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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仙君借段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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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蛇!
  端木偿扬和仙医这才缓过神来,慌忙跑过去合力把马车上碎裂的木板掀开。鹿箭和道静挤在一起,一团清光将两人妥妥的包裹住,竟然没有受伤,真是万幸!
  把两人拉出来,端木偿扬和仙医一人一个仔仔细细的检查好几遍,互相对视都是惊魂未定,当下一人拽住一个,再不敢放手。
  鹿箭小脸煞白,双手紧紧抓着端木偿扬的衣袖,大力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吓死我了,要不是道静的玉牌,我们就……”
  “别说了,快走。”
  仙医虽年迈,腿脚却麻利,当下拉着道静拽着端木偿扬腾空飞起。但他毕竟仙力有限,只腾起丈许,往去路飞了不到半里,就落了下来。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早知道终会遇上就不给你们吃药了。”
  端木偿扬闻言一把拽过道静,与鹿箭一起藏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仙医:“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药?你是不是要害我们?”
  仙医急忙摆手,解释道:“老夫害你们作甚,其实一早就看出你们会些道法,如果不用归虚丹暂时压制你们的灵气与仙力,咱们出了明水就得被那怪物捉住。”
  “你早知化蛇在追我们?你是什么人?”端木偿扬面色冷峻,长剑出鞘。
  仙医大呼冤枉,捶胸顿足道:“本来好好的给和裕宫主瞧病,我就说不该招惹这场麻烦,果然弄的里外不是人,小家伙们,我不会害你们的,就信我一回吧。”
  端木偿扬已然是草木皆兵,不敢轻信任何人,当下护着身后两人向后退去。
  “唉你别这样,端木小兄弟,你得信我,为什么呢?因为我要是想害你早就下手了,你们现在不也好端端的站着呢嘛。”
  鹿箭探出头来:“伯伯,你知道化蛇吗?”
  仙医老实的点头:“知道,乃是魔尊驾下,位居五妖主之末”
  “那你知道南郡的事是谁做的吗?”
  “这……却是不知。”
  端木偿扬怒道:“那你为什么知道化蛇在追我们?”
  仙医心力憔悴,抹了一把老脸道:“孩子们那,你们身上妖气深重,尤其是那个不说话的娃娃。老人家我活的久了,是哪路妖魔作祟还是看的出来的。况且那化蛇就在左近,我只是担心,就算我不担心你们,我也得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够不够她一捏的。咱们就别内讧了,还是逃命要紧吧。”
  鹿箭刚想点头,端木偿扬却伸出一只手指来:“最后一个问题”
  “我滴个天哪,快问快问”仙医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身后已风声大作,远处的少年和化蛇已然交手。
  “哎呀我不知道,你们是南郡小孩南郡小孩端木家的三个小祖宗喂!”
  端木偿扬满意的点头,利落收剑,回身拉起鹿箭与道静:“快跑!”

  ☆、第十四章 蒙慕归队

  不想几个人没跑出多远,前方忽然月光大亮,一队身披黑色铠甲的卫士堪堪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
  一声断喝,卫士阴森锋利的刀兵指向众人。
  “天愚?”仙医瞳孔微缩,心道不好,当下一掐指诀,变作一只灰鼠钻入树丛。
  端木偿扬和鹿箭面面相觑,只见卫士左右分开,一个高大的神官信步走出来。
  “虚无疾跑了,可要去追?”他身边的副官请示道。
  “罢了,老滑头一个, 不必理他。”天愚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看着端木偿扬几个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又见面了,你们大概不太想见我吧。”
  他看似随意的站在列阵森严的卫士中间,刀锋映着月光森冷无情,端木偿扬感觉到了无形的威压,当下噤声说不出话来。
  鹿箭拉着道静的手,随时准备逃跑。
  “小不点,跑什么呢?莫非明水主人待你们不好?”
  “你别胡说,裕宫主人特别好。”
  “哦?”两个少年都害怕的不敢动,这个小姑娘当真胆大。天愚笑道:“那你们为何要走?”
