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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墓棺咒-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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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拿着一块方形的玉佩,借着手电筒的光翻来覆去第观察着,正面上印着一根金色的竹子,在光照下显得摇曳生姿,看得久了,本来浮躁的心竟然渐渐平和了下来。
但我想不通的是,另一面却是印着一口五边形模样的棺材,棺材盖上有两行我完全看不懂的字以及一个类似于牛头的图案。
据爷爷说,这块玉佩是当年他当兵剿匪的时候意外地剿了一群无恶不作的盗墓贼而得到的,上面的文字可能是古夜郎的文字,应该具有极为特殊的意思,可惜他并不懂。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的人生因为这块玉佩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不是因为它,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也不会有那些说出来大家都以为只是一个故事但却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古人制作玉佩,多为保平安之意,上面的图案一般都是佛祖观音什么的,而且要制作成圆形,随身贴身佩戴。
所以,这枚爷爷逝世前给我的玉佩,我怎么都感觉别扭,总觉得随身带着一口棺材,这是很晦气的事情。但爷爷告诉过我,无论如何,这枚玉佩一定不要离身,会保平安的。
对于爷爷的话,我无条件听从,因为,是爷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次赶回家奔丧,我的心情是最沉重的。我也没有想到,爷爷会这么快就仙去,惊闻噩耗的当天,我就毅然决然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不顾老板那难看的脸色,带上行李就奔回了家,倮科倮姆(彝文,可乐镇的意思,我的家在黔西北可乐镇)。
此时,夜深人静,只有我一个人守在灵堂里,看着爷爷那灰白的遗照,心头很是难受,只有把玩着这枚不知来历的玉佩,总感觉到爷爷还在,心中稍微好受一点。
小时候,邻居小孩们都说我那命犯天煞的莫啊多(古彝族语,不祥之人的意思),汉语里就是天煞孤星的意思,我们村子里只有我家是汉族,其余的不是苗族就是彝族,还有一些土家族,仡佬族什么的,从小耳濡目染,我倒也会一些他们的语言,只是不精,只能简单地交流。
所以,我的到来让很多家族的人都不高兴,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漠。由于我伤心爷爷的去世,也没怎么在意他们的脸色。明天爷爷就要上山了,今晚是守灵的最后一晚,在我们这里,这一晚上死去的人的灵魂会离开棺材,前往阴曹地府。
而这一晚子女们是都要回避的,留下孙子辈的守灵。阴森森的灵堂里,两支大白蜡烛火焰跳动着,淌下一行行的烛泪。不知怎么的,灵堂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脊背发寒。
其他的兄弟姐妹早就跑光了,空空的灵堂里,除了那两根大白蜡烛,就只有中央爷爷的棺材。人都对棺材这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即便这里面装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只有我这个几乎和棺材结下不解之缘的人,能够静静地跪在棺材前,表达着对爷爷的怀恋。
突然刮起的阴风让我浑身不舒服,此时正值冬天,外面下着雪,纷纷扬扬的,让这个并不大而且四周都是山的山村显得亘古般的荒凉。
我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而右胳膊上,隐隐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眼前一花,一道人形黑影一闪而过,之前那阵阴风没有刮灭的大白蜡烛,突然毫无征兆地灭了。于是,整个灵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顿时被吓了一跳,菊花一紧,赶紧站了起来,想要摸出打火机去重新点燃白蜡烛,但随后想到我并不抽烟,身上也没有打火机。
这灵堂是独立的,离家十分钟的路程,这也是其他兄弟姐妹们早早开溜留下我一个人守灵的原因。
我紧张的原因除了对黑暗的本能恐惧,还有刚才那凭空出现的黑影,那速度,简直快到了极点,另外,灵堂的这对蜡烛是不能熄灭的,一旦熄灭,就会有祸事发生,这是这里的墓葬习俗,真假不知道,但事关爷爷,我不能不紧张。
另外,明天在爷爷正式出殡前,傩师要进行傩礼,驱除鬼疫。傩礼是上古时期就流行在西南特别是黔西北与云南交界一带的一种礼戏,当然,在其他地方也有,比如湖南新晃,黔地的桐梓。
在中原地带,来做法事的不是和尚就是道士,但我们这里不但没有和尚和道士,村民们还很排斥外来的道士,至于为什么会排斥,我也不知道原因,他们都是让自己信任的傩师或者巫师来举行丧礼,我家虽然是汉族,但生在这少数名族的窝里,也就随了他们的风俗。
我家请的那个傩师一再叮嘱千万要护好蜡烛,说这是照亮我爷爷灵魂离开的明灯,这灵堂大门对着山,按道理是不会起风的,想起傩师的嘱咐,我更加慌乱。也许你会奇怪,干嘛不关门呢?因为据说大门关了,灵魂就出不去,就会形成冤魂,迁怒整个家族,带来灾难。
我抬脚往外走去,一来是去找一个打火机,另外就是看看那道黑影是什么。但在门口时,我震惊地发现,地上皑皑白雪,哪有人或者动物经过的痕迹?
