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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绝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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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实在是无语】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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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王府绝恋
作者:暮霭

潇湘2015…05…07完结

内容介绍:

  她本是“溢香阁”一个平民女子,母亲去世后,她只想守着平凡的意愿安稳度日。却因为母亲遗留下的玉佩和对林姓的怨恨,她得罪了凌月公主之子林天寿,被逼无奈送入宫中当了宫女。她不喜欢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她不争不显,只盼熬到出宫之日。不想遇上皇上大封,她无意间做了六王侧妃。新婚之夜,她冒死与六王爷定下一年之约,一年之后,她可远离皇室,重回自由身。在这一年之中,她经历了阴谋与陷害,也承接了独一无二的深情与怜爱,她将如何选择,是会放弃初衷还是如初远离争斗?

  这是在种种矛盾冲突下一个唯爱唯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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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春时节初相识

  “竹梧轩”几个墨字,在温暖的晨光下清晰可辨,似乎多年的风吹雨淋,也未能带走它驻足在这里的痕迹。雕着朵朵桃花的木窗,糊着浅绿色的薄纱,窗上那雕花细致的描上了粉色,远远看去,真如绿叶衬托下盛开正艳的桃花,栩栩如生。屋前翠竹环绕,延伸出一径幽寂的曲廊,曲廊的尽头,几棵梧桐在风中摇曳。林府管家余晚山静立在书房外,不时向书房内张望,紧掩的门和窗,将他与书房内隔绝。他悄悄叹息一声,抬头望向曲廊尽头处的那片空地,那里本是一片桃林,在这个季节里,本应桃花烂漫,满院盈香,只可惜,已被人连根除去。
  书房内,一个身着淡灰长衫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面目温润如玉,有些儒雅的文墨之气;眉宇轩昂似剑,又带些潇洒的侠士之风。此时,他额角凝愁,目光温和却带些忧伤,定定地望着墙壁上的一幅画像。画上女子,立于桃瓣飘飞的桃林间,正拈一朵桃花轻轻而嗅。眉目温婉,巧笑嫣然;腰间纤细,盈盈一握;衣袂飘飞,恍然如仙。上提诗云:桃花如雨香盈袖,人面桃花意颦颦。欲许今生不得语,唯卿衣袂悠我心。“你的夫君对你可好,你是否早已忘了我呢?”他喃喃低语,深情款款。画中女子,笑而不语,只注目那漫天飞舞的落红。
  早晨的街道总是异常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匆忙,有的闲散。大街中央,一群家丁紧紧跟随在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身后,那耀武扬威的气势,让行人远远避开。何况那当中傲气十足,言行嚣张跋扈的一位,便是出了名的恶少林天寿。其母乃当今圣上的同胞姐姐凌月公主,先皇对这位公主甚为宠爱,以至当今圣上也对其敬爱有加。林天寿身旁的那位少年,生的俊秀异常,神态举止与林天寿全然不同。他微微而笑,好看的眉眼更添神采,面和如这三月暖风,让人顿生亲切之感。路人不禁纷纷猜测:不知这少年又是何来头?