  端木偿扬顶着压力上前一步,努了努劲,终于开口:“我们去投亲,请您让路。”
  天愚有些不耐烦,厉声道:“放肆!蛟龙已然招供,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端木偿扬脸色大变,几乎腿软。
  鹿箭赶忙扶住他,看着不可一世的天愚,不服气的道:“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坐牢?”
  “我给你解释了这个,又要给他解释那个。本尊时间宝贵的很,可没有这个空闲”
  他向副官一挥手:“抓起来!”
  副官带着卫士逼近,鹿箭吓的大叫起来。
  “啥么玩意,天愚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粗犷洪亮的声音响在众人头顶,如同闷雷一般。话音刚落,两拨人中间出现一个身穿墨绿长袍的大胡子。
  这个人一口浓重的方言,这一开口,却立时破了天愚的气势。
  天愚当场愣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众卫士都垂首静立,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木桩。
  “你咋不说话?”大胡子瞪着天愚。
  天愚象征性的行了一礼:“岳父大人!”
  “哼,别叫额岳父,当不起。”
  天愚不得不忍住,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师父!”
  “天帝可是给额挑了两个好女婿,一个就死蠢,你倒是有能耐六亲不认,额问你,天台山的事是不是你在管?”
  “回禀岳父大人,是的。”
  大胡子重重的一跺脚,天愚见他欲发怒,急忙上前拦住:“岳父大人,此事关乎仙规威严,请您不要插手。”
  “额把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你可知马明生现在就在天台山,你也要抓他吗?”
  天愚略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岳父大人,明生他怎会贸然闯入天台山?这小婿是真的没有想到。为今之计只能等待玄逸上仙醒来,查明真相后再设法为他洗脱嫌疑。可眼下实在是徇私不得啊。”
  大胡子冷哼一声,重重的一甩袖子,指着鹿箭等人道:“天界惯会说一套做一套那些把戏,马明生现在学乖咧,你反倒是学会咧。这几个娃娃怎么着你了,你要抓他们?”
  “岳父大人,天台山蛟龙于南郡被屠戮一事有嫌疑,这几个人与他一道,也有解不脱的关系,自当一同抓回审问”
  “哦?”大胡子挡在鹿箭等人身前,问道:“非抓不可?”
  “非抓不可!”
  “好,那额今日还就要保他们了,你去把马明生给额接回来,再找额换!”
  “岳父大人,不可!”天愚就要上前,大胡子眼睛一瞪,瞬间周身杀气纵横,直逼的天愚退后半步。
  “咋?你想跟额动手?”
  天愚没奈何,强忍住性子赔礼:“小婿不敢,岳父大人莫要生气。”他咬着牙道:“小婿……自当想办法接回明生,还请岳父大人不要因私扰公,叫小婿两下为难。”
  “哼,看你表现咧,杵着干啥,还不快去?”
  天愚走后,大胡子回头看着几个孩子,佯装严肃问道:“你们都叫啥?给额说说。”
  鹿箭怯生生的从端木偿扬背后露出小脑袋,举着小手答道:“我叫鹿箭,大伯伯,南郡的人不是蛟龙杀的。”
  大胡子嗤笑一声:“关额啥事?”
  端木偿扬道:“伯伯,南郡一事乃是化蛇所为,他将南郡百姓屠戮殆尽,又引来大水企图毁尸灭迹。我们到达南郡之时,已然是荒城一座。”他指向身后:“化蛇就在那里,您能不能帮我们捉住她?”
  大胡子眯着眼睛往远处望去,天色甚暗。他不满意的猛的一瞪眼,天地间霎时亮起森然绿光,这道绿光似有形之物,立时制服了缠斗成一团的化蛇与那个仗义出手的少年。
  大胡子袖子一飘,带着众人眨眼间到了近前。
  只见化蛇匍匐在地,口吐鲜血。而那个救了他们的人……
  “蒙慕?”
  “蒙慕!!!”
