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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6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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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迟意识到,大师兄具备的天赋异秉在于对武道的领会,而这种天赐的物质,自己无法超越。



  大师兄对此却只是淡淡一笑,只说:“智者理天下,而战乱始终不如和平长运,所以在将来,脑子好用的人仍然比武功高强的人前途广阔一些。”



  岑迟影影绰绰听出了大师兄话里的某层含义,当即不认同地反驳:“大师兄,你也不笨啊!你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大师兄萧旷便轻轻抚了抚岑迟头上结着的孩童冲天辫,微笑说道:“师兄比你年长一个倍数,这些学识只是时间的积累,等你长到我这般大,必定比我优秀得多……你这小脑瓜子,也不知道能记忆的极限会到哪里呢?”



  岑迟仰头问道:“什么叫‘记忆的极限’?”



  萧旷迟疑着道:“这个师兄无法解答,但你长大以后,自然会知晓,因为这个答案只属于你自己。”



  ……



  除了全面了解大师兄的为人,在这半个月的频繁交集中,岑迟与萧旷的相处方式。便类同于一问一答,并且还不断重复着这种模式。



  借以这种方式,岑迟从萧旷这里获知了更多有些旁门左道的知识。之所以谓之旁门,乃是因为岑迟扯着互助探讨学究的大旗,问的却都是师父教授学问之外的疑惑。



  好在大师兄明显比二师兄耐心足,并且一如既往的亲善,面对只有六岁的小师弟常问到的一些稀奇古怪问题。他从未烦躁发火。



  只是相比二师兄。岑迟很快又发现,大师兄其实也有个令自己郁极挠头的缺憾,那就是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虽然表情认真。却常常说到一些自己听不懂的字句。并且,这种不懂是越探究越迷糊,根本无言以继,于是很多问题探究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例如在二师兄林杉被罚挨打后的第五天,大师兄萧旷做好午饭端进草屋。与两个师弟一起吃,岑迟忽然想到五天前从野猪洞回来的路上,大师兄说过的一个词,他一直没能琢磨明白。当即就发扬了求学勤问的精神。



  ……



  方无说他特意游访赤云峡,有一半原因正是他想见见那位令人闻名色变药鬼。或许是奇人异士都有一种对彼此惜才的怪癖,方无认为:除去药鬼的邪恶癖好。他或许是药道中的绝顶人物。…



  但方无后来也说了,他在赤云峡游访半年。最终无幸遇见药鬼,不过他倒是有幸碰到了路过此地的药师廖世。



  稍微上点年纪的人,应该都知晓,十几年前,廖世被前朝亡国君主关进天牢的定罪原由,就是传言廖世与药鬼学系同门。



  京都医界疯传,廖世不仅与妖医同习邪术,还连心性也受同门影响,变得歹毒内荏。所以他明明可以救活皇太后,却是丧失人性地抱着试验玩弄之心,在救醒皇太后之后,又反手将其害死。



  廖世在救醒皇太后之初,周灵帝御赐的‘药师’之名,到了皇太后戛然病故之后,立即变成了‘药鬼’这样的恶名。



  如今时隔多年,这个说法终无定论。而廖世在十年前离开天牢后,就此销声匿迹,关于他的这种不良传说,在知道的那部分人记忆里也渐渐淡了。



  可记得这事的人,在亲眼看见廖世后,一定又会对这种传说燃起兴趣。方无不能免俗,试探着问了廖世,知不知道赤云峡中,妖医居住的具体所在。



  廖世对此一字不提,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在询得方无来这地方的目的后,廖世只是直言警告方无,不要再继续深入赤云峡,因为那地方不但没有适合延寿的所谓灵气,还有着极多的呈现淡红颜色的剧毒瘴气。



  方无的这些经历,现在给了史靖一种比较实在的说服力。总之不论如何,岑迟此行,能遇到药鬼最好,如果能遇到廖世,也不坏,总比待在京都等死要强。京都物资虽丰,医馆广驻,但在医术上出类拔萃的人却不多。



