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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之宁采臣-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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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聊斋为人宁采臣
大乾王朝《江州府志》云: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江州依山伴水,乃是大乾王朝有名的山水城,其文风亦是一等一的鼎盛。因而书香门第比比皆是,据府志所载,江州迄今为止已然出了三十六位进士,举人秀才更是不胜枚举。
这时已经入秋,漫山遍野一片枯黄,绵延不绝的秋雨带着几分湿寒席卷大地。
“六年了。”
苍茫的秋雨中,江州城外的南山深处立着的几间茅草房下一年约十六身着青衫的俊美少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感叹。
这少年叫宁采臣,字逸仙,江州人氏。本来他是地球上一个寻仙访道的爱好者,只因喝醉了酒就莫名其妙的夺舍重生到了聊斋世界。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一场梦,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坦然处之。对于他这样有志于修仙求道之人而言,聊斋这样一个妖魔鬼怪、仙道神佛并存的世界,或许更适合于他。
况且宁氏夫妇待他极好,这让前世身为孤儿的他感受到浓浓的不曾有过的亲情。因而哪怕是他不喜欢的四书五经,也在父母的殷切目光中甘之若饴。也许是重生的缘故,他的六感极为敏锐,过目不忘的天赋加上成年人的心xìng,倒也不觉得读书有多苦,反倒是因此多了几分儒者的气度。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江州这文风鼎盛之地尤其如此。又因历史上江州曾出过几位神童,宁采臣的异常言行倒也没有人觉得怪异,相反更是让他声名远播。而他也没有让人失望,刚满十三岁就连中小三元,成为江州史上最年轻的秀才,大大涨了江州的名气,江州更是人人以他为荣。
也就在这一年身染重病的宁父含笑溘然病逝,从未流泪的宁采臣第一次失声痛哭,亦让他深刻的感受到人命的无常与脆弱,那藏在心底的长生之念再次不可抑止的萌发,对于仕途也就愈发的淡漠了。
按照大乾王朝的礼制和时下的习俗,子女须为父守孝三年,诸般的应酬都须推却。宁采臣的应试自然戛然而止,他本就志不在此,也没有多在意。何况一来他想多进些为人子女的孝道,二来也难得清静,于是便直接搬到宁父坟墓不远的地方结庐而居。
这一住就是三年。
“好雨知时节,当chūn乃发生。逸仙,你果然是好雅兴。”
吱呀声中,一绫罗绸缎的肥胖少年摇着扇子悠哉游哉得走到了宁采臣的身边。这肥胖少年乃是江州富商金阳明的嫡子金圣叹,虽不学无术,却喜好附庸风雅。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应合着道“好诗,少爷果然吟得一手好诗。”
“观止,现在可是深秋了,何来的当chūn乃发生。”
宁采臣哭笑不得,好好的诗句到了这胖子主仆的手上完全变了个味。
金圣叹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合折扇,状似恍然道:“原来已经入秋了,那就改作当秋乃发生好了。”说罢,折扇在小厮的身上狠狠敲了一记,训斥道:“你这斯果然是不学无术。”转而又对宁采臣道:“都是旺财不晓事,让逸仙笑话了。”
旺财早就习以为常,依然笑呵呵的应声道:“少爷教训的是,都是小人的错。”
“你啊。”
宁采臣摇头失声笑了起来。这样的事情,自交往以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宁采臣已然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不过金胖子虽然学无所成,但作为朋友却是不错的。这些年来不改初衷一如既往的,也只有他了。
“嘿嘿。”
干笑了声,金圣叹眉头微皱,肥胖的脸庞却是带了几分苦sè。他道:“再过几rì,逸仙你就守孝期满了。可惜如今的形势却是大不妙啊。前些rì子朝廷居然颁发了《古今文字考》,说是要拔乱反正,整肃国家风气。唉,如今写诗作文都要依着忠礼德法四书,字字句句都要抠字眼,为此上书的大儒和一众官员都被打入大牢,各州士子被牵连者更是不胜枚举,以致闹得人心惶惶,乌烟瘴气。就说这几年我们金家为逸仙你发售的好好的西游记和三国演义,居然也被一纸书文给禁了,说这是隐shè当朝,借古讽今。”
