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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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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遭突变,墨雪身子一震,接着啷一声抽出腰中软剑。

说是迟,那是快,不等墨雪上前,一柄澄明的宝剑已横穆婉秋颈间,“小姐…”墨雪惊的大叫,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想要白姑娘活命,你最好不要乱动…”持剑的镖形大汉说道,语气冷森森的。

“…,,,你不要乱来!”墨雪挽了个剑花,却不敢上前。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他

感觉几人并无杀意,穆婉秋已冷静下来,“雪儿,我没事…”她说,声音平淡而祥和,墨雪毛躁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小姐,,,…”她叫了一声,转向几个镖形大汉,“你家主人是谁,想见我家小姐去白府便是,这样当街劫持,就不怕触犯王法吗?”

穆婉秋身后的镖形大汉脸色变了变,道,“我家主人并没有想将白姑娘怎样,只是想请您一见,冒昧之处还请白姑娘见谅…”语气甚为恭敬。

穆婉秋点点头,状似无意地躲开颈间的剑锋,嘴里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是一品赌坊的东家,,,,…”镖形大汉手中的宝剑跟着一递,语气却极为谦逊,“我家主人请过白姑娘几次,都不得白姑娘有清闲,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原来是这样。

穆婉秋和墨雪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看向对面的一品赌坊,瞧见门口蓝色身影一闪进了门里,穆婉秋心一动。

这背影好熟悉!

可是,仔细搜索了一遍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穆婉秋也没想起他是谁,她什么时候见过。

“小=姐…”墨雪担忧地叫了一声。

“我没事儿,你先回吧…”穆婉秋给墨雪打了个眼色。

看这架势,今天她也只能走一趟了。

“小姐…”见穆婉秋要只身,墨雪紧张的大叫,张嘴要跟着一起,迎上她递过的眼色,墨雪随即醒悟,打不过人家她跟着去也是送死,还不如回去搬兵,想到这儿,她转而说道,“小姐小心…”又瞪向几个镖形大汉,“我家小姐是黎公子的坐上宾,少一根毫毛,黎公子绝饶不了你们!”就算逃走,威胁也还是要有的。

几个镖形大汉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墨雪的意图,纷纷拔剑涌上来。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墨雪早已纵身跃上了一品楼屋顶,不过是出其不备抢先控制了穆婉秋,几个镖形大汉都是普通镖师,论轻功哪能比上曾凡修亲自调教出来的墨雪,只窜出去一步,墨雪便没了踪影。

“算了…”领头的镖形大汉摆摆手,收了手里的宝剑,“白姑娘,请。”

点点头,穆婉秋从容地跟随众人走进一品赌坊。

被阮钰连续清洗,一品赌坊几乎没什么客人,一楼大厅里,只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投赌吆喝,显得异样的冷清,也不说话,几人直接带穆婉秋上了二楼,在一扇虚掩的门前站定,领头的镖形大汉敲敲门。

“进来…”里面有人喊道。

示意其他人在门外守着,镖形大汉带穆婉秋推门走了进去,“公子,白姑娘来了…”

一进门,只见屋子正中是一个巨大的金丝楠木愿赌服输纹骰宝桌,上面用暗绿色线条分成格,标着三到十八红黄两色十六个硕大的数字,大白的天,骰宝桌四角却点了四支一尺长的红烛,再往前看,迎面窗户上竟遮了一层暗紫色遍地金丝绒窗帘,帘缝处偶尔泄进几丝斑驳的阳光与屋内的烛光交相辉映,幽幽暗暗的,神秘肃穆中透着股阴森,穆婉秋感觉她好似到了阴曹地府。

一位身穿蓝缎色长衫的翩翩公子正背对着她站在暗紫色遍地金丝绒窗帘前,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上面的遍地金。

从阳光下骤然来到这种阴暗的地方,穆婉秋有些不适,就眨眨眼,她想看清迎面的人。

他是谁?

大白的天,却把好好的屋子搞的这么阴森?

