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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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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边走边留神各处不显眼的地方,是否有云岩宗弟子留下的联络暗记。这几个月里,云岩宗各支弟子下山查询端木远的下落,无不是以遂阳城为起点往四周扩散,因此偌大的遂阳城,早不知被捷足先登的同门反复搜寻过多少遍,想要从中发现新的线索,除非天上掉馅饼。故而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寻查普济寺僧侣失踪的迷案上,毕竟这仅是今日清晨发生的事。

走了一段,真荤的两只脚忽然立定不动,死死盯着街边摊贩售卖的冰糖葫芦上。那些糖葫芦有红的、绿的、紫的、黄的,五颜六色口味也各不相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与甜香。

卖糖葫芦的小贩见几个小和尚站在一边久久不肯离开,却将路人都挡在了身后,便不耐烦道:“走走,一边去。和尚也吃糖葫芦?”

真荤不忿道:“和尚为什么不能吃糖葫芦,而且我从前还真的吃过!”

小贩笑道:“好啊,要不要一人来一串儿?”伸出手来道:“给钱呐。”

真菜和尚老老实实道:“我们是化缘路过此地的和尚,没钱。”

小贩一瞪眼,骂道:“没钱吹什么大气,滚一边儿,别耽误我做生意。”

杨恒眉宇一扬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狗眼看人低!”

真禅和尚见己方人多势众,也狐假虎威的撸起袖管,将小胳膊竖起往小贩面前比比。

真菜和尚忙把这两人往外拽,说道:“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那小贩见众人退走,骂得更开心了:“什么世道,连和尚也想来骗糖葫芦吃。”

杨恒怒火腾地起来,猛地一捂肚子道:“哎呦,我要去方便下,你们到前头等我。”说罢一溜烟踅进道旁的一条小巷里躲了起来。

等真菜和尚等人走远,杨恒施施然走回到买糖葫芦的摊贩前,说道:“大叔,我要买糖葫芦。”

小贩咦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和尚,这回兜里有钱了?”

杨恒掏出两文钱道:“我只有这点儿,买一串给大伙儿尝个鲜。”

小贩道:“好吧,你自个儿挑,要哪串?”伸手来取钱。

杨恒抬手道:“我就要那串。”一不小心,铜钱叮当脆响掉在了地上。

小贩“哎哟”叫了声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俯身去拾那两文钱。

杨恒手上倒运拈花指力,“嗖嗖嗖”五六串糖葫芦如飞鸟投林,被他凌空摄过纳入袍袖里。待小贩抬起头,杨恒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道:“我不买啦,把钱还我。”夺过铜钱转身钻进人群,两下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追上真菜和尚等人,将偷来的糖葫芦分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将自己捉弄小贩的经过说了。

真菜和尚急道:“师弟,你又犯了偷盜戒,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真荤怒气未消道:“那小贩凭什么讥笑咱们?让他受点儿教训也是应该。”

小夜踌躇道:“我们还是凑凑身上的盘缠,把钱还给人家吧。”

杨恒气道:“要去你们去,我可不愿再受那家伙的冷眼。”

五个人正争论着,忽听旁边有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说道:“几位小师父,你们莫非是盘缠用尽了,为何不去化缘?”

真菜和尚回头一看,那文士相貌儒雅,笑容和善,便先生了好感,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贵姓?”

那文士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在下姓于,是城中天马镖局的内府总管。敝东家对菩萨最是虔诚不过,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城外的普济寺上香请愿。几位小师父若是囊中羞涩,不妨随在下到镖局去,化些银两不在话下。”

“普济寺,”真荤和尚脱口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

杨恒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真荤和尚的嘴巴,接茬道:“听说普济寺的方丈静衡大师是位有德高僧,我们正要前去寺里挂单。”

于总管抬头看天道:“天快黑了,城外的路既不好走也不安全。不如今晚先在镖局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再前往普济寺挂单。”

真菜和尚正犯愁这儿人生地不熟,到了晚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见于总管如此热心,不由喜道:“那给施主添麻烦了。”

于总管笑着道:“小师父别客气,敝东家要是看见有出家人前来,定然十分高兴。”

于是五个人随着于总管穿进条小巷,三转两转来到天马镖局。

从外观上看,镖局甚是落魄,门口只有个老苍头把门,几只麻雀在门前空地上叽叽喳喳地觅食吃,见有人走来又高高的惊飞而起。

于总管领着他们到一间堂屋里落座,自有丫鬟奉上茶水素点。没一会儿他便起身告退,说是要禀报东家好安排几人的食宿。

真菜和尚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感慨万千道:“世态炎凉啊,总算遇见了位大善人。”

杨恒皱眉道:“我们只是几个小和尚,你不觉得他有些热心过头么?为何他对咱们的来历身分毫不过问,只一个劲儿往镖局里引?瞧这镖局的情形,也并不富裕,咱们在前院见到的镖师、趟子手扳手指头数也数得过来,偏还如此慷慨大方?”

