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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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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顶并不大,一目可揽。

只一瞬,她便将目光定定投向东面。

清晨还未真正来临,刀削般的崖边望过去,远处是一望无际黑黝黝的海面。

看不到船只,看不到陆地,也看不到尽头。

布罗将背后包袱解下,取出大氅给明思披上,又取出酒囊。

明思却摇首,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崖边那处凹陷的冰面,“给我。”

布罗收好酒囊,默默地将冰块取出。

“我自己过去就行。”明思接过冰块,一步一步朝那崖边行去。

布罗默然转过身体背对,双拳握紧。

将冰块轻轻放入那凹陷,旋即纹丝合缝。

天似乎很低,黑沉中透出些铁灰色。

朦朦胧胧的光线中,冰面上的铃兰花清晰而生动。

明明是用最坚硬冰冷的剑刃所刻画,却生生的勾勒出最动人的温柔。

明思心如刀绞!

用早已没有知觉的指尖一遍一遍的摩挲,每一个动作都那样小心翼翼,神情却是怔怔。

布罗等了许久,转过身来,却见明思蹲在那崖边。任寒风刮起她的发丝,吹鼓起她的大氅,只纹丝不动。

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依旧可以看到那眸光凝视的温柔。

他蓦地心如针刺!

凝视许久,明思终于站起。微微侧身,望向那海面。

布罗心中不安,轻步过去。

明思忽地上前挪动一边,站在那万仞崖边,低头朝下方千丈绝壁看去。

却被倏地凛冽的风势一吹,加之身体僵硬。猛然地摇晃了数下。

布罗心中大骇,一步纵身上前,伸手握住明思的胳膊。“王妃不可!”

明思借助他稳住身形,转首却是轻轻一笑。

这一笑,苍白得无以复加却又清丽绝伦,布罗看得一呆。

“我不是想寻死…只是想看看,看看——”明思看他一眼后。又转首垂目,深幽的眸光看向脚下的万丈深渊,语声更轻,“这么高,他会不会很疼?”

布罗瞬间若被雷击,僵直一瞬。本能的摇首,“不——主子向来机智,定有脱身之策。那些人。那些人也未必是想要主子的命——”

“他那样骄傲,怎会容自己成为受制于人的阶下囚?”明思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若非早有盘算,他又为何要上这拉亚山?”

布罗说不出话来,无言反驳。

明思指着那铃兰花。幽幽轻声,“这是铃兰花。铃兰花语——幸福会归来。他怕我学了蓝彩,所以留下这花便是告诉我,他会回来。”眸光缓缓移向黑黝黝的海面,“这般的话,无论他能不能回来,我心中终会有一个希望…你说,他会回来么?”

布罗心神剧震,蓦地一闭眼,咬牙沉声,“主子定会回来的!”

明思失神般的怔了怔,忽地抽回被布罗稳住的手臂,双手扩在嘴边向着海面疾声大呼,“荣烈——荣烈——荣烈——”

狂风猛烈,将声线吹散,身影摇颤,她却恍若无觉般的一声比一声喊得更大声,直至声嘶力竭,到最后语声已沙哑。

男儿泪溢满血丝双目,布罗一把擒住明思手臂,“王妃,主子不会希望王妃这般,咱们回去吧。”

明思怔然转过首,清丽绝伦的雪玉脸庞,双眸深幽却是无泪。

“我的心很痛,可是——我哭不出来”

明思怔忪地望着布罗,大大乌亮的眼中似有一丝茫然,寒风中语声似脆弱飘忽,“我又哭不出来了”

身形不稳似的摇晃了几下。

布罗一咬牙,伸手在明思颈后一点!

