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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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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仅是蓝彩,就连帽儿也惊了,东西含了一般在口中取出,瞪大了眼,“小姐你不嫁人?”

明思眼底笑意清朗,“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又看向蓝彩,“你如今不是也未打算嫁人么?”

这如何相同?

蓝彩不赞同,“我是我,小姐是小姐。我是极平常的一个人,也是跟了小姐才知道什么叫福气。如今这样的日子,我心里已是知足。即便嫁人,也未必能有如今这般自在。”顿了顿,“再说,如今跟小姐学了些道理。我虽是奴婢出身,也不愿随意的嫁一个。若是没有合心意的,那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日子过。”

明思笑了笑,轻轻颔首,“我也是觉得这般自在,有爹娘兄长,还有你们几个陪着,已经够了。”

她跟这些丫头不同。

多活了一世,来这个世界已经九年。

如果说一开始还了解不够的话,但自到别院后,她也看了许多,听了许多。

对这样一个世界,她已经充分认识过了。

说到风气,这个世界应该近似汉朝以前,或是唐风。

对女子的束缚并非严苛。

可是,同中国数千年封建时代一样,男子始终更有优越性一些。

除了温饱迫在眉睫的男子,几乎稍有些家世地位本事的男子,都把妻妾成群当做了理所当然。

而那些没有偏房伺妾的男子并非不想,而是没有能力去想。

而自己是绝不会接受这一点的。

牙刷和男人不能共用——这是起码的一条。

自己毕竟不是土生土长,以前的教育让自己无法接受这种生活方式。

可是,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自己优越的不过是多了一个世界的见识和生活经历。

可是这些条件就能改变一个封建男子根深蒂固的思想么?

四老爷这样的男子也许不是没有,可即便有也未必就是自己的那杯茶?

再说,这么多年,不也只见了四老爷这一个么?

杨坚娶独孤皇后之时答应了此生绝不让另外的女子替他生孩子。

他也做到了。

可是不是一样的临幸宫女么?

在独孤伽罗死后,更是脱缰野马似的肆意寻欢。

即便这样的隋文帝和独孤皇后在后人的评述中,还每每被冠以“恩爱忠贞”的评语。

独孤伽罗那样的女子都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可是她一生过得难道就不辛苦么?

这样的“忠贞恩爱”,又有什么意思?

自己自认没有这个本事,那又何必是众里寻他,或是愚公移山。

不如自在。

身边的故事已经看得太多。

从府中的老侯爷到几位伯父的门当户对,再到滢娘的青梅竹马……

自己答应了滢娘,这一生绝不憋屈。

那就好好地活,痛快地活。

即便没有这次的假凤虚凰,自己也没想过要嫁人。

在自己心里,**女爱从来就不是必要。也许在最初,看到四老爷和四夫人的恩爱也有过期许,可是真正的现实,后来才认识到。

自己不是懵懂少女,以前同林俊也是做过夫妻的,感觉也不过平淡。

彼此虽然算是相敬如宾,可彼此也从没觉得互不可缺。

如今的生活,已经是极好。

明思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不是解释不通,而是自己不想太过于影响这两个丫鬟。

她们跟自己不同。

若是被自己影响了,却又未想透彻,那日后或许会后悔。

自己有一身毒术,而且即便不靠男子,也能生活下去。

可她们毕竟是真正封建时代的女子,自己若是灌输太多的超前思想,对她们未必是好事。

明思想了半天,回神一看,两个丫鬟都看着自己,眼神却是怜惜。

微微一怔,随即明白。

她们定是以为自己是碍于日后和离的名头,所以才有如是想法。

不过也正好省了解释的口舌,就任由她们这般想吧。

遂一笑,带了几分认真的,“我如今真的很好,你们就别替我担心了。”

帽儿“哦”了一声,朝明思一笑,把夹在筷中的吃食又塞到嘴里,认真地吃起东西。

她心思简单直接,感觉小姐是真的开心,心里的担心也就散了。

蓝彩却不能释怀。

中秋女儿节,她也进了宫。

满大京的贵胄之女都见了,若明思真拿出本事,除了棋擂,其他四擂定然都是容易的。

而且明思真正的好还不在这些本事上。

这样的明思,怎能不该有一个好姻缘?

却只为这和离的名头,就要孤独终老么?

