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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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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陵不是傻瓜,只需稍稍一想,只怕就能猜疑到纳兰笙身上。

自己固然是能避开,可纳兰笙是断断避不开的。

自己这点子“欺上之罪”,司马陵或许只觉得有些颜面受损,但若是知道纳兰笙也有份,那可就不好说了。

人与人之间的交情越深,那不容背叛的底线也会跟着上升。

陌生人说自己一句坏话,可能根本不会在意。

可同样的话出自原本是感情深厚的人之间,这在意和伤害的程度也许就会扩大十倍、百倍。

不过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马陵若未揭破此事,那说明他要么不知道,要么是并不在意。倘若他露了话头或者端倪,届时,自己再想法子便是。

想到这里,明思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自己也该两手准备,如今也没了进宫的威胁,自己不该太过冷淡,应该同司马陵搞好关系才对。

若真是露了馅儿,也至少有张交情牌可打。

思来想去半晌,抬首起来却见两个丫鬟都带了些担忧的望着她,心里顿时一暖,“你们也不用担心——纵是山穷水尽也未必是无路,咱们边走边看吧。”

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写好的字便准备揉了,帽儿却上前一步,“小姐,这字儿给我吧。”

明思微怔,遽尔失笑讶然,“你要这字儿?”

将写了无用的字画烧掉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低调小心自然要从细微处做起。

帽儿极认真的点头,“这字儿里道理深,我要好生记着。”

~~~~~~~~~~~~~~~~~~~~~~~~~~~~我是分割线~~~~~~~~~~~~~~~~~~~~~~~~~~~方管家精心准备的酒菜并未派上用场。

晚膳前一个时辰,宫里便来了人传话——太子殿下请秋将军入宫赴宴。

太子传召自然是不能推的,加之的确也有不少军务也需向太子上报,虽然太子未亲政,但这种默契也是在建熙帝的默许之下,吩咐伺候茶水的丫鬟给明思送信之后,秋池换了一身衣裳,便匆匆入宫了。

上车之极,秋池总觉着何处不对劲儿,仔细一回想,才发现整个一下午,那伺候茶水的胖丫鬟,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秋池纳闷了——不过就两个多月,这府里的下人怎么都变了眼神儿……

同样被太子传召的还有纳兰笙。

秋池刚到宫门前,远远地就看见了纳兰侯府的马车朝宫门行来,秋池下车含笑而立。

纳兰笙的心情明显不如秋池,下车时,撩起眼皮瞟了一眼秋池,却未吭声。

秋池呵呵一笑,上前在他肩膀拍了一记,“怎么了?何人得罪咱们五少了?”

纳兰笙斜眼瞥他,“你!”

秋池一愣,失笑,“我?”

正待说话,一个青衣小太监迎了上来,恭敬道,“太子殿下已在御花园恭候,请二位随奴才来。”

秋池笑了笑,又拍了拍有些神情恹恹的纳兰笙,“走吧,若是我得罪了你,待会儿多罚我几杯便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纳兰笙也知自己有些迁怒,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不**的事,走吧。”

见纳兰笙果真有心事的模样,秋池不禁微怔,但当着前方的小太监,也不好细问,只一笑,“走吧。”

两人一路缓行,纳兰笙问了几句此番回苍郡的情况,秋池皆笑答顺利。

两柱香后,小太监便引着二人到了御花园东面的临水亭。

临水亭所在的烟淼园,是御花园冬日最好的景致所在。

原因无他,皆因烟淼园中的一弯活水乃是挖了数十里暗河特意从西山引下的温泉之水。

四野冰天雪地,寒意侵骨,烟淼园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轻雾缭绕间,竟有绿肥红瘦,五色缤纷。

除了疏落有致的梅花,许多不当季的花儿也争红抢绿的绽放了妖娆。

游廊亭角每隔三步远便是一盏八角琉璃宫灯,琉璃彩壁上,仙娥舞姿动人。

烟雾飘渺,光影错落,花香伴着水汽暖意盈鼻而来。

几乎让人恍然错觉了天上人间。

就连纳兰笙和秋池都是第一次来这烟淼园,一步踏入,不觉惊异。

烟雾飘渺,将蜿蜒曲折的游廊红亭笼罩其间,有些似真似幻。

