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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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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朵未答她的话,只是轻轻笑道:“他既不肯放过我,那么我和则林的命总能抵消了罢。”
  “不要!”盏朵手一松,莫绛心扑身而上。
  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失之交臂,一只修长的手臂却一把则林的手臂一拉,提回了护栏里,莫绛心瘫坐在石板上。
  “按住她!”有低沉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两个人过来一左一右扣住了盏朵,一个提着医药箱的医生将镇定剂打入她的手臂,盏朵渐渐从癫狂的状态安静下来,整个过程不过5秒。
  莫绛心呆呆的看着两三个人把盏云推走,她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腿软站不起,突而腰上多了一股温热的力量,她扶着身后人的手臂站了起来。
  正欲道谢,身后的人却把她拥进怀里,熟悉的清冽竹香使人心安:“对不起。”
  莫绛心一瞬间心安了下来,她全身颤抖地躲进孙怀瑾怀里,手紧紧攥紧他的衬衣:“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该带你来。”头顶上方的人轻轻答道,似是叹息。
  莫绛心却笑了起来:“怎么怨得了你,是我自己固执,容之,我们离开之前能不能把则林接到明瑟楼来住?”
  半响,头顶上方的人轻声应了一声:“好。”
  镜湖上的惊险一幕,继而则林被接入明瑟楼,吴雍听到下人报告,手里的茶盏越捏越紧,突而他抬手把茶盏扔向地上跪着的人。
  “哐当!”茶盏碎了一地,地上的下人趴着不敢动,滚烫的热水烫红了他的手臂,把正进门的盏云吓了一跳。
  “让你看着盏朵,你看看你都闹出来些什么事?孙怀瑾不管,你当老爷子的眼睛也是瞎的吗?”吴雍怒吼道。
  盏云没好气的回道:“我被林霜拖住了,又不好带着她,谁知道下面的那帮饭桶,竟连个人都看不住!”
  “现在老爷子发了话,等盏朵醒了就去问话,盏朵如今都寻死觅活,自然没什么可顾及的,你倒是说说看,她要是把我们的事全部抖出来,要怎么办?”
  吴雍话音落下,屋里一片死寂,半响盏云抬起头,目光里沁着恶毒:“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她?”
  “混账!”门口传来一声怒斥,屋子里的几个人面色一变,看向来人。
  门口立着一位拄着拐杖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随行的竟是多日不见的秦子棠。
  “让你见笑了,是我管教不周。”中年人对着一侧陪同的秦子棠带着歉意说道。
  秦子棠微微颔首,看都没有看屋子里的人一眼,只笑的温和回道:“吴叔折煞小辈了,既然今日您要处理家务事,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中年人应着好,派手底下亲信亲自送了秦子棠出去,待出得远了些,他才回过身,看屋子里的一众人,都面如土色的低着头。
  “爸!”吴雍首先迎身下来,硬着头皮喊道。
  “啪!”吴图怒气攻心,上来就给了吴雍一巴掌,拐杖砸地砸得震天响:“一个女人你都看不住,盏朵要是在老爷子面前把你们的事情戳穿,你看我还保不保得了你们?居然还想着先把她弄死,她死了外人自然会怀疑上我们,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蠢货!”
  众人噤声,脸色一片煞白。
  吴雍捂着哆嗦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她在老爷子面前乱说吧。”
  吴图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颇有些痛心疾首,指着还跪在地上的人说道:“你去把盏朵的精神病例拿过来,还有,把孙怀瑾刚派过来的医生换成朱医生,把我桌子抽屉里的那管药给她打下去,吩咐下人口风严一些,总之一口咬定她当时是精神错乱导致。”
  “那则林?”
  “则林都被孙怀瑾带走了,先放在他那里一段时间,老爷子寿宴将至,谅他此时也不会生事端。最近都放安分些,到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秦峻只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吴老三面色带着阴狠说道。
  众人噤若寒蝉。
  莫绛心耐心的在一楼哄了则林睡觉后,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孙怀瑾正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坐在案几旁看一本厚厚的法文原著,那本书她挑出来看过,生涩的语句看得她都头痛,他却像看母语一样毫不费力。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极为柔和,像有一层浅浅的光晕,听到声音孙怀瑾抬起头,微笑道:“则林睡着了?”
