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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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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事环顾了一下密室中其它几个合着盖的箱子,失声道:“那些也都是?”



  “逾万数。”高昱翻手合上箱盖,轻叹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张管事眼中的热意渐退,心底却是漫起越来越沉郁的凉意。在高昱落难的时候,张管事用讨饭所得养育过高昱一段时间,高昱私下对张管事以叔侄相称,但张管事对高昱却是心怀一丝父子之情的。



  没有哪个父亲从一开始就指望孩子做坏事的,即便不为善,那也应该是在他自己允许的范畴内。极恶之举无善果,不做大善之人,也必要遵循基本的生存之道。



  高昱在吏部当差,平时若有收点官员赠送的礼品之类的行为,尚是在张管事的理解范畴内的。但看这密室中财富的积累,其数目之庞大,已然有倾向于窃国欺民的可能,这是张管事无法认同和接受的。他自己是贫苦人家出身,虽然遭受战乱之苦,颠沛过很长一段时间,致使他心中的某种宏观思想淡漠,但他的爱财之心还没有到达这种近乎丧心病狂的程度。



  眼见张管事目中的情绪开始起伏不定,高昱知道他在想什么,已是在他开口问之前就解释了一句:“这些都是官吏所供,我没有窃国盗民。”…



  张管事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如此巨大的数目,你既然收纳了,那也是间接的……”他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慢慢垂下眉,不再言语。



  高昱闻言,眼中忽然恼意一现,但这份不良情绪很快又沉隐下去,他温言说道:“这屋子里银子的赠送者,大多都在皇帝的削官之举中覆灭,我若不装装样子收纳他们的美意,或许我还没做成一事,就会被他们临死前的一耙给拖下水去。”



  “我也想为朝廷、民生做些善举,我本来准备用这些不义之财暗地里做一些好事,可是现在林杉回京,只要他的矛头对向我,我便没有走的机会了。我本来就背着前朝遗臣的头衔,这些银子只要有一点痕迹见光,我是什么样的臣子,将会立即被定格,皇帝对我的那点信任的重量也将是连朝露都不如的。”



  话越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域显沉哑。当他再提到君臣之间的忠信问题时,他慢慢的又闭上了嘴。



  深深的纳吐了一口气,高昱定了定神,才接着说道:“前朝给我高家带来的得与失基本上是对等的,新朝君主对我高家又一直持有质疑,身处此处,我自认自己做不了大贤。站在高家的立场上,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高家。以前一直这么努力着,现在也是。”



  高昱的父亲在前朝为官时受同僚挤兑,一日气急暴毙而亡后,高家的家产就被家中几房妾侍占了。原本身为长子,高昱的大哥继承高家大半产业也说得过去,可是高昱的生母竟趁着他在外游学尚未归家,将高昱本应继承的那份财产也霸占了去。



  高老太爷死得急,没能当面嘱托高昱什么,提前留下的字据也被几个妾侍们联合着毁掉了。不仅如此,当闻父死讯的高昱赶回家后,还没进门戴孝,就被妾侍们找了各种刁钻理由给赶出了高府。



  后来高昱经历重重磨难,索性考中进士三甲,殿试上朝天子,也是极为顺利地封了个官,虽然权位不大,但高昱借以重回高家却是够用了。只是当高昱终于能回家时,高家的产业几乎快被他那个染上赌瘾的大哥被败完了。



  这一切都是张管事历历在目的,为了重建高家基业,高昱的辛苦耕耘也是他点滴看在眼里的。所以当张管事听到高昱如此直白的说自己自私,他不禁心生一丝酸涩,虽然还是不能立即认同高昱如此庞然的收贿的行为,但也再不忍出言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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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19)、鸟人
  张管事沉默下来,高昱也是许久没有再开口。这处书房内闭塞狭窄的密室显然不是用来供人发呆的,高昱沉默是为了冷却自己的情绪。



  高昱在吏部待了十来年,见过最多的就是官场起伏,在不确定皇帝对自己究竟是何种态度之前,他一直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做事能力。自升任至吏部侍郎后,他的官阶四年未变,经年演练的积累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性格,高昱已不是容易情绪波动的人了。



