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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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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S 城再起波澜,一面是因着昨日那场□□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堪称绝伦的竞标,一面就是F&T的最终决选终于拉开了帷幕,本来这本不是两件可以拿来相提并论的事,只是秦子棠和孙怀瑾,秦子棠来势汹汹,孙怀瑾不动声色,这两个人才是话题的关键,于是便又有了比第二场复试的时候更加轰动的场面。
莫绛心从沙发上拿起黑色的外套,顺便瞥了一眼电视里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以及最近似乎走哪都能被认出来的那股舆论压力,她眉头就皱得死紧,啪一下关掉了电视。她已经借口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孙怀瑾一面了,尤其是当她听到了明天决赛的这消息的时候,她一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好似又空了一块。
她自嘲的笑了笑,带好帽子,转身出了门口,天色未亮。
颠簸的道路,匆忙倒退着的风景早已经远离了S城那样生硬的喧嚣,回归了自然的宁静,大片大片的旷野倒映在她的眼瞳里,她的眼眸积聚着浮浮沉沉的细碎光芒,复杂且温柔。
颠簸了大约6个小时,她终于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距离S城遥远的汜水镇,此时已经夕阳西下。
她慢慢的走在空旷的田野上,脚步散漫,夕阳染得河面上都带着温暖的颜色,那片矮小肮脏的弄堂似乎有些变了,已经变成了一片片小而精致的民房,此时正是晚饭的时候,炊烟袅袅,呼朋结伴的小孩子们三三两两的笑着闹着跑过她身边,有遥远的声音宠溺的喊着孩子回家吃饭,一派宁静和谐的景象。
她此刻眼睛里只剩下那一条安静的护城河,她缓缓的向它走去,每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沿着河畔走了许久,她终于寻得了一块石碑,周围似是长了些草,她缓缓的跪下身去,颤抖着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石碑,微凉的风吹散了她的声音:“妈妈,我回来了。”
这是7岁的莫绛心与她的妈妈最后呆的地方,汜水镇,她阔别已久的……家。
“妈妈,我很想你,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见到我,可是妈妈,就这一天,让我呆在你身边,我不哭也不闹,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回答她的只有四周吹过她耳畔的风声,她苦涩的笑了笑,蹲在了石碑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细致的帮她的妈妈铲着杂草,一面似是呢喃的说:“妈妈,明天,明天大概我就又要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她顿了一顿,继而笑着开口轻柔的说道:“妈妈,小时候你总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会永远孤独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妈妈,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不要笑我笨,我想我大概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有人称之为家的地方,都不是我的家,我该怎么办……”
莫绛心一个人蹲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许久之后,她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天色已暗的天空,低下头恋恋不舍的摸着石碑:“妈妈,我爱你。”
再抬起头来,她眼睛里不再是脆弱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尖锐的防备姿态。她转了身,步伐散漫且坚定,走向那无比迷蒙的夜色。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河畔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他看着莫绛心远去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在刚刚莫绛心呆了许久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放下了一束花,也相继远去。
孙家本家。
“容之,给我一个交代。”孙怀瑾勾唇一笑,继而继续有条不紊的放下大衣,在自家父亲的书桌前坐定,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已经完全变黑的脸。
“什么交代?城南那块地么?”
“你还问我什么交代,你这是想要气死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出,我这几年想方设法的压制秦峻的心血就都白费了,你明知道还要这样纵虎归山吗?”孙思维怒到极致,桌子拍得震天响。
“城南的那块地,是秦子棠自己争来的,至于放任他或者阻挠他,”孙怀瑾眼眸里神色不明,忽而轻轻一笑,继而又开口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他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笑的山明水净,望了一眼自家父亲几乎不可置信的眼神,继续自顾自的悠闲的喝着茶。
孙思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虽说是自己儿子,但他从来都不清楚孙怀瑾的真实想法,不,莫说是他,从来没有人了解过,这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说出听天由命这样愚蠢的话。他突而想到了一件事,一时间几乎就明了,转身从最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全数甩到孙怀瑾面前:“是为了这个女人是不是?”
