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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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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后放开了冯清,看着远处叹了口气说:“自从花木兰死了后,拓跋宏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在朝堂上狠辣孤绝,沉默寡言,一点破绽也无。在后宫中又夜夜欢歌,放浪形骸。我真是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啦?若他真对花木兰已经忘情了,为何自从花木兰死后,他便在没有来过我这凤栖宫请安?若是他心中还对花木兰念念不忘,为何又日日宠幸不同的女子。真是!!我要怎么办才好啊?!!”
冯清想了想,说:“姑姑,您说,我们若是能找个与我们家有渊源的漂亮女子进宫,待在拓跋宏身边。这样的女子既站在我们这边,又能绑住皇上的心,岂不是两全其美?这个女子若是能艳冠后宫,才貌双全,懂得察言观色最好。”
冯太后抬起头看了看冯清,低下头沉思了一下。她沉吟道:“说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她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到了门边,看着门外院子里那一株开满白色花串的刺槐,笑了,说:“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她转头看向冯清说:“从你祖父起,我们冯家就与高丽皇室关系极好。只是这些年我们家起起落落,与他们的联系就少了些。高丽皇室的远亲中,不乏出众的女子。若是高丽的皇上能从她们中选出一个合适的送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等我修书一封给高句丽的皇上,看他怎么说。”
冯清点头说:“只是,此事事不宜迟。那林贵人已经怀上了。我们要趁着她身子渐重,皇上对她的宠爱稍减的这个绝佳时机,赶紧把人找来,让那皇上转了心思。若不然,等林贵人生了,恐怕皇上真的就对她专宠了。再说即便是,皇上对林贵人的心思从此淡了,也难保不再出现张贵人,王贵人,我们总是要有自己人才好。”
冯太后点头,立刻走到桌边坐下,在面前摊开雪白清香的上好宣纸。冯太后看着纸,在心中细细的琢磨。冯清也跟着冯太后走到桌边,取过墨条,亲手给冯太后研墨。冯太后略微思索了一阵,便拿过一支狼毫小笔,沾了墨水,在纸上不停顿的快速写了起来。一会儿冯太后便把书信写好,封上,叫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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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的月色静静的倾泻在安静的院子里,蛐蛐在角落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拓跋宏穿着浅色的绸衫,前襟略略敞开着,露出胸前白皙紧致的肌肤。他微微侧着头,用右手支着自己的头,垂目看着书桌上的奏折。
拓跋宏面前的地上低着头跪着一个人,正在向他禀报今日冯太后宫中发生之事。
拓跋宏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继续派人悄悄盯着她们。”
那人有些迟疑的说:“她们又要写信找人来,皇上您不用拦住她们的信吗?到时候人来了,她们岂不是又多了个帮手?”
拓跋宏说:“她们说要让什么高丽女子进宫,我便会让她进宫吗?到时候人来了,我喜欢便玩两天,若是不喜欢,要杀要关还不是看我高兴?不用多说了,你便去吧!”
跪着的人立刻站起来要退下去。只是在他抬头时,不小心瞟见了拓跋宏胸前隐约显露的肌肤。那人立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忘了尊卑的忌讳,看着他发起呆来。今夜拓跋宏穿着贴身的薄绸衫,勾勒出宽肩细腰的好身材。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唇红齿白,面色如玉,加上那几分慵懒的神色,连跟随拓跋宏多年的侍卫长他也忍不住看呆了。
拓跋宏见面前之人没有动静,便抬头微微挑了挑眉问:“何事?”
侍卫长这才如梦方醒,立刻红了脸,抱拳低头后退着出去了。
这时有个宫女从门口进来,跪在了书桌前。拓跋宏认出那是林贵人宫中的宫女。拓跋宏垂下眼帘,接着看他的奏折,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宫女此时忙回到:“林贵人好像有些不舒服,请您过去呢。”
拓跋宏微微皱了眉,抚了抚自己光洁的额头,带着几分不耐的说:“不舒服便叫太医。”
宫女低着头小声说:“太医来看过了,说就是有点恶心,没什么大碍。”
拓跋宏放下手,看着宫女的头顶,声音冷了下来说:“既然没事,为何找我?”
