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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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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姑娘没事,他先走了…”曾凡修说道。第一百六十一章 纠缠

“沉香三十斤,栈香三十斤,**十斤,龙脑五斤…”穆婉秋手拿清单,一样一样地点清了,抬头看着郑芳,“料齐了,你再点一遍…”

“谢谢阿秋…”郑芳在料单上签了字,招呼香工把香料拉走,回头问穆婉秋,“…在这儿累不累?”

“一点也不累…”穆婉秋摇摇头,“每天就帮着点点料,大正月的,李师傅怎么还不歇着?”看这配料,她猜是调治**丸,是李寒冰的秘方。

“不做天香丸了,谷大师让多做些**丸…”郑芳点点头。

天香丸?

穆婉秋嘴唇动了动,随即又低了头核对料单。

“收发香料总是没前途,阿秋,你不如求求谷大师回调香处吧?”见穆婉秋忙的满头汗,郑芳好心劝道,“昨儿谷大师还对大家说呢,你若给她道个歉,就让你回去…”调香处的人都以为是因为穆婉秋得罪了谷琴,才被黎君发配到了香料处。

穆婉秋就笑了笑,瞧见香工推着香料在门口等,忙把登记好的出门单递给她,“…快去吧,都等着你呢。”

“阿秋…”郑芳还想再说,穆婉秋朝她摆摆手,“快去吧,没单子他们出不了门。”

嘴唇动了动,郑芳最后点点头,接过出门单快步走了出去。

登记完料单,穆婉秋抬头看看漏壶,快酉时了,大正月里,估计这时候也不会有人来领料了,就和王贵德打了个招呼收了东西准备走。

刚出门,迎面墨雪快步走来。

“…,,,路又不远,大亮的天,你不用天天来接我。”迎上去,穆婉秋嘴里说道。

“阮大人又派阮熙来请您对弈,奴婢说您还在上工阮熙硬跟了这来,就在门口等着呢…”上前扶住穆婉秋,墨雪一边帮她系围巾,嘴里说道。

“…,,,他竟来这儿了?”穆婉秋猛站住脚“你没告诉他黎记刚开工,活很忙吗?”自那日赢了,阮钰几乎天天来请,令她烦不胜烦。

“奴婢说了,他就是不听…”墨雪撇撇嘴,“他说这次小姐要是再不去,阮大人一定会责罚他办事不利”又道“不是碍于黎家的势力,怕是他就跟奴婢进来了,…”声音顿了顿,“其实…”

“我们不回去了…”话没说完,穆婉秋拉了她就往院儿里走。

她宁肯在香料处多做上两个时辰的工,也不愿去面对阮钰。

“小姐…”墨雪拽住她,“他说会一直等您出去。”

“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好了!”穆婉秋脸色青黑,见过难缠的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

还想再说,见穆婉秋变了脸,墨雪忙闭了嘴一声不响地随她进了院儿,迎面王贵德风风火火地走出来,瞧见她又回来了,不觉怔了下,“阿秋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儿没做完…,,,”穆婉秋含糊道。

“…,,,什么事儿?”王贵德站住身子,“大冷的天,早些回吧,有什么事儿明儿做也一样。”

有黎君特意关照,在王贵德眼里穆婉秋干不干活都无所谓,只要每天来溜达一趟就行。

“嗯,我马上就回,叔儿这是去哪儿?”见他手里拎了个包袱,穆婉秋问道。

“大公子要看香料处的帐…”王贵德朝她扬了扬包袱。

黎君?

穆婉秋心头一喜,“大公子回来了?”

那徙自都尉府回来她就一直没见过黎君,后来才听说他早在年前就出门了。

“昨晚就回来了…”王贵德点点头。

“哦…”哦了一声,穆婉秋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眸光一闪,她又回过身,“叔,我去替你送吧。”

他昨天就回来了,却不肯来看她,一定是还生那日赌誓的气。

真是个小气鬼!