孙怀瑾眼神一凜,骨节分明的手机捏着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却是他和莫绛心才从伦敦回来在机场的时候,那么早就注意到了吗?看着桌子上那叠跟踪他们最近的那些照片,他几乎就要冷笑出声,果真是自己的父亲,这样未雨绸缪的本事,当真是旁人不能及的。
孙思维看见孙怀瑾拿着照片半天没有说话,他正想再次开口时,听见那人站起身来,眼睛里是寡淡一片,语气里却带着不容忽视:
“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私事,您不会不知道我下一次会如何作为,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您最好也就此作罢。不早了,您先休息,我先出去了。”
孙思维一愣,虽说他摸不清儿子的性子,但他隐隐感觉到,只怕他做的这件事已经触及到自家儿子的底线了。他手蓦地收紧,心里却暗暗有了一个想法,那个女人,如果真是孙怀瑾的底线,……
此刻书房外一直站定的人影看着书房里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再看了看远去的孙怀瑾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大概是瞒不住了,容之,你该怎么办?”
次日,F&T的决赛终于拉开帷幕,与此同时,孙氏竟也在同一天就上次标的城南那块地正式动工仪式开发布会,赶在同一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举。
莫绛心站在F&T大楼门口,手按了按口袋里的机票,那是一张明天下午飞伦敦的,明明是迫不及待的喜悦,但此刻她心情却是极其复杂,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剔除出去,忽而听见背后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看见于意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她微微颔首,余光里却似是并没有瞥到孙怀瑾的人影,她微微愣了一下。
于意看到莫绛心似是在他身后寻找什么人似的,当即便明了:“总裁去了发布会,一时抽不开身,他有交代让我好好照顾您。”
莫绛心心却陡然一空,手在口袋里越攥越紧,脸上的表情却愈发从容,笑容更胜:“那就有劳于助了。”
她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脸上的笑意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冷漠至极的嘲讽,孙怀瑾是知道他们的半月之约的,他大概是已经猜到了她明天就要走了,最后一面,他既不想见,那么不见也罢,也免得她徒增烦恼。
此时孙氏举行的发布会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会场里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众人注视着台上那个风采比之其父秦峻更甚的秦子棠,暗暗在心里赞叹,当然也有人注意到坐在台下最醒目位置的孙怀瑾。
此刻那人坐在台下,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无目的的敲击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无比惬意的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时而看一看表,一副闲适到无可附加的姿态,一众人汗颜。
坐在孙怀瑾旁边的易家言看着他这副样子,在看了看台上焦点中央风华尽显的秦子棠,突而嗤笑出声,靠近孙怀瑾耳边说道:“孙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约要是签成了,你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易家言,你这莫不是担心你的钱收不回来了?”孙怀瑾斜瞄了一眼易家言,清清淡淡的笑着说。
“那可不,我易家家小业小的,哪能跟你孙家相提并论,不过秦峻竟然能签那样苛刻的协议,倒是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你连这也能算到,更是意料之外的意外。”易家言双手交叠靠在椅背上如是调笑的说道。
“嘘……”孙怀瑾修长的食指比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其实他余光却早已瞥到会场里极不协调的两个人影,随即笑开了来:“易家言,上次的那个赌可还算数?”
“那当然。”易家言看着这一脸狡猾的孙怀瑾,心里好奇更胜,循着孙怀瑾的眼一起看向台上,此刻已经到了签约的那一步,他可不认为到了这临门一脚几乎已成定局的事上还会再出什么岔子。
“那我们拭目以待……”还未说完,台上忽然走上来两个人,极不协调的打断了本已进行得非常融洽的签约仪式。
“到此为止。”一人在台上站定,没有麦的声音却掷地有声。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无数的闪关灯晃动照着台上一众人惊愕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解连环
“你们是谁,不知道现在正在进行签约仪式吗?”场上国土资源的吴局片刻反应过来,厉声道。
那个制止签约的人身旁的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局,抬手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微微颔首,递给他:“吴局,我们是监察厅的,这位是这次审查的负责人,沈纪委。”
沈纪委伸出手,一脸正色的说道:“您好,吴局,非常抱歉打扰你们,不过这个约现下怕是签不了了。”
吴局和身旁的赵处脸色一变,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身体却几乎站立不住,唯唯诺诺的说道:“沈……沈纪委,您好……”
不远处的秦峻听到他们对话,一股不安涌上来,径直便走了过去:“您好,沈纪委,不知您来是所谓何事?”
