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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海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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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珞料想此人便是许彪孙,上前参拜道:“小人杨珞,参拜许大人。”

    许彪孙道:“不必多礼,不知小兄弟打探到了什么机密军情?快说来听听。”

    杨珞心知这秘密一说,自己的性命可就交给这姓许的了,他若是忠肝义胆的好男儿,泸州城便还有一线生机,但他若是与那刘大人蛇鼠一窝,自己今日就必死无疑。杨珞不禁有些犹豫,一时沉默不语。

    许彪孙见状问道:“小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杨珞仔细打量许彪孙,暗忖道:“此事虽然关乎我个人的生死,但大宋安危事大,我的性命却是事小,为了大宋江山和泸州百姓,我便赌了这条性命。”当下一咬牙,说道:“许大人,小子探得消息,泸州知州刘大人暗通敌军,欲献泸州十五郡,三十万户的地图,投降蒙古。该如何阻止此事,还请许大人定夺。”

    许彪孙闻言大惊,道:“小兄弟,你说什么?这事可千万胡说不得。”

    杨珞道:“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刘大人派去通敌的两人便是川南双鬼,现在已被我擒住了,就在醉红楼里,所有事情都是他们亲口承认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立马跟我前去对质。”

    许彪孙略一沉吟,道:“好,我跟你去。”

    杨珞就恐怕他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自己这个毛头小子,闻言大喜,道:“许大人请随我来。”说罢当先快步而行。

    杨珞和许彪孙来到醉红楼,毛氏兄弟还在那屋子里捆着,两人都垂着头,模样甚是沮丧。

    杨珞道:“我回来了,还带了许大人回来,你们二人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许大人听,我便替你们解了那‘马到功成散’之毒。”两人闻言却仍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杨珞又说了一遍,见两人还是没有动静,心中诧异,上前一探,才知道两人竟然都已气绝身亡了。

    许彪孙见状望着杨珞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杨珞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他们还是好好的。”

    许彪孙道:“那么那‘马到功成散’又是什么物事?”

    杨珞忙道:“那是我信口胡说,吓唬他们的,世间根本就没有此物。”

    许彪孙默然半晌,道:“小兄弟,你却如何让我信你?”

    杨珞急道:“大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此事干系极大,十万火急,小人怎敢消遣许大人?再说我要是早知道毛氏兄弟已经死了,又或者是我杀了他们,我怎会请大人来此对质?”

    许彪孙闻言并不说话,上前检查川南双鬼的尸身,好半天才沉声道:“他们两人表面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眼球突出,眼底多有血丝,应该是给内家高手以棉劲生生震死的。”

    杨珞道:“许大人,我绝对没有杀害毛氏兄弟,这点万望许大人勿疑。”

    许彪孙道:“这我知道,看此人的手法,没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决计办不到,你才多大,便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只有他一半。”

    杨珞道:“许大人能明白就最好了,不知许大人可相信我说的话么?”

    许彪孙道:“我本来不怎么相信,但现下见他二人死了,我反而有些相信了。”

    杨珞道:“这是为何?”

    许彪孙道:“这二人平日就是刘大人的座上宾,他们武功虽强,却是贪财好色,江湖上的声名也极差,确实是最容易收买,做这卖国求荣之事的最佳人选。现下他二人离奇毙命,背后必有古怪,我也很想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杨珞道:“大人说得有理,但眼下却没有空闲再去追查杀死两人的凶手,因为只再有几个时辰,也就是明天一早,忽必烈便会命人领军来收泸州城了。请许大人当机立断,早定御敌良策。”

    许彪孙思索良久,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亲自到刘大人府上去问个清楚明白。”

    杨珞道:“此乃下下之策,想那刘大人若是真做了这等不可告人的勾当,怎肯跟你实话实说?你如此作法,不但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许彪孙道:“我也知道这并非良策,可事情太过于紧迫,逼不得已,也只好试上一试了。”

    杨珞道:“大人,我有一计,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许彪孙喜道:“是么?尽管说出来听听。”

