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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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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多说些,却又觉得有些交浅言深,只得轻轻地劝这么一句。

明柔愣了愣,紧接着看着明思微笑起来,“六妹妹,你知道么?以前我总是觉得你可怜……”顿住,笑容变得有些自嘲,“可如今我却是羡慕你——我们这些姐妹中,原来只有你一人活得是最自在的。”

明思笑了笑,“三姐姐宽慰我——我是姐妹中最没出息,也是最不长脸的一个。”

明柔看着她,口气却有些嘲讽,“出息?长脸?”轻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窗外,“我原先也这般想——身为纳兰家的女儿,定要出息,定要替纳兰家长脸……”

摇了摇首,她转头看着明思,“而如今,我只宁可自己没有生在这——”

“小姐!”身后的碧桃忽地出声,神情紧张的看了明思一眼,又嗫嗫重复了一句,“小姐……”

明柔也惊觉自己今日情绪激动,有些失言了。看了明思一眼,垂下了眸子,没有说下去。

明思暗自疑惑,不知大夫人今日同明柔说了些什么,明柔居然会如此激动。

她朝明柔诚恳笑了笑,“幼时三姐姐待明思甚为爱护,明思心里一直感激。三姐姐不必想太多,明思也是盼着三姐姐好,并无其他心思。”

明柔闻言,面上微微动容,朝明思颔首一笑,端起了茶盏轻轻饮了起来。

明思也知此刻很多事情不便说明,明柔对她也不可能顷刻间就放下戒心。方才的失态只怕也是内心情绪积压太久才爆发出来。

其实明柔的心思,她大概也明了一些。对明柔,她还是有些同情的。

可看着一旁的碧桃,她也不敢表露太多,“三姐姐且放宽心,爹爹同我说,凡事多朝好的一面想,若结果真好了,那便最好不过。若未能如自己心意,但也至少能少些忧心的日子。”

第九十二章谁人痴傻?

(一更)

明柔闻言却也怔了怔,默然片刻,语意却有些苦涩,“我如今还能想什么——何人又会在意我想什么?”说着,转头看向碧桃,“今日却是连累你了……”

碧桃双目一红,“小姐何苦说这样的话……”

明思这才看见碧桃的左手掌心之上竟然一片红肿,连手指都曲不拢……

只听明柔看了明思一眼,又转首对碧桃道,“你只管放心,我看得出六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先出去候着吧。”

碧桃看向明思,明思朝她颔首笑了笑,碧桃低低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见明柔主仆如此,明思心里也略安了些。如此看来,碧桃的心还是向着明柔的。

看着碧桃出去,明柔轻声道,“我如今也只得这个丫鬟贴心些……”

明思一愣,恍惚记得以前跟在明柔身边还有个长得挺福气的圆脸丫鬟好像叫碧柳的,这次来却不见了。

看了一眼明柔,有些迟疑的,“怎么不见碧柳?”

只见明柔一笑,笑意却有些苍白,一笑后垂了垂眼眸,轻轻吐出两字,“卖了。”

明思一呆,很快反应过来,只怕是因为之前那件事……

一时嗫嗫。

“六妹妹可是在替我担心?”明柔笑道。

明思不好作答,只好笑笑不语。

明柔也不追问,只看着自己包了棉布的手腕淡淡道,“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想争的只管去争,她们以为我傻,却不知最傻的却是自己。便是争到了又如何?到头来,只怕不过空有一个名头!”

明思一愣,有些不明白明柔的话中之意。

明柔见明思满眼不解,若有深意的轻声一笑,“六妹妹不明白也不打紧,以后——自然有明白的时候。”

明思忽地想起方才明柔对明雪说的那句话,明柔让明雪“好生想想”,顿时心中一动——莫非明柔指的是“常妃”之位?

仔细一想,如今府中能做常妃的人选,明初已经被排除,剩下的也只明雪明依二人。

如今看明柔的模样,显然对太子并无情愫,她又这样对明雪说,难道说明雪也不喜欢太子?

她不禁有些奇怪,其他身份地位不说,只凭司马陵那副模样也算得是上上之选,怎会这些小姑娘一个二个的都不动心?

