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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海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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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忌的杖法怪异无比,手杖或撩或刺,尽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过来,杨珞碍在是点苍掌门人的身份,只得展开苍梧剑法,紧守门户,见招拆招,却也并不落下风。两人一攻一守,转瞬间已拆了上百招。冯忌久攻不下,渐渐焦躁起来,杖上贯注了十二分劲力,杖影过处,厉啸声不绝于耳,声势甚是骇人。杨珞身在杖影之中,便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眼看随时都会被巨浪吞没,可每次巨浪过后,它又总是悠闲地驶了出来。

    杨珞初时使那苍梧剑法,心中颇有点打鼓,但越使越顺,越使对那剑法的妙处领悟越多,渐渐得心应手,将苍梧剑法苍劲雄浑的妙旨发挥得淋漓尽致。再战了片刻,杨珞对冯忌的杖法变化已了然于胸,故意在身前卖了个破绽,冯忌果然挺杖刺来,杨珞的身子忽然飘开半尺,将那手杖让在一侧,随即身随杖走,不知怎么转了几个圈,冯忌的手杖已被他抓在手中。杨珞抓住了那拐杖,挺剑缓缓向冯忌的咽喉刺去,他不欲取冯忌的性命,只要逼他撤手认输也就罢了,是以剑势甚缓。谁知就在此时,冯忌伸出拇指在杖柄上一按,杨珞抓着的半截杖身忽然弹了开去,一道电光自杖身中闪出,直向杨珞咽喉奔去。这下奇变陡生,杨珞再想躲避,却哪里还来得及,眼看就要伤在那电光之下。
第十章 英雄大会(四)
    众人见状俱是失声惊呼,杨珞别无选择,只得将全身功力运于左手中指,看准那电光来势,奋力弹出,但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那电光断为两截,分别弹了开去。杨珞再不敢怠慢,右手长剑连颤,眨眼间刺中了冯忌胸前七处穴道,每剑只深入半寸,闭住了他穴道,却不伤他性命。冯忌手中一软,剩下的半截兵刃“呛啷”一声掉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那兵刃乃是一支只有一指来宽的细剑,剑身锋锐,隐泛蓝光,看样子竟是喂有剧毒。

    群雄登时大哗,纷纷指责咒骂起九隐龙来。九隐龙技不如人,输得一败涂地,老脸挂不住,早已涨成了猪肝色,但他心中的惊异,远胜羞愧,须知他这柄拐剑乃是用百炼精钢加入万载寒铁所铸,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如今竟被敌人以二指之力弹断,敌人的内力之强,实在是深不可测。

    杨珞虽然奋起神威,弹断了冯忌的兵刃,自己受的罪可也大了,整个中指的第一指节都已涨成紫黑之色,鲜血不断地从指甲缝里涌出,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

    杨珞抱剑一揖,冷冷地道:“冯前辈,承让了。”转身回到自己位上坐下。

    沈辛慌忙取出匕首将他左手中指的指甲削去,用手绢替他包扎好,然后将一粒淡黄色的丸药送到他嘴边,道:“快些服下。”

    杨珞知道那剑上喂有剧毒,早已运起玄天真气将毒血逼出体外,但见他神色忧急惶恐,不忍拂他美意,当下张口将那丹药吞了下去。这粒丹药一入口,便有一股清凉之意从腹中升起,眨眼间弥漫四肢百骸,让人如沐春风,舒畅无比。

    沈辛见他服下了药丸,这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这下好了,有这‘百阳香丹’护体,便是再猛恶十倍的**也不怕了。”

    杨珞知道那丹药甚是珍稀,忍不住问道:“沈兄弟,你为了救我的性命,白白浪费了如此贵重的灵药,不觉得可惜吗?”