  少年正抬头赏路边繁花,林天寿忽而涎着脸道:“十爷,你看那儿。”少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小石桥上,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站在那里,手内举着一块玉佩,时而悬空对着湖面,时而又微微收回,好像要将玉佩沉入湖底,又心内不舍。少年回头正欲说话,林天寿却早已轻手轻脚上了石桥,趁女子出神之际,夺过那玉佩,嬉笑着顺手就要去揽她的纤腰。女子惊觉,忙身形微转,灵巧的避开,竟是有些腿脚功夫的。女子一看之下,冷着脸斥道:“林天寿,把玉佩还我!”林天寿倒是一愣,他未想到这个女子明知道他的名头,竟还如此大胆。林天寿咧嘴一笑道:“你陪本少爷喝两杯,本少爷便还你。”伸手就去摸女子脸颊。女子怒极,扬起手,竟是给了林天寿一记响亮的耳光。林天寿愣了半响,方回过劲儿来,瞪圆了眼,乱喊乱叫着道:“把这个臭丫头给我绑了,本少爷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一群家丁蜂拥而上,眼看女子便要吃亏,那俊秀少年上前道:“表哥,你堂堂男子汉,怎可和女子一般见识?算了吧。”林天寿不依,撩起袖子,喊着要打。少年面色一变,语气不快的道:“你今日可是陪我出门解闷的,却让我来看你欺负一个姑娘家吗?”林天寿对少年似乎很是忌惮,摆着手不甘愿的道:“罢了,罢了,算我今日出门撞鬼了。”说着瞪一眼女子,捂着脸去了。女子追着道:“把玉佩还我!”少年也才想起那玉佩,于是喊道:“表哥……”林天寿却脚不停步的回头喊:“十爷,我们该回府了,不然父亲大人要责罚了。”女子正要追去,却被少年一手拦住。女子挑眉一瞪道:“让开!”少年笑笑,气定神闲的道:“姑娘,你这样追去定要吃亏的。”女子道:“猫哭耗子,谁要你管,你让开!”少年好脾气的道:“这样吧,我去把玉佩要回来,你在这儿等我。”女子不理,执意要追,可少年拦在前面,女子便猛出手一推,少年全无防备,踉跄一下,偏脚下有颗小石子,向前一滑,额头便撞在了路边花树上,立时流出血来。少年掩着头道:“我好心帮你,你怎么出手伤人?”女子不想误伤了他,心内过意不去,忙上前来看他的伤势,口里说道:“对不住,碰上姓林的人,我总有些失了理智。你还好吧?”少年看她语气温和,早消了气,只奇道:“你讨厌姓林的人?”女子扭头不答,看少年伤口并无大碍,便要去追林天寿。少年又拦住道:“你这样追过去不但要不到,还会吃亏的。我保证,明天一定把玉佩还你,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还不相信我?”女子看他头上的伤,心里充满歉意,又见他坦率和善,似无恶意,便问道:“你当真可以?玉佩对我很重要。”少年道:“我说话一定算数,若没做到,我再让你打咯。”说着抚了抚自己的伤口。女子竟嗤一声笑了:“一言为定。”少年见她笑了,便也笑道:“那告诉我你住哪里,我好把玉佩还你。”女子道:“青霭街的溢香阁。”女子说着又看看少年的伤,歉然道:“今天误伤了你,对不住了,你快些回去上点药吧。”少年道:“擦破点皮,不碍事。”女子又说了声多谢,便转身往石桥那边去了。
  林天寿一路捂着脸,气急败坏的走回林府,嘴里嚷着道:“贱丫头,敢打我!若非十皇子拦着,有她好看……”他踏进正厅,声音戛然而止。正厅里,余晚山正跟林晟说着什么,林晟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问道:“你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林天寿忙垂首道:“爹,儿子哪敢。”林晟却不再多问,只是道:“方才皇上传了口谕,命你于民间物色一批样貌姣好的女子入宫当差。”林天寿心内一喜,这定是母亲为自己揽下的差事,好讨好皇上。此时,方才的少年边走进来边道:“表哥,你一定要把玉佩还给人家,人家姑娘都急了。”林晟本欲回屋,听到声音又重转了回来道:“十殿下。”原来此人便是凌国十皇子莫歌笑。林晟问林天寿道:“天寿,你拿了别人什么东西,还不还回去。”虽然林晟面色平静如常,不见怒色,可林天寿似乎很是惧怕父亲,不情不愿的拿出那玉佩道:“不就一块破玉吗?谁稀罕。”伸手要递给歌笑。“给我瞧瞧!”林晟忽的几步过来,夺过了那玉佩。