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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完结+前传+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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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哄上床嘛,还有那么多逢十的日子,有的是机会。
这样想着,就觉得暖和多了。

第二天,我自大婚后第一次出了宫,冒着被察觉的危险,动用父亲的亲信偷偷得遛出宫。
易装出了宫门,赶到家里在外城的秘密别院吹戈小筑的时候,我哥哥不在,冼血也不在。
我叫人泡了壶桂花茶,然后坐在凉亭里等他们,亭角的紫茉莉结满了花苞,郁郁葱葱的招展在午后的阳光下。
桂花微苦的清香在舌尖弥散,等桂花茶开始发凉,天边已经挂上了几朵火烧云的时候,冼血终于回来了。
他看到我在,有些吃惊,走过来笑了笑:“大小姐。”
从前冼血是叫我“苍苍”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改口叫我“大小姐”了。
我向他笑了笑,眨眨眼睛:“怎么样,翠微楼里的姑娘很漂亮吧?”
刚到别院时,我就听说冼血今天是往翠微楼里去了。他这段时间似乎有了什么相好的姑娘,经常会去翠微楼一待就是很久。
冼血有些愣,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笑:“还算听话。”
“冼血今年也满弱冠了吧,”我笑着:“如果真有中意的姑娘了,可要对人家好点,真心人难求呢。”
冼血笑,目光有些闪烁:“我是浪荡子一个,不敢奢求太多。”
“冼血怎么也说这样的话?”我呵呵的笑着打趣他:“什么浪荡不浪荡的,别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在乎起身份差别了。”
冼血笑了笑,他的笑容一贯有些懒洋洋的:“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双手上的血太多,再求什么就是太贪心了。”
我愣了一下,冼血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种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话。
我笑了笑,站起来慢慢靠近他,出其不意的将手中的折扇直刺向他的咽喉,冼血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一呆之后右掌疾出,在我的折扇刺到他咽喉前不到两寸的地方才握住了扇头。
握住折扇后,冼血不动。
接着,他挑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瞳仁里是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吐出那句我听过无数遍的话:“想要偷袭我,你还早一百年。”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把折扇抽回来:“冼血还是这么快,一点都不好玩儿。”笑完了,忽然想起来,我瞥了冼血一眼,问:“冼血,你说,是不是就算是像你这样的高手,在和女孩子同床的时候,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容易就会被偷袭?”
冼血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咳,什么?这个……咳咳……”到后来就变成了故意装咳。
我横他一眼:“不愿说就算了,脸都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扭捏的。”又笑了笑,语气很轻的说起:“他昨天晚上不肯跟我同床,无论我怎么求,就是不肯,我想他或许怕我会在床上杀了他。”
说完了,不理冼血的沉默,我笑笑:“我出来时间太长,得赶紧回去了。”
冼血不说话,沉默了一阵之后才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他停了一下,突兀的开口:“他不会怕你杀他。”
我愣了愣,马上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冼血?”
“只是说就算有人这么打算,她想在床上杀我,也不是那么简单……”冼血也笑了起来:“那种时候,男人也不是毫无防备的。你真想知道的话……”他摸摸下巴,笑容突然暧昧:“那就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这回轮到我脸红了,有些尴尬的清咳了一声:“行了,行了,算我多嘴,行了吧?”
