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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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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颔首。
两人起身朝外,荣烈又道,“今日柯查送了帖子过来。说了明日同夫人过府致谢。”
明思还真将此事给忘了,闻言反应过来想起十六王妃的话便笑,“柯查看着样子古板,不曾想对他夫人竟那般痴情。十六皇嫂说满大京的夫人们都羡慕柯夫人呢。”
两人行到廊下,荣烈从帽儿手中接过云缎披风给明思披上,系上系带,拉着明思的手沿着游廊信步消食。一面缓步。一面笑,“只羡慕柯夫人?”
明思一愣,荣烈轻笑,“就算羡慕柯夫人,也该排在你后头才是。论才论貌,我可比柯查强多了!”
这人——明思噎了噎,又是好笑。她方才不好意思提十六王妃也说的自己,荣烈倒是一点不害羞。真正大言不惭。可她也明白,真要论,那些羡慕她和柯夫人的,只怕还真是更羡慕她多一点。
明思不说话,荣烈却笑看她,眼底唇畔皆是朗朗得色。
明思无奈在心底笑叹一声。又想起一事,“对了,没人知晓柯夫人的出身么?”
荣烈摇首,“没听人提过。若非是同娘家断了来往便是无亲可靠。她当年出嫁是从平阳王府出的门。”又笑,“怎么?想同她相交?”
明思将心底几分疑惑按下,笑回道,“也不是不可。那日看她应对倒像是个知礼之人。不过,我不知怎地,总觉着柯查好似不大喜我的样子。”
“管他喜不喜作甚?”荣烈冷哼了一声,“你若喜欢他夫人,想怎么来往便来往就是。他这人虽有些深沉心思,可对他夫人却是一门心思。她夫人若同你投契,他不会多言的。”
明思闻言一笑,“嗯,我会拿捏分寸的。”
她故意提起柯夫人也并非没有打算。颚敏同柯夫人之间定然是有些干系,故而明思还真有心思同柯夫人拉近些距离。她也不是想瞒荣烈,而是太过了解荣烈。她都能看出颚敏的反常异处是藏了些秘密,荣烈若知晓,颚敏只怕多一刻都不能留下。明思总觉着颚敏心地是纯良的,无论形容性格还是聪慧程度,颚敏都极似蓝彩。明思实在舍不得,心里只想着慢慢查探清楚再说,不愿断了颚敏的后路。
夫妻二人散了一阵步后便携手回房沐浴上床。明思白日里睡得多,上床后便精神。荣烈早打好了主意,一番低语说红了明思的脸。轻纱放下自成天地,荣烈一面动手一面低笑,万般动作言语挑逗,直把明思弄得咬唇娇喘身子绷直,目光迷离,满脸春潮,这才重重挺入。满足喟叹一声后,开始了花样百般的征伐。
这一夜,梅开三度后落幕已是两个时辰后,明思累得话都不想说,荣烈餍足得眉眼都是笑,捏着明思的腰心中犹在自得感概,自家的思思身子骨真是软得没话说,那般高难的姿势他都怕伤着,没成想于她竟是半分不难,看来下回可以试试那最难的几式了…
明思累得半分气力都无,眼睛都不想睁只想睡觉。哪里还能看到荣烈面上的狐狸笑意,更别说此际心中的一番风流打算。荣烈按摩得不轻不重。她舒服得调整了下睡姿便万般不管的沉沉睡去。
翌日荣烈早早起床,小心不吵醒明思,漱洗一番便出门上朝。
明思依旧照往常日子过,只偶尔想起昨夜荣烈的百般花样,脸上不免露出些红晕。又怕被身边的丫鬟看出自己心思,赶紧按捺住不让自己多想。心思虽是反复,可心里是真正蜜甜。
今日朝中无事,荣烈下朝也早。两人虽只分离几个时辰。可一个在家盼着,一个在外想着,荣烈一回来,两人目光相接。皆是旖旎暖意,看得身边几个丫鬟眼中也皆是心知肚明的笑意,只替两人高兴。
