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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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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不好…”穆婉秋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我知道黑公子对黎家有承诺,大哥千万别怪他,都是我苦苦哀求,他挨不过才硬着头皮答应了…”声音低了下去,“那个已经不做数了,我早打定主意一心一意为黎记出香呢…”语气极为讨好。
感觉拥住自己的身躯有些发冷穆婉秋下意识地脱开黎君的怀抱,悄悄向后退去,一边犹豫要不要躲开这个是非之地,她眼睛怯怯地看着黎君,“那个,我还没吃早饭…”
久久,就在穆婉秋退到门口,想转身逃走时,耳边黎君温润的声音传来,“不早了,阿秋先回去用早饭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好…”穆婉秋使劲点点头,“我用了早饭马上就过来制香,一刻也不耽误。”语气甚为讨好,生怕淡一淡,黎君就会把她拆碎了似
刚刚那股聂人心魄的气息,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
看着她瞬间又欢喜的一张脸,脸色虽还一贯的悠然,黎君手背上的青筋蹦了几蹦,“黑木!”心里念叨了一句,他眼底闪过丝狠色:
不能再拖了,待黎家脱了这场危机,他第一个就要把他逼出来!
有足够的设备、技艺高超的大师傅和现成的香料,比穆婉秋预想的还要顺利,当天不到申时,她便提炼齐了所有香精,第一次调治魏氏嘴里的所谓香水,穆婉秋尤其兴奋,哪睡得着?
不顾黎君再三劝阻让她休息,她连夜就把自己关在了白府的调治室里。
香,无声无形无色,却充满天地苞裹六极,可令人激情澎湃,也可令人黯然**,可让人缠绵浪漫,也可令人旷古宁静沉浸在往事追忆中,这一切,都是要用心去感悟的。每个人际遇不同,对香的感知也大相径庭,经历不同,对味道的感悟和选择也会有所不同。
在这方面,穆婉秋可谓得天独厚。
两世为人,她刻骨地爱过,撕心裂肺地恨过,有过荡漾的激情,也尝过黯然**的味道,有过一夜暴富的眩晕,也有过瞬间便失去所有的惨淡,做过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也在滚滚红尘中买过笑,有过一掷千金日子,也尝过流浪街头任人吆喝的滋味,可以说,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所有痛苦的,哀伤的,愉悦的,难过的滋味,她都尝便了,对味道的感知,她更有着与众不同的领悟力…
这样的经历,是一般调香师所没有的,所以,尽管半路出家,穆婉秋却比那些调香世家子弟能更好地领略香的底蕴,感悟到那幽幽清香中的奥妙-无穷和那种韵味独特的美,加上她先天优越于旁人的琴艺修养和一代宗师的绝世秘籍引导,短短两年,她对香的理解已经不是简单的按秘方调治。
在她心中,调香,早已升华为一种艺术。
不觉间,她已经徜徉在一条不同于其他人的大道上,那是一条渗透了自然,渗透了天地万物生息演变的大道——香道。
也因此,对于香水这种陌生的、一般调香师打破头也无法想象的东西,第一次接触,穆婉秋就驾驭的极为熟练,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丑时左右,她便先后调了三十几份香水,用羊毛帕捂着鼻子做了几个深呼吸,让鼻子又恢复了敏锐,穆婉秋又一次把刚调出的香水放在鼻下,“嗯,就是这个味道,,,…”和她意念中的一模一样。
伸了个懒腰,穆婉秋兴奋的睡不着,她好想跑去把黎君从睡梦中叫醒,和她一起分享这成功的喜悦,抬头看看黑漆漆的窗口,她又把端起的托盘放回原处,暗道,“今天太晚了,这些还是明天再拿给他吧…”心里想着,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随手拿起一瓶香水准备回东次间。
她想感悟一下睡梦中这香水的味道。
一推门,不觉怔住,黎君正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书,听到门响,他一抬头,惊喜地叫道,“阿秋…”
“这么晚了,黎大哥怎么还没回去睡?”看看左右,墨雪墨雨都在,就摇摇头,“…让墨雪陪我就好,大家怎么都熬着?”语气中满是抱怨。
“阿秋这么辛苦,我怎么能睡得着…”把书放在椅子上,黎君站起身来,“…怎么样,可有进展?”谷琴花了近一年的时间,那个黯然**香都还没完成,他可不敢想象穆婉秋一夜间就能把她嘴里那个所谓绝世的味道调出来。
提起这个,穆婉秋目光闪闪发光,她一把抓住黎君,“…黎大哥随我来。”拉他进屋,穆婉秋指着摆放在托盘里的三十几瓶香水,“都是我分次调的,黎大哥品鉴一下,差别大不大?”
