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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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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怀瑾这个人,本性便是深沉睿智不似常人,藏得太深,即使她在他心上,也未必能猜得出他的目的,她也就索性不管,可是却有些事让她不得不在意,比如孙氏,比如许世安,她必须要弄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这横山

  一大早,莫绛心是被颈间时时喷洒的温热的呼吸痒醒的,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熟睡的脸孔,有一瞬间的怔忪,似乎好久醒来没有见到他。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时时散发着热量,浅蓝的睡衣衬着安静的脸显得异常柔和,黑发柔软的和她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一半的侧面隐在阴影里,一半侧脸曝露在窗外透过竹叶洒下来斑驳的阳光里,他鼻梁挺直,因为隔得太近她似乎都能看得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的剪影,这样熟睡的样子,倒像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纯净安然,不谙世事,明明不是睁开眼是那般狡猾从容的样子。
  她存了玩笑的心思,一手撑在他的上方,靠近,拿自己的一撮头发轻轻扫过他的脸庞,似乎有些痒,平日觉轻的他却因为睡得太熟没有立即睁眼,而是耸耸鼻子:“别闹。”
  声音还带着似醒非醒时的懵懂,这样子太可爱让她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倾身正准备偷袭时,他却毫无防备的睁开眼睛,眼神从容,唇角勾起一个促狭的笑意。
  又来了,又来了……这只老狐狸。她暗道危险正准备退开,他手一收紧,她就跌在他怀里。
  躯体完全契合得没有一丝缝隙,她趴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感觉她腹部底下的灼热正在缓缓升温。
  她眼珠一转,赔笑道:“时候不早了,今天不上班?”
  “公司组织旅游,今天休息,我们不急。”
  “那哪能呀,您在众人面前塑造的是一个亲民英明的领导形象,如果不去就不好了是吧?不如你先放开我,小的去为你更衣煮食。”
  莫绛心此刻的样子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饶是孙怀瑾这般不动声色的样子也几乎绷不住,他却不想放过她。
  他突而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被压在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未及她反应又一手扣住她的头,偏头就吻了上去。
  她此刻动弹不得,他却并不急于撬开她的唇,只是在她的唇上浅浅流连,细细勾绘她的唇形,她的脸因为鼻子不能通气涨得通红,终于不堪重负张开嘴呼吸,他嗤笑一声,灵巧的舌就已经钻了进来,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气急败坏的想咬过去,却每次都被他堪堪躲开,不停攫取她口腔里不多的空气和芳香,唇齿交缠,牙齿碰撞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在她感觉自己脑子会因为缺氧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她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罪魁祸首的人已经施施然的下了床,临走时还不咸不淡的抛下一句:“快些起来,于意已经在宅子外候着了。”
  等到他下了楼,莫绛心总算恢复了点气力,咬牙切齿道:“锱铢必较的老狐狸!”
  两人收拾完毕,刚出宅子便遇上了林霜也正往宅子外走。
  “林霜!”
  林霜听到声音回望发现是莫绛心和孙怀瑾,两人十指紧扣,一身户外远足装备,一个蓝,一个白,一个清冽,一个温柔,站在一起晃花了她的眼。
  林霜不动声色的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F&T组织员工旅游,去凑一凑热闹。你去干嘛呢?”
  “没什么事做,闲着无聊想出去走一圈。”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呗,正好陪我,以免他又去忙工作不管我。”
  孙怀瑾听言扶额,有些无奈的看着莫绛心,却最终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对着林霜说道:“去里面拿件衣服带上,山里气温低,你向来体弱。”
  林霜眼睫一颤,点点头,转身进了宅子。
  “照理来说,林霜是湄姐姐的妹妹,为什么我从小都没有见过她一回?她生的究竟是什么病?”
  孙怀瑾带着她往外面走,于意已经在车外候着,他闻言回道:“林霜的病是从母体带出来的,先天性心律不齐,小时候差点几次缓不过来,一直在家里养着,你当然没有见过她,连我也是因为林家是我母亲的世家带着到宅子里来过几次才识得她,前几年因为做了手术才见好了一些,才许她出来。”
  莫绛心一怔,一直只以为林霜只是普通的病症,却未想到竟已是缠绵病榻多年,连前段时间刚从医院出院的孙觉也是,若不是得知有这样的病痛,又岂会看出来他们人前的模样已是被病痛折磨多年。
  “怎么了?”孙怀瑾已经打开后车厢的门,却看莫绛心还呆呆站在一侧。
  “没什么,只是……”
  肩膀上重力一压,莫绛心差点摔倒,身后人惊喜喊道:“弯弯!”