算算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不敢再耽误,再次挥手告别:“好了,下回见,我真要走了。”边说边往亭外走,身后的冼血冷不丁轻轻说了一句,像是喃喃自语:“除非是他甘愿死在你手里。”
我停住脚步,亭外台阶下的紫茉莉已经趁着暮色开了,五彩的花朵紧紧地簇拥在一起。
“冼血,”我回头最后向冼血笑了笑:“我还有句话没说:这么多天不见,我很想你。”
冼血也抬起头笑了,疏懒的笑容里有淡淡的暖意:“我也很想你,大小姐。”
我偏头笑了笑,起身走掉,把冼血留在暮色笼罩的小亭中。

我喜欢和冼血见面。
每一次见到冼血,都会想到一些很美好的东西,比如午后慵懒的阳光,比如幽静美丽的庭院,比如昏黄古旧的落日,记忆里和冼血联系在一起的,也都是懒散而悠闲的时光,荡在信任和愉悦的秋千架上,随风轻摇。
虽然他是一个杀手,属于血腥和死亡。

告别冼血回到宫内的第七天,有人来告诉我:冼血死了。 
   

第四章  真假

“怎么回事?”我紧盯着哥哥派来给我送信的那个小太监,怒极的质问。
听到宫殿内传开的回音,才意识到这还是在宫里,不能太张扬,平静了一下心绪,我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送信的小太监怕我迁怒于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觉得心里像是憋了什么,说着起来想往外走。
“就奴才所知,大约是昨天晚上。”小太监回答得有些支吾。
我答应了,径直向门口走去,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出宫。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我才刚走到门口,一个微胖的身影就堵住了门,司礼监掌印冯五福笑眯眯的对我行礼。
他怎么来了?怪不得他能无声无息的一直走到我房间门口,也不见有人拦他。
“干什么?”我皱了眉,这会儿对他,我也没心思应对。
“万岁爷口谕,请皇后娘娘到养心殿一趟。”冯五福笑嘻嘻的,这是个城府深沉的老狐狸,他进宫已经二十多年,做这个被称为内相的司礼监掌印也有十多年,服侍过两朝皇帝,是宫内谁也不敢得罪的大总管。最要命的是,他至今对我父亲的态度都是若即若离,让人很拿不准他到底倾向于哪个阵营,不过就我来看,他是萧焕的人。
这个人来叫我去养心殿,我一点推托的办法都没有,只好点了点头:“麻烦大总管带路了。”
“不敢,这是奴才分内的事儿。”冯五福仍旧笑眯眯,正要转身走时,却看了看我房内那个送信的小太监,说:“你在哪里当差的?怎么这么面生?”
小太监连忙走过来作揖:“小的在御马监做事,不常到各宫走动,大总管可能没见过小的。”
“噢?御马监?”冯五福说着,眯上眼睛看我。
“我从小就喜欢骑马,来宫里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御马房里有多少匹马,有没有好马,就叫人随便叫了个小太监来问。”我淡淡说:“怎么?冯公公,这也不许吗?”
“娘娘言重了,娘娘不过是问问马匹,奴才怎么敢说什么。”冯五福笑着,躬身领路:“娘娘还是快请走吧,别叫万岁爷等急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什么了没有,就使了个眼色,叫那小太监自己小心,跟着冯五福出了门。
出了大成右门,通过长长的甬道,再从咸和右门进到养心殿,穿过曲折的回廊,一进后殿的门,就看到萧焕和杜听馨并肩站在软榻前举着一幅画轴在看。
看到我进去,萧焕抬起头笑着招了招手:“皇后来了,来看看这幅米芾的《蜀素帖》真迹,两江巡抚林慰民刚刚进献的,馨儿说是假的,我说是真的,你也来看看。”
风风火火的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这幅鬼字画?我压住心头的火气,笑吟吟的走过去:“臣妾才疏学浅,不比万岁和听馨姐姐,怎么看得出真假?”