  莫绛心走过去坐在地毯上,头已经自发靠在他腿上,全身几乎都快散架:“嗯。”
  孙怀瑾的双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按着,力道不轻不重的舒缓她的肌肉,待她感觉好一些才突然想起来,惊诧问道:“我们就这么把则林带过来,兰雪堂的人都知道了吗?”
  “我已经知会过他们了,不必担心。”
  莫绛心叹了一口气,回道:“那日见她不过是一个可怜女子,想不到竟狠心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你认为她可怜?”孙怀瑾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是如果此时莫绛心抬头,便看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凝结成冰。
  她还未回话,继而又听见了孙怀瑾的声音缓缓传来,清冽如泉:“这么多年她真的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过,但凡她有一点恻隐之心,也不必把自己逼到如今地步。”
  “她过去……”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好奇心,她坐起了身,孙怀瑾已经去开了门,门外的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并不清楚,两人只说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先睡。”他走过来匆匆吻了吻她的额头,交代道。
  莫绛心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他的外套递给他:“是为了盏朵的事?”
  “嗯,闹得有些过,这会儿爷爷让我去一趟。”孙怀瑾穿上外套,宽慰地冲莫绛心点点头,她脸色有些差,约莫是今天受了惊吓。
  “要不要我过去,毕竟我当时在现场。”
  孙怀瑾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如果怕的话就开着灯睡,我很快回来。”
  莫绛心只得点点头,她明白他的想法,她现在闭上眼脑海里仍旧是盏朵掐着则林面目狰狞的那副骇人的场景,像一个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孙怀瑾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回廊,树影如鬼魅,像带离了所有的温度,她打了一个冷颤,顿时觉得明瑟楼冷得像冰窖,可明明才是盛夏时节。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渡
  “是不是要我孙家的子孙死了,你们才肯来报告我这个老头子?”孙怀瑾还未踏进莲说,屋内已经传来了孙觉已经盛怒的声音。
  “老爷子,您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这几年盏朵精神状况一直不好……”
  孙怀瑾闻言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了一个隐晦的弧度,随即他就踏进了门,屋内谈话的声音停了下来,他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了孙觉和许墨面前,微微躬身:“爷爷,妈。”
  随即吴老三便想迎上来,语气里颇有歉意:“这么晚怎么把你也惊动了,怀瑾啊,这次多亏了你,不然……”
  孙怀瑾已经率先走了过去,打断他的话,虚虚按住吴老三正欲站起的身子,笑意温和:“吴叔腿脚不便不必起身,近来事忙少在宅子里走动,您身体可好?”
  吴图笑了笑,满脸的折出道道沟壑,他略微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身体好又如何,迟早被这群小兔崽子给气死!”
  孙怀瑾扫了一眼他身后立着的吴雍和盏云,两人闻言皆低着头不敢做声。
  “容之,你今日在桥上,盏朵精神状况如何?”孙觉好不容易才缓了一口气,出声问道。
  孙怀瑾刚坐定,闻言手指一顿,脸色未变:“她还没醒?”
  “出事那会儿从兰雪堂接到莲说就一直昏迷不醒,现在是一直照料的朱医生在看护。”一直未出声的许墨接了话茬。
  孙怀瑾闻言挑眉冷笑。连他派去的随行医生都一并换去,无非就是怕他查出端倪,吴图那只老狐狸肯定知道此事涉及盏朵,他必也不会插手才敢如此放肆,这样被人编排算计在内,纵然他本意却是不予插手,心中已是不悦。
  “她疯没疯我不知道,只是若是一早便知道有这个病症,那一直将则林放在一个疯子身边,那个一直照顾他的人是不是太粗心大意了些。”
  盏云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吴图脸色也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孙怀瑾会反将他一军。
  粗心大意还是故意而为?经他一提众人也看出了矛盾所在,若是无病,那今日这番说辞便要全部推翻,令人不免怀疑个中缘由,可若是盏朵一直有病,那么为何迟迟不上报还特意把则林留在这么危险的人身边呢?在场众人都听出他话里其他。
  吴雍的背后不断渗着冷汗,心里已经乱了方寸,若是老爷子查出来他们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啊……放开我……”内庭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声音。
  而后,一个莲说服侍的下人匆忙的赶了出来:“夫人,兰雪堂的吴夫人醒了,但是突然间发了狂,您快去瞧一瞧!”