正想着,蓝衣公子已转过身来,“你下去吧”他朝带穆婉秋进来的镖形大汉挥挥手。

穆婉秋身子一震,“…竟然是他!”

蓝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当街和她对赌,输了鸡血石貔貅的那位公子,认出他的一瞬间,穆婉秋的心砰砰直跳,不为环境的阴森,是那日她就怀疑这位公子可能是安康人,知道她罪臣之女的底细。

“我们又见面了,白姑娘安…”蓝衣公子冲穆婉秋咧嘴一笑,露出一对龅牙,甚是可爱。

回过神,穆婉秋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微微一福身,“请问公子尊姓…”

“你总算想起来问我姓什么了…”自蓝衣公子眼中发出一丝耀眼的光芒,他神采奕奕地看着穆婉秋。

都被抓来了,她总该知道地主是谁吧,至于那么高兴吗?

瞥了蓝衣公子一眼,穆婉秋没言语。

“白姑娘请坐…”蓝衣公子也不气恼,他指着骰宝桌前的金丝楠木太师椅让穆婉秋坐,“白姑娘想知道我姓什么,就和我赌一把,如过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他笑盈盈地看着穆婉秋,“如何?”

真是天生的赌鬼!

穆婉秋险些气乐了,“…你当你是隐在深闺中的闺秀呢,一个名字也搞的那么神秘,好像多有噱头似的!”心里叫骂,嘴上却道,“公子要赌,真是找错人了,我从不涉足赌场。”一边说着,穆婉秋快步上前,一把拉开被遮得严严的窗户。

一束耀眼的光直射进来,屋子顿时一亮,穆婉秋的心也一阵敞亮,恍然透出一口气来。

“你…”猛被阳光刺到,蓝衣公子使劲闭了下眼,他脸色涨红地看着穆婉秋。

“…这么好的阳光,公子为何要遮挡起来?”穆婉秋转过身“这也不是待客之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又遮了窗帘,的确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对上穆婉秋一脸的恼意,蓝衣公子瞬间明白过来,他脸又一阵涨红,开口道,“赌,本来就是一件很庄严神秘的事儿,自然要有肃穆的环境…”他低声解释道,“我…我喜欢夜间赌…”语气甚是委屈,像个做了好事却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孩子。

考虑到她是个姑娘,不会晚上出来赌,他才想了这个办法将就她。

“…,,,赌是一件庄严神秘的事儿?”穆婉秋怒极反笑,她手指着外面,“就因为赌,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竟然说这是一件庄严的事!

脸危涨红,穆婉秋很想敲开他脑袋蠢看,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那是他们贪念太重,不知节制!”显然急了,蓝衣公子脸色瞬间变得青黑。

感觉一股阴冷的杀气,穆婉秋心一哆嗦,才想起自己是被人家抓来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实在没什么立场和他发脾气。

'文'就讪讪地笑了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人'好半天,蓝衣公子脸色才恢复过来。

'书'他一招手,不知怎的,手中一瞬间就多出了三粒骰子,随手一扔,骨碌碌转到穆婉秋跟前,“赌三局,连赢两局者为胜!”语气中透着股不容置疑。

'屋'还从没见过有这么强迫人家赌的!

穆婉秋腾地站起来,对上他严肃的一张脸,又讪讪坐下,“那个,我不会赌…”要说投骰子,她甚至还不如墨雪。

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蓝衣公子转身从墙角的朱红色四屉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黑漆雕花木盒,啪的一声,放在穆婉秋身前,“这是我名下十八家赌场的文书,价值一百万,如果你赢了,就全部归你…”

“你!”穆婉秋腾地又站了起来。

“如果你输了,就把那个貔貅还给我…”

那个貔貅原本就是他的,这场赌局下来,赢了,穆婉秋连得十八家赌场,一日暴富,输了,她毫无损失,这可是天大的诱惑,蓝衣公子自信满满地看着穆婉秋。

原来他是为了那只貔貅!