“不一定,有时候正是因为生疏,才能看得出别人看不到的。”萧焕笑着:“何况皇后有一双慧眼,常能看他人所不能看,想他人所不能想,我就想借借皇后的慧眼。”
“那臣妾就多谢万岁夸奖了。”我一点也没心思去猜他话中的言外之意,随口回答。
“不必客气,”萧焕看着字画笑了笑:“方才馨儿说这幅字所用的蜀素太旧,而墨色太新,只怕是后人伪作,但我以为是真的。”
“既然焕……”一直不说话的杜听馨听了,轻笑着准备反驳,她刚想说“焕哥哥”,看到我在旁边,就改口:“既然万岁说是真的,总要拿出点道理好叫我信服。”
“好,”萧焕轻叹了一声,笑着:“米芾下笔如快剑斫阵,驽射千里,虽有‘八面出锋’之誉,但结体错落有致,章法疏密相间。而蜀素纹罗粗糙,涩滞难写,所以当年邵氏将一块蜀素传了祖孙三代都无人敢写,直至让米芾看到,才当仁不让,一挥而就……”
“万岁怎么大说特说起这些来了,米芾书法特色以及《蜀素帖》的来历,世人皆知,又有什么好说的?”杜听馨有些嗔怪的打断他。
“是啊,米芾本就难仿,蜀素就更加难写,我如果是仿帖的,宁愿去仿别的什么都好,也不愿来仿这个如此难仿的《蜀素帖》。”萧焕也不生气,悠悠的说。
“这……”杜听馨一时语塞,忽然拉着我:“皇后娘娘说谁说的对?”
我哪儿有心思听他们在这里谈什么书法字帖,但也不得不陪笑着:“万岁和听馨姐姐都有道理,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我知道了,皇后娘娘一定是觉得我有理,但是碍着万岁的面子,不敢说。”杜听馨拉着我咯咯笑了,她一向淡雅,行动言谈犹如空谷幽兰,无人自芳。
曾经有短时间我还以为她除了微笑之外不会有别的表情,没想到她在私下还有这么多风致,而且一颦一笑,都可入画,这样一个美人儿,真的会让人自惭形秽。
“听馨姐姐这样说,那我只好随便说些了。”我笑着瞟了瞟萧焕:“要我说的话,这幅字一定是真的。”
“嗯?此话怎讲?”杜听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依我来看,万岁只怕在打开这幅字之前,就知道这一定是真迹了。”我笑着:“我不懂得字画甄别,但我知道,两江巡抚林慰民为人谨慎且不喜表功,如果不是多方求证,确信这幅字是真迹的话,他又怎么敢进献到宫内?”我笑看着萧焕:“万岁也是这样想的罢,所以臣妾才敢说,万岁在看到字帖之前,就知道这一定是真迹了。”
萧焕含笑点头:“我就说皇后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果然不错,馨儿,这下你服了吧?”
杜听馨轻哼了一声:“我又不像万岁和皇后娘娘,认得那个什么林慰民,我只是就字论字罢了。”
“好,只是就字论字。”萧焕略带宠溺的笑着,把这幅卷轴收起来,又从软榻旁的小几上拿起另外一幅山水卷轴,悠悠的和杜听馨赏玩。
整个下午,他们就在讨论各种书法字画,我不时在旁边附和一声,心里却恨不得把这些鬼东西一把火都烧了。
好不容易熬到用晚膳的时候,我松了口气,以为萧焕总算要放我走了,谁知道他放下手上那幅字,站起来说:“皇后过会儿总是要来养心殿,就留在这儿用晚膳吧。”
我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说今天晚上要点我侍寝,失声说:“今天不是逢十的日子?”
“今天的确不是逢十的日子,难道我除了逢十的日子外,不能叫皇后来?”萧焕淡笑着。
“不是,不是,”我脑袋很乱,赶快改口:“臣妾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看来我真是有点冷落皇后了,只不过召寝一晚,就能令皇后惊喜如斯。”他挑起嘴角,轻笑着。
“万岁和皇后娘娘在这里,馨儿就先告退了。”杜听馨适时的插话进来,敛衽行礼。
我连忙扶她:“听馨姐姐免礼,叫我怎么受得起。”
杜听馨也不谦逊,任我把她扶起来,抬头向萧焕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萧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转头对我笑了笑:“不知道今晚的菜肴,合不合皇后的胃口。”
“臣妾是随便惯的了人,什么都好。”我随口回答。
我应该高兴的,萧焕特地留我侍寝,今天晚上估计是不会把我一个人抛在房间里了,但是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冼血,冼血死了,我却还在这里和萧焕闲扯。
随后的晚膳,我吃的味同嚼蜡。
用过膳,天色已经晚了。
萧焕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所以我就先去准备。
被一群人围着泡了花浴之后,来到后殿东稍间。
我不想干别的,就遣退所有人躺在床上。
就这么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还是有些心烦,而且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萧焕怎么忽然对我有兴趣了?不但整个下午把我留在养心殿,晚上还把我留下侍寝?
