实另有含义。

关于我爷爷的死,我父母谈得极少,偶尔说起来,他们也遮遮掩掩的,因此,我怀疑我爷爷是被我母亲用什么巫术活活害死的。

接下来说我父亲。

我父亲跟我爷爷性格截然相反,他非常软弱,我家里,我母亲欺负他。

我母亲喜欢赌钱,为此家里很破败。算卦的说,我家有个搂钱的耙子,也有个漏底的匣子。

终于有一天,我父亲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那是1977年的事儿,当时我9岁,读小学。

一天我放学之后,我母亲对我说,我父亲离开家走了,只留了一个字条,说他去了西北,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回来。那一年,他33岁。

他为什么去西北?这是一个重大的谜。

父亲离开之后,母亲郁郁寡欢,我甚至怀疑她精神不正常了,经常做噩梦,她面目狰狞,要掐死我。

半年之后,她也离奇失踪。

老实说,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怀疑当天我的父母可能发成了恶吵,然后我母亲像对待我爷爷那样,让我父亲永远消失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来到西北,陷入罗布泊,竟然从一个叫令狐山的人手里,看到了我父亲的记事本!

多像一张做了记号的钱,花出去之后,时隔多年,它又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回到了我的手里……

这个记事本是桔色塑料皮,封面画着一个女孩穿连衣裙的剪影,双手捧着一个方框,方框里是水上凉亭的照片,下面写着三个很土气的美术字“黑龙江”。

打开,扉页上写着三个字:周夫子。

我父亲的原名不是这三个字,这是他的笔名,他用这个笔名曾经在当地的小报上发表过豆腐块。

我马上想到——如果我有个能拨出去的电话,如果我能找到母亲,我多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她。如果她活着,现在年龄已经很大了,应该非常想知道父亲的尸骨埋在哪里……

记事本里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圆珠笔写的,很多字已经模糊不清。内文的纸太脆了,只要用力一碰,就可能碎掉。现在,它们已经残缺不全。看日期,真的是1977年。

我确定,这是我父亲的记事本。

他是个老实人,在外面和家里总是受气,他不说,只是默默地写下来。

那么,当年我父亲真的来了罗布泊?真的参与了那场残杀?

他会不会在罗布泊迷路了,干渴而死,死之前出现了幻觉,然后写在了记事本上?

季风进来叫我,吃饭了。

我对令狐山说:“看来,你的继父没有撒谎。”

令狐山说:“怎么能确定不是他伪造的呢?”

我说:“因为,这个记事本是我父亲写的。”

令狐山听了,大吃一惊。半天才说:“你……肯定?”

我说:“我认识我父亲的字体,他的手有个毛病,总是抖,你看这些字,全是歪歪斜斜的。他已经失踪36年了。看来,这个记事本就是你父亲他们捡到的,你继父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令狐山想了想,说:“那你把这个记事本收起来吧。”

我说:“这算是我父亲最后的遗物了,你保存了12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令狐山说:“这也算物归原主……的儿子了。”

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我又问他:“你那个继父是怎么走出去的,他说过吗?”

令狐山说:“他说过,如果把那个大坡当成一根横线,他是朝着90度垂直方向离开的,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就出来了。”

这天,我们吃的是面包,咸鸭蛋,紫菜汤。

白欣欣走到了我跟前,冷眉冷眼地说:“你确定那个小孩没问题?”

我说:“不确定。”

他说:“那你找个人照看他,不要让蒋梦溪当保姆!”

我说:“没问题。”

季风已经走到蒋梦溪跟前,把那个小孩领过来。

吃饭的时候,季风带着那个小孩坐在我旁边,耐心地喂他。

我大致观察了一下,蒋梦溪坐在白欣欣旁边,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低头吃东西,一言不发。

黄夕试图坐在郭美旁边,郭美却不怎么理睬他,她主动坐到了周志丹旁边,也许这女孩想拍戏当明星。周志丹对她很客气,并不热情。

白欣欣曾跟他开玩笑:周志丹,一看你的肚子就很有能耐!

周志丹自嘲道:把别人的肚子搞大那才是有能耐,把自己的肚子搞大算什么能耐!