林天寿有些诧异的望着父亲,父亲一向都是事事不甚在意的样子,性子也是冷静平和,就算在方才,明明是训斥自己,也是面色如常,可现在,他在十皇子面前举止如此失态,面孔也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涨。父亲今天怎么了?如此反常。只有一旁的余晚山注意到,林晟在看见玉佩的瞬间,全身都剧烈颤抖了一下。林晟直勾勾的望着那玉佩,手指细细抚过它的纹路,好一会儿,他面色终于恢复平静,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他将玉佩递给莫歌笑道:“殿下见笑了,下臣近来无事痴迷于研究玉石,所以方才失态了。这个玉佩很精致稀罕,劳烦殿下物归原主了。”莫歌笑伸手接过。林晟道:“殿下,老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莫歌笑点头道:“林大人无需客气的。”林晟挪了几步,身子微微摇晃,脚下甚是无力,余晚山便忙过来扶着林晟进去。歌笑看见,回头向林天寿道:“早上林大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的这样重?”林天寿只看着父亲,一脸茫然的摇着头惊叹道:“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父亲这样,原来父亲也会有激动的时候,这玉石的魅力这么大吗?改天我也研究研究。”莫歌笑看他的呆样,忍不住笑了笑。
  青霭街并不繁华,又地处偏僻,行人稀稀疏疏,如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街道旁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可见底。河边垂柳成荫,时有鸟鸣之音,花絮飘落,随水而逝,一派宁静祥和景象。“溢香阁”在街一角,虽不大,却也精巧别致。莫歌笑看着木色牌匾一笑,便寻入店来。四下打量间,已见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正将一壶热茶奉与客人。女子回眸间,也见到了他,忙放下手中茶壶上前道:“是你。”歌笑笑着摊开手道:“是我。我给你带来了这个。”女子伸手将那玉佩拿在手中,面上竟不知是喜是悲,她兀自出了会儿神,方抬头淡笑道:“多谢你。”歌笑笑道:“举手之劳罢了,我们现在该是朋友了吧。”女子抬眼,脸上本是有笑意的,那笑意还未漾开,却忽敛了笑意道:“公子,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对不起,我从不与林府的人做朋友,先失陪了。”说完转身上了二楼,再不见出来。歌笑碰了个钉子,一时愣愣的站着:这女子怎的如此喜怒无常?见女子没了踪影,只好闷闷的走出店来。
  歌笑从小长在皇宫,人人对他毕恭毕敬,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一时失落,便坐到河边柳树下,怔怔望着河面发呆。风过,一片飘飞的柳絮打在歌笑眼角,歌笑轻呼一声,用手揉了揉眼,打得重了,竟揉出两点眼泪来。忽听后面“喂”了一声,歌笑回头,却是方才的女子,碧衫薄裙,长发翩飞,正立在不远处。她走近他,盯着他的眼问:“你没事吧?”歌笑一愣道:“怎么了?没事啊。”女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道:“我还以为你……”歌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先笑了起来道:“没有,方才落花打的。不过,你若再不理人,我可真哭了。”女子悄舒了口气,自己还以为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未受过顶撞,心内不受用呢。女子抬眼取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歌笑摇摇头道:“只因未到伤心处!若伤到深处,憋着不哭岂不憋坏了自己?”女子听他说的好玩,忍不住轻轻一笑。歌笑见她低眉而笑,一时就忘了说话,只是看着她。