“…,,,阿秋竟调制了这么多?”黎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语气中满是惊喜。
随着进来的墨雨墨雪已经尖叫起来,“天,小姐,一夜之间,您竟调了这么多?”
他们可是听尤师傅说过,寻常调一瓶香液也得几天甚至十几天。
“嗯…”穆婉秋点点头,“第一次尝试,我怕把握不好,就特意分批多做了几次,如每次味道一样,香味稳定,就可以大批量配制了…”摇曳的烛光中,一双空灵的大眼闪闪发光,仿佛一个刚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好事等着父母夸奖的孩子,穆婉秋期待地看着黎君,“黎大哥快帮我品鉴一下!”
黎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微笑着伸手拿起一瓶。
“…,,,怎么样?”看着黎君放下最后一瓶香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穆婉秋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百二十三章 淘汰
屋子异样的沉静,落针可闻。
“大哥…”穆婉秋低叫了一声。
“一天内,阿秋能不能把那个黯然**香秘方改造了?”就在沉寂压抑的胸膛要爆裂,穆婉秋忍不住要再开口时,黎君忽然睁开眼,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这香水不行!
穆婉秋一阵战栗,她身子歪了歪,险些栽倒。
“阿秋…”黎君一把抱住她,低唤了一声。
“黎大哥…”挣脱他,穆婉秋重新站好,又拿起黎君刚刚放下的香水闻,“…这个真不行吗?…这个真的不行吗?”她心里无数次疯狂地问自己,人渐渐地冷静下来。
是啊,每个人对香的感悟不同,即便一味绝世好香,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毕竟,多年为宫廷进香,黎君比她更了解明玉公主的喜好!
虽然谷琴留在黎家的那个黯然**香还没有完成,但那初成的味道,已经隐隐预示着他将是一味令人荡气回肠黯然**的绝世好香!
就像一个倾城绝世的美女,那独特的风姿,早在她幼年时就已经隐隐若现了。
“…,,,在他心中,还是那个黯然**香更能搏的明玉公主的青睐啊。”心里喃喃地念叨着,穆婉秋蓦然想起前世就是个黯然**香夺了魁,她心一阵绝望,暗道:
“…,,,是啊,黎大哥总是天纵奇才,他判断应该是对的,前世今世,我虽然把一些人的命运改变了,但这些物的命运却是不可改变的啊,比如佛点头,虽然调治的人不同,可他还是和前世一样成了贡香,比如那个万劫谱,比如一品天下…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虽然前世今生拥有他们的人和发生在他们身上事或有不同,可他们最终都是那一个归宿…”越想越是,穆婉秋心里的绝望更浓,“这个黯然**香又怎么能脱离了前世那被万人追捧抢购的命运?”
“阿秋…”
“好…”听黎君叫她,穆婉秋猛抬起头,“就按黎大哥说的,我明天一早就试试!”语气十分果决,既然今世的佛点头经了她的手变成贡香,那么,这个黯然**香也一样可以经她的手调出,成为明玉公主大婚的魁首之香!