明思昏睡了三日三夜。

醒来时,府兵还在拉亚山下的海域搜索。可海面结有薄冰,海水也彻骨寒,没有人能坚持多久。

而大雪山上的激斗之地,除了被雪层掩盖的血迹和王府侍卫的遗骸外,敌人连一具尸首和断刃都未有留下。

除了那幸存的年轻侍卫的目击证词外,一无所获。

接到传信的郡守和知州守备都诚惶诚恐的来了,也都不敢留一丝余力的在整个大雪山周边展开严查。

皆无所得。

虽身体日见羸弱,明思却不肯离开,“水面有破冰,说明的确有人落海。如今水寒,再过两月便转暖,我终要得个消息才是。”

布罗苦劝无果,只能心中暗暗焦急。

半月后,沙鲁风尘仆仆来了。

一见布罗便是一拳击出,布罗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他一拳,唇角溢血。

是他没护好主子,这一拳他当受!

明思闻声出来,见状也明了,朝着沙鲁轻轻地笑,“帽儿如今身子正重,你不该来。”

沙鲁一愣,下一刻铜铃眼便涨红,虎目蕴泪,“噗通”一声跪下,“是沙鲁的错!若是沙鲁也在——”

“你在也改变不了什么。”明思打断他,垂眸轻声,“不是你的错,回去吧。府里不能同时离了你们两个,尤其是如今。”

布罗上前一步,“王妃还是同沙鲁回去吧,这里有属下在。”

明思却摇首。“我不回去。”顿了顿,又按住心口低声,抬眸眸光若水澄清,“在这里,我总觉得离他会近一些。”

沙鲁一呆,下意识的看了布罗一眼,布罗心口若被大石压住,垂眸握龋沙鲁终究还是不肯走。

主子出了事,如今只剩王妃一人。主子最最看重的便是王妃,他再容不得王妃有半点不妥。

总要同布罗一道将王妃劝回才是。

就这样。又是半月过去,转瞬到了三月中旬。

两座小院,再无一人露过半丝笑容。

众人的心便如同这大雪山一般。似都被寒意布满。

元帝飞鸽传来手谕,严令郡守知州并郡州之守备严查且不惜一切代价查明睿亲王下落。

一应官员接到此谕令皆如千钧压顶,守备将领一咬牙,自己换了水靠,率先下了海。众兵士一见如何敢懈怠。惟有拼命。

这一次,终于有兵士潜到了海底,捞起了一个香囊。

黑缎底,红丝线,虽在海底数十日,却依旧鲜艳如昔。

布罗沙鲁一见便心如重锤所击!

这正是荣烈从帽儿那儿得来的那只香囊。用来装同心铃,自上身后,从未有一日离身!

明思接过犹湿漉漉的香囊。打开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将香囊连着里面的同心铃一起紧紧攥紧!

丝丝寒意顺着掌心缕缕沁入心房,一颗心直如冰冻!

是数九寒天也不能比的寒意!

布罗沙鲁也觉一颗心沉向冰渊——但凡有一分可能,一分气力,荣烈又怎会容这香囊离身?

那样高的万仞绝壁。便是同样内功深厚的布罗也未有把握能幸存,何况如今荣烈丹田受创。功力还未必能及得上布罗?

所以,他一直怕明思问,而幸好的是,明思一直未问。

“王妃,回去吧。”布罗捏紧拳头,呼出一口气,“七叶花已得,这也是主子的心愿。此事终不能这般就算!”

明思攥紧手中的香囊,闭目良久才轻声道,“在等他们再搜一次,天寒水冷,送些烈酒过去,让他们歇几日再下水。再搜一次,咱们就回去。”

言毕,转身走进内间。

还未等到再一次的搜索,两日后,郡守知州却再一次来了雪山小院。

不是为别的,而是大胡太子殿下亲自来了。

明思没有想到荣俊会来。

她不太记得太子大婚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六,可如今才三月十八。

常人的脚程,从大京到此,至少也需二十日。

荣俊未有习练内功,外门功夫也平平。

也就说,他应是在大婚后最多两三日就出发了。

明思心底还是有一丝感动的,可如今的她再也笑不出往昔的明媚无忧,纵然是心怀感激,笑意却始终苍白淡担荣俊一身风尘,雪花落满肩头,英俊的面上有倦意也有沉痛,“十七婶——”

明思微微而笑,“扰了殿下大婚了。”

荣俊定定望着她,缓缓摇首,“皇祖母父皇皆大恸,十七婶还要保重身子才是。”

“我很好。”明思站起身,走到窗边,“活有人,死有尸。如今什么都没便是好消息,我等他就是。”

什么都无?