  鹿箭和端木偿扬赶忙上前拉起他,原来这位拦住化蛇的少年就是之前与他们在一起的蒙慕。他与化蛇苦斗许久,耗费气力,又莫名受制,此时已是满脸苦色。
  他眉毛一垂,幽怨道:“说走就走,这次也是,既不等我也不管我?”
  鹿箭与端木偿扬均是一哽,说起来,还真是把他给忘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是太慌张了。”端木偿扬内疚的扶着他,蒙慕大度的摇摇头,抬眼看向大胡子。
  他一抬头,大胡子明显一惊,直勾勾盯着他看,大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来。
  鹿箭和端木偿扬奇怪的望着他,连蒙慕自己也是一脸不解。
  大胡子嘴又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说。末了袖子一甩竟然背过身去不再看众人。
  端木偿扬追了上去:“伯伯,谢谢您啊。”
  “哼!”
  “嗯?”几人交换了下眼色,鹿箭懵懂无知,蒙慕满脸都是“我很累很受伤”。没奈何,端木偿扬只得挺身而出,他拱手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只是此妖乃是南郡屠戮的罪魁祸首。晚辈想您是天愚神官的岳父,又是他的师父,他肯定听您的话。可否,可否请您为蛟龙作证?”
  大胡子看看满身血污的化蛇,又看看几乎同样狼狈的蒙慕,终于开口:“你们怎么能证明是她做的?”
  “哼,区区几个凡人,还用的着本座亲自动手吗?”化蛇不屑的说道。
  “看吧看吧,她承认啦。”端木偿扬跳起来指着化蛇,被狠狠瞪了一眼,又急忙躲远,跑到道静背后伸着脖子嚷道:“就算不是你杀的,大水总是你引来的吧,我们亲眼看见的。”
  鹿箭附和:“嗯嗯,就是,你都那样了还不是凶手的话,那倪大哥就更不是凶手了。”
  化蛇看着大胡子:“烛龙大人,您与魔界渊源颇深,难道今日要置我于死地吗?”
  原来这个大胡子乃是昔日的万魔之主烛龙,只因在钟鼓之山参加天帝盛宴结识了一位天界神女,才把魔尊之位传与饕餮,甘愿留在钟山再不理魔界之事。
  “你说这话当真糊涂,是叫额管也不是不管更不是。额来问你,你为何还留在人间?”
  化蛇长叹一口气,凄然道:“魔君在世时曾命我将玄逸上仙的弟子道静藏起来,永不教他回归天台山。这是魔君留下的唯一遗言,我怎能不从?魔君已被玄逸上仙所害,魔界如今大乱入界六门皆闭不能回归。我身受重伤,带着道静隐藏行踪已属不易,现在实在是没有脸面也没办法再回去了。”
  “呵,堂堂魔尊,不顾魔界不顾亲族,死了活该。他死了就算咧,还不叫人家安生。你最可恨,明知道当初他不该动那歪念头,还不阻止,你也活该!”
  化蛇被烛龙一番训斥说的羞愧不已,低头不语。
  鹿箭忽然站了出来:“道静是不是你打伤的?”
  “呸,纵然他天资聪颖有些道法,也不过是个小孩,本座何至于与他为难。他有这般情形你不如去问问他的好师尊!”
  “她什么意思啊?”
  端木偿扬与鹿箭对视一眼,一致表示不明白。
  道静一直被藏在鹿箭与端木偿扬身后,烛龙眯着眼,以真力探去,只见他周身清气环绕,却魂不守舍,心里略感意外。
  鹿箭看他们都不说话,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大伯伯,你认识马明生?”
  烛龙有些诧异,“他是额女婿。”
  端木偿扬小声解释道:“就是他女儿的丈夫。”
  “哎呀我知道。那大伯伯,马大哥之前与我们在一块来着,他被困在天台山应该有三天了,你要去找他吗?”
  烛龙点头:“额那女婿不中用,又好管闲事,闺女在家里急得直哭,不找咋办?”