    沈辛笑道:“那有什么可惜的?反正原本也不是我的物事,只要救得了你的性命,要我的什么都可以,何况只是区区一枚丹药。”

    杨珞听他语出挚诚,心中甚为感动,他久居谷底,数年来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关心,这时心情激荡,竟险些掉下泪来。

    那九隐龙动弹不得,立在场中好不尴尬,幸亏教中两名弟子快步跑出,将他抬了下去,九隐龙面如死灰,心中对那徐泰然的仇恨之深,直欲将之碎尸万段,自然是不在话下。

    又是几场比武下来,时候已近正午,华山派弟子送来酒食,群豪暂且罢斗,各自用膳。待酒足饭饱之后,又再出手较量,到得申牌时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差不多都已过关,仅余下少林,华山两派尚未出手。黄伯原见天色渐晚,起身走入场中,向众人拱手一礼,道:“老夫华山黄伯原,恭请天下英雄指教。”说罢负手卓然而立,但他站了良久,却无一人上来挑战。黄伯原将那话又说了一遍,仍是无人应声,黄伯原道:“既然众位都已不屑出手,那只好算作黄某胜了,今日的比试就到此结束,各位今晚尽可在华山下榻,明日一早,咱们再开始第二轮比武。”

    黄伯原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忽听得人群中一人叫道:“不成,少林寺的福裕大师尚未出手,这第一轮比试岂能到此为止?”

    他此言一出,登时便又许多人附和,又一人道:“不错,少林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福裕大师武功盖世,智慧高超,德行更是高人一等,他若是不出手,选出来的武林盟主便算不得数,大家说是不是?”场中百人轰然应是,齐声喊道:“福裕大师不出手,我等俱不服气。福裕大师,武林盟主,福裕大师,武林盟主……”

    黄伯原见群情激愤,无法控制,转头向福裕望去。福裕大师缓缓站起,低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他声音低沉,音量也不大,但不知怎的,这声佛号竟似从天边传来,在群山间回荡不息,众人心中俱是微微一震,登时心静神宁,但听得福裕大师又说道:“多谢各位施主抬爱,但老衲乃是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与世无争,名誉权利更是视作虚无,怎能跟众位去争这武林盟主的虚名?老衲来此,无非是本着我佛慈悲,欲尽少林绵力,解救天下众生,其余的事情,老衲想也不曾想过。”

    人丛中一人应道:“大师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今天选这盟主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带领我们上阵杀敌,挽救大宋河山,绝对不是为了某一个人的权势。我们要的是一位武功智计俱高的有能之士,大师的武功谋略有目共睹,德行更是没话说,参选盟主那是众望所归,绝非争名夺利。大师慈悲为怀,若是我们选一个脓包盟主,带着我们都去送死,大师的心中能安么?大师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难道我们便不是天下苍生么?”

    这人说的话句句在理,福裕大师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摇头。

    众人见他不允,又一人道:“大师若是执意不允,只怕江湖上以讹传讹,说少林武功稀松平常,岂不是堕了少林的百年威名?”

    福裕大师仍是摇了摇头,道:“旁人怎么说便由他说去,少林武功得以享誉数百年,岂是侥幸所致?相信不用老衲多说,天下自有公论。”

    沈辛站在杨珞身边已有许久没有吭声,此时却笑道:“大师妙悟禅理,怎地这‘名’之一节却始终参详不透?大师不愿争这武林盟主的名号,那咱们便把这名号改为武林狗蛋好了,大师不愿争名,便是心中有名,其实盟主不荣,狗蛋不辱,只要大师心中无名,盟主狗蛋又有什么不同?受想行识俱是空的,又何来的盟主?何来的狗蛋?”