“这是要掀文字狱啊,看来大乱将至矣。”
饶是宁采臣冷静如斯,也不由的吸了口冷气。他虽久居山间,消息闭塞,但宁家村离此不远,或多或少也能对外间之事知晓一二,只是他没料到事情竟演变到这般境地。记得前世看倩女幽魂时,诸葛卧龙说:“我祖宗没眼光!让我好学问,让我写书做博学士!谁知道,写游记,被人说我泄露国家机密;写历史,说我借古讽今;好,那去注解兵法,又说我煸动作反;唉,写神怪故事好了吧,又说我导人迷信;最后唯有替人写传记啰,结果那个人被捉了,说是乱党……”
他苦笑了声,难怪这半年来,来自己隐居之处的同窗不见了踪影,十有仈jiǔ不是被抓就是逃遁隐居,剩下的估计也是因自己写书之事而避祸疏离了。金圣叹一家恐怕也因为自己售书之事遭了无妄之灾,以其父金阳明的为人怕是免不了要怨恨自己。金圣叹能待自己一如既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宁采臣感慨道:“能得观止为友,实是我之大幸。”
金圣叹摆摆手,说道:“此话该是我说才对。在学院里,那些个与我交好的,一口一个观止兄,无非是看在逸仙的面子和我的家世财帛。但我心知肚明,骨子里除了逸仙你,其他人却是看不起我的。古语云:疾风知劲草,诚不欺我。我金圣叹虽然粗鄙,但也明白是非知晓好歹,岂能做无耻之事。”
“知己难求,当浮一大白。”
“正该如此。”
两人相互望了眼,具是朗声大笑。
笑声之间,苍茫大雨中一阵嘹亮高亢的歌谣蓦然而起:
“好酒……。好酒出自咱的手……。
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
喝了咱的酒,滋yīn壮阳嘴不臭……。
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杀口……。
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
“一人敢走青杀口,见了皇帝不磕头…这歌虽无甚诗文,却是好大的豪气,不知是何人所唱。”宁采臣听着这歌,虽然没有什么诗文,但却豪气干云,有一种藐视权贵,铺天盖地的气势。
青杀口是大乾王朝和蒙元帝国的交界处,chūn秋战国之时,杀神白起曾在此坑杀百万将士,又因其是华夏正统王朝与北疆异族接壤的分界线,是故千百年来,征战无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可谓一寸泥土一寸血肉。
历朝历代都不得不派遣当朝国师和得道高人前往此处超度亡魂,镇压封印。虽如此,但此处依旧是煞气逼人,除了军队等闲根本无人敢于靠近,有胆大不怕死的往往死于非命,更有传言连白天都能见到鬼卒横行,堪称一等一的凶险之地。
金圣叹亦是脸sè微变,如今这般情形下唱词歌谣,不亦于自寻死路。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敢说见了皇帝不磕头,哪怕是放在太平年景亦是一大罪责,被通缉那是绝对免不了的。虽然听着解气,张了张口却愣是不敢说个好字。
歌声一起,酒香四逸,连茫茫的大雨都掩盖不住。
极目望去,一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自山下而来。初时还远在数千米外,片刻后已然临近了茅屋。
却是一道人,道袍青青,背一长剑,手拿一酒葫芦,唱一句喝一口,好不快意。醉眼朦胧中,一摇一晃,似乎随时都可能栽倒在地,却又安安稳稳的飘飘而来。
宁采臣不由打量了眼,这道人国字脸,留着络腮大胡子,醉醺醺的眼睛看似温和却极为凌厉,那未出鞘的长剑不知为何却透着股森森寒意。尤为勾人的则是那紫葫芦中散发的淡淡却又悠长的酒香。
那道人虽醉得晕晕乎乎却不失礼节,洒然作揖道:“某家打扰了,还望二位见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宁采臣深吸了口酒香,不禁大赞出声,“酒好,歌好,人更妙。”
金圣叹肥胖的脸上鼻尖不自觉的耸动,讶然道:“亏我自号酒鬼,自以为早已尝尽天下好酒,却不知世间竟有如此美酒,真是惭愧。今rì能遇到道长真是幸甚,快快请进。”
说着一把上前拉着道人,就往屋内走去,道人也不退却,欣然而往。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果真一酒鬼也。
宁采臣哑然失笑,两个酒鬼相遇,真真是一大趣事。随即紧步跟上,这才发现这道人明明在大雨中穿行良久全身上下竟无一湿处,不由暗惊。宁采臣前世就是个寻仙访道之人,虽然始终不见仙踪,但好歹也学了一身的功夫,自然清楚要做到这一点有多难。至少他一生中从未见过。