  “杜若,你说过你不惹事我才带你来的。”于意的声音响起。
  杜若吐了吐舌头从莫绛心背上下来,朝着驾驶座前面看不到后面场景的于意偷偷做了个鬼脸,莫绛心忍俊不禁,到底是一物降一物。
  “不走吗?”杜若看着人都坐定了,却不见于意动作。
  “再等一个人,诺,来了。”莫绛心看着窗外已经走过来的林霜,她此刻头发全部梳至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清爽中带着少女的恬静。
  莫绛心打开车后门。林霜坐进来。
  “来晚了,抱歉。”
  车途遥远,三个女人一台戏,于是后座的三个女人便闲不住了。
  “咦?这是哪家的小姐,长得这么标志,我在城东怎么从未见过?”杜若看着上来一个婀娜的美人,存了调笑的心思。
  莫绛心屈指弹了弹杜若的额头,笑骂道:“没大没小,这是林氏的掌上千金,林霜,秦子棠的未婚妻。”
  林霜的手在莫绛心说未婚妻的时候不自觉的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往日恬静的笑:“这位我大约听闻过,你与其兄名字的典故我记忆尤为深刻,今日正好与本人求证一下。”
  车内另外三个人会心一笑,杜若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是了,是了,就是如同传闻中的一样,是我爸向我妈表白的时候用的情诗,从小到大不知被嘲笑过多少回了,怎么还有人记得这一茬。”
  林霜一笑:“取自屈原《九歌·山鬼》中的‘被石兰兮带杜衡,山中人兮芳杜若’,名字倒是颇费心思的别致,听我妈讲我和我姐的名字同样也是取自蒹葭,莫姐姐呢?”
  莫绛心一怔,未想到话题一转会转到自己身上来,她如实答道:“不知道。”
  杜若是个急性子,话未经大脑便出了口:“怎么会不知道,对哦,弯弯从未与我们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
  “杜若!你手里的咖啡快洒了。”于意突然出声制止道,把杜若吓了一跳,她扶正自己手里的咖啡,却突然明白过来刚才说的话是多么令莫绛心难堪,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车内一下陷入安静。杜若偷瞄了一眼孙怀瑾,他眼角的余光堪堪扫过她,冰凉刺骨,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她却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滑到林霜身上,带着探究。
  还是莫绛心看气氛沉闷下来,随意找了话题打破僵局:“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莫干山。”
  “啊?”莫绛心呛出一口水,眼睛直射某人的后脑:“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们团建活动是爬山这么惊悚的事情?”
  接触她的人都知道,莫绛心讨厌一切运动。能坐车绝不走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在绝不坐着。
  现在让她爬山???
  地点是莫干山。为期两天一夜。
  他们到的时候F&T的员工已经全部到了,大约是最近被工作的压力已经压抑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此次出行众人都比较激动,特别是当孙怀瑾携莫绛心出现时,全场的骚动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莫绛心有些莫名其妙。
  相对于莫绛心的莫名其妙,群众的思想显然比较简单。在他们看来,那个看则温和其实高不可及的孙怀瑾在他们眼里一向不食人间烟火,这些年更是从未传出一丁点绯闻,在S城众名媛几乎已经恶俗的怀疑这位削尖了脑袋都未必进得去的孙家的唯一长子嫡孙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时,横空出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莫绛心,摘下这名贵的一朵花不说,还闪电般的结了婚,本以为是富家子弟与贫穷女的童话爱情,却不想是多年相伴左右的青梅竹马,水到渠成而促。也难为孙怀瑾护得这样严实,报纸杂志上都难见到的孙氏神秘少奶奶,他们如今见到怎么能不激动?
  所以当孙怀瑾非常平常地替莫绛心打开车门,扶她下车时,女人们则是感叹平日在自家老板身上基本不存在温柔此刻几乎爆表,而男人们则往往是感叹莫绛心惊为天人的气质,竟与孙怀瑾这样的人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孙怀瑾把莫绛心往怀里一带,有意无意避开众人太过□□裸的目光,环视众人,嘴角微勾:“看来今天大奖是都不要了是吗?还站在这里干嘛,等着站满10个小时拿最佳安慰奖?”