    福裕大师闻言心中一动,低头冥思片刻,忽然抬头大笑道:“多谢施主提点,老衲数年苦参,竟不如此刻一朝闻道,不错,没有盟主,也没有狗蛋,没有福裕,也没有少林,哈哈哈……”

    众人见福裕放声大笑,心中俱是欣喜万分,那黄伯原也是哈哈大笑,道:“好,恭喜福裕大师终于修成正道了。”笑声稍杀,转头对众人道:“各位朋友,福裕大师的武功智慧不用我多说,依我之见,福裕大师便可自动进入第二轮,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欢然响应,掌声雷动。黄伯原待群豪稍稍安静,接着道:“今日天色已晚,华山派已为众位备下酒食客房,请各位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再来见证这百年难遇的龙争虎斗。请。”说罢一抱拳,带着几个门下弟子,径直去了。

    群豪由华山弟子引领,也一面谈笑,一面散去。

    杨珞和沈辛混在人群中用完了酒饭,由一名华山派弟子领到西面厢房中歇息。

    杨珞待那弟子退下,对沈辛笑道:“沈兄弟,想不到你对佛学也有研究,连福裕大师这样的高僧也要经你点化才能修成正果,愚兄真是佩服。”

    沈辛嘻嘻笑道:“杨兄别来取笑我了,其实我只会说说,其中的道理却是不懂的。”

    杨珞道:“懂也好,不懂也好,都比我强多了,我可是连说都不会说呢。”

    沈辛笑嘻嘻地甚是得意,忽然却叹了口气,道:“唉……可惜明日便瞧不成热闹了。”

    杨珞道:“为什么?”

    沈辛道:“明日那徐泰然醒转过来,定然直上华山,你们两个徐掌门碰到一块,还不马上闹翻了天?虽然他武功没有杨兄的好,可咱们毕竟是假冒的,事情穿了帮,定被大伙赶下华山去,与其那样,还不如咱们现在偷偷走了,省得受些闲气。”

    杨珞闻言道:“不错,咱们这就走吧。”说罢开门就向外走去。

    沈辛见状不禁一愕,张口结舌地道:“杨兄,杨兄,你……你怎地,这就走了。”

    杨珞道:“咦?不是你叫走的吗?怎地却来问我?”

    沈辛道:“我……我虽说是要走,可……可也不用走得这般快吧。”

    杨珞道:“那你还想做什么?”

    沈辛一滞,道:“我……我也没什么好做的,走啦走啦。”说罢将衣袖一甩,低着头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杨珞伸手拦住了他,笑着轻声道:“沈兄弟,跟你开玩笑呢,徐泰然要走,咱们不须走,只将脸面清洗干净不就得了,这华山上人山人海,谁又知道咱们是哪一派的弟子?”

    沈辛闻言一愣,随即喜道:“不错不错,不须走,不须走。”说罢拉了杨珞,蹦蹦跳跳地向外而去。

    杨珞不解道:“沈兄弟,既是不须走,如何还向外去?”

    沈辛道:“杨兄,小弟以前从来没来过华山,趁着眼下好兴致,正好四处转转。”

    杨珞道:“其实我也没来过。”

    沈辛喜道:“既是如此,咱们不如先到华山绝顶看看,佛光瑞气虽然见不着,欣赏一下月色却也是好的,这月下的华山说不定别有一般好处呢。”

    杨珞道:“贤弟何必急在一时,不如等明日……”话没说完,沈辛已插口道:“那可不行,第一日上华山,当然便要登到顶上,否则日后想起,定要觉得遗憾呢。”说罢不由分说,拉了杨珞的衣袖便一同向山顶走去。

    杨珞心道:“那有什么好遗憾的?”脑中还不明白,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沈辛而去。

    两人脚下轻捷,不多时便已登上华山绝顶,其时一弯新月高挂空中,月虽不圆,却已足朗,四面山峰尽沐于淡蓝色的月光中,一面连绵起伏,一面悄立聆月,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兼之清空万里,云闲风微,端的一番好气象。

    沈辛仰头向天,张开双臂转了几个圈子,一跤跌坐在草地上,笑道:“杨兄,我说这里不错吧,你看,多舒服。”

    杨珞深吸了口气,道:“不错,的确是个好所在,只是不知此峰唤做什么名字,未免美中不足。”

    沈辛笑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这里便是华山思过崖。”

    杨珞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

    沈辛道:“什么原来如此?”