心里骂了句,穆婉秋却不敢让两人就这么冷下去,不说谷琴虎视眈眈,天天变着法琢磨着想害她,单说有那个她恨之入骨却又得罪不起的阮钰天天磨着,她也必须主动和他修好。

能利用他的势力对付阮钰最好。

她活了两世,加起来岁数总是比他大,就当哄小孩开心好了,心里暗暗给自己打着气,穆婉秋满眼期待地看着王贵德。

“你去?”王贵德一阵犹豫,随即目光闪闪地亮起来,“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把包袱递给穆婉秋。

在黎家多年,他从没见黎君对谁这么另眼相看过,见到她,黎君一定高兴。

“小姐…”墨雪拽了穆婉秋一下。

这些日子,墨雪也被阮钰的真心诚意打动,相较与黎君的无情,她更希望她家小姐能和阮钰在一起;早发了毒誓,让穆婉秋自毁誓言嫁入黎家是不可能了;现在阮钰为解万劫谱天天缠着穆婉秋,在墨雪看来,她家小姐正好可以借机攀上都尉府,相较于黎君的悠然,阮钰刚直英锐,也不失一个英俊美少年。

是女人,都会动心。

“…,,,你先回吧。”接过包袱,穆婉秋回头吩咐她,“晚一些再来接我。”瞧见王贵德走远,压低了声音,“…看着阮熙走了,就立刻来接我。”

见穆婉秋语气不容置疑,墨雪应了声是,“…小姐也小心些。”

来到檀香院门口,穆婉秋被守门小厮拦住,“…站住,干什么?”

“大公子要看香料处的帐,王管事让我给送来。”穆婉秋朝小厮扬了扬包袱。

“包袱放这儿,你回吧。”小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里说道。

“这…”

这怎么能行?

她是特意来和黎君修好的,见不到怎么行?

眼珠转了转,穆婉秋随即说道,“…王管事说这是机密,让我亲自送给大公子。”

“机密?”小厮一瞪眼,“知道是机密,他怎么不亲自来送?”声音又缓了下来,“…小姑娘,不是我不让你进,这檀香院里的规矩,禁止女人入内。”

被族中一群女子纠缠,黎君烦不胜烦,索性给守门小厮下了死命

“王管事有急事脱不开身,麻烦小哥帮我传一声,就说香料处的白师傅求见…”

“都说不行了,你怎么…”

正说着,秦健走出来,“什么事儿,吵吵闹闹的…”话说了一半,瞧见穆婉秋,“这不白姑娘吗,您怎么来了?”

“我来给黎公子送账簿…”

“公子正等着看呢,你快去吧…”秦健摆手让守门小厮让开,“你们记得,以后白姑娘过来,不用传,直接放进去…”黎君对这位白姑娘有多特别,他可是一清二楚。

连连点点头应是,看着穆婉秋的背影,两个守门小厮眨眨眼,暗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来见大公子竟不用传?”

黎君正低头写着,听到敲门声,就喊了句,“进来…”

穆婉秋拎着账本推门走进来。

“东西放下,你去请曾公子过来一趟…,,,”以为是秦健取东西回来了,黎君头也没抬。

久久没听到声音,他一抬头。

穆婉秋正婷婷地立在他案头,眼前顿时一亮,“阿秋…”他放下笔站起身来,“阿秋坐,你怎么来了?”

“王管事让我来送账本…”穆婉秋把账本递到他眼前。

接过账本放到案上,黎君扶穆婉秋在椅子上坐了,又转身给她倒了杯茶水,“外面冷吧,快喝口茶暖暖身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谢谢黎公子那日及时找来秦大人…”接过茶握在手里,穆婉秋真诚地看着黎君。

“你是黎记的人,我自然要管…”听她说的这么生分,黎君皱皱眉,他突然话题一转,“白姑娘为什么要杀阮钟?”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

“…,,,我没有!”没料他会有此一问,穆婉秋一哆嗦,她使劲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一言不发,直看了她好一会儿,黎君才收回目光。

感觉身上灼灼的目光消失,穆婉秋舒了口气,直喝了一大口茶,她才冷静下来,低声道,“那日只是个误会,之后秦大人和阮大人都给澄清了…”微低着头,她不敢看黎君的眼。

“是因为你的棋艺迷住了阮钰,他才不追究了…”目光落回穆婉秋脸上,黎君心里说了句,嘴里漫不经心地问道,“…白姑娘认识阮钟?”