宫女瑟缩了一下说:“林贵人一直哭哭啼啼的,说您几天没去看她了。奴婢怕她哭坏了身子,伤到了肚子中的小主子,所以……”
拓跋宏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林贵人娇俏可人,就是有些太缠人了。他挥了挥手说:“你去和她说,我明日自会去看她。今日让她好好睡吧,不要再闹了。”
宫女忙行礼退下了。
这时一个内侍上来问:“皇上,今日招哪位妃子来伺候?”
不停的有人进来打搅他,让拓跋宏心中有些烦闷。他将手中的笔拿起来,又放下,不小心弄了一滴墨汁在衣裳上。他便站起来,脱□上的衣服,命人取衣服来换。宫女看见拓跋宏光洁如玉的上身便红了脸,心慌意乱起来。箱子里那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她却偏偏取来了压在箱底的,花木兰给拓跋宏做的那件。
拓跋宏脱了衣服,看也没看,伸手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衣服便往身上套。等他穿上去,才发现,是那一件。即便是一样的料子,一样的样式,他却总是能一眼认出来这一件衣服。虽然这一件针脚粗糙,远不如御用的裁缝做的好。但是却始终让拓跋宏觉得最合身,最舒服。拓跋宏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这件他无比熟悉的衣服。无限的哀伤和思念猛的从他心底深处翻了出来,忽然阻住了他的呼吸,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忙低下头转身,伸出一只手支在书桌上,只有这样,他支持住自己的身子,而不在下人面前倒下。他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内侍一见那件衣服,便在心中暗暗的叹气:看样子,今夜哪位妃嫔也不用传了。内侍瞪了宫女一眼。宫女此刻才发现自己犯的错,吓得脸色苍白,脚下发软,差点立刻跪下。拓跋宏却只是转身挥了挥手。内侍和宫女们忙抹着冷汗退下去了。
拓跋宏等所有人都走了,才瘫坐在椅子上。他回头看着身后的那张榻。花木兰进宫后,他与花木兰仅有的几次欢好,都在这张榻上。他走到榻边,弯下腰,闻着那枕头上的气味,仿佛那里还残存着她的味道。每当无助和孤寂时,他便会不由自主的回到书房中,躺在着这张榻上,仿佛这样他才能活过来。只是,他不敢回漱兰宫,他害怕自己在那里会控制不住的一下崩溃了。
拓跋宏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中喃喃的说:“如今没有了你,我要怎么样才能有勇气活下去呢?我要怎么才能支撑着自己继续,而不枉费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呢?兰,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屋外的月色忽然有点凉了起来;微微的夜风带来了远处的刺槐花香,从敞开的门中吹了进来,晃动了烛光,把拓跋宏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微风像一只温柔的手,拂过一动不动的拓跋宏的身上,似乎也想安慰他一般轻轻抚摸着他……
☆、第六十二章 魂归何处(上)
在离平城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村落。这里属于北魏境内,在柔然、北魏与契丹的边界附近。这个小村子里总共也就一百来人,由于靠近契丹,大山连绵,极为偏僻,连路过的客商都极少,所以少有陌生人出现。
有一日,村口的张家,门上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张家大婶打开门一看,门口站了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看着才不过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但是长得细皮嫩肉,很是俊俏。他穿着常见的青色的粗布衣裳,肩上背着个小小的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子,应是从远道而来。
小伙子一见张家大婶便抱拳行礼道:“大婶,我是路过的,想跟您讨口水喝。”
张家大婶笑眯眯的将他迎进了院子,端了一碗水来,递给他。张家大婶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着小伙子,心中感叹:“这小伙子长得真是秀气。”
小伙子双手接过了水,一口喝干了水。他擦了擦嘴,双手将碗递还给张家大婶。小伙子道了一声“多谢”,转身,正准备出去,却见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帮子老老少少,好奇的看着他。他吃了一惊,有些结巴的问道:“何……何事?”。
张家大婶说:“小伙子,抱歉,我们这里难得见到个陌生人,更别说是像你这般标致的年轻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住在我家吧。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我们这里虽然穷了些,但是山清水秀,你若愿意,多住些日子也可以。”
那个小伙子看了看远处渐渐西沉的太阳,回头看了看张家大婶和蔼的圆脸,心中叹了口气:“也好,反正如今我也无处可去了,便停在这里吧。”他想了想问张家大婶道:“我不便在大婶家打扰,只是这村中可有荒废的屋子,若是不麻烦,烦请大婶指给我。我可以收拾收拾,住在那里。”
张家大婶点头道:“有有有,我这便带你去。”
