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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融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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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蓉融月
【作者】白莲
【书籍简介】
一场迷梦唤醒十年沉睡。
一朝血案揭开十年幻梦。
这篇短文曾经以长生子为名在腾讯文学发表,其中略做修改,主体情节不变。
虽然文字简短鄙陋,但以免产生抄袭之说,特此表明。
第一章 穷人
漫天风雪中,一抹残红着实算不得什么。
那个躺在风雪里的人,抹去嘴角的残红,挣扎了几番,还是颓废地躺在地上,昨夜的那个梦,如此残酷而真实。
粗重的喘息里,逸出一阵阵袅娜的雾气。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衫,腰间丝绦上系着一小枚玉色芙蓉。此刻却闪着幽寒的光芒。可他的嘴脸却依旧勾勒出一个微微的弧,如铁水般浇筑的脸上除了倔强的微笑,没有其他痕迹,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使他屈服。
一个少年走到他面前,他察觉到陌生气息的靠近,蓦地睁开了眼睛,像一头猛禽嗅到猎人气息般警醒。也许像他这种人,本该就是沉沦不了安乐的。
面前的少年将自己藏在一件破财的棉袍里,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略微厚重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无垠的夜空一般,静谧,深不可测。
此刻他好看的眉微蹙,半蹲下身子,喃喃道,“反噬?!”他的声音都很纯净,很有力。地上的男子从开始瞥了他一眼后,就完全忽略了半蹲在面前的少年。像是根本不知道跟前有人一样。
“很不错。”
话音刚落,少年已恢复了站立的姿态,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已经被送到男子的脖颈旁。如果男子醒着,也许会错愕上几分。
因为那把剑就像是少年身上的棉袍一样寒酸,黝黑的剑从三分之一处被截断,剑柄周围更是生出斑斑锈迹。可是他却闭了眼,所以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那只握紧剑柄的手,布满了老茧,却很是灵活。
只是那剑却在划伤男子面颊的距离时,勘勘停住,“你的人头值多少钱?”他似乎听说有些人的脑袋是可以换银子的。
地上的男子听到这话,睁开眼,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你是为了银子才杀我?”他这一生仿佛再没有听到过比这更令他诧异的话了。
“很对。”
少年看了男子一眼,继续道,“或许你可以给我更好的价格。”那天真的语气,执拗的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男子盯着少年许久,笑道,“可我很穷。”
他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少年听完似乎连眉梢都染上一抹笑意。但他并未笑出声来,只道,“你可以先欠着。”那语气仿佛不是再谈一场交易。
地上的男子却笑道,“可是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欠人家东西了。怎么办?”
少年对地上的男子仿佛生出了极大的兴趣。沉默许久,乌黑的眸子里浸染上一层温暖的笑意。
“那就用你值钱的东西来抵押吧!”
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感到一阵愉悦,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穷的坦荡,磊落之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过下一刻,他却是再也笑不出了。因为他看到那枚玉色芙蓉的挂饰,正稳妥地落在少年的手心。忽的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犹如一匹孤独的野狼,失去最后的一抹温暖。
少年望着男子道,“男子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好。”“我走了。”
“你走吧。”
少年纵身一跃,便彻底离开了男子视线之外,身影如翱翔天际的孤鹰般,苍凉,决绝。地上的男子仍是怔愣着,入喉的苦涩,似是湛蓝的海水将他包裹住,温暖,明艳。
这个人情还是欠下了。
第二章 杀手
夕阳下,荒镇里,古栈旁。
此刻里面正住满了南来北往的行人,显得分外的拥挤和热闹。院子一侧停靠着一辆马车,修饰倒是极为奢华。车蓬的顶却被刻意覆上一层枯枝败叶,四周垂下的帘子,用金丝线绣成的牡丹,一大朵一大朵的开着。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却是掩饰不了的。
不过本着只顾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原则,倒是也没有人过多的提及什么。
小栈院子里摆了几张桌椅。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或朴素,或华贵,或幺五喝六,或三五成群,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有着很多的人生经历,却也无非是些吹垒的言语,不见得什么真章。
那个灰袍男子到的时候,院子里一张空桌也没有了。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一向随意惯了,反倒是显得极为自在。就像蓉蓉说的那样,他就是夹缝里生长出来的野草,无论怎样的境地他都能够甘之如饴。
所以此刻他取了个板凳,坐在内室门口的一侧,掩映在扶梳的花木之中。要了一壶酒,慢慢地喝着,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院门出挂的布帘子。