  鹿箭瘪着小嘴,小心道:“大伯伯,马大哥是好人,他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也救了玄逸上仙的命。你,哦不,您不要骂他好不好?”
  “呵,小女娃倒很仗义,你们带着那么个人为啥在这?”
  鹿箭拉着道静,诚实的答道:“他受了伤,变的痴痴呆呆的,我们听说东岳有一位神医叫虚无常,是想去求医的。”
  “虚无常?饿认识他,你们去吧,就说饿让去的,他不敢不看。”
  “真哒!”鹿箭大喜过望,端木偿扬也高兴道:“伯伯,您肯放我们走啊?”随即又担忧道:“可是天愚神官找您要人怎么办呀?”
  “你们莫管,安心看病去吧,额还怕他不成?”
  鹿箭和端木偿扬急忙道谢,化蛇却强撑起来拦住他们去路:“把道静留下”
  “诶?我说你都这样了,还敢拦我们?看来我今天不杀你是不行了!”蒙慕祭出金角小弓,说着就要动手。
  烛龙看着那弓,神木金角弦隐不现,以念力为箭,虽非强弓硬箭之属,却可破阵摄魂。
  酆都神弓长幽!
  “慢着!”他拦住蒙慕,语重心长道:“执神器当守心,不可妄动杀念。”
  化蛇冷哼道:“纵然我死,也要召集魔界所有力量,势必完成魔君遗愿。”
  鹿箭看着她摇摇欲坠强撑着的样子,忽然心生不忍,拉了拉烛龙的袖子:“大伯伯,我们放了她吧。”
  “为啥?”
  这下连化蛇也诧异了,正待施法的手停了下来。
  鹿箭看着她,真诚的说道:“不是你杀的人,但是也不是蛟龙大哥杀的,对不对?”
  化蛇没想到她这么执着,冷哼一声权当答应。
  鹿箭又道:“你受了伤, 有大伯伯在你不是对手,就这样死了多可惜?你要是活着就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呢。”她顿了顿:“哦,当然,你不能再抓道静了,他有家有师父的,他的师父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可伤心了。魔君也没让你杀他不是吗?你带着他带的一点都不好,仙医伯伯给他看病时,说他的腿上手上都是小伤口。你不会带孩子,还是让他回到他师父身边去吧,好不好?”
  化蛇几乎无奈了,这一派天真纯洁,简直不知道答什么才好。顾及到眼下情势,只得道:“也罢,今日奈何不了你们。不过我魔界可从不守信,小妹妹,你可别后悔!”
  鹿箭犹豫了一下,叉腰道:“到时候他有师父保护,你还是躲远一些的好!”
  “……告辞!”

  ☆、第十五章 起死回生

  天愚面色阴沉的坐在天牢神殿上,昏暗的火光下他的面容阴森,殿中刑官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刑官深知烛龙的厉害,天愚本是他的弟子,后又由他引荐为北帝驾下社令雷使,主管下界刑狱,下界名山大川大多供奉于他。可是偏偏天帝又撮合了他与烛龙二女儿的姻缘,亲上加亲,更是惧上加惧。其实公平的说,这次烛龙倒也真的还好,算不上是过分的要求,这位惧内的神官应该会照做吧。
  想到这里,他上前询问:“主上,是否即刻命人前往天台山?”
  天愚横了他一眼:“此事不急。”
  殿外忽然有密信送来,刑官草草看过:“化蛇看起来伤势更重了些,此刻正往南去。”
  “可有旁人在?”
  “暗中有人,未知身份。”
  天愚闭上眼思量了许久,忽然灵光一现,露出一抹邪笑。
  “统统抓回来!”