那个小伙子躬身行了个礼,张家大婶放下手中的碗,便在前面带路。小伙子跟着出了门。没想到围在门边的人又笑嘻嘻的跟着小伙子,一路朝着村中一个角落中的破旧茅屋走去。小伙子郁闷的回头,看了看身后浩浩荡荡老少不一的人们。那些人丝毫不觉得异样,依旧跟着。
张家大婶指了指茅屋道:“这里原本住了个老奶奶,原本有个儿子的,后来儿子被征到柔然战场上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老奶奶死了,这个屋子便空了。你要是不嫌弃便住在这里吧。被子和锅碗瓢盆我可以借给你。”
那个小伙子一听,心中有些酸酸的。他暗暗的为这家人叹了口气,朝张家大婶行礼说:“如此谢谢了。”
张家大婶笑了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多礼。家中也该是很殷实的,为何小小年纪便一个人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
那个小伙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张家大婶说:“我帮你把这里收拾收拾吧。”
小伙子站在有些不安的说:“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张家大婶却已经开始动手了。门外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帮着找稻草,修葺那屋顶;打水来擦拭屋子内。倒是小伙子自己,刚准备拿桶子,桶子被人拿走,刚准备取抹布,抹布也被人拿走,他在屋子内团团转,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人多吵吵嚷嚷的,这屋子一下就收拾好了。张家大婶说:“俺老头子是这里的村长,有什么事情你便找我吧。”
小伙子准备道谢,那看热闹的人和张家大婶却像是一下子对他失去了兴趣了一般,一哄而散,留下了这个小伙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屋子中央。
小伙子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摇头笑了。于是他便在这村子里住下了。每日去钓钓鱼,打打兔子。一晃便过了十几日。
有一日他在河边的樟树下钓鱼。他看着河中的欢快游动的鸭子,吹着午后清凉的风,有些昏昏欲睡。这时有人在他不远处蹲下,笑着对他说:“小五,你又在钓鱼啊?”
小伙子转头一看,原来是张家大婶。她手抱着一大盆子衣服,应是来洗衣服的。
小伙子转头看着张家大婶笑笑当是回答。张家大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起话来。小伙子只是听着,并不出声。
张家大婶叹着气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出声。我要是有个女儿,都想招你做女婿了。我们这个村子原来也热闹过,那个时候高丽国的商人有时会从这里路过,村里的年轻人也多。说起来,当朝冯太后的老家离这里也才几十里地,他们家可是有名的名门望族。”
小伙子一听“冯太后”这三个字,忽然变了脸色,全身绷得紧紧的。他咬紧了牙关,心中的恨意不能遏制的涌了出来,让他的手也忍不住微微的抖了起来。他捏紧了手里的鱼竿,死死的盯着河面,似乎这样,他才能继续这么坐着,而不是跳起来跑开。
张家大婶洗完了衣服便走了,又留下了小伙子一个人。小伙子却不无法再像刚坐下时那么平静了了。他看着远处河面上微风吹动的涟漪,嘴角浮上一丝苦笑: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不是什么小五。自己是那连阎王都不收的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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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花木兰喝下毒药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只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又来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这里她曾经来过,只是上一次她是跟着拘她母亲的鬼差,而这一次是她自己来的。她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四周,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那个声音又在她周围响起来,无奈的问她:“你怎么又来了?”
花木兰冷笑说:“你莫非又要告诉我,这次我还是命不该绝,还有许多该我做的事情未做完。所以我便又要乖乖的回去,再受一次苦?”
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然你要怎么样?”
花木兰说:“我厌倦了,我厌倦了那黑暗丑恶的人世。我不想回去了。”
那个声音说:“此事由不得你想不想,这便是你的命。”
花木兰嘴角抽了抽:“你若又想像上次一样把我推回去。我只要在人世间一醒来了,不管自己在哪里,立刻就会一把火把自己烧死,让你再无机会推我回去!!!”
那个声音似是有些愤怒了,说:“你……”然后便沉默了,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应是妥协了,说:“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回去呢?”