想是那么想,可是,想起自己费尽心机调出的平生第一款香水就这么被淘汰了,穆婉秋还是有些不甘,她无所谓地朝黎君笑了笑,想让自己显得潇洒一些。
只是在微笑那一瞬间,眼泪竟扑簌簌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阿秋…”低吼一声,黎君紧紧地拥住了身子瑟瑟发抖的穆婉秋。
“…,,,这香味道如何?”阮熙紧张地看着阮钰把一粒**香丸撵碎了,放在熏香炉里点燃。
这是他刚偷回的黎家送出的明玉公主大婚香品的样品。
“…,,,如何?”见阮钰闭目不语,阮熙又问了句,“属下已经派人秘密监视了黎家的车队,大人一句话,属下立即就把那批香截了。”阮熙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此香不足为惧…”就在阮熙忍不住要去传信,阮钰蓦然睁开眼睛。
“大人…”
“李寒冰一个区区二流调香师,怎能与神一样的谷大师相比?”阮钰冷冷一笑,一掌熄灭了炉中的香火,“这味道,连市面上才出的那个天香豆蔻都不及!”
“那…”阮熙神色一轻,“属下把人撤回来?”知道黎家的样品会在这几天送出,侍卫的神经可是都蹦的紧紧的,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好了。
“好,留下两…”阮钰点点头,忽然声音一顿,“加派人手继续盯着黎府,不可有半分松懈!”黎君诡计多端,明明知道李寒冰制的香品连一流都称不上,更别说绝世,他怎么还会这么大张旗鼓地送出去?
白白地在皇家贵族面前丢人。
黎家可是调香界的掌门人,他这么做,都不用英王殿下费口舌,万岁就会亲自下旨取消了黎家的皇商资格,这无疑于自掘坟墓。
除非是傻子,白痴都不会这么做!
可黎君即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
他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真正的样品一定还在黎府,黎君是想先用假货引开他的视线,然后再送出真货!
时日无多,今明两天,黎家真正的样品就一定会被送出。
“大人…”阮熙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香品都送出来了,而且被截获了,已经验证没有危险性了,还让他们盯着黎家干什么?
“把跟踪黎家车队的人马速速撤回一批…,,,”也不解释,阮钰继续吩咐道,“让柳姑娘去问问谷琴,黎家的调香处这段日子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这…”阮熙有些迟疑。
他哪能搬得动柳大小姐?
更何况,因为阮钰天天缠着穆婉秋,那个柳大小姐正别扭着呢。
张了张嘴,阮熙想说“…这种事情大还是亲自去好。”话在舌尖直打转,对上阮钰紧锁的眉头他也知道,阮钰这也是打怵见到突然就尖酸起来的柳风。
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阮熙正想的怎么劝阮钰好歹去看看柳风,跟她低个头,就有侍卫进来回禀,“…为明玉公主大婚准备的贡品备好了,秦大人请您过目。”
明玉公主大婚,各地官员少不了要进贡祝贺,大业地区的官员自然也不例外,和别地一个规矩,由大业知府牵头,所属各县联合准备一份贺礼,联名上报。
为皇帝的女儿准备贺礼,各县自然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礼金庞大,价值菲薄,除了官文路条,必须要有军队护送,要动用地方军队,就必须有阮钰的签字和印鉴。
正思索着黎君最有可能选什么方式送出黎家的样品,听了这话,阮钰眼前一亮。
对,公主的贺礼!
以黎君的诡诈,一定会利用这现成的机会!
毕竟,秦大龙就是黎家的一条狗!
念头闪过,阮钰腾地站起来,“…走!”
“人…”阮熙叫了一声。
“速速带上府内所有侍卫随我去清点公主的贡品…”
阮熙错愕地睁大了眼,好半天,他才应了一声,转身去召集侍卫。
作为香都,大业是大周仅次于安康的第二大城市了,所属县镇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又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贡品的规模可想而知。
数目庞大又价值连城,旱路不方便,秦大龙和阮钰早早就商定,选大业最好的船舶,通过水路运送到安康,各地官员都是出了血本的,什么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那是应有尽有,装了足足五大船,船身挂满了大红的绸缎,船头高高地挂着绣了贡品两个金灿灿大字的缎牙旗,光彩耀眼。
秦大龙捧着厚厚的礼单站在码头的浮桥上,见阮钰带人煞气腾腾地走过来,忙上前招呼,“阮大人安好…”把礼单呈上,“为明玉公主进贡的贺礼都装好了,一共五船,请大人按礼单过目封船…”
也不客气,阮钰仲手接过礼单,打开看了一眼,回身招呼跟上来的三十几个侍卫,“…来人,从第一船开始,按这礼单给我认真清点了…”又放缓了声音,“…要一件一件认真地给我清点了,这五艘船里,连鼠洞也不能放过了!”嘴里吩咐着,眼睛却紧紧盯着秦大
哪是清点?