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我正要转身,但右胳膊上忽然一阵剧痛,脖子上也忽然一阵冰凉,我感觉到一条冰冷湿滑的东西在舔着我的脖子,还流下了一圈圈的粘液。
我差点吓尿,想伸手去抓,但发现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般,根本迈不动脚,唯一能够动的,是脖子。我艰难地扭过头,眼前的景象让我一生都难以忘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边脸剥了皮而另外一半露出了森森白骨的人,一只眼珠子就这么吊着,充满了脓血的眼眶里有几条白色的东西在蠕动,还探出了头,脖子上还有一些吊着的腐肉,隐约可见里面的颈椎骨,一条条的白色驱虫在里骨缝之间爬着,而脖子以下,只有胸腔里还有一颗比较完整的心脏在跳动着,其余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散发着让人做呕的臭味。
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眼睛一黑,差点吓晕过去,而五脏里已经彻底闹翻开来,一个没忍住,将白天吃的经胃部的作用已开始发酸的东西不要命地吐了出来。而我脖子上那些黏黏的液体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时,我才发现,竟然是黑黑的脓血,里面还有一条条细小的东西在爬着,极为恶心。
我这么一吐,发现手脚能够动了,本能的恐惧让我再也顾不得找打火机的事情,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拔腿就跑。
但是,跑了半天我发现我连距离大门越来越远了,那一声声的救命根本没有发出去,就像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异常难受。
无边的恐惧开始蔓延开来,我完全陷入了堪比死还让人崩溃的恐慌中,之前我的那场病其实不是病,而是车祸,让我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差点回不来。
但我回头再看时,刚才那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幻觉,但一摸脖子,出现在手上的,还是那带有蛆虫的黑色脓血。
这时候,我胸前的玉突然传出一片温热的感来,我低头一开,竟然发出了一圈轻微的光芒,但奇怪的是,发出光芒的只有一边,有金色竹子的那一边,有棺材的那一面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根本不是一块玉,而是两块组合而来的,但我仔细看过,这块玉浑然一体,天然雕琢而成,并没有合在一起的痕迹。
这光芒发出后,没入了我的胸膛里,随后我感觉眼睛一疼,急忙闭上眼,这疼痛感一闪而逝,我再次睁开眼时,惊恐地发现,刚才那怪物出现在爷爷的棺材前,伸手去揭盖子。
我顿时大怒,也顾不得心中的恐惧,就要上前去,而就在这时候,一阵疾风袭来,我一惊,连滚打爬地闪到了一边,要是这玩意有同伙,对着我的脖子又是一阵乱舔的,那我没脸活了。
“元始上真,双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与形常存,毕!”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进来的是一个略显瘦小的中年男子,左手拿着一张写着字的黄纸,右手持着一把铜钱做的剑,这身行头,一下子让我想到了经常看的鬼片和僵尸片中的午马先生,只不过,他没有穿道袍而已。
我本来以为是傩师听见了我的呼救过来救人了,但一听这口令我就知道了并不是他,第一,傩师不会使用符箓,他们的道具是傩具,其次,傩师喊的都是“九天傩神,四方巫士”云云,显然这元始上真乃是道家真神。
这个人,是一个道士。
他手中的黄纸,呃,准确来说是符箓,飞速地朝那怪物****而去,正中背心,顿时冒出了一阵白烟,带着嗤嗤的声音,就像把烧红了的铁块丢到水里一般。