其实明思却不知道,司马陵长得虽好,可向来对这些小姑娘冷淡之至,且中途有两年因服用了那加了料的金玉果,脾气更是乖戾。而那两年却正是小姑娘们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姑娘见识得几次太子的脾性,畏惧都来不及,哪里还生得出爱慕之心。后来太子脾性虽好了许多,又很少来纳兰府,即便来了,虽不像原来那般却仍旧态度清冷,而且多半时候也是同纳兰笙一起。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被太子的态度吓退,例如明汐,例如明依……

明思这几年住在别院不知这府中情形,但府内这些姐妹之间对彼此的心思却是明了的。

明柔对郑书远的心里虽是隐晦,却也没逃过明汐同紫茹的眼。

想到常妃之位,明思又想起曾经只有数面之缘的上官常妃……

虽然如今大汉人人都称颂上官皇后同上官常妃之间的姐妹情深,可想起每次只要有皇后出现的地方,常妃不是消失就是成为了布景板……

明思忍不住在心里摇首,若是明雪做了常妃还好,若是明依……只怕是不会安生。

就不知老太君是如何决定。

可是让明雪入宫,如果明雪真不喜欢太子的话,那也是真的有些可怜了。

可惜这些都不是明思能改变的,就如同对此刻的明柔,她所做的也只能是同情和安慰些许罢了。

姐妹二人沉默了许久。

明柔看着明思出神的模样,笑了笑,“六妹妹,无事的时候多来沁芳院坐坐,陪我说说话吧。”

明思回神过来,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明柔没有再提别的什么,只问了些明思在别院的情形,明思中规中矩的答了。

而后,明思便起身告辞。

回了春芳院,蓝星迎了上来,告诉明思事儿已办妥,五少爷说晚上会过来一趟。

“你没让人瞧见吧?”明思问。

她同纳兰笙的交往一直甚为隐秘,何况眼下还牵涉到晟绣娘所说的那件事,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她同纳兰笙的交往,引起别人的注意。

蓝星摇首,“没有,我让宝砚偷偷跟五少爷说的,后来也是宝砚出来悄悄给我回的话儿。没人瞧见。”

宝砚是纳兰笙的贴身小厮,每回纳兰笙道别院来也是带的他。

明思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房中。

蓝彩放下手中在整理的东西迎了上来,神情却有些慎重,像是有什么心事。

明思笑问,“你怎么了?”

蓝彩像是吸了一口气,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小姐,我有些话要同你说——我这两日去同墨妈妈讨教了绣艺。”

明思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跟我到里屋来。”

帽儿有些不明所以,明思转首对她吩咐道,“你在外面守着。”

帽儿领命而出,明思到了内间在桌前坐下,蓝彩在外间又沏了一壶茶进来。

明思朝她含笑颔首,“坐下慢慢说吧。”

……

主仆二人一直关在房中说到了晚膳时分才出来。

蓝彩眼眶有些微红,明思却笑眯眯的,神情很是平静。

蓝灵做了几个平时明思最喜欢吃的拿手菜,明思看了看,笑着让几个丫鬟陪着一块儿吃。

蓝灵道,“小姐,可是不合胃口?小姐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另做。”

明思一笑,偏头想了想,“别的倒不想,就是突然很想吃臭豆腐?”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蓝灵一愣,“臭豆腐?”

蓝星也不明白,“小姐,什么是臭豆腐?”

明思一怔,这才想起,她在这里这么些年,似乎从来没见过豆腐,“你们都没见过豆腐么?”

几个丫头都摇首。

明思一滞,“我在书上看到的,据说是极美味,”顿了顿,“以后有时间,咱们试试吧。”

蓝灵一听便很有兴致,“小姐,这豆腐是用什么做的?”

明思故意想了想,“好像是用黄豆做的。”

帽儿一听,接口道,“小姐,黄豆可胀气了——都是喂牲畜的啊。”

明思呆了呆,心里不觉惋惜,“是么?我在书上看过,日后若是得了空,咱们再做来看看吧。”

豆腐又便宜吃法又多,豆浆、豆腐、豆腐脑、豆腐干、豆腐乳、毛豆腐……这个世界居然没有豆腐,实在是可惜了。

转念一想,她心里又生出一个念头——这也是一个商机吧。

可惜,如今时候不对,还是等以后吧。

想着想着,忽地一愣——自己怎么会知道如此多的豆腐制法呢?

想了片刻,脑海中也没印象,她在心里摇了摇头,开始用膳。

是夜酉时末,纳兰笙带着宝砚悄悄来了春芳院。

“六妹妹,你找我有事?”纳兰笙问。

明思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心中感触良多。经过下午同蓝彩的一番谈话,她几乎已经能肯定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份了。

而蓝彩也是同样的看法。

她笑了笑,“我想请五哥哥帮我查一个人。”

省略若干,她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一遍。

纳兰笙沉思片刻,摇首,“四岁的男童——一般人家都不会买这么小的,至少也要七八岁以上才好使唤。”

明思一怔,“可我那绣娘肯定说是四大侯府的人买去的。”

纳兰笙沉吟着在房里踱步,忽地抬首,“你是说是十六年前?”