这分明是抄家嘛!
听了这话,秦大龙脸上笑容一僵,扶在栏杆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果然,黎家的香品就在这五艘船里!
瞧见秦大龙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慌乱,阮钰心里冷冷地笑。
他朝身后一挥手,“清点…”
呼隆隆一阵乱响,众侍卫蜂拥而上。
渐渐地,太阳升到了正中央,耀的人睁不开眼。
“阮大人…”小衙役上前施礼,“秦大人在前面花船上备了酒宴,请您过去用餐…”
阮钰抬头看看停在不远处一艘装饰得簇锦般的花船,秦大龙正领着各地官员站在船头朝他招手,就摇摇头,“本官有公务在身,免了,把饭送到这儿来!”
“这…”衙役犹豫片刻,恭顺地应了声是,快步去回秦大人。
耀眼的太阳渐渐西移,变成一个红彤彤的圆球挂在天边,染红了半条河水,绮丽而诡异,秦大龙喝的满脸涨红来到贡船上,见阮钰忙的满头大汗,就一抱拳,“阮大人辛苦了,本官一定上奏表彰阮大人,事力亲为,兢兢业业…”
阮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第三条贡船,带人登上第四条贡船。
笑容僵了下,秦大龙眯着眼睛看着阮钰的背影上了船,他索性借着酒劲回到花船上睡觉。
最后一丝晚霞隐没在天边,夜色如一条灰蒙蒙的大幕罩了下来,喧嚣了一天的码头渐渐沉寂下来,只一阵阵凉爽的晚风让人分外的惬意。
一觉睡足,秦大龙出了花船,瞧见第五条贡船上灯火通明,就信步走上去,“阮大人辛苦…”他朝脸色青黑的阮钰一抱拳,眼睛扫了一圈,这条花船上除了最底层并排放了五六只大木箱外,别处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绫罗绸缎,一眼就望到了底,绝不能夹带私品,就开口说道,“就剩这些了,让侍卫们清点就是,阮大人请上甲板上喝口茶歇息一会儿…”又道,“乞灵县的碧螺春,才下的新茶,正解暑气…”
第二百二十四章水晶
“不渴…”阮钰指着下一个箱子,“接着开…”
秦大龙身子僵了下,片刻,他便恢复了自然,回头冲衙役侍卫道,“大家警醒些,这满船的绫罗绸缎最怕火,都仔细手里的灯火”
听了这明显带了火气的话,众侍卫下意识地看向阮钰。
阮钰只阴沉着脸,认真地看着侍卫把又一只箱子合上,指着下一只说道,“继续…”
侍卫应声打开了下一只箱子。
竟是一株三尺多高,如火似云的血色珊瑚树,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妖冶瑰丽,甚是夺目。
“…天”顾不上和阮钰置气,秦大龙一步扑上前,颤着手摩挲着,嘴里连连感慨,“珊瑚以红色为珍,殷红似火者尤为少见,寻常一只钗环已是奢侈,这…这…”面对这平生难道一见的珍品,他已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等祥瑞之物正和大婚之用,难得啊难得…”又问,“…这是谁的手笔?”