  只是那个人的突然出现,才一个照面的功夫,他精心培养的一批死士就要折掉一员。并且对方还借他手下人的面给他摆下一道迷魂计,让他不得不撤消一个即将成形的计划。不仅如此,他以后的生活或许都要发生巨大变化。



  不管这一切是那个人的特意安排,还是巧合所致,高昱都无法让自己放松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为此他心里也生出一股快要按不住的焦虑与愤怒,终于在他最信任的张管事面前拉开了情绪的闸口。



  沉默着在地上蹲了片刻后,高昱慢慢站起身,开口说道:“未免引起铁大的疑心,时间上你得把握一下,不能太急,也不能拖太久……用药送他走,別用跟他有交情的人看护。”



  张管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高昱扫了密室内散放的几个银箱一眼,缓缓又道:“这些银子要拜托你进行转移。几天后我让小玉带着孩子去老丈人那里玩,你把这些一同带去,到那里后再分流出去。”



  张管事再次点头,只是这次他没有再沉默,在迟疑了一下后,他开口问道:“倘若你有事,即便我转移了这些也是于是无补的。整个昭国都在皇帝手里,他若要查你,只怕我们最后也是逃不过地,而这么做怕是连老丈人家都要被连累到。”



  “这尚是防范之措,那林杉未必是冲着我来的,我刚才所说的不过是最坏的可能。”高昱看向张管事,面色一缓,接着说道:“有时候判案是可以只看证据的,不然世上也不会成功了那么多件栽脏定罪的案子了。反过来说,若无实证,其它的名头若压过来,我还能有周旋化解的余地。”



  “反正我在皇帝眼里就不是白纸一张,别人若再要往我身上泼点污水,又算得了什么呢!”高昱冷笑了几声,“目前林杉的身份还在隐秘之中,趁他的行动力还有诸多限制,吏部的一些事务我得抓紧时间再理一遍。”



  这句话说完,这次密室的商议也暂告结束了。高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对张管事和声道:“就说到这里了,这些事来的有些突然,但张叔不要觉得有压力,高家有什么事,都有我高昱挡着。”



  张管事凝神片刻后才颔首道:“你万事当心。公事上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家里的一应事务我一定帮你看护好。”



  “我知道。”高昱目色一暖,握了握张管事的臂膀,“这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



  京都正东面临海,红日渐高,朝霞门前慢慢的聚起入城的民众,在守城兵士的维序下,排成齐整的两条队伍。



  以朝霞门入城的民众多为渔夫,还有一些海外来的商人。可能是因为今天是春启节的第二天,海商骤然增加了不少,但这种认知只是京都本地居民所见所闻之后的想法,眼力稍锐一点的人不难看出,那些着装和发型跟海商相近的海上来客,其实更可能只是来京都玩的,他们大多只带了个装行李的箱子,而不是车车担担的带着货。…



  虽然如此,守朝霞门的兵士也不会因为这些海外来客轻车简从就放松过检手续,这样一来,朝霞门今天的通行速度倒比平时慢了不少。



  眼看快要到吃午饭的时辰了,还在朝霞门前排队的百姓们开始有了情绪上的不满,有些人的矛头有朝向那些海外游客的势头。幸而这一现象已被朝霞门守将提前注意到,为了防止民怨起哄,下令增加了城门巡卫队的强度,将刚刚有起势的民众矛盾强压了下去。



  其实昭国经过十年整治,天子脚下这一方土地上的民情素养已经被驯服得很好了,只是瞎起哄的情况还是有的,并且若是在这有外邦民众的地方起了哄,伤到了他国之人,这意义又不一样了。不但如此,有很多动乱的始作俑者也喜欢把普通百姓编织到哄乱中,作为他们达到作乱目的的挡箭牌,顾及这些的城门司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不得不提高数倍警惕。



  但这些想法只是大人的事,在大人组成的队伍中,已经有几个孩子因为没吃早饭就跟着父母进京,此时已经是饿得叫嚷起来。其中一两个孩子的父母被闻声走过来的城门守兵盯了几眼,心绪瑟缩的他们转而又去吼自己的孩子,挨了吼的孩子虽然不敢再叫嚷,却又是低声哭了起来。