  “带路!”吴图闻言站起身来,快速回道。
  众人刚至门口,一个不明物体飞了出来。
  “小心!”一道阴影直逼孙觉面门,孙觉年老毕竟不如当年身手敏捷,一时反应不及,孙怀瑾脸色一变,他反应极快像一匹黑豹,整个人都向后仰,在半空中扭转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当下五指为爪,一手抓住了物体,有血从指缝中疯狂涌出来。
  他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摊开掌心把刺入其中东西□□,抬手扔掉,惊魂未定的众人这才看清楚地上是一块染血的花瓶碎片,孙怀瑾的手还在不断向下渗着血。
  许墨当即反应过来,眉眼凌厉的冲被吓到了还呆站在房间门口的佣人,呵斥道:“还杵在这里干嘛,去几个人把她压下来,朱医生在哪里,过来看一看容之的手!”
  屋内的盏朵声音渐小,孙怀瑾用没伤的手按了按许墨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温和笑道:“妈,伤口不深,无碍。”
  又转头问孙觉询问道:“爷爷还好吗?”
  孙觉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孙怀瑾,原本一直跟他因为孙家主位的事尚余怒未消,可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最亲近疼爱的孙子,心还是不禁软了软:“许墨先带容之去找朱医生处理伤口。”
  继而他抬眼看了一眼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房间,盏朵刚被打了镇定剂,逐渐安分了下来,他扫了一眼吴图和吴雍,双眼如潭,沉声道:“老三,家丑不可外扬,盏朵的事今日暂且作罢,日后该怎么做你心里应当有数,若是再出了什么事,你看我能不能查出些什么其他的东西来!”
  吴家众人闻言都脸色一变,吴图急忙上表赤诚忠心,并保证日后决不再犯,孙怀瑾听到他的话几乎就要冷笑出声,他抬眸看了一眼屋内已经完全安分下来的盏朵,她双手被捆住,眼眸正怔怔的望着他,见他抬眼看她,她一惊,别开了眼眸。
  疯了么?这一疯来得还真是时候,孙怀瑾唇角勾出一个隐晦的弧度,许墨已经带着朱医生走了出来:“容之,走吧。”
  至莲说偏厅,下人看孙怀瑾一手血还止不住都有些惊诧,孙怀瑾虽不常在本家,但仍旧是孙氏众星捧在手心里的人,平日里磕着碰着
  “容之,手伸出来给朱医生看一看。”许墨温声提醒道。
  孙怀瑾伸出右手,摊开掌心,许墨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孙怀瑾脸色太波澜不惊,手握着她看不真切,此刻在灯光下看得最清楚不过。
  他的手心里还有碎瓷片没有清理干净,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从虎口处横贯蜿蜒到腕骨,皮肉翻飞,血流不止。
  朱医生仔细看伤口,沉吟片刻:“不行,这创口太深,得去医院缝针。”
  “那还等什么,福伯备车!”许墨当即扬声道。
  孙怀瑾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按住许墨正欲起身的手:“我不去医院。”
  许墨闻言就要发怒,孙怀瑾已经率先开了口,语气坚决:“让景凉过来,我在桃花渡等他。”
  “桃花渡?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踏足那个地方。”许墨眼里带着惊诧。
  孙怀瑾眼眸未动,他抬手动动手腕,朱医生已经简单处理,止住了血,他没有再理会许墨,抬脚走出了莲说。
  桃花渡么?
  景凉看着牌匾上勾画的三个字,真的是阔别许久了呢。他正欲踏进,暗处的一道阴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拦住,若不是他早已经习惯,他几乎就要立刻出手。
  “是我,景凉。”这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必定更换一批,现下都是陌生面孔,景凉赶紧在来人还未出手前他已经先表明身份。
  来人的脸他都未瞧见,他已经纵身回了暗处,像一个影子。
  这里的习惯竟保留至今么?他笑着摇摇头踏进园子,园子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无非是满园的竹子长高了些,郁郁葱葱,散发着清冽的竹香,沁人心脾。
  楼里灯是暗的,景凉踏进来来是一片黑暗,他摸黑走到厅前的壁炉前,壁炉上方是一幅幅雕刻的迷宫图,他耐心借着手机的亮光找到了第三幅,食指沿着图上的线路缓缓移动,他记性极好,一会儿便走至出口。
  “咔嚓!”一声极细的响动,壁炉左侧开了一道缝,透着亮光,景凉侧身闪了进去,门随即关上,桃花渡恢复一片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
  “还以为你忘记怎么走了?”
