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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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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你自己!别扯我后腿!你若被咬,我便弃你而逃!”
凤眸一愣,瓈儿心道:这男人怎会如此善变?!方才还大义凛然的…。
就在瓈儿晃神之际,两条口吐蓝汁的瑶蛇,悄悄从岩石地缝里蹿出,它们翘首摆尾,扭动身躯,正朝她快速奔来。
萧玄黑发顿扬,跨出一套七绝步,挥刀立斩,一条瑶蛇当即被砍成两段,摊死在地。
虽为女子,但瓈儿动起真格来也毫不迟疑,她扬起手中的短刀,用力向另一条瑶蛇的头部刺去,却因扑身的力度过猛,脚下一滑,重重趴倒在石阶上,但刀刃却意外刺中了毒蛇的头颅。
“漂亮!”
一句高亢的赞许声出自于萧玄那张看似阴柔的嘴角。
瓈儿连忙起身,抬高小下巴,双眸望天,傲慢得意的神色像是在说:哼!我可是未来的盖世女侠!一条臭蛇而已!
“摔得漂亮!”
嘲弄的口吻随之而来,萧玄强忍爆笑的冲动,面部隐隐抽搐,心头却为她开天辟地般鲁莽的傻劲,逗得哭笑不得。
瓈儿轻咬香唇,羞愤的脸蛋圆圆股股,她狠狠瞪着面前一脸幸灾乐祸的男人。
为赌一口气,瓈儿径自冲到山路前,正想表演一段曾在虞山自我修练的绝技,却闻到一股又一股浓重到另人窒息的腥臭味,周围草丛内的野草正在大面积的晃动,“沙沙!…吱吱!…”的声音杂乱无章,渐行渐近,瓈儿顿感心慌的要命,脚下两只蚕丝彩绣靴频频向后退去。
瓈儿怯生生的举动,全数收入萧玄那双柔情似水的乌眸中。
两人同时提高警觉,不住环视周身的草丛与石缝,忽见四周七、八丈以外,露出整整一片几近百条以上的蛇影,它们各个不停狂摆蛇尾,嘶嘶作响,正向他们风速B近。
“喂!怎么这么多?”
萧玄刀眉紧蹙,轻声询问,步履轻盈,驾刀缓缓倒退。
“我…我也不知道…”
瓈儿凤眸失色,脚下磕磕绊绊,笨拙地向后移动,不停扩大的恐惧感已难以掩饰。
“你不是说顶多二三十条!可眼下,起码有一百二三十条!”
“这…瓈儿真…真的不知道嘛!”
瓈儿娇声轻颤,持刀的小手也在不住发抖。
再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萧玄那双犀利的鬼眸,他不禁感叹:阵势才刚拉开,这笨鸭子就吓的找不着北了,女人呐,终究是要被保护的物种。
残阳似血,面对大量的蛇群蜂拥而至,萧玄紧握手中锋利的寒铁宝刀,眸光寒气B人,好似黑夜中一只鬼魅的猎犬。
萧玄退无可退的靠在身后一面冰冷的岩壁上,轻笑一声:“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丫头,接下来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同样再无退路的瓈儿死死咬紧牙关,将黄铜匕首举于胸前,她随口应允,并未真正听懂萧玄话中之意。
成千上万的毒蛇,已把两人B身成背对背的姿势,这一刻,也许就算两人豁出性命去搏,恐怕到头来也只会两败俱伤,既然车到山前已无路,杀!必将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此时,一轮满月悄悄爬上星空,寒光月影下,虽然仅有短短数秒,萧玄便足已看清蛇群围攻的阵势,心中暗付:这些垃圾还挺有头脑!
一把寒光凛冽大刀突然横挡在瓈儿前面,萧玄俊美的脸庞蒙起一团阴霾,厉色喝道:“站到后面去!不许攻!找机会从右侧的疏松小径走!”