花木兰笑:“好,既然你肯商量。我便说与你听听看。一要绝世容貌,比那冯澜、冯清和冯润都要好。”
那个声音说:“你的肉身已定,我要如何给你这绝世容貌?”
花木兰不屑的说:“你不是阎王吗?这点都做不到,做什么神仙?”
那个声音一时语塞,不出声了。
花木兰说:“你不出声,我当是你已经应下了。二要一个男人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也只娶我一人。”
那个声音说:“这个好办。那拓跋宏不就是……”
花木兰立刻说:“我不要他。”
那个声音又说:“于成……?”
花木兰说:“也不要他!”
那个声音又沉默了。
花木兰又接着说:“我当你又应了。三要无法无天,做什么坏事都不会有报应,在你这儿都没有记录,不用下那油锅刀山。”
那个声音似是气急了,说:“你真是……!”
花木兰说:“是,我便是这样。拜你上次所赐,让我承受那般非人的痛苦。我若不是变得像这般无赖至极,我早就来你这里报到了。”
那个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是不是满足这三个条件,你便肯回去了?”
花木兰点点头,说:“你若都应承我了,且都做到了,我自然回去。但是,以后我若发现你应承我的这三条没有做到,我便不管什么命不命的立刻**给你看。”
那个声音说:“好吧,好吧,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肉身就要坏了。”
花木兰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他一推,又跌了下去。
花木兰觉得自己一跌,落在了床上。她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身上所有的血都开始流动起来,从心中冲到身上所有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的手指末端麻麻痛痛的,身上的皮肤也像是在阳光下冬日花儿,渐渐从冰冻中复苏了过来。她的耳朵里模模糊糊的传来有人焦急的说话声:“她怎么还不醒?不是说有解药就醒了。”
有人回答到:“可汗莫急,这个药像是把她冻了起来,要复原自然得花些时间,慢慢来,不然她也受不了啊。”
花木兰的手指动了动。那人立刻惊喜的说:“醒了,醒了!”
于成立刻扑到床边,轻声呼唤着花木兰。花木兰吃力的慢慢的睁开眼睛,好一会才能适应这强烈的光。她凝神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于成的脸上满是胡茬,眼眶深陷,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花木兰抬手轻轻碰了碰于成下巴上粗硬的胡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于成捉住了她的手说:“莫急。莫急,过几天就好了。”于成扶起了花木兰,接过旁人端上来的水,喂了几口给花木兰。花木兰喝够了才又躺下。她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似是在一个北魏的民居中,不是在魏宫中,也不是柔然的帐篷中。
花木兰看着于成。于成挥了挥手,屋子里其他的人都下去了。于成握住花木兰的手不放,说:“你若是再不醒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花木兰依旧看着他。
于成叹了口气说:“我在宫中安了个人。他飞鸽传书的告诉我说,冯太后打算对你动手了。一来,我曾说过,拓跋宏若对你不好,我便要把你带走。二来,我怕告诉拓跋宏,再由他来救你会耽误时间,走漏了风声,误了事情。即便是他救了这次,难保不会有下次。三来,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对你有几分真情。所以我便瞒着他,要我在宫中之人把冯太后喂给你的毒药换了,换成这个假死的药。这个药吃下去,便会呼吸心跳全无,和死人无异。然后,等拓跋宏将你葬了,我再将你的棺椁挖出来,把你救出来,再将棺椁埋回去。”
花木兰想起拓跋宏那张信上的话:“查明属实,任凭太后处置!!”她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便不可遏制的烧了起来,烧得她浑身发痛:“他怎么这么狠心,就这么把我抛给了太后处置。他明明知道,冯太后对我本就极不喜欢,冯澜之事之后,她更是视我如死敌,她一定会置我死地。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于成看着花木兰愤怒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知道她又想起了拓跋宏。于成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要再想他了。他让你如此伤心和凄惨,他不值得。”
花木兰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那一次,自己死而复生,虽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可是心里却还抱着希望。而这一次再活过来,她却心痛得恨不得再次死去。于成不再是那个于成,拓跋宏也成了仇人。她闭上了眼睛不愿再想,不想再看。