  景凉挑眉看他,孙怀瑾就靠在沙发上,背后是占了一面墙的书,他包着纱布的右手正端了一杯酒,左手纤长的指正翻着书,看起来闲适而从容,如果不是右手纱布上的那团渗出的血迹碍眼的话,不过显然当事人并不在意。
  “你怎么会想到这里?”景凉问道。
  孙怀瑾搁了酒杯,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妖冶,他无奈道:“你怎么总跟我妈问一样的问题,不过是不想往医院去罢了,况且这里设施一样不缺。”
  “手伸出来我看看。”
  孙怀瑾不在意的伸出手,血已经渗出来了许多,景凉倾身上前,小心的解开他手上的纱布,看到伤口的时候眉头还是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快一些,我还赶着回明瑟楼。”
  景凉却一下明白过来,孙怀瑾怕只是不放心莫绛心一个人,才舍远求近选了这里。
  “进来!助手都还在么?”景凉起身走至一扇门前,回身催促道。
  孙怀瑾盯着那扇门良久,最终还是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边推门边说道:“喏,还是以前的人。”
  “景医生!”已经有助手迎了上来。
  “手术室准备好了么?”景凉问道。
  面前整片的落地玻璃隔断的房间,漫天的白色,三面全是柔软的类似抱枕的方块堆积而成,地上是厚厚的羊毛地毯,唯一的一张床也是四周全无棱角,隔间便是一个手术室,器械术刀闪着寒光,乍一看倒像是精神病院里的房间,冰冷苍白,孙怀瑾眸光浮沉,看了一瞬便别开眼,真的是讨厌的地方呢。
  “怀念了?”景凉眼里带着揶揄。
  孙怀瑾凉凉的瞥了一眼他,笑意温和无害:“你是希望再陪我住上一年半载?”
  景凉默,他当然不敢答。
  谁会愿意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年,365天,8760个小时,孙怀瑾都没能踏出桃花渡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间
  莫绛心一晚上眼皮都在跳,睡不着,索性捡了孙怀瑾离开前的那本厚厚的法语原著来看,可是词句实在是太过晦涩难懂,她看得有些吃力,再抬眼时时钟已经指向11点30,孙怀瑾已经去了整整3个小时。
  她放下书,走到话机旁,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去莲说问一问,孙怀瑾走得急连手机都未带上,但又怕此时太晚惊扰了许墨,当下决定拨了内线过去。
  “您好,这里是莲说,请讲。”
  接电话的并不是许墨,莫绛心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些抱歉道:“您好,我是莫绛心,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想问您一下,容之现下还在莲说吗?”
  那边人顿了一顿,回道:“是少奶奶啊,大少爷早已经回去了,您没有瞧见吗?”
  莫绛心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匆匆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一晚上心神便有些不宁,她此刻也不再踌躇,披了件外套就决定出去找他。
  可是出了明瑟楼绕到回廊上,都快到莲说门口的时候她却犯了难,从莲说到明瑟楼的路只有一条,这条路上没有人,西园这么大,那孙怀瑾会去哪里?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有些阴沉,偶尔有风乍起,云层遮挡住了月亮和星辰,乌压压的漆黑一片,只能通过昏暗的路灯辨别前面的路,她扩大了距离,现在反而有些迷了路。此时石板路上只有莫绛心一人在行走,风带起石径路旁的树枝飒飒作响,声音有些毛骨悚然,孙宅入了夜基本无人进出,据明瑟楼里下人们讲,一来是怕夜晚迷路,二来是因为封建迷信,到底是明末留下来的宅子,战乱、灾祸、迁徙更替着宅子的主人,鬼怪之说总源于此。
  想到这里她莫名感到一股寒意,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此时,背后却冷不丁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几乎吓得尖叫。
  “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熟悉的嗓音响起。
  莫绛心缓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便看见一张带着揶揄笑意的脸,秦子棠绝对是故意的!!!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往前走去。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我院子门口瞎溜达什么?”
  莫绛心脚步一顿,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建筑,临镜湖而建,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楼宇,倒是合了牌匾上的名字,倒影楼。她记得秦峻并不住在这里。
  她疑惑回眸:“你住这里?”