瓈儿一怔,透过月光,她看到一张面目狰狞的容颜正凶狠的怒视着蛇群,那气势让人不寒而栗,眼前的萧玄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就像个残暴的恶魔,连眸心射出的冰冷目光都像一把尖锐的利刃,好似可以直直插入敌人的心脏一般,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在瓈儿为之震撼之时,萧玄已速速抄起她细嫩的臂腕,单手横劈霸刀,拎着她狂步冲进蛇群,只见萧玄完美地画出一道圆弧银光,卷起悬空弥漫的风沙,天崩地裂的鬼神力道,遮天蔽日的混沌杀气,刀光剑影中画出一幅又一幅嗜血淋漓的场面,瑶蛇成双成对一一被砍断,股股溢出恶臭血汁的动物尸体,随之撒满整片沿途路径的沙石尘埃中。
躲避在萧玄身后,瓈儿一时看到傻眼,脑中不停浮现一个又一个惊叹号: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的身手竟如此了得!他有洞察八方的超然耳力!一看便穿攻势的深潭鬼眸!幽灵般敏捷的轻功!飓风一样遁闪的速度!牵着一个大活人,不仅可以左顾右盼、上下齐攻,还把蛇群成功引诱到一处死亡三角区!而此处,即将是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奋战之地!
眨眼之间,萧玄已弒杀了上百条瑶蛇,疯狂屠杀中,他不经意瞭望一眼,心下大吃一惊,只见草丛内“吱吱!沙沙!…”的蛇群前赴后继,源源不绝,仿佛越杀越多,自山野之颠竟一直延伸至百米以外的暗林深处。
潭色寒光鬼眸顿时残暴起来,立于深蓝色血泊中,萧玄剧烈的喘息,偏头望了眼身后那抹绮丽的倩影,继而,像头捍卫同伴的荒野鬼犬,残酷般挥霍着无穷无尽嗜血的疯狂。
乌云盖月,原本平静清幽的山野林间,燕雀惊鸣,刀光血影,满地癫疯厮杀,蛇尸遍野,恶臭熏天。
萧玄一路披荆斩棘,温暖的大掌紧紧握着瓈儿的小手,将她严密的藏于身后。
可瓈儿不甘当名柔弱的女子,更不想变成一只一谓被人保护的仓鼠,上阵杀敌她自认绝不会输给男人!
当然,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但话说回来,单凭萧玄一人之力,要制服周身后浪推前浪、翻江倒海般的毒物,注定是件极为吃力的事。
几秒后,瓈儿终于抢到一处空档,手持利刃,她效仿萧玄的模样,朝脚下大批潜伏而来的蛇群狂扫、乱扫、疯扫…,最后甚至紧闭凤眸,嘶叫一声:“啊~~!我跟你们拼了!”接着,便开始‘瞎扫’!
瓈儿这厢愤然胡闹,不经意间,倒也刺穿了几条正置偷袭萧玄的瑶蛇。
身前两道鬼魅的寒光默默扫过,萧玄并未出声,只是奋力将手中的柔荑抓握的更紧。
一只鬼犬,一抹红妆,殷蓝血汁荏苒马褂、凤裙,他们步步为营,携手抵御狂舞蛇群的攻击,肆虐的沉浸在几近失控的杀戮中,却浑然不知,风起云涌后,一身白衣素裹的老叟已无声出现在盛满瑶浆美酒的车轮旁。
老叟手拿一件不知名的乐器,缓缓吹出一段曲声哀怨的小调,转瞬间,所有瑶蛇一并目光迷离,原地摇晃尖扁的脑袋,像被摄了心智一般,全数调转身躯,急速朝漆黑的林野深处散去。
见瑶蛇忽然退去,萧玄与瓈儿提着武器,大力喘息,相视无言。
直到一声浑厚飘扬的年迈男音缓缓自身后不远处响起。
“两位,瑶蛇已去,你们现下安全了。”
第一卷 【天魂胎光】 第4章 夙愿人
瓈儿与萧玄同时转身,见一憨态可掬的白衣老叟,像个无脚的游魂,正朝他们飘忽而来。
眨动一双水灵凤眸,瓈儿迫不及待朝来人大喊:“是你把它们赶走的?”
老叟满脸堆笑,移动到两人身旁,亮出方才吹奏的乐器,浑厚飘扬的声音再度响与耳畔。
“驱走瑶蛇的并非老夫,乃是此物。”
咋见其物形体怪异,萧玄乌眉浅蹙,不由问起:“这,是何武器?”
判断不出高龄的老叟,发出一记爽朗的欢笑:“哈哈哈…此物并非武器,它只是老夫的一件宝物。”
“宝物?!”