吴珉有点尴尬,他想坐在孟小帅旁边,孟小帅走开了。他想坐在浆汁儿旁边,浆汁儿也走开了。不过,他很会掩饰尴尬,坐在了布布旁边,故作开心地评点着食物。

张回和章回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没给章回打开手铐。

令狐山坐在季风旁边,主动给季风盛了两次汤。

马然而最热情了,他一边吃饭一边和很多人搭讪。

鲁三国一个人坐在他的车下,静静地吃着面包。一个富豪,竟然能忍下这么艰苦的条件。

老丁一直少言寡语,他坐在我对面,虽然我没看他,但是我知道他看过我好几眼。

他说他是科考队员,我现在对这种身份很不信任。按照他的说法,郑太原死了。那么,我们遇见的那个郑太原要么不是人,要么就是害死郑太原的人。

可是,这个老丁就可靠吗?

我记得网上是这么说的:(罗布泊)最近的悲剧发生在2013年2月,一个科考小组去罗布泊寻找锰矿,7个人蹊跷失踪……

为什么没说,有一个人走出来了?

我牢牢地记着那辆封闭式小货车,上面写着“危险货物”四个大字,一阵大风刮掉了一些笔划,变成了“危险人物”。那个自称郑太原的人就是从那辆小货车上走出来的。

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暂且叫他郑太原。

这个老丁是不是他的同伙呢?

虽然季风他们也被困住了,但是见到他们之后,我们这些人都很高兴,毕竟我们看到了两卡车物资,那是我们跟死神作战的后勤给养。而且,人这么多,我们也不那么孤单了。

只有一个人除外——布布。

她依然没看到老公,脸上露出藏不住的失望和忧虑。

餐后,季风给每个人分了一根香蕉。今天是他们这个团队进入罗布泊的第4天,香蕉基本完好。

我把布布叫到旁边,问她:“你和老丁聊了吗?”

她点了点头。

我模棱两可地说:“再看看吧。这个地方很诡怪,也很神奇,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她说:“两个月了,他们坚持不了的。我不抱希望了,可能我从他旁边经过过,只是没看到他。反正,我来看过他了,他会很高兴的……就行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我把季风、鲁三国、周志丹、张回叫到一起,简单商量了一下。淖尔一个人在沙地上玩儿。

如果我们近期走不出去,如果这个团队需要有个领导小组,就是这5个人了。

前面说了,季风的内心很强大,做事很沉稳。最重要的是,她跟我一条心。如果有事需要表决,我们再争取一个人就是多数。

鲁三国的年龄大些,他是个有想法的人,身上透着一种大商人的气度。如果我和他在同一个单位,说不定是他领导我,还是我领导他。

看得出来,周志丹是个性情中人,他旅游全球,喜欢接近大自然,这类人一般不可能邪恶。而且,他有野外生存的技能。

张回是个警察,虽然此人年龄不大,并且有些傲慢,但是职业带给他一身正气。

我对大家介绍了当下的情况。

每个人都很沉重。

沉默半天,周志丹先说话了:“我叫你周先生吧。”

我说:“随意。”

他说:“我相信这是个神秘的地方,也许,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神的指示了。早上的时候,我们曾经路过一个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第06章 我们找到了丧胆坡

听了周志丹的话,我再次被震惊:“棋盘?”

周志丹说:“那个地方有点类似雅丹地貌,我起得最早,爬上去看了,那些土台顶上裂着横七竖八的深沟,很像一些字……”

我马上问:“什么字?”

周志丹说:“金木水火土。”

古老的五行?

我忽然有点怀疑了,这5个字笔划都很少,除了金字,没有超过4笔的。如果土台顶上有裂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像某个很简单的字。有人做过试验——抓着四五根牙签,随手丢在桌面上,只要你认为它是个字,肯定越看越像。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志丹摇摇头,说:“我数了一下,正好10个土台,5个对着5个,两端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只是顺序全部打乱了。整体看起来,它们就是天地之间的一个巨大棋盘。”

这让我无言以对了,我说:“你什么想法?”

周志丹说:“我想,如果我们能移动棋子,赢了这盘棋,说不定出路一下就敞开了……”

我说:“我们没有挖土机,怎么移动那些土台?”

周志丹说:“我们可以改上面的字啊。”

我顿时有点羞愧,感觉自己跟愚公一样笨了。

接着,大家商量了一下,我们分两个小组——我带着季风和令狐山,去寻找所谓的丧胆坡。找到它之后试一试,看能不能按照令狐山继父说的那个办法离开罗布泊。

另外,那里埋着我的父亲,我希望以烟代香,祭奠祭奠他。这么多年,他太孤单了。

周志丹和鲁三国开车去寻找那个“棋盘”。如果找到了,带着所有人过去,根据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的法则,修改那些字,也就等于移动棋子,看看能不能赢了这盘棋,然后得到什么神谕。

张回说话了:“要是你们找不到营地怎么办?”