明思点头,又看着纳兰笙的神情,“五哥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纳兰笙看着明思,神情慎重,“若是十六年前,那还真有可能。”停了片刻,“若她能肯定她弟弟是被四大侯府买去,那极有可能就是上官侯府。”

“上官侯府?”明思一愣,“五哥哥能肯定?”

纳兰笙道,“我们这些人家一般都不会买这般小的来使唤,除非是为了调教心腹贴身之人——”看着明思,他低声道,“十六年前,上官皇后刚刚诞下太子一年多……”

明思一惊,看着他的神情,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有可能被送进宫了?”

纳兰笙摇首,“那也未必。按咱们这几家的惯例,但凡遇着这种时候定然会选好些个这样的孩童来调教,但最后能选中的也不过几人。时日这般久,谁也不知道她弟弟究竟如何。这样小的孩童,死伤的数目也是不少的。”

明思蹙眉,知道纳兰笙说的也是正理,心里不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都是父母养的,却同人不同命。

可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君权社会,人命也的确是轻贱的。

叹了一口,没有再说什么。

纳兰笙看着明思面上的不忍之色,也知道这个六妹妹动了怜悯之心,他想了想,忽道,“对了,听说太子身边的富贵就是七岁进宫的,要不我找他打听打听?”

明思一震,“他是上官府送进宫的?”

纳兰笙笑了笑,“我瞧着多半是。若不是,他岂能在太子身边呆这么久?”

第九十三章若得同心

(二更)

富贵?

明思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她对这个小太监印象可不怎么好。

当年落水的事情究竟是否有这个小太监的推波助澜也就不提了,但在太后寿宴那次,很明显这个富贵有挑唆太子的意图。当时司马陵并不想将她扯进去,最后还是这个富贵同太子鼓动了一番后,太子才让她去举那个兽圈的。

记得那时,那个富贵好像也不过十二三岁吧,虽长得俊俏,可看着总觉着这人阴阴的。

忽然,她蓦地一怔,看向纳兰笙,“你说富贵是七岁进宫的?可知是哪一年?”

纳兰笙愣了愣,沉思了片刻,“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算年纪,应该有十三四了年吧。我记得富贵好像比太子大三四岁的模样。”

大三四岁?太子马上满十八,那富贵就是二十或是二十一……

若是二十,十六年前不是正好四岁?

明思心中一惊!

定了定神,她又问,“那五哥哥可有听他说过以前的事儿没?”

纳兰笙见明思方才神情变化,心里一思索,也想到了这点,此时面上犹疑,“六妹妹,你该不是以为富贵是那个男童吧?”

明思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是与不是,只怕都是一个‘难’字!”

富贵若是,晟绣娘能接受她的弟弟被送进宫当了一个太监么?

若不是富贵,那她的弟弟也许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或者根本无法查找。

涉及到宫闱秘事,想查更是难上加难!

一时间,明思也不知道该希望富贵是那个小名土娃的男童晟佳,还是更希望他不是了。

纳兰笙在屋子走了几步,停下,“过两日,我请太子来昂山院来品新出的海郡白茶。到时候,我想法子试探下。”

明思想了想,“不用五哥哥出面,万一惊动了太子反倒不好。五哥哥到时候只需给我送个信儿,想法子把那富贵支出来片刻,我自有法子。”

从上回在北将军府就可以看出,司马陵此人还是有几分细腻心思的,这个试探还是避开他私下里进行为好。

明思心念几转,很快有了腹案,“那天五哥哥只管把你的人都拘好就行。”

纳兰笙笑了笑,“太子来我那里向来不喜人多,六妹妹放心,我只留宝砚伺候,其他人我会吩咐他们的。”

明思笑道,“有劳五哥哥费心了。”

纳兰笙却笑道,“你还跟我客气?我可是你五哥,妹妹有事,哥哥服其劳,乃是正理——”

明思不觉一怔,随即扯开一抹笑意,“我也喜欢五哥哥,有五哥哥这么一个哥哥,明思很是欢喜。”