瓈儿失声惊叹,好奇般上前一步,对着眼前一个不方不圆、满身小孔的物件左看右看。
此时,萧玄颇识大体,连忙俯身握拳,向白衣老叟躬身行礼:“多谢老人家仗义相救!救命之恩永世不忘,他日若有用到萧某的地方,萧某尽当报效犬马之劳。”
“对对对,我也是!”瓈儿急忙接话,一脸纯笑道:“做什么都行!”
“噢?”
老叟将目光移至瓈儿身上,憨态可掬的和事眼中透出满满怜爱,轻声问:“姑娘当真愿意为老夫做任何事?”
瓈儿稚气的拍拍小胸脯,傻傻的保证着:“当然!瓈儿应人之事,千世不悔!”
老叟满意的点点头,既而将那个古怪的宝物递到瓈儿手中,欣然笑开:“好一句千世不悔!瓈儿姑娘谨记今日应允之言,来日老夫定有重事相求。”
瓈儿樱唇一抿,扬声道:“嗯!爹常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瓈儿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办到!”
接着,她看看手中不知名的‘宝物’,又看看老人家:“这…?”
老叟仰面望向月色夜空,清灵的瞳眸中闪动一抹神秘的色彩,字字句句飘声而出。
“此物乃是一种具有驱魂能力、类似笙箫一般的乐器,老夫将它赠予你,日后用它吹出你口中那段曲调,便可驱赶一切低等生灵,瑶蛇乃灵性很强的低等生物,你若想继续酿制瑶浆酒,此物必能很好的协助于你。”
说罢,老叟白袖一挥,即刻扬起一阵轻如薄纱的白烟。
“咳咳...咳咳...”
这平地而起的烟雾呛得瓈儿与萧玄喉间瘙痒,不停轻咳,难以睁眼视人。
老叟之言,让烟雾中的瓈儿脑中顿感惊诧:瑶浆酒乃是她爹娘祖传的独门酿制酒艺,除虞山附近一些贪酒之人外,很少有人知晓瑶浆之名,更别说那艰险的酿制过程,而这古里古怪的老人家好似对瑶浆酒了如指掌?…。
待烟雾散尽,白衣老叟早已了无踪影。
瓈儿勉强半开凤眸,面对身前空无一人的山野丛林,尖声惊叹道:“喂!人呢?那老头去哪儿了?”
默默矗立身旁的萧玄,忽然将一条魁梧的臂膀,重重搭在瓈儿弱小的肩头上,另一只持刀的大掌用力抵压胸口,他耸拉着脑袋,虚声说:“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若非道士,便定是个得道仙人。”
瓈儿正满心纳闷,一偏头,见萧玄神情有恙,柳眉一紧,试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打累了,借你肩膀靠一下,不行吗?”
萧玄没有抬头,体内渐渐失力,语道虽生硬霸道,尾音中却夹杂点点虚喘。
瓈儿放心不下,半转身子,抬手扳过萧玄沉重的身躯。
头顶一轮圆月,透过皎洁凄冷的月光,瓈儿瞪大灵眸,看到一张惨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俊颜,唇齿间正不由自主轻颤着,唇色已紫中泛蓝。
“你!…你!…你中毒了!”
瓈儿失声惊叫,快速打量着萧玄全身上下,小手不停掀起他的黑衫衣角,左右翻找,嘴上反复问道:“伤口呢?伤口在哪里?在哪里啊?…”
封建社会之风气中,能闲礼仪、贞洁之守,自古以来便是规范道德廉耻之准则,也是文人墨客必修之课,但瓈儿自幼放野山坳清泉,又因养父母学识有限,故瓈儿只懂得一些肤浅表面的礼节,并不知晓男女肌肤授受不亲之观念。
萧玄被瓈儿触及自身的大胆举动吓慌了神,一张原本温和平缓的面孔,霎时方寸大乱,他赶忙推拦她随性乱摸的柔荑,好言解释。
“瓈儿姑娘!萧某没事,并非中毒,只是些心慌…姑娘扶我去岩石上歇息片刻便没事了。”
单手支撑着萧玄跃跃欲坠的身躯,瓈儿狂眨凤眸,诚恳的吼叫:“千万不可乱动!看看你这张脸!分明就是中毒之症状!快说!伤口在哪?!”