摇摇头,穆婉秋没言语。

久久,她抬头问道,“,…大公子去哪了?…这么久?”竟连过年都没回来。

久吗?

不过才一个多月罢了。

不知为什么,听穆婉秋说出这个“久”字,黎君沉郁的心情顿时清朗了不少,没再继续追问阮钟的事儿,他说,“…去安顺了,采了些香料样本回来分析。”

安顺香料产量仅次于朔阳,只是隔了一条马鞍山峡谷,有如天堑,道路崎岖难行,生产的香料很少能销到马鞍山以北;如今姚家已有背叛之心,短时间内他又无法打破朔阳香料市场被姚家垄断的格局,对外又有英王对黎家虎视眈眈。

为防突变,他必须得早做打算,多方寻找货源,另避蹊径。

尽管父亲再三提议,让他尽快娶姚谨过门,以安姚世兴的心,可他却不想就这样出卖了自己的婚姻,更不想用联姻来解决问题。

联姻只能维系一时,有些事情必须从根源上解决。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玉牌

“…您竟然去安顺了?”穆婉秋目光亮闪闪地看着黎君‘听说那里有许多珍奇的香料。”

魏氏香料大全里记载,安顺有许多珍奇的香料,都是朔阳少有的,尤其食品香料,更是味道绝佳北方罕见,如果能运回来,调治烹饪食品,一定稳赚!

不想让黎君知道她想调治食品香料,穆婉秋声音戛然而止。

她是真喜欢调香啊,看着她亮闪闪的双眼,黎君好心情地笑出来,他起身来到墙角的红木四门六屉柜跟前,拽出最低的一个抽屉端过来放在矮几上,“你瞧,这都是从安顺带回来的,`,,,,”

“天,这么多…”看着抽屉里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穆婉秋兴奋地睁大了眼,“八角茴香、草豆蔻、辛夷、孜然、莳萝、荜拨、白芷、三奈、鼠尾草,,,…”一瓶一瓶地拿出来,惊奇地叫着,穆婉秋根本没看瓶底的标签就道出了名字,她脸红扑扑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她怎么认识这些?

这可都是朔阳少见的?

难道她是安顺人?

特意派人去广灵县查过穆婉秋的底细,她根本就没有一个所谓病重的老母,黎君对她的背景身世一直很好奇,可也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

“…阿秋认识这些?”黎君开口问道。

兴奋异常,穆婉秋根本没注意这又是个陷阱,她点点头,“嗯,大部分都认识…”拿起一瓶荜拨,“这个叫荜拔,味辛热,有些像胡椒,归胃肠肝经,放在食品里,除了增香外,还有一股特殊的香辣味。”对魏氏香料大全倒背如流,穆婉秋想都没想就念了出来,放下这瓶,她又拿起一瓶孜然,打开盖放在鼻下,“果然有股辛香味…”她看了黎君一眼,“这个叫孜然,味辛性温,可以去牛羊肉里的腥膻味,用孜然烹制牛羊肉,可以祛腥解腻,使肉质更加鲜美,还有醒脑通脉,降火平肝等功效,能祛寒除湿,理气开胃…”又指着一瓶草豆蔻,“这也是一种香辛调味料,可去膻腥味、怪味,能为菜肴提香…”她好奇地看着黎君,“这些几乎都是食品香料,黎公子也打算调治食品香料,进军餐饮业?”

也打算?

黎君一怔,她的意思是她想配制食品香料,进军餐饮业?

