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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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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微摇了摇头。胤禛走到我身边,伸手握住我的手,“开席了,走吧。”我抬眼看了看胤禛,扬了扬嘴角,点点头。
散了席后,康熙在畅春园里邀了戏,大家便都留下来观了戏。明琴坐在我身边,端起手边的茶杯说:“这么些年,还是你与四哥依旧如此。”我听着明琴的话,低眼默然,我与胤禛这一路走来也是磕磕绊绊,而将来更是会有更多风风雨雨,我看着明琴说:“往昔如此那又如何,就想往后也能一直如此才算好。”明琴看了看我,扯了扯嘴角,喝了一口茶,对我说:“只是往昔都不曾拥有,哪里谈得上是往后?”听后,我心间一凉,顿时没有回上话。
抬眼见着德妃离了座,我站起身走上前,“额娘,怎么了?”“没什么,有些乏了,便早些回去。”听后,我走上前,伸手扶过德妃。德妃摆摆手说:“不碍的,你留下看戏就是了。到时你也离了席,别人便以为我身子又哪里不爽了。还是回吧。”我听着德妃的话,说道:“那便送出园子吧。多遣几个人送额娘回宫便是了。”
看着德妃与几个宫女的灯火渐行渐远,我呼出一口气,转身回了畅春园。走到湖边水榭那处,我停了脚步。八阿哥正站在水榭边,湖光零星,寒风孤立。
想是听到了声响,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可是我打扰到你了?”我问道。“等你。”我一愣,他走到我跟前,定定的看着我。我低着眼,轻微嗅得他呼吸之间的酒香,心神恍惚,眼前浮现出塞外那一轮极美的月和巧到好处的微笑……
“什么事?”我走开了一步,背过他面向那一片湖光。
他走到我身边,说:“或许那一年我也应当争取向皇阿玛要你。”
“既是如此我也不会答应你。”湖边的风吹着我耳边鬓发,带有一丝丝的寒意。“总之,我注定不会是你的福晋。明琴才是你注定的人。这么些年,你还是想不明白么?”
“当年我比四哥更喜欢你。”除夕夜的寒风带着他的声音吹入耳蜗,我一个寒战。
“也仅仅是当年了,当下你应当好好看待明琴。”我看着他说道。
他扯扯嘴角说:“八福晋,独一无二。如此还不够么?”
“这并非是她所要的。”
“我只有这么多。”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喃喃自语。
“倘若那年我娶的是你,今晚与你一起领红梅白雪画卷的便是我。明琴便不是这个明琴,八阿哥便不是八阿哥。”他看着我继续说:“却只走错了一步,到了今天境地。”
我低着头,抑制住心里的那丝酸涩。
“你很爱他?”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
他仰起头轻笑了笑,说:“枉然早已走错了,也已走在了这样的路上,那就看谁走到最后吧。”
我抬起头看着八阿哥,见他走开了几步,躬身向我作了个揖,随即便转身走了。
八阿哥的身影慢慢模糊在视线里,脸颊一阵滚烫,我一惊,赶忙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转身走向了有辉煌灯火的那座园子。
话外:他果然出来等了若兰。站在不远处的水榭边,听见他问:“你很爱他?”她沉默。真是让人看不透的女人……但细想想来她又何曾让人看懂过?
她竟然落了泪。拿起帕子擦了泪水,随即转身走向了戏阁。却连帕子掉了都不曾知晓。“难不成她心里有他?” 我捡起她那方斤帕,依然是那样的淡凉兰花香味。“至少曾经应该有过。”
“爷,福晋找您呢。”
“嗯。”将带有泪痕的帕子放入袖内,转身走向戏阁。
新春夜倾诉深意 爆竹声回想往昔
我快步走入戏阁,见着戏台上孙大圣依然还在闹天宫,缓了缓气息。转头看向胤禛的方向,见他正和三阿哥说话,想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眼看了看我。我向他扬了扬嘴角,随即走向自己的座位。
“明琴呢?”我坐下后,发现身边明琴的位子已经空了,对五福晋问道。她看了看我,语气里隐约带有些叹息:“就你出去没多久她与八弟就回了。也是,皇阿玛宴席上的那番话,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说的是八弟府里……”我听后稍一愣,又回头看向了阿哥们的席位,他果然也没在。倒是见着十四进了戏阁,嘴角含笑的走了过来。
“是不是要回去了?”他走到婉秀身边,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婉秀抬眼看了看十四,低了眼说:“要不再看会?”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五福晋转头对婉秀说道。
“莫不是有了?”三福晋一听,赶忙趁机打笑道。
话一落就见着婉秀红了耳朵根子。
“天气怪凉的,皇阿玛也早就回宫去了,要是果真不适还是早些回吧。”我站起身走到十四与婉秀身边,说道。
十四看了看我,点点头。他伸手扶起婉秀,说:“四嫂呢?”