我说:“我们会做标记的。就算不做标记,之前的经验也告诉我,在这个迷魂之地,只要按照直线走,肯定回到最初的起点,就像绕行地球一样准。”

季风跟大家说了一下我们的计划,然后,我和她带着令狐山就上车了。淖尔不哭不闹,交给了布布照看。

浆汁儿跑过来:“我也要去!”

季风说:“喜欢来就来吧,正好跟我做个伴儿。”

浆汁儿抱了抱季风:“么么哒。”

浆汁儿对季风嘴不黑。

我说:“那地方挺邪的,要是找到了,你不怕啊?在家呆着多安全。”

浆汁儿说:“我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人的脸。”她说的是吴珉和孟小帅。

浆汁儿上车,又坐在了我旁边,季风就和令狐山坐在了后座上。

我们开走之后,周志丹和鲁三国也开车出发了。

我们互相鸣笛,然后奔向了两个方向。

周志丹和鲁三国找到那个“棋盘”的可能性更大,他们毕竟早上见到了。而我们寻找丧胆坡则带着很大的盲目性。

在车上,我和季风说了那个古墓:“季风,你知道吗,我们去救浆汁儿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古墓,里面有11口棺材,分别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前面我们死了三个人,正好符合那些名字的顺序。”

季风很敏感地问:“第4个名字是谁?”

我说:“我。”

季风就不说话了。

我离开兰城之前,季风曾经阻挠过我,我一意孤行。现在,我落到了这般境地,也连累她陷入了困境,我很抱歉,但我了解季风,她不会继续抱怨半句,她会把精力都用在寻找出路上。

令狐山问:“你后面是谁?”

浆汁儿对这个帅哥并不客气,她很不友好地说:“别问了行不?”

令狐山不知道他冒犯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之后就是浆汁儿。

我对她说:“只要我不死,你就没事儿,踏踏实实活着吧。”

季风说:“周老大,你觉得那是些什么人?”

我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想不出来。”

停了停,季风又说:“你们的电台不是收到过国民党残兵的求救信号吗?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我说:“我怀疑那是六七十年前的信号。”

季风说:“也许是他们的后代。”

我说:“那些人跟动物一样敏捷,甚至不像人类。我觉得需要换个思路。”

季风说:“假如他们在这片荒漠上生存下来了,肯定锻炼出了很多超出常人的能力。我在百度文库看过,很多人知道这批人,有个导演还拍了电影,都称他们为沙民,说他们的生产力极强,女人没有血压了也能自然分娩,黑夜借助微光就可以准确射击,年老沙民的体力和年轻士兵一样强壮……后来,这批人就没有下文了。”

我有点相信季风的判断了。

或者说,我很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只要他们是人,我们就有希望了。第一,他们能生存到今天,我们就不一定被困死。第二,毛和蒋逝世多年,战争已成为历史,如今两岸早和平了。第三,只要同是人类,我们就可以谈判,我最怕对方是我们的某种天敌……

季风又说:“你们进了罗布泊之后,有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

我说:“我们只是来旅行,又不是来剿匪的。”

季风说:“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们呢?”

我说:“说不定,我们再找到一个古墓,就能看到你们的名字了。”

一路上,令狐山每隔两三公里就下车插一面小红旗,做标记。我们走得很慢。

一次,令狐山下车之后,浆汁儿对季风说:“季风,咱俩换换吧。”她可能觉得我和季风交谈有些费劲。

季风说:“不用,我在这儿挺好的。”

令狐山回来之后,浆汁儿对令狐山说:“哎,咱俩换换,我要跟季风坐在一起。”

令狐山说:“没问题。”

于是,浆汁儿和令狐山换了座位。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天不那么热了,盐壳的爆裂声渐渐弱下去。

我们继续朝前开。我看了看仪表盘,它们被沙土糊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指针。其实看到看不到都一样,所有指针都归了零,我就像开着一辆车的僵尸在前行。

是的,僵尸,很像。

僵尸不眨眼睛,不呼吸,没心跳,只有大脑在异常工作,于是他们歪歪斜斜地朝前走……这辆车也一样,只有发动机在转,那是它的大脑,带动四只轮子朝前滚。

浆汁儿跟季风很亲密地聊起来。

我发现一个规律,女孩们跟季风第一次见面,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对她很抵触,接下来就要跟她斗,不过我知道,跟季风斗的人,最后都是败北。一种是对她很服气,于是就变成了她的好朋友。

看来,浆汁儿属于后者。

浆汁儿说:“季风,你见过死人吗?”

