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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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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说不明的感慨,慢慢说道:“杏花本属变色花,花苞时为红色,绽开后多半会变成白色。不过这株野杏,似乎是上天怜惜它有花无果,特赐它绽开时依旧艳丽的颜色吧。”
刑风闻言心生一念,对莫叶说道:“如果你喜欢,我给你摘两枝下来。物尽其用,反正这种杏树除了花开的漂亮,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莫叶没有拒绝,微微一笑说道:“那多谢你了。”
(087)、雨令+(卷尾言)
手中握着一束杏花,莫叶高兴的回家。实际上她从刚才在刑风家目光注意到那株杏树开始,就已经做好的准备,这束杏花是要送给师父的,同时她还想借此花套问师父一些话。
所以她在走进院门后,目光四下一顾,发现了坐在石桌旁晒太阳的林杉,连忙将杏枝藏在身后,然后直步走向石桌。
昨夜刚下过一场风雷大雨,今天就又是晴天,气候骤变,此时碧空如洗,连院子里的泥地也散发着干净的气息。林杉安静的靠坐在石桌旁的藤椅上,他的肩背上拢着厚实的斗篷,今天并没有束冠,任长发随意披散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莫叶觉得师父今天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单薄和孤独。
心里想着这些的莫叶不知不觉在走到离林杉还有三步远时就站住了脚,这时,一直微仰着脸看向云天的林杉忽然微微偏头看向她,目光却似乎会转弯了一样朝她背后盯了几眼,颜色略显浅淡的嘴唇动了动:“背后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莫叶愣了愣神,原本还想给师父一点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没戏了。她只得默默叹息,暗道:在师父的这双眼睛下,自己想鼓捣些什么简直就是不过眼的小把戏啊!
莫叶干笑两声,大步走近林杉,将手从背后绕回到身前,将手中的杏枝放到林杉手中,然后说道:“是杏花,送给师父。”
林杉捧着莫叶给他的杏枝,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和煦的微笑,这种微笑跟平时他给莫叶的感觉有些不同,似乎是由花想到了什么心里的事。他没有像女子一样将杏花凑近鼻下闻其香气,而是伸手在杏花上轻轻抚过,然后笑着对莫叶说道:“这是从刑风家的杏树上摘的吧?怎么今天想到折花赠我?”
刑风家门前的杏树从七年前就开始开花了,但这是莫叶第一次将杏花摘回家。
莫叶没有立即回答林杉的话,她心里想着自己折杏枝送师父的原因,又想到那首小词,略作准备,然后就眼含狡黠意的对林杉说道:“师父,昨晚你说梦话,多次提到杏花。”
她语气一顿,然后目光看向远处,嘴里缓缓念道:“杏花雨,杉林间,青幡酒肆遥可见;明月夜,萤火浅,弹剑铮铮伊笑倩。”
念完这句林杉病中呓语说出的小词,莫叶目光转向林杉,笑着说道:“这是在说什么?据我所知,杏花开时杉树也开始发枝,但萤火可不是这个季节的事物。”
林杉怔住了,他目光呆了呆,接着又是释然一笑,说道:“其实还有第三句,是‘欠酒钱,君莫嫌,共饮一盏寄千言。’”
莫叶脸上露出一抹惊奇色,然后她想了想说道:“最后一句有些牵强,似乎不是一个人所作?”
“本来就只是随口吟的几句。”林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直萦绕着一种温暖的笑意,缓缓的继续说道:“早些年,我和你的父亲母亲在林间相遇,因为一场大雨,我们同在一处茅舍躲雨,茅舍太小,所以我们只好挤在一起。你母亲是女子,不免尴尬,于是就想到了乱弹小令来化解这种尴尬。”
莫叶听林杉讲起自己母亲的事,心里顿时燃起了兴奋,连忙问道:“原来还是一人一句?”
林杉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莫叶刚问完,他脸上的那片柔软的温暖慢慢敛去了。他拿着杏枝起身走到院角的花圃,拿起靠在院墙边的铁锹在泥地里铲了几下,将杏枝插在泥土中,然后一边用铁锹填土一边说道:“你的母亲很喜欢花,但很少将花摘下,常常惋惜于人折花致花枯残。”
莫叶跟在他的身后,闻言不禁疑惑道:“这样就能让它活下来吗?”