怪物惨叫一声,转身看见袭击它的中年男子,张牙舞爪地攻击了过来,速度很快,与此同时,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吼声,但由于它声带腐烂了,发出的声音就宛如婴儿哭一般,呜呜呀呀的,却很刺耳。而因为它脸上没有肌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来,我想,此时它应该是十分愤怒。
它忽然一张口,一口脓血朝中年男子吐了过来,也不知道它嘴里是什么构造,这脓血竟然如同从水枪里喷出来的水一般,十分笔直。
中年男子闪开,冷哼一声,再次取出了符箓,不过这次不是一张,而是三张,其中一张被他快速地穿到了铜钱剑上,另外两张则是被甩了出去,直奔那怪物。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同时又想吐,心惊的是,看得出这中年男子有些本事,但这怪物似乎也不是吃素的,交手的过程中,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那怪物各种招式实战而出,估计由于运动太过剧烈,体内那些蛆虫时不时地往外掉,看的我一阵恶寒,一摸肚子,竟然已经吐空了。
灵堂的钟声忽然敲了三下,那怪物顿时一个转身,就要往棺材里奔去,中年男子哪会让他得逞,又是一张符箓射出,没有打中要害,但让它的身形一顿。
中年男子找到机会,扔掉铜钱剑,双手困住了怪物,同时对我喊:“小枫,快用黑色的那张符箓贴在它的心脏上!”
我闻言一愣,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呀,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但我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又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见我发愣,中年男子着急了,催促道:“就是贴在铜钱剑的那张!快啊!”
我虽然被这一幕幕吓得不轻,但还没吓傻,知道这张黑纸能够制服这鬼玩意儿,索性不再犹豫,抓起黑纸,忍住那恶臭,使劲往那颗裸露出来的心脏贴。
黑纸贴上去之后,中年男子赶紧闪开,而我看到那怪物的心脏开始融化,它想伸手去抓,但随后手也冒出了嗤嗤的声音。但它忽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扭过头,用那仅有的一只眼睛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不可置信以及怨毒。最多的,是怨毒。
我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眼神竟然能表达出这么多种情绪出来,随后我感觉浑身一阵发冷,大脑哄的一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在昏迷的刹那,怪物那怨毒的眼神深深地烙进了心里,另外,我还听到了中年男子惊慌的声音:“小枫,你怎么了······”
第2章 灵堂磔死现,雪夜二叔归
第二章灵堂磔死现,雪夜二叔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我的床上,活动了一下头,发现脖子发麻,一动就宛如万千的神经被砍断了一般,疼得我呲牙咧嘴。
“他格·······”一句我听得懂的彝语传进来耳朵,这是不要动的意思。我苦笑,这样子,想动也动不了啊。
但我还是能看见说话的人,这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少年,也就二十左右岁的样子,脸色有些黑,但看起来很健康,给人一种亲和力,加上那壮硕的身材,给我的感觉这是一个典型的彝家少年郎。
“他多那卡,挪·······”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又叽里咕噜开讲了,只不过,这次我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说来也奇怪,我的英语很好,但对从小就陪伴我的彝语苗语什么的只是典型的半吊子水平,显然这少年说的已经超出我掌握的词汇量了,于是我示意他说汉语,然后问他是谁,是来祭拜我爷爷的么?