  在这支显得有点乱糟糟的进城队伍的尾巴上,倒是有带着一担鱼干的一家三口人显得比较安静。



  其实这家人带着的孩子刚才也想闹来着,不过孩子的父亲承诺说,如果孩子能数清楚周围几棵树上一共有几个鸟窝,等会儿入京后就带全家去吃阳春面。这样一来,孩子果然没了闲心耍性子,而是耐心的背对城楼,望着城外的几棵大杨树,目光穿过一簇一簇新长出来的杨树枝叶,捕捉着树杈间鸟儿们用四处叼来的灰色枯枝拼凑成的窝。



  不知过了多久,进城的队伍渐渐缩短了丈许,然而这一家三口的身后却再没排上来的人。后来虽然也有准备进城的人行来,但他们见城门前排队的架势,就改道绕到南北两门去了。



  正当这家人中两个大人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不耐烦情绪的时候,两口子的孩子忽然打破了数鸟窝的沉默,指着不远处的一棵高杨叫道:“爹,你看那里,那个大鸟窝里好像趴着一个人!”



  两口子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孩子的父亲脸上露出没好气的神情,没有说话。只有孩子的母亲笑道:“胡说什么,鸟窝里怎么可能卧人呢?倒是你啊,别不停的对着太阳数鸟窝,让太阳光把眼睛逼坏了!”



  孩子的父亲听妻子这么一说,心里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没有再轻视孩子的话,倒不是因为他相信了孩子说的话,而是出于担心的说道:“二娃,别看了,待会儿若把眼睛看坏了可怎么办。你不用数鸟窝了,只需要安静等着进城,爹等会儿照样带你去吃阳春面。”



  “哦……”孩子喃喃的应了一声。他听了母亲的解释后,心里也是大觉不可思议,忍不住又朝刚才那个他似乎看见有个人的头从里面冒了出来的鸟窝多瞧了几眼,这么认真的一看,倒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得了父亲的又一个许诺后,孩子也顿时也没了数鸟窝的兴趣,将目光收回,想到吃面的事,孩子高兴起来,拉着父亲的手开心的说道:“爹,你不早说,害我数半天。”…



  孩子的父亲闻言佯怒的瞪了孩子一眼,孩子见状眼神微微缩了一下,转脸钻到母亲怀里。孩子的母亲爱怜的抚了抚孩子的头发,却见孩子仰头嘻嘻的笑了起来,荆钗布裙的年轻母亲脸上亦是流露出一丝欣然之意。



  当那一家三口人的注意力都从朝霞门对面百余丈外的那棵大杨树上移开时,杨树大劈叉的树冠上,一个异常庞然的鸟窝里,果然露出一个人的头来。



  从柯家铁铺跟踪陆生来到这里的乔崔,从昨天半夜里就一直保持趴在这鸟窝里的姿势。无聊之际,他还就着周围的新鲜树枝,把这鸟窝给装点增大了许多,当真是无聊至极。



  鸟窝中散发着鸟粪的味道,让乔崔没法把脸贴在里面一口气待太久,不料刚才一露头的光景,竟被百余丈外一个随着父母排队进城的孩子给看见了。从那一刻起,乔崔有些后悔昨晚的一个决定。



  昨晚他跟陆生商量从朝霞门进城,那是因为朝霞门是京都四个主城门中人流量最少的一处,这一点也很符合陆生急着进城的心态,也是昨晚陆生能那么快答应跟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可没想到今天朝霞门前有这么多人,并且因为海外游客的增加,城门守兵的检查工作似乎比平时要缓慢许多。这可能是因为海外游客的语言与习惯跟京都居民差异很大,导致城门守兵与他们在沟通问题上存在障碍,仅仅因为有些外邦之人不同意城门守兵检查其携带的包裹,守兵们就要指手画脚的解释半天。



  随着阳光渐耀,乔崔也意识到自己这么继续在鸟窝上趴着,可能就不只是那孩子能看见他了。可是他要等陆生来,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因为一旦下了树,他一个大人站在遥离城门百余丈外的空地上,如果既不进又不离的只是在原地晃荡,很快就会引起城楼上的守兵的注意力,他跟陆生商量好要混带进京都的东西就会有些藏不住了。