荣俊一滞,将到了嘴边那句“海中有鱼”咽了下去,温言道,“皇祖母挂念十七婶,让十七婶早日回京。此处事宜我会派人妥善处置,定不会误了。”

明思没有转身,语声低幽,“你说, 是谁下的手?那些人武功不凡却路数不同,一具尸首都未留下,这般严谨周密,会是谁?”

荣俊沉声道,“看情形似是江湖人士,父皇已下令严查,此事定不会就此善了。”

站在窗边的背影袅袅单薄,语声却低微似自语,“他自幼习练内功,可我不敢问布罗。不敢问他,他会不会有事?那回莫清清给我下毒,他用了内功给我驱毒。后来他又动用内功劈死温娜儿的那匹马,他伤了丹田…布罗不说,我也不敢问。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他总说遇上我是他的运气,可是我真的是么?我怎么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呢?若不是我。他丹田不会受损,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来这里。”

荣俊垂了垂眸,上前几步走到明思身后,“此事如何能同你有干?十七叔早前已有察觉,此番不过是——”顿了顿,“怪不得谁,你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揽。你放心就是,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无轻饶!”

“早有觉察?”明思蓦地转身。清眸冷光一片。

荣俊一触之下垂了垂眼帘,沉了口气,“十七叔临行前让我帮手查探。如今已有些消息,还是继续查探当中。”抬起眼,“不过眼下你身体这般也不适宜劳心太过,待回了京城养好身体,我定将所有告知。”

明思静静望了他半晌。“好,我回去。”

二十一日后,车队回到大京。

一到北门,远远便见到纳兰笙并四老爷一家从纳兰府的马车上下来,朝着这边翘首望来。

明思一怔,心中忽痛!

她纵然是痛到极致。这些爱她的人又何尝不为她感同身受?

荣俊从前面的马车下来,“是我通知的,如今你需人照顾。还是在纳兰府休养为好。”

如玉替明思搓着从那日起再未有一丝暖意的双手,闻言感激地看了荣俊一眼。

明思笑了笑,朝荣俊点了点头。

到了跟前,明思目光从众人面上巡过,最后凝望着站在众人身后的纳兰笙那双无言深痛的一双眼。“五哥”

纳兰笙身形僵了僵,上前来将她缓缓拥住。语声轻轻,“六妹妹,咱们回家。”

不是那清冽醇厚的气息,却依然温暖可依。

明思闭上干涩的一双眼,伸手将纳兰笙紧紧回抱住。

荣俊将明思送回纳兰府才回宫覆命。

明思却在回到纳兰府的当夜便发起了高热。

帽儿同沙鲁将所有药材急急送来纳兰府,四夫人着手开始配药。

明思睁眼见得帽儿在床畔垂泪。

四个多月的身形已开始显怀,明思沙哑出声,勒令帽儿回去休息,“你如今非同平日,不能沾染病气,马上回去。”说了一句便唤沙鲁。

帽儿泪水涟涟,自是不肯放心。

明思调匀气息,轻声道,“我会好好的。这里有爹娘大哥还有五哥,你留下我还多担心一分。回去吧。我无事的,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在雪山时,也有过生不如死的感受。可我不能这样,我还有爹娘兄长,还有你们。我自己痛,也让你们帮我痛了,却不能再让你们痛。何况,我还有许多事未做。”顿了顿,“你放心,我会好好让自己好起来。他给我留了念想,我终是要等他的。我不会像蓝彩那般的。莫说还未见到尸首,即便是见到了,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若是我不在,我们之间那样多的事,还有那些只有我同他才知晓的事,便再无人帮我们记得。所以,我会好好地,他想让我好好地我便好好地,他想让我等我,我便等他。”

沙鲁已进来,帽儿泣不成声。

她心里揪痛已极!