    杨珞道:“我这里有些蒙汗药,许大人去拜见刘大人的时候,便可伺机放到刘大人的茶碗里,待他晕倒后将他制住,然后假托刘大人的名义总领州事,将所有的警戒和守卫士兵全都换成自己的亲兵。明日蒙古军若来,可保他们并无内应献城,若并无蒙古军前来,许大人便放了刘大人,向他赔礼请罪,我想刘大人大人有大量,必不致加罪于你。设若他定要追究,许大人便将我杨珞献出,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好了。”

    许彪孙闻言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好大胆的计策,不过你把我许某看得忒也小了,凡事只须跟大宋安危有关,便是要我许某全家的性命,许某也决不皱一皱眉头,眼下事急从权,我决定用你的计策,但有什么差池,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许某做事,从来不会牵连他人。”

    杨珞闻言抱拳当胸,一揖到地,道:“许大人忠肝义胆,小子失言了。”

    许彪孙笑道:“不打紧,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便不顾个人安危,以国家利益为重,这份胸襟才叫许某佩服呢。”稍一停留,接着又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到刘大人府上去。”

    杨珞道:“许大人若是不嫌弃,杨珞愿意随同前往。”

    许彪孙道:“小兄弟,若你所言都是事实,这一去便有性命之忧,我看你还是留下吧。”

    杨珞道:“就是因为这事凶险万分,杨珞才要随同前往,我自来寻你之时起,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求为国家民族做点事,我这副臭皮囊又算得什么?杨珞粗通拳脚,随许大人同去,若有万一,或者还能帮得上忙。”

    许彪孙闻言点头道:“小兄弟果然不同凡响,你说得也有道理,说不定到时候还真需要你的帮助,好,我们便一同去吧。”

    杨珞拱手道:“多谢许大人看得起我。我还有一件事,待我马上办了,这就立即随大人起程。”杨珞说罢从怀中取出那两份藏宝图,晃燃了火折子,转眼间便将它们烧了个一干二净。这两份藏宝图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烧了自不打紧,他办事向来精细,但恐失手被那刘大人擒住,这藏宝图便不免落入奸人之手,那大宋的江山可又堪虞了。

    杨珞烧光了藏宝图,与许彪孙一起向刘整的府邸行去,有许彪孙做向导,自然是轻车熟路地就到了刘整的住处。许彪孙是军机参谋,乃是刘府的常客,是以家人见了他,便直接将二人领到客厅之中,这才去通传刘整。

    两人只在厅中坐了一小会,刘整便从后堂快步而出,见了许彪孙二人,笑道:“许参谋今日怎有空到寒舍来坐坐了。”不待许彪孙说话,又看着杨珞,向许彪孙问道:“许参谋,不知这位是……”

    许彪孙道:“他是我远房的侄儿,今日从山东来看我的,正巧在路上遇到了,我又正巧要来拜访刘大人,所以便带他一块来了,刘大人不会介意吧。”

    刘整闻言呵呵笑道:“许参谋说哪里话来,你侄儿不也就是我侄儿么?令侄一表人才,我看着喜欢得很,那当然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杨珞细看那刘整模样,只见他两道长眉,目光闪烁不定,鼻如鹰钩,三缕长髯,形貌儒雅,并无十分出奇之处。许彪孙又跟刘整寒暄了几句,两人便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许刘两人说的话题,杨珞多半便插不上口,当下只暗暗留意这刘府的地形布局。过了半个时辰,刘整起身要去茅房,许彪孙连忙站起,与他同去,临出门时向杨珞使了个眼色,杨珞会意,待两人走得远了,赶紧取出藏在腰带内的蒙汗药,全都倒在了刘整的茶中,随即又摇动了几下茶杯,那些蒙汗药顷刻间就溶得无影无踪。杨珞做完这些,刚松了口气,便听见许彪孙的声音远远传来,知他故意出声示警,又检查了一下各种物事,见并无破绽,便坐好了,静静地等着两人回来。

    刘整与许彪孙两人到厅中落座,都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杨珞见刘整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直打鼓,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但见刘整却是神色不动,啜饮了一口之后,又一仰脖子将一杯茶都喝干了。

    杨珞不禁松了口气,又坐了一会,忽见刘整伸手扶着头,指着许彪孙道:“你……你在我茶中放了什么?”