    杨珞笑道:“沈兄弟成日调皮捣蛋,如今幡然悔悟,终于肯来思过了。”

    沈辛扑哧一笑,道:“杨兄,你又来取笑我,我几时调皮捣蛋了?就算有……也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我。”

    杨珞嘻嘻一笑,转身走到崖边,张目望去,只见脚下千丈绝壁,雾气氤氲,端的是人间绝险,杨珞见状心中忽然一颤,当日坠崖的一幕重又浮现眼前,一时心潮起伏,竟自呆了。

    沈辛不明就里,但见他双目直勾勾地望着崖下,不禁大为好奇,问道:“杨兄,崖下有什么好瞧的么?”说着走到他身边,探首向下望去。

    杨珞正在失神,眼角瞥见沈辛身影,心中想着豆子往事,霎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是真,那个是幻,不由自主地失声道:“豆子小心!”,同时手臂急展,一把揽住了沈辛的腰肢,猛然向后跃去。

    沈辛吃了一惊,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惶然道:“杨……杨兄,你……你怎么了?”

    杨珞如梦初醒,冷汗涔涔,语无伦次地道:“我……我没事,只是忽然……忽然想起了往事,我……没吓着你吧?”

    沈辛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怎么没有,可吓死我啦。你瞧你,满头是汗,先擦一擦吧。”说着从怀中取出条丝帕,递到杨珞面前。

    杨珞抬手接过,抹拭了两下,忽觉鼻端传来一股淡雅幽香,中人欲醉,不由心中一动,暗忖道:“如此精致的熏香丝帕,女儿家身上才会有,沈兄弟怎么也……对了,我方才抱他回来,他腰肢纤柔,浑不似男儿硬朗,难道沈兄弟他……”他念头还没转过,沈辛已经一把将丝帕抢了过去,道:“好啦好啦,随便擦擦就好。”

    杨珞道:“这丝帕……”话没说完,沈辛已抢道:“杨兄,你……帮个忙好不好?”

    杨珞一滞,改口道:“好,沈兄弟尽管吩咐。”

    沈辛道:“我忽然间内急,你帮我望风,小弟就地解决了。”说罢忙不迭地跳进旁边的草丛里,眨眼间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触地之声。

    杨珞闻声一愕,忖道:“哪有女儿家如此不拘小节的?又哪有女儿家居然……居然是站着解决的?沈兄弟是男子,那是确定无疑的了。”他想到此处,心中释然,正待取笑沈辛几句,耳畔却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衣袂飘风之声,杨珞心中一凛,低声道:“沈兄弟,有人来了。”
第十章 英雄大会(五)
    沈辛闻言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跳出草丛,一句“哪里?”还没出口,已被杨珞一把拉过,一同隐入一块巨石之后。

    沈辛探头张望,但见空山寂寂,哪来半个鬼影,刚要开口说笑,杨珞已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巴。

    沈辛见他神色郑重,心中纳闷,推开了他手掌,又向外望去,这回果然见两名黑衣人如两道轻烟一般直向峰顶飘来,不禁对杨珞大为佩服,连忙缩回了头,压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两黑衣人在思过崖下停住,四下观望,似乎在勘查地形。

    沈辛向杨珞望了一眼,见他满脸俱是迷惑之色,不禁大为奇怪,将口唇贴到杨珞耳边,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杨兄,怎么了?”

