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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青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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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日,徽音阁中那株忧郁的萱草终于永远的凋谢了。宫里传出来的说法是良妃娘娘久病不治,可没过几天,延禧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却也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也许,她也是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只想回到来时的地方?如果是这样,我倒希望她真的可以心含谖草,忘掉所有的忧伤,包括那个令她心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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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我和阿禛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一边拍着这个淘气小子的屁股,一边笑着说“五阿哥就叫天申吧”。 
  假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只在心里默念着诗经大雅中的这一段。“自天申之”,是天命之意,意喻帝王受命于天。呵呵,宝宝虽然当不了皇帝,但至少可以过过嘴瘾。 
  几个月之后,内务府送来了老康同志亲自给雍亲王府的新出生的小阿哥赐的名字:弘昼。 
  世宗第五子和恭亲王弘昼,康熙五十年辛卯十一月二十七日未时生,母纯悫皇贵妃耿氏。 
  难道,我竟是那个一直活了九十几岁的长寿老人?看着眼前明黄色的圣旨,我的心不知道该喜悦还是悲哀。原来命运早已为每个人铺就了前方的路,如果,我注定要看着一个个我爱的人先我而去,我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生活?         
                  第 45 章 
  偷拍到的镜头:     
  如玉和四四并排坐在一株粗壮的合欢树下,一缕缕的阳光散落在身旁、脚下,寂静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破茧而出。 
  “啧,啧,这些西洋人还真是怪得很,给女人穿这样的衣服,美是美,不过也太…”四四微皱着眉头,伸开的手指却很享受的抚过玉儿凝脂一般的脖颈。 
  “太什么?”如玉转过头追问道。 
  “自然是,太诱人了!”四四一顿,顺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衣服又不是我自己穿上的,怎么说也算是你自己有计划的诱惑自己!”小女生仿佛很不服气的样子。 
  “歪理!还不是你自己巴巴的叫小乔来告诉我,说什么穿不上这件婚纱,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害得我只好跑去问郎世宁,这衣服到底是干什么的。” 四四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难为我还给所有的下人们放了假,生怕他们窥见你这副样子。这下可好,诺大的园子,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嘻嘻嘻…”如玉坏坏的一笑,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这是哪个园子呀?” 
  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些失神,脸上显出几分淡淡的迷恋,低声道:“圆明园。”     
  如玉轻叫了一声,腾得站起身,向前走了出去。良久,不知是被早春的阳光灼伤了眼睛,还是有飞来的尘埃掉落进心房,她缓缓的垂下头,道:“真美。” 
  “你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等开了春,就带你到园子里来,就我们两个。”不知何时,那坚实而有力的臂膀已经搭在了她的肩头。 
  花开花谢春几许?亏他倒还记的起这么久远的事情。如玉没有答话,只呆呆的望着脚下,仿佛在细数着地上的小草新长出的嫩芽。 
  牡丹台,上下天光,杏花春馆,万方安和,九洲清晏…一个个耳熟能详却又被刻意忽略的名字如交错的列车般从如玉的眼前呼啸而过。圆明园,这并不是如玉喜欢的地方,她仿佛看见眼前英挺的面容渐渐变得苍老而黯淡,那一向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竟会握着笔衰弱而无力地颤抖。人,终归是无法摆脱宿命的,就像有一天他会成为华夏的主宰,而他也终将在这座神秘的园子里,结束自己五十八岁的生命。 
  指甲不自觉地陷入了肉里,手心一痛,玉儿才从刚才的幻想中跳了出来。原来,幻想于痛苦或者沉溺于悲哀都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也许,我所能做的,我真正需要做的,只是希望生命的每一天多一点阳光照亮天空,多一点鲜花盛开在路旁,多一点爱给自己所爱的人,多一点被爱温暖自己的心房。     
  身边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变幻的情绪,有些兴奋的挽着她的手道:“你若喜欢,等明儿个就叫人照府里的澄玉轩再造一座。开了春皇阿玛就搬到了畅春园,我们住在这,不也离得也近些。” 
  “是,要是能把这两个园子连在一起,不是更方便。”如玉很随意的抬起头,仿佛越过眼前的一片海子真的可以眺见清溪书屋门前摇曳的青竹。 
  “啊…”四四的手上不觉一紧。 
  “你不觉得是个好主意吗?”如玉灵巧的一转身,避过了四四的“魔爪”。 
  四四紧拧着眉毛回望过去,脸上闪过一丝心事被揭破的慌乱。 
  “不用这么紧张吧?”如玉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不是你变着方的鼓励人家,喜欢就要说出来吗?” 