    许彪孙歉然道:“刘大人,对不住了,卑职收到消息,说明日大人要开城献关。事出突然,卑职一时之间难辨真伪,只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刘大人勿怪。

    刘整闻言面无表情,扶着头的手也放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许参谋,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与忽必烈有约,明日便要迎他进城。”

    许彪孙大惊道:“刘大人为何要如此?”

    刘整不答,反问道:“许参谋,你如何看待今日的朝廷?”

    许彪孙沉默了一会,道:“朝廷的确有许多不是之处。”

    刘整哈哈一笑,道:“许参谋,此处并无外人,你何必晦言?事实上今日的朝廷,皇上昏庸无能,奸臣当道,忠良尽没,早已是**不堪,再看天下,民不聊生,盗贼四起,大乱之象已生,以天道而论,宋室江山是早该灭了。”

    许彪孙怒道:“刘整,你身为宋朝的臣子,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刘整淡淡地道:“许参谋,你别发火,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可有半句虚妄之言?皇上不理朝政,路人皆知,如今贾似道这厮做了宰相,第一件事便是将与他有隙的曹世雄曹大人捏罪处死,依我之见,高大人和向大人也俱不能免祸,那时候朝中良将尽去,你以为凭我等之力还能够回天么?蒙古国主忽必烈雄才伟略,确有过人之能,若能让他入主中原,定能平定乱世,造福苍生。与其跟他打得你死我活,不如让了这泸州十五郡给他,免得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许彪孙道:“刘大人,天下大势许某自没有大人你分析得透彻,卑职只知道,为人臣子,便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所谓尽人事,安天命,我等但求问心无愧,国家兴亡,朝代更替,自有天意,我等轰轰烈烈地与鞑子干一场,碧血溅黄沙,丹心耀后世,不也是流芳百代的美事么?许某虽然不才,却也万万不会做那卖国求荣的鞑子奴才。”

    刘整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干咳了两声,道:“人各有志,许参谋,我也不来勉强你,只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与忽必烈的约定,却又不肯为我所用,说不得,我今天只好将你留下了。”

    杨珞初时见刘整摇摇欲坠,心中大喜,但后来见他说话愈来愈中气十足,心头早已惊疑不定,此时听他如此说法,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刘大人,你早已中了我的蒙汗药,只怕少时便要成为我们的阶下囚了。”

    刘整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将刘某瞧得忒也小了,刘某闯荡江湖多年,昔年我名动天下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呢。你在茶中下了蒙汗药,刘某怎会不知?”

    杨珞惊道:“那你为何还要饮下?”

    刘整道:“我早料到你们此来必有所图,我若不将茶饮下,做作一番,你们怎肯说出来意?不过我既然肯将蒙汗药坦然服下,自然是有恃无恐,实话告诉你,以刘某的武功,寻常毒药也奈何不了我,何况是区区蒙汗药?”

    刘整说完不住冷笑,转头对许彪孙又道:“许参谋,你是不是很惊奇?这多年来你从没见我真正出过手,所以便当我武艺平平,是不是?”

    许彪孙见他眼神中已有杀气,暗暗提气戒备,道:“不错,许某从来不知道刘大人竟是一位武林高手。”

    刘整笑道:“许参谋,你的武功可算是我部下中的第一人,内功也颇有火候,寻常武师自然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恕刘某狂妄,许参谋你在我手下,便连一招也走不了。”

    许彪孙向来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负,闻言心下甚是不以为然,但却也并不说话,只淡淡地笑了笑。

    刘整见了他神色,知他并不相信,傲然说道:“许参谋,我知你心中必不服气,如今我不还手,你尽管放开手脚来攻我,若能伤得我分毫,我便甘拜下风,一切事情听凭许参谋你定夺。”

    许彪孙闻言双目圆睁,道:“此话当真?”