    杨珞转过头来,将食指压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出声。又过了一会,那两黑衣人忽然一左一右迅速散开,隐蔽于两侧的乱草之中。

    沈辛更是不解,疑惑地向杨珞望去,杨珞拉过他手掌,用食指在他掌心中写道:“又有人来了。”

    沈辛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果然又见两人向思过崖上走来,这两人一僧一俗,却正是少林的福裕大师和华山掌门黄伯原。两人一面走一面低声谈论,待到了两黑衣人埋伏的所在,那黄伯原忽然停下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

    福裕大师问道:“黄施主,不知你所说的机密要事到底是些什么?需要如此郑重,到这偏僻无人的思过崖上来说?”

    杨珞听到此处,心中倏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恰又见那两黑衣人藏身的草丛中隐隐有寒光一闪,禁不住大声叫道:“大师小心,有埋伏。”

    他语声还未落,左首那黑衣人已经一个筋斗翻出,手中长剑呼啸,带着匹练般的银光向福裕当头劈下,右首那黑衣人却象毒蛇一样,无声无息地从草丛中溜出,手中一柄黑黝黝的软剑,向着福裕的双腿绕去。

    福裕大师处变不惊,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右手一招“天花乱坠”,掌影重重,迎向空中那人,左手却将念珠一挥,念珠便似长了眼睛一般,与那攻到脚下的长剑缠在了一起。福裕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毕生武功精华所聚,先是在那佛号声中运上了佛门上乘内功“狮子吼”,震得两黑衣人心旌摇荡,右手所出的一招则是攻敌之必救,最难得的是他右手挥出刚猛掌力,左手却还能以阴柔内力绞住敌人的长剑,这三门功夫,每一门都须练上二十余年才能有成,如今三门齐使,更不知道需要多少苦功。

    杨珞抽出长剑,正要跃下相助,却听黄伯原大声喝道:“何方妖人,竟敢行刺福裕大师,纳命来吧。”说罢长剑递出,直刺左首那人咽喉,他剑光闪烁不定,剑到中途,竟忽然一转,闪电般地向福裕大师后心刺去,这下变起俄顷,福裕大师就是神人也无法防备,只听得“扑”地一声轻响,黄伯原的剑自福裕大师后心扎入,前心穿出,福裕大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转身猛地挥出两掌,却都被那黄伯原躲过了。

    福裕大师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指着黄伯原道:“你……你……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黄伯原嘿嘿冷笑道:“老秃驴,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吃你的斋,念你的佛,我也不来为难你,谁叫你不安分守己,也要出来争那武林盟主之位,我若不杀你,如何可以登上盟主宝座?你要怪就怪自己六根不净,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杨珞长剑方才抽出,惨剧便已酿成,一时间惊得呆了,此时听了黄伯原的话,心中怒火如炽,从高处一跃而下,一招“独劈华山”,狠狠地朝黄伯原头顶劈去。

    黄伯原身形一缩,陡然退后八尺,那两黑衣人却一左一右挥剑急攻上来。杨珞势如疯虎,右手展开无极剑法,左手运起七绝神掌,恨不得立时便将三人毙于剑下。那黄伯原也不上来帮忙,远远地在一旁负手而立,口中不住嘿嘿冷笑。

    杨珞越战越怒,体内玄天真气忽然如潮水般涌来,他一声狂呼,左掌猛地向那使软剑的黑衣人拍去,那黑衣人不识得玄天真气的厉害,眼看这掌并无多大威势,伸手硬接,双掌刚一相交,立觉不妙,但为时已晚,杨珞的内力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那黑衣人的掌骨,腕骨,肘骨,肩骨尽皆折断。杨珞左手掌力得手,右手剑招更是绝不容情,一招“天地无极”紧跟而上,那黑衣人已受重伤,哪里还躲闪得过,长剑如流星般从他喉头穿了过去。

    杨珞杀了此人,另一个黑衣人的剑光却已挟着劲风向他右手臂斩落,杨珞急切间无法拔出长剑,只得松手撤剑,向后跃出。黄伯原此时才吃了一惊,手掌一扬,一物飞出,在山壁上一碰,一声轻响过后,四下里浓烟滚滚,什么也瞧不见了。

