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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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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样说来,连名字也好听许多了。”
少年人并没有计较莫叶那恍惚一笑有什么别样含义,他自顾自的笑了两声后敛容正色,然后动作有些僵疏的朝莫叶拱手一揖,说道:“我叫石乙,石头的石,甲乙丙的乙。”
莫叶觉得石乙这是在模仿她,不过石乙虽有明显的模仿之式,但没有一点做作之嫌,因此倒让人觉得他此举颇有洒然逸趣。
觉得石乙这少年颇为有趣的莫叶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紫苏已是先她一步,毫不给石乙留面子的说道:“什么石乙,楼里都管他叫小石头,他还没个正名呢!‘乙’是他自己给自己加的,不算数。”
石乙看来并不计较紫苏刚刚说的拆他台子的话,只是在自顾自的撤手抬掌,似乎是在数着什么,很快他就又对莫叶说道:“算起来,我应该比你大两岁。”
莫叶神色微动,接着一拱手微笑着说道:“石兄,你知道我的事?”
东风楼顶楼,九娘一首曲子奏到尾段,坐在一旁的林杉也已吃完碗里最后一枚馄饨,他看着九娘,像是怕说话声稍大就会打断九娘的琴韵似的,只用很轻柔的声音说道:“那天我只将你的琴弹断了一根弦,不过我怕新弦跟旧弦在音色上调不好,所以干脆让一组一齐找来了五根弦,不得不说,一组这事做得不错。”
九娘抬手拂过曲子的最后一段音尾,然后眼中含笑的说道:“这件事可真是辛苦他们了,我得找机会谢谢他们。”
“该对他们说谢谢的是我才对。”看着九娘秀美的双手并掌轻轻拂压在一排琴弦上,掩去了那琴弦上隐隐萦绕的震音,林杉单手端着碗,语气中带着赞叹意味的说道:“吃碗馄饨还要你以曲相伴,我是不是有些奢侈得过头了?”
九娘嫣然笑道:“不过是顺势试琴,被你这么一说,是意在捧我……还是消遣我?”
林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将碗里还剩的一些馄饨汤也喝了个干净。
九娘见状问道:“要不要再叫人盛一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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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短暂
(12点)
林杉摇头说道:“不麻烦了,我这就准备走了。”
九娘不自觉间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怎么要走得这么急?就不留一晚么?”
林杉轻声说道:“不了,就像你所说的,我自己的事还没解决之前,我还是一名在缉的钦犯。这事儿虽然是花不了几天功夫就可以解决了,但在这几天里,我还是不方便留在这里。”
他微笑了一下,又补充说了一句:“今晚因你的琴声,可能楼里的第一批客人都会比平时要来得早些呐!”
九娘脸上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到林杉的身旁。
林杉站起身来,他读出了九娘眼中的内容,略犹豫了一下后,他放下手中的碗,长臂探出,覆在九娘的背上,轻缓使力将她向自己的怀中揽近一步。九娘顺势贴近林杉,微微侧头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轻轻蹭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人这么浅拥了一会儿后,林杉就放下手来。不需什么言语,九娘也已明白了林杉的意思,很自然的离开了林杉的怀抱,并退后了一步。
在与九娘对视时,林杉双目中的温柔很快消散,他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玉璎的事,因为当时我远在他乡,一直没能尽什么责任,其实小石头的日子原本可以不用过的这么坎坷。现在我回来了,你就着空去问问他,是要坚持他原来的想法替母守孝三年,还是趁年轻学门手艺。若他坚持孝义,便等我从青川回来后再说,若是他改变主意,估计我也能抽些时间出来,走之前先帮他寻个授艺师父。”
他在迟疑了一下后又说道:“如果他想念书,因为他的父母之事,户籍上有些麻烦,却是必须等我从那边回来再详办。”
“我知道了。”九娘回应的话很简短,因为刚才的片刻温存,她此时尚在走神。她的心里有些失落之感,眼前这个男人能给她的温柔,总是那么短暂有限,却让她心乱如丝,常常牵挂,总也无法放下。
林杉点了点头说道:“好,过几天后等事了了,我再大摇大摆来喝花酒。”
他说罢疏朗一笑,也不再去花功夫琢磨此时九娘的心中所想,一手端着碗走到书桌旁,将那于刚才调好琴后就已经复原的扁长匣子斜挎于背上,大步下楼而去。
……
在与石乙聊了一会儿后,莫叶对他的详细身份感到惊奇。