    刘整背负双手,道:“决不食言。”

    许彪孙道:“好,如此得罪了。”说罢挺身走到刘整身前五尺之处,潜运内力,双臂灌满气劲,肌肉坟起。

    刘整见状笑道:“想不到你这少林嫡传的大力金刚掌倒也有几分火候了。”

    许彪孙也不答话,提掌直向他胸前奔雷般劈去。刘整却还是背负双手,双目望天,一动不动。许彪孙手掌刚触到他身体,忽然眼前一花,失了刘整的身影。许彪孙大惊,连忙向前急跨了一步,一招“倒打金钟”向后攻去,身体顺势一转,朝向了后面。这一招见机极快,使得甚是漂亮,可待他转过身来,刘整却还是踪影全无,但听刘整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道:“好,就凭这一招,你也可以算得是一流好手了。”许彪孙又惊又怒,收掌又转过身来,却见刘整仍是背负着双手站在原地,两眼望天,便似一动也不曾动过。

    许彪孙双掌护胸,道:“好身法,许某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刘整道:“只有身法好,只怕你还未必服气,你尽可再攻一次,让你见识见识刘某的真正手段。”

    许彪孙见了他鬼魅般的身法,已知自己决非他的对手,心中正自忧急,这时听他愿意再次相让,心中暗喜,忖道:“你身法如幽灵一般,我当然是打你不着,你要取我性命也是易如反掌,但你若不以身法取胜,便须硬接我招式,你若出手挡隔,依照你刚才说的话,便算是输了,我不指望生离你刘府,却要看你到时候如何下台。”当下凝神聚气,仍使刚才那招,一模一样地向刘整心口劈去。

    刘整还是神色自若,不避不让,便似没有看见他的掌势一般。只眨眼间,“砰”地一声,许彪孙的手掌已结结实实地击在了刘整的心口。许彪孙一招得手,大喜过望,他自知这掌开碑裂石,刘整受了这掌,必受重伤,连忙将留在自身防御的劲力全都毫无保留地催发了出去,他劲力刚送出,忽觉掌中一松,这刚猛无匹的掌力竟然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彪孙不禁一愣,便在这一刹那间,一股强雄无比的力道从刘整胸中直传过来,许彪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哪里经得住这股大力的冲击,但觉胸口巨震,“蹬蹬蹬”退了三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珞见了刘整惊世骇俗的身法,便知今日要离开刘府简直是难如登天,心中暗自盘算脱身之计,正思量间,忽见许彪孙受伤呕血,竟似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站在了桌子旁边。

    许彪孙回过头来,对杨珞惨然一笑,道:“小兄弟,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这老贼的武功竟如此厉害,他今日断不会放过我们,我可把你害苦了。”

    杨珞道:“许大人休要如此说,精忠报国正是杨珞生平志愿,为了维护大宋,我今日就是死在这里又有何惧?况且是我要许大人你来的,说来应该是我害了你。”

    刘整闻言,斜瞥了杨珞一眼,转头对许彪孙道:“许参谋,我知道你也是个人才,而且为人忠义,事已至此,不如就随我降了蒙古,有我做保,日后必可加官进爵,前途无量,你瞧如何?”

    许彪孙闻言“嘿嘿”冷笑道:“刘大人,你所说的,听来确实诱人,但我许彪孙一介粗鄙的武夫,只认得个‘死’字,却不认识‘降’字,况且为了一己私利,误了天下苍生,许某实在担不起这个千秋骂名,只好辜负刘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刘整闻言,眼中杀意大盛,寒声道:“许彪孙,你是决意不肯与我同享荣华了,是也不是?”

    许彪孙丝毫不怯,挺直了胸膛,厉声道:“不错,我生是大宋的臣,死是大宋的鬼,告诉你刘整,我许彪孙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决不做投降的懦夫。”

    刘整冷笑道:“好,果然忠义,可惜不为我所用,正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今日非取你的性命不可了。”

    许彪孙哈哈笑道:“许某人头在此,你尽管来拿,我若是皱一皱眉头,便不算好汉。”

    刘整面沉若水,踏上两步,正要出手,许彪孙脑海中忽然电闪过一事,厉声喝道:“慢着,刘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降蒙古了。”

    刘整闻言一愣,凝招不发。许彪孙接着道:“新任四川宣抚使俞兴俞大人跟你素来不睦,近日他又曾传话过来,说是要会计边关,这其中必有古怪。我想你这利欲熏心,丧心病狂的逆贼定是贪污蚕食了朝廷拨下来的各种军费,一时之间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狗急跳墙,才想出这么个无耻的法子来。”

    刘整听他说完,仰天狂笑,直笑了盏茶时分才停了下来,说道:“许彪孙,你不愧是我的第一爱将,我心底里想什么你倒能猜个**不离十。不错,我是拿了朝廷拨下的各种款项,数百万两纹银。我们在朝为官,所为的不过‘权’、‘财’两字,如今宋室已是风雨飘摇,朝不保夕,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朝一灭,我等前途不免尽毁,我武功盖世,智计过人,难道要我与宋室同朽么?”