摇摇头,她的实力还谈不上“进军”,是黑木,只有黑木才有这个实力,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黎君立即就想到了黑木,他心沉了沉。

“…,,,阿秋是安顺人?”黎君突然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这

“我…”猛被冷水泼了头,穆婉秋身子一颤,才发现,自己刚刚兴奋的过了头,竟忘了眼前之人是多么的敏感睿智,在他面前,她哪怕一点疏忽,都会被他发现破绽。

毕竟身份特殊,她是罪臣之女,即便近亲如他,这底细也是不能泄露的。

这一世,自己的命运绝不能交到别人手上。

“…,,,我是广灵县人。”只一瞬,她便沉静下来。

静静地望着她,黎君没言语。

“那个,这些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我以前也和您说过…”穆婉秋讪讪地笑了笑,“我以前买过一本书,上面还带着图片…”

书?

黎君眉头动了下,这话她的确说过,只是,书肆上香料收集最全的就是谷琴的谷氏香料参研了,他看过的,上面根本没记录这些。

隐隐地觉得她在说谎,黎君笑着问,“什么书,能否借我一阅?”

“这…”穆婉秋脸腾地涨红,身边两本魏氏的书,一本魏氏调香术已经被迫烧了,另一本魏氏香料大全来大业前就给了锁子,这个时候,让她上哪去找?

余光瞧见黎君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穆婉秋身子一震,“…他以为她在说谎!”这可不是好事,一直以来,虽然有些别扭,他待她还是很真心的,倒是她,三番两次地骗他、利用他,念头闪过,穆婉秋忙使劲点点头,“是真的,是我在张大发书肆买的!”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叫魏氏香料大全,里面图文并茂的,什么都有,,,…”

魏氏香料大全?

黎君身子一震,眸中闪过一道光彩,暗道,“难怪那些蹊跷的设备她都会用,原来那本江湖传言的魏氏秘籍被她买了去。”正要开口,又觉得哪不对,“那么神秘的一本绝世秘籍,怎么会随随便便地被摆在书肆上,她又怎能买得起?”

“那个…”踌躇片刻,黎君向前倾了倾身子,“上面有秘方吗?”又问,“阿秋当初花了多少银子?”

“没有,就是一些香料,嗯…”穆婉秋想了想,“后面还带着一些炮制香料的刀工手法,我当时只有十四两半银子了,好歹说服了掌柜买给我…”想起那之后的贫困潦倒,穆婉秋神色黯了黯,嘴里调侃道,“那本书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之后我就开始靠典当生活,后来不是林记收了我,我怕是真要流落街头了…”叹息地摇摇头,就为这份情,她原该厚待林嫂的,只是,后来种种,林嫂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本就带着一股滔天恨意重生,她自认自己还没那么宽的心胸,可以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

这一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就要做个恩怨分明的爽快人。

“阿秋…”再次听道她这段心酸的经历,黎君心一揪,他低叫了一声,声音低迷醇厚,迅速蔓延开去,回旋在穆婉秋耳边,荡起一股暧昧的情绪。

穆婉秋心颤了颤。

屋子沉静下来,静得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阿秋…”又叫一声,黎君伸过手去。

他想牵住她的手,让她不再孤单,想告诉她,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不会再让她受苦。

“噢…”猛回过神,穆婉秋迅速把放在案几上的手缩了回去。

神情一滞,黎君茫然地看着空空的手掌,好半天,他才缩回来,“原来是这样…”他问,“阿秋有没有听书肆的人说那书还有下卷?”

“有…”穆婉秋大打破暧昧尴尬的气氛,“掌柜的说,就是因为知道那本书有下卷,他祖上才花重金买了回来…”把当初张大发书肆掌柜的话学了一遍,“…要不,他也不能那么便宜卖给我

“想不到,江湖那些传言竟是真的,魏氏果然留下了秘籍,,,,…”黎君感慨地摇摇头,他看向穆婉秋,“阿秋能不能…”声音戛然而止。

他想借那本书看看,毕竟是一代宗师的真迹,就算不是秘方,也值得一看,话说了一半,才觉得这话说的不合适,有些强取的意味。

“…,,,黎公子想看?”见他不说了,穆婉秋问道。

黎君没言语。

“因为都记下了,来大业之前,那本书就被我送人了…”看得出他很渴望,穆婉秋就解释道,“黎公子要看,我回头传信要他们送来大业就是,只是…”她顿了顿,“黎公子怕是要等上一两个月了,…”

送人了?