纳兰笙爽朗一笑,“府中这么多姐妹,说真的,我还真觉得六妹妹是最亲近的。不过,你小时候可有些脾气,老是不理我。可我心里却知晓,六妹妹心肠最好,也定然是极聪慧的。”

明思抿唇一笑,“我小时候最是呆傻不过,五哥哥这是特意说来哄我的吧。”

纳兰笙见明思不信,便有些发急,“真的,我做什么要哄你?打那次——”顿了顿,不好说出当年旧事,便含糊过,“从那次后,我便知道六妹妹定是极聪慧又心肠好的。我是真喜欢六妹妹,当初那对同心铃,五姐姐向我讨,我都没给呢!就想着送给六妹妹——”

看着纳兰笙情急的模样,明思心中感动,轻声道,“多谢五哥哥,明思很开心。”

纳兰笙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六妹妹,那铃铛呢,咱们再来玩玩。”

明思一笑,走到内间打开箱子,将存在匣子里的铃铛拿出来,走到纳兰笙身边,交给他一个。纳兰笙仔细瞧了瞧,便举手一摇。

“叮铃铃、叮铃铃……”

一瞬间,明思手中的那个并未晃动的铃铛也跟着清脆的响了起来。

“六妹妹,这回换你来摇。”纳兰笙心情大悦,等铃铛停了下来又催促明思。

明思抿唇一笑,举起右手轻轻摇晃。

两只铃铛又同时发出悦耳的“叮铃铃”声。

“六妹妹,我查过一些古籍。”纳兰笙面有得色,唇角笑意很是有几分卖弄的,“这同心铃乃是心意相通之人才能做到同响,听说,若是二人心神皆通,便是远隔千里也能同心而双响。”

远隔千里?

明思噎了噎,有没有这么神啊?

瞟了一眼纳兰笙,明思似笑非笑,纳兰笙一触明思神情,笑容便有些讪讪的,“这个千里兴许是没有的,可百里是可以的,书上说的,若二人心意相通,可于百里内同心而双响”

见明思还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他发了急,“真的!所以此铃才被称作同心铃——要不,我们试试!”

说着,不由分说便持着铃铛跑出了屋子,一直跑到了最远的东南角才摇动手中的铃铛。

尚在屋内的明思手中铃铛果然响了。

末了,又开了门,跑到外面又摇了三次。

好半晌后,纳兰笙才跑回屋中,“六妹妹,响了几回?”

“你出去后,响了三回。”明思笑吟吟道。

纳兰笙大喜,“我就说么!我同六妹妹这兄妹之缘定是深厚之极——连五姐姐同三哥哥也试过,也都不能呢!六妹妹,最后一回我可是在大花园的东门处才摇的。”

大花园的东门,按脚程算也大约有五六百米了。

明思轻轻颔首,看来这同心铃的确有玄妙之处。

古籍只说或有夸大之处,但想必数里之内应是可以感应的。

只听纳兰笙又道,“六妹妹可知这同心铃还有个典故?”

明思新奇,“典故?”

纳兰笙笑道,“此物乃前朝古物,是一位名为季若的巧匠所制。此人很有些意思——据说他制出此物后,便扬言天下,若有女子能与他持铃而同响,他便娶这个女子为妻,且终身不纳偏房伺妾。”

明思笑了笑,这个男子倒有些意思,不免好奇,“那后来呢,他可有找到这样的女子?”

纳兰笙叹气摇首,把手中铃铛递到明思手中,“没有——世人皆以为此物为失败之作。在他所制之物中,这同心铃便成了笑话。后来,他终身未娶,有人便嘲弄他,说他是魔怔了。”

明思听了这一番话,也很有些感慨。

她大约能猜到这铃铛的原理,应该同生物磁场和脑电波之类的有关。

她同纳兰笙之间能感应,说明此物并非失败之作。

若是两个人有相近的生物磁场和脑电波频率,就很容易产生俗称的“感应”。

很多双胞胎之间的心电感应便是如此,可若非一母双生,能发生感应的几率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季若大师,也实是偏执了些!

不过古往今来,才智卓绝之人难免都有其固执和相对怪癖的一面,这样的结局,也只能唏嘘了。

纳兰笙看着明思,忽地眸色恳切,“我知道六妹妹有自个儿的心思。我也知道这世间男子万千,只怕其中也难寻六妹妹知己之辈。可人生百年,父母手足皆不能长相伴。朝看彩云起,暮望夕阳沉。这般景致虽好,可若只得一人,难免孤寂。知己难寻,却未必绝无。六妹妹也莫要执守太过才是。”

明思一听,顿时怔住。

原来方才纳兰笙讲那季若的典故不过是个引子,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有不嫁之念,所以才故意引了这么一段话来。

心中顿时感动复感伤。

默然良久,她轻声道,“五哥哥的心意,明思明白了。明思当下也确无嫁人之念。不过明思答应五哥哥,无论他日如何,明思也定会记住五哥哥今日的一番话。”

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对同心铃,明思举起轻摇,铃声清脆,她俏皮一笑,“若他日能得心神相通之人,明思定天涯海角相随!”