瞬间明白过来,穆婉秋低头摘下腰间的貔貅递给蓝衣公子,“…这本来就是你的,公子想要拿回,我还你就是。”

“…,,,愿赌服输,我那日输了,这个早就是白姑娘的了。”语气相当坚决。

实在忍不住,穆婉秋啪地一拍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见他也变了脸,声音瞬间软了下来,“人家本来就不会赌嘛。”语气中透着一股满满的无奈。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就认准了她,好似她是个绝世高手,天生的赌鬼。

“你…”蓝衣公子一阵错愕,“…,,,你真的不会赌?”

“好!”穆婉秋猛站起身,一把搂起桌上的骰子和骰筒,“你要赌,我就陪你赌一把!”双手紧握,使劲地摇晃了几下,她想做一个潇洒的动作,谁知骰筒一落案,连她自己都傻了眼,还没下注,骰子就从骰筒里滚落出来,还有一粒蹦到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

穆婉秋气焰顿时一消,快步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骰子,转向蓝衣公子,“那个,这把不算,我再来…”又笨拙地把骰子往骰筒里装。

“…,,,你真的不会?”蓝衣公子呆呆地看着她笨拙地摇着骰筒。

这次没敢再装酷,穆婉秋轻轻地摇了几下骰筒,然后小心地在手里握着,直听到里面没了声音,才小心翼翼地放到案上,道,“你猜吧,是大是小…”

“你真的不会?”蓝衣公子又问了一遍。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嘛,我不会赌…”语气里满是抱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蓝衣公子失神摇着头,“二年前,我竟然败在一个外行手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往事

两年前?

穆婉秋一怔,“公子是…”

“…既不会赌,你那夜为什么会赢?”蓝衣公子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穆婉秋,“…我已经完全掩盖了骰子变数的声音,你竟然还能猜出来”喃喃道,“十八局,竟无一局失误”

“…十八局?”穆婉秋喃喃地重复了一边,她错愕地睁大了眼,“您…您就是灵童赌神…冷四爷…”惊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错愕。

难怪他那么嘀定她会赌。

这一世,她唯一一次进赌场就是二年前在平城的博弈坊,连赢了十八局。

想起自己曾经一夜暴富又骤然变成穷人,穆婉秋感慨万千。

穆婉秋猜的不错,这蓝衣公子正是来自平城的灵童赌神冷刚冷四爷。

见她叫出自己,冷钢一阵窘迫,这一生,他唯一失手的一次就是那夜在博弈坊,输在眼前这个小姑娘手里,所以,他一直不肯告诉穆婉秋他的名字,也一直想再和她赌一次,找回那夜的面子。

“…你那夜为什么会赢?”没回答,冷钢反问道。

原来他是为这个耿耿于怀。

知道冷钢并不是她猜的那样,来自安康,认识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穆婉秋心里一阵轻松,她转身坐了回来,“是我那日做梦,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说有人会在博弈坊连压十八个小…” 笑看着冷刚,穆婉秋信口糊掐,“那时真是穷疯了,就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当了一两银子,跑去试试手气,如果你继续开下去,输的人一定是我…”

当日境遇的确如此,穆婉秋调侃的语气中隐隐带着股对旧事的追念。

“是真的?”冷钢不确信地问了句。

“嗯…”穆婉秋点点头,“要不我那么嘀定…”清澈空灵的大眼无一丝杂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解除了两年来一直萦绕在心里的困惑,冷钢哈哈大笑,“原来是我自诩为灵童遭了天妒,老天竟让一个落魄的小姑娘来惩罚我”与生俱来的神技,让他更迷信这一切都是上苍赐予。

所以,对穆婉秋的话冷钢深信不移。

哪是上苍惩罚他,是她重生后,被逼无奈跑他那儿发财去了,听了冷钢的话,穆婉秋直擦汗。

“那个…”她歉然地朝冷钢笑了笑,“我那一百多万出了平城就丢了…”把丢银子的事说了一遍,调侃道,“是我太贪心了,不知节制,遭了老天的报应…”