石乙其实是花魁十多年前为一位恩客生下的孩子,只是那个令花魁倾心付出的男人自花魁怀孕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而那个男人留下的身份信息只有一个“石”姓,撇开真假不论,要凭这一点信息找到石乙的亲生父亲,也有如大海捞针。
不过莫叶倒是凭石乙的身份不用问就知道了紫苏与花魁亲姐妹的关系,并通过石乙进一步了解到这段过往的详细。
在这栋楼还没易主之前,花魁就靠在楼里的活计养活寄放在京郊小村里年仅四岁的紫苏。当时的花魁只是楼里一位花名称为“玉璎”的清倌人,在同样需要用等级来衡量身价的欢场中属于无名小辈。不过,因为前周末年的兵乱而逃离家乡来到京都的玉璎虽然委身于青楼中卖艺,但她的内心其实是很孤傲的,可正是因此,她才会在遇到那位自称姓石的男人时没能把持住自己的感情。…
玉璎怀孕后没过几个月就被楼中老鸨驱赶,幸而在那个时候碰到了这栋楼后来的女主人。不过从后来发生的事看来,那位女子豪迈出手将整座楼都买了下来,此举并非完全是因为玉璎,但也着实是帮了玉璎很大一个忙。
玉璎恳求留在楼里,以便能等到孩子的父亲回来,尽管这种可能很渺茫,但却是作为玉璎一方仅能抓住的希望。好在这栋楼易名后的新主人也很慷慨的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但有一个条件是,玉璎必须按照她的指引把自己修炼成京都第一红牌。
刚开始,玉璎是抱着别无选择的心态答应那个条件的,但她很快欣慰的发现,那位女主人的所谓指引,虽然全是取悦客人的招数,但她却早在教玉璎那些功夫之前就直言,身体是取悦客人的最后一门功夫,而玉璎若想成为京都红花魁首,应学会的关键要素就是如何在避开这最后一门功夫后依旧能让男人对其产生浓厚兴趣,并且还会为她牵肠挂肚。
随后在新楼重新开业的日子里,那位女主人的行事作风令楼中女子皆感惊讶的同时,给玉璎的印象更多的是一种震撼。
自那之后,玉璎苦修己身,确实做到了那位东风楼女主人的要求,她不但是做到了京都第一花魁的欢场身份高度,而且还是京都红花魁首行列里第一个带着孩子砚压群芳的女子——当然,这一点没几个人知道。
石乙与紫苏虽然是侄姨关系,但是两人之间在年纪上相差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并且两人是在这段时间才有了比较多的生活上的相处。所以石乙虽然在聊天中只是说了这些事的表面,但莫叶却通过这件事考虑到,或许正是因为这段相处时间上的缺失,所以石乙一直无法对紫苏提起晚辈对长辈的敬重之情,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只愿意称这个在年纪上仅比他大几岁的小姨为姐姐。
石乙与人聊天很容易就能放开心怀,莫叶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他提前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自己对于他来说已不算一个完全的陌生人的缘故。对此莫叶觉得有些无奈,似乎这栋楼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她的一些事,反而是她对自己的事知道得还没有别人了解得多。
而她若想跳过师父是否告知那一环,自主的去寻找关于她的父辈那一档子事,东风楼是目前她知道的最近的一个机会。原本在与紫苏的简短话聊后莫叶是快要消减了这个念想的,因为莫叶想到了,可能正是因为紫苏的性情淡漠寡言,九娘有所防备才特意叫她暂为照顾自己,以免说漏什么。如此表示东风楼已提前有所准备,自己便难以再做什么了。
不过现在她碰到了石乙,这个少年的开朗让莫叶又拾起了才丢下没一会儿的东西。也许石乙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是非常有限的,所以在刚才自己的那个问题问出口后,他并没有给出她希望的答案,并且将话题越扯越远。但莫叶认为,在新机会出现之前,东风楼里的这位少年是唯一突破口。
可是,当莫叶在心里才有了这个想法的雏形,屋外就忽然传来了林杉唤她的声音。
当一头长发用布带松散束在脑后,外袍大敞着衣襟,背上还斜背着一个扁长匣子的林杉出现在门口时,莫叶立即起身离开了桌边,快步走了过去。她并没有看到石乙在看见林杉后眼里复杂的神情,等到她走到林杉身旁后转过身来,看到的就只是他欲言又止的一面。…
石乙的那点异样神情在林杉看来,被归于陌生人见面时的正常情态。也亏了石乙有意识的将心里那准备喊出口的一声“三叔”给吞回肚子里,才会让准备离开的林杉暂时将他列入陌生人的行列,并未投以太多的注目。
林杉微笑着与紫苏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莫叶离开。
莫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跟在林杉的身旁。她心里有些意外于师父的来去之快,不过考虑到这栋楼的真实意义、在夜里的京都所扮演的角色,师父不会真在此过夜,倒也算是正常的事,而离开不也是自己刚刚入楼时的心中所想么?
目送那一高一矮的师徒二人走远,石乙偏过头来望着紫苏说道:“姨,他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位‘三郎’?”