他没有想到我突然这么问,顿时脸被憋得通红,这让我很奇怪。随后我从他的发音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家伙,中文说得跟外国人一样,很是蹩脚,而且词汇有限。
我顿时就无语了,跟他交谈有一种物种隔绝的感觉来,改革开放都过去几十年了,乌蒙山区虽然闭塞,但也不至于与世隔绝啊。他也显得很不好意思,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顿时感觉有些好笑,示意他不着急,慢慢说。
我俩用汉语和彝语的交替版进行着交流,拐弯抹角纠结了半天,我终于知道了他的来历。他叫阿西里,来自深山里的彝族部落,几乎没和汉族人打过交道,这点汉语还是跟着他师傅学的。我问他师傅是谁,他说参加我爷爷的葬礼去了。
言语中,听得出他对他的师傅很是崇拜,说他是个无所不能的高人,会念很厉害的咒语,还能将用纸画画来给人们治病,在他们那里可受欢迎了。
会念咒语,会用纸画画·······我听得很别扭,但随后想到了一个人,昨晚和那个怪物缠斗的中年男子,他莫不就是这个憨憨的叫阿西里的师父吧?那画画的纸,应该就是黄纸符了。
想到那比丧尸还恐怖的东西,我就一阵后怕,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这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观,我很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会有这种东西存在。与此同时我很感激中年男子,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爷爷的遗体肯定就会遭到惊扰了,而我恐怕也难逃那怪物的手掌。但我怕越想越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不,是三个人,我大伯,我爸和我四叔。
该不会是我爷爷当年打土匪时不小心和哪家姑娘生的孩子吧?我内心竟然生出了这牙膏荒唐的想法,而且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我又问了阿西里一些其他的事情,无奈和这小子交流起来总能让人郁闷得吐血三升,只得作罢,见我不说话,他也不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
我脖子不能动,但手能动,伸手摸了摸胸口,幸好这块玉还在,我又忽然想起,昨晚上好像是因为这东西发热发光之后我才能看见那怪物的,我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此时它没有发光发热,依旧像一块从街边地摊上几块钱买来的“古董”。
但我知道,这块玉,很不简单·······
下午时候,丧葬队伍回来了,我很想出去看看,爷爷今天下葬,我本来是必须去坟山祭拜的,但没成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不知他们是如何处理的,还有,那诡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起初我还以为是鬼,但鬼是一道灵体,没有躯体的,而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出它是实体。
难道是僵尸?但这种传说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爷爷的灵堂里?身手还这么敏捷,宛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想到这玩意在我的脖子上舔,还留下黏黏的脓血,我浑身就不舒服,胃里一阵翻滚,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
我头晕脑胀的,脖子又动不得,估计是被那厮舔了之后的后遗症。所幸的是它没有咬下去,不然我这会估计就得陪爷爷去了。说来也奇怪,当时我并没有感受到那玩意要害我的意思,相反那舔我脖子的动作,就像是亲吻一样。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看得出那怪物是男的,难道也有同性恋的癖好?
我一阵恶寒。
过了不久,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说你不该回来之类的话,同时也有人说回来是好事,要不是二弟回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祸事。
我听出,其中有我爸爸的声音。
我正诧异,爷爷这才入土,吵架可是很犯忌讳的,在天有灵,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就在这时,我房间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我爸爸妈妈,另外一个,却是昨晚的那个中年男子。
见有人进来,一旁的阿西里停止了念诵,赶紧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师父。”
我没猜错,这大块头的师父果然就是这救了我的中年男子。他和我爸走在一起,我越发发现他们长得很像,但却比我爸看起来年轻。
“妈·······”我艰难地叫了一声。
我妈见我醒来了,很是高兴,关切地问道:“小枫,好点了没?”