他思量着,这道人即便不是得到高人,但至少也是有技艺傍身的异人。自己一声追寻的,不亦今rì竟然遇上了。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注:这歌名叫酒神曲,是迟志强唱的,87年的红高粱想必很多人都看过,想必这歌大家都耳熟能详。;
………【第二章 侠骨丹心燕赤霞】………
一桌一榻一书架,再有就是整齐摆放在靠窗架子上的文房四宝和油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简简单单,这就是宁采臣的房间。
虽如此,散发着油墨书香的房间里自有几分淡然的书卷气。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虽是陋室,然金胖子粗中有细,好爽洒脱,宁采臣丰神俊朗,气度超凡,自是增sè不少。
道人自诩游历天下,见过形形sèsè的人物不知凡几,不想偶入山中竟然也能遇到这般人物,只觉不虚此行。他虽是修道之人,却是半道修行,算是半个红尘中人,修的是入世之道。只是这些年,世道多舛,人心凉薄,林林种种的遭遇令其产生了避世之心,因此才有了今rì之事。
席榻而坐,宁采臣和金胖子各自说了自己姓名表字,道人这才言道:“某姓燕,字赤霞,算是半个修道之人。今番却是唠叨二位了。”
燕赤霞?!
这道人竟然就是燕赤霞,那个外冷内热,仗剑天下,侠骨丹心的大胡子。
乱了,全乱了。
按照历史,自己至少也要娶妻之后,在金华才能碰上。算算时间至少提前了六七年,自己这只蝴蝶,果然已经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聊斋世界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如今世道开始崩坏,不知那个与自己注定要谈一场惊天动地,肝肠寸断的女子是否安好,只望她不要遭难才好。
一瞬间思绪万千,宁采臣也不露分毫的异sè,只道:“燕兄客气了。”
闻听道人的名字,金胖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听燕兄的口音,应是西州人氏吧。”
燕赤霞也不隐瞒,道:“确是西州。”
话音刚落,金胖子惊呼道:“原来阁下便是铲jiān除恶,行侠仗义,鼎鼎有名的十三省总铺头燕赤霞。观止神交已久,只恨不能一见,不想今rì得遇真人,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幸甚幸甚。”转而又对宁采臣道:“我本是寻思着明rì才来探望逸仙,幸好今rì早来了,不然若是错过,岂不遗憾终生。”
胖脸上浮现的由衷之sè,无分毫作假,显是早就存了结交之心。饶是燕赤霞一贯淡然,也不由多看了金圣叹几眼。
“观止是个有心人啊。”
宁采臣感慨不已,都言商人狡诈,然而世间又有几人有胖子这样的诚挚之心呢。慨叹了番,宁采臣又想起,燕赤霞确实有这么个身份。据传言那些贪官污吏,邪恶jiān人每每闻听燕赤霞三字都吓得屁滚尿流,唯恐其寻上门来,可见其威名。他好奇的是燕赤霞身为道门中人怎得入了六扇门,这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他道:“燕兄是道门中人,怎得又入了公门。”
燕赤霞解释道:“燕某本来就是个捕头,半路才机缘巧合修了道。兼且红尘是非多,燕某又见不得不平之事,每每遇到总是忍不住出手,未免麻烦就一直挂着这么个身份。道不道,官不官,倒是叫两位笑话了。”
原来是这样,以燕赤霞的为人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宁采臣理解他的无奈,正sè道:“澄清宇内、扫荡犬鼠,此大丈夫之行也,我等佩服还不来及,又何来笑话。再者,只要问心无愧,念头通达,又何须在意他人风言风语。”
金胖子最羡慕的就是燕赤霞这等人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刹然而来翩然而去,无拘无束,岂不快哉。他拍着桌子道:“逸仙说得对,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大丈夫当如是。”
原本醉醺醺的燕赤霞眼中蓦地闪过一道亮光,似有所悟,朗声道:“念头通达,问心无愧。好,说得好,倒是燕某着相了。来,喝酒喝酒。”
金圣叹本就垂涎yù滴,闻言立刻接过紫葫芦,连连灌了几口,才一入腹就两眼放光如见了美女一般,惊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说着又恋恋不舍的把紫葫芦交到宁采臣的手上。