  秦子棠笑着点点头,追了上来,和她并排走在了一起,她不动声色的挪远了一些,她可不希望明日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秦子棠好笑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我如今立场不同,但我也是你弟弟,你不必避我如蛇蝎猛兽吧?”
  莫绛心脚步一顿,回头:“我只是出来找一个人,你不必陪我,我很快回去。”
  “孙怀瑾?”他挑眉问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
  “今日闹得园子里沸沸扬扬,你竟不知道?他被盏朵那个疯女人刺伤了。”
  刺伤?莫绛心当即心口一窒,急忙道:“现在在哪里?医院?”
  秦子棠一愣,她竟然还不知道这事么?
  “你快说呀!”
  他回过神来,看莫绛心一脸急色,略微沉吟便拿出手机:“你等一等,我问一下朱医生。”
  秦子棠背着风打了电话,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几句便挂了电话,继而他回过头,莫绛心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他走过去拉过她的手腕,冰凉刺骨。
  刻意隐瞒了孙怀瑾的伤势轻重,他安抚道:“人在桃花渡,伤不重才没去医院让景凉过来处理,我带你过去。”
  莫绛心松了一口气,秦子棠笑了笑,手也未放开,拉着她往另一侧的路口走,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待看见桃花渡的门牌,莫绛心已经甩开了他的手,大步往门口走过去,他跟在她身后,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转瞬不见。
  突然,不远处树影里有阴影一闪,正逼走在前面的莫绛心,他面色一变便冲了上去,一把拉过她把她护到身后,抬手挡了面前的人,暴喝道:“放肆!看看清楚面前是什么人!”
  隐在阴影里黑色身影未有半分动弹,秦子棠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脸,就听见他不卑不亢冷漠答道:“二少爷,老爷子亲自下的禁令,不得擅入桃花渡,想必你回宅子便有人告知过。”
  秦子棠一愣,随即想起来回国后确有人言明,当时只觉奇怪,桃花渡从未有人入住,甚至以前都是开着的园子,但地处偏僻,基本无人来,封便封了,从门口望进去,桃花渡原来的满园子的桃树都已经不见了,此刻都俨然是竹园,桃花渡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现在看情形,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见秦子棠踌躇,她也无暇顾及这莫名其妙的禁令,从秦子棠身后钻出来,当即问道:“我们不是非要入桃花渡,只是烦请您告知孙怀瑾在哪里?”
  阴影里的人顿了一下,莫绛心感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身上,便听见那人刻板回道:“不知。”
  莫绛心顿时气结:“你……”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断了她,她拿出手机,看屏幕上跳动着“容之”两个字,接起。
  “你在哪里?”话筒里传出孙怀瑾熟悉清冽的嗓音。
  “桃花渡。”一晚上因为担忧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回归原地,她心里却陡然无端生出了一腔怒气:“你不要过来,在明瑟楼里呆好,再出去一步休想我今后再理你,我马上回来!”
  说完便率先挂了电话。听到他们的交谈,秦子棠与阴影里的人影明显一顿,这样乖张桀骜不驯的语气,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孙怀瑾说过话,因为没有人敢,这女子却习以为常。
  “我送你过去。”秦子棠回过神来,莫绛心已经不管不顾的走了有些远,他赶忙追了上去。
  阴影里的人此刻才走了出来,望着远去的两个人影,他转头看了一眼隐在黑暗里的桃花渡,拿起电话拨出去了一个号码:“九叔,桃花渡的屋子要找个时间拆了,秦子棠和少奶奶已经来过了。”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莫绛心右手上的碧玺。
  秦子棠走在莫绛心右手边,她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走动间如水波晃动,偶尔扫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腕上,有些痒,还是穿着黑色长至脚踝的针织连衣裙,懒散的披了件绛红色的外套,衬着□□出来的白皙皮肤凝白如玉,甚至微微带了些旖旎妖娆。
  他别开眼,她平日并不长穿除开黑白灰这些冷色调外其他的颜色,如今只染了一抹绛红,也像是在她身上氤氲出了柔媚妖冶,可是她身上这些他无缘得见的美好却被孙怀瑾完完全全得拥有,想到这里他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晦暗不明的冷戾。
  明明已经站到了万人仰望的位置,明明已经站在了孙怀瑾的前面,可是她还是看不见他,连一眼都不愿施舍,他的心里涌出无限的悲凉。
  “你从没有告诉过我你跟孙怀瑾的事情,他和你的相识,过往,我统统都不知道,多么可笑,跟你生活了几年,我对你一无所知。”他语气里带着一股难言的嘲讽和控诉,又像是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带着委屈,身侧的莫绛心身体明显一顿。
  莫绛心一心只想着快些回明瑟楼,现下听到秦子棠的话,她有些怔然的回头,正看到秦子棠的明朗干净的侧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中的表情,嘴角抿直,像一个尚不成熟的大男孩,她的心不由的还是软了软。
  她回过头,看着前面弯曲折回的路,笑着说道:“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呢?”