柳枝浮动细流潺潺间,她一袭薄衫站在眼前,眉如细柳,目似春水,阳光洒在那笑靥里,暖的让人心醉。与宫内的莺莺燕燕、倾国倾城相比,她并不出众,却有一种怡然自得、清新脱俗的自然,如一朵空谷幽兰,只为自己而放,怒时微嗔,喜时浅笑,如此清丽洒脱。女子认真的道:“方才对不住了。”歌笑回神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女子爽快的道:“无忧,你呢。”歌笑迟疑了一下道:“你喊我莫笑好了。”无忧抿着嘴笑道:“莫笑?好奇怪的名字。”歌笑也笑了笑,想想又问道:“你那么看重玉佩,为何还丢掉它?既然丢掉它,为何又要急着找回来?”无忧低了低头,沉默了会儿才道:“现在我不再丢它了。”歌笑禁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为何讨厌姓林的人?”刚问完,见无忧脸色微变,忙摇了摇手道:“我不问了,我收回,你可别又生气。”无忧见他紧张的样子,浅然一笑:“我有那么凶吗?”歌笑道:“没有,我只是怕你不高兴。”无忧道:“我只是觉得姓林太难听,讨人厌罢了。”无忧看看他的额角,还有点淤青,说道:“额角的伤,上过药了吗?”歌笑笑笑道:“不过擦破点皮,可没那么娇气。”无忧低了会儿头,说道:“我该回店忙了,先回去了。”说着向他挥挥手,穿过柳枝去了。歌笑望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自己就笑了。
  无忧一进屋,一个浓眉俊目的人便走过来,此人名叫楚颖,是店主楚闲的独子。楚颖问:“忧妹,那小子是谁?”无忧道:“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楚颖说道:“你刚才采了那些桃花回来,是要去看沈姨吗?”无忧点头道:“一会儿忙完了我就去,今年还没给娘亲送过桃花呢。”楚颖道:“我陪你去吧。”无忧摇头笑道:“不用,我还要跟娘亲说悄悄话呢,你可不能听。”说着转进厨房来,她的师父,楚闲,正忙着炒菜。无忧拿了手帕擦了擦楚闲额头的汗笑道:“师父,你的汗都快滴进菜里了。”楚闲回转头道:“臭丫头,怎么,还嫌师父了?”无忧摇头说道:“不嫌,师父做的菜可是天下无双的。”楚闲便哈哈笑两声。无忧道:“师父,我一会儿去趟青峰岗。”楚闲微微收了笑意,过一会儿说道:“早去早回,别太晚就行。”无忧点头应着。
  

  ☆、一念执着入宫门

  山林里,和风暖日,山花烂漫。无忧的竹篮里盛满桃花,枝枝开得娇嫩。此时,她正轻轻抚着那枚莫歌笑送回来那块的玉佩。玉佩雕成一朵花儿的形状,母亲一直告诉她这是一朵桃花,因为母亲极爱桃花,所以那个人将它雕成桃花模样。可无忧一直觉得它不像桃花,至少花瓣就比桃花要多,倒是像莲花多一些。自己也曾问过母亲,母亲只笑说道:“这是桃花没错的,你爹爹第一次雕刻玉器,自然没有那么传神。”玉佩是母亲与那人的定情信物,玉佩一片略小的花瓣上刻着个“语”字,花心里则刻着个“心”字,那是母亲的名字:沈语心。母亲临终前再三嘱咐自己,千万莫将它示于人前。无忧想,母亲是为了保护那个人吧?不让天下人知道,他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的负心之人。母亲对他,情义竟是如此之深,被他弃如敝履,却还护他余生安稳。可今日,无忧曾想将这母亲视如生命的玉佩永沉湖底。她叹一声,慢慢跪下身去,将桃花轻放在墓前,抚着碑上刻字道:“娘,今日女儿差点丢了你最珍爱的东西,你会怪我吗?”无忧低了头道:“你一定会怪我的,你那么宝贝它。娘,你真是傻啊。”寂静的深林,忽然有细碎的脚步声,无忧回头,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一个母亲无数次远远偷看过的身影!如今,他就站在母亲面前,可母亲再也无法看他一眼。无忧死死盯着他,而他,死死盯着那墓碑。碑上无名无姓,只刻了“林氏之墓”四个字。他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和恐惧,哑声问道:“这是谁的墓?”无忧死死盯着他不说话,眼里是利箭一般的锋芒,似要将眼前的人万箭穿心。他又哑声问道:“求你告诉我,这是谁的墓?”无忧终于站起身,冷着脸,冷哼一声道:“这不是林驸马吗?