路过的店家看了一眼这位衣衫落拓的男子,笑道,“公子可是在等那位花家主人?只怕要过上许久才能赶到这里。”
最近这里陌生的面孔骤然增多,都是为花家悬赏一事而来,他自然是晓得的,因为古往今来,客栈,总是信息最发达的,不管他的规模是大还是小。
灰袍男子看了店家一眼,依旧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多谢了。”便不再说什么,因为这时他把一杯酒放到了唇前。有酒喝的时候他是不会把嘴闲出来说话的。以前蓉蓉在的时候还有个可以劝住他的人,而如今他只能趁着醉意才能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影子。
这时不由得想起那个怪异的梦来,在梦里蓉蓉身着一身极为华丽的衣裳,在一个木制的阁楼里渐渐消退,他拼尽全力也追赶不上,每次都在触手可及的时候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思索间,他感到一阵凉风袭来,抬头见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他们一身的江湖装扮,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正在谈论着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勾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便是这次杀掉采花大盗叶寻香的十万花红得主。灰袍男子知道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就是素有斩雨刀之称的李急。
但他却并不愿意被对方认出来,于是他就又低下头喝他的酒。所幸李急到了这客栈之后,只顾着得意,哪里顾得上正眼去瞧这个荒村野栈的什么人!
他们的酒菜很快也端了上来,一个个似乎很久没吃过饭菜似的大口吞咽起来,可是酒菜并不能堵住他们的嘴。
喝了几杯酒后,李急倒显得更是豪气,大声笑道,“二弟,你还记得咱们在花家绣楼里遇到采花圣手的状况么?”另一人笑道,“那怎么会不记得,那天在绣楼里,那大盗一见大哥你出面,就被吓地瑟缩在地上,乖乖束手就擒,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李急哈哈大笑道,“那一丈想来倒是干脆漂亮,没想到江湖上传言杀气凛然的大盗竟然毙死在我一刀之下。看来这些年,他的确是退步了不少……”
那人笑的更是豪放起来,“我看倒不如说是大哥的剑法更为精进了,这个天下若是论及刀法之快,怕是无人能及得上大哥你了。”
李急却是大笑着推却道,”二弟可莫如此说,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那多情慕少都不敢自诩为天下第一,为兄哪里敢放如此大话,还是谦逊些好,谦逊些好。”
那一个人似乎真的是喝的有些上头了,竟然大声吼道,“慕少白的多情刃虽说天下无二,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便放弃大好前程不顾,实属江湖的笑柄,哪里配和大哥你相提并论,我看要他给大哥你提鞋都不配!”
第三章 双煞
李急举杯大笑,但他的笑声忽然停顿住,只见那院门的布帘一个扬起的时间,两道人影如雪片一样,被风吹了进来。
这两个人几乎截然相反的打扮,可是在那一黑一白的妆扮下,却有股极为相似的神韵。如果说骆仲和姬秋水是明艳温婉的才子佳人,那么这二人便是地狱的魑魅魍魉,勾魂使者。女子脸色阴柔惨白在那身惨白色色调衣衫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清瘦。
那男子虽然高大,却是干瘪,瘦弱,仿佛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走。他们唯一的共同之处,便是腰间那把剑,一模一样的剑。
只有他的眼睛,一直瞪着门外,因为他瞧见了那个少年,在刚刚帘子起落的瞬间。
他瑟縮在冷风里,眼神里写满期待,也有惧怕。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他的那句话,我很穷。
他断定他不仅没有钱,也甚至于没有亲人和朋友。
待他回神过来时侯,那二人已经站在李急面前,瞅着他的眼神错噩,犀利,还有轻蔑。
李急忽然觉得很不自在起来,“恕在下眼拙,不知两位?”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就是你杀了叶寻芳?”一年前和叶寻芳的那场大战仍是历历在目,只是不成想他竟然丧送在这样一个人手中!倒也是颇为可惜。
这时李急身边的那汉子有些急躁地站起,拱手抱拳道,“不知两位~~~”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女子手中的剑已掠过他的脖颈,当那把剑回梢的时候,他瞪圆了眼睛,那血还未来的及喷出。你?!李急已被眼前的局面骇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兄弟的斤两还是心中有数的,虽然算不得什么顶尖高手,却也是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那男子看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汉子不由得轻叹一声。听到这声低叹,女子不悦地向着男子皱了皱眉头。
不过一个你字倒是成功转移了女子的注意力,聒噪!话音初落,地上已骨碌碌地滚过一颗人头,那睁大的眼睛被喷出的血遮掩住。女子只看了一眼皎洁的白刃,缓缓放入了剑鞘才缓缓望向身边的男子,天哥,你太仁慈了。
男子看了女子一眼,一阵苦笑,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李急忽地面如土色,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两个人,也许用煞神来形容更为恰当的两个人。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两位,难道是~~~~双煞剑么?!”