萧玄摇摇头,无措无知的表情像个不明世事的孩童,然,那俊美如玉的面容旁却开始滚落串串虚冷的汗珠。
瓈儿坚决的眼神与慌乱的双手在萧玄周身不屈不挠的搜寻着,心道:看来这男人是个四肢灵活、头脑愚钝的傻蛋!连自己中了毒都不晓得,以他百战不挠的劲头来说,应早有意识才对,怎么却像个被摄去心魂的躯壳般毫无察觉呢?…。
正直思绪分神中,瓈儿翻扯衣角的小手,不小心碰到萧玄小腿外一处凸起的地方,突然,一响粗野沙哑的嚎叫声爆起,霎时轰震山林。
“啊——!”
萧玄难忍腿间的剧痛,失衡的魁梧身躯急速倾斜倒地,他紧咬圆唇,如墨的眉宇皱缩成团。
“对不起!对不起!…”
瓈儿口中连连致歉,却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用力撕开那腿裤角,两行青紫色齿印赫然映现于殷肿的小腿上。
瓈儿纤手一指:“你看!这便是瑶蛇的齿印!”
乍见那臃肿变色的区域,萧玄这才恍悟,那些围堵在胸腔内喘息不顺的心慌之感,原来是拜蛇毒所赐,既而不禁为此担忧起来。
萧玄手抓地上染血的泥土,压低语道沉声问:“这毒有救吗?”
瓈儿不语,只是安静的蹲在他小腿旁,一下下撕烂那腿裤角,将撕下的布料打结成碎布条,一条条紧紧捆系在那处伤口的上下两端。
“你,你干什么?”
萧玄不懂,这笨鸭子闷不作声在瞎忙什么?
下一秒,瓈儿竟弯身趴到那条染毒的齿印处,樱唇狠狠附在伤口上,拼命吸允其内淤积的毒血。
萧玄倒吸一口气,心下大乱:这野女人疯了是不是!吸毒疗伤?亏她想得出!那可是用自己性命作赌注的愚人之术,毒素会经由齿缝间隙渗入她体内,这样一来她也会中毒,她久居山谷,岂会连此等低级的常识都不知晓!
萧玄试图挪动双腿,并朝瓈儿大吼道:“走开!别碰我!”
苦耐,自从萧玄跌坐在地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肌肉均已虚软无力,而眼下不但没有推动瓈儿,反倒使她换了个更便利的姿势。
此刻,瓈儿用背脊半对萧玄,尽管萧玄竭力伸长手臂,也仅仅只能触碰到她一缕青丝而已。
伴随一口接一口喷吐在泥地上的蓝色毒血,萧玄眼睁睁望着身前万般焦灼的一幕,心底渐渐涌起一股复杂的不明情愫…。
最后一滩毒液吸出,瓈儿疲惫向后倒去,直直落坐在萧玄旁边。
眯起那双秋水汪汪的灵凤眸,瓈儿莞尔一笑,唇齿间血丝片片,铜铃般的声音渐行渐缓:“太好了!萧公子的小命总算保住了…”
再瞧那伤口处,红肿已明显消退不少,扩散的蓝紫色毒素几乎被瓈儿全数吸了出来。
萧玄勉强探出大手,轻轻握住身旁的小手,急切喘息道:“瓈儿姑娘!你!你没事吧?”