她问过沙鲁布罗,王爷可有幸理?

两人却尽皆蕴泪不言。

她见状心如坠谷。

其实她也明白,自己这个问题是仅剩的一丝盼望。

那样高的山崖落下是何等大的一个冲击力,那海水又是那样冰寒,纵是神仙只怕也难逃得生天。

即便落海时还有性命,可那般寒彻的冰水中,人还能保持几分气力?

峭壁环绕,冰海茫茫,如何能寻得生路?

还有那香囊——

帽儿无法想象荣烈坠入海底后的情景…

望着床上的明思,她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沙鲁,带帽儿回去歇息。”明思朝沙鲁扯开一个笑容,“我病好之前,不许她再来。”

见得帽儿和明思两人这般,帽儿的哭泣固然让他心痛,可明思这般笑容更让他难受。

可是,什么都不能再说,他紧抿唇线一点头,扶着帽儿离去。

帽儿走后,明思将颚敏如玉唤到身边。

如玉抹了把泪,“王妃。”

明思望着两个丫鬟一笑。坐了起来,轻咳几声。

颚敏上前替明思将腰背用垫子垫起,“王妃可要喝水润润嗓子?”

她看得出来,明思应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明思喝了一口水递还给颚敏,眸光幽静一片,“夫人可是在配药?”

颚敏轻轻颔首。

明思唇角牵了牵,眸光垂下,“归女丸配方繁复,最少也需两日才能配好。这两日若是有人向你们打探配药的情形,你们只管说。”

颚敏如玉相视一愣。皆不解。

明思唇角似有似无的讥讽,“若我没猜错的话,我那五姐只怕就快来探望于我了。”

颚敏一怔。像是明白了几分,“王妃,你的意思的纳兰侧妃也在打这药的主意?”

明思点头,淡淡一笑,“上回回府。她便向我跪求这归女丸。她被人下了绝子药,有人同她说此药可治不孕。”

颚敏如玉悚然一惊,如玉惊愕道,“那这药能解绝子之毒么?”

明思摇首,“不能。”

颚敏蹙眉,“那她从哪里听来的?那同她说这个话的人又是何用心?”蓦地想到了此番变故。她眸光猛地一闪,“纳兰侧妃竟然跪求王妃,那此事想必定非空穴来风。那人无端端地漏这样的消息给纳兰侧妃。想必图谋不轻,会不会那人就是此番背后主事之人?”

明思轻轻抬眸,点漆乌眸幽深无比,“眼下并无过多线索,可此事。她定是一个关键!我原本想着有人说这样的话给她,也许是想利用她的心性。一则搅我不安生,二则那人也许以为她会隐忍再伺机盗药。可没想到明汐约是忍不住又或是存了一分妄念,竟然向我说明情形求药。也许正因如此,才又安排了如此后手。”

如玉咬牙恨声,“好狠毒的心肠!王妃你可有猜测?”

“可是这般还是不对,有说不通的地方。”明思淡淡摇首,垂眸想了半晌,“此人心思缜密,谋划已久,若真是他挑动明汐打那药的主意,为何不在七叶花未熟之前就毁去?”

既然能安排那般大的手笔对付荣烈,消息又那样准确,显然对他们二人都极为熟悉。

为何不早早毁去七叶花,为何偏要等到荣烈取了七叶花才动手?

照之前的手段看,那人似针对的是她。

可之后这般,她总觉着何处不对?