  虚无常是一个独善其身的人,向来不爱招惹是非,因此在玄逸上仙受伤时,他找借口婉拒了天台山的人。尽管他与玄逸交情不算浅。
  却没想到纵然他无意修仙,神仙却从没忘记他。莫非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送走了烛龙,他看着堂前的四个人,尤其是不说话的那个,有些为难。
  “唉!”踱了一刻钟的步子,他最终还是让下人拿来了药箱。
  “那个打破头的先过来。”
  蒙慕虽然头破血流,法力耗损,但这点子伤在虚无常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几下看完安置到一边喝药休息去了。
  鹿箭全神贯注盯着虚无常,待他看完蒙慕,赶忙把道静拉到他面前。
  “老爷爷,看看他看看他。”
  道静身量还未长成,虽便服但难掩贵气,只是动作迟缓眼神呆滞。虚无常却不着急给他把脉,目光全盯在他腰间的玉牌上。
  “这是?”端木偿扬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救场:“啊,这个是我们路上捡的,看着好像挺贵重,就给我弟弟戴上了。”
  虚无常心里有数,本来以为这些年轻人能够实话实说,不想一开口竟把自己当傻子一般!
  他当严厉道:“一派谎言,还不从实招来!”
  端木偿扬和鹿箭吓的低了头,谁也不敢说话。
  一旁的蒙慕听见动静裹着一身白布艰难的挪过来,坦坦然坐下,看着虚无常不紧不慢的说道:“神医,他是不是道静与你给不给他看病有关系吗?”
  虚无常老眼一立:“老夫平生最恨欺瞒!”
  蒙慕咂摸咂摸嘴里苦涩的药味,靠近了些低声道:“不知玄逸上仙病时,您为何没有去呢?”
  “……”虚无常一哽,老脸红了红。
  “时候不早,我看您也累了,不如明日您想好了再来诊病吧。”
  总算是得到了台阶,虚无常只得应承,赶快吩咐下人带他们去休息。
  虚无常的家并不大,鹿箭与端木偿扬则住在厢房里。而蒙慕跟道静因为都是病患,被安排住在西边小院住同一间房方便诊治照料。
  夜已深,蒙慕身上带伤怎么也躺不平,索性起来点了灯。
  道静人如其名,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平躺在床上,睡相安然恬静,呼吸吐纳间皆循正统仙法。蒙慕端着烛台悄悄凑过去,认真的打量着他。
  “啧啧,你呀你,这么好命又生的这么好看,就是本事差点,连自保都不能。不过有位那么厉害的师父也就足够,这下回去可要在他身后躲好了。”
  外面有动静!
  蒙慕吹熄蜡烛,躲在门后,手掐指诀施展独门秘术,周遭一切声响立时聚于耳畔。
  约莫一刻钟后,复归寂静,蒙慕搔搔额头考虑了一下。片刻后下定了决心,站起来准备推门,却忽然听见道静动了动,嘟哝了一声。
  “师尊。”他似乎这样说。
  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门栓就停住了,蒙慕玩味一笑收回了手。艰难的向自己的床摸过去,三两下拆散了烦人的绷带。
  “不管了,睡觉”
  吴越之境连绵的阴雨总算止歇,天台山的清晨晴空重现。风清气和,数道彩虹挂在天边,万里祥云如绽放的莲花托着金庭宫城,华彩熠熠辉煌无匹!
  天官刚踏上长桥,就得到了一个他想听又不想听的消息:玄逸上仙已于凌晨醒来!
  “这可麻烦了麻烦了。”天官手里捏着天愚的旨意在长桥上徘徊,望着高耸的宫城,越发觉得森严巍峨,不由得往远处退了退。
  那魔神饕餮乃是上古凶煞,接掌魔界后拒不向天庭称臣,连天界诸神都没奈何。凡人修得仙身,一般都限于用法求道,鲜有能及以道求仙之境。纵然道法精深,可感风雷、辩水火、调四时、顺五行,但功法仅为造福人界,无杀伐之权。终究难得法天地、察日月,鼎制乾坤之力。
  因此当初也是料定了玄逸上仙此战必死无疑才敢来传这个旨意,只待他死,顺理成章接管天台山及吴越,天愚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谁能料到他竟然还能活过来?如今这个旨意是不宣不行,可他上有西王母护持,下有天台山重权,在仙界颇有威势,自己这个芝麻绿豆小官,怎敢惹他的晦气!