真是好兴致,到这荒郊野岭赏花来了?还是我冒犯了您的宝贝儿子,您来寻我晦气?”来人正是驸马爷林晟,林晟看着无忧,表情温和却痛楚:“你是不是梅儿?你是梅儿吧,梅儿……”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呼唤,让无忧身子禁不住微微一颤,但她立时冰冷着脸,冷笑一声道:“林大人可真是好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晟道:“不,我没有认错,你是我的梅儿,梅儿……”“住口!林大驸马,请你马上离开这儿,别污了我娘的墓!”无忧冷然打断。林晟闻言如遭雷击,痛楚的道:“你说什么?不可能!求你告诉我,语心……告诉我这里面不是语心,语心她还好好的活着对吗?”无忧再也忍不住,猛然大声吼道:“还活着?你要她怎么活……”无忧语音哽咽,她抬头,看一眼那蓝色的天,蓝的太刺眼,刺的人想起刻骨的伤与恨。无忧轻吸一口气,重新看着林晟,语音平静的道:“我与母亲从来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还有,请林大驸马别再来这儿,我娘和我都不想陌生人打扰。”林晟伸手拉无忧,哽咽着喊道:“梅儿……”无忧甩开,转身,挺直着背大步离开。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可泪却悄悄滑落。她终究是恨,终究是怨,终究是如此看不开。身后,林晟跪倒在墓前,颤抖着手,抚摸那冰冷的墓碑,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刺痛,毁灭,绝望,痛如刀割:“林氏之墓,林氏之墓……语心,你竟没有忘记我!今生是我负了你。”他悲声痛苦着,额头不停撞击着墓碑,有鲜红的血液流下来,映衬出这个男人骨髓深处的悲痛。满林的春景,霎时,变得萧条凄凉,
  无忧正在房中看书,听见前院响动有些异常,忙出门来看。远远就望见“溢香阁”门前列了一队官兵,楚闲、楚颖站在门口。无忧心内一紧,赶上前来问楚闲:“师父,这是怎么了?”楚闲尚未答话,就有人嚷道:“皇上下旨选秀,林姑娘,随我们入宫吧。”无忧这才注意到立于官兵前,一脸幸灾乐祸的林天寿。楚闲微施礼道:“林少爷,小徒蒲柳之姿,实难侍于君前。望林少爷三思,另觅他人。”林天寿冷哼一声,一挥手,一群官兵就要上去拉无忧。楚颖踏前一步,护在无忧身前,怒目而视:“谁敢动她试试!”林天寿身边的一人,悠哉的摇着纸扇,漫不经心的笑道:“林兄,看来你这差事也不容易办啊。”林天寿不屑的朝楚颖撇撇嘴:“怎么着,想抗旨?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谁。本少爷知道,你们爷俩会那么两下子,如果你们不怕被满门抄斩的话,来吧,动手呀。”楚颖握紧拳头,额头青筋乍现,无忧忙轻轻按住他。无忧眉心微拧,沉思道:“自己该当如何?进宫,实非己愿,宫门深似海,踏进去,便如折翼之鸟,被困牢笼,与师父和颖哥再难相见,今生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不进宫,即为抗旨,楚氏父子必受牵连,自己如何保住这两个唯一的亲人?”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天寿,你在这儿胡闹什么?”林晟皱着眉头,大踏步而来,余晚山紧随在他后面。无忧一眼瞟见他额头的瘀伤,忙拧过头去,她怕自己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林天寿忙回道:“爹,儿子没胡闹。是这群刁民抗旨不遵,拒不入宫。”林晟随意的扫一眼无忧,回头道:“是她吗?此女姿色平庸,难登大雅,怎能入宫?快去另找。”一旁的楚闲微松了口气,回头看无忧,见她面色冰冷,一颗心又提了上来,禁不住暗自摇了摇头。林天寿不服道:“爹,你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护着她?”此话让无忧面色更冷,如冰霜雪雨。林晟眼一横,却是威严自生。林天寿不敢多嘴,虽然心中不甘,也只能回头向无忧冷哼道:“还不多谢谢我爹?