我点了点头,说只是脖子有点疼。中年男子见了我,露出了关切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担忧,我能感觉到这关怀是发自内心的,就像亲人一样。
接下来,通过我爸的讲述,我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我那“夭折”了的二叔。我恍然大悟,难怪初次见他的时候,感觉很熟悉。
我爸排行老二,但并非是最小的一个,因为我本应该还有一个二叔的,听说是夭折了,但我爸爸曾私下里说他并不是夭折,在小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离开了家,从此音信杳无,家里的人不但没有找他,当我们问起的时候,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很显然,即便他不是夭折,从我爸爸几兄弟的排行来看,我爷爷他们很显然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当然,对我爸的话我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按照年龄来说,我二叔应该小他有两岁岁左右,如果他是离开了家而不是夭折,以我爸当时的年纪很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我没有问起当年发生的事情,我爷爷都不愿意说,显然这不该是我能过问的。
简单地闲聊了一些,我也算是正式认识了这个当道士的二叔,感觉很神奇,因为在这么多年的生活中,我见得最多的就是傩师,也见过巫师,就是没有见过道士,骨子里,对道士特别是茅山的道士充满了好奇与崇拜。
我还没有问二叔是不是茅山派的,忽然感觉太阳穴两侧剧烈地疼了起来,就像有两根针毫无征兆地刺进了大脑一般。接着,我感觉像是浑身被烈火烤着一般,灼痛感传遍了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这感觉,比当初我被汽车撞断了手骨还要难以忍受。
我忍不住哀嚎起来,但发出的声音却完全不像我的,很尖,有些类似于女孩子的声音,凄厉无比,为了减少那股灼痛感,我本能地开始撕扯衣服,估计是被疼痛激发了潜能,花了我两百大洋的上衣竟然一下子被扯烂了,露出了我**的上身。
而诡异的是,我的右胳膊上那个棺材图案向外凸起,上面的牛头显得十分狰狞。
看我这模样,我爸妈脸色顿时就变了,一旁的阿西里顿时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很显然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况。
我妈正要过来抱我,但二叔赶紧拉住了她:“嫂子,别碰他!”边说着,他神色十分凝重,接着拿出了一道黄符,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在上面,与此同时,双手接着复杂的手印,将那道符箓贴到了我的头上。
说俩也奇怪,这道黄符一贴到我的皮肤,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宛如一汪清泉荡涤着我的全身,那种灼热的感觉瞬间就减轻了许多,太阳穴也没有先前那种刺痛感,这让我惊奇无比,这效果,可比现代医学手段还要明显。
症状消除后,我顿时感觉一阵倦意袭来,怎么都抵挡不住,不一会儿竟然沉沉睡去,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做梦,更没有那十几年几乎没有断过的噩梦,或许是昨晚惊吓过度,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昨晚也睡着了,不过那是昏迷过去的。)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听到了二叔和我爸妈的谈话以及我妈时断时续的哭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可见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我睁开眼转动眼珠瞅了瞅,并没有见我爸妈,但又一个人还在房间里,是二叔。
我试着转动了一下脖子,能动了,但有些发酸,没有之前那想让人把脖子卸下来的痛感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二叔笑着问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脑海中迅速把昨晚发生的一切过滤了一遍,然后问出了地球上绝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二叔,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你信么?”二叔没有回答,反问我。
“昨天那个是鬼么?”老实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能确切地回答,关于鬼怪,僵尸什么的,小时候爷爷没少跟我们讲,但那时候只当作是爷爷故意编出来的故事,在村子里,受巫傩文化的影响,很多人都笃信迷信,二叔的这个问题,如果拿去问其他人,说不定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但我是这村子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从小就被教育信奉马克思主义,是不大相信鬼怪的存在的。虽然自打我出生起家里就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奇怪事件,但我并不认为这是鬼怪所为。