“这个…”冷刚一阵局促,嘴唇翕动,他看着穆婉秋欲言又止。

“这个本就不是我的,还是还给冷公子吧…”没注意他神色异常,穆婉秋把手里的鸡血石貔貅递过去,“误会解开了,我告辞了…”

“愿赌服输,那个本就是你的”冷钢使劲一摆手,语气中带着股明显的恼意。

穆婉秋瞬间明白过来,像他这样视赌为庄严神圣之事的人,是绝不会把输了的东西平白无故要回去的,念头闪过,就开口道,“那我们就再赌一把,你赢回去好了…”

“都知道你不会赌了…”冷钢懊恼地摇摇头。

他再赌就是欺负人

“那我就收着了…”知道他不会再要,穆婉秋也没再强迫,随手将貔貅挂在腰间,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头来,“对面一品楼可是和冷公子有关?”她曾经叫墨雨打探过,一品楼的东家也姓冷。

“那是我名下的产业…”

“真的?”穆婉秋一阵欣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怎么了?”冷刚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嗯,我是想和冷公子合作…”想了想,穆婉秋把想调治食品香料供应一品楼的事儿说了。

香料不都是用来闻的吗,怎么还可以吃?

心里疑惑不解,冷钢却爽快地点点头,“合作什么,白姑娘喜欢,拿去就是…”把先前黑漆雕花木盒也往穆婉秋眼前一推,“连这些也一起。”

那里面可是价值百万的十八座赌场啊

都说人在一方面专长就会在另一方面弱智,这冷刚除了会赌,该不会也是个弱智吧?

想起他言谈举止一派天真的模样,穆婉秋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冷钢,“您又没输,这是为何?”她可是彻底知道了他把赌斗的输赢信誉看的极其庄严。

“这…”支吾了半天,冷刚最后说道,“当初白姑娘那一百万是我派人偷的…”指着那黑漆雕花木盒,“都开了赌坊,全在这儿了…”

“什么?”穆婉秋腾地站起身,怒瞪着冷刚。

两年前因为丢了银子,她受了多少罪

像做错事的孩子,冷刚一步退出老远,不知所措地看着穆婉秋。

“为什么?”穆婉秋追问,知道那些银子来的不光彩,她已经还给了博弈坊一百多万,他竟然还派人来偷“…难为曾大哥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人货平安”

“你千万别跟大哥说…”冷钢脸色紫涨,连连摆手,“他不知道这事儿。”语气中透着股哀求。

那日看到他把随身信物鸡血石貔貅输给穆婉秋,曾凡修就特意来警告过他,说穆婉秋是曾家的救命恩人,让他不要动歪念头。

若是被他知道穆婉秋当初那一百万是自己派人偷的,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天之骄子,他做事一向率性,从不顾忌什么,可独独害怕两个结义大哥曾凡修和黎君。

见穆婉秋不语,又指着黑漆雕花盒子说道,“我没现银,可这些加上对面那个一品楼,也远远超过一百万两了,我那个貔貅就是信物,白姑娘拿着它到哪个赌坊都好用…”

又不会赌,更不会经营,她要那么些赌场干什么?

想起在朔阳她曾几次濒临绝境,穆婉秋尤其不能原谅冷钢,她怒瞪着他不语。

“那个…”冷钢又诚恳地解释道,“当初并没真想要白姑娘的银子,只是想把你逼回平城再和我赌一局,之后就原封不动地还给白姑娘…”声音低了下去,“生平第一次输,不重赌一次,我这一辈子都不安心…当初那个车夫是我的家仆,如果不是临时知道曾家有难,就是迷晕了你,他也会把白姑娘送回平城的…”冷钢小心翼翼地看着穆婉秋,“后来彻底失去了白姑娘的消息,我又手痒,就索性开了赌坊…”

原来如此。

难怪当初那个车夫听说事涉曾家生死,二话不说,套了车就走。

看着冷钢一副小心翼翼做错事的模样,穆婉秋扑通又坐了下来,暗叹一声,“也真难为他了…”前世冷刚自那夜创造了一番不朽的传奇,之后就连开了三十多家赌场,想就是用那夜赢来的银子吧?