瓈儿慢慢摇头,疲惫的瓜子脸上露出一抹安然的笑容。
冷风缕缕拂过,扬起阵阵萧尘,忽然,瓈儿身子瘫软一滑,紫衫凤尾袖倾身飘舞,低空划出一道烁烁霓虹,最终牢牢跌入萧玄温暖的胸怀里。
见状,萧玄乌眸一明一暗,心头慌乱如麻,他不停摇晃怀中之人,惊喊着:“瓈儿姑娘!瓈儿!你怎么了!瓈儿!…”
一次出乎意料的救赎,一场唯美动人的昏厥,对绝情于世的萧玄来说,无疑是种无声的宣战。
凝望怀中微微低喘的瓈儿,萧玄心底隐隐刺痛:第一次有人无条件甘愿为他奋不顾身,是这鸭子太傻?太蠢?还是老天怜悯他孤战一世,有意安排他与这女人相遇相识,倘若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夙愿人,那么掉进他怀里就别后悔,他萧玄虽不会哄人开心,但却能带她一起飞,天涯海角都无所谓,只要自此相依相伴,想必他无助的人世之旅将不再那般挣扎痛苦…。
此时,在萧玄温香似玉的俊颜下,本是一颗冰冷麻木的心肠,却隐隐孕育出某种情系终身的欲念,他垂首轻嗅瓈儿微薰的发丝,乌眸深深陷入沧海之渊,激荡出一汪动情若水。
昏迷中,瓈儿开始轻轻颤抖,唇边发出声声低喃:“…冷…好冷…好冷哦…”
萧玄连忙脱去黑麻马褂,为她裹身披上,紧紧拥她入怀,像是要将她整身纳入自己滚烫的骨血中。
片刻后,萧玄晃似听到怀里人的鼻息渐渐平稳,身子也不再发颤,过了许久,他才将自己固守的意识慢慢放逐。
昏昏欲睡中不知过了多久,山野中散发的幽幽清香,清理着蛇尸遍地的腥臭味,一阵顿起的寒风,晃动着泥泞中的野草,野草来回扫弄地上一名酣睡之人的耳畔,萧玄警觉般本能惊醒,乌眸大开,一道耀眼的晨光霎时刺痛了亮洁的瞳孔。
第一时间里,他发现怀里的夙愿人竟不见了。
撑起一副已然恢复元气的身躯,萧玄八面回旋,左瞄右看,荒秃秃的山野之上一片死寂,他走走停停,不时喊着:“瓈儿姑娘!瓈儿!…”
半响后,清风徐徐,阳光普照,宁静的山谷中只空泛回荡着萧玄凄冷的叫唤声。
一时间,没了瓈儿的去向,也不知她是生是死,萧玄心焦气躁,挥起巨拳便狠狠砸中身旁一颗槐树,霎时枝桠枯叶散落一地。
“这大清早的,萧大哥喜欢跟槐树请安吗?真是一代英侠风范,与凡夫俗子就是不同!”
瓈儿手拎陶瓷水壶,正微笑着从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漫步而出,金灿灿的阳光肆意洒在她水嫩灵美的容颜上,娇媚的凤眸中闪动一丝戏弄,如墨的鬓发旁挂满晶莹的露水,一抹娉婷浅笑自自然然融入身后满山片野的花香雀语中,勾勒出一幅<;幽谷灵媚佳人>;的美卷。
光影透过晨雾,将画面中的倩影瞬间折射在萧玄眼里,而后狠狠反射到心底。
萧玄仔细盯着瓈儿上下左右游看一番,不解的问:“你没中毒吗?”
瓈儿优雅的递上水壶,轻轻抬了抬弧线唯美的小下巴,示意他喝些泉水。
“谢谢。”
萧玄接过水壶,饮了两口,视线始终追朔在那个任何男人看了都想一口吃掉的女人身上。
现下正值秋末,山里的天很蓝,湖水很甘甜,植物们尽情释放着清新的氧气。
瓈儿深深呼吸着大自然赐予的一切,淡淡开口道。
“瓈儿家中自幼以酿酒为生,爹娘用祖传的配方酿制瑶浆酒,之后,运去山下的村落交换米粮与银两来维系生活,瑶浆酒香飘万里,幌似千年陈酿,入口时丝滑的酒香会在唇齿间晕展开来,吞咽后阵阵回甜勾人沉醉,就连瓈儿自己也贪饮不腻,而酿制此酒必备的原料就是瑶蛇产下的蛋,有了这种蛋,酿出来的才是最上乘的瑶浆酒,可也因此,若不是处于花香浓重与气味混杂之地,生性剧毒的瑶蛇便能嗅到瑶蛇宝宝的味道,结群从四面八方奔来,之前一路上瓈儿哼唱的小调,便是爹爹教的驱魂曲,此曲能搅乱瑶蛇心性,使其一时间嗅不到蛇蛋的味道,那时瓈儿沉浸在桃花丛中,一时忘了吟曲,才被瑶蛇发现了踪迹,爹娘生前也曾惧怕住在酿满瑶浆酒的木屋里附近的花草溢香若遮挡不住酒味终将会引来瑶蛇,为防不测,我们全家一直有服用各种解毒草药的习惯,渐渐的,体内也自然有了抗毒能力,故而为萧公子吸出毒血,瓈儿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段时辰后毒素会自行散去,所以,萧公子无需挂心。”