  “我想知道。”
  “你可知道我与他相识多少年?”她挑眉问道。
  秦子棠一愣,他不是没有去查过孙怀瑾与她从前的事,可是任凭他怎么查,这些过往都像是抹去了一样,一片空白。
  莫绛心像是在回忆:“过了今年,我与他相识整整10年。”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时候我曾因母亲的死,被所谓的或亲或疏的血缘亲戚像一个垃圾一样抛来抛去,当我已经对这冷漠世间报以绝望怨恨而将死的时候,他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像我在黑暗里只乞求一丝微光,却发现全世界所有的绚烂光辉一下都跳进我怀里,手足无措惴惴不安的被他牵引着走。遇上他,已经花光了我此生所有的运气,往后艰难险阻或荣华福享我已不在乎。子棠,他已经溶入我的骨血,成为我心脏的一部分,无法割舍无法分离。”
  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一席话已经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与天真,心里却有什么逐渐清晰浮出水面,他永远无法超越他们的十年,那么,便毁了吧。
  秦子棠的脚步晃了晃,退了半步才勉强站稳,他抬起眼,目光已经是森冷一片:“他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好,你以为孙怀瑾是怎样活了这二十几年,他所背负的阴暗负面你不知道所以当它不存在,不止他,这个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非良善,你仔细想一想,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莫绛心一愣,脚步已经停了下来,明瑟楼的灯光已经映照出来,她站在漫天的广玉兰里,夜风吹起她的衣角和头发,空气里氤氲着泥土的芬芳和花香缠绕,她无暇顾及,只紧紧盯着面前眼眸冷然的秦子棠,手指收紧:“你想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明瑟楼,语气残忍,勾唇冷笑道:“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你母亲的死当年真的只是意外?为什么要搬离S市定居在偏远的汜水镇,你母亲莫蓁蓁惊才绝艳的画技竟只屈居一个小学校做美术老师,什么人在暗中施压,我亲爱的姐姐,你别告诉我这些你从未想过,我不信。”
  她大脑一片空白,他逼近她,拉下她捂住耳朵的手,靠近她的耳朵,声音似毒蛇缠绕:“只不过是因为你爱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对,那他的家人呢,那么我呢,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弟弟和父亲是吗,就因为父亲娶了我妈妈抛弃你的妈妈,你对我心怀怨恨而讨厌,我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是存在就意味着错吗……”
  “啪!”
  脑子里只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却失手打了他一巴掌,看到他的脸被打偏了过去,脸上已经有清晰的指印,她怔了怔,话语已经失了冷静:“对不起,我……”
  秦子棠已经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不必道歉,我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些手足情分,我只是再提醒你最后一遍,不要交付与他你的所有,你的全部他一清二楚,他的逆鳞,除了一个你,其他的你未必知道吧。”
  莫绛心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子棠逐渐远去的背影竟有些陌生,他是真的变了,除了容貌,他再不是那个穿着宽大毛衣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等她回来的少年。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唇角却拉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知道呢,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年有个女人带了美味的糖果和漂亮的衣服来看望她,那个女人的脸,从她见到许墨的第一眼便完整清晰起来。
  不可能不怀疑不是吗?她努力让自己忘记这千丝万缕的牵连,可是秦子棠的一番话仿佛一个响亮的耳光,打醒了她的自欺欺人,他说得对,孙氏的所有,以及孙怀瑾的逆鳞,她通通不知道。
  “你回来了。”熟悉的清冽嗓音打断了她,她抬眼,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回了明瑟楼,孙怀瑾正在衣架旁脱外套,因为手上的伤,似乎有些费力。
  莫绛心走过去,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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