而颚敏站在远端,脸色虽也笑意浅浅,可眼中去浮起一丝无言复杂。心道,若是姐姐见得两人这般情形,只怕会心如刀割…这般一想,虽对明思生不出怨恨,但多少却是有几分怨恨荣烈的。可她终究是心思良善之人。心里虽恨,其实也明白归根结底是怪不得荣烈的,要怪,也只能怪姐姐命不好,运不好,错付了一颗心。
心里几番纠结后,便躲回了房间。只对兰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歇一歇。
明思接到兰儿转述的颚敏告假时也未露一场,吩咐莲花去探问颚敏,让她好生歇息,若身子不舒服得紧了,定不要瞒着,该寻医问药就莫要避讳。
莲花态度关切细声细气的说完,颚敏怔了怔。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下午明思午睡起来方才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外间便传话道,京兆尹柯查夫妻携礼前来。
荣烈从书房出来,吩咐下人将客人迎到中堂奉茶好生伺候后,夫妻二人便一道朝中堂会客。
到了中堂。柯查夫妻便起身见礼。柯查态度恭谨,柯夫人面上则多了几分诚挚感激。
荣烈笑着应酬,明思细细打量了下柯查,心里估量着看面容,柯查只怕至少有四旬。听十六王妃的所言,两人成亲好像是十年十一年的样子。这般说来,柯查成亲还真是大龄青年了。须知,在这样的时代,三十岁做爷爷外公的也遍地都是。
明思心里真天马行空的跑马,跟着荣烈在首座落座,也没听荣烈如何同柯查寒暄。直到柯夫人离座行到她跟前感激深深的福身一礼,“此番小儿幸得王妃援手才未曾酿出大难,妾身也不知该如何感谢王妃恩德。我夫妻二人也不知该如何回报,不过王妃此番恩情,我夫妻二人定会铭记在心。妾身在此致谢了!”
柯夫人说话声音极为娇柔绵绵,十分好听。若非明思知晓她的年纪,只听这声音只怕还以为说话的是个豆蔻少女。在平阳王府虽也听过柯夫人出声,但那时情急之下,语声带了哭腔,后来还真是哭了。初见面虽也说一句,但那时柯夫人语声很轻,加之也就几个字,明思除了她声音好听外,也没多注意。
这一番,柯夫人说得郑重,语声虽有不符合年龄的娇柔,却丝毫不显做作。明思心中惊异几分后,好像也有些明白柯查为何将这夫人疼之入骨了。
女人的风情千种万种,最最难得的便是这种既有成熟妇人的风韵又有少女的娇柔,而这柯夫人两者皆有,却不自知。这种不自知的风情反倒让人更受吸引。
明思赶紧起身,笑着将柯夫人扶起,“柯夫人客气了。”说了这句后也不多言矫情,只问,“贵公子可好些了?”
说起儿子,柯夫人露出笑意颔首,“多谢王妃挂念。回去头一日哭闹一日后,这两日已好了。御医看过了,说并未伤着脑子,皮肉伤养好后就应无大埃只伤口深了些,日后兴许会留些印子。”
“孩子年纪还小,即便留些疤痕待日后时日久了应该也会慢慢淡化。”明思宽慰道,说着将柯夫人送回落座。
柯夫人倒是看得开的模样,言语也坦然,柔柔笑着点了点头,“男孩子留些印子也无妨。”
两个男人看着两个女人攀谈,对视一眼,笑了笑,皆不插口。
两人围着孩子说了一阵,明思是有意引话。柯夫人作为母亲也喜欢同人聊自己孩子种种。这一说便是两刻钟,说得差不多了,柯夫人的感激中也多出几分亲近之意。
柯夫人虽有个好丈夫,但因着出身不高,娘家无人,加之她性子本身就温柔,平素那些个来往的贵妇,要么是有求于她涨幅度要么是面上应承。心底看不起她。故而除了与平阳王府来往外,她是极少同人交际。如今同明思一番交流,只觉明思大方和气,言语真挚。没有半分身份架子也不拿自己当施恩人看待,言辞极是可亲。她心里感概一句后,亲近便油然而生。