拿过酒葫芦,宁采臣昂头喝了一口,才刚入胃,就升腾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秋雨的寒意一闪而逝,浑身上下舒展开来,无一个毛孔不舒服不快畅。俄而一阵淡淡的清香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身上练武遗留的暗伤都悄然消失,连停滞许久的功夫似乎都有所jīng进。
燕赤霞眼中jīng光一闪,暗道:内外通明、超凡拔群,好一块璞玉。若能入道,定然成就非凡。他微微瞥了眼金圣叹,暗暗可惜,此子虽然xìng情豪爽,却终究是个浊物,这酒浪费了。继而他又无声失笑,天地间的美玉本来就少,能偶然碰到一个已经难得,又岂能强求。
感触之间,他又听宁采臣道:“如此仙酒,岂能无菜,当诗之。”
连饮几口,宁采臣已然有了几分醉意,拍着桌子酣然歌曰: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五岳为之倾。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yù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yù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三尺剑,一怒即杀人。割股将敬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载尘。专诸与田光,相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别母西门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不归又如何。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yīn庭。十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山千寻。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逐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凌弱,纵使有理亦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恶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坠地杀四方,裹尸马革固其常。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
………【第三章 诸般怨恨一朝散】………
唱到淋漓处,宁采臣不禁纵身而武。
撇身捶、搬拦捶、肘底捶,指档捶……腾转挪移间,撕裂空气,声声炸响,撼人心神。虽只一人,一招一式间,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霎那间,小小的房屋中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杀气,这是经过无数战斗,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人命之后,才会凝聚的杀气。
“我知逸仙身怀武艺,非是寻常书生可比,不想竟如此骇人。”
金胖子肥脸不住的抖动,显然吓得不轻,好在他知晓宁采臣不会害自己,倒也不担心。一直侍候着他的旺财,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场就瘫倒在地。正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旺财被宁采臣的杀气震慑,如此丑态并不为奇。
“好大的怨恨之气,以他的年龄和身世不该啊。”
燕赤霞轻咦了声,面露怪异之sè。实末料到温文有礼、气度不凡的少年竟会有如此杀气。听其诗,观其武,似藏着无尽的愤恨,受了无尽的冤屈,却郁郁不得伸张。他虽不擅推衍算数,却也知晓一些相面之道,以宁采臣的面相虽有些挫折,但富贵不是难事。他思量着,莫非其是夺舍的,可灵魂与肉身明明契合的如此完美,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观其骨龄仅仅十六,这是做不得假。想来想去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觉得处处都透着诡异,燕赤霞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燕赤霞万万没想到他其实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个中缘由,非是其如今的道行能知晓而已。