  这几天,相府发出去给方无的信,方无那边也给了回复。



  如今九死一生的岑迟已经被送往国域西北角的一处小镇,方无会在那儿接应。然后去过那地方的他会身兼领路人,陪岑迟再入赤云峡,寻找解救机会。



  岑迟的事暂时这么了了,史靖便在第一时间里清办这次du害事件的另一方涉事人。



  从常理上讲,施du方的主角似乎直指大夫人,因为她的精神错乱之症最坏的地方就是,一旦发狂起来,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杀人。



  但是大夫人杀人只会一招,如果手边没有刀子,那便是直接用手掐脖子。下药这种事,不是她犯病后的杀人习惯。



  换个角度来琢磨,一个精神错乱的人发狂起来,行为亦更倾向于直接暴力,也不可能用得好这种要耐性细心的毒计。



  之前派人把大夫人带到花厅来,只是史靖想再看一看她是不是真发疯了,而观察的结果是令史靖矛盾的两种心情各一半的。



  大夫人连说话的逻辑都是乱的,下du的事绝难跟她有关,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只是……两个仆人去哪里弄来这么凶狠的du…药?又为什么对付上了岑迟?



  后面那件事还存在诸多疑团,但仅说前面那个问题,便足够引起史靖的重视。



  两个丫鬟被各打了十大板的。随后护院家丁又将她们带了回来。花厅中,她们肩上的钳制刚刚一松,俩女皆如和稀了的泥人一般,无力地软趴在了冷硬的地砖上。



  她们后背的皮肤已经被板子打得破开,这种伤口只会泛出淡红色的血水,却丝毫不比直接被刀子割开的伤口疼得轻些。



  她们常年侍奉在大夫人静居的那个小院子里,做的其实都是非常轻的活儿。本该十分舒服才对。身体缺乏锻炼。便也扛不得打,十板子下来,已叫她们丢了半条命。…



  但她们应该庆幸。如果刚才史靖不是敲桌子,而是将茶盏摔了,此时她们两人只怕已经被打死。



  所以当她们回到了这里,已顾不得背后火灼一般的疼痛。一边哭着,一边极力嘶声求饶起来。



  她们却不知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要受地折磨。或许刚才被拖出去时,直接打死,对她们而言。还算是痛快点的解脱。



  史靖见这两人被送了回来,他没有再口头发火,但脸上尽是冷厉之色。



  半跪半趴在厅下的两个丫鬟不敢抬头去看他。但他只用一个字,即将这种冷厉之气刺入她们的心底。



  “说。”



  ……



  男人一般都不太爱管家事里的琐碎。除了男人行事风格的原因,多半还因为家中自有大妇操办这些事务。



  但史家的情况好像有些例外。



  史家大夫人虽然疯病缠身多年,可是史靖仍然保留着她在府中的位置,看样子似乎也是因为他相信大夫人终有一天能够康复,这种信念一直持续了十几年。



  如果说史夫人是近几年才疯的,史靖不续弦也说得过去。但史夫人初显疯症的那一年,史靖也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像他这样一个官居高位的男人,能够为自己的发妻坚守到这一步,真是难得的让人有些生疑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史靖这么做似乎也还有另一个结果,他的家务事没那么复杂,府中没什么女眷,也方便与那些客卿宴饮。



  十多年来,这是史靖少有的一次,亲手审办家务事。这一次,连那位忠守史府多年的老管家也没有被允许插手此事。



  史靖两朝为相,朝堂上的文争、大狱里的武斗,什么风浪没见过,何况眼前的两个丫鬟。



  如果他真的决心要办这两个丫鬟,铁打的人也得让他掰卷了、烙出窟窿。



  虽说女子当中也存在英杰,但男人办事,多半还是比女人干脆果决。对于史靖而言,下du的事,只要排除了大夫人的嫌疑,一切就都容易了。



  当然,在这件家案办清后,史靖还明白了一个问题。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让这两个丫鬟招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指使这两个丫鬟做了诸多坏事的主子早已死了。



  两个丫鬟之所以在主使人死后还继续作恶,是因为她们知道,若不一路辣手黑暗到底,早晚露馅,对她们自己而言,也就只能是死路。



  而现在,在说与不说都得死的境地里,她们只能选择似乎稍有活路一点的前者。



  当两个丫鬟将深藏在心里十几年,也积累了十几年的罪恶全部说出口后,史靖只觉得仿佛是看见两个面目狰狞的妖魔在面前不停呕吐秽物,简直恶心至极!令他愤怒至极!