  像潜水之人一样抬高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时目光四视周围,试图捕捉陆生的身影,一番扫视无果后,乔崔就继续在鸟窝中趴了下来。近距离贴着鸟窝里的几枚鸟蛋,感触到自己的鼻息扑在鸟蛋上又温和的弹回,乔崔缩了缩双眉,甚为无奈的在心中感叹道:“陆生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如组里给我取的那个绰号一样,变成孵蛋的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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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20)、你认识我吗?
  如果不是乔崔在几年前离组,他与陆生应该是一个组的人,做着类似的事,像这样匿形潜伏的事应该是常常要做。



  可他在离组后做了几年樵夫,习惯了攀山砍柴,倒对这本应做惯了的事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压抑着心底的些许烦躁,乔崔缩身趴在树冠间的鸟窝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心中想,这陆生该不会是看穿他的谎话,早从别的门进城去了吧?不少字



  正当他这么想之际,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钉了一下,他先是一愣,旋即想道:该不会是昨天被自己赶走的这鸟窝的主人回来报仇了吧?不少字念头至此时,他正要窜身跃起,却在一转脸时看见了倒挂在树梢顶端的陆生。



  乔崔神情一动,刚要开口,转而又把话全咽回肚中。他此时身形已转了一半,干脆就撑着鸟窝倒立起身,双腿交错扣住树冠,以一个灵猴倒挂之势攀上树梢。紧接着他撑在树干上的手推出半掌,交错勾于树梢上的腿一沉,身形如压弯了的弓骨,借势翻身到了树的顶端。



  两个动作衔接紧密,用时极短,消耗的是一个人筋骨的柔和度和技巧的娴熟度。



  几年过去了,乔崔以前通过反复练习在身体里存着的东西一直没有变过。若说有变,那也只是他的心中所想,不再像以前那么单一罢了。



  乔崔刚攀到陆生刚才倒挂的位置,就见陆生已经提前一步勾上了一根树杈,然后身体如滑落树叶的露珠一样,顺着树杈落下树去。贴身在树梢上的乔崔就见陆生落地后,又如被风抖落的松球,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定住身形。



  伏身在树下一簇矮灌木后的陆生仰头抬手,朝树上的乔崔勾了勾手指头。



  乔崔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如刚才陆生那般滑下树来。



  两人在灌木丛后默然伏地片刻,见周围没什么异样,这才各自起身,整理了一下表情,旋即互相将对方瞪了一眼。



  乔崔扭动了一下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而有些僵硬感的身体,然后瞪着陆生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跑了。”



  陆生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怎么跑,你不是说其它几门都已被你打过招呼,唯独此门还来不及说么?”



  乔崔干咳一声,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转言又问:“要你买的鱼呢?”



  “还买鱼呢,你给我的那点银子,只够买几条小鱼,哪里买得到能装下一柄三尺剑的鱼啊!”陆生说罢撇了撇嘴,目露疑惑的又道:“如果不是以前见过你,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像一个在京都待了几年的人该有的常识吗?”。



  “虽然我是在京郊住了几年,但一直是住在西面,跟这东面又不熟。”乔崔辨了一句,转言又问道:“没有鱼,有没有带别的?”



  “那当然,去了这么久我可没偷懒。”陆生笑着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想到你的手艺,我专门拖了一车柴来。”



  乔崔失声道:“都是你砍的?”说罢,他向陆生所指的地方看了几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砍柴我可没你在行。”陆生有些难为情的搓了搓手,“我砍了一些,不够,路上把别人的一车柴买了过来,拖着走了一路,这不是没劲了吗!”



  “你……你可真会花钱呐!”乔崔面露无奈神情,默然片刻后,他恍然又道:“你这是要把我当拉车苦力使啊?!”…



  乔崔跟着陆生拉上那车柴,来到城东朝霞门前,不巧正好排在那一家三口身后。



  乔崔望了望那家人带着的孩子,想到刚才这孩子似乎是发现了自己,此刻站在一起,他不禁觉得心里有些恍惚。



  若按以前的做事喜欢,在潜藏身形的时候,若是被发现,则是要与那看见自己的人离得越远越好的。



  如果必须与看见自己的人处得这么近,要么是自己被抓,要么是自己要杀人灭口。



  乔崔看着排队站在自己前面一步的那个孩童,心里念头起伏。就在这时,那孩子忽然回转过头来,这一幕让乔崔怔住了一下,不过下一步他就见那孩子递过来一条汗巾,他又是一愣。



  “大叔,擦擦汗。”稚气的声音传来。



  注视着那孩子如黑玛瑙一样的瞳子,乔崔心中一暖,刚才还在想的关于逃命与灭口的问题瞬间飘逝。他柔和一笑,接过汗巾擦了擦,在还回去时,他心中忽起一念,问道:“你认识我吗?”。