闻言,萧玄心中的巨石总算落地了,他移步向前,故作庆幸的笑言:“原来如此,看来,萧某强行要姑娘帮忙送酒,反倒救了自己一命。”
瓈儿闻言脑波一震,脱口急呼:“啊——!可不是,瓈儿当时只顾钱财,竟忘记了瑶蛇一事,险些害死公子。”
语毕,她小脸一红,羞愧不已,不禁朝萧玄怯怯一笑,心中却咒骂自己:真是该死!笨瓈儿!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贪财鬼!为了几颗金锭子竟差点枉送一条人命!妄为你还想去当盖世女侠,你这样跟江洋大盗有何分别!真是丢人!…。
见她眉心打结,萧玄大致能猜到她正在恼着自己,于是,便调转话锋,助她走出自责。
“论事实,瓈儿姑娘终是解救萧某之人,萧某虽非谦谦君子,但也不愿欠下人情,萧某可为姑娘做足三件不违背道义与良知之事!事后便互不拖欠,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萧玄认真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也许既是玩笑,他也愿意开下去,相遇虽是偶然,但历经生死一劫后,在他心底已深深烙上这女人的印记。
既然天公有心,降下夙愿人,萧玄不想只是擦身而过。
瓈儿尴尬的抿唇浅笑:“萧大哥言重了,是瓈儿疏忽大意才连累你负伤,这三件事接不得。”
“就这么定了,就凭你唤我一声萧大哥,那么大哥的话就要言听计从。”
萧玄不给她任何回绝的机会,轻轻拍打身上的尘土,看了看衣衫中早已风干的血迹,淡淡的腥臭味还未散尽,转而,他拉起愣怔中的瓈儿,边走边说:“赶路吧,看来要快些抵达豪都,换掉我们这身脏衣裳。”
瓈儿见他心意已决,心想也不好再拒绝,于是快步跑到酒车旁,正要推动木板独轮车,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奋力夺过酒车,偏头温润一笑:“给我吧,我带你走一条通往豪都的捷径。”
瓈儿灵眸一亮:“咦?去豪都也有近路?”
“有。”
瓈儿从未曾听说这片遥遥之地通往京都还有什么捷径,光是羌方领域,距离豪都起码也有万里之隔,此乃世人众所周知的事,这萧玄不过弱冠年华,怎会对此地势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卷 【天魂胎光】 第5章 豪城三罪
高谷狭道,碑岩峭壁之上怪石嶙峋,潮湿处,随性而生的野草,还是可以沐浴到巍山耸立中透进来的一米阳光,脚下这座山谷很特别,阴风阵阵,一片死寂中,又仿佛被什么独特的雾气笼罩着。
瓈儿与萧玄整整行进半日,才来到这处隐蔽之地。
“萧大哥,这里阴森森的,真的有去豪都的道路吗?”
瓈儿点拭额间的香汗,柳眉微蹙,好奇的问着身边人。
萧玄不慌不忙,靠边停稳推车,双手在一处布满红色爬墙虎的石壁上来回拨弄,一会儿功夫,眼前居然呈现一道拱形石板门。
萧玄拍拍石板门,轻飘道:“此处,就是通往豪都的便捷之路。”
既而,萧玄弯身蹲到石门左侧,用力在地上转动着什么,几秒后,只听“咣当!”一响,那道神秘的石门便应声抬起,缓缓升高的石板下露出一条深暗悠长的隧道。
“太神奇了!这里竟有一个山道!怎么我从未听人提及过呢?”
瓈儿满脸惊讶,探着小脑袋拼命向内张望,却只看到乌压压漆黑一片,眸光一转,见萧玄不言不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结结实实系到了独轮板车前。
见识匮乏的瓈儿,对此新奇不已,她晃着粉扑扑的脸蛋凑到萧玄面前,娇声问:“萧大哥!萧大哥!这又是何物?”