我转头看了看胤禛,笑了笑说:“还得留一会。”十四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胤禛,随即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向我颌了颌首,便与婉秀一起出去了。
见着婉秀与十四的身影,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哟,怎么帕子没了?”三福晋对我说道。
我低头一看,果然没见着那方巾帕,心里无由的咯噔一下,“想是出园子时,给掉在那个犄角旮旯了。”我轻声说道。
戏看着大半,又留了一会看着宫里的烟花放了,我与胤禛才出宫回到府里。
府里依然还是灯火通明,下了车刚进院子,就见着府里也是燃了烟火爆竹,照的整个院子通亮。
“爷,主子。新年大吉。”青儿与翠儿走上前笑着行了万福。
“这都子时了?”我回过头,笑着对胤禛说道。他看了看我,扬了扬嘴角随即轻轻牵过我的手,到花厅里喝了新年茶,随后才回到漱兰院。
到了漱兰院,轻轻掩上门,才算将外面的喧嚣挡了些许。他换下了皇子朝服,我走到他身前拿给他一件便服给他穿上。
胤禛看了看我说:“乏了?”
我晃过神,看向他微扬着嘴角摇摇头:“每年也就这么一晚,不乏。”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我抬眼看着他,问道:“想什么?”
他低眼看着我,“我想,若是每年都与你一同过除夕,那便好了。”
我听后笑了笑说:“难不成还想让皇阿玛赐画卷不成?”
他淡笑着摇摇头,随即将我揽入怀里,说:“你我每年都如此执手走尽岁末,不好?”听后,我眼里一热,抬眼看了看他,如此言语竟会从他口里听得。
“你真是喝多了……”我低声说道。
他紧紧的搂着我,我伸手回抱住他,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话语也仅与你说,你竟如此回答我?”
他听得我没回答,低头看了我。我仰起头,伸手抚上他的脸,不由得踮起脚吻上他的唇。他伸手搂住我,深深的吻住我。耳边回想起八阿哥的话:“你很爱他?”我微眯着眼睛,沉迷在他的吻里,“如此怎么会不爱呢?”我伸手解开他的衣襟,他边吻着我边轻声问道:“都快寅时了,你确定?”
我微睁开眼睛,喃语:“足够了……”说罢他便解开了我的衣扣,将我抱到一边的床上……
他轻搂着我,轻轻抚着我长发,我微眯着眼睛听得外面细细簌簌的声响。
“下雪了?”我轻声问道。随即蹭了蹭身子,不动还好,一动感觉又是一身薄汗。两人这样搂着,极不舒适。
“睡会吧,下了雪倒是可以晚些进宫。”他说着伸手将外面的一床被子扔至一边,如此才感觉没那么热。
听得他的轻笑声,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什么?”
他低眼看着我,“说不得。”
我皱起眉,“什么说不得?”
他笑着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说:“进宫时在马车上你与我说什么来着?”
听得他的话,顿时感觉耳根一阵滚烫,低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笑出了声,说:“都说了说不得,瞧,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说的。”
我一气,低头往他的肩头一咬,“咝”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了?”我赶忙抬头看着他,却见他依然眼里含笑看着我,如此的眼神让我无法移开。
“若兰,……”他轻声唤道,“皇阿玛说我是有福的,可以不用折梅就观梅闻香,却不知有你才有那梅。可幸你是我的福晋。”
听后我心里一暖,憋着眼角的湿润,躺入他的怀抱,“我又何幸当为你的福晋?”我轻声低语。他紧紧的抱着我,低头吻了吻我额头。
话外二:
屋外爆竹声声,已经子时了吧。坐到椅上,我拿出那块绣帕,顿时那阵淡凉的兰花香味飘入鼻内。“当年她果真曾对他动过心……”看着帕上的泪痕,我再次感叹。“竟然真的对他动过心……”我攥紧了帕子,心里一阵愤恨。
“但终究他当年还是觉得那样东西来的珍贵,安亲王的孙女与费扬古女儿,孰重孰轻谁都明白。而今娶了郭络罗氏,到头来却感慨当年的选择。”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他终究还是因为感情而误了事,不娶妾室是为了郭络罗还是因为他心里依然还有她?”我放下帕子,“如此感情用事怎能成得那番大事?”