倩女幽魂中董晓卓说:“我从小就被人卖来卖去,卖给谁谁就是我的主人,一生为奴为jì,身不由己,以为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不想如今却是生不如死。”
前世的宁采臣亦是如此,刚一出生就被人贩子拐走,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就沦为乞丐,喝斥打骂,忍饥挨饿可谓家常便饭。临到十岁,方才被一好心的老头救走收养,生活虽然过得清苦,但终归有了着落,他本身是个聪明人,又吃尽了苦头,读书自然极为用心,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刚满二十三岁就已经是个硕士。
按理说来他总算是出人头地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收养他的老爷爷却遭遇了车祸,那车主是个狠辣的纨绔,惟恐老头不死,反复碾压了数遍,方才从容不迫的离去。更荒谬的是,受理此案的执法官员先是称找不到车主,找到了又说这是老头闯红灯不走斑马线,更有离谱的砖家称,老头体内酒jīng过量,种种说辞都将责任归到了老头身上。私底下,这些人却是一个个上门威胁,jǐng告他,若是再纠缠不休就让他被神经病,被自杀。凡此种种,难以言尽。
因幼时的遭遇,宁采臣早早便拜师学了太极拳和八极拳,以防不测。武经上说:拳术能使一个人的xìng格改变,懦弱的人变得胆大,火爆的人变得内敛深沉,陶冶人的气质,xìng情。又言:武者应该宽容,但不能受辱。
爷爷的悲剧,自身的惨痛经历,社会的种种不公和黑暗,累积到了顶点的怨恨令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任何事情你都要给我一个交待,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待,那我就给你一个交待。既然朝廷**,官官相护,申冤无门,那就自己用血踏出一条路来。
经过半年的潜伏和准备,宁采臣将那些参与的官员一一杀了个干净,甚至连那纨绔一家也被其手刃。面对紧跟而来的全国通缉,军jǐng的围捕,宁采臣遁入了深山野林,一来避祸,二来由于对社会的失望,加之红尘事了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避世修道之心。五年之间,他不知击杀了多少的军jǐng,虽然几度险些丧命,终归被他摆脱了,尔后他易容换面,数年间踏遍天下,寻仙访道,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因一场酒醉就神奇的重生成了宁采臣。
六年来,在宁氏夫妇的感怀和熏陶下,他那满身的戾气和杀意早已不见踪影,金胖子与他相交许久都未能发觉,更勿论他人。甚至连宁采臣自己都忘记了。只是这种念头就如心魔,藏的俞深对自身危害俞大,若是遭遇了刺激,疯魔都未可知。
幸运的是宁采臣早早的便遇上了燕赤霞,他喝的那酒,非是凡酒,乃是燕赤霞昔年在山中修行时候酿造的,采了上百种药材,功能倍增体力,杀体内九虫,清理肠胃,滋养肝脾,修补暗伤,又能清净安神,驱除心魔。普通人喝多了最多大醉一场,对宁采臣这等资质超凡却又心念驳杂之人而言,其驱魔宁神的效用却足以引动他心底的yīn暗,继而如真火炼金般一一化解。
“是怨?是恨?原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前尘往事,一幕幕自宁采臣心头闪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真实而又虚幻,压抑的他几乎不能喘息。
一直默默观察的燕赤霞眼中jīng光一闪,心道是时候了,蓦地舌绽chūn雷,爆喝道:“逸仙,还不放下包袱,奔向新生。”
金胖子主仆没什么感觉,只觉得燕赤霞声音实在是大了些,正沉浸往事中不可自拔的宁采臣却是浑身一阵颤栗,如闻晨钟暮鼓,渐渐安宁清静下来。
放下包袱,奔向新生?!
是啊,这些不过是前尘之事,有仇的早已报仇,该了的也已了却,自己又何必执着于此。这里是崭新的世界,是一个新的人生的开始,有关爱自己的母亲,有真挚交心的朋友,如此人生自己又岂能再苛求。
诸般明悟刚一涌起,那困扰着他如噩梦般的景象立时烟消云散,萦绕在屋内的戾气杀意顷刻间一扫而空。
有道是:诸般怨恨一朝散,心灵不寐还真我。
宁采臣似蒙尘的明镜,拂拭过后,通透明亮,光可照人。本就风神俊秀的他,益发超凡脱俗,隐隐之间竟多了几分出尘的气息。