    杨珞急忙后退,舞动剑鞘护住全身,待那浓烟过后,黄伯原,黑衣人,另一黑衣人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福裕大师的尸身和一块铜牌,杨珞拾起那铜牌,只见上面刻着些古怪花纹,不知道是文字还是图案,他只怕刺客逃逸,也顾不得深究,将铜牌塞在腰间,拔腿便向山下追去。

    杨珞追下山来,却见迎客松下灯火通明,黄伯原竟已带着群雄,列阵以待,但见杨珞如飞而来,黄伯原戟指骂道:“就是这个元狗暗害了福裕大师,大伙千万别让他走脱了。”

    杨珞闻言大怒,厉声喝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暗害了福裕大师不算,如今竟然还来栽赃陷害,诬赖好人,我今日定要取你狗命,以祭福裕大师在天之灵。”说罢双掌一分,向黄伯原猛扑而来。

    黄伯原不来与他接战,退入了群豪阵中,骂道:“兀那元狗,满嘴狗屁,臭不可闻,明明是你和同党暗杀了福裕大师,居然还敢反咬一口,实在是龌龊下流已极。”

    群豪见这两人一个是大会主人华山掌门黄伯原,一个是点苍掌门徐泰然,互相指认对方杀害了福裕大师,一时间犹如坠入云里雾里,面面相觑,真伪难辨。

    杨珞见状暗道:“等到言语分辨明白,黑衣刺客早已不知逃往何方,不如以雷霆之力,制服了黄伯原再说。”当下撇了群雄,径直来追黄伯原。

    黄伯原边退边道:“元朝狗贼,你杀害了福裕大师,那是铁证如山,赖也赖不掉的了。你若是心中不虚,便让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是答得上来,福裕大师便算是我杀的,任由在场的各位英雄豪杰千刀万剐,也绝没有半句怨言。元狗,你敢答么?”

    众人听他口口声声指杨珞是元狗,都是疑云大起,昆仑掌门钟铁筝侧身挡在两人中间,道:“徐兄且慢,你若是真的没杀害福裕大师,便答三个问题又有何妨?”

    杨珞见钟铁筝出面阻挠,知道事已难成,只得停步道:“好,狗贼,便瞧你如何狡赖。”

    黄伯原见状也停下脚步,道:“元狗你可听好了,第一,你手中只有剑鞘,你的佩剑呢?”

    杨珞道:“我的剑便插在你这狗贼的同伙身上。”

    黄伯原嘿嘿冷笑道:“插在我同伙的身上?我看是插在福裕大师的身上吧。”

    杨珞闻言心中一震,暗道:“不好,我失了佩剑,又无人看护福裕大师的尸身,只怕要被这厮栽赃陷害了。”

    黄伯原哪容他思量,接着问道:“第二,你身上有个铜牌,可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么?”

    杨珞闻言更是吃了一惊,忖道:“他如何知道我身上有个铜牌,难道……竟是他故意留下的?”举目望去,只见黄伯原负手冷笑,群豪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只得道:“那有什么不敢。”掏出那铜牌,递给了钟铁筝。

    钟铁筝伸手接过,一瞥之下,神色大变,沉声道:“这是蒙古探子的腰牌,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珞知道中计,一面寻思对策,一面缓缓道:“这铜牌是从被我杀死的黑衣人身上掉出来的。”

    黄伯原冷冷地道:“黑衣人?众位可有见到什么黑衣人么?再说人被你杀了,尸体总该留下吧,尸体在哪里呢?”

    杨珞道:“尸体被你和你的同伙运走了,何必明知故问?”说着转向群豪,接道:“我想请问大家,如果我是蒙古奸细,如果是我刺杀了了福裕大师,而又正巧被黄掌门撞见,我孤身一人,不去逃命,却为何要没头没脑地撞上来送死?”