“南海红珊瑚,芜县张德明大人进献…”负责清点的侍卫照着清单念道,见秦大龙兀自摩挲着那株稀世罕见的珊瑚树不肯离开,侍卫为难地看向阮钰。
清点了一天,见识了各类奇珍异宝,他们对这些早已冷漠,现在最想的就是早点清点完了回去休息。
阮钰就皱皱眉。
眼见这五大船贡品全部清点完了,却没有预想中的香品样本,阮钰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还剩的两只箱子,上前一把将秦大龙正欣赏着的装了珊瑚树的箱子合上,回头吩咐道,“接着点…”
被当众卷了脸面,秦大龙脸色一阵阴沉,他嘴唇动了又动,看着兀自带人上前开下一只箱子的阮钰背影,终是没发出声音,良久,他转身站到一旁,冷冷地看着阮钰等人的动作。
又一只箱子被打开,竟是各色的珍珠玛瑙,有侍卫上前用手翻了翻,一通到底,都是硬通货,根本掺杂不了香品。
有些绝望,阮钰站在最后一个箱子前陷入沉思,如果这只箱子里再没有,那么他这一天就白忙活了。
可是,不利用这官船,黎君还能通过什么方式来运送为明玉公主大婚准备的香品呢?
摇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让黎君利用,他若是黎君,也会首先选择贡船,眼前闪过一早上船时,秦大龙眼底的那丝慌乱,他猛朝摩拳擦掌的侍卫说道,“打开…”
哗啦一声,最后一个箱子瞬间便被打开。
“…天这是什么?”清点了一天眼睛早都麻木了,可是,看到这烛光下,五光十色地散发着瑰丽光芒的一个个浑圆的水晶琉璃拼凑起来的金字型宝塔,众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唏嘘,手拿清单的侍卫忍不住大叫,“…这就是传说中可以辟邪的水晶琉璃塔”
早忘了心中的烦躁,阮钰下意识地蹲下身子,刚伸出手,就见一个青衣侍卫匆匆走上船来,“大人…”他叫了一声,贴着阮钰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柳大小姐密报,这两天黎记除了调治明玉公主大婚香品外,白师傅还带人连夜赶制了一批大香品,具体是什么香,干什么用,修养中的谷大师也不清楚…”
阮钰一怔,猛站起身来,“…怎么才来报?”
“谷大师也是得了信儿现派人打探才知道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余光扫向兀自贪婪地看着那个水晶琉璃塔的秦大龙,压低了声音,“监视黎记的侍卫回来说,今儿黄昏,黎记悄悄地运出了一批货,刚出了城…”
“什么”阮钰猛地一声喝。
调虎离山
石光电闪间,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了黎君的调虎离山计
先用李寒冰调治的所谓样品调走他一大部分人,之后又利用秦大龙和这些贡品引开他的视线,调走都尉府所有侍卫,趁自己埋头清点贡品之计,黎家真正的贡香才偷偷运出黎府。
难怪他搜完了所有的贡船,就是不见黎家的香品
原来根本就没在船上
念头闪过,阮钰脸色一阵青黑,一股慑人的气势自他身边扩散开来,众侍卫忍不住都一哆嗦,下意识的停下手里的活,屏息静气地看着他。
“…阮大人怎么了?”感觉气氛不对,秦大龙错愕地抬起头。
对上他一脸的财迷样,阮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暴躁,“什么平生难道一见的宝物,一定要好好欣赏,他这分明是拖延我的时间,想缠住我”心里想着,阮钰强压着怒火,猛一转身,“我们走”
“阮大人留步”秦大龙瞬间变了脸,一挥手,留在门口的众衙役瞬间挡住了阮钰一行人的去路。
“怎么?”阮钰腾地转过身来,“秦大人想干什么?”