  想到这里,天官不由得提起心来。
  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往金庭里走。宫城内的景象早已不是前两日的惨淡,天官一路走着只觉得莫说这里的仙官门人,就连一草一木仿佛都有一股霸道的气势,还没进玉轸殿心就先怯了。
  玉珍殿中燃起熏炉,清绝的香气混合着药香,驱除了连绵阴雨后的湿冷。灯火未灭,内外一片金玉璀璨。外殿中两位神君谈笑晏晏,众多亲随忙进忙出,人人都是面有喜色。天官刻意不看众人,紧握着手中卷轴低着头往内殿去。
  “天官止步!”一只脚刚迈进内殿,就有人把他拦住。
  天官强做镇定抬起头,是玄逸上仙的亲随和岳与和松。
  他顺势往里看去,刚撇见屏风后倭堕在地的白裘一角,扑面一股清气袭来,击得他连连退后,登时浑身如坠冰窟,再不敢往前半步。
  “启禀上仙,下官乃是雷霆都司传令使者。”
  天官说完,偷偷抬起了一点头,和松立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只得向和岳投去求助的眼神。
  清冷的声音从内殿传来:“凤轸乃是本尊寝殿,天官何以擅闯?”
  声音不大,却隐含着无形的威压。天官惊惧羞愧交加双腿一软几乎跪下,头低的快要埋到地面的玉砖里去,不断告罪,慌忙退出凤轸殿。
  “天官留步。”
  天官正为刚刚冒犯之事惶恐不安,却见和岳走了出来。
  “和岳兄弟,有何指教?”天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热切的看着和岳。
  和岳不为所动,仍旧一派不卑不亢:“天官且莫慌张,请暂去古真殿外候着。一个时辰后尊上或许有空,我再带你觐见。”
  天官如蒙大赦,连声道谢,急忙的往古真殿的方向去了。
  “呸,小人!”和松从和岳身后站出来,向着天官猥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你呀……”和岳一脸的严正瞬间破功 ,无奈的摇摇头进殿去了。
  东岳。虚无常的家里今日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一大早鹿箭与端木偿扬两个就追跑着各处玩耍,一会儿去厨房帮忙做早饭,一会儿去围观道静梳头发。吃着早饭还不安分,三两口塞进肚,两张小脸仰着眼巴巴的盯着虚无常的饭碗,只待他放下就立刻拉去给道静看病。
  虚无常半碗粥没喝完呛了两回,无奈道:“罢了,我随你们去就是了。”
  “好哒!”
  蒙慕在一旁喝药,边喝边冲着道静挤眉弄眼。
  道静依然安静的坐在床边,那样子似乎是在看虚无常的弟子给他裹伤,其实是蒙慕给他摆成这样的。
  虚无常首先为道静把了脉,起先并没什么发现,他不得不使出些法力,探寻道静真力的动向。
  这一探不要紧,虚无常心头一震,立时撤了手。
  众人看见他脸色大变,都是紧张万分,连连询问,他却把嘴闭得紧紧的什么都不说,面色阴沉拎起药箱就走。
  “这是怎么了?”鹿箭想去追,蒙慕却叫住了她。
  “别急,老头儿多半是被难住了,让他多想想也好。”蒙慕舒展下筋骨,照着镜子看自己额角上的结痂,“不过这老头还挺有本事,我昨儿还半死呢,早起就好了。”
  端木偿扬漫不经心的应和了一声,他从进来就观察道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诶?你们来看,他好像和昨天不一样了。”
  鹿箭立马围过来,蒙慕虽然没动,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我记得昨天他还对什么都视而不见,但方才虚无常前辈给他把脉时,我见他似乎看了门外一眼。”
  “这算什么发现啊?他是傻了又不是瞎了。”
  获得集体鄙视的端木偿扬,却非常执着于自己的发现。他顺着道静的目光看过去,满目阴沉沉的天,灰扑扑的地,院子外的石阶上满是落花。
  他若有所思的走出门去,却见阴沉的天际似有一阵可见的波动。
  “妈呀!”不留神被绊了一跤,他顾不上脚下,一叠声的招呼屋里的人。
  两人赶忙出来,鹿箭刚想问,却见蒙慕也敛去了嬉笑之色,拉着他们躲在院门后观察外面动静。
  风声渐起,他向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屋里,用口型说着:“他师父来了。”
  “!!!”