    许彪孙怒不可遏,喝道:“刘整,你身为大宋臣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卑鄙无耻之极。”

    杨珞冷眼旁观多时,这时忽然插话道:“刘大人,恕小子无理,依我所见,刘大人武功智计确是天下第一流的人才,若是全力辅佐宋室,宋朝未必就亡,为何偏要托庇外族,倒戈践踏我炎黄子孙?”

    刘整道:“你这娃娃倒也有些头脑,可惜涉世不深,理会不得天下大势。若依易理而论,大宋外有蒙古强敌,算得一刚,皇上威福自用,又是一刚,贾似道小人一个,原本是阴柔之象,但他横行朝中,迫害忠良,还要算作一刚,天下百姓处水深火热之中,民心涣散,大宋积弱不振,气象阴柔,我等若以六三自居,则质弱而不当位,下失民心,上不能悦于君王,无比无应,阴阳不交,万物不生,乃是一个天地否的卦象,此象有死无生。若我反其道而行之,以九三自居,虽质刚得位,却不能得中,处多事之地,受制于朝中奸臣,又与君王不能相应,却也是个天山遁卦,事已至此,人力焉能回天?只有按其道理,化外为内,颠倒乾坤,则天地否化为地天泰,天山遁也可化为雷天大壮,那时国泰而民安,我无论以九四还是*自处,都将别有一番新气象,却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整这番话,杨珞听得似懂非懂,不知如何辩驳,当下抱拳说道:“刘大人,人生在世,当以忠孝为根,义气为本,立身正直,轰轰烈烈地活他一场,无论地位贫富,都不枉了七尺顶天立地的男儿之躯,却怎可因为一味笃信命理,而忘记了做人的根本呢?”

    刘整闻言心中发窘,对杨珞道:“天下万物皆有其时,如今宋朝时已至,数已尽,似你等这般愚忠,一样是无济于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等若是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许彪孙放声大笑,道:“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休要多言,快快杀我。”

    刘整叹息了一声,模样甚是无奈,突然间双掌翻出,快如闪电,同时印上了许彪孙的胸膛。杨珞只觉眼前一花,许彪孙健硕的躯体已象断鸢一般直飞出三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七窍中俱有鲜血涌出,眼见是不活了。

    刘整一招打死了许彪孙,转头向杨珞望去,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竟似已吓得傻了。
第七章 泸州之战(三,上)
    刘整缓缓移步向杨珞走去。(。pnxs。 ;平南文学网)杨珞神色不动,忽然说道:“刘大人,你只管来取我性命好了,我爹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刘整一愣,道:“你爹是何人?”

    杨珞道:“我爹昔年名动天下,他便是逍遥神剑杨傲天。”

    刘整闻言,脸上神情刹时变得万分古怪,停步问道:“你说什么?你是杨傲天的儿子?”

    杨珞道:“不错。”刘整望了他半晌,喃喃道:“不错,不错。”忽然间运指如飞,眨眼间便已点了他手足的四大穴道,最后又在他哑穴上补了一指。

    杨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仰天便倒,他胳膊重重地撞上了桌子角,桌上的茶水翻溅得他满身满脸,只是穴道被封,便连一动也动不了。

    刘整见他倒地,走过来在他怀中掏摸了一阵,并没发现什么紧要物事,于是伸手互击两掌,门口立时便进来两名劲装大汉。刘整道:“把这姓许的尸体抬去埋了,然后将那小子关进柴房,我还有用处。”说罢反剪双手,向后堂走去。

    杨珞只觉得被人扛在肩上,走了一会,听见“吱呀”一声,那人开了间屋子的门,接着自己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那人扔下了他便关了门出去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屋中甚是潮湿,想是终年不曾通风,杨珞身下都是些又硬又扎的物事,看来此处便是刘整所说的柴房了。杨珞静静地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但觉身周越来越冷,估计大概已是深夜时分。杨珞试着动了动右臂,只觉穴道已渐渐松动,连忙勉强运气冲穴,他内力修为虽然浅薄,可是自幼修习的便是玄门正宗内功,是以一股内息虽然细弱如游丝,却是绵绵不绝,如此不间断地用了一个半时辰的工夫,那右臂上的穴道竟被他冲开了。