念头闪过,穆婉秋心瞬间平息下来,暗道,“…那些银子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老天也不让我轻易就改了他的命啊,到底还是让他用那些银子开了赌场。”想到这儿,穆婉秋就摆摆手,“算了,我要赌场也没用,你收回去吧…”

“这都是用白姑娘的银子开的…”冷刚使劲摇摇头。

一技傍身,他从不缺银子,开赌坊也纯粹是因为喜好,他想的话,随时可以赢十个八个赌场回来。

“…阮大人新官上任,连番对赌场ji院酒楼清洗,你是经营不下去了,才拿来顶债”知道冷钢性子像小孩,认准的事儿一向执拗,穆婉秋索性激将。

不是清高,也不是不稀罕钱,她要赌场实在没用,更主要的,她觉得,冥冥中,这些就应该是冷刚的,这一世,她只改变自己的命就好,至于其他人,如果能做到,还是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命运轨迹走。

“才不是…”果然,冷钢脸色瞬间变的青黑,“就大业这家冷落了些,其他那十七家都红火着呢”见穆婉秋一脸不屑,他猛一咬牙,“好,既然白姑娘不信,那我就把赌坊都兑出去,换成银子还给你”又道,“昨儿柳家刚来找过我,要兑我的一品楼,我还没舍得,我这就去找他…”说着,就往外走。

“你说什么?”一瞬间,穆婉秋也想起来,前世柳家兑一品楼,也就比这晚些时候,念头闪过,他扑棱站起来,“柳家要兑一品楼”

“是啊…”冷钢回过头。

“不许你兑给她”想也没想,穆婉秋脱口而出,见冷钢错愕地睁大了眼,忙又讪讪道,“那个,你不是说要把它给我吗?”

“…白姑娘不是觉得它亏本吗?”冷钢疑惑不解。

不善于做酒楼生意,一品楼的确入不敷出,柳家已找过他两三次了,只是,两位结义大哥反复明言柳家是黎曾两家的死敌,让他不许和他们来往过密,他才没敢答应。

“这样…”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穆婉秋想了想道,“我不喜欢赌场,这酒楼我就收了,赌场你还继续经营,哪天我缺银子了,就拿这个貔貅去你的赌场支取好了…”她解下腰间的貔貅朝冷钢摆了摆,“一个女孩家,我又不会赌,经营赌场的确不合适…”

“也是…”觉得她说的也对,冷刚就点点头,想想又觉不妥,“可是…”

他负责经营,她随便花钱,这赌场到底算谁的?

抬起头看着穆婉秋,冷钢不知这话该怎么开口。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先知?

“这样吧…”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穆婉秋略一思忖,道“当初开这些赌坊你也费了不少心血,就当是我出银子你出力,我们各占一半吧…”抬头看着冷钢,“如何?”见他犹豫,又道,“能和灵童赌神合伙开赌场,我可是赚大便宜了,,,,`,”

见穆婉秋说的真诚,想想她的确也不适合出面经营赌场,再者,说是说,天生喜赌,让他把个赌场都兑出去,手里没得玩,他还真舍不得,心里盘算了个来回,冷刚就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空气一阵轻松,穆婉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没来得及端起杯,只见冷钢忽然弯下腰,“…白姑娘是不是先知?”语气极为神秘,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穆婉秋。

“…先知?”穆婉秋心砰地一跳。

重生而来,她也算半个先知吧。

可是,连机敏睿智的黎君都不曾怀疑,这个行事率性脑子里除了赌术别无他物的冷刚怎么会知道?

她又是哪里露了睨端?