听到这个名字,院落里几个人开始哆嗦着站起来,却又坐下去,有的干脆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
双煞剑一向弑杀成性,尤其是十年前那场浩劫,男子时天更是以七七四十九式抱云剑,独闯大断涯,战万千豪杰于绝谷,最终杀出一条血路。自此成为江湖中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煞神。只是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会遇到这么阴狠的硬角色。
李急看着气势有些咄咄逼人的两人,额上豆粒大的汗珠儿一颗颗滚下来,忙俯首将手里的花牌递出,实在是在下眼拙,开罪了两位,这花牌权当在下的一点心意,望两位笑纳。
女子一看那精致的花牌上,一个大大的拾字流光溢彩。其右下角一个小小的万字隐约可见。自是知晓这便是花家发表的绝杀令花红之一。阴测测笑道,“斩雨剑倒是轻财气重义气呢?!”只是那笑声里有些说不出的阴森。
李急不知所措地手忙脚乱起来,不过对于这样跑江湖的老手很快却也是平静了下来,仔细查看四周,似乎想寻找一线生机。
就你这种人还敢与多情刃相提并论?!可笑啊可笑!难为江湖上如何承认你斩雨刀的威名?!女子停顿了一番,兀自取过那张十万的花牌,道,杀你,只会脏了我的剑!不过这个你既然想留下,那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第四章 少年
此刻女子的话,每个字都像把钢刀,割在李急心上。
他面上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怔了半晌。安然饮酒的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李急何时仞地没出息?!再不去多瞧一眼,一杯酒送到了唇边,这阴沉的天色,外面的风好像更大一些了。
不料这一声微微的叹息,却被眼前的两人听了去。
逡巡众人,女子轻哼一声,“无胆鼠辈!”男子却意味深长地朝着兀自饮酒的男子地方向撇了一眼后,目光又移到那女子身上。
只见她朗声道,“这花牌若有谁感兴趣,只须他快过我手中的剑,那么这三十万花红我双手奉上!”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枚二十万两的花牌来,一并拍到了桌上。
她的眼睛毒蛇般扫过每个人,比男子面上的长疤显得更加狰狞了几分。
一时间,院子内外都定住,风声,喘息声都清晰了不少。但是门外却忽然大声道,“你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饮酒的男子微笑的面上,露出一丝错愕,却也了然。他抬起头,那少年终于走进了屋子。
双煞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剑,准确意义上,那已经不是一把完整的剑,只见那剑尖部分已断裂部分,一股幽寒的光,从斑斑锈蚀里透出来。
她眼中的惊怒已变成了讪笑,“刚刚是你在说话么?”
“是。”
“你想要这个?”女子指着桌上的花牌,“为了它连命都不要?”
“我很穷,但也不想死。”这个答案让所有人一怔,这少年简直是疯了!一时间寂静的院子里多了些生机,只不过这些都是来嘲笑少年的狂妄无知的。
饮酒的男子也笑了,但他确实是发自真心的,有欢喜,有赞赏,有期待。那女子倒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苍白了,但她还是不能忍住不笑似的,只因她一生似乎都没有遇到这样好笑的事情。
少年安静地站着,微蹙了眉,他委实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也觉得自己的话也没什么好笑的。
“只要你赢得了我手中的剑,这三十万归你!”