  四四一怔,转而竟眯着眼睛轻笑了起来,“是吗?那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鼓励你,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不用了吧?人家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如玉吐了吐舌头,一脸的窘相。 
  “声音这么小,最近耳音不是很好!”四四揉了揉耳朵,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那,那我也不知道你想听哪一句?”一丝绯红爬上如玉的脸颊,仿佛天边最灿烂的云彩。 
  “只要你记得我,不离开我,什么都好。”四四拢住玉儿的纤腰,唇轻柔的掠过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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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四性格剖析:     
  爱新觉罗 胤禛,生于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公历1678年12月13日),射手座。     
  射手座是夏季到秋季间,在银河东南岸出现的星座,它的代表符号是射向目标的一支箭。射手座的守护星是木星,守护神则是全能的宙斯。  
  射手座的人是忠心的,大方而无拘无束,精力充沛,好争论,脾气急躁,对权位有野心,对受磨难及压迫的人有慈悲的心肠。在性格方面,是诚实,真心,坦白和值得信任的。在脾气方面,对自己的朋友是仁慈大方的,在许多事情上都很圆滑,很懂得外交手腕。 
  射手座人和双子座人一样,天生多才多艺,经常从事一种以上的工作。具强烈的野心,有很好的折冲能力,是相当出色的执政人才,非常适于政治生涯。 
  射手座的人受温柔、爱及信任的吸引,忠于友谊,婚姻与爱情却不稳定。喜欢面临挑战,具克服一切阻难的能力及决心。     
  优点 
  乐观、活泼、坦率,自尊心强;多才多艺,有很高的智慧,颇富直觉与鼓舞他人的力量;思想开明、适应力强,有很好的判断力,有处理紧急事务的才能;富崇高的正义感,非常敏感而聪慧,喜爱自由。 
  缺点 
  个性敏感而有点浮躁,过于爱憎分明,没有责任感;反复无常,有不安分的倾向;盲目而过分乐观、粗心、偏激。     
  我认为四四整个人还是非常符合射手座的性格特征的。尤其是他对十三,和老八一党的爱和恨,非常明显。个人认为四四应该是AB型血(AB型血的人很固执,善变,但是决断力很强,很多领导人都是AB型血)。 
  再来说他和如玉的爱情。大家如果还有印象的话,壶口记忆那一章曾经写道过玉儿的生日问题,是十二月份。所以她也是射手座,而且两个射手座相配也是非常合适。 
  很多妹妹都认为虐四虐的不够,但我想四四为了当初的误会而悔恨,想以玉儿喜欢的方式来求得谅解,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四四不是情痴,自然不会像杨过那样为了一个小龙女苦等16年。在清朝那样女子地位低下的社会里,男人心中最看重的自然是权势地位,即使他非常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为了她倾尽所有。毕竟,以福临如此长情于董鄂妃,福全、玄烨和常宁还是生了出来。 
  而且从四四的角度出发,他会明白钮钴禄氏的为人,但不一定会怨恨她。毕竟,芙嘉也不是个坏女人,她所作的一切,也只是因为她爱四四,或者说爱这个包含了名誉地位身份等等诸多因素的综合体。 
  所以,只好我们的玉儿委屈一点,谁让她非要穿到清朝给四四当老婆。要是想玩一把女尊,就只好等着下回穿到唐朝当太平公主了。呵呵! 
  而且下一卷里一定会虐一下钮钴禄氏,哪能让她一直嚣张下去亚! 