黎君一怔,虽不是秘籍,可那也是一代宗师的真迹,是她曾经倾尽所有得到的,怎么竟会毫不犹豫地送了人。

她送谁了,不会送给黑木了吧?

念头闪过,黎君心头没由来生出一股烦躁,跟着就想起她把自己的信物也送人印牌匾的事儿,暗道,“…几次见面,都没见她佩戴,不会是也送给那个黑木了吧?”

“那就谢谢阿秋了…”强忍着心头突窜而出的一股烦躁,黎君点点头,他话题一转,“…我送阿秋的那枚母绿玉牌呢?”又道,“怎么没见你带?”

“这…”穆婉秋脸腾地一红。

那玉牌可是真好用,只在柏叶坊牌匾上那么轻轻一印,连朔阳黑道上的人都不敢上门惹事儿去收保护费了,更别提朔阳的官府了,对柏叶坊只有一个字,敬。

对那块玉牌,她可是视之若宝,一直贴身藏着呢。

只是,她可不想让黎君知道她这么宝贝那块玉牌。

“…,,,阿秋也把它送给黑公子了?”见她支吾,黎君心一凉。

“没有…”穆婉秋慌忙摇摇头,“我只是借他印了个牌匾,,,…”声音戛然而止。

这也等于没经他允许就借了黎家的名!

一瞬间,穆婉秋也明白过来,他之所以有此一问,一定是早看到了柏叶坊的牌匾,所以才会那么生气,“…这怎么能瞒过他?我早该跟他说一声的,现在他一定是生气了想收回去。”心里暗暗后悔,穆婉秋伸手解开领口,从颈间摘下那枚祖母绿玉牌递到黎君跟前。

“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讪讪地笑笑,“黑公子想开香坊,在香界又没名,想着黎家的名声赫亮,我就借他用了一下,当时想着跟你说一声呢,后来竟忘了…”声音低了下去,穆婉秋不敢看黎君的眼。

见她把他的玉牌贴身藏了,黎君心情好了许多,“这玉牌是我随身信物,黎家任何一个商号见了,都视同我亲往…阿秋以后万不可轻易借与他人。”

生意人讲究信誉,她一旦遇人不淑,就会砸了他黎家的招牌!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收回去了?

听了这话,穆婉秋蓦然抬起头,“黎公子…不收回去?”她忐忑不安地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 蹭饭

不说话就算你同意了!

柏叶坊刚刚起步,用到这块玉牌的地方多了,就算要收回去,也要等她在调香界站稳了脚才好;见黎君没言语,生怕他再突然开口反悔,穆婉秋迅速将玉牌挂回颈间,然后正襟危坐在那里,心里打定了主意再不掏出来。

心里万分紧张,穆婉秋没发现,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黎君嘴角微动,竟隐隐牵出一丝笑意。

“阿秋怎么认识黑公子?”这个问题在黎君心头萦绕很久了。

“我们从小就认识…”穆婉秋想也不想说道。

她就是黑木,自然是从小认识。

“…黑公子不是安康人吗?”