时天听到女子的话,微微皱了下眉,却没有阻拦。
少年却是认真地思索一番,说道,“三十万太多,三十两就够了。”
女子骤然顿住了笑声,因为她发现面前的少年既非疯子,也非傻子,更不像是在开玩笑。
因为每一个字他都说的那样地认真。
但她再看一眼那柄剑,又不禁大笑起来,“好,只要你能快过我,他便给你三十两银子!”女子说话间,一根干瘪褶皱的手指向了未发一语的男子时天。
“好!”这好字刚出口,一剑便刺了出去!这把破剑就在他的腰间,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忽然间这把剑就插在女子的咽喉。
但是没有人看清他这一剑是如何刺出去的。血还没有流下,因为血还来不及流下。时天也没有开口,因为他开不及开口。女子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冷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少年忽地拔了剑,鲜血从女子的咽喉喷薄而出,随后他的人已躺在冰凉地地上,始终来不出响出一声。
少年看向时天,极为认真地说道,你可是输了?那神态像及了一个天真的孩子,向大人索要几枚糖果。
但是这次却没有一个人笑他了。时天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一张脸扭曲了起来,“你——你——”
第五章 掌柜
时天愣了许久,才回神过来,“你……”却是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得长叹一声,手中的那把剑在一个反覆间,化作了霁粉。再不多瞧地上的女子一眼,转身化作天边的一抹流星。
而从那流星里,却又分离出一抹细碎的银色光芒,砸到少年手上。
那是一锭三十两的银子!那少年既不追赶也不生气,握紧手里的银子,走到依靠内院门口一侧的掌柜的面前,“够一顿酒饭吧?”
那掌柜的看着少年,眸子里有惊诧,有欢喜,许久才回神似的,好“好!够,足够了!”究竟不知是在迎合少年的要求,还是在感叹刚才那一剑!
那少年没有和掌柜的多说,便转身向着独自饮酒的角落走去。
不知躲到何处的李急忽地掠起,一剑向少年的后心刺去!谁知这一剑刚要刺出,李急却是狂吼一声,掌中剑脱手飞出,插在屋檐上,剑柄上的穗子还在颤抖个不停,群豪看过去时,李急双手掩住了咽喉,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名正饮酒的男子,眼球都要凸出来了。
不过此时他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菜,因为他手中的杯子已经不见了。那李急满头大汗,忽然咬了咬牙,瞪着他,“竟然~~是你!我早该~~~”
那男子长叹一声,“可惜你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也不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了!”这话李急却是永远也听不到了,那掌柜的倒是有些触动的颜色。
“我请客。”少年把那锭银子拍到他的桌上,眼睛里面有了一丝难得的笑意,明媚,温暖起来。“还是换个去处吧。”
他笑得依旧和煦,“不过我还是很穷。”
“我请客,我说了。”眼前的少年还是那样的执拗,却执拗的有几分可爱起来。
“好!你请客!”
两人刚要扬长而去,掌柜的面上忽地多了几丝着急的颜色,急道,“两位且慢,这花牌即是两位辛苦得来,自是该领取自己那份赏金的~~”
那男子却笑道,“我们本趁兴而来,尽兴而归,刚才倒是毁坏了阁下不少东西,这花牌就权当赔偿了吧!”
掌柜的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把目光又转向了那少年。少年仍是一脸的冰寒,倔强,却多了几分和悦,“随便。”显然默许了那男子对花牌的处置。
这时倒是轮到众人惊骇了,这两个衣衫破败的人一出口就是三十万!而且说的爽快,畅快地完全不把这三十万放在眼里。
群豪忽然觉得他们那破败的装束忽然变得朴素,低调起来了。
掌柜的没有阻拦,也阻拦不住,只得飞身闪入了内室中,消失无踪,人在必要的时候总会找些必要的事情来做的。
火辣的酒水入喉,逼退了天地间的一分寒凉。本就是两个寂寞到苦的人,愈发显得惺惺相惜起来,再说他很少遇到这样有趣的少年。
火光从燃着的木炭上爆出轻微地脆鸣声,有些事只得自己去承担,任何人都帮不上,而他们都是聪明人,所以什么都不用说。
“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谁惹完祸都会有麻烦的。”
“你怕麻烦么?”