将帕子叠好放入架子上的锦盒里,见着里边的那块白玉与那支墨蓝流云玉簪……
大婚那年。散了宴席,进入新房见着房内娇羞女子。
“是哪来的玉佩?”见着她胸前的那块白玉,我走上前问道。
她抬眼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
“哪来的?”我再一次问道。
“是四嫂拿给我的,……”她低眼回道。
“果真是她,”我轻声喃道,“她当真是拿给了我的福晋,”我心里一阵落寞。
“爷……”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就是她给我挑的福晋,样貌极美,娇羞娉婷。
“你喜欢我?”我走近她,问道。
她红着脸低了头。
“那就是喜欢了,”我看着她的样子说道,“爷与你要一样东西,你可愿意?”
她头埋的更低了,“爷说笑了,臣妾是爷的人,哪有爷向我要东西的理儿?”
“我要你胸前的这块白玉。”我走上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说道。
“这玉……四嫂说这玉是一对的,爷也有一块儿,不是么?”她看着我,语气满是疑惑。
“怎么不是说连你都是我的人么?”我凑近她,芳香扑鼻。
“是,既然爷要,那便给爷吧。”她微扬着嘴角,对我说道。
“嗯,”我松开她,“拿来,”伸手向她。
见着她解下了那块玉环,递到我手里,怯怯的问道:“爷要这块玉环做什么?”我皱了眉,站起身,“知道了对你没好处。”说着便拿着玉佩走出了新房。
“这是我给她的玉佩,只是她的玉佩。别人再不能有,就算是我的福晋也不可以。”
……
“爷。”我刚要出门去,她喊住我。我回过身,“怎么?”
“马上变天了,爷还要出门?”她走上前对我说道。
“嗯,晚饭不用留了。”说着我出了院子,走出府门上了马。
果然没走多久,便下起了雨,我骑着马到了结绮阁,便匆匆进去了。
“十四爷,嫣舞姑娘已经在候着了。”结绮阁老板哈着腰弓着背对我说道。
“嗯,”拍了拍衣袖上的雨水,上了楼推开了门。里面的女子临窗而坐,穿着一件鹅黄绸衫。
“十四爷。”她转过身来,面向我玉面生春。
“十四爷,今儿还是听曲?”她走近我,拿帕子擦了擦我脸上的雨水,恍然心间一动,我握住她的手。
她一惊,“爷……”
我收回神,“会泡茶么?”
她笑了笑,歪过头说:“那是下人做的事,爷要喝茶我嘱咐他们端来便是了。”
我猛地攥紧她的手臂,“谁说那是下人做的事?你竟然说……”
“爷……”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动怒,怯怯地喊道。
我慢慢地松开她,放松了语气:“弹曲吧。”
她点点头,坐到窗边的桌边,抚琴启唱。
“貌似又如何?终究不是她。”看着眼前这个形姿甚美的女子我心下如是想。
康熙四十八年夏天,四哥终于去了结绮阁。此后嫣舞便再没见我,我气恼着跑到漱兰院。
“真的对那个姑娘那么上心?……不见也好,你们之间不该有什么。”
“那与他何干?”
“那按你十四爷的话,还要怎样?”她有些气急,看着我说道。
“还怪我么?我带你去看看那嫣舞,便知道我要怎样了。”我一气恼便拉着她往院子外走去。
“不准去!”四哥拉住她。我与他如此对视着,清晰见得他眼里的愤怒,想是他领会到了嫣舞的特别。
“回屋里吧,这事我来处理。”四哥如是对她说。
见着她独自回了屋子,我平静了些心气。他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出了漱兰院。“你若还有些理智,就不要再往结绮阁去了。若兰已经知道了,想来十四弟妹也快了。”他这样对我说道。
我冷笑了笑,“四哥怕的不仅是这些吧。”说罢,我便甩了袖子出了雍亲王府。
第二天,我便得知她小产了,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意外,心里懊恼自己那日的冲动。她为此病了些许日子。结绮阁,再不能去了。
直到了康熙四十九年开春后,我才到了漱兰院见了她。
“是不是有事?”她语气平淡。
“只是来看看你。”
她稍一愣,随即说道:“这些天额娘那儿我都没好好去请安,辛苦婉秀了。”“那你这些日子好些了?”我问道。
“好些了,过些天也该进宫去了。”见她微扬了嘴角如此说道。
“那你到了额娘那儿时,与我说一声。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因为嫣舞的事,终究是牵扯到了她,这并非为我所愿所想,等她进宫了,好好与她认个错便罢了吧。
回到府里,走进婉秀的房间。“四嫂还好?”她走近我轻声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到一边的椅上,“嗯。”我随意应道,“好多了。”说着我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
“爷,结绮阁往后再不要去了。”她走到我跟前说道。我抬眼看了看她,“你去过了?”