紫苏回答他的话稍稍绕了个弯儿:“你其实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刚才却是故意不说话。”
石乙没有说话,只是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
紫苏见他这样,向他走近了一步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言说道:“小乙,我不知道你对那几位在你生病期间照顾你的哥哥姐姐用了什么办法,竟让你知道了这么多事。不过这些事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原也没打算再瞒你多久。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并且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身世以及身份,虽然在时间上提前了一些,我也不会再就此事说你什么,只是……”
她迟疑了一下,在望了门外那两人离去的方向一眼后才继续说道:“林大哥与那个女孩的父母颇有交情,这栋楼里的所有人跟林大哥又有着斩不断的关联,你既然知道你母亲的那么多事,应该也听说了一些别的……关于刚才那个女孩的事,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会就此事审问你,但我想让你遵守一个承诺,既然作为她的师父的林大哥都还将那些事瞒着她,我们大家就不该就此事多说什么,你所了解到的虽然是你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的,那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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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留下的决定
(12点)
听着紫苏告诫意味的话语,石乙慢慢的低下了头。过了片刻后,他听紫苏把话说完了,才又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紫苏说道:“姨,你还打算在这楼里待多久?”
紫苏闻言一怔,看着石乙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问题,她内心所存的情绪是矛盾的。
紫苏入楼的时候还是一个孩童,入楼来的主要原因是要帮着姐姐照顾当时才刚刚学走路的石乙,后来长大了一些的石乙虽然被送到京郊的农家收养,但她则顺势留了下来。尽管如此,这些年来,楼里要她做的事也是诸如扫地摘菜的杂务,每当晚上楼顶的“百丈红”升起来的时候,就是她的活动范围缩减到后院的时间。
刚才在与莫叶聊到“七色”时,紫苏虽然说了自己是七色之一,但并没有详细说明,她是在她的姐姐病逝后,才申请加入了“七色”行列的,拢总算起来,时间还不足一年。
未加入七色之列以前,紫苏每天的工作除了各种杂活之外,就是看着楼里的人服侍外面来的客人。而现在,她也要开始像“七色”里的女子一样,服侍外来的客人了。虽说楼里的规矩已很明朗,几个月前,九娘在楼里办的“东风汇”接新聚会中向客人隆重介绍她这位新七色成员时,也已明明白白宣布了一些很有限制性的条例,可即便如此,要说她的心里没有一点忧虑,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还是坚定的加入“七色”之中了,为的则是还报东风楼的养育之恩,亦或者说是为了报答这栋楼的那位女主人给予她们的再生之恩。
那位女主人的真正死因,以及害死她的某些人的罪状,一直是楼里现在还主动留下的十多位女子心里一直没有放弃挖掘追寻的东西。
但她们本身只是一个女人,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也没有能依仗的东西,要想达到这个志愿,最终只能靠易出自己的身体。在这栋楼里,她们将各自能发出的光与热聚集到一起,成为一支能照些路的火把,再将它交到林杉这个愿意举着这支火把在黑夜里寻找那个真相的人手里。
紫苏心里一直挂着一件事,如果没有那位女子的及时出现,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的姐姐可能就已经被那老鸨赶出京都,石乙不可能有机会出生,她们姐妹俩的生命也早已折消了。
虽然说生命不是等闲外物,拥有这种事物的人都会在心里产生强大的私心,很难像借钱还钱那样借命还命、知恩图报,因此在几年前,林杉传信回来,叫九娘开了个遣散会时,楼里的女子在那一天走掉了大半。有些人必然会为了自己的生活舍弃恩义,但至少在那天选择留下的人是选择了走上舍身报恩这条路的。
风尘女子也知报恩之义,这要让那些恩客们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觉得又是听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笑料呢?