如玉还在茫然,颚敏却听明白了明思的意思。

她低头想了想,“王爷王妃鹣鲽情深,也许那人觉得这般会让王妃更痛苦。且王爷智慧过人,那人兴许是怕王爷寻出他来,故而才行此绝计。”

明思闻言闭了闭眼,头轻轻靠在垫子上,“这个可能我也想过,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的感觉。”

到底何处不对,她却说不出来。

所以,如今明汐才成了唯一的线索。

在事情发生之后,她无数次的懊悔自己没有去深究那心底的一丝不安。

若早警觉,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现在无法判断,此番之事的幕后之人到底是冲着她,还是冲着荣烈来的。

若是冲着她,也许她还有报仇之力。

可若是冲着荣烈…被中素手攥紧,她将唇抿紧!

终是她害了他!

若是冲着她来的,那她便是罪魁祸首!

若非冲她而来,那也是她让他失了警觉!

否则以他的敏锐警惕岂会察觉不到临近的危机 ?

明思咬唇,不能想,不能想,无论如何,如今还有太多比自责自恨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思定住心神,对两个丫鬟细细交待开来。

一日后,明汐果然急匆匆前来探望。

明思却高热昏睡不醒。

颚敏流着泪捧着盛着三颗药丸的托盘站在一边,如玉在床边含泪轻唤,“王妃你醒醒,醒醒啊。夫人已把药配好了,王妃服下药便无事了。王妃”

明汐目光从托盘上那三颗黑色药丸上掠过,拈起绢帕拭了拭眼角,“你们也别急。六妹妹高热未褪,待退热了,自然就会醒了。服药也不急于一时,先收起来吧,待六妹妹醒来再服。”

颚敏悲伤地点点头,拿着托盘行到一边柜前。取出一个玉盒将药装入,收在了柜中。

明汐看着两个丫鬟似感伤般的低叹一声,摇了摇首站起,“六妹妹经此大变想必心伤难忍,你们也别扰她了。让她好生清静歇息才是。我先走了,得空再来看六妹妹。”

两个丫鬟含泪点头。

明汐拭泪离去。

走出春芳院,回首看了一眼,见两个丫鬟也退了出来,正在将门扇轻轻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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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棘薪破碎(恭贺胜利宝宝童鞋升任《嫁夫》舵主!/还欠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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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汐朝灵香使了个眼色,灵香略一踌躇,还是出了院门,将门缝轻轻合起只留一缝。

明汐一猫腰躲在了一丛花木后。

见得颚敏如玉都离开,明汐沿着游廊轻步到了正房,左右一看,轻轻推门而入。

到了内间,她朝屏风方向望了一眼,隐隐听得帐幔中明思呼吸均匀。

只顿了一瞬,她行向柜子。

很快翻出那装药的匣子,一打开,眸光便是一亮。迅速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十数颗大小颜色皆不同的药丸。

从匣中取出一丸药藏在怀中,又将布包中的药丸同匣子中剩下的两颗对比了一下,她挑出一丸放入匣中。

最后将匣子依样放回,轻步退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纱帐中的明思缓缓睁开眼,唇角笑意一缕讥诮。

明汐得手后便向三夫人告辞。

事情竟如此顺遂,一上马车她便迫不及待地将药丸服下,心情愉悦至极。

走到马车旁的灵香心中暗自焦急。

太子殿下让她看好明汐,可这两日太子殿下似乎也很是着忙。今日明汐归府,她也来不及知会。看方才情形,明汐显是在睿亲王妃的房中做了什么手脚,可她当时除了听命之外也不能有其他办法。

不知这般处置,太子殿下可会怪罪?