“…,,,两年前那夜豪赌白姑娘是有人指点,求雨也可说是你能看懂天象会些法术,可是…”冷钢话题一转,他压低了声音,“那日一品楼顶的檐角走兽…”声音戛然而止,他紧紧地盯着穆婉秋的眼。

“这…”穆婉秋一激灵。

要较真,这三件事儿都算是她先知而为,出其不意被冷钢质问,她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正为难间,只听砰地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黎君气势汹汹走进来,守门的镖形大汉正跟头把式地追在他身后连连解释,“黎公子息怒,我家公子…”话说了一半,镖形大汉一眼看到屋里两人暧昧的姿势,脸色一阵涨红,声音戛然而止,余光偷偷觑着黎君的神色。

刚要开口的黎君也怔在了哪。

这哪是墨雪说的挟持?

只见穆婉秋正悠然地坐在哪儿,仰脸看着冷钢;冷钢也正弯腰看她,两人一个俯首,一个仰头,脸对着脸,正专注地对视着,那架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真是令人浮想联翩啊。

“二哥别误会…”瞧见黎君脸色不善,冷钢匆忙起身上前拱手,“并没劫持白姑娘,我只是请她来喝茶…”回头连连给穆婉秋打眼色,紧张地看着她。

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当初偷银子的事儿说出去。

“啊,是的,是的…”回过,穆婉秋连连点头,“冷公子只是请我来喝茶…”说着话,她站起身来。

才怪!

跟着黎君闯进来的墨雪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明明是被劫持了,她家小姐怎么转眼间就和人家打得火热?感觉自黎君周围发出一股的气势,沉闷的透不过气来,墨雪强自忍住了扑上前去的冲动,拿眼睛偷偷看着黎君。

良久,黎君上前一步,伸手揽住穆婉秋的腰,“阿秋没事就好…”冷冷地看了冷刚一眼,无声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猛被当众拥住,穆婉秋脸色腾地一红,她使劲想挣脱,黎君的手却箍得紧紧的,粗鲁的动作中很明显地带着一股惩戒的意味。

心头莫名泛起一股恼意,穆婉秋转头怒瞪着黎君。

却见黎君微笑着将她额头垂下的秀发理了理,道,“阿秋受惊了,听墨雪说你被劫持,我担心死了…”脸上微微带着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减,直嘞得穆婉秋透不过气来,她恼火地叫道,“…你干什么,放手!”。

“…你们?”冷刚错愕地睁大了眼。

“我们…”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穆婉秋正要解释,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品赌坊守门镖师哄亮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阮大人留步,待小的回禀了东家,出来接您…”

阮钰来了!

屋里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向门口望去。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穆婉秋浑身一阵发冷,她下意识的倚向黎君,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衣服。

“有我在,阿秋别怕,,,…”感觉穆婉秋身子瑟瑟发抖,黎君一惊,瞬间泄了胳膊上的力,他轻轻地拥着她,低声在她耳边安慰道。

声音低迷醇厚,似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穆婉秋的心瞬间沉静下来。

一脚迈进门槛,阮钰正对上亲密地拥在一起的两人,心头莫名地生出一股恼恨,他脸色一阵青黑,一瞬不瞬地看着黎君和穆婉秋。

一听侍卫说看到穆婉秋被人劫持,他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公务就带人赶了来,本想能英雄救美,博得穆婉秋欢心。

不想,这大好的机会,竟让黎君捷足先登!

“阮大人来了,请坐,,,…”回过神,冷钢快步上前施礼,状似无意地挡在穆婉秋和黎君身前。

收回目光,阮钰凛凛地看着冷钢,“本官听说一品赌坊里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女?”

“冤枉啊,阮大人…”冷钢连连叫屈,“在阮大人的督导下,草民一直都守法经营。”

“白姑娘…”一把推开冷钢,阮钰大步来到穆婉秋跟前,问,“…可有此事?”他殷殷地望着穆婉秋,“有何委屈,白姑娘只管放心说就是,本官自会为您做主。”语气甚为柔和。

看这屋里的架势,显然黎君也是刚救下穆婉秋,正和冷钢对持着,不同,此事由他出头,冷钢肯定会痛快放人;更主要的,只要穆婉秋点头,他就可以以办案为由,名正言顺地把她带回都尉府!