想到此处,一时间蓝彩心里充满了憋闷,却又无法纾解。

只得强忍下情绪,朝明思笑了笑,“小姐高兴就好。”

见两个丫鬟不再纠结,明思也松了口气。

蓝彩忽地想到一事,“小姐,老太君给的田庄铺子,可要叫掌柜庄头来见见?”

此事明思早已想过。

摇了摇首,“不必了。原先如何便如何吧。”想了想又道,“老太君赏的那四户如今可安顿好了?”

蓝彩颔首,“如今正等着小姐分派差事呢。”

明思一笑,“每人涨五百月钱,让他们把那些院落给打扫干净。该整饬休整的便动动手,若需银子开销就到这里来领。日后便负责维护吧。”

老太君的人,自己也不想放到身边,当然也更不能插手将军府的事务。

正好今日看了那些院子,这个差事倒是正当合适。

老太君给的压箱银票是五万两,自己又添了五万,给了秋池。

这银票也就算了,自己就算替老太君拥军了。

可其他的东西和人手,等自己走的时候,也是要还回去的。

自己一旦和离,对纳兰侯府的声誉也是有碍的。

好在那时太子也同明汐举行了大婚,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

自己做不到牺牲自我来为家族事业增光添彩,受不起责任,那也不能受太多恩惠。

还是原物奉还的好。

蓝彩颔首应下。

明思又嘱咐她,“包副将那里你也每日去看看,问问可有需要。”

蓝彩听得这话,虽也点头应下了,可神情也有些不爽利。

明思看着她笑,“怎么了?怎不高兴似的,可是他惹到你了?”

虽然接触只是片刻,明思还是看得出那副将不是乱说话的人。

怎么一提起,蓝彩却有些沉脸。

第一百三十四章三朝回门

(一更)

帽儿此时却忽地抬首,“蓝彩姐姐气他嫌弃小姐的容貌呢。”

当时明思在前,自然不知。她同蓝彩并排,蓝彩的神情她是看了个清楚的。

明思哑然失笑,摇首一笑,“这有什么好介怀的?正如你会替我不值,他身为秋将军的副将,有这样的心思也属正当。”

蓝彩却掉了一句书袋子,“以貌取人,浅薄之辈。”

明思无奈了。

这个蓝彩爱屋及乌的心理太重了些。

四个丫鬟都是贴心的,不过蓝星性子急,最易冲动,却易安抚。

蓝彩性格坚韧隐忍,极少发作,可一旦生气发作,也最固执。

不过也感动。

感动之余,仍好好地开导她,“金无足赤,每个人都有缺点。他虽有些失态,也是人之常情。由此也正说明他是直爽之辈。再则,我承了人家将军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你若对人家的副将失礼,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既然是爱屋及乌而起,也只能从这里来说了。