  在来说说玉儿,她在四四府里的地位是最低的,又受宠,家里有没有靠山,被欺负也是自然的。自古以来,后宫的斗争并不比男人们之间的争斗逊色,即使四四治家严谨,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现象。而且只要不闹到外边,他应该也不会去管。一是因为府中应有福晋打理,二是女人们争斗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他的宠爱,也许他还躲在书房里偷着乐呢。 
  玉儿是个善良的女孩,我不会让她变成《金枝玉孽》里玉莹的样子,她会把自己的善良一直保持下去。如果她变得和钮钴禄氏一样阴险,也就会在四四心里失去了原有的位置。我希望四四看她的时候,眼前永远会是那个纯洁、美丽、自然、大度的白衣少女。四四并不缺少八面玲珑、城府深厚的皇后,或许他所希望的,只是一个爱他、懂他、包容他的女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以上是我的一点浅见,欢迎大家纠正补充。                     
梦归何处 之 梦长君不知 
大将军王 
  卷首语:两心同,相思还相忆。对酒观花烛影下,小玉窗前却来时。梦长君不知。     
  康熙五十七年夏     
  “天申宝贝!藏好了吗?额娘来了!”我一边象征性的喊话,一边伸手向下拽着眼前的丝帕,偷眼观瞧。 
  “额娘耍赖皮,不许偷看!”一个狡猾的声音从花丛中探了出来。 
  “好!好!额娘不偷看就是了。”话音刚落,我就朝着那丛艳丽的牡丹花扑了过去,不过可惜,耳轮中只听见花瓣噗噗坠落的声音,而被我追逐的那个小目标却在一串笑声中跑开了。 
  又耐着性子翻了几处花丛,却依旧没有收获。直起腰喘了口气,心中暗叫可恶!这个淘气的孩子,大下午的被他拉出来玩什么捉迷藏,还真是考验我这比他老了二十年的身子骨。看着他在阳光下那灿烂的笑脸,再想想他老爹那一副畏暑如虎的样子,真不晓得这孩子是随谁? 
  忽然,身后几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顿了顿,又向前几步,终于停在了我的身后。小鬼,竟然想绕到后面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故意摆出一副浑然不知道样子,站在原地,四下里随意的摸索了几下,然后猛地一回身,一把抱住了身后的人,嘴里兴奋得哂道:“宝贝,看你这下往哪逃?”     
  本以为会有一张柔嫩的小脸贴上我的面颊,可耳边怎么会是纱质的朝服窣窣作响?扯掉眼前的帕子一看,老天啊!金黄色的贝子朝服,红宝石的孔雀翎顶子,久未谋面十四贝子正如那耀目的日光一般瞬也不瞬地瞧着我…     
  心中一愣,身子却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侧身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十四爷今儿怎么得空过来坐坐?” 
  十四咧嘴一笑,那暧昧的目光自然也随着展开的笑意收回到眼底,“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老样子?” 
  我脸一红,有些气恼的哂道:“咱们哪能和十四爷相比,到底是在丰台大营、西山锐健营历练过的,这样貌、气势都不可同日而语呢。” 
  “你…”十四的眉毛一拧,转瞬又松了开来,“你呀,就是嘴上不肯服输。这几年带兵惯了,还真没人敢这么跟爷说话。” 
  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禁不住取笑道:“那十四爷这淮扬菜见多了,偶尔换换口味,吃点川菜,也还受用吧?” 
  十四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答道:“都说女人多了必成醋坛,醋缸,照我看这四哥的府上,倒是连买辣椒的银子也省了呢。” 
  “哈哈哈…”我们一同笑了出来,仿佛时间退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们站在永和宫的回廊上,无忧无虑的一起聊天、玩笑。。 
  可心里却是同样明白,消逝而去的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无论是额间浅浅的皱纹,还是嘴角新蓄的那抹髭须,仿佛都在时刻提醒着,没有人会再是曾经天真的年纪。     
  “对了,四哥在吗?”十四止住笑声,终于言明了他的来意。 
  “啊!”我着意的愣了一下,“王爷这回子还没到家呢。十四爷没在朝上遇见吗?” 