“阮大人误会了…”推开黎君,穆婉秋朝阮钰轻轻一福,“民女是随黎公子来探望好友的…”

阮钰探寻地看看黎君,又看看冷钢。

两人同时点点头,黎君开口道,“既然来了,阮大人不如一起坐下喝杯茶水…”

“对,对…”冷刚开口招呼垂立在一边的荷官,“…快给阮大人上茶。”

呆若木鸡的荷官忙应了声,转身就跑。

“是吗…”冷冷地看着欲盖弥彰,明显地在掩饰天下太平的三个人,阮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三人同时点头应是。

一股冲天的怒意瞬间溢满胸膛,阮钰铁青着脸定定地看着穆婉秋。

良久,他猛开口道,“既然白姑娘说不是,那就是本官误会了,他抢的不是白姑娘…”话题一转,“他一定是把抢来的人藏了起来。”猛朝身后一挥手,“…来人,给我搜!”

正匆匆端茶过来的荷官一哆嗦,咣当一声,手里的托盘落在地上。

荷官也吓得扑通跪了下去。

眼皮都没动一下,阮钰冷冷地扫了眼满地的碎屑茶水,大步越过众人,腾腾腾来到二楼回廊上,冷冷地看着楼下。

一股庞大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见此情形,一楼本就寥寥的几个客人早已鸟兽般散了。

诺大个赌厅,只几个荷官僵偶般垂手侍立。

“大人,没人…”不一会儿,奉命搜查的侍卫们陆续跑回来。

本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不过是有意折腾折腾,让冷钢更加恨穆婉秋罢了;被三人合伙戏弄的那一瞬间,阮钰忽然明白,只有让穆婉秋陷入窘境,他才有可能把她逼到自己身边。

“阮大人…”听了侍卫的话,冷钢躬身施礼,低叫了一声,“请大人进屋喝茶…”

目光越过他的脸,阮钰直直地看着穆婉秋。

原本只是好奇,原本只是为解一个棋局,可是,被几次无情地拒绝后,这个清冷的女人,越来越让他心痒难耐。

感觉他灼热的目光逼来,穆婉秋下意识地退到黎君身边。

收回目光,阮钰又看向冷钢,“在本官的辖区,你最好守法经营,否则,休怪本官无情!”说完,冷冷地扫了黎君一眼,他转身就走。

“…,,,真是灾星!你又怎么得罪了阮大人?”直看着阮钰没了影,冷钢扭头气急败坏地冲穆婉秋大叫。

很明显,今天这场无妄之灾,全是因她而起。

“这…”穆婉秋神色一滞。

她也明显地感觉道,刚刚阮钰是把一股无名的火气全发泄到了一品赌坊,这多多少少应该和她有些关系吧。

“三弟何出此言…”见穆婉秋被凶,黎君瞬间生出一股恼意,“明明是你光天化日之下劫持阿秋才惹来了官府,怎么竟怨起了她?”

“可是…”话被堵了回来,冷钢孩子气地瞪着穆婉秋。

自古民不举官不纠,怎么到他这儿,没人举报官府就找上门来,并没完没了地纠缠?

很明显,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嘛!

“三弟无事,我和阿秋先告辞了…”没理他,黎君招手示意穆婉秋随他走。

惦记着去接收一品楼,穆婉秋有些犹豫,对上冷钢满是怒气的脸,想一想,还是等他消了气再说;穆婉秋就朝冷钢微微一福身,“…冷公子先忙,我改日再来拜访。”

直看着穆婉秋随着黎君下了楼,冷钢才想起那些赌坊的转股还没签,就快步追上来,“白姑娘…”

第一百七十九章 被劫

“…三弟还有事儿?”不等穆婉秋应声,黎君冷冷地回过头。

“这个…”冷钢声音戛然而止。

一喊出口,他就后悔了,偷银子开赌场的事儿绝不能让黎君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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