果然,蓝彩一听也就冷静下来了。

秋将军能让包副将住到他府中里,定是极信任亲近的人。

自己对他不满,若他说给秋将军听,那秋将军说不定会想到小姐头上。

这样一想,蓝彩心里的不平也就平复下来,“我明白了。会好生照应的。”

~~~~~~~~~~~~~~~~~~~~~~~~~~~~~~~我是分割线~~~~~~~~~~~~~~~~~~~~~~~~~~~~~~~~两日后。

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特别急。

立冬方才半月,早上起身的时候便会恋窝了。

若是往日明思还可多睡片刻,可惜今日却是不成。

不管有没有新姑爷,这三朝回门也是要回的。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离开四老爷四夫人这么久。

昨日忙了一天,才将礼物准备齐全了。

一大早起来,几个下人又忙了半晌才将那数十件礼物搬上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在上马车前,明思心里只喃喃道了一句,计划生育也不是没有必要的。

辰时中,在清晨薄薄的雾气中,两辆马车缓缓离开北将军府,朝纳兰侯府行去。

与此同时的仁和宫中,司马陵正站在书案前,目光专注地落在案上那雪白的素宣之上,凝神提笔而落。

王栓悄悄地偷觑。

他觉着太子这几日有些怪异。

每日看完了皇上送来的奏折之后,便是练字。

连这书房也做了些改变。

前日一大早,书案对面墙上原本的前朝字画便换成了两幅新的。

其中那副画大大有名,王栓也是知晓一二的。

圣上还特意下了旨意,要寻这作画之人。

可旁边那副字,却不知又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替了前朝第一书法名家的墨宝。

既无题跋,也无落款,看不出任何究竟。

王栓有些纳闷。

太子这几日也有些不同。

前几日都是玉兰值夜,他不知晓究竟,可这两日,太子每夜都要练一个多时辰才歇息。

今日更是一大早便起来开练。

这会儿才辰时,可太子已经练了一个时辰有多。

玉兰这两日也不知被太子派了什么活计,一直没见着人影儿。

说人人到。

就在王栓这般想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了。

王栓知道只有玉兰才有这个资格不经外面的侍卫通报,便可直入太子的书房和寝殿。

就连如今身为太子近侍的他,也没有这般的待遇。

来了数月,太子对他总是不冷不淡的。

“你下去。”太子抬首道。

王栓行了个礼,倒退了数步,才转身离去。

待王栓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玉兰开口道,“奴婢查了些。六小姐九年落水后,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而后一直不言不语。过了近三个月,才开了口。那日是纳兰府的老太君考较几位小姐的功课。听说是老太君赏了七小姐一个赑屃镇纸,却不识得那赑屃二字,便去问四夫人。没想到,六小姐却开口认出了那两字。后来,老太君请了王老御医去替六小姐看诊,却未看出究竟。”

司马陵仔细地听着,垂眸颔了颔首,“可还有?”

玉兰道,“而后便未查到什么,只有一事,奴婢觉着有些奇怪——三月前,纳兰侯府的老太君悄悄遣人去了边郡。”

司马陵一怔,“三月前?具体何时?”

玉兰道,“好像是女儿节的次日。”

司马陵微微一愣,脑中开始回想当日情形。

片刻后,忽地眸光一闪,想到了那最后一擂的情形。

老太君派人去边郡定然是同她一家人有关,而女儿节当日,她是为纳兰三小姐执笔的。

一诗一词。

那首菊诗他并无太多印象,可那阙《临江仙》却是极惊艳。

三家评审几乎是一眼看过后,便定了第一。

而皇祖母在那日后,也曾数次提起,言下极为心喜。

莫非……

老太君想必对几个重孙女的本事都是熟悉的。

如果那首惊艳之词乃是她所作,又被老太君看出。

那老太君悄悄遣人去边郡显是为了查证某事。

一条条的梳理下去。

紧接着——

十月十八日,宫中下旨册了纳兰五小姐。

十月二十一日,秋池上门提亲。

十一月二十二日,便是婚期。

……

心房蓦地一紧,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默然半晌。

他轻声吩咐,“去查清楚。从上月十八到二十一,纳兰侯府有些什么事。谁见了谁,谁出了门,什么时辰,府内有何小道消息——全给我查仔细了。还有想法子找到老太君派去边郡的人。莫要惊动纳兰府,查清楚老太君遣人去究竟所谓何事。”

玉兰颔了颔首,面上却又露出犹豫之色。

司马陵眸光一扫,“想说什么?”

玉兰望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日秋将军是宿在新房的。”

司马陵身形一颤,盯着玉兰,眸光倏地寒凝,“你前日不是说我们走后,他便去了书房,第二日一早便走了么?”