她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这半年爷未去过结绮阁,哪怕是为了她,爷往后就断了结绮阁的念头罢。”
我站起身,盯着她,“你……”她垂下眼帘,说:“近二十年了,爷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有她,我不怨什么,那玉佩曾是她的便不会是我的,我也不怨。我就想我依然还是十四福晋,还可不可以面对爷说着如此这一番知心话?”
她说的极为动容,我伸手将她拥入怀里,“你如此说,我怎忍心回绝你?”
“爷,茶点已备下了……”门口婉秀的声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微酸的眉心,将锦盒收好,放回书架上,站起身开了门,爆竹声扑面而来。
“爷。”她牵着弘映站在门口,“阿玛。”弘映穿着崭新的袄子,行了礼。
我抬头看了看天边渐明的天色,雪花已经纷纷扬扬的落下,牵过弘映与婉秀:“走吧。”
西山红叶信笺付 生死由及深情间
康熙五十五年十月,秋意正浓。我坐在桌边拨弄着当年绿烟给我的琴,“主子。”我抬眼,翠儿走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至桌上,将药碗递给我,“主子,先喝了吧。”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药碗,喝了一口,强扯出一个微笑,说:“是你加了蜜糖还是我喝得多了,竟喝不出一点苦味了。”
翠儿将帕子递给我,说:“还是萧先生想的周到,用的都是没有太多苦味的药材。”我伸手接过,笑了笑,说:“果真很是周到,这么些日子这碗药也是没有停过。若不是他,想来我喝那么几次便作罢了。”翠儿扯了扯嘴角,拿给我一杯热茶,我喝了一口热茶,便放下了茶杯,“都已经两年了……”心里顿时一阵悲怆。
“主子!”门外响起了青儿的声音。我赶忙拿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翠儿走上前挑了帘子,对青儿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看把你慌的。”青儿笑了笑,走到我身前,说:“主子,张夫人的信笺。”我一愣,站起身,“是司瑶?”说着接过青儿手里的信笺,拆看一看,果真是。
“十月十五,西山寺枫叶当红,观叶谈旧。”我轻声念道。
“要往西山寺去了?”胤禛进了屋子,看了看我手里的信笺,问道。我收好心中的慌乱,抬起眼说:“想来也就半日时光,二来你不也快寿辰了,去寺里烧个香也是好的。”他笑了笑,转身坐到一边的椅上,“随你吧。”
“你应下了?”我坐到他手边问道。他点点头,说:“那得遣些人跟着。”我点点头,他依然还是惦念着那年我被人劫走的事。
十月十五,我与翠儿一同去了西山寺。到了佛殿就看见司瑶正在晋香。我走上前,俯下身子跪在蒲团上,诚诚恳恳的磕了头。
山间又是一年红叶时。司瑶与我一起并肩走在小径上,“若兰,”她唤道。我转头看向司瑶。“我始终觉得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司瑶如是说道,我心里随即紧张起来,问道:“是不是有人写了信给你?”司瑶看了看我,咬了咬嘴角,继续说:“我始终还是放心你的,但这一次我总觉得有些过于不寻常了。”我低下眼,没说话,“信是与你的,却是送到了我府里,并且写清楚要我亲自交到你手上。”我心跳加快,抬起眼,看着司瑶,司瑶伸手将袖中的荷包递给我。我颤抖着手接过。
司瑶握住我的手,顿时发凉的的手掌才有了些温度。“谢谢。”我轻声说道。司瑶叹了一口气,说:“回府再看吧,你如此信我,我更不会辜负,只望你把握着分寸便是。莫不要……”嗓子眼里仿似压着千斤石一般,眼渐渐的模糊,她叹了一口气,拿帕子给我擦了泪水,递给我一个平安符说:“这是刚才求的,你好好记着我的话,我便放下心了。”我伸手接过,点点头,“谢谢。你说的我都理会得。”
回到漱兰院,已是午后时辰了。我走进里屋,坐在床边拿出司瑶给我的荷包。司瑶终究曾是服侍在康熙身边的人,想的仔细,将信纸缝在了荷包里头。我拿剪刀将荷包铰开,取出里面的信纸。
“若兰亲启。”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真是牧声的信。我咬着嘴角,缓了缓气息拆开信封,取出信笺。“皆好。勿念。二岁。”信笺上只落了这几个字,下边是一个小手掌印和一个小脚印。落款:牧,绿。看完信,眼里早已盛满了泪水。
“还是你们懂我。”我轻声叹道。
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的情景……
“年羹尧已经到湖南了?”坐在我手边的绿烟对刚买入门槛的萧牧声问道。
牧声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我:“若兰,要立马回京么?”