“殿下在临水亭,二位沿着游廊过去便是。”引路小太监躬身恭声。

秋池微微颔首,提步先行。

两人走到一半,便见一座精致红亭正正立于水中央。

一身绯衣的司马陵姿态闲适的端坐案前,正手持玉杯垂目轻抿,听见脚步声,司马陵勾唇挑眉的朝二人举杯一笑,语声慵懒随意,“还不快些过来。”

纳兰笙顿了顿脚步,抬眼看了一眼,又迅速垂下,秋池则微微一笑,步履从容。

到了近前,二人正欲行礼,司马陵轻笑摇首,“并非朝中,虚礼作甚。都坐吧。”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继续客套,各拣了个位置落座。

二人方坐定,玉兰便引着一列粉衣侍女持盘迤逦而至。

将桌面上的冷盘撤了些,奉上数盘珍肴热菜,量虽不多,却每每精致,色香味俱全。

又奉上琉璃金樽,八珍金壶,先给三人各注满一杯,将金壶放到无人的那一侧,这才退后。

司马陵微微偏首,淡淡一笑,“不用伺候了,退下吧。”

玉兰福身一礼,倒退数步,这才退下。

走到游廊中部,玉兰轻轻驻足,回首望了望亭中情形,只见太子似问了句什么,秋池正含笑作答,剑眉星目之上笑意清朗,显是心情不错。

转首过来,垂眉敛目的微微一笑,提步轻盈。

玉兰一路行到仁和宫,进门之后便右转至小花园。

濛濛夜色中,亭台楼阁皆静谧安然。

今夜未曾落雪,随着天幕一丝丝的暗沉,星子渐渐闪烁着显出踪迹。

玉兰掏出一支手指长的玉笛抵在唇边轻轻一吹,婉转的夜莺顿时清鸣一声。

只片刻,数十个黑衣劲装男子便从四处高墙飞身而入,动作轻盈敏捷,落地无声。

待这些男子站定之后,玉兰神色冷冽凛然,“一号至二十号去庆华宫,二十一号至三十号去玉泰宫,信号一起,庆华宫玉泰宫皆许进不许出。三十一号至五十号,五人一组,分守五位禁卫统领,记住——不可惊动!若扰了殿下的大计,提头来见。”

五十名黑衣男子整齐划一的点头应下,却未有半点声息。

玉兰微微一笑,“去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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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

########

待这五十人离开,玉兰站了片刻,原路离去。

走出仁和宫宫门,绕过一条曲径,便是几棵繁茂的百年古树。

玉兰走到一侧树下阴影处停住,站了片刻,一个着紫衣二等宫女小心地左右探查着,碎步行来。

到了近前站定,紫衣宫女低低道,“轻舞见过尚义。”

玉兰抬眼轻声,单刀直入,“如何?”

那宫女轻轻颔首,“奴婢照尚义的话同她说了,她应下了。”

玉兰垂眸淡淡一笑,“好生安置她的家人。”

紫衣宫女点了点头,似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玉兰一眼面上现出些迟疑。

玉兰轻轻一瞟,“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紫衣宫女咬了咬唇,迟疑道,“若,若四皇子是真的病了,那……”

说了半句,却见玉兰的目光冷幽幽看来,她便说不下去了。

玉兰语声犹如冰山寒流,既清冷又漠然,“你可是觉得不该下那媚香么?”

那紫衣宫女身形微颤,却半字不敢再言。

玉兰轻轻垂眸,“你以为过了今晚之后,四皇子还会是那个四皇子么?真病,那是他应得的。若是假病,你以为他是宁可看着这后面的一切,然后被终身圈禁,还是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紫衣宫女一滞,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默然未语。

一阵风来,寒鸦被惊起,树上积雪簌簌摇落。

玉兰抬首看着那寒鸦掠翅远去,化作一道几不可查的黑影。

“这宫里容不下心软之人,更容不得忘了自个儿身份的人。”玉兰的语声平静无波,目光远远地落在虚空,却比那幽黑无尽的夜空,更加幽深。

那紫衣宫女眸中的挣扎茫然渐渐平复,直至消失,“是!奴婢明白了。”

玉兰淡然地瞥她一眼,“去吧,等这番事了,过些时日,再将你调回。”

紫衣宫女微微福身,转身离去。

玉兰平静地掸了掸肩上方才落下的雪粒,提步朝坤宁宫的方向行去。

寒风凛冽,草木瑟缩。

玉兰缓步沉静,寒风拂下了她的一缕耳发,可她的眼睫丝毫不为所动。

走到坤宁宫前,玉兰微微停步,朝烟淼园的方向轻轻看了一眼,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一个侍卫出声,“来者何人?”

玉兰回首,含笑端庄福身,“仁和宫尚义玉兰求见皇后娘娘。”