出于女人的直觉,灵香总觉着这其中似有些不对劲儿处。

可明汐当时进屋也没让她跟着,后来做了什么。她更是不知。

不知何时起,明汐似乎对她起了些防备。也不止对她,自收到第一封密信后,明汐便对她们这几个身边的侍女都起了些戒心。

就连这几次回纳兰府同三夫人说话,也总将她们遣得远远的。

回到太子府,几个侍女簇拥着明汐朝洛水院行去。

方走到岔道口,一身大红盛装的温娜儿便领着了数个侍女并一个中年嬷嬷迎面而来。

长长的辫子如今梳成了妇人发式,缀满珠翠的罟罟冠高盈一尺有余,衬着她轮廓清晰的美艳面容,更显出几分盛气凌人的凌厉艳光来。

明汐一眼瞟过便欲作不见折身。

“这不是纳兰侧妃么?”温娜儿却不容她视而不见。丰润的唇瓣唇角一勾,懒洋洋地唤住了明汐。

明汐心中恼恨。

自温娜儿进府之后便最喜拿她们四人立规矩,平素又喜在府中四处闲逛。每每见到太子姬妾。若有半分不恭敬便会遭受训斥。

好在如今她也是新人入府,除了训斥撒气摆些排场,也还无其他过分举动。

对其他人还好些,温娜儿每次见她时都会露出一种半笑不笑的诡异笑容,让明汐实在如芒在背。

明汐心中实在气极。

却也惹不得。只能能躲就躲。

沉了一口气,垂眸掩去眼底暗色,明思盈盈福身,“原来太子妃也在啊。妾身见过太子妃——”

温娜儿行到跟前,唇角扬起,似笑非笑地围着明汐走了半圈。才可有可无的抬了抬手,“起来吧。”

明汐起身,正想寻个说辞脱身。温娜儿却懒懒开了口,“听说你回纳兰府去看你那王妃妹妹了?如何?”

明汐略略一僵,恭敬笑道,“只是过府一看,并未说什么话。她如今悲痛中。我也不便相扰。”

“呵呵呵,”温娜儿忽地捂嘴轻笑一来。笑完了,一双美目上下肆意地打量着明汐,语声嘲讽,“纳兰侧妃何必在本宫面前做戏?姐妹情深?好生笑话!纳兰侧妃莫非忘了去年本宫生辰,你向本宫献的那一计!你那妹妹倒霉,只怕你高兴还来不及吧!”

明汐一滞,赶紧四下一扫,发现并无他人才放了心。

温娜儿轻蔑地望着她,“本宫最最看不起便是你这种人!本宫若讨厌一个人便不怕旁人得知!你遮遮掩掩又如何?你那六妹妹还不是厌你躲你——你先是想利用本宫对付她,后来又屡屡讨好,想藉睿亲王府得势对付本宫?如今还在本宫跟前做戏,真真可笑之极!”

明汐心中一紧,强笑道,“太子妃误会了,妾身如何敢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妾身不过是不想家中长辈忧心,故而才做姐妹亲近。”又四下看了一眼,才垂眸低声,“我原先同太子妃所言句句出自肺腑。我那六妹妹在府中时就离间父兄于我,她心机深沉至此,我如何能同她真正亲近?可如今她遭此变故,我若不去看看,旁人定会道我不是。”

温娜儿哪里会在乎明汐所言真假,嗤笑一声,她低头抚着自己染着大红蔻丹的指甲,“你去看了,那她可有说什么?”

这一句,语声却低沉了些。

明汐强笑摇首,“并无说什么,她病得似不轻。”

“病得不轻……”温娜儿眸光轻轻颤了颤,忽地伸手扯下一朵从一旁花圃中探出的粉色芍药,撕下一片花瓣慢慢揉碎在指尖,轻声意味深长,“你这妹妹可真是个天煞孤星……连着两个男人——你说,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明汐还未说话,温娜儿又轻轻一笑摇首,“不对,还不止两个,还有——”顿住,噙笑望向明汐,挑了挑眉,“你当是最清楚的,是么?”