  众人一愣,顿时鸟兽散。
  为提高员工积极性,所以特地设置了用时最短到达山顶的一、二、三名分别有奖项,剩下的他们几个,自然划分为一组。
  “特别奖是什么?”莫绛心看到路程表上关于奖项都有明确表明,除了一个特别奖没有什么说明。
  “不知道,于意说是员工票选呼声最高的愿望,不过无论选取方式是什么样的,我猜你想拿到都难。”孙怀瑾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曲折蜿蜒的石阶,勾唇笑着说道。
  莫绛心抬眼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望见一望无际的石阶顿时脚发软,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眯了眯眼,也不生气,居高临下的站在石阶上,笑得爽朗:“这样,我们比赛,你和于意一组,我们三个一组,谁先到山顶谁赢,6点为限,不论回没回来来都要先报平安,至于赌注,不是说今晚有流星群,输的人就拿你后车厢的帐篷在山顶露天观赏也不错!”
  杜若惨叫一声:“我们实力也太悬殊了吧!”
  莫绛心想了想,三个女人的体力自然不如两个男人,刚才的分组确实有欠考虑,正准备开口,一旁站着一直安静的林霜却冷不丁的抱歉道:“照我这速度估计会拖累你们,要不这样吧,我与容之哥哥一组,一来我这样的身体一路上如果出了些什么意外容之哥哥自小照料过我可以应对的,二来我可以帮你们拖慢他的速度哟,你们两个女孩子独自登山也危险,于意陪着你们我们也放心,容之哥哥,你觉得呢?”
  众人将目光调回孙怀瑾身上,孙怀瑾却像是心不在焉,好半天才抬眸看了一眼林霜,答了一声“好。”
  一番话说的于情于理,莫绛心没什么理由反驳,但是心头却隐约划过些什么,有些堵,她暗道自己未免太敏感,心头的感觉散了些。
  分组就这样定了下来。孙怀瑾和林霜一组,莫绛心、于意和杜若一组,上山的路不止一条,公平起见两队决定分开走。
  莫绛心铺了地图在地上,蹲在地上抬手指了一条蜿蜒小道,她仔细算过,这条路虽然难走,但是是距离山顶最近的一条:“我们走这条。”
  “换一条。”孙怀瑾踱步到她身边,弯下身看她选的路微微皱了眉,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另一条地势平缓的路,却比刚才选的那条多绕了太多:“走这条。”
  她挑眉:“凭什么?”
  孙怀瑾看着她眉头皱成“川”字,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他弯唇一笑,目光潋滟,透着算计的光芒:“因为谁先挑路都不公平,所以我就跟于意猜拳,不巧,我又赢了。”
  回头便看见不远处的于意一脸抱歉的冲着她笑,杜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他数落,莫绛心叹了一口气,豁然站起身。
  却不想蹲得时间有些久,猛然一起身眼前一花,眼看就要摔倒,身侧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及时扶稳了她,她抬眸,逆着光眯着眼只能看见那个讨厌的狐狸唇角怎么都掐不掉的一抹笑意,太可恶。
  她瞪了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他却在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及时撤回了手,抱着双臂慢悠悠的道:“运动细胞这样不好,让你每天早起跟我一起锻炼你又不肯,等下跟着于意千万不要走丢了呀,希望我吃完晚饭你们已经回来了。”
  莫绛心的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走过他身边道:“不劳您费心,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然后莫绛心突然发现这条路其实最简单,看似绕路最远,胜在平缓,没有陡峭和歧路,走起来基本不费劲,然后他们三人就凭借于意发挥正常领路水平以及莫绛心明显高于平常的意志力,时不时伴着杜若的插科打诨,三人轻轻松松的到了山顶,不过天色将暗。
  当然,轻松的是于意以及杜若,像莫绛心这种常年讨厌运动的人上到山顶时已经累得只剩半条命,歪歪斜斜的挂在杜若身上。
  众人已经在别墅户外架好了烧烤架,燃了篝火,烤肉的香味令人食欲顿开,一群人在攀谈着,见他们上来,连忙接过他们的东西,安排他们坐下休息。
  “就差你们了,再不来晚饭就指不定没有了。”一旁的一个和气的圆脸女孩笑着说道。
  莫绛心抬手看了一眼手表,6:10,6点为限,他们没打电话,肯定是已经有人通知他们回来了,她哭丧着脸道:“我们大概输了。”
  杜若安慰似的拍拍胸脯,豪气万千:“怕什么,不就是喂蚊子,我和于意陪你。”
  那女孩看着他们三人,却有些奇怪:“咦,孙总没有跟你们一起上来么?”