越想越烦躁,我下床,披上衣服,光着脚悄悄溜出殿门。这时候萧焕还在前殿秉烛处理政务,养心殿里虽然没什么人走动,我一时也不好走到前殿去。
心思不宁的在回廊上转了一会儿,抬头看天,飞檐斗拱之上,布满乌云的夜空一点星光都没有,阴沉的吓人。
不知不觉地,我终于走到了东暖阁御书房的窗户边,远远的透过半开的窗缝,我看到萧焕正站在御案边和御前侍卫随行营的统领石岩说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听不清楚,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两步,接着就看到了被萧焕提在手里的那把剑。
呼吸一下就紧了,我眼前一阵发黑。那柄剑鞘乌黑的长剑是冼血的剑无华,我曾无数的看着冼血舞动这柄有着雪白剑身的名剑,施展出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必杀剑法,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在萧焕手上看到它。
夜风有些冷,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发抖。
好像听到了动静,石岩和萧焕转头,向这边看来,我不敢耽误,踮起脚跑回房间。
关上门,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被褥间。
桌上那只西洋钟在走,滴滴答答,隐约听去,好像是淋漓的雨声。
拼命忍住眼泪,我不能哭,不能让萧焕看出我哭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也不知道我就这么睁着眼睛干等了多少时候,只知道我的眼眶都有些酸了,门才吱呀一声的打开,随着几声很低的轻咳,萧焕走了进来。
我从床上爬起,异常迅速的端出媚笑,迎上去。
看到我,萧焕笑了笑,又轻咳了两声:“我还以为皇后已经睡了。”他身上带着些水气的沁凉,发稍也湿漉漉的,外面真的下雨了。
“万岁不来,叫臣妾怎么睡?”我娇笑着解开罗衫上的缎带,绸缎从肌肤上滑下,露出里面完全裸露的身体。
“怎么样?万岁,让臣妾给你宽衣吧。”我扳住他的肩头,轻笑着吹他的耳垂,慢慢解开他的衣带。
他没动,身体僵了僵,任我把他的外衣褪去,解掉他的中衣,他的肩膀露了出来,宽阔,却有些消瘦,我把手指探进他半开的衣衫里,轻抚过他左胸上那道深深的伤疤,无声的笑了:“万岁,你今晚也要抛下臣妾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下皇后?”他也笑了,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准我的瞳孔:“皇后也不会害怕被我抛下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笑,拼命睁大眼睛,不让眼角悄悄涌上的泪水滑落:“万岁怎么这么说话,有哪个女人不害怕被她的丈夫抛下?”轻笑着:“万岁说来说去,结果还不是一样不要臣妾?”