我咬着嘴角,点点头。“我了解他,若是不立马回去,他会亲自来。”
绿烟叹了一口气,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若兰,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我伸手握住绿烟的手,微摇摇头,说:“虽说痛苦,但也是无奈……那里有万人景仰的权势富贵,也有令人却步的孤寂冷酷。只能说我自私了,我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牧声长叹了一口气,说:“如今分别,那要何时相见?”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一纠,“若是上天垂恩,便还能相见相认。若是……”我有些哽咽,抬眼看着绿烟与牧声,“有你们,我便没有什么担心的。”说罢,取出怀里的两片月牙形玉环,递给牧声与绿烟,“拜托你们了。”绿烟哭着伸手接过玉环,握住我的手,“放心。若是安顿下来了,我们便想法子通知你。”
我点点头,看着牧声,说:“若真能写得信来,不要直接送往雍亲王府。送往张廷玉府里吧。”
牧声看了看我,说:“可靠?”
我点点头。
牧声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只是怕苦了你……”
“主子,孩子已经醒了。”翠儿走到我身边,说道。
我转头看了看翠儿,说:“收拾收拾,该回京了。”
……
“四阿哥,主子正歇着呢。”听着翠儿的声音,我赶忙将信纸放好。拿帕子擦了泪水,抬眼就见着弘历进了屋里。
“给额娘请安。”他走到我跟前行了礼。
我扯了扯嘴角:“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弘历笑着站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张字帖,“额娘,瞧。”我伸手接过,字帖临的工整笔挺,“你阿玛夸你了?”我转头看向弘历,微笑着问道。
弘历点了点头,笑着看了我。“额娘,你不舒服了?”他见我神情似有些恍惚,问道。我晃过神,看着他说:“没事。孩子。”弘历呼出一口气,扶着我站起身,一边往院子走一边与我说胤禛夸他的事。
“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边听着弘历与我说的话,我一边这样想。
午后秋阳懒懒的洒在漱兰院里,院里落了些许黄叶,照的更为金黄。秋风轻轻一吹,落叶飘落,飞扬在黄地蓝天之间。
弘历看着飞舞的黄叶,转过头来对我说:“今儿儿子新学了拳法,耍来给额娘看看。”说着便走到院里,在金黄的落叶间耍起了拳脚。
“四哥,四哥!”院门外弘昼亮着嗓子喊道。弘历听着声音没留神,一个踉跄,手掌立马撑着地才没有跌倒。我赶忙走上前,扶起弘历,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掌,“摔疼了?”弘历扬了扬嘴角,晶亮的眼睛弯成那么好看的弧线,摇摇头。我抬头看向跑来的弘昼,撇撇嘴:“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弘昼看了看我与弘历,俯下身子行了礼,“额娘莫怪。因是府里来了奇人,所以喊四哥一同前去看看。”我拉过弘历的手,一边走进屋里,一边问:“什么奇人那么让你起兴儿?”“说是黄发蓝眼高鼻,额娘,你说奇不奇?”弘昼跟在我身后,对我说道。
我拿出药膏,给弘历擦了药,“外邦人?”弘历转头看向弘昼,问道。我拿出帕子给弘历包上,说道:“这会子想是和你阿玛在说事,过会得了闲你们再过去,向他讨教讨教也是好事。”弘历点点头,“额娘,你不去?”弘昼看着我问道。我扬了扬嘴角,说:“你们去吧,回来给我说说就好。”
傍晚时,弘历进了漱兰院,“额娘。”我放下手里的书,抬起眼问道:“如何?可有所得?”他走到我身边说:“是如意馆的画师。说的是一套一套。画的画也是和咱们不一样。”我笑了笑说:“那是西洋画,讲究色彩变幻,与咱们的画自是不同。”
“你懂得倒是不少。”我闻言,抬头见胤禛进了屋子,弘历立马站到一边行了礼。胤禛看了看一边的弘历,说:“回去好好做功课吧。”弘历低着眼说了个“是”便走出了漱兰院。
看着弘历的身影,想起午时的那纸信笺,微皱起眉。“怎么了?”胤禛走到我跟前,问道。我低着眼微摇摇头。“你近来一直在用药,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摇摇头,说:“不过是些滋补的汤药,没什么大碍。”
“你是不是……有了?”他走到我跟前盯着我问道。见着他眼里的那许期待,我心里一阵绞疼,“弘历与弘昼都已长大了,你今儿还夸了弘历,不是?”