~~~~~~~~~~~~~~~~~~~~~~~~~俺是分割线~~~~~~~~~~~~~~~~~~~~~~~~~~烟淼园中,已经酒过三巡。

曲水虽未流觞,光波流转间,情怀却更胜一筹。

就连心有郁结的纳兰笙,在太子和秋池的影响下,也渐渐露出了清朗的笑意。

太子此番的邀宴,以及同秋池说那些机密军务时的不避讳,让纳兰笙心中的郁闷散却不少。

正事论罢,秋池笑看纳兰笙,“可还要罚我酒?”

纳兰笙瞟他一眼,“想喝酒就喝,寻我做由头,我可不称你的意。”

秋池轻声一笑,举杯而饮。

司马陵唇角含笑,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秋池何事惹恼了纳兰,不妨说来让我断断,若是该罚,那自然就得重罚。”

秋池笑了笑,未言语。

心里却有三分明白——纳兰这小子定是因上回自己的提前离京又不告而别,心里闷气着呢。

对秋池的不满,纳兰笙即便对秋池也不好明言,此时当着太子,更是不能宣诸于口。

余光瞥了一眼笑意吟吟的秋池,两人多年的交情,已是熟悉之至,纳兰笙自然也看出秋池其实心里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可一思及明思为秋池的苦心谋划,纳兰笙心中便生出不爽来,偏生又不能道出,只好心里暗骂了句“扮猪吃虎”,然后做出一副无事状,“是我自个儿心情不好,不干这家伙的事。”

司马陵“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梢,“说来听听。”

纳兰笙执壶倒了盏酒,叹气道,“容我先喝杯闷酒。”

司马陵同秋池对视一眼,相继失笑。

纳兰笙一盏饮完,将酒盏放下,语声闷闷,“我娘要给我说亲事。”

纳兰笙心情不好当然不只是这一个原因,不过这也是原因之一。

司马陵呵呵一笑,“你如今虚岁十七,说亲事也属正理,这有何好烦的?”

纳兰笙悻悻道,“喜欢的自然不烦,不喜欢的能不烦么?”

司马陵闻言轻笑,“哪几家的小姐?说来听听——怎么个不喜欢法?难道就没一个中意的?”

秋池噙笑,“你是嫡子,你母亲自然会替你打算,难不成还亏了你去?”

“哪几家?”纳兰笙神情懊恼,“梁国公府的二小姐、远山侯府的四小姐、礼部尚书府的二小姐。”

司马陵挑眉,“这三位可都是大京出了名儿的名门闺秀,母族皆是望族出身,听说也都是出挑儿的美人儿——你一个都看不上?”