“这…”也想起她曾和黎君说过黑木是安康人,穆婉秋脸一阵发热,她发现和黎君在一起,她必须集中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稍不留神,黎君就会突然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她防不胜防。

不是有意要骗他,以前谎话说多了,现在想圆回来,实在伤脑筋。

“那个,我也是安康人,从小在安康长大…”稳了稳心神,穆婉秋说道,“父亲去世后,因为族里人不容,才随母亲去了广灵县…”

“安康…”黎君喃喃道,“安康最著名的就是冰灯了,可惜上元节一过就撤了。”

“才不会…”穆婉秋摇摇头,“那些冰灯一直会留到春龙节呢,虽不如上元节那天热闹,可去赏灯的人也络绎不绝,小时候我,,,…”

小时候,她最热衷的就是赏花灯,夜深人静时,偷偷让丫鬟在冰灯后生起一堆火,然后看着那冰灯一点点地融化,话说了一半想起满门的惨死,一股剧痛划过心底,穆婉秋迅速低下头。

她真是安康人。

提上元节的冰灯本就是试探,见穆婉秋想都不想就纠正过来黎君一时竟百味陈杂,他迟疑道,“你们…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谁?

骤听这话,穆婉秋有些懵懂,她疑惑地抬起头,黎君正看着她,一瞬间她忽然明白过来,他问的是她和那个子虚乌有的黑木。

他怎么会这么想?

心里好笑,她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嗯…”声音微不可闻。

左右她这一世是不会嫁人的,塑造一个子虚乌有的未婚夫也正好绝了其他人的想法,只一瞬间,穆婉秋便拿定了主意并且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只是,又撒了一次谎,她不敢看黎君的眼。

看在黎君眼里却是别样娇羞。

心里一阵烦躁,他别过脸去。

“那个…”良久,穆婉秋开口道,“黑公子初涉调香界,以后还希望黎公子能多多照顾。”

看了她一眼,黎君没应承,转而问道,“阿秋和黄埔公子也是从小认识?”

黄埔家也是安康人,几年前才举家迁来大业。

“是在斗香会上认识的,…”穆婉秋摇摇头。

“他很在意白姑娘…”嘴里说着,黎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因立场不同,黎家和黄埔家很可能会成为生死敌人。

“不过是为了和柏叶坊合作罢了…”穆婉秋随口说道,忽然身子一震,她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告诉黎君,她能做的了柏叶坊的主?

不是谷琴黎君思维敏锐,他可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单看她今天几次陷入被动,就知道了,心里想着,穆婉秋悄悄向黎君看去,正对上他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目光,脸上一热,讪讪地解释道,“可惜,我也做不了黑公子的主…”觉得不对,又摇摇头,“那个,你也知道,我们是…是…”

“订了婚的”几个字踯躅在舌边,穆婉秋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感觉她脸热的像炭,就要燃起熊熊烈火。

黎君腾地站起来,几步坐回到书案前,伸手拿起案上的文书看了起来。

尴尬地看着黎君,好半天,穆婉秋小声嘟囔了句,“莫名其妙,…”手扶椅背,她起身想告辞,又停在了那儿。

墨雪一直没来找她,就说明阮熙还没走,这个时候她出去,岂不被堵个正着?

心里想着,她又安心坐了回来,伸手拿起抽屉里的香料,一瓶一瓶地闻辩起来;大冷的天,回家的路又被阮熙堵着,她实在无处可去,左右他又没撵她,她就把这当成避难所好了。

对着黎君的黑脸总比对着让她恨之入骨又每每会让她生出一种别样思绪的阮钰强。

余光瞧见她安稳地坐在那里,不骄不躁地摆弄着香料,黎君心渐渐地沉到了案头的文件里。

温暖的大厅里静谧的出奇,两人遥遥地坐着,各做各的事情,恍然一副温馨的水墨画。

一阵敲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黎君喊了声,“进来…”

秦健推门进来,他吃惊地看了眼还没走的穆婉秋,嘴里回道,“,,,…晚饭送来了,公子现在就用?”

“…用吧。”黎君放下手里的笔,看了穆婉秋一眼。

抬头看看漏壶,已经戌时了,穆婉秋忙站起身来,尽管墨雪还没来接她,可人家都用饭了,她也不好意再呆下去。

“白姑娘…”转身招呼人摆饭,秦健看看穆婉秋,又看看黎君,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也一起用。”

“这…”一提吃饭,穆婉秋才发觉肚子早饿的咕噜噜地叫,正要点头,想起黎君还莫名其妙-地恼着,就看向他。

“吩咐厨房,给白姑娘加两个菜送来…”黎君吩咐道。

“哎…”应了一声,秦健欢实地走了出去。

看了穆婉秋一眼,黎君也没叫她,大步走出去。

这里到底谁是主人,叫她一声能死?