赤诚也好,笑料也罢,总之这已经成了她们心里固守的东西,也是楼中所有人聚在一起为之努力着的目标。
离开?紫苏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个几乎等于是她的半个家的地方时,会拥有怎样的心情,但她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个时候必然是那位女子枉死之屈得到昭雪的时候。而连对那个女子都能生祸心、并且有能力祸害到的恶人,能及早诛灭,也是一件大好事。她们身为风尘女子,若能做到这件事,也可算是得到了能照亮一生的荣耀。…
见自己的问题问出后,过了许久紫苏也没有回答,她在怔了一下后就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石乙终于是自顾自的再开口说道:“姨,其实我所做的一切所含的最大愿望就是带你离开这里,你别责怪我。”
紫苏心底一柔,站在跟前的这个少年可算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尽管他只是一个还需要自己照顾着的孩子,但这种久违的来自亲人的关心话语依旧是最能打动人的。
“你似乎很厌烦这个地方?”她看着石乙那对明亮的双眸轻声说了一句话。这个孩子的脸孔上最惹眼的部位继承了姐姐的特点,好看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石乙偏了一下目光,语气有些干涩的说道:“谈不上喜厌,这个地方对我来说陌生得很……我只是觉得,姨到外面去过日子,总比生活在这里的好。”
紫苏微微一笑,关于何时离开东风楼的问题,她依旧没有对石乙给出答复,自己也不想在现在琢磨这件事。她倒是因为石乙的话很快想到一件别的事,忽然问道:“你刚才从房顶上跳下来那会儿,就是想见一见林大哥吧?不少字其实也就是想跟他说这件事?”
石乙点了一下头后说道:“除了这个,我还想看一看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自行打住,然后目光看向一边,短促的叹了口气。
紫苏看着石乙表面情绪上的变化,解释了一句:“他刚才那是故意放浪形骸,你别把刚才的所见放到心里去,以后也别打算在他面前耍什么小聪明。”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温暖笑容渐渐敛起,正色说道:“你估计已经知道了你的母亲以及莫叶的父母与林大哥有不浅的关系,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所以你才特意将你所知道的都说给莫叶听。你觉得待莫叶拿那些话回去问她的师父,她所获得的答案就不难成为你想知道的东西?”
石乙闻言愣住。
他这个样子无疑等于是默认了紫苏对他的推测,紫苏对此只能是有些无奈的一摇头,又说道:“林大哥刚才是急着要走,所以才没有跟你打招呼,不然只需几句话就能明白你的这点心思。不过此刻他们一起走在路上,估计只要莫叶将你说过的话转述给他,他也不难想到这一茬。”
“其实我并没有怀什么坏心思,林叔叔应该不会计较的。”听到紫苏说的一番话后,石乙的心里有一阵落空的感觉,他在故作轻松的一笑后又说道:“林叔叔真的还没有查出来我爹的身份?”