  那孩子闻言,眼中贮满了疑惑。似乎是因为乔崔的这个问题太奇怪,让这个孩子对他亦产生了一丝质疑,孩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表面上乔崔是引起了那孩子的防范心,但他在心底却舒了口气——这孩子对他没印象。



  当乔崔在与那孩子对话时候,站在乔崔身后的陆生悄然给另外一队人当中一个扛着一支插满糖葫芦的草把的老头使了个眼色。



  那老头注意到陆生,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朝陆生点头哈腰的打招呼。可当他正要开口说话时,陆生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老头见状连忙将话咽了回去。



  待那老头缩回目光,陆生眼中厉色顿消,他的嘴角倒是有些突兀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刚刚结束了与那孩子的对话的乔崔转脸看向陆生时,只是捕捉到了他脸上这丝笑容的尾巴,然而他辨出了陆生笑容里的狡黠之意,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陆生愣了愣神,旋即胡乱指了一旁另外一支队伍中的一个人说道:“我看见那队人里,有个男子头上戴了一朵花,你不觉得很好笑么?”



  乔崔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有戴花的男人,不过奇装异服的外邦人倒是有几个,他因而没有再细想陆生所说,只认为这个脑子本来就有残缺的人也许是看错了什么吧!



  排队一直到了接近未时,乔崔拉着一车柴才到了城门口,像这种沉重而价廉的东西的确无需分行,而拖着沉重的柴车行过甬道,乔崔满脑想的,都是过一会儿怎样拿住陆生。



  一天之前,乔崔答应了骆青的请求,承诺会带陆生回组里去。然而待乔崔缀着陆生的影子追出,他才赫然发现陆生只在几年的时间里,轻功居然练到几乎能超越他的程度。他这才相信临走时,骆青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乔崔一路穷追猛赶,才在东门追上了陆生。在守城兵士的面前,乔崔心存顾虑,没敢与陆生动硬手,决定采用骆青告诉他的办法,伺机偷袭。



  因为那把剑的特性,乔崔编了几个谎话,让陆生不敢去其它三门,还要费心思的寻了遮掩物,好将那把剑混进城去,陆生居然也没有怀疑。



  想到等会将用什么办法将陆生带出城,乔崔忽然心生一记,暗自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自忖道:“等我敲晕了你小子,就去买付棺材把你盛了,看你还如何飞天遁地……正好还能用上这拉柴的板车。唉,天意啊天意!”…



  乔崔的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笑容,被陆生看见,他随口就问道:“你笑什么?”



  这次轮到乔崔一愣:“我笑了么?”旋即他回过神来,挠了挠后颈,又说道:“你这车柴不干净啊,有虫子,都爬到我背上去了,奇痒难耐。”



  行出甬道,负责拉车的乔崔开始拉紧心弦。他正准备叫陆生来拉车,他负责推车,这样他所占的位置就方便偷袭了。不料陆生却是先他一步的开口,先喊了几声累,接着借故请求推车。



  先机顿失,乔崔默然叹了口气,准备着手下一步,不料陆生又先他一步,出声问道:“我们已经顺利入京了,但我们不可能带着这么大一车柴去找林大人。你既是京都常客,倒说说看,这样的柴禾哪家商铺愿意要?总也不好浪费你太多的钱呐!”



  陆生这是想要回本,乔崔听了心里却是觉得好笑,暗道:果然是脑子有问题,要知道如果我没有骗你,你现在要做的事应该是快找到林杉,而不是想这些细枝末节。



  心念一动,乔崔随口就道:“我的柴禾都是卖给柯家的,哪知京都卖柴的方法,不过若要等卖了这柴,恐怕天都黑了,还方便去寻林大人么?”



  陆生不以为然的说道:“林大人的家还用寻么?一直都在那里啊!”