他突然伸出手,盖在我的眼睛上。
他的手有些凉,指缝间有淡淡的瑞脑清香,过了很久,他都没有说话。
等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是淡的:“你睡吧。”
他的手准备移开,我一把握住,他顿了一下,没有挣开。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颊上带着笑,拉着那只手,轻轻的,放在胸膛上:“万岁,你不能走。”
他静静的看着我,双瞳幽深如常,眼眸深处却像有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会后悔,”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说出的话近似于劝慰,语气却依然淡漠,找不到一丝温情:“不要逼自己这么做,你总有一天会后悔。”
“那么万岁认为臣妾还可以有后悔的机会吗?”我笑,低下头,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万岁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现在臣妾必须要从万岁这里拿到一些东西,如果万岁不给的话,臣妾是会死的……还没有后悔之前,就要死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笑:“今天你真的不能走,万岁。”
他那双深瞳中像是闪过了什么东西,低头笑了一下,这笑容却只停留了一瞬,异常迅速的,他所有的神情都敛到了淡漠的脸庞之后,俯身拦腰抱起我,走向床榻。
身体被放在丝滑的绸缎之上,我扬起头,直接而准确地,把嘴唇探在他的薄唇之上。
互相游走至衣衫之下的手,燥热起来的身体和思想。
锦缎铺陈的床榻上,神志逐渐迷乱。
我一直以为和这个男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一定会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然而当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以忍受,反倒有一丝期盼已久的隐秘快乐。
于是我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一些问题,只有在床帏间,才能显得不那么决绝。

身体有些酸疼,当我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有些别扭的支着胳膊坐起来,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
天已经亮了,萧焕早就上早朝去了,看这时间,只怕离退朝的时候也不远了。
刚揉着脖子坐好,就听到床边一个小宫女细声细气的:“皇后娘娘醒了?万岁爷交待过了,让娘娘一醒,就把这碗药喝了。”她不知道在床前跪了多少时候,手上的托盘里有一碗袅袅飘着白气的药汁。
我认得那药的味道,是那天我骗幸懿雍时用的避孕药。
萧焕给我喝避孕药?我突然有些想笑,就真的冷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端走。”
“不是开玩笑。”萧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冠带整齐,看来是刚下朝就匆匆赶了回来,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丝淡笑:“我突然想到,如果不给皇后喝避孕的药物,那么等皇后真的怀孕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冼血已经让他杀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无耻的说着这样的话?我一脚踢向托盘:“混蛋!”
他在我的脚碰到托盘前把药碗抢在手里,笑着:“这可不行,再煮一碗的话,药汁就不如这一碗好了。”
我跳下床,夺路就逃,他一把拦住我:“皇后真的不喝?”
“不喝!”我拼命要逃出去,腰却被萧焕的手牢牢箍住,我想也不想的一巴掌甩出,还没触到任何东西,就被萧焕捉住。
我愣了一下,萧焕轻笑了笑,轻叹了一声:“既然皇后不喝,那就只有这样了。”把手中的药碗送到嘴边,喝下一口,然后托住我的头,吻住我的嘴。
我摇着头,苦涩的药汁还是顺着他的嘴流到了我嘴里,混着血的味道,那是我咬破了他的嘴唇。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吻也可以这样无情。
灌完了药,他把药碗交给那个小宫女带走,淡笑着拭去我嘴角残余的药汁:“皇后,你知道吗?昨天那幅《蜀素贴》其实是假的。林慰民知道我明白他平日的为人,认为我觉得他一定不敢进献伪迹,所以就大着胆子把那幅假字献上来了。”他眼睛里有了些凛冽的东西:“林慰民的确很谨慎,他一点也担心我会认出那幅字画的真假,他只是拿准了就算我发现那幅字画是假的,也不会责罚他。因为他是凌先生门生,是不是?”