  三人俱是一愣,于意当即沉声道:“他们还没回来?”
  “啊?你们不是在一起的么?我以为你们是最后一批的。”那女孩当下也是一惊,急忙道。
  莫绛心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圆脸女孩说道:“麻烦你多找几个人找一找别墅里面,是不是有人没注意他们已经回来了。”
  那女孩点点头,急匆匆的走开了。
  天色有些暗了,山里没有人家,白天温度已经是与外界隔了几度,夜里温度更低,此刻有凉风吹过,满山的竹林飒飒作响,凉意带起了手臂上鸡皮疙瘩,她抱着手臂打了孙怀瑾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她又连续拨了好几次,依旧是那个甜美的声音播报着冰冷的话语,她突而有些烦躁,一双温热的手适时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她抬眸便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眸,杜若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搓着,带起了一些热量,她安慰道:“不要担心,容之哥说不定逗你玩儿呢,不会有事。”
  他不会有事。他那么聪明狡猾,怎么会有事。她只有不断这样不停暗自告诫自己,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半天,那圆脸女孩才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莫绛心一看她的样子,心就沉了下去,果不其然,他们在别墅周边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确信没有人,更没有人看见他们回来过。
  于意站起身:“现在天色还不怎么暗,我先带几个人循着他们那条路的出口找一找,你们留在这里。”
  莫绛心脸色有些差,她放开了杜若的手,也跟着站起身来:“我也要去。”
  “可是……”于意有些犯难,其实上山之前孙怀瑾已经谨慎再谨慎的告诫他要护好莫绛心,现在这样他怎么能让她犯险。
  莫绛心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无比认真道:“我不会拖累你们,我跟着容之呆过野外,我知道他选路的习惯,应该可以帮得了你们。”
  她精准的剖析了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于意正暗惊她竟然能如此冷静,她已经弯下腰把背包里的东西清空了一些,余下的都是些重要的东西,手电筒,指南针,一把精良小巧的瑞士军刀,闪光信号灯,水壶,防水材料包裹的火柴,以及……救生箱。
  “你认为他是受了伤所以回不来?”于意问道。
  莫绛心表现得太过镇定,太过不寻常,他是见过她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病例的,所以他激她。
  果然,闻言莫绛心的手一顿,随即她平静站起身,抬眸直视于意的眼睛,她的眼睛在温暖的篝火映照下却透着凉意,没有温度的双眸,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空洞晦暗,她语调平缓,一字一顿道:“于意,在你揣测我是否够格跟着你们的资格的同时,请你不要忘记或许他们现在孤立无援等着别人去救,多一秒钟就多一份危险,这个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他受没受伤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去。”
  “对不起。”于意狼狈得别开眼,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他几乎在她身上看到了孙怀瑾,那个如刀锋雪刃,谈笑间摧木折枝的孙怀瑾。
  几个人很快收拾好了装备,众人都听说了孙怀瑾还未回来都有些担心,都想跟着出一份力,但被于意拦了下来:“晚上的山里很危险,你们不要离开这所房子周围,我们很快便回来。”
  说完,遣了众人,他又单独把杜若叫道一旁,叮嘱道:“过两个小时我们还没回来就报警,直接找许队带一队人过来搜救,带上景凉。”
  杜若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在夜风里有些颤抖:“容之哥出事了?”