“您好,秦副总,久闻大名,今天非常抱歉,只是可能需要你们先把这个签约仪式暂时搁置下来,稍后我们再详谈。”
秦峻听得对方说得滴水不漏,他心里的不安感更甚,监察厅的人现在下来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而且什么时间不挑偏挑今天,诸多疑问都盘旋在他脑海里,但那人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无力回旋,两相权衡,现在他表面上也只得逢迎,之后再听那人怎么讲。
“子棠。”秦峻随后便喊来秦子棠。
秦子棠听了许久,脑子里也都是疑问,听得秦峻喊他,他因为大概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他微微对秦峻点了点头:“知道了,爸。”
他走到了台前,拿起了麦,此刻会场里依然是嘈杂一片,无非就是谈论刚刚的闹剧,他微微皱眉,却在一瞬间恢复了表情,带着谦逊而礼貌的开了口,是真正大家之范。
“诸位,”场中的人们立刻就安静下来,一齐看向台上开口的秦子棠“非常抱歉,今日签约因孙家私事暂时取消,日后恢复再另行通知各位,请诸位海涵。”
说罢秦子棠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有条不紊的指挥工作人员疏散人群,不再给记者们反应过来的机会,众人心里虽有疑惑,但没来得及提问,就被秦子棠绕过去了,也因秦子棠指明说了是孙家家事,众人也不便多问。
一旁的沈纪委看在眼里,笑着开了口:“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吴局一众人和秦峻在旁连声附和,场面不再剑拔弩张,变得异常的和谐。
台下的易家言眼里光芒更胜,直直的望向身旁的那人,他现在倒是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孙怀瑾竟是真的一猜一个准。
孙怀瑾看了看会场内已经疏散的人群,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说道:“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转了身急急的就想走出会场,对旁边的易家言似是恍若未闻。
“我说,你倒是先告诉我啊,不然今天你走哪儿我跟哪儿。”易家言脸一黑,对着孙怀瑾背影喊道。
孙怀瑾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脚步未歇的继续径直向前走,易家言几乎快要咬牙切齿,嘴里还在不停吭骂着孙怀瑾。
一旁的安东看在眼里,顿时更加无语,易家言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一般对什么兴趣都不大,但一旦有什么事让他提起了兴趣,他就会追到底,而且会迅速从一个世人都又爱又怕的易少变成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幼稚且恶劣。
果不其然,那人挂着一脸阴险的笑容边往前走边对着他说:“安东今天晚上把“月色”二楼空出来。我就不信他不来。”
安东一脸黑线的跟了上去。
此刻,停下忙碌的秦子棠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怀瑾和易家言相继离去的背影,看孙怀瑾和易家言的样子,与其说是竞争对手,那样熟捻的语气,不如说是……熟识。他脸色一变,心里几乎有什么就快浮出水面。
孙怀瑾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F&T,停车熄火,门口等着的于意急急的走过来,孙怀瑾边往里走边看着表说:“现在到谁了?”
于意的步子停了下来,低声道:“已经结束了,总裁。”
“她呢?”孙怀瑾步子未停。
“南无小姐已经离开了。”这时孙怀瑾的脚步才蓦地停了下来,转过头,锐利的眼光直插于意眼底,带着不容忽视的冷厉:
“为什么这么早就结束了?应该是还有一个小时的。”
于意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额头上带着冷汗:“因为南无小姐……她到最后弃权了。”
“好,好,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远离我是吗?连一刻都等不了是吗?”