明汐身形一僵,蓦地滞住,有些惊疑不定的望了温娜儿一眼。

温娜儿似笑非笑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勾了勾却不继续说下去了,轻盈转身,“好了,你下去吧。本宫倒是真有几分挂记你那六妹妹,得了消息记得同本宫说一声。”

明汐福身恭送。

温娜儿行出一段路,那中年嬷嬷低声道。“娘娘不该同纳兰侧妃提那些的。”

温娜儿垂了垂眸,眼底稍稍不愉。

这嬷嬷是温多尔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故而即便是心中不喜,她也多少有几分顾忌。

“娘娘如今已是太子妃,他日母仪天下,言行当有度才是。”那嬷嬷仍旧喋喋不休,“往昔旧事本就是娘娘年轻为人所用,如今再提便是不该。娘娘如今心中当放着太子殿下才是,方才那些话若传了出去,对娘娘大不好。”

温娜儿眉目微阖一瞬。顿住了脚步,垂眸看着手中残破的芍药花,有些失神般的轻声。“我恨过他的,最恨时也恨不得他死。可如今,我……”

“娘娘!”嬷嬷蓦地蹙眉低喝,“娘娘这话老奴只当没听过!娘娘如今是太子妃,旁人再不同娘娘有相干!娘娘还年轻。待他日尊贵天下时,娘娘才会明白大人替娘娘选的是最好一条路。且不说他日,便是如今,娘娘也该懂了!”

温娜儿怔了怔,想起草草了事的大婚之夜,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可是殿下他……好似待我并不亲近。”

纵然她未经过人事,但也有嬷嬷专门指导过。

而那夜红帐中。荣俊只在她身体中动了数下便结束了一切。即便嬷嬷说得并不如何详尽,但她还是觉得不该是这样。

太子殿下甚至未有亲吻她,结束后便唤人送水。而后安歇时,也未有像她期许的那般抱她入眠。

虽然太子殿下待她也算温文有礼,可她心中还是有失望。

这样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那曾经拨动她心扉的另一道身影来……

他竟然死了!

说是失踪,可如今知晓消息的人谁人心中不清楚——从拉亚山坠入冰海。焉有生理?

是的,他死了。

若他不死,他又怎舍得让那汉人贱女为他伤心半分?

温娜儿理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儿。

心中总有一个念头,她真的很想问他,他如今可后悔?

若他没有拒绝她,若他娶的是她,哪里会有如今的结局?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个答案了。

嬷嬷见她脸色忽晴忽阴变幻,以为她在想太子殿下的事,便出声劝慰,“如今睿亲王出事,殿下身为后辈自要自持几分。娘娘当体谅才是。”

温娜儿眸光暗了暗,一把将手中花揉碎,“她惹出事来扰了本宫大婚,还让殿下亲自去接才肯回——照本宫说,这等不详之人就不该容于皇室!”

灵香这夜有些不安。

服侍明汐睡下后,她又起身到外面看了看。

树上留下的记号并未有人动过,那说明太子殿下还未回府。

按捺住心底那丝不安,她回屋歇下。

安睡前,她还在安慰自己,应是无事的。即便是有事,想必也不再这一日功夫。

明日定要想法子禀报给太子殿下。

可她没想到,竟然这般快就真的出事了!

翌日早间并非她当值,故而她并未早早起身前去伺候。

她还躺在床上未睁眼,便听得前院一声刺耳尖叫!

倏地惊醒,她连忙起身,随意收拾了下就匆匆朝明汐房中快步而去。

方才那声尖叫听起来像是明汐的声音。

片刻就至,一迈入房中便见妆台凌乱,首饰脂粉挥落满地。

一抬首看见明汐的脸,她便呆住!

若非熟悉之至,她简直认不出面前这张布满红斑的面孔就是明汐!

明汐惊恐地捧住自己的脸望着那铜镜,仿若那妆镜是自己的生死仇人一般,“不,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一面说着,一面用衣袖死命的擦自己的脸,却只让那脸愈来愈红。

擦得最重那一块儿的红斑甚至有些转黑。

“娘娘不能擦啊。”呆愣在一旁的妙香见状不对上前拉住明汐,颤颤道,“这红斑好似愈擦愈明显……”

明汐一呆,放下衣袖猛地扑到镜前一看,果然右侧脸颊最高处的红斑已经转为了黑色,周边的位置也有些黑灰色现出!

“啊!”明汐蓦地尖叫,伸手死命一推。那妆台纹丝不动,自己却趔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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