他低眼叹出一口气,说:“他们再好,也非你我亲生,我想你有个孩子可以依靠,那往后我也没什么担忧的了。”
“难道爷还要因为我无出而休了我?”我故意打趣道。
他听后,皱起眉紧紧地盯着我,我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我打趣你的,生气了?”
他握住我的手,放至唇边吻了吻,说:“若是我不在你身边,那你……”
我拿手贴着他的嘴唇,止住他的话头,“这话不要说。”
“若兰……”他拿开我的手,说道。
我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我会走在你前头的。”
话一落,就见着胤禛愣在那里,仿似被抽了生气一般。我赶忙伸手抱住他,用尽我所有力气。“我错了,我错了。”我埋在他胸前低语道。
许久,他才缓缓伸手回抱住我。在他抱住我的那霎那,我分明感受到了眼里的泪水划过脸颊,烫得生疼。
榻前巧词隐存心 冰凉饮露利用局
五十六年十二月,皇太后逝。不久,康熙便病倒了有两月之久。
那日我我入宫去探望康熙。“如何?”我向月萍问道。月萍叹了一口气,与我一同走到偏殿说:“开春时就有了头晕之症,现在更是形渐羸瘦。”我听后轻叹了一口气。
“福晋,万岁爷请您进去说话。”一边李德全对我说道。我点点头,与月萍颌了颌首,便跟着李德全进了康熙寝宫。
进了寝宫,走至康熙床边。“丫头,走上前来。”我走上前,康熙便示意我坐到床边。
“阿玛。”我唤道。康熙看了看我,说:“这么些年,你竟没多大变化,还是当年那个给我捧茶的兰丫头。”我低了眼,说:“变无变,唯在心间。表面的只是外相罢了。”康熙听后,笑了笑,说:“怎么学的老四诵经悟禅了?”我听后,笑笑说:“瞧着有些道理,便记下了。”
“胤禛……”康熙念叨着,长长呼出一口气。“皇阿玛,歇会吧。”我轻声说道。康熙摆摆手,说:“难得今儿精神好了些,你又进了宫,陪朕说会子话。”我点点头。
“你说胤禛这人如何?”听得康熙的话,我一惊,心里一阵慌乱。“如何说得?做福晋的终究觉得自己丈夫是好的。”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心里琢磨着康熙问这话的缘由。
“扶朕起来。”康熙吩咐道。听着我伸手将康熙扶起,在其身后垫好靠背,给他盖好被子。随后他便与我说起了当年擒鳌拜定三番的往事,我细细的听着,发觉眼前的这个康熙真是历史书上所写的那个千古一帝,但细细想来又觉得有些不同,书中与眼见终究还是不同的,我体验到的不仅仅是那样的伟业功绩,还有一些珍贵的人情意味。
走出康熙寝宫,就看见九阿哥与十阿哥等在正殿。“四嫂?”九阿哥看了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我含笑点点头,说:“给皇阿玛请安么?这会子已经歇下了,你们明儿再来吧。”话一落,就见着十四也进了乾清宫。
“九爷,十爷,十四爷。皇上真的歇下了,还是先回吧。”一边李德全劝道。“皇阿玛找你做什么?”十阿哥看了一眼一边的李德全,走到我跟前问道。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康熙要把我留下说那么久的话了。怕是他这么一病两个月下来,皇子们便都有些坐不住了。是为了看谁耐不住性子而露出马脚么?至少康熙还是信任胤禛的,不然又何必留下我?
“随意说了些话,便躺下歇了。”我随意回道。
十四在一边笑了笑,说:“九哥,十哥。你们想在四嫂这里打听出些什么?”
“十四,你……”十阿哥眼里微怒。
“既然皇阿玛歇下了,那儿子便改日来请安。”十四说着就走出了乾清宫。
我看着十四的背影,“人变的多快啊。”我心里感叹道。
“那我们也走了。”九阿哥看了看我,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陆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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