纳兰笙撇了撇嘴,“那梁二小姐一说话就脸就红得跟啥似的,看着就难受。远山侯府的四小姐每回冲人一笑,那眼睛就不停眨巴——做作得很。”

秋池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无语。

司马陵忍不住有些喷笑,“你倒是清楚——那不是还有杜尚书的二女么?听说还颇有才名。”

纳兰笙翻了个白眼,“她算哪门子的才女——见开朵花也吟诗,落片叶子也吟诗,一天到晚长吁短叹的,我可受不住。让我娶这样的女人,我还不如出家当和尚。”

司马陵和秋池相望片刻,尽皆失笑。

秋池笑罢,看着纳兰笙,“你这般挑剔法,只怕全天下的女子也能被你挑出毛病。”

纳兰笙“哼”了一声,“那可不尽然。”

秋池但笑不语,只举杯轻抿。

司马陵看了纳兰笙一眼,垂眸又带笑抬眼,“这三家小姐都不入眼,那纳兰想娶什么样的女子?”

纳兰笙又倒了杯酒,“我也不知道——兴许我见着了,我就知道了。”

说完,正欲举盏,司马陵却轻轻道,“莫喝了。”

纳兰笙一怔,眸带不解。

司马陵垂眸勾唇,意味深长,“今夜还有好戏,不宜过量。”