然而,我从小信奉的一切,在昨晚真真切切地看到那鬼玩意后,几乎土崩瓦解。一番马克思理论马列主义毛爷爷思想,顷刻间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第3章 苗疆巫蛊术,乌蒙傩术师
第三章苗疆巫蛊术,乌蒙傩术师
上大学后,我知识面越来越宽,同时也知道,我的所有认知,包括一直信奉的科学观,都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个角落而已,未知的东西,远远多于已知的。
我本来以为二叔会回答是,但他却摇了摇头,说:“昨晚你见到的,不是鬼。但也和鬼这差不多,这东西,属于鬼疫。”
“鬼疫?”我满脸诧异,还是头一次听到有这东西。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包括我·······本来我以为这东西早就不存在世间了,但却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二叔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其实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叔,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了,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样子,和我在一起,就像我哥哥一般,估计是用了什么秘术吧,我这样想着。
接下来,二叔给我讲了昨晚那怪物的来历。
说起西南地区,大家耳熟能详的就是苗疆巫蛊之术,这项历代由苗家人所掌握的术法,曾经火遍大江南北,和南洋降头术,中国本土的茅山道术以及湘西赶尸术共同构成了神秘学中的四大术法(一说南洋的降头术由蛊术分离而来,一说由印度教传来,至今无定论),可见巫蛊之术的强大。
但在我们这里,除了巫蛊,还有一种术法,叫傩术。发展到现在,当初与巫蛊之术齐名的傩术却是由于种种原因凋零没落,现在外界的人们,几乎不知道它的存在,但它却是实实在在地与巫文化构成了流传于大西南以及湘西地区的巫傩文化。
“傩”乃人避其难之谓,意为“惊驱疫厉之鬼”。西南地区海拔较高,天气变幻多端,容易发生各种天灾,每逢饥荒年代,便饿死无数人,人们笃信这是惹怒了天神,降下灾祸,鬼疫横行,于是发明了傩礼,祭祀天地,以佑民生。
这傩礼,上至朝廷,下至农村乡旮旯,十分盛行,其中最出名的,就属于十二兽吃鬼歌。
“十二兽吃鬼歌”的内容是说: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十二位神兽,分别要吃鬼虎、疫、魅、不祥、咎、梦、磔死、寄生、观、巨、蛊等十一种鬼疫;最后还要劝鬼疫赶快逃跑,不然就会被十二兽掏心、挖肺、抽筋、扒皮,以致被十二兽吃掉。
晋代司马彪《续汉书·礼仪志》记载的这种汉末傩制,其他所有后汉史书全都没有提及。其中,十二兽(又称“十二兽神”或“十二神”)的多数出典无从查考,被十二兽“吃”的十一疫大多也找不到来源。这很可能是这种傩制经历的时间极短,又逢兵荒马乱,使典故失传,终成千古之谜。
没有想到的是,这本来流行于整个华夏的傩礼,最终不明不白地消失在了历史中,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传说中的十一鬼疫之一的磔死,竟然会出现在这个荒凉的小村子里。
而我十分意外的是,二叔不但是个道士,而且兼学傩术,乃是西南边陲神秘乌蒙山一位傩术师,一时间成了我的偶像
“磔”字本来不是用于人的。古代在祭祀的时候,杀牲以祭神,就是把祭的牲肢解。肢解牺牲,就叫“磔”。后来变成一种对人的最为惨烈的酷刑,就是分尸,也解释作车裂,又解释作寸磔,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
而具体做法是:在法场立一根大木柱,绑缚犯人,刽子手用法刀,一片一片地剔受刑人的肉,先手足,次胸腹,后枭首。也有一寸一寸地将肉割尽,然后割生殖器,取出内脏,肢解尸体,剁碎骨头。有的受刑人肉被割尽,还未断气,心仍在跳动,甚至于还有视觉和听觉。
秦国时主张变法强国的商鞅,就是被五马分尸而死。想到昨晚上那怪物的形状,我就完全明白了,这东西,真的是传说中的磔死,或者叫做磔死鬼。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二叔对此也很疑惑,也没给出一个答案来,所幸的是他及时出现,使爷爷的遗体得以安全入土,但好笑的是,据说请来的那个傩师被那磔死吓疯了,连准备好的傩礼也没来得及做,最后二叔以道家的方式做了一场法事。倒也让邻里乡亲们大开了眼界,不过,其中有些对二叔的敌意和仇视的目光依然没减,对此,二叔却也没有多大在意。
自爷爷过世后,我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一边想着我出生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特别是守灵那天晚上遇到的磔死,想着想着头就会隐隐约约地疼。
脖子上的疼痛感没有了,但让我无比抓狂的是竟然上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鬼脸图案,黑黑的,像一只小蜘蛛趴在上面,怎么洗都洗不掉。
然后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高烧,皮肤红得就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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