  “见,是见到了,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所以就又从府里过来了。”十四支吾着,眼光也不自觉地看向了别处。 
  “这样吧,十四叔先去书斋坐坐,估摸着王爷也快回来了。” 
  “也好,我也顺便看看四哥打理的园子。”十四的眼神有些闪烁,竟没有注意到我话中称呼的变化。 
  “小乔,带十四爷去书斋,好生伺候着。”我轻瞄了他一眼,大约已经猜出了他的来意。 
  “那…”十四一愣,似乎终于留意到了自己待遇上的变化。 
  “噢,我还真是差点忘了,十四叔难得来一次,晚上就别走了,我去叫厨房炒几个好菜,你们哥俩儿好好喝两盅。” 
  “那,那可是给嫂子添麻烦了。”十四黑着脸,有些不大情愿的答应着。     
  看着十四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赤霞灿灿的牡丹丛中,我竟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刚才不得以才骗了他,四爷在家,只不过是还抽不出时间见他。 
  自从五月丁巳,传来策旺阿拉布坦率6000人马攻陷拉萨城,拉藏汗被杀身亡,达赖、班禅被拘禁的消息,就开始有人陆续到府游说四爷出征或是支持其他的皇子出征。平常那些个不相干,都被他的一幅冷面孔倔了出去,可今天,他人还留在杏花春馆里劝慰一门心思想要出征的十三,王掞师傅就已经找上门来了,再加上个十四,真是哪一个都不好打发呀! 
  可话又说回来,平藏建功,收复拉萨,如此诱人的功劳放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本就不同于以往,自然也难怪后人会把大将军王那顶帽子看得如此之重。只要能等得凯歌奏响,无论是为争储大业添砖加瓦,还是重拾昔日的辉煌,应该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冷不丁一个胖胖的小脸从旁边窜了出来,抱住我的大腿笑嘻嘻的说:“大灰狼终究还是没抓住聪明的小猪。” 
  我放下烦乱的思绪,没好气的道:“小猪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所以才没被大灰狼抓到?” 
  他咬着手指煞有介事的想了想,然后很马屁地说:“不对,是大灰狼很仁慈的放过了小猪。” 
  这小子,倒还识相。我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一把抱起他,一边走一边说:“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准备和狼爸爸好好商量一下,到底晚餐是红烧小猪还是清蒸小猪。”     
  过了石桥便是梧桐院,未及走近,就远远瞧见门口的一个小太监飞快地进了院子。不觉一笑,原来今天是又有人来“探子”了。自从弘历两岁的时候,四爷就叫奶妈子带着他搬到我的院子里,与弘昼一同抚养。也自打那一天起,每当我带着弘昼出去的时候,就会有人悄悄走进元寿阿哥的小跨院… 
  记得当初想过很久,想过制造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碰到”她,奚落她;想过吩咐所有的下人,不允许她再踏入院子一步;或者,我应该故作大方的去说服四爷,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讲几句阿哥还小,亲娘又是多么的不可替代。。。等等诸如此类的道理。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也许总会有一些事情,是每个人一直在想,在思索,却从来也没有付诸行动的。 
  其实,我也是个很懒惰的人。     
  八岁的弘历身量还未长足,相貌却很清秀,书房的师傅们总是夸他天资聪颖,他却从不张扬,待人接物也是徇徇儒雅,只是与弘昼相比,少了几分男孩子的任性和淘气。见他颀身玉立在窗前,正望着院子一侧的角门,痴痴的发愣。 
  “弘历想什么呢,这么用心?”我放下怀里的宝贝,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玉姨回来了。”他有些不舍的转过头,却已收了方才脸上的神色,“没什么,我不过是在琢磨师傅今天讲的功课。” 
  “师傅讲到论语哪一篇了,说出来听听。” 我有些惊讶于他的心思竟转换得如此之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不禁饶有兴味的问道。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原来是为政篇中的一段,看来这小子真不愧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额娘,孔子的意思是说提拔正直的人放在邪曲的人之上,人民才会臣服,反之则人民是不会服从的。”一旁的弘昼突然开了口,满脸的自得之色。 
  “答案正确,奖励一下。”我顺手在碟子里捡了一块马蹄酥,放在儿子嘴里,抬头望向另一个孩子道,“弘历是否想问,既知是邪曲之人,不若弃之,为何还要任用呢?” 