    刘整武功盖世,他所闭的穴道怎会如此容易便被杨珞冲开?原来杨珞早有计较,他见了刘整的武功,知道今日绝难逃出生天,所以早早地就看好方位,站到了桌子的边上,就连许彪孙被杀时,他都强忍悲愤,不曾移动分毫。待刘整走近,他便故意告诉刘整自己是杨傲天的儿子。刘、杨、骆三人与南唐藏宝图的故事,昔年天下多有风传,杨珞便是要跟刘整赌一赌,一赌他知晓这段武林轶事,二赌他心存贪念,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着落在自己身上寻那藏宝图,一时间便不至于杀害自己。刘整果然上当,只出手点他穴道,这一着早在杨珞的意料之中,便在穴道将封未封的一瞬间,杨珞顺势倒下,让那尖尖的桌子角正撞在右报道的旁边,此时穴道还未完全闭住,登时便被撞得松动了大半,再经得他半夜的调息和运气冲穴,竟然终于给他冲开了穴道。(。pnxs。 ;平南文学网)杨珞右臂一得自由,立即拿捏推揉,又过得半个时辰,全身穴道尽数解了。杨珞长身站起,倚在门边,仔细聆听,但听得外面静悄悄地,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珞小心翼翼地开了门,闪身出来,院中树影婆娑,空无一人。杨珞默想日间所走的路径,蹑手蹑脚地朝前院摸去,刚走了几步,忽然想道:“前院正门,必定戒备森严,以我的身手,未必闯得出去,倘若惊动了刘整老贼,那就更是大大的不妙,还是走后门稳妥,只是不知后门在何处,待我慢慢找来,怕是早就被别人发现了。”一时心中犹豫,难以决断,正踌躇间,忽听隐隐有人声传来,杨珞急打量四周,纵身上了一棵大树,隐身于枝叶之间。过了一会,只见两名家丁抬了顶轿子过来,走到树下,却忽然停住了。

    一名家丁道:“小姐,小人实在内急得很,可不可以让我先去趟茅房,再去看那天狗食月?”

    只听轿中传出个清脆的女音,喝道:“不行,怎么就你的事最多?快些走,送我到邀月楼去,若是迟了半分,我便让你的屁股开花。”

    那家丁苦着脸道:“小姐呀,我半夜起来出恭,就被你抓了来,这茅房还没去呢,实在憋得受不了,小姐你想呀,要是我走着走着,拉在了裤子上,那时臭不可闻,岂不是败了小姐的雅兴么?哎哟……不行了,不行了,我要……”

    那小姐闻言急道:“不行不行,不能在这里,你……你快去吧,我等你就是了。”

    那家丁闻言赶紧放下轿子,飞也似地跑了。轿中的小姐又道:“进宝,你也去一趟吧。”

    那叫进宝的家丁愣了一下,道:“小姐,小人并不想去呀。”

    那小姐不耐烦地道:“不想去也给我去一趟,省得呆会儿又出什么古怪。”

    进宝嗫嚅道:“可是,可是……”

    那小姐怒道:“还可是什么?再不快去,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进宝不敢再多言,快步朝着前一家丁相同的方向也去了。

    杨珞心中暗暗好笑,忖道:“这位小姐可真也刁蛮,要么不许人去,要么逼着人去,实在是不讲道理得紧。”正自思忖,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杨珞呀杨珞,你可真傻得可以,这刁蛮小姐不是要去什么邀月楼么?现在四下无人,我只须下去将她制住了,坐到她轿子里,不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了刘府么?”他一念及此,心意立决,飘身下了树,蹿到轿前,掀开布帘便钻了进去。那小姐正在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见他进来,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刚要张嘴惊呼,杨珞已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低声道:“休要出声,否则我便立时取了你的性命。”那小姐惊惶万状,闻言不住点头。杨珞将手放松了些,小声问道:“你是何人?可是刘整的女儿?”

    那小姐点头应道:“嗯。我叫姚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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