这一说,秋池也愣住,同纳兰笙对视一眼,两人都将酒盏放了下来。

纳兰笙精神一振,四下瞄了瞄,“好戏?”

~~~~~~~~~~~~~~~~~~~~~~~~~~~分割线报道~~~~~~~~~~~~~~~~~~~~~~~~~~庆华宫是皇宫中最俭朴素淡的一座宫室。

宫中人皆知上官常妃为人端正和气,事事均以皇后为先。

每每皇上赐下些好物件,上官常妃都会恳切相拒,“臣妾已经有了皇上的垂怜,也得了皇后娘娘恩德,此生福气已是过了,断不能再贪。”

故而建熙帝虽对常妃并无多少爱意,却也敬重着几分。

过了戌时,庆华宫便开始熄灯火。

值夜的两个宫女刚刚将最后一盏要熄的宫灯吹灭,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宫门外传来。

伴随着更加急促的呼吸声,一个细尖发颤的老太监声音响起,“娘娘,快叫娘娘!”

木梯之上扶着宫灯的宫女心里顿时一颤,不敢熄灯,顺着木梯几步爬下,扶梯的宫女同她对视一眼,一人回走,一人赶紧迎了出去,“段公公,娘娘歇下了,出了什么事儿?”

那老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冬天的,却满头满脸都是汗,被那宫女一问,也不知是喘不过气,还是惊慌过度,只浑身打着颤,神情却是惊惶过度而显得有些呆愣。

那宫女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身后却传来裙裾曳地的声响。

她方要转首,那段公公却“噗通”一声匍匐在地,带着哭腔,“娘娘,四皇子……四皇子殁了!”

那宫女身形一抖,手中吹筒“啪”的一声落到青玉石的地板上。

不远处的宫灯幽幽暗暗,那吹筒青玉的石板上“轱辘轱辘”地滚了老远,撞到一根柱子,这才停下。

静谧了片刻,宫女听见常妃的声音轻轻响起,“你方才说什么?”

那段公公身子伏在地上一直都是颤栗,此刻听到常妃的声音,颤得更加厉害,“四皇子,四皇子殁了……”

宫女慢慢转首朝身后看去,只见常妃披着一件酱紫的长袍,头上青丝直直的泄了满背。

听到段公公的重复,常妃的脊背好似晃了晃,背着幽幽的灯火,她看不清常妃的表情,只觉常妃的脸好似雪一样白。

空旷的长廊间似有阴风阵阵,常妃的声音有些飘忽,“怎么殁了?”

那宫女只听段公公上下牙关止不住的叩击,“马……马……上风……”

一片静默。

两个宫女心中都惊骇——四皇子还未到十七,按制是不能召伺寝宫女的,又怎会……马上风?

如今大皇子二皇子都离了宫,眼下宫中的伺寝宫女都是替太子准备的。

常妃对四皇子一向管束严厉,四皇子怎会?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似只片刻,常妃忽地低低笑了起来,“何人伺寝?死了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守株待兔

(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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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公一呆,有些不明白常妃怎知道那伺寝宫女也死了,“死了。”顿了顿,又想起头一个问题,“伺寝宫女青环。”

一阵风来,将常妃长发拂乱,常妃抬手顺了顺发,轻轻转身,“替我整装。”稍稍一停,目光朝四周淡淡一扫,“段公公,你去李夫人处请皇上——就说本宫有要紧事儿,请皇上务必移驾烟淼园。”

语声平静已极。

不多时,一身盛装的常妃走出了庆华宫,两个宫女手持宫灯一前一后,朝着御花园行去。

见常妃的身影离开,两个隐身在一处的黑衣人相视一望,心中顿时生出疑惑——除了段公公,常妃竟然没有再派人出去?

犹疑了片刻,其中一个黑衣人闪身出来,打了一个手势,顿时又闪出几个身影,几人跟着常妃而去。

烟淼园中,还是那般仙境般的云雾缭绕,幽香暗溢。

常妃在园门处一顿,目光轻轻一扫后,投向了水面正中的方向。

定定看了片刻,她朝内行去,长长的裙裾在游廊上“沙沙”拖过,两个持灯的宫女瑟缩的跟在身后,不敢喘气。

一直行到离临水红亭不足五米远处,常妃才停下了脚步,看着亭内三人的目光,常妃微微一笑,“原来秋将军和纳兰五少爷也在。”

纳兰笙愣了愣,将目光投向太子。

方才看到常妃出现,太子面上似乎闪过一丝诧异。

司马陵垂了垂眸,抬眼笑了笑,“原来是姨娘。”

常妃点了点头,笑意端庄,“看到是我,陵儿可是有些失望?”

司马陵静静看着她,未有说话。

“陵儿想必以为你四弟死了,姨娘我定会孤注一掷,所以故意在这烟淼园守株待兔,好让我派人来替你四弟报仇。”常妃轻笑一声,“我的好陵儿,真是好算计——想将姨娘的人一网打尽呢!连秋将军同纳兰少爷也请来替你做戏,陵儿就不怕姨娘不小心伤着他们么?”