玉兰轻声,“前日打听的却是如此。可后来,将军府的管家却呵斥了那些下人。说秋将军那夜是歇在新房的。”

司马陵眼中寒气顿时结冰。

望着太子,玉兰眸中带了些犹疑,“殿下,若是——”

“没有若是!”不待她说完,太子已经冷厉打断。

玉兰噤声。

司马陵瞥了玉兰一眼,目光朝对面墙上看去。

定定地看了片刻,眸中渐渐融化。

寒冰化水,却是温柔。

“殿下,不如让桂嬷嬷去看看?”玉兰忽地轻声。

是否处子,一看便知。

只见太子微微一怔,垂眸片刻,却是淡淡摇首,“不必。”

玉兰不解。

只见太子唇角淡然一笑,“是于不是,已成事实。看与不看,有何两样?何必自寻烦恼。”

玉兰一呆,随即默然。

只听太子又道,“这其间蹊跷甚多,先查清楚再言其他。”

玉兰微微颔首,又抬首朝太子望去。

只见太子面上神情已经P全然平静,同她说话间一直望着对面墙上的字画,眸光柔和之极。

玉兰心里遂一叹。

天下为何会有那样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于太子而言,究竟会是缘,还是劫?

她心中丝毫无底。

沉默片刻,她斗胆低声,“殿下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太子唇角含笑,“自然是好好待她。”

好好待她?

这话也太宽泛了些吧。

玉兰心中忧虑重重。

将目光从墙上收回,司马陵走了两步,“今日可是她回府的日子?”

玉兰点了点头。

暗忖片刻,司马陵抬首道,“你先去把事情办了吧。打听下她何时回将军府。”

玉兰应了一声,领命出去。

司马陵原地站了片刻,才回到桌案前坐下,“王栓进来。”

遂取过一张朱批过的奏折看了起来。

明思拜见过老太君,又去了老侯爷处请安。

各房的下人都带了几分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新婚次日,新郎便独自离开的六小姐,心里充满了各种猜测。

可是却见六小姐神情平静从容,无分毫异样。

心中不免诧异——虽还是那副容貌,可这六小姐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些。

老太君处并未费多大力气。老太君显是极了解秋池其人,只是同明思说秋将军以家国为重本是好事,又重提了下那日之一字记之曰。

明思乖声应下,浅浅而笑。

最后老太君望了一下明思的发髻,“六丫头,你这头发倒是乌了些。”

明思颔首,“蓝彩也说这几日好似黑了些。”

一旁墨妈妈笑道,“这女儿家嫁了人自然要不同些,兴许那药性也有了变化也未定。”

明思随即面红垂首,娇羞一笑。

老太君同墨妈妈一见,皆呵呵笑起。

老侯爷处便更是简单,只应答了几句,老侯爷便让明思回房陪父母去了。

老夫人坐在一旁,这次倒未有什么难看的脸色,问了一句明思可知秋池何时回来。

明思道苍郡事务甚多,约莫要数月方还。

老夫人便道了句,其他的莫管,要早日怀上子嗣才是正理。

这样带有关怀意味的话竟然从老夫人口中道出,明思微感诧异。

第一百三十五章无心无意

(二更)

稍稍一想,心里便了然。

这般的关怀她,想必是因为这北府将军的夫人身份吧。

她若有子嗣,也要唤老夫人一声外祖母的。

还是因为秋池——明思心中一笑。

难怪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

诚不欺我也。

最后回到鸣柳院。

四老爷今日特地告了假,在家中候着女儿归门。

待明思拜见长辈回来,又把各房各人的礼物分了,让蓝草蓝枫二人一一送去。

一家人坐下叙话。

四夫人一大早就坐立不安,待将军府的马车到了,只看了女儿一眼,明思便去拜见长辈了。

此刻见女儿气**绪都是极好,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闲话几句后,明思便问四老爷早前递出的请调折子。

四老爷颔首,言下颇有几分喜色,“昨日已经批了。”

明思一细问才知,四老爷此番乃是平调到边郡任参政一职。同样的五品,可这地方的五品参政却不同这京中的一个五品参事不同。

大京遍地都是官,若无家世或后台支撑,没有四品等级以上的官员说话都不敢大声。

而边郡参政一职却是总管一郡之民政,是真正可以办实事的。

明思听了也为四老爷高兴,不过也让他不要只顾着公务,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又问几时赴任,四老爷说月内就要出发。

四夫人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四老爷这份新的任职令,她自然是高兴。以前便因为她,四老爷放弃了升迁的机会。

这次荣任参政一职,又是最适合四老爷性子的差事。

可是又想到这一走,一家人便要分隔两地,她眼圈又红起来。

父女俩顿住说得正热烈的话头,相视苦笑。

真不知道当初瞒下四夫人是错是对。可是若不瞒下,那四夫人估计更不放心了。