萧焕嘴里的“凌先生”就是我父亲,我父亲有帝师的名分,因此他一直都称我父亲先生。
我有些哑然,我不知道林慰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想投机讨好萧焕,还是蠢到仗着我父亲的权势,就认为这个皇帝很好欺负,我咳嗽着想把刚刚被灌下去的药吐出来,没有回答。
“谁都不是傻子,皇后是个聪明人,更应该知道该怎么和我相处下去,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他最后站起来擦了擦嘴唇上被我咬出的血,抛下一句话走了。
这就是让我学着忍受他的种种行径的意思?尝着嘴里咸苦的味道,我忽然再也没有了哭的冲动,萧焕,从今天开始,你欠了我一条命。 
   

第五章  是非

我没有去向父亲询问冼血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已经知道了,再问别的也没有意义。
而且在和萧焕共度的那晚之后不久,关于江淮洪灾的谍报就不断的传到了京师,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顾不得再谈论别的事。
江淮是帝国的粮仓,昔日的良田沃野如今变成了汪洋泽国,数千万灾民流离失所,不尽快安顿好的话,很可能会出现流民起义的祸事。
为此内阁和六部每天乱得都像一锅粥,传送最新灾情的快马时时在大武门外的朱雀大街上往来穿梭,夜深的时候,在后宫都可以听到那沉闷的马蹄声。
祸不单行,江淮灾变不久,长白山一带早就蓄谋脱离帝国控制的女真部落看准时机揭竿而起,不出半个月就把战火烧到了山海关。
数十年来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的帝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为了随时处理紧急的灾情和战况,我父亲日夜留守在内阁的班房内,见过他的人都说首辅大人在数日间忽然苍老了许多。
一团混乱的时候,一直以来韬光养晦的萧焕却在此时展现了雷厉风行的手腕,他连下了几道出人意表的谕旨,把山海关的主帅由德高望重的老将陈玮更换为素以训兵怪异著称的福州总兵戚承亮,罢免现任户部尚书任悭,破格擢升翰林院编修张祝端为户部右侍郎,主持江淮赈灾事宜。
官员们私下里对他们年轻皇帝的举措褒贬不一,我却暗暗心惊,不管这次萧焕提拔的戚承亮和张祝端是不是能臣干吏,这两个都是被我父亲器重的人,张祝端更是我父亲的门生,在这个打击我父亲的势力,培植自己羽翼的大好时机,他居然能不拘一格的重用人材,仅凭这样的胸襟和气魄,就足以使人心悸。更何况在他在这件事情里表现出的对朝中官员能力脾性惊人的熟悉和把握,相信不但是我,满朝官员也都注意到了。
不过,无论前朝如何风起云涌,后宫还保持着相对的平静,而且由于萧焕经常通宵达旦的处理政务,我也不用再遵守逢十侍寝的规矩去养心殿,整天闲着没事干,就和小山宏青赌牌九度日。
宏青是个很有趣的人,会各种各样不登大雅之堂的把戏,推牌九、玩色子、猜拳、喝酒样样在行,我和小山每天跟着他锻炼技艺。
“从我这里出师以后,闯荡江湖绝对没问题。”在牌桌上,他得意洋洋地自夸。
“嘁,也就是能在这儿糊弄我们。”我边表示不屑,边小心的把这次发到的牌翻起来,好运气,居然是一副人牌,可以翻本了。
“是不是糊人,马上就知道。”宏青把手中的筹码全都推了出来:“我押天门。”
天门是他自己,我是庄家,小山早就输光了筹码跑到我这边看牌来了。
他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难道他手里的也是副大牌?
我不信,牌已经出来的差不多,再出比人牌大的牌不太可能。 
“嘿嘿”笑了两声,我也把筹码全都推出来:“我押庄家。”
“好!好!”小山在一边叫嚣:“全押了吃定他,小青那家伙最会唬人,他的牌一定很小,故弄玄虚来着。”
宏青不紧不慢的笑:“要不要看牌?”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事到如今,也不好反悔:“看。”
他笑嘻嘻的翻开了牌:“天牌啊。”
我和小山发出两声惨叫。
“出虚招固然必要,但偶尔也要有一两次真家伙,不然就没得混了。”宏青把筹码全搓到身前,志得意满的评讲。
我输得咬牙切齿,看着真不顺眼。
“再来,再来。”我一把撸下手上的羊脂玉镯:“我押这个。”
“这样不好吧,别人会说我欺负两个女流之辈。”宏青一脸痞笑。
“不好个屁,我一定要把你杀个落花流水。”我卷起袖子,挥了挥手:“小山,发牌。”
杀气腾腾的正准备再大干一场,旁边小宫女娇妍端了一盆冰镇西瓜过来,放在牌桌上。
我看她脸上也有些汗珠,就招呼:“娇妍也来吃两块儿吧。”
她连忙摇头:“这么怎么成,奴婢……”
“别客气,咱们储秀宫没那么多规矩,”我拉住她的手把她按在一边的小凳上:“你看小山不也是随随便便的?大热天的,忙了半天,你也吃两块消消暑吧。”
娇妍没有再拒绝,贴着凳沿坐了下来。
我拉着她的手,却没有马上放开,抚了抚她虎口处的老茧,笑问:“娇妍进宫前练过武吧?”