你这贱命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有我爹护着你。”四周一片寂然,无忧站在那里,一语不发。林天寿怒道:“你聋了吗?我爹帮你,你一句好话也不会说吗?我爹从此可是你的恩人,不识抬举……”林晟语气不快的道:“够了,天寿。”林天寿无法,只能示意官兵收队。无忧仍站着,面色冰冷,冷入骨髓,那声音也冷得如遥远而来的寒气:“我随你们入宫。”此语一出,全场讶然。林天寿一时愣住了,那个悠悠然摇着纸扇的公子也顿了手,无忧此语,实在出人意料。楚闲站在无忧身旁,只是摇头叹气。林晟深深的看一眼无忧,望她回心转意,无忧却如傲雪寒梅,不折不屈立在那里。林晟回头,声音有些嘶哑的向官兵喝道:“还不都给我撤走!连我的话都不听吗!”“我跟你们入宫,我林无忧不领任何人的情!”无忧声音清亮坚毅,眼里却透着无人看懂的伤。林天寿回过味儿来,忙示意官兵上前拉无忧。林晟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无忧,无忧视若不见。林晟见蠢蠢欲动的官兵怒道:“撤走!谁再敢上前一步,我要了他的脑袋!”官兵左右为难,望望林晟,又看看林天寿。林天寿嚷道:“爹,你今天怎么了,你从不管这些事的,也从不管我。何况现在是她自愿入宫的,你这么做,是想抗……这不合情理。”林晟厉声道:“我说退开就退开,你想反了我不成?”林天寿撅着嘴不敢言语。此时一直未说话的那个公子懒懒的道:“林大人,您如此只怕不合道理吧,有抗旨之嫌啊。”此人是当朝御史大夫孟威的大公子孟淮安,他妹妹又是当朝太子妃,他仗着父亲与小妹,对林晟并不十分忌惮。林晟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辈来管我的事!”孟淮安道:“晚辈不敢,晚辈只是怕林大人无意间抗了圣旨,才好意出言提醒,不然皇上怪罪下来,林大人可就吃亏了。”林晟脸色难看,还欲喝言,余晚山忙拉住他。余晚山知孟威素来针对林晟,何况孟威为人又阴险狡诈,可是名副其实的小人。余晚山低声道:“老爷,如若让孟大人抓了错处,不但对老爷不利,也会牵连到林姑娘,抗旨的罪名林姑娘只怕担不起啊。老爷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林姑娘想。老爷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慢慢再想对策才好。”林晟近乎绝望害怕的看一眼无忧,只有余晚山知道,林无忧进宫,他何以会如此害怕。
  楚闲叹息一声道:“丫头,你何必如此执着,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无忧凄然一笑:“有些事,一辈子也过不去。”楚闲脸一沉,字正腔圆的道:“好,丫头,既然你不愿承人之情,那我们自己开路。”望一眼楚颖,楚颖会意,全神贯注的看着对面官兵。无忧大惊,楚氏父子是要公然抗旨。无忧心知拦不住,转身向前,抽出官兵腰刀,横在自己脖颈上。楚闲惊道:“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无忧向楚闲跪倒,她知道楚闲楚颖要做什么,自己何曾没想过。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今番如此,便永无宁日,随时性命不保。楚闲垂暮之年,该享天伦;楚颖风华正茂,正是花样年华。自己怎忍心他们自此颠沛流离、亡命天涯?她们母子已经欠了楚氏父子太多太多,自己怎能再牵连他们。“师父,求你与颖哥让我入宫,否则,无忧宁愿血溅当场,也不敢连累师父与颖哥。”楚颖怒道:“忧妹,有我在,谁也别想带你走!”说着欲动手,无忧刀锋一动,颈上立现血痕。楚闲忙一把拉住楚颖,无奈的闭眼长叹:“罢了,罢了。”无忧磕下头去道:“师父与颖哥不必挂怀,无忧此去,必有归期,到时再承欢膝下,报答师父收留教导之恩。”楚颖被父亲拉住,只着急得看着无忧,口里说道:“爹,不能让忧妹入宫。”楚闲叹道:“丫头,在宫中一切小心,我们等你回来。”无忧含笑点头道:“师父保重,颖哥保重。”无忧缓缓起身,走过林晟身边时,她面凝如霜,如走过那一段漫长的过往:林晟,我绝不承你之情,你我之间再不会有瓜葛。娘亲不恨,我恨,娘亲不怨,我怨。你给了她一生的痛苦,是你,糟践了沈语心的一生!