最后说得差不多,她才出言告辞,道年后孩子伤好了,再设宴请王妃过府。明思自然是满口应承,帽儿也拿出明思早就备好的去疤膏药和一些补品外加荣烈原先大搜罗从铜雀大街买回的一些玩具,让柯夫人带回。
柯夫人见礼物件件都是自家孩子合用的,便知明思是用了心回礼。也不再推脱,道谢收下。
两家夫人说完话,荣烈同柯查也说了几句场面话,柯查夫妻再三道谢离去。
临去时,柯查也看出自家夫人是真心有几分喜欢同明思相交,再看向明思时,眼中倒比来时多了几分真心笑意。
荣烈并未将柯查看在眼中。他如今最是简单,柯夫人是个单纯妇人,只要对明思无妨碍,明思想怎样只随明思高兴就是。柯查真心高兴与否,他倒是懒得在意。
送走了柯查夫妻,荣烈便同明思去大花园腊梅,后又去暖房赏那一对彩鸾鸟。明思看到两只绿孔雀才想起答应荣眉明珠的两幅孔雀画前几日已经着色完毕。原本早就画好了,只送给明珠的那副用的是工笔画法。其中有一色金色颜料明思觉着亮度不够,店家应了明思迟些日子重新寻了货再送到王府。故而才多等了几日才完工。
这几日先是去平阳王府后来又是去冬狩猎,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明思想到此处便吩咐帽儿将两幅画收拾装匣,遣人分别给荣眉明珠送去。
帽儿将两幅画交给大管事,大管事吩咐了两个办事妥帖的大丫鬟办差,“绮虹去宫里。苗玉去右柱国府。路上小心些,莫误差事。”
两个丫鬟恭声应下,分别乘车出府。
绮虹坐着马车一路行到宫门,方下车便见太子从宫门出来,赶紧上前见礼。荣俊扫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记,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绮虹手中的长匣子,“可是送东西进宫?”
绮虹恭谨点头,“回太子,是王妃让送给九长公主的。”
荣俊本随意问了一句便准备提步,听得“王妃”二字又顿住脚步,“哦”了一声,“送给九长公主?是何物?”
“是王妃画的一副唬”绮虹笑道,“九长公主极喜爱殿下送的那对彩鸾鸟,王妃便画了画送给公主。”
荣俊一愣,须臾才点了点头,“去吧。”
绮虹行了礼,拿着画到宫门前亮了明思的牌子让人传话。不多时,便有青衣小太监将画接了过去,送入宫中。
绮虹交托完便离去,却未注意太子府的马车还一直停在一侧未动。
绮虹离去后,荣俊从马车下来,经过宫门时,侍卫虽诧异太子这般快便去而复返,但也只心头诧然,面色无变地照常恭敬行礼。
荣俊入了宫门,直朝荣眉寝宫行。
到了荣眉寝宫前,正好赶上送画的青衣小太监同荣眉身边的大侍女青黛在交接。青黛打开匣子,将画展开审视,还未细看一抬眼便见太子身形,赶紧将画卷好,向荣俊恭声行礼。
荣俊极温和的一笑,“小姑姑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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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谢谢大家的粉票打赏,再度道歉这回只顾了自己的情绪没给大家打声招呼。下回不会这样龟缩了,以后一定会跟大家说清楚。
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6000奉上,回群里虚心接受批斗…o(╯□╰)o
第六百四十三章 晓来有踪(一更6000)
青黛笑着点头,“公主才直念发闷,这头睿亲王妃就送了画来,太子爷又来了。太子爷请——”说着,一面让过引路。
荣俊浅浅地笑,提步入内,“睿亲王妃的画么?”