………【第四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经历了心灵的锤炼,洗却前尘,宁采臣只觉得肉身灵魂如甩下了包裹,无比的轻松自在,仿佛此刻才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世界,迈向自己的新生。俄而他又是暗喜,自己的体内居然产生了内气,这可是前生中那些屈指可数的武道宗师都未曾达到的。看来今次收获果然巨大。
当然自家人知自家事,刚刚险些入魔之事,他可是记忆如新,若非燕赤霞,怕是真正疯魔了。他上前施礼感谢道:“多谢燕兄。”
“逸仙客气了。”燕赤霞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接着又笑着贺道,“jīng满自溢,气感萌生,逸仙真正是好造化,可喜可贺。”
宁采臣唏嘘叹道:“若无燕兄的美酒和点拨,怕是一生难望。”
燕赤霞摆摆手,言道:“这是你的缘法,非是我之功。”
两人交谈甚欢,金胖子听得迷迷糊糊,搞了半天就记得jīng满自溢四字。他嘴角抽搐了下,逸仙该不会是思chūn了吧。不过看这情形分明不是,只能暗自腹诽两人不够爽利。
入夜。
挨不住困的金胖子主仆便告了声,到隔壁睡了。此时整个南山,除了宁采臣房内的点点如豆灯光,一片黑暗。
房内两人,一个是文武双全的书生有百般疑难yù问,一个是有道真修难得遇到良才美玉也乐得点拨,是以融融恰恰,谈xìng正浓。只是前番碍于金圣叹主仆在场,有诸多不便,因而顶多就点个话头。非是不愿相告,实是武不轻练法不轻传,只怕其行差踏错害了他。
宁采臣指着桌上的紫葫芦,问道:“燕兄,你这是何酒,怎得观止喝了无甚反应,而我喝了却是诸般皆来。”
那葫芦似有无尽空间,喝了半天竟然还是满的,可见此物绝对不凡。宁采臣虽从没见过,但也知道这定然就是传说中的储物之宝,说不得还有其他的功效。葫芦如此,那酒岂能一般。
燕赤霞端起葫芦畅快的饮了几口,方才道:“此酒是我耗费数年,以数百种珍惜的药材酿就,名曰琼浆。具体的功效想必你已深有体会。”见宁采臣颔首,燕赤霞继续道:“酒有优劣,人之体质也有清浊之分,但凡尘之人大多都是杂质污浊沉疴堆积之辈,形似顽石,我这酒虽好,但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能耐之何。而如逸仙你这等清灵拔群的资质,犹如美玉,虽然蒙尘,清水一冲就焕然一新,重见天rì,我这酒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所以说即便没有我之相助,你生发气感亦不过是迟早之事。”
宁采臣恍然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待到问及修道之事,燕赤霞笑容一收,正sè道:“你本是富贵中人,按说非是我修道中人,不过你执意于此,你我又相见投缘,我便告之你吧……”
听着燕赤霞一一道来,一个崭新的完全不同与宁采臣认知的天地向他敞开来。
这世界妖魔神魔并存,他早已知晓,只是这方世界之大却出乎他的想象,以燕赤霞的修为数十年间竟连万一之分都未企及。至于修道,对于凡人而言是艰难无比之事,没有好的资质连前几步都迈不过。
练jīng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这是修道之人的基本认知,也是总纲。具体而言则分为练气和元神两个大层次,练气又分为:肉身、养气、命宫、引气、神魂、金丹、yīn神七个阶段;元神分为:元神、阳神、天人、合道、造化、永恒。
以药材的培育和功法打磨肉身,这就是肉身境。等到肉身锤炼到极致,内气自然而然就萌生,燕赤霞说的jīng满自溢,气始萌生就是源自于此,到了这一步已经踏入了养气境,足以媲美江湖中的内家高手,再进一步就是打通全身的经络,形成大周天循环。练好这两步后寿元就能达到本身寿数的极限,如果能气冲命宫,贯通九窍,则会增三十寿数,大概一百二十岁。
“至道不烦存决真,命宫百节皆有神。”
命宫是沟通肉身和神魂的桥梁通道,内气能通过经络上cháo命宫,滋养壮大灵魂,同时,灵魂又能通过命宫下行经络和脏腑,壮大内气,反补肉身。到了这一步,灵魂已经可以出窍,通过感应天地法则,产生一些小神通。
若能达到引气境则寿元达到两百岁,神魂合一寿数增加为三百岁,金丹期的宗师寿命达到了六百岁,yīn神尊者能活到一千二百岁。至于元神之后的,燕赤霞也不甚了了,概因他如今也不过刚刚到引气境,而其因缘巧合得到的《两仪一气经》也是不完整的,对于元神之后的除了笼统的零星说法,其余的根本就没有提及。
当宁采臣为之可惜的时候,燕赤霞倒是豁达的很,他言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法财侣地,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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