  弘历的眼神中泄出一丝诧异,却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换个角度想问题,弘历不简单。”我冲着他赞许的笑了笑,照样拿了一块点心放在他的手里,“好直而恶枉,天下之至情也。然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滨,莫非王臣。试问帝王治理天下,能否只留正直之士,而驱逐所有邪曲之人呢?” 
  “而且,世上的人,也不能只用善恶两个极端的标准区分。。”我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人皆有私欲、贪念,即使最正直无私的人也会有其自身的缺点。所以,帝王之道,贵在包容之心,知人善任,使臣子的优点能够与他担任的工作相符合,并以制度为手段有效的抑制恶的一面的滋生,这样才能使国家的各个部门正常而有序的运转。” 
  “所以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玉姨这番道理,倒是比师傅说的还透彻呢。”弘历想了一下,一副信服的口吻。 
  “不过要我说,额娘似乎有些文不对题呢!”弘昼在一边舔着手指,突然很狡猾地笑了出来。 
  这小子,专会来拆我的台,我白了他一眼道:“儿子,这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道理,就不用人再教了吧?”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屋顶,和着夏夜晴朗的星空,皎洁而透亮。回头看看已经睡熟的两个小子,似乎也生出几分困意。亥正时分,不过才21:00点罢了,若是还在现代,不是正躲在哪个自习室的角落里狂背GRE,就是和阿真在北门外的砂锅摊前快乐的夜宵。想到阿真,脑海里的印象似乎有些熟悉的模糊,或许,我已经太久没有想起他,还是早已把那两个亦真亦幻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了。 
  轻轻的带上门,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刚迈上台阶,就看见四爷斜靠在院子当中的长椅上,仿佛是睡着了。蹑足走到他跟前,靠着椅子的扶手蹲了下来。 
  他微闭着双眼,轻蹙着眉头,仿佛睡梦中也在谨慎的思考。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端详过他的样子,自从有了弘昼,再加上弘历也搬了过来,整个人的生活都被孩子占得满满的。直到不知不觉中,那曾经瘦削的面庞已渐渐变得丰润,棱骨突出的额角也被几条浅浅的皱纹覆盖在下面…手指不自觉地从他的眉间划过,再向下掠过那挺直的鼻梁,细薄的嘴唇,记得听人说过,拥有这样外貌的男人,都是隐忍而坚毅的。 
  眼底忽而有些酸涩,仰首望天,玉盘徒转,银汉无声,一条横亘在天幕上的狭长故道,隐隐闪着神秘的光亮。放眼之处,紫禁之巅,万人仰首,即使再多的坎坷,再多的疲累,也只会把他的光彩磨砺得更加成熟而纯粹。 
  我似乎一下子有所领悟,那份徘徊于眉间心上的渴望,抛开权力,抛开财富,或许仅仅只是一种单纯而近乎直白的本能。     
  探出的手忽然被人抓住了,缓缓地从唇间移到胸口,感受着那颗心强力而有节奏的跳动。睿智而深邃的眼波,如同夜色下宁静的海面,温柔的把我溺在中央。 
  “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低下头,说得有些含糊。 
  “为什么?”他扳过我的下巴,问得异常认真。 
  “因为,会让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我推开他的手,笑着转开了脸。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丙辰,命皇十四子贝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讨策妄阿喇布坦,上御太和殿授印,命用正黄旗纛。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     
  梧桐院内,片片黄叶很唯美的落下,在半空中挥洒着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抹灿烂。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东厢书斋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刻板,并不悲悯于这秋日的沧桑萧瑟,同样也不为那斑斓的色彩而怦然心动。这些日子,我时常会回想起那个宁静的夜晚,我坐在他的身上,他把脸埋在我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掠过我的耳垂… 
  “十三弟是没有机会的,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而且,我不想让他搅进来,真的,不想。” 
  “你知道吗,今儿个是额娘让十四来找我的。其实,如果皇上一定要从我们兄弟中选一个出征的话,我倒宁愿是他。一母同胞,亲兄热弟。万一,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但愿他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在述说很遥远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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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以前好像在哪本书里看过,弘历和弘昼好像是易母而养的,所以弘历和耿氏的感情很好。现在把两个孩子都交给女主,虐一下钮钴禄氏,顺便跟未来的小乾培养一下感情,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哈哈哈! 