“也许吧。”林杉栽植好杏枝,将铁锹放回院墙边,直起身子后又说道:“即便无法让它活下来,我总算是尽力去帮它了。”
“哦。”莫叶一知半解的应了一声。她心里还想着那首乱弹小令,见林杉回到石桌旁在藤椅上坐下,莫叶连忙也跑到石桌旁,陪着坐在石凳上。她注视着林杉的双眼,目中透出热切之意的问道:“师父,你也喜欢杏花吗?还是因为我娘喜欢杏花的缘故?”
林杉望着莫叶眼中的期盼,心里隐隐的绞了一下,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比较喜欢饮杏花酒。”
莫叶闻言,似乎想到了师父在极爱惜杏花的母亲面前,悄悄摘杏花浸酒的样子,她不由得嘿嘿笑了几声,又问道:“师父,我娘应该比我爹更早一些认识你吧!不然在那首小令里,你和我爹都在各抒心情,我娘却明显是在借小令笑你痴酒呢!”
林杉看着莫叶只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莫叶正在兴头上,见林杉不说了,哪里肯依,她扯了扯林杉的衣袖缠道:“师父,你多说一些我娘的事给我听,好不好?”
林杉微笑着说道:“等你长大了,我自然会讲给你听。”
“你怎么总是拿这句话来搪塞我。”莫叶感觉师父只一句话就如泼了她一头冷水,微恼的撇了撇嘴,忍了忍还是又开口了:“我长这么大,到现在都连他们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每次去书院前我都要将那几句编的话默念几遍,才会让自己在师兄们面前能说得自然真切。我的父母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通缉犯,师父怕我年小嘴漏,才一直不愿意跟我讲这些吗?即便他们是通缉犯,我知道了那些也有错吗?”
莫叶一口气发泄完心里压抑许久的各种猜测和不满,直到她说完,情绪上才冷静了一些,这时她也发现师父的脸色冷了许多,她的心里不禁又有些后悔和害怕。
林杉的脸上没有怒意,也没有微笑,他只是淡淡说了句:“起风了,我先回屋去了。”然后起身拢紧了斗篷向屋内走去,离开石桌数步后就掩唇咳嗽起来。
莫叶听见林杉的咳嗽声,心中那团翻腾的郁火顿时尽数熄灭,她这才想起自己这个时候朝师父发泄不满,是那么的冲动。她连忙跟近林杉,小声的叫了一声:“师父。”
林杉忍下咳意,回头沉默着看了她一眼。
莫叶原本准备向林杉道歉,只是在与林杉四目对视的时候,心中的这份歉意忽然被另一个念头替代。她神情一肃,定定的说道:“师父,叶儿以后不会再对你暗藏秘密了。”
林杉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你即便如此,有些事师父现在依然还不能告诉你。”
莫叶此时似乎不那么在意林杉所说的话了,她目光依旧坚定,认真的又说道:“我决定这么做,跟那些事无关。人无信而不立,叶儿想快点长大,首先想学会的就是坦诚,而第一步就是对自己的亲人坦诚无隙。”
林杉转过身来,看着莫叶,他也肃然说道:“你能这么想很好,那你准备以什么作为坦诚的开端呢?”
莫叶略一斟酌后正声说道:“我的药里缺失的那一部分是我自己想办法去掉的,我一共减了四包药中的种成分,但有三包都被你发现并替换掉了。”
林杉面对她的主动承认罪状,脸上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十分平静的问道:“你准备怎样补偿这次犯错?”