于意隐隐感觉到自家老板的气息竟有些不稳,平日里本来就慑人的气势此刻愈发凌厉,带着翻江倒海的怒气,似是已经压制不住的喷涌而出,忽而听到了一声巨响,于意抬起头,愣在那里。
地面上一片狼藉,都是镜子的碎片,电梯旁边的那扇贴在墙面上的镜子已经从中间碎裂,扭曲的镜面上映出了孙怀瑾怒气无法平复的脸,可于意偏偏从那张脸的眼睛里看出了深可见骨的悲哀。
他愣在那里,看着孙怀瑾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蜿蜒的血迹有些渗人,往下滴着,那人站在那里却似没有知觉,身子挺得僵直,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却并不上前制止他,只是帮他驱散了四周好奇却不敢上前的人群,他走过来时候却似是听见了那人说了一句话,他当即愣在那里。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孙怀瑾便已经走远,那一句话却在于意心里久久不能散去,那样艰难自嘲的语气令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酸,他听见孙怀瑾说:“我要怎么让你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丢不掉也舍不去呢……”
S城最大的销金窟“月色”,疯狂的人群,撕裂耳膜的音乐,躁动的人群,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打扮正式的可以直接出入办公楼的高瘦男子频频令人侧目,他皱着眉头往二楼VIP走,在转角处被服务生礼貌的拦住:“先生,这里不能上去了。”
“你们易总呢?”
服务生抬起头,那男子在灯光迷离的旋转下显出惊人的锐利,只插人心,从脚底涌上来一股惊惧,一个生的这样英俊又神秘的男人,难怪刚刚一路走来只有人敢看却不敢上前搭讪。他突然想到老板今天是特别交代了,他心一惊,道:“您是孙先生?这边请。”
是了,是孙怀瑾,他本就打算是要见易家言一面,为了那件东西……他随着服务生往上走,二楼整个都是空的,只是刚刚从那么喧嚣的地方走上来,孙怀瑾的太阳穴还是隐隐作痛,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男子,一身白色的衬衣到胸口都没有扣扣子,若隐若现的肌肤令人遐想,硬是给这人穿出了一丝魅惑,一行一步间自有一股风流,真是个妖孽,孙怀瑾看着这人头就更加痛了,清冽的嗓音无奈的开了口:
“易家言,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谈事情都到这样的地方?”
易家言一笑,领着孙怀瑾边走边说推开了二楼最尽头的一间隐秘的包间“没办法,只能请孙少来这样简陋的地方了,莫要见怪啊。”
“现在你易家的生杀大权不都在你手上,现在倒是来跟我哭穷?”孙怀瑾坐定,哑然失笑,微微扶额,这人就是这样,他在S城要说最大的对手从来都不是秦氏父子或者其他,而是面前的易家言,可这人私下里是他的朋友,不然,这样强劲的一个对手,他定要是会一会的。
“上午一喊你你跑得那么快,只有请你来这里了。你手怎么回事?”易家言递给他一杯红酒,略带调侃的问道。
孙怀瑾推开他的手,皱着眉,神色不明:“没什么。说重点。还有,我不喝酒。”
“我倒是忘了,你前些天差点命丧于此了,我说一点酒至于吗?哎,听说最后还是莫绛心帮你挡了酒的,你和莫绛心到底是什么关系?”易家言一脸好奇,上次那件事他略有耳闻,后招标会上又看到他一直把莫绛心带在身旁,他是知道孙怀瑾是不喝酒的,只是那次破了例,总该是为了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拿自己命来开玩笑:“你女朋友?”
“不是,是以后会直接成为我的妻子的人。”
“…………”易家言顿时无语,一脸黑线。我说孙少,追女人不是你这样子的。
“来,我们现在来谈一下重点。”孙怀瑾清淡的笑了笑,然后轻咳两下,正色道。
“你让我告诉秦峻那样离谱的条件,你确定他会签约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易家言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孙怀瑾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一手敲着桌子一边对着易家言又道:“家言,你可知道,为何吴局孙处那帮人急着让出那块地?”
“我得到的消息只有是因为城市规划建设,不过,这么匆忙就公开招标的地的确不多,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只是半天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那时就算你不说我本来就不打算争那块地的。”
“那块地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是个灰色地带。”孙怀瑾说出了口,易家言听得心里一惊,“这话怎么说?”