季风说:“见过。”

浆汁儿说:“什么时候?”

季风说:“我跟周老大采风的时候,在陕北。”

浆汁儿说:“我来了罗布泊,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都是认识的,说死就死了!晚上总是做噩梦。你知道吗?那三个人死的时候,身边都摆着一个沙子做成的花,你说怪不怪?”

季风说:“像人为的,我在美剧里看过有这样的杀人狂。”

浆汁儿说:“嗯,也许是……哎,你皮肤真好,经常用什么化妆品?”

季风说:“一般用迪奥。你呢?”

浆汁儿说:“我用不起那么贵的。”

令狐山突然说话了:“在这种地方,大宝最好用。”

浆汁儿说:“女孩聊天,你别瞎掺和!”

我忽然意识到,浆汁儿可能爱上令狐山了。

接着,浆汁儿又对季风说:“你这衣服太好看了,在哪买的?”

季风说:“淘宝。”

浆汁儿说:“你在淘宝买衣服?”

季风说:“是啊,很便宜。不过,鞋必须去商场买。”

浆汁儿说:“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我……哎,你怎么这么瘦啊,有什么秘诀?”

季风说:“亲,我家五代同堂,没一个胖子。我一直在增肥,始终超不过40公斤,有个同事对我说,我怎么吃都没用,心事太重,心广体才胖……”

两个人在死亡之地竟然聊起了美容健身,我实在忍不住想笑了。

突然,令狐山说:“周老大!……”

我敏感地朝四下看了看,左前方的地平线明显高起来,那是个大坡!

我说:“丧胆坡!很可能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一转方向盘,朝那个大坡开过去。

后座上的两个女孩都不说话了,盯着窗外看。

半个钟头之后,我们渐渐接近了丧胆坡。我在上一季说过,罗布泊地势平缓,高差很小,著名科学家夏训诚带领科考队在湖底实际测量过50公里的水平线,最大高差仅3。02米。

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个大坡,看上去非常壮观,就像有个巨大活物正从地下朝上拱。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当我和令狐山吃力地爬上丧胆坡之后,竟然看到了遍地沙子雕成的花,无比壮观,无比恐怖……

第07章 我们在罗布泊找到了水

接近大坡之后,我停下车,下来四处望了望,大坡光秃秃的,没看到什么木牌,更没看到什么汗血马。

大坡都是沙子堆起来的,被日复一日的大风吹出了坚硬的波纹,看上去很漂亮。它太长了,左右看不到尽头,我根本无法确定我的父亲,还有令狐山的父亲,他们到底葬在哪里。

我对季风和浆汁儿说:“这个地方,丧胆坡,曾经发生过很诡异的杀人事件,你们留在车上,要加倍小心。我和令狐山上去看看。”

浆汁儿说:“我们留在车上?那还不如跟着你们安全哪!”

我说:“不。”

浆汁儿说:“为什么?要是你们走了,有人来杀我们怎么办?”

我说:“这地方根本没有人。”

浆汁儿说:“既然没有人,那我们跟着你们怎么了?”

我说:“你不了解这个地方,它之所以恐怖,那是因为不管谁来了,只要到了此地,往往就要……”

浆汁儿有点着急了:“就要什么!”

我说:“就要自相残杀!”

浆汁儿一下就不说话了。

我实在不想说出真相。刨除社会性,我们都是人,在这样荒寂的环境里,我们应该互相依靠,彼此援助。我们又是俩男俩女,甚至应该相吸相爱……

可是,我父亲的记事本告诉我,我们在此很可能会被某种凶咒控制,你杀我,我杀你……

接着,我说:“所以,你俩留在车上,我和令狐山上去吧。”

浆汁儿突然说:“要是你俩……”

我看了看令狐山:“假如一会儿我们真的中了邪,那就看两个人的造化了。”

浆汁儿对我说:“要不,你一个人上去吧。”

季风看了看她。

她肯定想到了另外的问题——如果这个地方真的那么诡怪,她们两个女孩单独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是更危险的。

我说:“令狐山,我们走吧。”

浆汁儿看了看季风,又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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