“正是。”青黛落后一步跟着,笑道,“公主同睿亲王妃亲近,前些日子见了那对彩鸾鸟喜欢得紧,后来睿亲王妃就应了给公主和明珠郡主各画一幅彩鸾鸟图。公主一直等着,上回去还没画好,一直盼着呢,说要挂在寝宫里,天天都能看。”
荣俊笑了笑,方想再说什么,前方荣眉就带着两个侍女笑盈盈地迎了出来,“俊儿。”
“小姑姑。”荣俊笑意儒雅,“方才去了母后宫里,顺道过来看看小姑姑。上回送的东西,小姑姑可喜欢?若不合意,府里还有不少,小姑姑再去挑挑。”
“真的么?”荣眉笑嘻嘻,“那我下回就去挑。”
荣眉停住步子,等荣俊到了跟前,两人一道朝内行。到了外殿,荣眉请荣俊落座,自己也在桌边坐下。
侍女奉了茶点上来,荣俊看了一眼青黛手里装画的匣子,笑道,“可惜彩鸾鸟只得一对,我想着上回错落了十七叔的大婚,就补做大婚贺礼了。”
荣眉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事,送给思思姐姐也是一样的。”
青黛笑着上前,将匣子打开,“公主,睿亲王妃将画送来了。”
荣眉蓦地惊喜,“送来了?快打开我看看。”
一面说一面站起,同青黛一起将画轴展开。一副栩栩如生的孔雀图便缓缓展露眼前。整个画轴长五尺,宽两尺。偌大一副画中正是两只绿色的彩鸾鸟。雄鸟开屏求偶,华丽绚烂的尾翼展开如扇,头上顶冠精致华美,若在起舞。正情致跳动的望着雌鸟。雌鸟远不如雄鸟美丽,却有一副矜持自傲的神情,站在一丛牡丹花旁。偏首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似对雄鸟不屑一顾的骄傲,可目光却似偷偷注视。
这幅孔雀图,并未清晰的将两只彩鸾鸟的羽毛形态勾勒全然清晰,可彩鸾鸟的美丽却分毫不损的跃然纸上。最最精妙之处,是将两只彩鸾鸟的动作和眼神扑捉清晰,描绘得淋漓精致。一眼看去,哪怕再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对打情骂俏的爱侣。
整副画灵气十足。
“真好看!”一旁的几个侍女也围了上来,一个侍女接过荣眉的手,举着画轴的另一端,同青黛将话完全展后。情不自禁的惊叹,“这鸟简直跟活了似的!”
其他几人也目露惊赞的连连点头,其中一个年长些的道,“想不到睿亲王妃的画这么好!宫里的画师只怕也只能画成这般。这彩鸾鸟真漂亮!”
另一个活泼些的也点头符合,目光一霎不霎的盯着那华美展屏的雄鸟“这可是夏沥的圣鸟,咱们也算有福气——我看真鸟也差不多如此吧。”
几人欢喜的七嘴八舌,青黛抿唇笑,对几人点了点头,“瑞琴王妃画艺高超。真鸟也确是这般。”
荣眉喜不自胜,也不理会几个贴身侍女的说话,直看得爱不释眼。众人都被眼前的画中彩鸾鸟迷住,都是女子,自然对美的事物天生没有抗拒力。反倒是忘了还有一个太子爷贵客在场。
荣俊站在荣眉身后两步远,面目似沉静地盯着眼前这幅巨唬侍女们和荣眉的惊叹笑语都没进入他的耳中,此时此刻。他心里只一句——原来,她的画竟然画得这样好?
心,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
原来,她也会画画也画得这样好…比他见过的那些贵族少女画的要好得多得多,甚至比他见过的一些宫中画师还画得好。
荣俊心中波涛起伏,面上却是故作的平静。
此刻,他是惊异的。在搜集的资料中,有提到过她有一手堪称大家的书法。可他没想到,她还有这么高的画艺。即便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她的画艺水准只怕不在她的书法之下。
只可惜,他不懂画艺。他也辨不出画风,辨不出这画同他原先看过的画是否画技类似。可莫名的,眼前的画似乎有一种熟悉感。无法用语言来描绘。只是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慌,又有些莫名的激动。
荣眉转过身笑,“思思姐姐的画好吧?”见荣俊还在怔愣,她又笑,“明珠的那副也好看呢!同我这幅不一样的画法。思思姐姐说我这幅是写意画,明珠那副用的是工笔唬颜料都是特意定制的,用了三十多种颜色呢!早前就一个金色的颜料就寻了半个多月才寻到,要不早就画好了。”
荣俊慢慢地回过神,眸光微微一闪,唇边露出笑意,“是么?想不到十七婶画技如此高超,还真是没想到。”
荣眉莞尔,很是与有荣焉,“思思姐姐字儿写得好,还会写狂书。十七皇兄都说他不如思思姐姐写得好呢。思思姐姐画也画得好,还会讲很多好听的段子,对了,思思姐姐的绣活儿才漂亮呢!”