    黄伯原闻言一惊,忖道:“这小子心思好快,若给他机会反击,便不知鹿死谁手了。”当下冷哼一声,截口道:“不必籍辞狡辩。我再来问你第三个问题,你若非心中有鬼,为何要易容改扮?你既然易容改扮,那便定是心中有鬼,是也不是?”

    杨珞闻言心中骇然,忖道:“这厮好毒的眼睛,沈兄弟如此妙手,居然也被他识穿了。这个问题可当真不好回答。呀,沈兄弟呢?光顾着追这恶贼,却把沈兄弟忘了,所幸他心思机敏,应该不会有事。”

    众人见他沉吟不语,心中疑虑越来越深,正在这时,忽听一人叫道:“福裕大师的尸身找到了。”随即有二人将福裕的尸身抬入场中放下,众人纷纷围上前去,只见福裕大师怒目圆睁,口中鲜血已半凝结,胸口上竟赫然插着杨珞的那柄长剑。杨珞日间比武时用过此剑,场中众人有一大半都还记得,登时有人失声道:“呀,是徐掌门的佩剑。”

    钟铁筝面沉若水,双目炯炯地望着杨珞,道:“徐掌门,这你又作何解释?”

    杨珞不答,心中暗道:“没想到这黄伯原党羽众多,顷刻间就设计好圈套等我来钻,偏偏我又没头没脑地钻了进去,如今骑虎难下,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事到如今,不如知难而退,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何苦一意孤行,白白搭上性命。”杨珞想到此处,忽地使出“梯云纵”轻功,拔地而起,向群豪身后跃去。谁知那黄伯原早料到他有此一招,也是一跃而起,在空中一掌三腿,连续攻来。杨珞只得奋力化解,真气一泻,重又落下地来。此时群豪已认定杨珞便是杀害福裕大师的凶手,是以他刚一落地,便有数十种兵刃向他身上招呼过来,杨珞左支右绌,眼看便要被众人剁成肉泥。

    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落下数十颗弹丸,每颗弹丸一着地,便爆出一阵极强的烟雾,竟是跟黄伯原逃跑时所用的一模一样。杨珞顾不得多想,借着烟雾避在一旁,突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杨珞一惊,刚要运劲反攻,却听得那人低声道:“杨兄,随我走这边。”听声音正是沈辛。杨珞大喜,当下携了他手掌,运起“踏风行”的轻功,一溜烟地朝山下冲去。

    杨珞和沈辛跑到郊野中偏僻处,看看没人追来,杨珞将徐泰然的那身行头脱下扔了,又掬水将脸上的药物洗擦得干干净净,两人才又慢慢向长安城中走去。

    沈辛见杨珞一路默默不语,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杨兄,你在想什么呢?”

    杨珞转头望了他一眼,道:“沈兄弟,难道你不觉得此事大大不妥么?”

    沈辛道:“当然不妥,那杀千刀的黄伯原,为了当什么狗屁盟主,居然心狠手黑地谋害了福裕大师,若有一日落在我手里,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切碎了拿去喂狗。”

    杨珞恨恨地道:“那是当然,这狗贼定不得好死。”略一停顿,又道:“我却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沈辛不解地道:“那还有什么复杂的?”杨珞道:“你想刺杀福裕大师的那两人,武功高强,不输于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这样的人物都已为黄伯原所网罗,他的势力可想而知,如此强大的势力,却还来搞什么武林大会,选什么武林盟主,这背后必有重大图谋,最令人起疑的便是被我杀死的那人身上居然带着蒙古探子的令牌,那黄伯原多半便是蒙古人一伙,今次武林大会的目的若是伺机戕害我武林同道,则中原武林危矣,大宋天下危矣。”

    沈辛闻言略一沉吟,道:“杨兄这么说也有道理,不知我们现下应该如何?”

    杨珞左右徘徊,道:“既然事关天下安危,你我俱为宋之子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今夜咱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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