“说来也巧,之前有一年我随着老爷子和前王市长一帮政界的人吃饭,然后我无意间听到了王市长和手底下的一个政委谈起了这事,我听了个大概,这块地原是国有划拨作为工业用地的一片,这本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后来听说那块地下面有矿产资源,这就是关键了,王市长还有国土的那一帮人瞒了这档事儿,继续作为工业在发展用地,我也就没有告诉别人,”孙怀瑾一笑,继而说道:
“直到后来王市长不是因为受贿那一帮人就全部被革了职,然后前段时间听说上面的监察厅一直再查,我估计着这事也就快查到了,只要这块地一出手,吴局那帮人的干系就脱了,他们大可说从来不知道这事,但是标下这块地的可就倒霉了,顶多动工动到一半就会被勒令停掉然后收回,只是没想到沈纪委那些人查得这么快,果真也不是省油的灯。”
“然后我听到风声他们大约今天会到,秦峻无非就是想占个风头,我就让他风光一回又如何,我就把F&T的比赛提前了,果真他们就是要争在这一时,然后就有了今天这一幕。我可什么都没做,等多就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让秦峻顺利的标下这块地,至于吃不吃得下,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孙怀瑾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对面几乎哑口无言的易家言,好半天才听得易家言大笑道:“我说,容之,你招真够损的。你先表面上让秦峻父子以为你要争那块地,又接连放出消息故弄虚玄,让我改标书只怕也是引他们入局吧,最后他们打败你我,然后顺利的标下那块地,却又在即将拿到手的时候堪堪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这样一环扣一环的局,莫说是他们,就算是我,怕也未必识得破。”
孙怀瑾笑了笑,继而说道:“要不我改天也设个局给你玩?”
“得,不劳你尊驾,我还想多活几年,如果秦峻知道了这些,怕是会气得吐血,”易家言嗤笑一声,顿了顿,继而端正神色道:“只是,容之,这样深的算计,你究竟想得到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打败秦氏父子,就算是加上我的牵制,这么不大不小的创口,明显不是你的作为。”
易家言认识的孙怀瑾,从来要么就是不作为,要么就是置人于死地,从无例外。他突然对孙怀瑾的目的更加好奇起来。
孙怀瑾有片刻的怔忪,眼睛里光华流转,他望着窗外,语气里透着虚无:“是啊,这样的算计,明明只是为了诱一个人入局的。只是,那人却永远是个未知数。”
易家言看着面前孙怀瑾突而沉寂下来的神色,夜色笼罩下,他坐在幽暗的灯光里显得满目疮痍,那语气里也透着未知的惶恐和自卑,是的,这是孙怀瑾身上从来没有的东西。这样寂寞的姿态,他从未见过,一时易家言愣了一下。
他突而站起身,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孙怀瑾:“喏,愿赌服输。”
孙怀瑾回过神来,打开紫檀木的盒盖,把里面的一根细小的东西拿出来,握在手心,唇角却回了暖。
他看了一下天色,对易家言说道:“我先走了。”
“之后呢?还需要我帮忙吗?”易家言突而想到他设的局还没有完全完成,而且是最关键的一步。
孙怀瑾脚步未歇,一边走一边说:“不用,你就等着收钱吧,晚上大约秦峻会打电话给你,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到时候秦峻要是问你什么你就告诉他你是在帮我就好,接下来的事,我来就可以了。”
易家言会意的笑了笑,秦峻和秦子棠也不是傻子,大约稍微再细查一下就能知道他和孙怀瑾本来就是朋友,自此顺藤而上,应当也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无非就是孙怀瑾。
拉开了厚重的天鹅绒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她拿手挡了挡,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惊觉竟是已经到第二天中午了,莫绛心耸了耸肩,想着大约是要快点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带上了右耳的助听器,她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看这个她住了一段时日的地方,所有的地方都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冰冷的,生硬的,像是她即将离开的这座牵绊了她许久的城市,一别便是永远。
她拉开门锁,径直走了出去。
秦峻站在孙氏集团的顶楼上,寒风吹过他有些星点白发的鬓角,他已经逐渐苍凉的眼眸里浑浊一片,身体挺得僵直,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生生却站成了一个孤傲的姿态。
许久之后,他缓缓抬起也似是僵直了的右手,手上的电话贴近自己的耳畔,一分一秒,他都觉得无比难熬,然后听见那个人的声音遥远的传来……
此时,风正大。所有人的命运由此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
“你早已布好后局了是吗?”