“贡品还没清点完,阮大人怎么就走了?”秦大龙快步走上来,哈哈笑道,“这些船连夜就要起锚,没阮大人的印鉴怎么行?”语气里隐隐带着股责怪。
一切就绪,原本打算一早就起锚,没想到,被阮钰一耽误就是一天,现在只有连夜走了,否则,一旦路上出现状况,耽误了明玉公主的大婚可不是小事儿。
“这…”阮钰气势顿时一销,回头吩咐阮熙,“拿印鉴来…”
阮熙把早备好的印鉴拿了过来。
“官文何在?”眼睛扫了一圈,阮钰目光落在秦大龙身上。
并不急的去拿官文,秦大龙回头指着船里的贡品,“贡品尚未点完,还是等阮大人清点完,贴了封条再一起盖吧,否则一旦夹带了什么,或者以后少了什么,本官可担当不起”语气甚是果决,他状似无意地挡在阮钰身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黎君有话,让他今晚勿要拖住阮钰,虽不知为何,他却不能辜负了。
果然是阴谋
见去路被挡住,阮钰积聚在胸口的一股闷气瞬间就要爆发。
“大人冷静…”阮熙在耳边低低提醒,“这贡船今晚再不起锚,的确来不及了。”
冷静下来,阮钰想想也是,是自己误以为黎君在船里夹带了私品,硬让准备好起锚的船工水手衙役侍卫等人吃马喂地逗留在码头上耗了一整天,秦大龙有气也是正常,念头闪过,他神色缓了缓,用密音吩咐阮熙,“你火速带这些侍卫,勿要截住黎家的那批货…”顿了顿,“不管他们运的什么货,全部都给我劫了”幽黑狭长的眸底闪过一丝狠色。
黎家的明货他不敢轻易劫,暗货可由不得他,跟他斗心机,黎君可别怪他心狠
阮熙应了声“是…”回头招呼跟出来的众侍卫,“跟我走…”
呼啦啦一阵凌乱,阮钰带出来的三十几个侍卫瞬间便没了影,只他身边还站着五个贴身侍卫。
“这…这…”秦大龙脸色一阵苍白,黎君让他缠住阮钰,主要是指这些侍卫吧?
他们走了,他留下阮钰何用?
可是,阮钰一赌墙似的挡在那儿不说,他依自己所言留下了,自己也再没立场挽留其他人了。
“…怎么?”阮钰冷冷地看着他瞬间几变的脸,“秦大人还想让我的侍卫都留下?”
“这个…”秦大龙急中生智,“人都走了,阮大人如何清点啊?”又道,“再耽误了,怕是…”
“有本官在,绝不会耽误了…”阮钰摆手制止他,回头招呼留下的侍卫,“上船”
见阮熙等人已不见了踪影,他再着急也没用,秦大龙索性抬脚跟阮钰上了船。
一上船,秦大龙就直奔尚未合上的最后一箱子,“阮大人快来看看,本官长这么大,什么珠宝没见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别出心裁的贡礼呢…”他是真的好奇。
一般水晶制品往往都是用整块水晶来雕,颜色都很单一,他实在好奇,这么多不同颜色的水晶都是从哪得的,又是怎么黏合在一起的?
阮钰也很好奇,可是,被黎君狠狠地算计了,他哪还有心情,见秦大龙兀自拽着他往那个水晶琉璃塔跟前走,说是好奇,行动中不乏有拖住他的意味。
他哪肯就范了?
虽说阮熙带人去了,可他也得早点回去重新部署才行,哪能就白白地被耗在这儿?
就朝身边的侍卫摆摆手,“…把箱子合上,贴封条”
脸色微变,秦大龙嘴唇动了动,余光瞧见外面阮钰手下的五步一岗的绿营官兵,又看看阮钰阴郁冷峻的一张脸,暗叹一声,“他现在终是权势冲天啊…”身在官场,秦大龙最知道这权利角斗中瞬间翻云覆雨的变幻,摇摇头,他又换上一副温和之色,静静地看着阮钰带人走马观花地清点剩下的根本不可能夹带私品的绫罗绸缎…
说是走马观花,阮钰还是让侍卫认真地抽查了所有绸缎,确认中间没有夹带香品的可能,这才挥手让众人收了,把最后一艘船贴了封条,看着阮钰稳稳地在官文上加了印章,秦大龙长舒一口气,“前面花船备了茶水酒菜,忙碌了一天,阮大人先吃口茶休息片刻…”
“不用…”冷冷丢下一句话,阮钰大步走下浮桥。
第二百二十五章奇才!