近身对视一张滴水娇媚的小脸,萧玄心下狠狠一荡:我的天!这女娃的声音叫的也未免太闹心了!真不知是她太单纯?还是她根本就不知男人为何物?如此这般亲昵相向,她几乎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该不是家教有什么问题吧?对于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来说,她那声声娇嗔无疑是副致命的兴奋药剂,倘若他一时按耐不住真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想必她也不知道竟是自己手中无心一笔之过。
胡乱神游一通,萧玄板直身躯,轻咳两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呼~!”
他这套动作,看的瓈儿一头雾水:难不成那个亮亮的小东西跟空气有关?真是匪夷所思。
稳稳定下一股狂野的兽性,萧玄耐心解释道:“此物名为油灯,是以油脂做燃烧的原料,点燃后,可持续发光很久,而且不易熄灭。”
瓈儿挑眉惊言:“真的吗!比蜡烛燃的还久?”
萧玄点头不语。
瓈儿瞪圆水眸,向前大跨一步,扬头垫脚,贴到萧玄脸下不足十厘米处,神情极为认真的问:“那它可燃多久?
扑面而来阵阵女体香气,熏得萧玄头晕目眩,心智躁动不已,他急忙把头偏向一片,唇齿相撞:“几…几天吧。”
瓈儿闻言,惊喜万分,美滋滋的拍着小手,自言自语:“这小东西好厉害!若有了它,夜里一个人睡觉就不怕黑了,嗯!等到了城中,我定要买上几十个!不,几百个!不不不,多多益善!…”
有那么一秒,萧玄觉得眼前的笨鸭子不仅笨,还笨的很可爱,纯朴稚嫩的气息堆积在她身上,不仅没有愚蠢的感觉,反而显得分外旖旎动人,真想不到这女人还挺耐看的。
此时,隧道内送出席席阴风,撩动萧玄一头乌黑的秀发,携带那一贯温文尔雅的男性气质,凛冽的鬼眸中好似比来时多了份柔软。
萧玄收回落在瓈儿身上那道流连忘返的柔光,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从这里穿行,很快我们便能抵达豪都,到时,我陪你去买最上乘的油灯。”
望着那扇偌大的拱形黑洞口,瓈儿雀跃的站到萧玄身后,小手牢牢揪住萧玄后腰上的衣衫,像名即将深入虎穴的探险家,心上即胆怯又兴奋。
瓈儿背对萧玄,美美扬言道:“萧大哥!你真是个好男人!瓈儿真高兴遇到的是萧大哥,而不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
萧玄微微一怔,侧目望向身后,不禁荡起一抹苦笑:披着人皮的狼?哼,看来这女人也不是笨的不可救药,只是容易轻信于人罢了,他不过稍稍保留了几分风度而已,谁说他不是一匹狼了!
“瓈儿,有些狼身上不一定披着人皮。”萧玄坏笑。
“哦!那它披什么?”瓈儿趴上他的肩头,探出满满地好奇心。
一阵秋尾凉风撩起萧玄乌黑的长发,漂浮在瓈儿娇俏的脸蛋旁,淡淡男儿香送来一个轻挑的声音。
“狼皮。”
此刻,风中一张热情的小脸顿时霜冻,瓈儿竭力抽了抽错乱的嘴角,打了个冷颤。
“咳!好冷!我们走吧。”
千里路迢迢中,瓈儿跟着素未谋面的萧玄,却从未怀疑过他,在瓈儿身上有一种信任似乎理所应当。
话说也是,自幼生长于山坳中,从未遇过坏人,也不知晓人心的奸诈与肮脏,未尝过谎言、欺骗与背叛的滋味,唯一一次心痛,恐怕就是养父母过早离世,好在这次遇到的是半人半狼的萧玄。
不然,若真碰上个兽欲泛滥的牲口,恐怕到时‘信任’二字就变成她最不可信的歪理,而此刻,瓈儿也便不会像个清纯娃娃一般,亲昵的搭着萧玄的肩膀,愉快的前往那荒*无度的豪城了。
瓈儿不时粘在萧玄身后勾肩搭背、娇声低语,骚的萧玄全身欲火滚滚,脑中一再思量:难道这女人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夙愿人,而是他前世的夙怨之人!…。
苦思无绪,萧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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