  他本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愤怒,但这两个人做的事,全是施在他在乎的人身上,这便让他无法容忍。



  不论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他还没完全疯魔掉,心里总还是会有几个在乎的人,这是人性不灭的一部分。而在乎的人越少的人,便越不能容忍他在乎的那个人有事。



  站起身准备离开花厅的那一刻,史靖的脑海里浮现出数种发泄愤怒的方法:杖毙、活埋、焚烧……



  然而他最终只是长声一叹,压下了心中这些狂躁情绪,但并非是消抹掉了,而是将其压紧成一线,接近不留痕迹的埋藏在心底。…



  静立了片刻后。史靖只轻轻说了一句:“带她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他仿佛刚刚害了一场大病,身体初愈,精神却还未恢复。



  他当然不可能原谅这两个丫鬟犯下的罪恶,但在得知妻子遭受过的种种非人般折磨之后,他亦有些无法原谅自己过往地疏失。



  在史靖的声音刚落下时,花厅里的三个护院家丁不禁面面相觑,一时皆无行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跪趴在地上的两个丫鬟闻言也是怔住。看了看那三个护院,又盯向史靖出屋的背影。



  史靖没有再说第二句话,也没有再回头来补个眼色。就那么拂袖走了。



  没有人知道史靖内心深处地想法,即便是从他的政敌当中,也难寻这样的‘知己’。然而相府里的下人此时都不难理明白一个问题,史靖绝对不会饶恕那两个丫鬟。



  那两个贱婢折磨了他的发妻十数年。手法之残酷,令在旁听着那两个丫鬟陈述罪恶的三个护院家丁也都不禁睁目咬牙。



  然而他在看着这两人时。还能冷静以待,便只有一种结论。



  史靖已经以冰冷目光在这两个贱婢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刻下一个‘死’字,他看不见她们眼中的恐惧、额头上的汗湿,他只当自己看着两具尸体。



  他不会把精神力用来与死人计较。



  史靖离开花厅后。没过多久,愣神相觑的三个护院家丁逐渐回过神来。三人再次对视了一下彼此的眼神,像是于无声中决定了什么。然后再次将两个稍后一些恍然明白、嚎哭起来的丫鬟拖出了花厅。



  ……



  史靖请了小半天的假回家一趟,主要是为了送别岑迟的事。附带审理自己家里这件搁置了几天的罪案。



  这件家案涉及到了一些史家的家务事,还有一些家丑。史靖一朝为相,不想声张此事。他审人的经验丰富,关在家里自己办,又能获得更多他想知道的信息。



  处置完那两个恶奴,假时已经有些不够用了,但当他在花厅里听了那两个丫鬟口述的事情经过后,他忽然非常想在走之前再去看一眼他的‘兰儿’。



  尽管如今的兰儿已经不能像十几年前刚嫁给他时那样,在他出门去官衙办公时,站在家门口笑盈盈的目送他的背影,温柔唤一声:“路上小心。”



  然而,当史靖走到妻子禁足而居的那处安静院落前时,他刚准备抬脚迈进去,却又退了出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又往回走。轿子就停在大门口,他必须快点回朝了。



  回走了没多远,史靖忽然瞧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丫鬟。未等那丫鬟走太近,史靖便认出了她,正是他安排在岑迟身边服侍的那个叫青蔷的丫头。



  青蔷入相府为仆,已经很有几个年头了,但自从将她安排到岑迟身边后,她便较少与史靖碰面,但史靖并没有因此忽略她的存在。事实上大抵是因为岑迟的缘故,史靖对这个丫头的培养,还算得上是重视。



  不过,因为史靖目前还有些拿不定岑迟的心思何为,所以暂时还没有教青蔷一些除了服侍人以外的别的东西,因此她的心性尚算得白纸一张,比刚才在花厅教训的那两个贱婢不知要单纯多少。