  于意抿了抿唇,眼里晦暗如深,唇角勾出一丝尖锐的嘲讽:“真当S城已经是被他们只手遮天了?他们若是真敢这么做……”
  话至一半,于意就收了,暗道自己果然是乱了心神,什么话都胡乱说出了口,转而看见杜若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容之哥不会有事。”
  “于意,快一些。”已经有人在催。
  杜若看着远去的于意的背影,他刚才突然暴戾的申请,她有些疑惑。
  他们?他们是谁?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已经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月光倾泻在参天屹立的大树,偶尔透过树枝的缝隙漏下来,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雾气笼罩着竹林,山林的夜晚太过寂静,偶尔有不知名的昆虫叫声和几声鸟叫,剩下来的,就是鞋底踩过枯木,刀割断树枝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后面不快不慢的跟着,眼睛从未停歇看着四周,两人并不说话,却有默契。
  偶尔到了岔路,前面开路的男人停了下来,后面传来一个女人适时的清醇的嗓音,说不上柔美,自带着一股清冷:“左边。”
  正是于意和莫绛心二人,两人同组。搜救两人一组,隔得不远,一字排开,避免漏掉任何地方,也避免再有人迷路,方法不算高明,却异常有用。
  于意听到身后的人提醒,她指路,并不完全按照地图上的知识,实则更像是一种直觉,他不由想着,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莫绛心抬眸,看着于意手里的动作缓了下来,她绕到他前面,拿过他手里的刀,继续割断树枝,动作有力而简洁。
  “诶……”于意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刀已经在莫绛心手里,他想拿回来。
  “你累了,需要休息,保持体力,”她头也不回道,继而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刚才……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我也有失责的地方。”
  于意不动声色的回道,心下却是一惊,莫绛心真的变了,他从前看这女子,总觉得她就像是一掬随时可以离去的风,自由恣意,而她也确是如此,乖张清冷,不甚在意除孙怀瑾之外的他人的感受,就打现在这件事,如果凭她以前的性子,她大约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下,别人怎么样的想法她完全不在意,她的世界里只有孙怀瑾,现在她却学会了与他之外的人相处,关心他人,与不甚熟悉的人打交道。
  于别人,可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因为是莫绛心,他却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会有事的。”他安慰道,却更像是安慰自己。
  “于意,和我聊一聊容之的事吧,随便什么都行。”她的声音一贯清冷,带着镇定,但此刻他却听到了她的无措惊惶,她需要找到一个纾缓的出口,来把这因为黑夜带来的不安于绝望压下去。
  他温了声音:“好,你想听什么?”
  “你是怎么认识容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金浮图(于意番外)

  认识他?是怎么认识的呢?那时S城的盛景,仅仅只是单凭他从S城金字塔最顶端的孙氏嘴里抢下一块不大不小的肉,就在业界一时名声大燥,初生牛犊不怕虎,谁敢与孙氏作对除非是不想再呆在S城,偏偏他敢抢他的生意,在众人都以为这少年壮志恐怕就要被拦腰折断时,孙氏却一反常态并未深究,随后他顺风风水,平布青云,一跃几乎已经成为S城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企业家。
  然后,在他站在自以为已经最光辉最得意的位置上时,孙怀瑾,便如同是一记棒喝,毁了他的不可一世,所有财富权利一夕空,直直让他从云端跌落地狱。
  不过一个星期,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场战争就已经结束。他的资金因为近些年发展太快,不会学做老一辈那样固本培元,只是一味牟取暴利,所以资金回笼是以盛景未来承接项目的首期,如此循环反复,公司无固定资金积存,资金收放虽快,但风险确是极大的,只要是未来项目中间一环出了问题,他就有可能会遇到资金赤字问题,但好在S城已经做出了成果,所以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可是也就是他的自信,孙怀瑾一出手就制住了这致命的一点,先是跟盛景排期签了项目的企业主动毁约,甚至愿意支付高额违约金,此其一就断了前路,因为管理不周,而后施工队因为偷工减料被控告,事情被大篇幅报道甚至闹得S城人尽皆知,牵一处而动全身,可想而知,他信誉尽失,此其二断了后路,老客户全部要求撤回原来资金,可是他的资金一时半会却动弹不得,他此刻已经是身败名裂,负债累累。
  于意摸爬滚打多年,他不是不知道有一双手在后面操控这一切,他与一个看不见的强者在博弈,可是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是谁,他就已经全盘皆输,再无转圜。