“娘娘怎么知道?”娇妍明显有点慌张,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透着忙乱。
“是不是练家子,很容易看得出来。”我笑。
那边小山已经重新发好了牌,她这会儿正赌得眼红,也不管什么避讳,就大声叫起来:“小姐!快来看牌。”
我向娇妍笑了笑,撸撸袖子接着赌去了。
赌得眼红耳热的时候,还能感到有一双幽幽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后背。

夏天的夜有些难熬,蚊子多不说,墙角树梢经常会有一两只蛐蛐知了,半夜里梦呓似的叫上几声,格外吵人。
这天夜里我又给多嘴的知了吵醒,喉咙里有点干,看看外面的小榻上小山睡得正熟,就悄悄下床一个人去找些剩茶什么的来喝。
刚走到廊下,就看到了前殿上空有些明灭不定的光影。
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看。
月光如水遍洒的石阶上,有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练剑。
长剑在她的手上圆通流转,银色的剑光宛如回风流雪,在半空划过凄清决绝的弧线,剑刃激动空中的气流,若有若无的剑吟声轻轻回荡。
“好剑法。”我轻声击掌。
“谁?”练剑的人连忙以剑当胸,压低了声音问,月光照着她清丽的侧脸,娇妍那双清亮的眸子闪了闪,犹豫再三,终于放下剑,低声叫:“皇后娘娘。”
“这么晚了还在练剑,不觉得累?”我笑着走过去,从她手中接过剑,在剑脊上轻弹一下,听了听剑啸:“果然是把好剑,你师父传给你的吗?”
娇妍摇了摇头:“是我爹。”突然咬了咬嘴唇说:“皇后娘娘,你是好人,我绝对不会杀你的。”
“嗯?”我有些失笑,接着问:“那你要杀谁?”
娇妍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憋了半天,忽然说:“皇帝!”
她这一声说的有些大,我给她吓了一跳,四下看过没有惊动别人后,向她笑了笑:“怎么想要杀他?”
娇妍又犹豫了一下,最终咬咬牙开口:“我爹爹早年虽然在江湖上游荡过几年,但是娶了我娘生下了我之后,就一直在京城附近种地为生,过得很安逸。可是前年来了些宫里的人,说是要把我家的田征做皇庄的田。我爹爹本来就是烈火性子,又会些武功,哪里肯服,就和他们吵上了,谁知道那些人拉住我爹就是一顿打,说什么忤逆犯上,再吵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爹年纪大了,也抵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给他们打得一病不起,连病带气,不到半年就过世了。没了田地,又没了爹,我们家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又碰巧宫里招宫女,我娘就把我送进来了。我自小跟着爹学过几年剑法,所以就把这柄爹年轻时用过的剑放在包裹里偷偷的带进来了。”
娇妍说着,眼里有了些泪光:“那些官老爷总说着要爱民如子,要体恤民情,都是胡说!我家难道不是民吗?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他们又哪里来体恤我们了?我恨死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了,我要好好练剑,我要杀了大武的天子,好叫他们知道这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老百姓的厉害!”
“随行营办事也不怎么样嘛,居然能让你把这么大一把剑都带进来了。”我认真听着,随口感叹,等娇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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