  林府内,余晚山不安的跟在林晟身后。这位平日儒雅谦和的老爷,此时每一根汗毛都透着愤怒与伤痛的气息。穿过丛丛竹林,一直到竹梧轩,林晟猛的推开门,大踏步进去。余晚山看着“竹梧轩”三个墨字,内心叹道:十多年了,老爷从不许任何人踏入这个房间半步。林晟背对着他,望着墙上那幅画像道:“还记得她吗?”余晚山跪在地上,也望着那副画像,他如何不记得,那个温婉如水,诗情画意的女子!余晚山道:“老爷,您责罚我吧。”林晟腾的转身,脸因愤怒而扭曲,他近乎咆哮的道:“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已带着梅儿另嫁他人,过得幸福快意了吗?”余晚山眼里一酸,十多年过去了,林晟的痛,仍然如此炽烈,余晚山含泪道:“求老爷责罚,老奴有罪。”林晟看着余晚山,心头忽的无比凄凉,似有无边的空洞,在心底蔓延。当初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如今怎怨得了别人?
  

  ☆、痴鸟无意上枝头

  朱门碧瓦,重楼玉宇,高墙林立的深宫禁卫森严。
  刚选入宫的众女子,被聚集在深宫的一个院落里,默默站立,静静等待着。等得久了,也不见有人来,那种紧张肃穆的气氛渐减,人群里开始有些声音,渐渐的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一个个子尤为高挑的女子声音最大,说她有亲戚在宫里当差,还说些在宫中谁是管事的,该多奉承谁能得到好处之类的话。大家看她宫中有人,都不禁围着她。无忧却只是原地站着,低头想着别的事。那高挑女子和人小声议论了会儿,回头瞟着一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无忧道:“有人可是被吓破了胆子,一句不敢言语?”无忧无心思与她搭腔,只是默默站着,想着如何应对这宫中生活。那高挑女子看无忧不言语,越发大胆的挑衅道:“这有什么啊,看她吓得那样,真是没见过世面,和她站在一起都觉得丢人!”说着讥笑几声,有人附和着笑,人群里就发出一连串哄笑声,无忧面色淡淡,只作不闻不见。忽的一个女子斥责道:“你们笑够了没有!你太过分了,人家犯了什么错,你说话这么尖酸刻薄!”无忧心里称奇,竟有人会为了替自己出头而不惜得罪这群人。无忧抬眼看去,那个女子身形纤细,肌肤白腻,尖尖瘦瘦的美人脸很是漂亮。她走来挨着无忧站着,一双美目活力灵动,满是跳跃的神采,她拍拍无忧的肩道:“别怕,宫里的人可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说着灿然一笑,无忧也抬眼,对她温和一笑。
  正说着,一个中年女婢出来吼道:“都给我站好,皇宫禁院,谁许你们交头接耳!”一群姑娘,再不敢出声,忙老老实实站好。那中年女婢板着脸说道:“姑娘们,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领班,你们可以管我叫金姑姑。这宫中规矩,以后我会慢慢教给大家。只是有一点你们必须明白,宫规可要牢牢刻在心里,不得违反,否则,小心搭上你们的小命!”无忧心底暗道:才第一天,就有人警告她们小心性命了,这宫中的日子,只怕不好过。金姑姑展开手里的名册,说道:“现在分房间,两人同住。念到名字的向前一步,两个人站在一起。张静兰、汤云岫。”两个女子上前,并排站在一起。金姑姑接着道:“潘湘湘、林无忧……”无忧踏前一步,悄眼看去,那个高挑女子,竟就是潘湘湘。潘湘湘也正看过来,见是无忧,眼神里尽是鄙薄。看她那性子,无忧实在不喜欢,以后要日日住在一起,想想就头疼。无忧眼珠一转,做作的大声咳了两声,还捂着胸口夸张的喘气。那金姑姑问道:“林无忧,你怎么了?”无忧哑声道:“姑姑,民女这几日染了风寒,总是咳嗽不止。”潘湘湘果然面露嫌弃之色,说道:“姑姑,她从刚才就一直不言语,病怏怏的样子,别是得了什么痨病,民女不敢和她同屋住。”金姑姑板着脸向潘湘湘道:“皇宫禁内,岂容你放肆!”无忧又大声咳了两下,潘湘湘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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