明思朝四老爷眨了眨眼,意为:爹,这等活儿可是你拿手的……

四老爷回以眨眼:交给我便是。

明思含笑起身,“娘,我去三姐姐处坐坐。”

四夫人强笑了笑,“去看看也好,明柔这几日身子好像有些不大好。”

明思一怔。

一旁蓝草道,“听说是前几日夜里受了凉,不过具体情形并不知。”

明思若有所思。

两刻钟后,明思坐到了明柔床畔。

一身素白的寝衣更显得明柔面色更显苍白。

相比以前,明思发现这次的明柔静默了许多。

即便见到明思,似乎也不愿多说话,说了两句之后便是一脸的倦色。

老太君同明柔说了让郑国公世子来提亲,虽是定了,但因诸多考虑却还未同大夫人说起。

原是想等着明思出嫁之后再商议这门婚事,却没想到大长公主突然中风离世。

若是已经定亲,还可商议婚期提前。

可亲事都未提,这种时候自然也只能搁置下来。

明柔上回也偷偷同明思说了此事,明思自然也明了明柔眼下这般是为何。

嫡母过世,须得守孝三年。

也难怪明柔这般。

明思心里叹了口气,宽慰她道,“你也别多想,总会好的。”

半躺在床上的明柔却轻轻闭了眼,“六妹妹,你不懂。”

明思望着明柔。

初冬的阴天,光线失了明媚。

屋内也有些沉暗。

胭脂锦被之上,明柔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纹路依稀可见。

明思按住她的手,只觉一片冰凉,心里低低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放回被中,“无论如何,三姐姐也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明柔忽地一笑,睁开眼,“六妹妹,你告诉我,你怎能活得那般高兴?”

明思微愣。

只见明柔唇边那笑意却有些飘忽,望着明思,她又道,“原先我不曾理会过你。如今识得了才发现,原来你过的比我们谁都快活。身边的丫鬟个个都贴心得力,就连厨房的烧火丫头到了你那里都能调教得力。你虽未说过,但我也知你的本事定然不只那《临江仙》。这么多年,你却丝毫不露。我们这些姐妹,心里有不在意你的,也有看不起你的,可你从不在意。谁也不知,你却是活得那般自在。我原本以为自个儿算是姐妹中醒得早些的,没想到原来你早就勘破了。”

明思笑了笑,隔着锦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素来有朝闻道之言,个人心性不同,能知道自个儿要什么便是好的,如今也不迟。我原本也没想到三姐姐也是这样的性子。”

明柔将眸光投向虚空,语声淡然虚幻,“只怕已经迟了。”

明思一怔,生出不解。

即便现在有个三年的孝期,但老太君已经是首肯,而且就目前而言,这门亲事对两家而言,也算得是亲上加亲又门当户对。

就算是大夫人先前对郑书远有气,也应该不会挑什么毛病才对。

毕竟现在,也算得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要两家私下说定意向,也就成了。

明思不太明白明柔为何这般……似乎竟然有些近似绝望一般。

明柔神情恹恹,似也不想多言。

明思坐了一会儿,也只能无奈的宽慰几句便起身告辞。

带着帽儿从沁芳院出来就看见蓝星在外面候着。

听蓝星悄声一说,才知道是纳兰笙特意遣她过来的,他在倚翠亭等着明思。

知晓他定然心急,没想到竟这般急。

明思不由失笑。

遣蓝星回去同四老爷四夫人说一声去向后,明思又带着帽儿朝镜湖走去。

镜湖在大花园中心,明思主仆二人两刻钟后才到。

因天冷,亭子前方的竹帘也放了下来,若不仔细注意,外面是不会注意里面有人的。

见明思出现,纳兰笙露出惊喜,一迭声的问题便来了,“六妹妹你这几日如何?秋池待你可好?将军府的下人可服侍周到?住得习惯么?”

明思讶然失笑,摇了摇首,笑道,“一切都好,五哥哥放心。”

纳兰笙挠了挠头,讪讪笑着,“也对,凭六妹妹的本事定能过得自在的。”

顿了一下又偷觑明思的面色,“六妹妹,秋池他怎那么快就走了?”

那夜宿醉,醒来都是第二日晌午,醒来后便收到秋池托人捎来的信。

说是信,其实也就一句话,就说军务繁忙,今晨启程回苍郡。

明明前日才听见他说要过两日,怎么又改了主意?

该不是两人间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么一想,心里便猫挠似的。可毕竟是娘家人,也不好成亲的第二日就上门,只好一直按捺住等明思三朝回来。

为何走得那样急?

这样说来,原本定的日期应该是要迟一些了。

大约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吧——秋池那样的性子,如何能擅长演这等假凤虚凰的戏码。

明思笑了笑,也未多言,只道,“五哥哥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纳兰笙愣了愣,片刻后,才露出恍然的表情,摇了摇首也无话可说,惟有无奈。

心里却在腹诽,这个傻蛋——