“刺绣?”荣俊蓦地抬首。
荣俊的声音有些提高,荣眉一愣,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察觉自己失态,荣俊定了定神,露出自然些的温和笑意,上前两步看着画对荣眉打趣笑道,“真有那般好?是同小姑姑比么?”
荣眉被这一打趣倒忘了方才荣俊的异样,红了脸羞恼道,“当然不是了!我哪里能同思思姐姐比,只怕她闭着眼睛都比我绣得好。云绣斋就是思思姐姐的铺子,你去问问就知道了——是大京里最好的绣坊。云绣斋的绣艺针法,外边的人想学都学不到。我可没瞎话,你去问就知道了!”
荣俊怔了怔,忽地想起冬狩那日荣烈那身被众人调侃欣赏的新衣。当时他有些走神,也没注意听,恍惚是说是她亲手做的。
荣眉说完不理会荣俊,指挥着侍女将画挂到她的寝宫。
荣俊垂眸片刻,才笑着同荣眉告罪赔了个不是,把荣眉哄高兴了。才告辞离开。
再度走到宫门外已是彩霞满天,黄昏来临了。
康全迎了上来,“殿下?”
荣俊“唔”了一声,提步上车。康全愣了愣,见荣俊似有心事的模样也就将疑问咽了下去,没有问他方才又返回宫中。
荣俊阖眼靠坐车壁,康全在对面偷觑一眼,只觉怪异。
他是极熟荣俊的。很明显,荣俊这一趟入宫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可荣俊不开口,他也不敢相问。
车中一片静谧。只闻车轮轱辘轱辘轧过青石板的声音。
良久之后,荣俊淡淡出声,“听说云绣斋的东西不错?”
康全一愣颔首,不明白荣俊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女人喜欢的东西来了,却还是恭声回道,“听说是京里绣活儿的头一份儿。不过云绣斋规矩大,绣娘身份隐秘,听说一共也只二三十个绣娘,故而出产并不大。所以也不大招人嫉恨。”
虽不知荣俊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康全还是将他所知的都说了。
荣俊闭眼微微一笑,似自语,“她很聪明。”
康全笑着点头,“可不是,不论白玉楼还是云绣斋天衣坊,听说都同同行处得极好。稳稳当当的赚钱又能不招人恨,这可是本事。”
“去买些云绣斋的绣活儿回来。”荣俊开口。
康全一怔。“殿下想要添置什么?”
“随意吧,我就看看。”荣俊道。
“殿下若是想看的话也不用买,纳兰侧妃陪嫁的绣品都是云绣斋的。”见荣俊睁眼,他又赶紧解释道,“闽侧妃说过一回。”
荣俊又闭上眼,没有做声。
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
康全有些纳闷,总觉得今日荣俊比往常更怪异了许多,忍了半响忍不住。“殿下——”
荣俊“嗯”了一声。
“殿下,”康全试探着问,“殿下今日可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荣俊久久沉默,久得康全差点都以为他不会出声了,荣俊才缓声低沉问了一句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说。一个人的性子会变么?”
康全不理解,可不回答好像也不大好,他努力想了想,“听说人若遭逢大难,性情会大变。”
“遭逢大难”荣俊静默许久,“是么?”
语声低不可闻 ,康全没听清,荣俊却闭了眼靠住,不再出声。
康全愣了愣,只觉满腹疑问——殿下…这是在说谁?