这一次,莫叶沉思了许久,最后她只说出四个字:“好好生活。”
“师父信你。”林杉在转身走进屋门时,也只对莫叶说出四个字,字字掷地。
------我------------是------------五------------道------------杠------
差不多写了三个月了,本部小说最大的坑卷,第一卷终于结束了。
这一卷的内容主要盘踞在邢家村,一些看起来很鸡毛蒜皮的小事,看起来跟复仇重生毫无关系,所以非常不讨喜,但我还是坚持写完了这样的一卷。
不管这部小说以后是会走长路还是短路,为了让后面的展开项有机可循,为了合理化过程发展,总之我认为有必要将奠基卷挖深点。第一卷写到中路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竟写了这么长,但等到真结束了,又觉得不枉此卷如此长。
下面让我来揭示一些小悬念。
莫叶的爹你们应该能猜到是谁了,那么莫叶的娘是谁呢?(咳,这个悬念好无聊。)
下一卷,莫叶要回京都了。(咳,其实当读者看到第二卷的卷名时就应该知道这个了,这个悬念揭得也很无聊。)
PS:
不无聊的剧透我不会剧透。
本来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可不知道怎滴,卷一写完后,什么废话也无了,就这样了吧。
(088)、赛事
冰消雪溶,雀勤花开,春意虽慢,但她还是如一位眼敛灵气的少女迈着温柔的碎步到来了。又是一年春来到,亦又是礼正书院一年一次的开学前郊游大会的举办之期临近。
今年是礼正书院第九次举办郊游大会,同时也是莫叶第四次参与这种书院野营大会。但今年的大会与往年有一些不一样,特别之处在于,参会者不再仅是礼正书院的学子,而是礼正书院和山水书院合办而成。
开学前先举行郊游大会,这是礼正书院的首创,而今年礼正和山水这两家教学性质和规模都不相同的书院能够合作,当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有这个合作意向的是两家书院的院长。这两位在各家学子们心中德高望重的夫子私下本就是好友,这个秘密他们也没有刻意隐藏。两位书院院长经常互邀对方,或是品茶读书,或是登山垂钓,这种情况学子们并不少于见到。
院长大人都带头行动了,学子们之中当然也会产生因为崇敬、羡慕等诸多原因而效仿夫子的人,所以礼正书院和山水书院之间学子们的交流也开始多了起来,这样一来刑风和莫叶时常一起驭马回邢家村在学子们眼里倒也不再是什么稀奇事。
礼正书院重文而山水书院重武,两家学子交流起来文武契合,心怀各有千秋,扬己长而补己短,少有发生因为交流而言语冲突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学子们中相互结交为友的人越来越多,因此甚至还有人心生感叹,如果礼正和山水能合并那就好了。
身在礼正的读书人,多者的最后目标都是科举入仕,而无论是地方上还是京都中,文武不合都是皇帝陛下以及官场格局中忌讳的事,谁不想在那种风浪旋窝中有一个得力帮手?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总有一丝寄望于今日之武友他日能成为官场中的良助;擅武的山水书院弟子自知若要以武为官,前路更为艰巨,若一朝功成,身边能有个智囊良友为伴,那也是再好不过。
山水书院中有一部分弃文从武的弟子跟刑风相似,因为不擅诗文而弃文。但不知道山水书院的夫子教习们是怎么教导弟子的,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对于礼正书院那些书生的文才只有羡慕欣赏,少有嫉妒不甘,这倒是与文人气短的性子大为不同。近朱者赤,时常与山水书院弟子交流的礼正书院书生渐渐也养出一些奇特的心性。
所以得知两家书院将联合举办郊游大会,私交终于能得到公认,各家的学子们亦是为之而雀跃兴奋。而两位老夫子最终将此决定一锤定音的乃是一个赌约,说起这个赌约的详细,其实是有些儿戏的。