怒瞪着黎君的背影,穆婉秋伸拳头朝他的背影比量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嘴里嘀咕道,“,,,…小气鬼,又吃不穷你。”

用过饭出来,已经亥时多了。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迎上穆婉秋,墨雪嘟囔道。

清冷幺的月光下,主仆三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地响。

“就是,奴才回来没见您,还以为又出什么事儿了,担心的什么似的,四处地找…”墨雨附和道,“您竟为了躲阮大人跑这来用饭!”语气很不满。

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发誓不嫁入黎家,他家小姐就该离黎君远些。

想起自己厚着脸皮蹭饭,穆婉秋脸红彤彤的,好在月色朦胧,墨雨墨雪都没注意,她咳了一声,问,“…阮熙什么时候走的?”

“戌时一刻左右,是被都尉府侍卫叫走的…”墨雪说道,“见他走了,奴婢立刻就来接您,里面竟传话说您正在用饭…”语气颇为不满。

她和墨雨一个心思,如果说阮钰是狼,那么黎君就是狈,她家小姐和谁来往都讨不了好去。

“我们得想个法子…”墨雨皱眉道。

他家小姐不喜欢阮钰,能有什么办法?墨雪叹了口气,“阮大人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突然看向穆婉秋,“奴婢觉得阮大人也不错,小姐不如…”

“要不,我明儿求求黎公子,再把木槿院要回来?”没等墨雪说话,穆婉秋就打断了她。

如果阮钰再派人来赌门,她索性就住在黎记不出去。

“小姐…”墨雨墨雪同时叫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都搬出来了,怎么能回去?

“白姑娘…”三人正说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啊,,,,…”三人猛唬一跳,墨雪墨雨一闪身,双双挡在穆婉秋身前,定睛瞧去,不觉大吃一惊。

竟是阮钰,他身披一件黑色斗篷,手捧一副精致的围棋,站在清冷的月光下,衬着白雪,显得格外的萧瑟。

他怎么会在这儿?

穆婉秋一哆嗦,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恨意。

看到是他,墨雨墨雪悄悄地退到一边。

“阮大人安…”穆婉秋轻轻一福身。

“本官…我才想出一个破解那万劫谱的局,白姑娘可否陪我印证一下?”低软的语气少了那日公堂上的霸气,对上穆婉秋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阮钰心颤了下。

“太晚了…”穆婉秋抬头看看高高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民女…”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夜深人静的不易共处一室,话到嘴边,穆婉秋又改口道,“民女明日还要上工。”

“这…”阮钰一阵失望。

他微低着头,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白姑娘回来这么晚,是为了躲避我吗?”语气里满满的伤感。

“…,,,当然是了,知道还来!”心里顶了句,穆婉秋嘴里说道,“阮大人误会了,民女的确很忙…”

“这儿不是公堂,白姑娘叫我阮兄就好…,,,”听她叫他阮大人觉得特别刺耳,阮钰纠正道。

“阮大人无事,民女告辞…”不是公堂对簿,他也没权利留她在这儿说话。

朝阮钰轻轻一福,穆婉秋转身就走。

多呆一刻,她都怕自己克制不了那满腔的恨意,“…我现在势不如他,千万要忍。”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穆婉秋加快了脚步。

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阮钰又快步追了上去。

“…,,,白姑娘!”他闪身挡在穆婉秋身前,“你就那么恨我?”见穆婉秋没言语,又道,“那日的事儿,我也是例行公事…还望白姑娘见谅…,,,”以为是那日的事儿让穆婉秋耿耿于怀,阮钰支吾道。

从没跟女人道过谦,他脸色微微涨红,不敢看穆婉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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