太子府四侧妃的院落都以水名,明汐的洛水院位于太子府西南面,同华侧妃的衡水院遥遥相对。
明汐这段时日很是不安。
今日是十二月十九了,太子回府已近两月,可一回都没召她伺寝过。同太子出使前相比,可谓天下地下。府中的下人见惯眼色,如今对她也愈发懈怠了。下人都如此,更莫说那三位侧妃。每回碰着都是冷嘲热讽,不知太子为何冷落她,她也不敢像以前那般嘲讽回去,只好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可心里却是发慌得紧,总觉着有什么事儿发生了似的。
晚膳也没心情用,随意吃了几口就扔了碗,又发作了一个二等侍女,明汐阴着脸坐在桌边。
几个近身大侍女不敢近前,只畏手畏脚的站在一旁伺立。
灵香扫了其他三人一眼,赔笑开解道,“娘娘,殿下在鹿园用的晚膳,并未去其他娘娘处。”
明汐的脸还是阴着,却比方才好一些了,“是么?”
“嗯,”灵香上前摸了摸茶盏,让其他侍女换了一盏热茶上来,双手奉给明汐,“娘娘用些茶。”
明汐接过,灵香又讨好笑道,“殿下这回回来差事好像不少,华侧妃那儿好像也只召过两回——”
话还没完,只听“哗啦”一声,明汐重重地将茶盏砸到了地上,茶汤碎瓷四处溅开,灵香吓得一退!
明汐美艳的面上煞气冰寒,“本宫可问了你,要你来多嘴!”
只召过两回——那她这个一回也没召过的又算什么?
见明汐蛮横发狠的样子,灵香将心底厌烦按捺住,这个女人如今是愈来愈难伺候了!心里虽恨。但面上却不敢露分毫,更不敢躲开。摔东西还算好的,再一个不高兴,她胳膊上又该被拧淤青了。
灵香恨恨,人家主子身边的大侍女都是得宠的,可她们这个主子简直是个夜叉,她们四个身上都没断过伤!什么“本宫”?一个太子侧妃也好意思称自个儿“本宫”——也就敢在这个院子里拿横!
灵香强笑着上前,“娘娘息牛别气坏了身子。殿下在府里,那些个人都盯着。娘娘也知道这府中妒忌娘娘美貌贤惠的人多,知道的说娘娘失了手,不知道的还不知会编排些什么。传到殿下那里。只怕也不好。”
见灵香会说话,明汐被那句“美貌贤惠”恭维住了,心情略略好了些,脸色稍霁,“嗯,收拾了吧。”一顿,“匣子里那根金雀簪赏你了,自个儿去拿。”
灵香心中一喜,恭声谢赏。
明汐虽是喜怒无常。但出手倒是向来大方。
“好好听话,”明汐目光从其他三个侍女身上扫过,“只要你们对本宫忠心,好处少不了你们!”
明汐疑心重,太子府虽也配备了胡人大侍女,但她也只肯让这四个她自己买来的汉人侍女近身服侍。
四个侍女连忙应下。
明汐满意地点头,正想说什么。只听外间侍女喜声,“殿下来了!奴婢参见殿下!”
明汐并灵香四人倏地惊喜,灵香最先反应过来,“快收拾!”
其他三人这才醒神,四人一起七手八脚收拾这地上的茶叶碎瓷,也来不及拿器物,只能用手拣起。
明汐也有些慌,催促道。“快!动作快些!”
说着整理下衣装,快步朝外行去。
走到门前,便见两个侍女打着宫灯在前引路,已经到了庭中。荣俊一袭月白缎袍,披了一件靛蓝裘氅,衬着英俊的容貌。施施然的步伐,很是一派玉树临风的清贵儒雅。
明汐喜上眉梢,仪态万千的迈出门槛,分花拂柳的行出几步到台阶前福身曲膝,“臣妾参见殿下——”
荣俊行到台阶上,含笑伸手扶起她,“起来吧。”待明汐含羞带笑的起身,荣俊携着她朝内,“爱妃最近可好?”
明汐满心都是欢喜激动。荣俊向来都极少到四个侧妃的院子,往昔都是将妃妾召到主院伺寝。她这洛水院,荣俊还是第一次涉足。明汐早打听过了,荣俊除了去了几回闽侧妃的觞水院,从未去过其他三侧妃的院子。即便是去觞水院,也是去看小公主,且并未留寝。
将心中惊喜按捺住,明汐尽力展开一个柔美的笑容,带了几分娇嗔幽怨的,“臣妾许久未见殿下,如何能好?”