  乔崔伸出两根手指头摇了摇,说道:“你自己看看,现在的京都,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吗?”。



  陆生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街景,目露一丝茫然,喃喃道:“变化果然很大。”



  乔崔笑了笑说道:“先找个空旷地把这车柴置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即便找到老宅的所在,他也未必在那里,要知道他的身份现在还有点麻烦呐!”



  陆生点头表示赞同。从在城东朝霞门被乔崔追到开始,他对乔崔的主意好像就没表示过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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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卖糖葫芦的年轻人
  也许乔崔对此还在暗自得意,他却不知道,陆生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若被乔崔追上,他只会一路服从,反对会有的,但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用。



  陆生知道,自己一旦有反对之举,乔崔就会动手的,而若硬动手,他不会是乔崔的对手。



  而这反对的一刻,就是乔崔自认为大功快要告成,心思疏于一线的时候。



  当乔崔拉着一车柴来到一处人迹渐稀的老房区时,板车在转入巷道没过多久就忽然一沉。



  乔崔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回头一看,就见板车后面负责推车的陆生已经不见人影,乔崔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城东的这片老房区,建筑格局非常不规范,巷道歪扭屈折,几乎无序可循。以陆生的身手,要想匿迹在这里,当真非常容易。



  并且,若两个人的轻功相近,对地利的了解度平等,那么逃的人总是比找的人具有优势的。



  想到这一点,乔崔不禁心生恼意,体内真气暴起,扶在板车车把上的手忽然反转,整车柴被他翻起了一个面,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砸得碎散。在草灰沫与尘土的飞扬中,地上那一堆柴渣里,并没有那把剑的身影。



  乔崔在心中哼了一声。想起刚才在入城队伍中,就觉得陆生有些奇怪,只是不确定是什么。现在他大致明白了,自己一直在拿捏着偷袭对方的时机,对方也是一直没有松懈的想着逃跑的步骤。



  而陆生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拉了一车柴来,不过是为了在进入京都老旧民房区后,能在不规则的巷道中营造一个追踪的空洞点。以车为挡,以柴为掩,凭陆生的轻功修为,只要乔崔有一瞬间的功夫没有看紧他,在这高矮不齐、小道错综如蜘网的地段,陆生的身影便如鱼跃汪洋,越游越远,越潜越深。



  蹬着墙根如泥鳅一样滑上一处宅子的房顶上,乔崔环目四周,如预料之中的那样一无所获。乔崔恍然明白,在这种房屋高矮宽窄不均的旧宅区,站得高看得广的巡视效果大打折扣。



  一念至此,他抿紧了一下嘴唇,暗自叹了一句:“我只想到这地方适合偷袭,却没顾及这地形的另一个特性。是我大意了,不过小陆这几年待在林大人身边,着实比以前机智许多。倘若他的头脑完全恢复正常,凭他现在的轻功修为,我这可是接了个苦差!”



  直接寻踪是不可能了,只能采取间接方式。乔崔知道陆生入城的由头是送剑,那么那把剑既然不在柴车里,如果不是陆生动作够快的在溜走之前将其从车内取了出来,那就是用别的方式提前送入城中了。



  将大脑中关于这一路走来的记忆全部搜刮了一遍,乔崔排除了前一种可能,旋即他就想到陆生在入城时那狡黠的一笑。虽然当时看来极淡,但在现在乔崔完全确定了他的别有用心之后,那丝极淡的笑意立即变得清晰起来。



  不仅如此,现在想一想,当时自己问陆生那个问题时,陆生的回答亦是玄乎得很。



  “戴花的男人。”



  乔崔喃喃默念了一句,嘴角忽然现出一抹微笑,暗道:“什么戴花的男人,分明是被我看出了疑点,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的说辞。在那队人当中,除了奇装异服的外邦人是陆生无法与其交流的之外,剩下的昭国民众中,能帮他带剑入城的,必须带有比那把剑还要长的物品才对。”…



  没有戴花的男人,倒是有一个宛如扛着一束花的老头!



  乔崔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陆生所指的人群中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一串串糊了糖浆而现出浅红颜色的糖葫芦扎在一杆草把上,不是恰如一支展开花朵的花束么?



  陆生一时疏忽差点让他看出端倪,情急之下才会想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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