  关于平藏之事,我觉得四四当时的心情一定是很复杂的。当时盛传八、九、十四三人中会有一人被立为太子,而且戴铎也写信谋求台湾道的职位,想留一条退路。所以我想,十四被立为大将军王出征的时候,四四应该会比较郁闷,但也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卷首语,其他没变化。  
                  心事谁知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对十四出征这件事,反应最大的竟是十三。     
  第二天一大早,廊亦舫的掌柜就到园子里来找四爷,说是十三爷自从昨儿个晚上开了间雅阁喝酒,直到今天早上都不肯离开,只闹着要酒喝。 
  四爷轻轻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在胸前光洁的朝珠上蹭了又蹭,仿佛上面生满了难以擦掉的灰尘。转眼又向我望了过来,目光中含着几分探寻。 
  我恍若不知地走到他跟前,一边重新整饬着他的马蹄袖,一边轻声道:“原来王爷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不过每一次,我总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他袖中的手一抬,指尖从我的掌心一掠而过。 
  “那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才好。”我的心本来已经答应了,可一瞧见他那臭屁的样子,却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 
  他稍愣了一下,轻声却很严肃地问:“什么?”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我抬起头,作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样子,说,“比如,白天多笑一笑,或者,晚上多说几遍‘我爱你’。” 
  “淘气!”他展开眉峰,笑着推开了我,径直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却又转回身,定定地看着我道:“告诉他,不要急。”     
  和夜晚相比,白天的廊亦舫少了几分华灯初上的妖娆,寂寂的横在路边,宛若一艘搁浅在陆地上的游船。我来不及多想,便跟着掌柜进了二楼中间的雅阁。青砖的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凑着满屋子的酒味,让我觉得有些恶心。十三斜坐在两把椅子的中央,来回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含混的叫着;“酒,酒,给我酒!” 
  一看见我们进来,却蓦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掌柜的衣领,大声嚷嚷着:“曹掌柜,你,你答应给我拿酒,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十三爷,小的,小的…格格,您看…”曹掌柜苦着脸,看看十三,又看看我,一副求助的神情。 
  我使劲的掰开十三的手,把曹掌柜推了出去,回头对上十三的眸子,正色道:“十三爷,你醉了,别再喝了。” 
  “醉?”十三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似乎终于认出了是我,才缓缓地垂下手,回身走到窗前,低声道,“是四哥让你来劝我的吧,多谢费心,我没事。” 
  我一愣,心里隐隐生出几分诧异,走到他跟前,拽了拽他的胳膊,说:“喝酒伤身,你四哥也是关心你。出来的时候他还让我告诉你:不要急。” 
  “不急!”十三轻哼了一声,抬眼盯着我,愤懑的声音一下子从胸腔里冲了出来,“不急,那是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着十四弟凯歌高奏?还是等着皇阿玛立了老八当太子?还是要等到…”他的语调忽然一下子降了下来,转头望向窗外,“等到哪一天没了我这个人,也许皇阿玛就连骂人的力气也能省省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对着他如此无助的样子,有些措手不及。原来,一次次朱批里的斥责之语,四爷费尽了心力的瞒着,十三究竟还是知道了。原来,这几年中,无论豪气干云,还是醉意阑珊,都不过是他心痛背后酸涩的骄傲。     
  “为什么,为什么四哥连试都不试一下,就这么轻易的把我放弃了。”他顺着墙根滑坐到地上,声音委屈的像个孩子。 
  几缕苍白的日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映着他酒后黯淡的面色,血丝满布的双眼,让我想起困在沟槽里奄奄待毙的鱼儿,在绝望中失去了方向。 
  曾几何时,少年王子,春风得意,即使再烈的酒,也醉不倒他眉弯里朗朗的笑意。而如今,那仅存的一点锋芒、一分锐气,也恍若空气中游离的尘埃,即便阳光普照的那一刻,也未必能寻得见踪迹。 
  “其实,四爷他,他也是为了你好…”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声音竟在颤抖。我清醒地知道四爷的决定没有错,也清楚地知道将来的结果,可为什么,却依旧会胆怯,犹豫着说不出口。 
  “为了我好?”十三猛地打断了我,抬起头望着屋顶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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