纳兰笙一噎,顿时哭笑不得,“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那前朝季若可是苦苦求了一辈子而不得啊!

只能无奈摇首,“罢了罢了,反正只你高兴就成。”忽地又想起一事,“六妹妹可知道中秋女儿节之事?”

明思一笑,“双喜早前已经传过信了,已经知道了。”

纳兰笙又道,“六妹妹可知这其中最后有一项笔墨之比?”

明思颔首,“每人一卷,题字作画作诗皆可,然后由三方各自评出最佳者。”

擂台赛后,参赛贵女每人一案,各出绝活,由三方各自评出最优者——二夫人早先已经解说的很详尽了。

纳兰笙看着明思,“那六妹妹知不知道,在此项大比中若能得三方同时推崇者——便可求得皇上的金口一诺!”

明思一愣,摇了摇首。——这个还真不知道。

也就是说“同中三元”者,可以任意向皇上求一个赏赐!

只听纳兰笙又道,“这规矩是一直都有的。但数百年来,并无一人能做到,所以也近似虚设……”他看向明思,眸中几分期许,“六妹妹你若全力而为……”

明思沉默了。

“同中三元”者,可求皇上金口一诺——咋听之下,的确很是吸引人。

第九十四章何家女子?

(迟来的三更)

可转念一想,这所求之事其实也局限的很,既不能触及皇室底线,也不能提出任何让人侧目的要求。

要说如今四房也只得两件隐秘之事不可告人。

一就是四夫人的身份。按照大汉律法,大汉官员不可娶元国女子为正妻,否则便要削官去爵,贬为庶民。

二便是她遮掩容貌一事。这件事却是可轻可重。往重里说,可以算得是欺君之罪。一旦事发,端看皇上皇后心情如何了,若是龙颜大怒,就是治死罪也不是没可能的。

话虽严重,可她并不太过担忧。四夫人的身份除非是有心人刻意去查,否则是无人能知晓的。而第二项就更不用担心太多,连“王一针”王御医也没看出端倪,其他人无凭无据又岂能疑心到这上面。

这样一想,她立时打消了那几分心动,摇了摇头,“五哥哥,我不能。”

如今四房之所以风平浪静,全因低调不受人瞩目。若是乍然高调出了风头,难免不招人嫉妒和疑心。

先不论她能不能得那“三元同中”,便是得了,按如今的状况,她所求之事皆不能出口。

这赏不求也罢了!

如今还是低调最为重要,只得最后两个多月了,平静度过也就是了。

没有价值,才不会被人算计。

纳兰笙顿时面有憾色。

明思垂眸想了想,还是把实话告诉了纳兰笙,“五哥哥,等太子妃宫选之后,我们一家便会离开大京。”

纳兰笙一呆,“离开?可四叔他还有官职在身——”

明思一笑,“到时候爹爹会申请调任,若是不成,也有其他的法子。不过,我们是定然会离开的。”

纳兰笙怔了怔,“那你们会去何处?”

明思微笑,“娘一直想念边城,我也喜欢边城。到时候应该会回去。”

纳兰笙顿时神情黯淡,沉默片刻,“六妹妹,你们一定要走么?”

府中姐妹兄弟众多,独明思一人最为亲近投契,这个堂妹也是最最得他欣赏的,乍然听闻这个消息,他心里蓦地生出没来由的孤寂之感。

明思也感觉到了他的黯然之感,心里也有几分感伤,面上却笑道,“古人有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论明思身处何地,总会记着你这个五哥哥的。再说了,若是他日有暇,五哥哥也可来边城找我啊。明思必定香泉妙茶以待。”

又见纳兰笙还神情不展,明思又调笑道,“边城虽远,但若是五哥哥有事相求,便是千里也不足惧也——明思定会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纳兰笙被她连哄带许诺的,也是忍不住想笑,斜看她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他日五哥若是有难,可就等着你来救我了!”