“…三哥怎么才回来?”阮钰一进门,一直等在都尉府的柳风就扑了上来。
身子一滞,阮钰随即拥住她,“阿凤来了…”
“凤儿等三哥许久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宠。
淡淡一笑,阮钰轻轻拥紧了她。
冷战了许久再度复合,两人都小心翼翼,刻意地回避了尖刻敏感的语言,言谈中隐隐都带着股讨好对方的意味,相偕着走进屋。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止,阮钰身后的侍卫也舒了一口气,悄悄地散了去。
“…三哥去清点大业府为明玉公主准备的贡品了?”坐定后,柳风问道,“竟…”声音戛然而止,想起他们刚刚复合,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父亲对阮钰那刻薄的评语便卡在了喉咙间,她咳了咳,转而说道,“早上一接到三哥的传信,我立即就找了谷大师…”
“为明玉公主准备的贺礼,我不敢疏忽…”阮钰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话题一转,“阿凤早上去见谷大师,她都说了些什么?”见侍卫端茶进来,伸手接过去亲自给柳风倒了一杯。
接过茶水,柳凤冲他甜腻地一笑,“谷大师一直在养伤,不是您提醒,她还蒙在鼓里呢…”讨好道,“三哥真是神算,您怎么知道黎记暗中竟还调治了一批贡香?”
阮钰得意地笑了笑,“我刚截了黎家的第一批香丸…”把检验结果说了一遍,“领军调香界多年,黎家怎么可能将那种二流的香品呈献给明玉公主?”摇摇头,“…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进献他们年初才推出的比翼一起飞或者天香豆蔻,哪个都比这儿强。”突然看向柳风,“对了,阿风…”
想问她黎家傍晚送出的那批香真是白师傅调的吗?
话到嘴边,想起两人屡次争吵都是因为她,阮钰又闭了嘴。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柳风轻唤一声,“三哥想说什么?”
“我已经派阮熙去劫那批香了…”阮钰随口说道,“让他们一粒不留,全部劫回来”语气异样的果断。
“三哥已经知道那是一批绝世奇香了?”柳风目光闪闪地亮起来,她新奇地看着阮钰。
“…绝世奇香?”阮钰一怔,“凤儿怎么知道?”见柳风兀自看他,又道,“我猜这批香才是黎家真正的贡香,所以才派人去劫…”
以黎家多年的底蕴,怎会轻易认输?
“原来是这样?”柳风失望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三哥是知道了那是一批绝世奇香呢。”又道,“傍晚时分,谷大师偷出了黎家暗中调制的那批香品的样品…”
“…凤儿已得了样品?”阮钰腾地坐直身子。
“竟然也是黯然**香…”柳风从袖笼中掏出一粒香丸递过来,“竟和谷大师的秘方在伯仲之间,还…”她咬了咬嘴唇,“父亲说,还略胜一筹,不是谷大师亲自送出,父亲甚至怀疑是不是她脚踩两只船”眼里闪过一道阴鸷。
柳家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财力,明玉公主大婚用香魁首的荣耀怎么能落在别人头上
不是这香胜过了她手里的秘方,她又怎会来向他低头,求他务要劫了黎家的那批香?
接过香丸,阮钰招手让侍卫拿过香炉。
闭着眼睛,一股幽幽的清香中,那双空灵的眼又一次闪现在眼前,一种欲求不得、欲罢不能的愁绪萦绕在心头,直令阮钰整颗心都空荡荡的,“一寸相思,寸寸断肠,原来真正的黯然**,不是离别,是这令人断肠的相思啊…” 感觉腹中的肝肠都在一片片地碎裂,阮钰空荡荡的心瞬间如刀绞斧砍,蚁蛇吞噬,他好想抓住眼前那个倩影,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拆分了,揉碎了,一口一口地吞咽到腹中,才能解了这相思之苦,断肠之痛。
“三哥…”感觉一股低迷沉重的气氛涤荡在身边,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柳凤下意识地握住阮钰的手,低叫了一声。
感觉穆婉秋那柔柔的小手伸过来,阮钰一把拽过,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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