原因起于礼正书院的授业先生木文。据说是木先生欠了山水书院的弟子刑风好几次信约,或是说要请吃饭,或是说要约同游玩,诸如此类本来是作为报答刑风曾帮助过他的一些事的谢意,然而这些谢意却一次又一次的累积起来,眼看积累得越来越多,木先生却还没有一点想要兑现承诺的意思。
按礼说木夫子原本也算刑风的半个授业先生,后来刑风转学去了山水书院,虽然不再在木夫子座下学习,但师恩重道,他与木夫子之间亦算是师学辈分,木夫子就算真的不打算兑现这些承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木夫子门内之徒莫褚言竟对此事十分看重,多次在木夫子面前提醒,最后师徒二人因此起了争执,决断不下之际,由书院院长提议用一场比赛来了清这积累许久的信诺之债。同时因为刑风现在的身份原因,为公平起见,还邀请了山水书院的弟子来观赛为证。后来两家书院院长商议之后,将比赛事项进行了稍许修正,变成了今年郊游大会的‘神秘活动’。
原来每年礼正书院举办的郊游大会都由院长负责主持,而负责主持神秘活动的木夫子只会在大会开始那天才会公布有一定考验性的神秘活动内容,在大会开始之前的几天就被木夫子的徒弟莫褚言宣扬出来。莫学子解释破坏规矩的理由是,太了解自己的师父那种变数极快的性子,所以提前告知师兄弟,好让大家一起监督。
对于这一理由,礼正书院有一部分学子觉得木夫子这种‘变数极快’是他本人的性格魅力,因为这四个字所包含的性格,只要是属于木夫子的课,就都不会有枯燥的地方,时常趣味盎然;而有一部分没有说话的学子则默默的感觉到,木夫子对他的这个徒弟还真是爱护有嘉啊!所以莫学子的牢骚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在礼正书院的学子们心中,无疑又是将林杉的光辉形象又粉刷了一遍。
不过,学子们虽然知道赌约必行,但对于如何赌,这倒还是个秘密。尽管如此,这场师徒之间的赌约倒是成了两家书院合作开办郊游大会的胶着剂。而首次以弟子身份监督夫子的赛事,两家学子们对这场‘神秘活动’也早已是无比期待。
从学子们知道这件事到大会的正式开始,中间不过隔了三五天,可是大家却都觉得这三五天过得着实缓慢,不过却有一人看着比赛的日子临近,不禁有些犯愁。
大会开始这天,老天似乎也有兴趣凑热闹,赏了个大好晴天。林杉骑在自家那匹老马背上,望着身旁骑在一匹仰首不时嘶鸣几声的骏马背上的莫叶,他的眉间浮上一丝愁色,叹了口气说道:“叶儿,你这马是从哪儿借来的?你跟它还不熟吧?这太危险了,来,师父把自家的马让给你。”
“那可不行。”莫叶的眉眼间有着隐不住的得意神情,轻笑着说道:“这是方师兄特地挑给我的。他家是养马大户,由他挑出的马一定是他家最快的,所以师父你不要再想设计把它换走。至于安全问题嘛。。。。。。方师兄家是养商马的,并非烈性十足的军马,当然因为这马的年龄正值壮年,所以性子会比我们家那匹老马要急躁一些,不过比起邢大哥那匹马,可是要乖多了,师父你就放心吧。”
莫叶说着伸手抚了抚座下马儿的额头,这是莫叶对自家马儿习惯了的动作,但此时她座下那马儿甩了甩一双竖耳,微微的一扭头,似乎不怎么喜欢莫叶的这种对马套近乎的动作。倒是身旁林杉座下的自家老马轻轻嘶鸣了一声,似乎是听懂了莫叶绵语藏针、暗讽它老不当用的那一番话,表达了它的一些不满情绪。
师徒二人各骑一匹马,于书院学子队伍出发的后一个时辰行出,没有通过县城的石板中街,而是绕着县城外的白沙大路直接赶赴会场。当他们到达会场地址时,众位学子们已经做好了观赛的准备。山水书院弟子和礼正书院学子一左一右分立两旁,中间让出三丈余宽的空地,倒是以人为坐标,在一片刚刚开始泛青的草地上形成一条赛道来。
众学子见林杉和莫叶结伴到来,已是开始遥遥呼喊。
林杉在礼正书院并非主授文课的夫子,他每天几乎只有一两节课左右,所教内容其实跟科举考试的选题范围离得很远,严苛来说已是近似旁门杂道了。可即是如此,林杉以他每课必有新意的教习方式,在书院于无意之中博得诸多学子的崇拜。更有手快的学子暗暗将林杉授课的全过程不漏一词半字的笔述下来,私下与自己在其他书院读书的亲朋交流,亦是获得不少惊叹声。所以此刻林杉提缰驾马,踏着碎步儿走近会场时,不仅是礼正书院的学子,就是山水书院的学子中间也有不少人喊了起来。
“木夫子,看。。。。。。是木夫子来了!”