听到四皇子的死讯,纳兰笙先是大惊,张了张嘴,便朝秋池望去,只见秋池眸中也是惊异,看到纳兰笙的神情,却朝他轻轻眼神示意。

纳兰笙只觉心“咚咚”直跳,在秋池眼神示意之下,也知此时不是自己能说话的时候,定了定神,将心跳稳住。

司马陵在听见四皇子死的那刻,眸光微微一黯,静默了片刻,抬眸直视上官常妃,“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四弟若真是重病在卧,自然也不会死——要怪也只能怪姨娘的心太大,手段太狠!至于他们二人,就无需姨娘来挑拨了。”

嘈杂的脚步声从园门处传来,少顷,建熙帝和皇后的身影便一前一后的沿着游廊行来,玉兰则紧跟皇后身侧。

水面四周也影影绰绰的出现了无数身影,将整个园子团团围住。

常妃轻轻转首,看着踏步而来满面怒色的建熙帝和上官皇后,顿时“呵呵”轻笑起来,“皇后娘娘竟也来了。”

建熙帝和皇后站定,皇后朝亭中一望,见太子安然,面色便微微一松,片刻后,眸光倏地寒厉的望向常妃,一字一顿切齿道,“没想到——竟是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

常妃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恩义?妹妹你同我讲恩义?”顿住抬眸漠然,“你是上官家的女儿,难道我不是么?同父同夫,凭什么你便要处处高我一等,凭什么你许我生孩子便是恩义?凭什——”

“住口!”建熙帝厉声道,“你这佛口蛇心的毒妇!竟敢对太子使这种狠毒手段——说!同党何在?”

常妃身形微微一颤,稍稍垂眸,抬首看着建熙帝,忽地一笑,“皇上,你的太子可好好的在这儿饮酒作乐,皇上,你就不问问康儿么?”

向来端庄的面容在这一笑间竟然现出几分从未有过的风情。

建熙帝似微怔,须臾,眸光一凝,冷声一字一顿,“狼子野心,其罪当诛!”

虽方才只听皇后和玉兰说了个大概,但此刻见常妃这般情状,来龙去脉,真相如何,心中已是明了。

“哈哈哈,”常妃定定地看了建熙帝片刻,忽地抬首大笑,蓦地顿住,指着亭中的秋池和纳兰笙,“皇上想知道臣妾的同党么?北将军府同纳兰侯府都是臣妾的同党——”

在建熙帝和皇后出现时,亭中三人便站了起来。

此刻见常妃朝二人指来,纳兰笙面色顿时一僵,秋池朝他摇了摇首,神情平静。

“休得胡言!”司马陵语声肃然,“替你传递消息之人定在宫中,七个月前,你派出去的杀手曾是四年前离职的宫中禁卫——你当我不知道么?”

常妃垂了垂眸,看了看太子,又转首看了看并排而立的建熙帝和上官皇后,最后将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妹妹生了个好儿子——成王败寇,姐姐我也无甚好说。”顿住,垂目低低一笑,“好,皇上,臣妾认罪,皇上可还有什么要问臣妾的么?”

建熙帝定定地看着她,“你若交待出同党,朕可以赐你自尽。”

常妃笑着点了点头,“皇上的确圣明。”目光在四周缓缓梭巡一圈,将语声拔高了几分,“臣妾就告诉皇上吧,禁卫军的一个统领,四个副统领统统都是臣妾的人——皇上把他们都杀了吧!”

随着话音落下,常妃一直拢在袖中的手忽地抽出,只见银光一闪,霎时没入心口。

一直在常妃身畔颤抖不已的两名宫女顿时失声惊呼着退后一步,手中宫灯也坠落在地。

常妃身形几晃之后,慢慢地倒在游廊之上。

园中寂静一片,众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大声。

少顷,皇后冷声道,“把庆华宫的人全部给我拿下,挨个儿的审——我就不信找不出这贱人的同党!”

那两个同常妃一起过来的持灯宫女慌忙跪地,磕头不止,“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不知道啊!”

其中一个道,“方才常妃娘娘出来时,曾寻了许嬷嬷说话,平素——”

就在这时,一个灰衣太监从游廊入口快步行来,行到离建熙帝数米远处,躬身道,“禀告陛下,庆华宫管事许嬷嬷连同宫女三人,太监两人服毒自尽。”

皇后顿时一愣,咬牙恨声,“这个贱人!”

这自尽的不用说,定然是常妃亲信。

亲信既然死了,余下之人只怕抓住也审不出个究竟。

想到自己被蒙蔽数年,直到今夜才知晓真相,皇后如何能不恨!

建熙帝静默片刻,转首看着太子,“皇儿,追查叛逆余党之事就交由你处理——下次须得记住,你乃大汉太子,凡事不可涉险。”

司马陵垂首,“父皇,儿臣知道了。”

建熙帝和皇后离去了,常妃的尸身也被搬走,几个宫人抬水将游廊冲刷后,便退下了。

司马陵回到座前坐下,瞥了一眼纳兰笙,“现在可以放开喝了。”

纳兰笙愣了愣,跟着秋池回到案前坐下,却有些惊疑不定,“殿下——?”

司马陵执壶注酒,仰首饮尽后,将酒盏放下,又倒了一盏,“旁事莫提,陪我喝酒便是!”

纳兰笙一怔,垂了垂眸,秋池取过金壶替纳兰笙和自己斟满,朝纳兰笙举了举酒盏,纳兰笙也只好拿起了酒盏。

雾气腾绕袅袅,琉璃宫灯中,光晕柔柔散开。

本是仙乡云阁般的美景,却不知怎地,陡然添了几分寂然清冷之意。