“是。”
“即使你明知道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我一定会恨你,你也非我不可,是吗?”
“是。”
“那好,孙怀瑾,我们结婚。”
……
作者有话要说:
☆、一痕沙
婚姻登记处的小唐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两个人,两人相携而来,本就生得极其惹人注目,可他们之间气氛如此怪异,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们的样子哪里是来结婚的,说句忌讳的话,倒更像是来离婚的,她此刻有些发愣,竟一时忘了手底下的动作,她不敢确定的再次询问了一遍:“两位确定考虑好了吗?这章盖下去了可就不能随意更改了。”
她望向对面那个看起来像是比较好说话的男子,可那人却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她讲话,只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望着身旁那女子,似是在等着她说话,那女子却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神色未变,一双眼从进门的时候就带着异常的尖锐,直插人心的锋利,生生令人不敢直视。
小唐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后悔刚才那句话果然不该说出口的,却又听得那女子清清淡淡的开了口,却意外的带着礼貌:“麻烦您了,请快一些。”
小唐这才松了一口气,迅速的把东西弄好,笑着递给了对面的两人,本想按照惯例的说声恭喜,不想那女子直接起身,径直便走了出去,那男子对微愣住的她微微颔首笑了笑,便立即跟了上去。
小唐看着远去的两人,心里不由感叹:“这年头,竟有这样来结婚的……”话还未说完,她的手就僵住了。
那两张表上写着相似的一笔一划皆是行书的恣意洒脱,赫然的两个名字跃于纸上,她本就觉得那男子和那女子都不似寻常人物,特别是那男子,一举手一投足间便带着如高山一般的气韵,岂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她太过惊叹那人的气度,却忽略了她以前看的几乎所有报刊杂志上都有那人的消息,这人便是晓谕S城孙氏集团的嫡孙,众人称道的孙少,孙怀瑾。
而那个女子,她是知道的,那场几乎轰动的比赛她也在电视里,那个如此特别的女子,在最后的比赛里毫不拖沓的弃了权,她都觉得惋惜,她怎能不记得呢,就是她啊,南无就是莫绛心。
孙怀瑾和莫绛心结婚了。
莫绛心在本应在前一天就永远的远离这座城市的飞机上的次日,和孙怀瑾结了婚。
莫绛心手里捏着鲜红的本,听得身旁的孙怀瑾询问她如何举办婚礼,她几乎就要冷笑出声:“孙怀瑾,我倒是要来看看你要怎么收场,钟鸣鼎食的孙家,你要如何交代我们的事?”
莫绛心不是傻子,她自是知道这样世袭家族又怎会接受她这样一个身份地位都根本够不着大家之范的一星半点,孙家若是知道了孙怀瑾这样胡闹,只怕会立即施加压力逼他们离婚也说不定,她倒是乐见其成,孙怀瑾这样做的目的她是不懂,但是孙家会怎么做,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无非就是有钱人的那些把戏。
她正想着,忽而听得那人笑出了声,她皱眉,孙怀瑾继而说道:“弯弯,你这莫不是在为我担心?”
她顿时被这人弄得哑口无言,瞬间急忙撇清:“谁为你担心……”
还未等她说完,孙怀瑾语气里带着一抹正色:“弯弯,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保证。”
莫绛心的心一沉,孙家本家的那些人,只怕比她想象的更难以对付,她可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任众人毫无根据的批判,打定了主意她清淡的便开了口:“孙怀瑾,我不想办婚礼。”
她看着身旁驾驶座上的孙怀瑾,那人脸上还是挂着山明水净的懒散笑意,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会办婚礼的。”
她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把车速减慢,前方红灯,他的手离了方向盘,却在她反应未及的情况下一把把她拥进怀里,她当即愣在那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彼此的气息交缠,都是那人清冽的竹香在空气里弥漫,她感觉到孙怀瑾正在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她觉得自己正在沉沦,沉浸在这人的温柔里,像不可戒掉的瘾一样,她却蓦地惊醒,挣扎推着他的胸膛:“你放开我,孙怀瑾,放开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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