林杉也不客气,坐在马上微笑着点头示意,泰然领受了大家的热情欢迎。然而他才笑了没一会儿,于右手边列队而立的山水书院弟子中忽然爆发出一阵躁动的呼喊,令林杉和莫叶同时侧目。
混杂着“师兄”与“师弟”的不同称呼声中,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声音不太整齐的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五年前第一次相逢相识时,刑风十岁,莫叶五岁。如今五年过去,莫叶的身体上有些女性特征才刚刚开始发展,倒显得她的双肩变薄,腰身也开始显窄,不过她年龄尚小,又经过小心的在着装打扮上进行修饰,这点体格上的变化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刑风如今已长成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又在山水书院习武三年有余,本就该开始抽枝拔苗的体格在武训的锻炼下,愈发茁壮。
今天他骑马驰来时,身着一件普通的蓝布紧身短衫,头发亦用蓝色布带干净利落的束起,发式倒是与莫叶有些相近,但当他骑在他的那匹山水书院的弟子们都知道来路的烈马背上时,那种已现坚毅轮廓的脸庞上显露的硬朗气息却是与莫叶迥然不同的。
刑风座下这匹三年前还是半大马驹的野马经过几年间与刑风的伴随磨合,虽然如今已长成壮年,野性着实还是不小,但当它被刑风所驾驭时,不论如何犯野,它也没有要逆反主人的意思,反而以它的狂烈之气,助长了刑风之男儿威风,使得今天刑风虽然没有军甲在身,只一身布衣已有纵驰之势,引得山水书院的弟子老远就注目呼喊。
远远看刑风那纵马疾驰而来的架势,似乎有些快收不住了,然而山水书院的众弟子却大抵知道,应该又是刑风座下那匹野马在作怪。
(089)、三年有别
山水书院经过短短几年的发展壮大,如今已是十人七有马,在他们眼中看来,刑风坐骑的这点问题实是不大的。
果然,当刑风骑马快要临近人群时,他忽然猛提缰绳,那匹野马一声嘶鸣后一对前踢立了起来,堪堪杀住了步子。但它本如疾风突至,刑风虽然急提缰也只是止住了其形而未抑其势,此时就见那野马身下尘土飞扬着卷起,涌向了聚在一起等候开赛的学子们。
山水书院的教习内容主武而弱文,对于这种沙尘的洗礼,他们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在看见尘沙起时学子们很自然的就闭口止息。倒是礼正书院的学子们大多出身书香世家,身娇体贵,不少人都来不及闭息而吃了几口沙子。不过他们大多自重矜持,吃了沙子最多再吐两口口水。
眼见对面山水书院的弟子毫不介意的样子,而两方比赛者都已到来,两家学子们虽然只是扮演着观赛助阵的角色,但从这一刻开始都已是暗暗较上了劲,都不想先一步表现出自己的弱项,哪怕这只是面子问题。
刑风手中缰绳松开半环,座下野马四蹄刚着地,他就翻身下马,同时反手一掌拍在马颈上,那匹野马被刑风拍了一掌就扭了几下脖子走开了几步,但却没有走得太远。山水书院众弟子中有几人似乎很了解刑风的这一举动是为何意,见状已是低声笑了起来。
莫叶不明白其为何意,礼正书院也有不少书生不明白,为何刑风打马而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则为之开怀?这时由山水书院那边传过来的话头也到了,原来此马的野性逐年递加,山水书院里想要骑这匹马的弟子都被它摔过跟头,但此马不知被刑风如何教化,在他面前却是不敢太造次。
如此野性犹在又在刑风面前故意压抑的样子,有时着实如一个心性顽皮又害怕大人教训的孩子,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凭此特赐此马一名,唤之‘痞驹’。
而经过几年的观察,大家也都约莫知道,刑风将这‘痞驹’收拾得乖顺的杀手锏就是这反手一掌。
按照刑风的解释来讲,此马唯一的难缠之处就是不容易上身,但刑风已经掌握驾驭之道。这匹野马在被刑风跃上马背后,也甩过他几次,后来它似乎意识到甩不开这个如粘在自己身上的主人,所以也逐渐放弃了甩开刑风的行为,并且渐渐的此马在被刑风骑到背上时它就会变得特别乖顺,原因也是由刑风的特别指导而成。若刑风在马背上时觉得这马不太安生,待他下马后,此野马一定会吃他一掌。
今天这畜生不知道犯了什么浑,又有些烈性难抑,许久没吃刑风一掌,今天被刑风一拍,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挨训后甩着耳朵悻悻然走一边去了。不过它没有走得太远,毕竟刑风这个主人平时对它还是不错的,除了骑用时管束,其他时间都是好生照顾的。
刑风松开野马后就大步向已经下马驻足的林杉走近,然后深深的一个鞠躬,起身恭敬说道:“学生刑风,拜见先生。”
往日这两人确实有师生情分,现在则是以对手身份相见,不过对手不是敌手,所以今天林杉以平等身份的礼式对刑风也是浅身一鞠,然后笑着说道:“你名叫刑风,座下骏马亦是行如急风,倒是衬主啊。”
刑风神情依旧恭敬的说道:“先生过誉了。学生一介村夫,座下一匹野马,今日却持此与先生竞技,心中实是惶恐。”
林杉闻言忽然大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三年过去,你长进不少啊!什么村夫野马,简直谦虚其表,我从你的话里无比清晰的只是听到了两个字——‘信心’。不过你们年轻一辈如若潮头浪,我这身为人师的递潮人,今天就算败一仗也不是羞愧事。”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一个语气掷地有声但音色清亮的声音传来:“师父,这么快就给自己安插台阶,准备垫脚,是不是有点过早言败了?”