于成说:“我知道你心中极不好受。但是你沉睡了这么多日,要要吃些东西再睡,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花木兰闭着眼慢慢的摇了摇头。她真的累了,即便现在站在她面前是拓跋宏,她也不想再理会。
于成说:“你知道吗?你下葬之后,冯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说你通敌卖国,已被处死,死后不得葬入皇家墓地。拓跋宏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李迟、花木清提出异议,多次上折子要求查明此事,却都被拓跋宏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拓跋宏在平城外,找了一块墓地便把你葬了。”
☆、第六十三章 魂归何处(中)
花木兰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惊异和愤怒。她不愿意相信,拓跋宏在狠心的任她被人杀死之后,竟然还让她死后含冤,名声尽毁。
于成眼中透出愤恨的表情,他咬牙切齿的接着说:“你为北魏九死一生,征战沙场数年,却被人陷害含冤而死。那些人即便是在你死了之后,还不放过你,还要抹黑你,让天下人唾弃你。即便你不想亲口问问拓跋宏,这是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任他们为所欲为。也要好好的活着,让那些陷害你的人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有仇不报,有怨不申,不像花家人的作风。”
花木兰咬紧了嘴唇想:“我花木兰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欺侮!!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的。”
于成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忙叫人拿来了燕窝粥,小心的将花木兰扶起来,慢慢的亲手喂了她一碗。
一碗粥下去,花木兰腹中暖了许多,她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过来了。
于成将碗递给侍女,说:“这里是离你的墓地不远的一个小镇。我急着给你喂药,所以找了个客栈先安放你。你在这将养几日,等身体恢复一些了,便跟我回柔然。毕竟北魏认识你的人太多,你呆在北魏不方便。若是冯太后他们发现你还活着,怕是又要害你。” 花木兰点点头,也好,如今对她来说,柔然的确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几日后,花木兰又穿上了男装,和于成一行人骑着马启程,慢慢的往柔然与北魏的边界走。越往北走越冷,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了。
花木兰一路都很沉默,她在反反复复的想着宫中发生的事情。
反而是过去不太说话的于成,这一路上总是在唠叨。就连于成的部下都有些纳闷:可汗原来这么善言。想来于成可汗在朝堂上,一日除了发令之外,便极少说话。特别是在花木兰离开之后,他更是极少笑也极少出声。
于成向花木兰讲述他那次是如何带着兵,在北魏边界集结,佯装要和刘宋结盟攻打北魏。结果后来悄悄的穿过北魏,沿着刘宋的信使来的路,进入了西域。当他打到楼兰国宫中时,楼兰国国王还在躺在床上说梦话。
花木兰一听忍不住咧咧嘴。那一次,战报像雪花一般的飞来,每日不同,她和拓跋宏都拿不准于成到底要干什么。后来于成送了西域的瓜果来,他们才恍然大悟。花木兰想起过去,拓跋宏对她无话不说,什么都要和她商量。可是自从她进宫之后,他们之间便像隔了那宫阙中重重的围墙一般,再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心了。
花木兰知道,于成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逗她开心。可是于成越是如此,花木兰便越觉得难受。因为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拓跋宏来。花木兰朝于成勉强的笑了笑。
于成看着花木兰的笑,看得更心酸,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花木兰这一阵子瘦了许多。他越是想岔开话题,不让她想起拓跋宏,她越是忘不了。
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了柔然和北魏的边界…比干城,那个花木兰无比熟悉的比干城。花木兰和于成骑着马,慢慢的穿过比干城的大街。
这一日正好是多日大雪之后的晴天。比干城的大街上热闹非凡。花木兰看着孩子们在街上打雪仗堆雪人,大笑着相互追逐;看着靠在门前干枯的柿子树下悠然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心中忽然好受了许多。毕竟,她的付出还是让许多人得到了平静的生活。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头问于成:“这些年,柔然的百姓过得可好?”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主动和于成说话,于成激动得都有些不确定了。他惊喜的看着花木兰,好一会才说:“好,很好。这些年没有战争,牛羊长得又极好,我们用牛羊和北魏百姓换粮食、布匹和盐巴,生活比过去好了许多。”