抬眼又见明思面上的那一片淡泊无心

心中顿时苦笑,到了最后,也只得一声叹息。

明思却看着他正色道,“五哥哥,还有一事需你帮忙遮挡一二。”

纳兰笙颔首,“你说。”

明思道,“我那日送了十万两银票与秋将军,说是你托我转交的。”

纳兰笙愕然。

明思一笑,“我既是承了他的这份恩义,也想偿还一二。我另外还有些打算,不过眼下还未成形。他日若成了,再告知于你。同你说一声,万一日后说起,你也好应对。”

盛德楼十万两,这又是十万两,还有个若是……

这个六妹妹还真是不肯欠人情。

而且还要假托他的名义,想来一是怕伤了秋池的颜面。其二,则分明是不想秋池知晓同她有关,走的时候也好干干净净。

一个走得急,一个无心思。

这般看来,他这多日来设想的成算只怕是难矣。

是夜,四夫人弃了四老爷在春芳院歇下。

母女俩挤在一处,亲亲热热地说了半宿的私房话。

四夫人悄声问明思,秋池可知明思真容?

明思摇首。

四夫人这才满意的一笑。

后来便教明思慢慢地将颜料配方中的姜黄减量,让肤色自然的淡去。

明思笑着应下。

那方子其实她早已琢磨熟悉,这几日的头发便是特意配淡了一些。

最后四夫人又叮嘱她数次,让她千万莫太早有孕。

最好是十七十八岁以后再怀孕为适宜。

“娘当初便是不懂这些,要不然这些年来,你也不至于连个兄弟姐妹都无。”说起子嗣,四夫人神情有些黯然。

没有给四老爷生下一个子嗣,四夫人心中一直深有歉意。

可若想到真要把夫君分给别人,她心中也是针扎般难受。

当年老太君赐下那对“姹紫嫣红”时,她也是数夜不能安睡。

还好,四郎好,女儿也好。

一个没有让她伤心,一个让她安心。

不得不承认,那对“姹紫嫣红”被送走时,她心里是心喜的。

同四郎这一世也算圆满,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给四郎留下一个儿子。

她不希望女儿再有这样的遗憾。

见明思露出好奇,她笑了笑,讲起了自己的那段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街细雨

(一更)

“娘当年曾小产过一次。那时年轻也不知事,怀胎到六月便身体有些受不住,也吃不下饮食。后来不小心跌了一跤——养了半年才好些。却是伤了子息之脉,再不能有孕了。还好,娘还有囡囡——”四夫人抚了抚明思的发丝,“所以囡囡定要小心些。这女子生孩子本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年纪愈小,这风险便更大。日后便是同房,也最好待十七以后再有孕。”

明思笑着颔首。

母女俩又说了些私密话,明思几度娇羞依偎。

直到二更时分,母女二人方才睡去。

翌日一早,一家人一起用过早膳,明思又去拜别了老太君并老侯爷老夫人,这才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天公却不作美。

走出不过数箭之地,天便阴了下来,片刻后濛濛的雨点飘了起来。

车厢中也多了些寒意。

蓝彩把老太君赐的狐毛石青披风取出,给明思着好,“今年恐怕寒冬,小姐还是做件银鼠皮的大氅吧。”

以往四房是无钱,这后来几年虽有了钱,可又种种顾忌,明思的衣饰在纳兰府小姐中一直都是最简单朴素的一个。

当然比起一般的官家小姐也不会寒酸,但却从未有过一件真正华贵奢靡的好料子衣物。

如今已经离了府,蓝彩便不愿明思再俭朴自个儿。

明思一笑,“那么些年都过了,只这一个冬天,哪里就不能过了。日后再说吧。”

北将军府素来节俭,自己若是穿得太过招摇,也并非好事。

雨丝轻落,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便清冷了。

稀疏的几个行人也撑着油纸伞缩着脖子匆匆而行。

车轮“轱辘轱辘”的压过石板,留下清晰的两道湿黑痕迹。

雨天路滑,车夫小心地扯着缰绳,不让马儿跑得太快,并未发现刚刚经过了弄子里还停了一辆马车。

司马陵揭开车窗帘,看着那刻有北将军府铭记的马车慢悠悠的驶过。

抑住那有些澎湃的心情,他扫了一眼侯在车窗前的那个便衣侍卫,“小心些,若伤了里面的人——自个儿提头来见!”

穿了一身百姓服饰的侍卫恭谨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司马陵颔首,“去吧。”

侍卫摸出怀里早已备好的小石块握在掌心,撑起手中的油纸伞,快步朝北将军府马车追去。

车轴在纳兰侯府门外等候时便已经做了了手脚,只要自己掌握好力度,想来这颗大好头颅还是保得住的。

明思几人正在笑说蓝星。

这些日子蓝星一直在做针线活。

昨夜,蓝彩见她熬夜辛苦便说帮忙,蓝星却拒了。

帽儿很是惊异,蓝星向来不喜针线活儿,怎一下子转了性子?

最后蓝彩才笑道,“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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