  史靖看见了青蔷,心里一个念头起了,便将其唤近身前,打量了一番。



  青蔷本来是贴身服侍岑迟的丫鬟,今天岑迟离开相府去了西北,她的精神却仿佛比前几天不分昼夜照顾岑迟那会儿更显憔悴。…



  史靖仔细观察了青蔷几眼后,感觉这丫头似乎魂也丢了。她的魂不在这具本该富有青春活力的身躯里,大抵是跟着那辆马车走了。



  史靖在心里不禁有些感怀,能用心用情的服侍人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只是自己却迟迟没有看出服侍兰儿的那两个贱婢的污秽用心,实在是太大的失误。看来对于家事,要想不出乱子,也是要从根源处着手的。



  史靖知道青蔷对岑迟的心意,并非主仆情那么简单,但他相信,只要青蔷心性纯彻,也能服侍好他的‘兰儿’。感情的培养往往只是时间问题。



  “你很担心岑迟?”注视了青蔷片刻,史靖忽然问了一句。



  青蔷肩头微微一颤,低声道:“奴婢不敢僭越。”



  史靖缓缓开口,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妻子虽然疯了十几年,我却从未想过弃她不顾。但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我与妻子。皆出身寒门。能够互相扶持一路走下去,直到后来我考取功名,在此期间她对我的意义。无人可以取代。”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感情之事,无需刻意掩饰。至于身份问题。总能寻到解决之法。人间最贵是真情,它的贵不是因为价高。而是无法用财宝去衡量。”



  在他人面前亮出自己最在乎的东西,这或许是很愚蠢的行为,但也可以说是对这个‘他人’投出的极大信任。



  从史靖的话中,青蔷听出了很多条她以前从不知晓的有关史老爷的过往故事。而在这其中,最令青蔷感觉惊讶的,是一向严谨而忙碌的史老爷竟会在半路碰上她时。与她说及对‘情’的态度。



  微低着头的青蔷忍不住抬头看了史靖一眼,就见他也正看向自己。她顿时又低下头去,心里冒出些说不明白原因的敬畏,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或许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跟老爷讨论对待‘情’的态度。



  “从明天开始,你就到大夫人身边服侍吧!”史靖忽然出声,话题转得极快,语气里没有留出让青蔷可以思考的空间,“今后大夫人就只有你一个丫头服侍了,我还会派一个人待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他所说的这个安全,自然不是指大夫人再下du的事,而是防止大夫人若再发疯时,留个人在需要出手的时候制止一下。



  虽然他没有将这个话说得太过直白,但青蔷也只会往这个方面想。而一旦想通这一点,她的心里是满怀感激的。



  看着老爷离开的背影,尽管他没有要求,有些后知后觉的青蔷还是朝他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叩了一个头。



  ……



  在行至大门口的路上,史靖又决定了一件事,召了管家近身,却只在等他坐入轿子里后,才示意官家凑到轿子侧面的小窗处。



  史靖沉着声说道:“刚才领着大夫人去花厅的三个家丁,可有谁是本地人?”



  管家压着眉看了史靖一眼,沉吟着道:“三个都不是京都人,但其中有两个人是堂兄弟关系。”



  “让那对堂兄弟回老家去,别再回来了,另外一人连同那两个丫鬟……”史靖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再开言,“把大夫人吃剩下的冰糖桂花糕送去,让他们吃饱了好上路。”