“我不怕麻烦,却怕杀人。”
过了半晌,少年竟然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杀人的确比说道理容易的多。
第六章 相请
这世间有些东西的确是解释不得的,而他们能做到的就是一击毙命,以杀止杀,不留任何余地。
男子微笑道,“刚刚你为什么杀他?真是为了那些银子?”
少年道,“没有银子,我也要杀他,有,自然更好。”男子笑道,“如此算来,那你岂不是也要给我一两?”看到少年疑惑地神情,笑道,“我可刚刚帮你杀了那个人。”
少年好看的眉毛扬起,忽地又满是愉悦地说道,“那人分文不值,所以你还是得欠着我的那些银子!”
慕少白大笑道,“确实,那人的确是分文不值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沉默许久,说道,“你很有名气么?”
男子拨动着火堆,目色显得幽远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的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少年不再多问什么,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一些东西。?静夜无音,酒水潺潺地流淌在地。
“将来我的名气一定会大过你!”少年仍是一脸认真的神色。
那男子望着少年,眼睛里露出一丝很愉快的神色,“我等着那一天,相信你一定会远远超过我的。”
人活着,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自己如他这般大的时候,的确不如他今时的境地。
少年猛灌下一大口酒水,怔怔望着眼前的男子,浓黑的眸色中闪过满满地自信和感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慕少白。”慕少白将捧在身前的空酒坛子挪到一侧,便望向少年,一眼问询的神色。
“阿星,知道我的人都叫我啊星。”
那少年接触到慕少白的神色,有些艰难地说道,仿佛许久未开启的失修宫殿般阴哑。
风声寂厉,火焰微微暴开的鸣声,有些杂质。慕少白看着同样惊醒的阿星,赞许一笑,扫视一周,忽然朗声到,“各位既然都到了,何不过来喝一杯呢?”
道旁林木枯枝败叶,忽的簌簌地落下来,一人大笑道,“十年不见,多情刃依旧是风采依旧,当真可喜可贺!”
笑声中,一个颧骨高耸,目光睥睨如鹰的矮老人,已经大步自左面的雪林中走了出来,右边,也忽然出现了个人,这人干枯瘦弱,堂堂七尺之躯,竟是如此单薄。
阿星一眼便已瞥见,这人便是刚刚客栈里的那位掌柜!慕少白道,“在下刚到没几天,想不到镇远镖局刘总镖头和迷踪步金石大侠就全来看我了,看来在下面子着实不小。”
矮老人阴沉沉一笑,道,“多情慕少果然名不虚传,过目不忘,咱们只在十年前大断涯见过一次面,想不到慕少竟然还记得我这个老废物!既来之则安之,慕少何需如此行色匆匆,花家也想必不会为了区区数十万花红,丧失了江湖的信誉。即使以慕少家世,决计不会为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阿星暗忖,怨不得这么多江湖侠客愿意同这花家做生意,竟还有如此缘故,念及此,对这花家掌舵之人亦萌生出一丝敬意。
慕少白只是含笑望着他动也不动。阿星看见他面上虽扔在笑着,当那矮子刘总镖头提及以往家室时目中却已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第七章 阿星
突然听那刘总镖头说道,“久闻慕少多情刃,绝斩鬼神!可惜从未一睹慕少风采,倒是遗憾的紧。”
那金石大侠眉目微蹙,不悦地望向刘总镖头,“花家家主已携三十万花红恭候大驾!休要误了正事。”
慕少白皱了皱眉头,叹息着喃喃道,“又一桩麻烦,,,,,,”
金石似也未听清楚他说什么,接着又道,“只要慕少走着一趟,花家总有一些心意,与慕少饮酒压惊。”
慕少白轻轻抚摸着手里的杯子,忽然笑道,“这敢情是好,你们最好容我考虑考虑,半个时辰后此地相见。”
金石想也不想,立刻道,“好!”他再也不说一句话,挥手就走。他们来的虽快,退的更快,眨眼间已全部失去行踪。
阿星忽然道,“看来你的信誉很好。”慕少白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从未失信于人前。这一点时常让我很痛苦,也时常让我比较幸运。”
阿星道,“那你还要这半个时辰去做什么?”慕少白拽过旁的半坛酒递到阿星面前,说道,“在这半个时辰里,喝完这些酒。”
阿星皱皱眉问道,“你有没有喝醉过?”