  “玄逸哥哥好了?!!!”鹿箭立时就要冲出去,蒙慕比了个眼色,端木偿扬扑上去捂住她的嘴死死按住她。
  “你别动,冷静,千万要冷静!”
  蒙慕盘坐在地,大开五感,偷听着主屋内的动静。
  “玄逸啊,你伤在哪儿?我给你看看?”
  “不碍事。”
  虚无常语气沉重,显然是不放心:“让我给你瞧瞧吧,你这脸色不大好啊?”
  “嗯?”只是尾音一挑,却压的虚无常声音立时小了下去。
  “这……你莫不是怪我没有去看你,你知道的,我对外伤只是一般。你告诉我的那些咒禁秘法我还研究不过来呢,听说天上地下的名医都聚集在你那儿,当时觉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我并非为此而来。”
  “那……你是来做什么?”
  “给你带了今春的新茶。”
  虚无常一哽,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颤儿。
  “玄逸啊,我实话实说了吧,道静在我这,昨晚上烛龙大人送来的,我带你去瞧瞧他?”
  玄逸并没有立刻回复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
  “不急,我且问你,玄珠心镜在何处?”
  “这,在我这儿,但你上次给我后我一直也没想到修复之法,现在仍是灵力全无。”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看道静受的不是一般的伤,有锁魂之术封住了灵窍,不仅神智迷蒙,泰半法力也被压制。这锁魂是你那存思一脉,你……”他叹了口气:“他漂泊一年多想必经历坎坷,你就算想知道什么也好想让他忘却烦恼也好,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啊”
  蒙慕听到这里,心下大惊,鹿箭见他脸色骤变,一努劲儿猛扑过去,力道太大带着端木偿扬一起砸到了他身上!

  ☆、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

  蒙慕的法术被迫中断,直呼两人坏事,但转念一想玄逸上仙现在已经知晓道静就在这里,想必一会儿就会过来看他。这时最好不要打扰人家师徒重聚,还是躲开的好。
  他把这个想法悄悄地说给鹿箭他们两个,几个人蹑手蹑脚的绕到屋子后头,躲在了后窗下。端木偿扬仍旧做好随时控制住鹿箭的准备,蒙慕这才放心的重新施法。
  “如今我身受重伤,恐不能强行破解封印。因此来取玄珠心镜,此镜有引灵存神之力,或许可以以它为引,唤醒静儿的神智。”
  “可是这宝镜已经灵力全失,我研究了七年只得皮毛,现在还是无用啊。”
  “总会有办法的,你带我去看看静儿吧。”
  蒙慕赶紧收敛修为,隐藏自己的气息,拉着鹿箭与端木偿扬屏气藏好。
  虚无常交待了病情后退出了门外,看得见玄逸的手仍在为道静把脉。
  或许是犹不死心,或许是难以放心,他紧张的观察着玄逸的动作,唯恐他一时情急擅动真力。虽然方才没有机会为他看诊,但从他的脸色和身形都能看出来,他的状态其实并不好。
  “静儿。”玄逸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床上的孩子手脚抽动着,额角现出细微的青筋,双眼大睁直直的盯着他,眼中尽是挣扎。
  玄逸知道此刻他的神智极力想要挣脱封印,只觉心疼,抬手轻轻覆住他的眼,柔声道:“静儿好睡,别怕,为师傍晚带你回家。”
  道静渐渐平静下来,玄逸为他盖好被子,又帮他理了理鬓发。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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