  大夫人出身并不高贵,馋嘴的小食也比较寻常,她从小最爱吃的小食就是冰糖桂花糕。…



  史靖考取功名,终成显赫地位后,便每天让仆人去买足够份的新鲜冰糖桂花糕,送给大夫人,让她吃得开心,生活甜美。



  后来大夫人疯症频发,住进了那处安静小院,史靖也没有断了这个供应。



  然而前几天小院里出事时,大夫人送给岑迟品尝的茶点中,也有桂花糕。



  尽管在岑迟中du后,史靖亲手着人将大夫人屋子里储的桂花糕和其它小食都检验了一遍,结果都是安全的,但他还是让人把那些储食全拿走了。



  这事儿只过了几天,清拣出来的一应糕点还有一部分留着没扔,既是没毒的,有个别仆人看着都还有些馋嘴,但是……史靖现在说了这样的话,使得那管家明白了一个问题。



  老管家目色微凝,但很快就垂目应诺。



  面对史靖发出的这条了结三个人性命,并几乎会毁掉两个人一生的命令,大半辈子忠于史家的这位老仆人不会有一丝异议。



  他是史靖最信任的心腹家仆,因而他也必不会辜负史靖的信任。至于那三个要死的人,之所以要死,则必定是辜负了史老爷的信任。



  一句话即了结了三个人的性命,史靖的心里仍然感觉有些烦躁,不是因为杀戮,而是因为他更为在乎的真相,那两个丫鬟居然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她们对于之前所做下的恶行。小到趁大夫人不注意时朝她的粥碗里吐了口痰,都点滴不敢漏掉地说了出来,却唯独死不承认在岑迟茶杯里下du,然后嫁祸给大夫人的事是她们做的。



  指使丫鬟对大夫人作恶的恶妾早已死去,史靖很清楚,唯一能对此事做出补偿的,就是今后对他的‘兰儿’多一些关怀。



  与此同时。史靖有些不相信。对于新一任的背后操控者,那两个丫鬟能在死亡面前还那么尽忠。



  史靖忽然也有些怀疑起三儿子的那种猜测了。



  但他暂时还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儿子的设想,或者应该说。就算他强找出证据来证明岑迟是自己给自己杯里下du,可是这种毒真的很绝,史靖找了数个郎中来看,都判定了就是药鬼特别研制的那种du…药。如果得不到解药,可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这等同于自戕的行为。岑迟何苦这么做?



  即便他真的遭受什么挫折打击,凭他的性情,也断然不会想到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难道是府中其他清客里出了问题?



  史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纷繁的琐碎。朝廷中自审的事才刚刚结束。海运又即将开始,不管是为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是警惕提防政敌的暗算。他都必须在此期间保持清醒的头脑。



  或许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史靖闭上眼沉思了片刻后,睁开眼又对轿子旁还躬着身的老管家缓缓说道:“大夫人身边。安排青蔷那丫头去服侍,她若有需求,外院需尽力满足。另外,安排小冷去大夫人的院子,负责安全护卫。”



  管家连忙点头道:“老奴会安排好老爷吩咐的这些,老爷安心。”



  肩负相国重责,史靖是有权养几个侍卫在身边的。



  其实除了他以外,诸多京官在自家宅子里,都养有身怀武艺的护院,有些有钱商人家亦如是,意思都是差不多的。



  这个习惯是从前朝就衍生成的。虽然如今周已亡覆,新朝取而代之,但对于这个不言明的惯例,当朝皇帝并没有命令禁止,只隐隐有提到过,人数不可过多。…



  这类功夫不俗的人,数量是与其护主的身位高低挂钩的,但是有上限。



  虽然史靖如今的身份,几乎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相府护院却不足三十人,远远低于家养武侍的上限。



  而只有在相府里资历稍高一点的人才知道,在这二十几个人里,只有十个人是相爷的近身侍卫。



  这十个人个个武艺高强,是真正离相爷最近的侍从,常常轮流跟着相爷四下走动。无论相爷是在衙门办公,或者登府访友,他们仍与相爷形影不离。



  除此之外,他们私下有一套称号,谓:十家将。



  这十个人有排行,却既不是以年龄排,也不是以武功高低为序,而是由相爷亲自排出的顺序。



  虽然连十家将自己也不知道相爷排序的依据是什么,但他们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护卫相爷的安全是他们的终身使命。



  十同史,这也许就已经算是说明问题了吧!