  继而就是被收购,被重组,所有的梦被现实践踏得支离破碎。
  他不甘心,在盛景与幕后东家完成最后的交接后,他如同一个莽撞少年在大马路上拦住了他的车,林肯加长,特殊的黑色车牌令人惊诧。
  他穿着昨天还未及时更换下来的衬衣,皱巴巴的,皮鞋上本来甚至都带了浅浅的一层灰,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大雨浇湿了他的头发,衣服,贴在身上极为难受,样子极其狼狈,不过他并不在意,有司机撑了一把伞走下来,询问他的状况,他却只是死死盯着车窗内后座看得并不真切一道黑色的身影:“我要见他。”
  司机走到后车窗边,极轻的叩响车窗,不一会儿他便看见车窗摇下,司机恭敬的站在一旁向车内的人报告着,许久,他看到车门竟打开了。
  明明是大雨滂沱,他听不见周遭景物的任何声音,却偏偏能听见车门极轻的咔吱一声打开的声音,如同老电影里的慢镜头,由远极近,他不自觉摒住呼吸。
  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扶住车门,白皙的手指与黑色的车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却又极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足以见那人的气韵。
  那个人身材削薄,他走得很慢,穿着黑色的大衣,接过司机手中的黑伞,朝着他走过来,雨帘中黑色的伞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握在伞柄上白皙漂亮的手指和因为走动间若隐若现的下颚,弧度优美似雕塑。
  等到他走近,他才听见难以压制低咳的声音,他正在愣神之际,听见伞后有一道疲倦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本想等我病再好一些再去找你的,却未想你竟亲自来了,于意。”
  他把伞移开,于意便看见了一双氤氲着漫天雾气的双眼,脸上甚至还带着病态的潮红,他浅浅笑着,眉宇间是立于群山之上悠然广阔的气韵,如山水泼墨,洗净繁华,他整个人不过是站在那里,便与周遭的景物,与他隔出了隔世之距,他是与生俱来的上位者,言笑晏晏,覆灭弹指间。
  于意甚至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就知道自己敌不过这个人,孙家长子嫡孙,且不论这个人做过的事和身份,单是他的直觉,他便已知道自己敌不过,多么可怕又讽刺。
  待出口他的言语却不加辞色,声声凌厉,却又似好笑:“您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我败得有多惨,还是为了警告别人若是再敢打孙家生意的主意,下场便与我一样?”
  “那么你来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反问。
  于意一时僵住,无法反驳。他为什么来找他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孙家的生意素来与我无关,我在意的是你,于意。”孙怀瑾语气一顿,笑容愈深:“你背的债可以一笔勾销,盛景的员工我都会帮你安置,你在业界的名声如果你需要我也会帮你重立,那么,作为交换,你需要在我手下做事。”
  于意愕然,孙怀瑾的条件句句诛心,他几乎就要答应下来,可是最后一句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最后的骄傲与自尊,他几乎就要冷笑出声:“你毁掉盛景只是因为需要我在你手下做事?”
  “如果你要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我不过是觉得你比盛景更有价值,所以我选择你。”
  他沉默下来。孙怀瑾却还是笑着,明明吐出来的话最残忍凉薄,他居高临下,步步紧逼:“于意,你没得选择不是吗?你不是一个可以安心庸碌过一生的人,你有野心有能力,孙氏毁你,而我,可以成就你。” 
  于意的心却骤然冷静下来,他不是不知道,被孙家毁掉的人是再不可能在S城立足,而他前半生积累起来的人脉关系也不是换一个城市便能轻易获得,这一刻,他沉默了。跟在孙怀瑾身边,这个人的手段城府,他一概不清,可是他就像一个他只能仰望的对手,每每与他交手,他都觉得自己体内每个细胞血液都在沸腾……
  “好。”他抬眸,眼里复杂不在,坚定的应承下来。
  他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消失在雨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他也想要看一看,这个人,能够带他走到什么程度,能够看见什么他现在也许一生都无缘得见的风景。
  他不知道的是,孙怀瑾的车内还坐着另一个人,他懒散的斜倚在车内,一手撑着头,手里轻轻摇晃着高脚杯,红酒的馥郁在车厢内混合着开着窗外飘洒的雨水的清冽,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他微微抿了一口红酒,眼里眸光乍现,眉眼妖娆:“难怪他不肯告诉我他的私人酒庄在哪儿,看来是怕我把他的酒庄搬空了。”
  “易少,少爷旧疾未愈。”前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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