明思捣头如蒜,笑容可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

命运总有种种莫测,可冥冥中似有天意预测。

此时的兄妹二人谁也想不到,真正的未来与他们所设想到的却是全然不同。

预想到的拐了弯,真正发生的却是那万万没想到的。

世事端是无常,造化却只会戏弄世人。

唯心智坚贞者,得老天之幸也。

~~~~~~~~~~~~~~~~~~~~~~~~~~~~~~嘿嘿,分割线~~~~~~~~~~~~~~~~~~~~~~~~~~~~~~两日后,太子果然来了纳兰府,同来的还有北府将军秋池。

纳兰笙的书房对二人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熟悉之至。

而此番司马陵一脚迈进却是惊“咦”了一声,“纳兰,你在何处收罗得这两幅字画?”

秋池后一步迈进,闻声抬首,只见书案正前方墙上原本挂着的一弓一剑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装裱得甚是隆重的墨色苍鹰图和一副同样装裱精致的一阙小令。

远远一看,便生诧异,两人近得前去细看,却是心惊。

画与字幅同样大小。均是三尺宽,五尺长。

画的下端画的是茫茫海景,远端却有一段海岸,只见乱石遒立,惊涛拍岸。而画的上空一只苍鹰正展翅迎风,直击长空!

笔法干练老道,细看来每一笔浓淡轻重皆是恰到好处。

笔法并不繁复,但画中那天色暗暗,山雨欲来之色,还有那苍鹰不屈的神骏之态无一跃然纸上。

又看那字幅,司马陵顿时朗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纳兰,这小令是何人所作?竟然有这等趣人……”

秋池还沉浸在那苍鹰图之中,此时闻得太子大笑,这才偏头看来,只见那字幅中字体飘逸之至,乍看之下,那笔法竟然却分不出是男是女。

在看那整个字幅,并无题跋,只有一阕小词,上半阙写意,他低声念道,“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信着全无是处。”

念完不觉一怔,顿了顿,又看下半阙却是写实,字字妙趣横生,细读来却又似有深意,“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他看看字,又掉头去看画,只觉两者间似有相通之意,不觉更是心惊,“纳兰,这字画可是一人所作?”

司马陵颔首赞赏,“这般笔法,应是大家之作了,可为何无题跋落款?”

见那笔迹墨色皆是新近之作,心里搜寻了一遍,又觉这字画笔锋与他已知的在世大家皆不相同,却相之毫不逊色,心里更添了几分好奇,“果真是一人之笔?”

纳兰笙见明思的字画果然得了这两位的赏,心里不禁得意非凡,但又想起明思的嘱托,又有些泄气憋闷,只得含糊答道,“好像是的。”

司马陵一听,顿时挑眉,“你这说的什么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什么好像是的?”

纳兰笙一噎,只嗫嗫道,“我是在街边买来的,卖家乃是同一人,我想着大约应该是一人所作吧。”

“街边所得?”司马陵抬起眉梢,“可知这题字作画者是男是女?”

富贵在后面瞅了瞅,“这般的笔锋胸襟,我瞧着同殿下收藏的那些也不逞多让,应该是男子所作吧?女子何来这般笔法气魄?”

纳兰笙一听,一个忍不住,“谁说女子便无这般笔锋胸襟!这字画就是女子所作!”

屋中几人顿时惊异,富贵所言也是司马陵同秋池所想,听纳兰笙这般一说,司马陵顿时一愣,“女子所作?可知哪家女子?”

惊觉失言的纳兰笙赶紧遮掩道,“那卖画的是个小丫鬟,她说是她家小姐所作——”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听说是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才拿来卖了换钱的。”

“近来始觉古,信着全无是处……”秋池怔怔地,“闺阁女子竟能作这般言语……”

震惊之余,只觉心神动荡。

这女子之言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的女子形象。

竟然敢否古人之言,这般的大胆!

本朝虽算得民风开放,但自古以来女子不是都要以男子为尊,以夫为天么?即便是皇上皇后,也是龙在上凤在下,真正的好女子不是应该像他**那般严守女诫,秉承圣人之言么?

可那画中苍鹰的坚韧之意,还有这小令中的通篇洒脱,又让他的质疑之词似乎难以出口。

一时间,他只觉心绪数种,却不知该赞还是该批驳。

司马陵却哈哈大笑,拍了拍秋池,“谁说闺阁女子便不能做如此之言?这般气魄的女子,我倒要另眼相看几分!”说着看向纳兰笙,神情带了几分认真,“你可问了是哪家的女子?”

见太子神情,纳兰笙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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