慕少白略略思考片刻,“我记得九岁那年大醉过一场,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醉过了。”
“九岁?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慕少白道,“的确,久远到我至今也想不起为什么喝醉。要知道,无论是醉着,还是清醒着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阿星微不可及地点点头,看向远方,“可人,总得活着。”
“的确,正因为如此,酒才成了这时间最为神奇,最为伟大的东西。”慕少白说完又猛灌了一大口,被呛得有些咳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所以说能遇到个可以陪自己喝酒的人,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阿星点点头,抢过他手中的坛子,也猛灌了几口。
慕少白道,“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喝酒。”
阿星把手上的空坛子放到一侧,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要我走?”
慕少白目光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还是微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去自己去走的。”阿星沉默片刻,自一旁取过所剩不多的残酒,送到慕少白眼前道,“后会有期!”
慕少白接过来,一饮而尽,慢声说道,“好!”
阿星静静地望了他很久,忽然转过身,大步而去。慕少白望着他单薄的身子在暮色中渐渐消失。
正如他的名字,划过天际的一颗孤星。他立刻又倒了杯酒,高举着酒杯,喃喃道,阿星,保重。
阿星自然听不到他的话,因为他已经走远了。
第八章 花家
一片肃杀里,慕少白极目望去,已经那别院朦胧的影子。
几千青瓦,错落有致,占地虽不大,却也别有一番乾坤。慕少白知道,这必是花家财物所在之一的落英别苑。
门前地上极为干净,更不见什么人影。穿门而入,防风檐上凌乱地贴着一些告示,字迹已被侵蚀,有些模糊。
防风檐下,金石和刘总镖头,正在对坐饮酒,不时地瞅瞅门外。小院前厅内,绝无摆设。应邀而来的群豪稀稀落落地到齐了。可气氛却是一如既往地冷清,因为没有人说话,连杯盏都沉默了似得。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曾有俗,有人腰悬长剑,有人斜配革囊,目中神光,都力充足,显见是一群少林高手。至于他们来着的原因,慕少白和别人一样心中有数。因为他也是应邀而来的群豪之一。
弯过大厅,再走曲廊。又一重院落,院中寂无人声,里面门窗紧闭。过了半晌,窗子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窗前临风而立,气度从容。目光奕奕有神,年少时也必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他的身后,古朴的茶几旁,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女玩弄着手里的一块配饰,一副颇为娇憨的神色。过了盏茶时光,“为父穷尽数年心血,得到的也不过这些了,,,但愿,,,”轻咳一声,住口不语,眉宇间的忧虑更是沉重。
那少女却是展颜一笑,“爹爹,以青青看来,你就是心事太重了,现下的英雄豪杰都齐聚一堂了,你还一个人在这里叹气,着实闷得慌,不如,,,”
老人回头瞥了少女一眼,又回身转向窗外,心情似乎好了些,“如此为父便去会会时下的英雄吧!”话音一落,便欲拂袖而去,衣衫却被几根纤纤玉指扯住,循着视线望去,一双有神的大眼里满是期待的神色。
老人无奈一叹,“有这些厮混胡闹的功夫,你好不如好好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提及这个,老人的眉头又紧紧蹙到一起。那女孩却愤愤不平地把头转向一侧,看也不看离开的老人一眼。此时,一人出现在小院门口。
金石和刘总镖头看到他,怔愣了片刻,递上一杯酒,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们看到他身上的花牌就知道,他也是花家的客人。
那人没有说话,接过酒来,一口干掉。一扬首,才露出那张倔强而冷漠的脸。喝完酒,便往前走去,再不理会旁的人,其实大多时候他是不理会任何人的。
可是那原因绝不是因为他着急赶路,因为他的脚步懒散而缓慢,竟似毫无气力。他笔直走到防风檐下,寻着手里的花牌挂到对应的名字。
他的腰间依旧别着那把残破的剑,连同那剑鞘都破败不堪,实在让人提不起畏惧的心思来。防风檐上凌乱的贴着的,都是一些悬赏的告示,每张告示上都写着一人的姓名来历,以及悬赏的数目。而下面的署名,却非官署衙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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