“他……”紫苏的眼中闪过一片复杂的情绪,心神恍惚了片刻后,她竟忘了自己说出的那一个字的意义。就像是本来准备好要说的一句话,因为半途受了打搅,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刚才准备要说的是什么。
最后她只能是有些突兀的转言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现在她也不知道石乙的亲生父亲是谁,但她相信有林杉在,这事总会有结果,只是不知道这个“以后”是多久之后。
既不能说出个具体,又不灭人的希望,刚才她随口一言,真算是一句大忽悠的话。
话至此处就再没了什么延续下去的意义,石乙表面上对紫苏老实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大大的叹了口气。
……
莫叶跟着林杉出了东风楼后就发现他把马留在了那里。她看着大步走在前面的林杉,心中有很多疑问,大多都是来自刚才在紫苏房间里的那一席话,以至于他们的马在那一堆的问题里,反而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只是这问题多得让莫叶有些不知道该从何问题,又或者说是,她不知道该问哪一些,林杉才会回答。
心绪踌躇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就落后了林杉一大段距离。直到林杉回过头来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赶紧加快脚步跑近林杉身旁。
林杉站住脚等了一会儿,不再只是自顾自的在前面快步走,而是等莫叶走近后步履略缓的与她并行。
林杉一边走一边偏头看了莫叶几眼,然后才温言说道:“京都的繁华是以前我们居住的那县城的数倍,特别是在白天,走路的时候可不要太走神了。”
林杉的话在莫叶听来,是提醒了她两件事。莫叶点了点头后,犹豫了一下才抬头望着林杉问道:“师父,她们为什么全喊你‘三郎’啊?”
“‘三郎’这称呼,是她们给我取的花名,因我名字的谐音而得,没什么别的意思。”林杉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刚才似乎是聊得很投机呐,都聊了些什么?”
莫叶听到林杉说的第一句话时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接着在听到他说的下一句话时,眼中神情则凝了一下,缓言答复:“聊了一些东风楼里的趣事,特别聊到几位姐姐的花名……师父,你怎么也有花名?你又不是‘花’。”
林杉笑着说道:“其实‘花名’也有‘化名’的意思。入了东风楼,会让人觉得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客人们一般都不会用本名。不过,只有与东风楼很熟的客人,才会得到楼中赠予的‘花名’。寻常客人,知道姓氏,后缀一个公子、爷之类的,也就罢了。”
“噢。”莫叶应了一声,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问了一句:“只是知道客人的姓氏,而隐藏了身份,万一客人在楼中犯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姓氏也可以是假的……”
莫叶的这段话只有一半落入林杉的耳中,因为她在说到后面那半段话时,因为顾虑着什么而声音越来越低。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莫叶的话才说了前头半句时,大街的前端忽然行来一队兵士,那队兵士路过的声音与莫叶在入城时听到的城楼巡逻队的脚步声一模一样,轰隆如闷雷,激荡在宽阔而原本比较安静的街道上,将她说话的声音尽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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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旧宅
(12点)
傍晚在走过京都城楼间的甬道时,城楼上传下来巡城兵的脚步声先是让莫叶觉得心神震荡,在随后听了林杉的一番解释后,她便开始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尽快适应这种环境。所以此刻当她看到街前那队兵士迈着整齐而力劲成势的步伐走过来时,她再没有退步的意思,当然,她亦没有前行的想法,只是双脚稳稳的站定当地,以平静的目光平视着那组以固定速度在行进的兵士。