  史靖口中所唤的小冷,在十家将中排行第六位,除了喊顺口的被唤作冷六之外,他还有一个本名,叫冷意。



  冷意除了在十家将中排行较为靠后之外,他还是这十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中元节才刚满十三岁。



  可能是因为常常练武的缘故所致,十三岁的冷意,身板成长得比同龄少年人高大许多,样貌看着也很是精神,与十家将兄弟间也处得十分融洽。



  然而冷意的身高虽然拔上来了,脸孔上却还留存着些许孩子气。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从他入相府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史靖都还没有让他担负过外出护卫的工作,只让他留守相府。



  因为常常周转于相府庭院,来回巡视安宅,他渐渐的几乎成了十家将内部的传话筒。



  冷意从每天轮班随史靖出入各地的十家将兄弟那里,打听外面的见闻,又将府内每天发生的事告诉外出的兄弟,由此也很受十兄弟相互之间的关爱。



  但不论如何,与其他九人比较起来,冷意还是常常容易觉得自己是十人之中唯一吃闲饭的那一个。他觉得留守相府的护院家丁已经有那么多,似乎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所以,当冷意听来找他的老管家说,相爷对他有新的派遣,正在拿着一块软布擦着刀刃的他顿时还刀入鞘,“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满眼期待。



  然而,当他听老管家说完后头那半句话,他的神色顿时又有些萎顿起来。



  说是新派遣,其实仍然是不需要出府的工作,并且活动的范围似乎还更为局促了。



  老管家在史府效劳大半辈子,几乎是看着冷意从一个小男孩长到如今的个头,也是很喜欢这个十分年轻、朝气蓬勃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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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0、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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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冷意极年轻的脸庞上现出些颓然,他本不好多说什么,但在吩咐完相爷的指派,转身要离开之际,他又迟疑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劝慰道:“别看你以后似乎多半时间都只能在那小院子里活动,但与之同时的,你要担负的是保护大夫人的责任,而且还是不能换岗换班的。你可知道相爷有多希望大夫人能够早一天好转?相爷对你的期望并不小。”



  冷意闻言神情微动,沉默片刻后忽然道:“管家大叔,我会做好这份工作的。”



  老管家从少年的眼眸里看出了认真与坚定,他欣然一笑,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后负责贴身服侍大夫人的丫鬟是青蔷,你与她并不陌生,想必以后也能很合得来的。”



  作为总管相府所有日常琐务的大管家,他说出这一句话来,显得十分自信,也是有根据的。



  老管家心里很明白,他清楚的记得青蔷和冷意差不多是同一天进的相府。因为这个原因,当年年纪相近的两个孩子闲暇时玩到一起,孩子间的友谊十分亲洽。



  后来青蔷专门服侍岑迟去了,冷意长到一定的年龄,在十家将里兼任武师的三个人手下习练武艺的时间比例增多,两人之间玩到一起的机会便也因此变得稀松起来。



  这次两人有机会一起服侍大夫人,或许也意味着再续童年的友谊呢!



  从老管家那里得知,自己以后将能常常与青蔷见着面,并一同服侍主上。冷意的脸上,果然也渐渐露出欣喜笑容来。



  看来老管家的推测*要成实。



  ……



  因为大夫人的个人情况特殊,要把她服侍得妥帖,必定是要与之形影不离、几近同吃同睡的。在去老管家那儿请示过,并获得理解与支持后,青蔷便开始了总距离不超过相府大宅范畴的‘搬家’事宜。



  当青蔷拽着用被单卷起来的一床棉絮,最后一趟往大夫人住的那个小院走去时。她忽然看见前方十数步外。有两个青年人拉着一车柴行过。



  大夫人住的小院靠近相府后门,而看那两个青年人行走的方向,也正是要往史府后门去。因而青蔷算是与那两个人同路。



  那两人拉着柴车走不了太快,而青蔷手里拽着一床棉絮,自然也走不快。双方就这么一前一后在一条路上慢慢缀着,谁也没有甩开谁。但谁也没有抄谁的前路。



  行出了一段路后,青蔷看清了那两个青年人腰侧挂的短刀。辨出这两人是十家将的成员,她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十家将的职责是保护相爷的安全,虽是仆从,但绝不简单。他们偶尔也会做一些旁的事。但绝对不至于染手柴房那等低下的活计。



  直到青蔷忽然看见柴车上柴堆间露出的一片衣角儿……



  她本以为自己近几天因为日夜照顾岑迟,精神太过疲惫,所以看花了眼。



  但柴车就在前面。与她同路,她很容易就可以将之前她以为看花的东西再看一遍。



  而等她眨了眨眼。看清了那片衣角的确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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