花木兰点头,笑着说:“我能看你的皇宫吗?上次我来时,我整日都在柔然军营中,你的家我还没有去过。”
于成笑了笑说:“你去了便是家了。没有你,哪里都不是家。”
花木兰心中内疚起来,她低下头。于成将马儿赶得靠近了花木兰些,探身伸手握住花木兰的手说:“不着急,慢慢来,我等你。你知道,我一直对你都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花木兰呆呆的看着于成的手。他对自己极为细心。其实花木兰也知道,他从小对她便是如此,只是那时年幼,花木兰体会不到。如今长大了,她才发觉,他一直都是那个最宠她的人。这次,从北魏一路走来,小到她戴的羊皮手套,大到骑马投宿,无一不是他亲自操办。花木兰忽然间眼角发胀,有些酸涩。
于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不要再伤心了。你还有我,还有花叔。虽然现在你不方便找花叔。见不到他。等过一阵子,我便把花叔接到柔然来。”花木兰抬眼看着于成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边。比干城朝着柔然那边的外墙城门大开着,牵着马的柔然人和赶车挑担的北魏人络绎不绝的从城门中穿行而过。花木兰在骑着马穿过城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比干城。她曾在这里与同伴们出生入死,她曾在这里荣耀的成了北魏的英雄。如今她却要作为一个卖国贼,一个鬼魂离开这里。真是世事难料啊。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加快了几步,跟上了在门外路边默默等着她的于成。
于成和花木兰又走了数十日,眼看从离开平城时冰天雪地的寒冬,走到了如今冰雪消融的初春。花木兰一路上遇见了许多游牧柔然人。他们即便是远远的见了于成,也会欢快的跑过来向于成行礼。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和幸福。
于成在踏入柔然境界之后,心情似乎更好了。他眼中的光芒,是花木兰所从未见到过的,即便在花家村时也没有。那种光芒带着自豪和欣慰,是对这一切景象的满足和骄傲。越走天气越暖了,终于在阳光明媚的某一日黄昏,他们来到了一片位于河边的水草丰美的平原上。
花木兰跟着于成骑马往一个小山包走。于成先到山顶,他坐在马背上,用马鞭指着远处,回头笑眯眯的对着花木兰说:“这就是我的家。”
花木兰带着几分好奇,走上了山包顶上,转头顺着于成的马鞭看去。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美景,微微张开了嘴,忘了惊叹,因为她已经呆了。这时已是黄昏,夕阳在天边散发出暖暖的光芒,给沾着水珠的嫩绿草叶染了一层薄薄的橘色,那颜色暖得让人想低头轻吻它们。远处男人们骑在马上,赶着成群的牛羊正从外面放牧归来。白色的帐篷上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女人和孩子站在帐篷外迎接自己的丈夫和兄弟们。白色的羊群和帐篷像是嫩绿的地毯上的花纹一般,让绿色绿的更鲜嫩,白色白得更纯净。
于成站在花木兰身边,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花木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柔然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显出一副的痴迷和沉醉的表情,仿佛那是一个让他们心荡神怡的美女一般。
于成问花木兰道:“美吧!?你会喜欢这里的。这里才是你自由可以飞翔的天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走吧。”说完便率先骑着马朝山下的人们快步的跑去。
帐篷外的人发现了于成他们,都笑着向他们跑过来迎接他们。马上的男人们一跑到自己的帐篷附件,便迫不及待的飞身下马,跑向自己的亲人们,抱起孩子,搂着妻子。
于成下来马,默默的看着他们。花木兰奇怪的问:“你的妻子们呢?为何不见她们出来迎接你?”
于成笑笑,没有说什么。花木兰吃惊的说:“你不会还没有娶妻吧?你今年都二十四了啊!”
于成说:“这个我们慢慢再说,我先带你去你的帐篷。”
于成将花木兰领到了她住的帐篷,然后唤来了几个侍女。于成对侍女们说:“这便是我常说的花木兰,你们可要好好侍候她。”侍女们笑嘻嘻的应了。
于成走近花木兰,俯身低头想要亲吻花木兰的额头。花木兰心中一惊,不自觉的便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于成落了个空,却毫不介意,只是笑笑说:“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找你。”说完便笑着走了。
侍女们极热情,在于成走后,便叽叽喳喳的和花木兰说起了话来。
她们一个对花木兰说:“花小姐,于成可汗在我们柔然可是像天神一般的人。你为什么要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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