随着他们的渐行渐近,莫叶看清了这支队伍里的兵士的着装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行在队伍略前一步的那位着甲军士,手持一杆单刃长戟,不难看出他应该是这支队伍的队长级人物。在他身后,先是一组摆成三列五排一共为十五人的兵士,他们皆着黑色劲装,透着些许深蓝色锦线条纹的阔大斗篷遮住了斜挎在腰后的大刀,只露出以丝麻捆绑了表层的刀柄,被他们的右手握压在腰侧。
在这组带刀兵士的身后,是一组也以此方阵列队前行的持矛兵。他们皆身着轻甲,手中所持的缀了青缨的矛长逾一丈三,灰黑色的矛杆直冲夜空,即使是在队伍的行进过程中,摇摆的幅度依旧很小。那将街边映照过来的灯火折射出一丝寒芒的矛尖刃口高立在兵士们的头顶,给整支队伍都镀上一层铁血压抑的感觉。
这队兵士还在远处时,就像一团慢慢欺近但看不清形态的黑云;待他们走近后,其衣甲和武器上折射的点滴光亮,使这支巡城队宛如新月夜下摇曳的湖水。只不过这湖水不是碧蓝色的,微澜之上承载着的也不是雪白的水花,而是在黑夜里被撕碎的微寒月光。
虽然莫叶已经在心里做了些准备,可是当这一队兵士行进得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她还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心惊。
而就在她心绪微滞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掌处一凉。下意识里一低头,莫叶就看见自己的手被林杉握住,还没待她有时间回过神来,就被他轻轻一带,将她拉到街边去了一些。
接着,林杉就低着头闷声咳嗽起来,他前行的脚步也随之迈出得更慢了一些。
莫叶见状心里一紧,连忙急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林杉咳了一小会儿后才涩着嗓子说了一句:“吃风了,不碍事。”接着就又是一阵咳嗽。
他虽在咳,但握着莫叶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也没有停下脚步歇一会儿。
莫叶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块冰包裹着,她连忙将自己的手从林杉的手掌里抽了出来,然后换用自己的双掌捧着他那只冰凉的手,努力的搓揉起来。这会儿里,她没有说什么,但她的全部注意力已都投到了林杉的身上。
约莫半刻钟过后,林杉的咳嗽声才有些突兀的停住。他依旧保持着前行的步履,只是他在不咳之后侧头看了身后已经走远的那队兵士一眼,然后就是显得有些沉郁的呼出一口气来,同时将自己被莫叶捧着搓热的手收了回去。
莫叶看着他这有些怪异的神情举止,忍不住又问道:“师父,你没事吧?不少字”
“没事。”林杉回答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刚才的咳嗽声是我特意而为。”
他说完这句话后,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见莫叶在听到这句解释后,眼中的疑惑与惊讶情绪愈浓,他又若有深意的补充说了一句:“那队兵士里,有熟人啊!”…
熟人——需要避开的熟人?
莫叶看着林杉怔住了,她动了动嘴唇,但却没有说出话来,心中则是隐隐吃惊。
此时那支巡城队已经走得很远了,那种轰隆的脚步声也仿若被大地吸纳干净了。
林杉说完那句话后就陷入了沉默,莫叶的心情则有些压抑,她默默跟在林杉身后行走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将刚才在那巡城队出现之前正在聊的话题中断了,只是不知道谁是真忘了、谁是刻意不提。
莫叶在跟着林杉走过几条街后,就在一所她不知处于京中什么位置的宅院门前停下脚步。虽然一路上林杉并没有对这所宅子提前说过些什么,不过莫叶已然猜到,这里将是他们今晚歇脚的地方,也很可能是入京后暂居的地方。
林杉走到宅院大门旁,伸手在门上叩了数下。大门先是缓缓拉开一条缝,在院内一声“谁啊?”还没说完时,那门忽然比刚才的缓慢开启速度快了数倍的打开,足可见开门的人已经认出了林杉,并为此而有些激动。
“公子!真的是你回来了?”院门开启后,从院内急步走出一个年纪约五十来岁的老人家。他的须发花白,脊背微驼,然而在看见林杉后,已经开始有了塌拉迹象的上眼皮下,一双瞳子即现出一抹亮色。
“屈伯,是我回来了。”林杉望着那位老人家,眼中也是流露出喜悦情绪。他抬手握住老人家迎来的一双枯瘦的手,微笑着说道:“我们先进屋吧!”
入了宅后,那老人家给之前只燃了一支烛火的厅堂又加了两根。三支烛火一起发出的光照亮了厅堂的每一个角落,莫叶惊奇的发现,这宅子的厅堂格局,跟她在邢家村的家基本上是一样的。她不由得又侧目环顾四周,发现师父的书房,以及她的房间亦是在厅堂左手边的,这屋子就宛如是从邢家村那老宅直接移过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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