这时两人已走到屋内,灵香等四个侍女已将地上脏物拣得差不多了。可时间紧迫,青玉地面上还是漏了些极细小的白瓷和茶水痕迹。
明汐见荣俊的目光从地面一掠而过,心里不由地有些慌,陪笑道,“方才臣妾失了手打碎了一个茶盏,倒污了殿下的眼。”
荣俊扫了一眼几个侍女的面色,心中已明了,却笑,“无妨,到爱妃房里去坐坐就是,说来,我还没见过爱妃房中是何布置。”
听得荣俊提议,明汐心中一跳,喜色浮上脸,“殿下这边请——”
两人朝内间行。到了明汐寝房,只见陈设处处奢华,颜色也用得极为鲜艳,倒比闽侧妃的屋子还来得精致华美。虽是奢华,但还是有几分品位的。
荣俊看了一圈,将目光落在那檀木拔步床前的大红帷幕上。只见大红缎地的帷幕下方垂着银灰色的流苏,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上还有活灵活现的蜂蝶在翻飞。
粉色牡丹花瓣是渐变色的,似乎厚薄也有不同。
荣俊故作随意的上前,伸手摸了摸,顿时心跳如剧——果然是下厚上薄!
这般颜色和厚薄的渐变正好从视觉上让牡丹花鲜活了起来。针法也极细致,稍微隔远些,几乎同真花一般视觉效果。
是顾绣么?
前世虽同岳母的公司有生意来往,但并非是服装行业。他只知她继承的是她外公的顾绣针法,可对于顾绣他并无多少了解。只有一回,岳母提过一次。四大名绣中的苏绣是在顾绣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故而,后世的顾绣也融合了清代苏绣“针神”沈寿的仿真绣。岳母还说了一些专业针法术语,当时他志不在此,也没怎么听。
后来在她的房间里,看到她的那些绣品时,他才真正惊异了一回。
可他记不得了,当时虽将那些绣品翻看了一遍,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副巨幅的八达岭长城。她的绣品很多。他似乎记得也有牡丹,但具体她绣的那牡丹是什么样的,当时潦草看过,又相隔时日遥远。他真想不起细节。
荣俊叹气,如果眼前是一副长城图,他一定能分辨出。想过后又自嘲一笑,若真是绣的一副长城,只怕也不用分辨针法了。只看布局,便一眼能明。
可就算不是长城图,这样栩栩如生的绣艺,这样特异的针法,不是正合了那“仿真”二字么?
荣俊只觉一颗心起落不止。喉咙有些发紧,说不出是期待还是紧张。
高超的画艺、独具一格的绣艺…会是她吗?真的可能是她吗?这样的巧合,难道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荣俊有些激动。他努力搜索记忆,想多寻找出一些对她的了解。可想了许久还是无所得。
他原来就没在意过她。如果不是最后走近她的房间,他甚至连她会画画会刺绣都不知道,他又如何能知道她还有什么特长习惯?
可一个从来怯懦胆小。从来默默无闻,随时都能湮没在人群中的女人,会一下子变身成一个聪慧之极、灵气满身、让人挪不开眼的女人吗?
荣俊莫名生出些焦躁感。
眼前蓦地浮现出白玉兰林中的那副唯美之极的画面,那个石青色的婀娜女子身影,双颊如玉,在阳光中,那肤质美好得似要化开一般。
那美得似在心底有羽毛轻抚般的歌声,听在耳中宛若天籁。却让人的心一刹那便生出从未有过的宁静。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身纯净的女人,一颦一笑,干净灵气得如同水晶。
那副拥吻的画面美得不可思议,可那一刻,他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莫名恼弄—那一刻,他便清楚自己是嫉妒了。
他从来没有嫉妒过。
哪怕前世他养了个一个女人同小白脸勾搭。哪怕前一世知道杨颖琪同胡之文在一起,他也没有妒忌过。
他上别人的女人,别人上他的女人,男人女人,不就这么一回事,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看到荣烈深吻她时,他真的嫉妒了!甚至现在想起那副画面,他心底就莫名窜起了一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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