刑风立即看到从人群里走出来的莫叶,不禁惊讶的说道:“莫师弟,你也来了?”
林杉笑着说道:“你身为事中之人竟还不知道么?我这徒弟不知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胳膊肘朝外拐。今天她也参赛,但是是站在你那一方的。”
刑风发现莫叶果然是牵着一匹马前来,只是那马给他的感觉十分生疏,他不禁有些担忧,缓缓说道:“这不妥吧。。。。。。三人三骑,唯独莫师弟的马对她来说是生畜。”
却见莫叶走近几步后就驻足,然后朗声说道:“师兄不必担心,为了此次能把师父他拉下马来,我可是准备了许久了。今天我二人合力,师父他也签下书约,若是你快过他,他需按照旧日欠下的次数请你吃饭,若是连我也快过他,那他将要请两家书院的所有弟子到‘西风庄园’玩一天,吃全鱼宴。”
莫叶的话才说完,两家学子站队的人群里立即迸发出不少欢呼声。更有几个学子忍不住打了几个口哨,原本这在文人眼里显得有些市井气的举动,在今天这个徒弟挑战师父的特别赛会现场,撩拨意味十足,然而却没有显得不合时宜,
林杉眼神有些无奈的看了莫叶一眼,慢慢说道:“你还没有说如果我胜了,会奖赏我什么呢?”
“师父若胜了,当然是能免则免了。”莫叶的话说得很含糊,但是表达了两个意思——林杉若胜了,之前欠予她和刑风的约定就都免了,当然,给予林杉的奖励也一道免了。莫叶说完这句话后还连忙拉高嗓音又补充道:“不过,此次徒儿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林杉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那匹老马的脸,似是能让它知道自己的意思一般,认真的说道:“老伙计,我身为人师,你身为那两匹马的前辈,今天我们合作,一定不能败北啊。”
他说罢就先一步一跃上马,以单掌五指仅扣缰绳微调方向,他座下的老马就在当地圆润的转了一个圈,同时也让林杉能一眼环顾四周,然后就听林杉朗声说道:“我的学生们,你们答谢师恩就在今天,给我助力吧!”
礼正书院的学子们闻言先是一愣神,然后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明白过来,先生这是在鼓召士气呢!平时他们眼中的木夫子虽然脾性温和,为人十分低调,今天见他主动召唤助威,大家立即纷纷响应,似乎毫不在意这位先生可能因为士气大振、赢得比赛而让他们失去聚会宴饮的机会。
莫叶也爬上马背,见周围一应全是以声势支援师父的师兄弟们,她心里不禁觉得古怪,究竟是什么力量竟让这些家伙忘了自己的一番特意言辞而施展出的收买筹码?
而另外一边,山水书院的弟子们目标性比较坚定一些,方才只是有少数几个弟子跟着出声为林杉助阵,此时却也是同时大喝起来。但他们呼喊助威的对象不是因为林杉,而是因为刑风也已经站地一跃,骑在了那匹野马背上。
数丈之外,广袖阔袍的两个人并列而立,正微笑着看向这边。
站在左边的那人身形中等、脸部轮廓比较圆润、微微眯着双眼的夫子正是礼正书院的院长。而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个身形略瘦,但脊背挺直,虽然也是着一身袍服,年龄也稍长一些,但整个人迎风而立时足有一种道骨仙风之感觉的夫子则是山水书院的院长。
礼正院长看着不远处被年轻学子们簇拥的三人三骑那跃跃欲试已不待的样子,摸了摸留着短须的下巴眯着眼睛说道:“这群孩子,越发娇纵了,仗着木夫子没什么脾气,竟要与他赌赛!开了这一先河,以后书院还不知道要再如此来往几回呢?”
“贤弟别忘了,今天的赛事虽然是木夫子的徒弟挑起,但要真成就此事,其实还是我们两人出了最大的力。”山水院长负手于背后,迎风傲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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