~~~~~~~~~~~~~~~~~~~~~~~~~~~~~~分割线来也~~~~~~~~~~~~~~~~~~~~~~~~~~~~~~~~这夜,秋池回到北将军府时已是四更末。

虽不至于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也好不了多少。

秋池酒量好,酒品也不差。

极少醉酒的他纵然喝多了些,也从无醉话一说,只是老老实实的睡觉。

喝得再多,睡上一个时辰后,酒意便会散去大半。

是以,头夜从宫中归来,虽是近寅时才安睡,但翌日一早,天方朦朦亮,他便习惯性的醒来了。

换过一身劲装,照旧拿着长枪到闻雅院后的练武场去练枪法。

练了一个时辰,直出了一身大汗,这才收势停住。

“将军,郑国公来访。”方管家快步行来,到场边站定恭声道。

秋池微微一愣,显出些诧异,“郑国公?”

方管家也有些纳闷,面上却恭敬重复了一句,“回将军,正是郑国公。”

秋池垂目轻轻颔首,“先请大厅上奉茶,我稍后便来。”

方管家领命转身。

秋池回闻雅院擦了擦身,换过一身见客的衣裳,便朝大厅行去。

刚走到内堂,便听见郑国公的声音,“我知我那儿子如今便在夫人府中。夫人要多少银两,尽可开口——我们两家本有姻亲之谊,夫人何不给老夫一个面子,也算成人之美!”

秋池脚步稍稍一顿。

厅上似静默了片刻。

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此事原不与我相干!阿刁并非我府中的下人,早在九年前,我爹娘便许了他来去自由。他愿不愿跟你走,全凭他的心意。”

第一百九十章碧波秋水

(一更)

郑国公又道,“那你为何不让他见老夫?”

连夫人都不叫了,显是有些着恼。

“我们小姐都说了,大——阿刁大哥昨日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呢!”

“大胆,老夫说话,岂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道理!”郑国公怒道,“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难不成你北将军府想拐匿人子不成?”

拐匿人子?

秋池眉头一皱,大步迈前,从内堂行出,“郑国公何出此言?”

堂前连着方管家和一个站在郑国公身后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还有两个丫鬟,一共六人。

秋池的目光在面色隐隐含怒的郑国公身上一扫,落在了那个葱青色的窈窕身影上。

琵琶襟的葱青束腰锦缎小袄,却是立领,领口、袖口、襟边镶着雪白的兔毛,葱青色上浮着浅浅的银色暗纹,下裳是同色的百合长裙,通体素淡,只在腰部右下方绣了一朵似在摇曳的雪白琼花。

严格说来,算上凤庙祭祀那次,这次还是秋池第二次见到这位纳兰六小姐。

却是已自己名义上妻子的身份。

第一次的见面,秋池已经没有太多印象,唯一有点记忆的就是纳兰六小姐那异于常人的发黄肤色。

而此刻,这个女子微微垂首,朝他盈盈一礼,“将军。”

小巧的水滴形碧玉耳坠在颊边通透晶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微微敛目,长长的睫毛如蝉翼垂下,看不清眸光,却给人一种宁静恬淡之极的感觉。

没有羞涩,没有扭捏,更没有自卑。

她的神情和动作都自然之极。

自然得几乎让人忽略了她那奇异的肤色。

眸光在那形态美好的下颌扫过,一触到那出嫁女子才能挽的流苏髻,他很快地收回目光,心里略微地不自在,“唔”了一声,他转首抱拳,“郑国公——”

“秋将军,”郑国公的面色有些阴沉,但见到秋池出来还算克制,加之方才身边的管事也低声劝了几句,所以话语也缓和了些,“老夫今日想同将军讨一个人,还望将军成全。”

秋池方才听了些对话,虽知了些大概,但还有许多不明,此刻闻言便将目光朝方管家望去,“方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方管家哪里知道?

郑国公来访,他知会了将军回到大厅,夫人就出来了。

迟疑片刻,方管家言简意赅,“郑国公想寻阿刁,可阿刁昨日出门还未归。”

至于那什么“人子”之类的话,将军既然听见了,他也就避讳不言了。

郑国公这几日寻阿刁寻得心里早就发了急,好不容易才查到那日的马车是北将军府的,一大早寻来却说无人。

此刻闻言却只不信,负手哼了一声,“老夫一来,人就不在——天下哪儿有这般凑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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