真菜和尚不以为然道:“真源师弟,你这是在以小人主心度君子之腹。没听于施主说么,这家镖局的东主是位一心向佛的大善人。”

这时候那位于总管回转过来,满脸歉意道:“对不住,敝东家正在和贵客商谈一笔重要生意,暂时无暇脱身。他吩咐在下好生接待各位,等送走客人后定会亲自前来拜望。”

真菜和尚起身谢道:“阿弥陀佛,不知贵东家高姓大名?今晚小僧要为他念经祷祝,也好略微答谢这番盛情。”

于总管道:“敝东家姓马,讳名如龙,在两湖地界的仙林中也算薄有名声。”

小夜恍然大悟道:“原来天马镖局的旗号,就是从贵东家的姓名里头化出来的。”

接着大伙儿便海阔天空的闲聊起来,于总管谈吐诙谐,见识颇广,时不时恰到好处地说上一两句笑话,将众人逗得大乐,杨恒的疑心也不由得渐渐淡去。

用过素斋,于总管安排仆人将他们引到客房歇息。杨恒和真禅和尚住在一屋,洗漱过后没说几句话各自上床入睡,那位马如龙马局主依旧没有露面。

杨恒在床上盘膝修炼了会儿铁衣神诀,又打坐吐纳了两个周天,也自睡下。

半夜里,客房的屋门忽然无声无息打开,从门外闪入一条黑影,先是从袖衣里取出块紫色的帕子,在杨恒和真禅的鼻子底下轻轻一抖,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面低诵起一串古怪的咒语,一面点燃张符纸,碧绿的火焰“嗤嗤”轻响照在了真禅和尚的脸上。

杨恒听着声音,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正看见来人背对着自己在向真禅施法。他心头一凛,睡意不翼而飞,鼻子里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令人头脑昏胀,暗暗道:“这家镖局果然有鬼!”

第一集 拨草瞻风 第九章 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剎一楼台

杨恒的脑海里转过数个念头,强忍着一跃而起扑向来人的冲动,继续装作熟睡的模样静观其变。

过了一小刻,符纸燃尽,来人在真禅的脑门上伸手轻轻一按,又咕哝了句什么,真禅和尚的眼睛迷茫睁开,不由自主地从床上坐起,穿了鞋子拿上戒棍往屋外走去。

这时杨恒已经明白过来,那人对真禅使用的正是一种诡秘的惑神离魂之术,在当地民间也被俗称为“赶尸”。

五年多前,他随宋杨氏投奔峨眉路过两湖时,也曾听母亲介绍过,当地有一家名为“排教”的神秘邪教,最喜装神弄鬼,欺压良善。这惑神离魂之术便是排教的独门秘技,正道人士每每提及必是深恶痛绝。

杨恒又想到上午所见的普济寺众僧失踪之事,寻思道:“这事八成也是他们干的,可这些人又为何要对我们几个下手?”

正疑惑间,那人转过身来到杨恒床前,又掏出张符纸燃着,开始向他施法。

杨恒急忙澄静灵台抱元守一,左手食指与中指藏在薄被中悄悄并起,一待见势不妙,便先将这施法主人点倒了再说。

就听耳畔响起一串咒语声,声音里竟含着一股莫名的魔力,令他的神智逐渐模糊,强烈的睡意升上心头,直想立刻不管不顾地大睡一场。

杨恒暗道不好,刚要弹身出指点倒那人,右手腕上却蓦地有一缕清流生出,透入体内直渗心脾,使得灵台立时一清,再听那人的咒语,已失去了方才的诱惑力。

他怔了怔便立即醒悟过来,自己的右腕上不正是戴着那串娘亲临别时留下的紫红色念珠么?那股清流定是因它而生,没想到此珠竟还有这等神奇灵力。

忽地,他额头一凉,被那人的手掌按住,有道冰冷的寒流注入,神智骤地一恍。他照着真禅的样子佯装失神睁开双眼,借着符纸放出的微光,看清对方是个神情阴冷的黑衫中年人,隐约记得下午走进镖局时曾在前院遇见过。

杨恒暗道:“我也不忙打草惊蛇,先探明了底细,再将这伙儿妖人来个一锅端!”

于是他缓缓起床,拿了放在枕边的荡邪仙剑穿鞋下地,往门外走去。

等走到院子里一瞧,发现自己这一行五人已被对方给连锅端了,真菜、真荤、小夜、真禅齐刷刷站成一排,旁边守着三个黑衫人,其中之一便是那位于总管。

杨恒往真禅和尚身边一站,心里盘算是否要立刻出手解救真菜和尚等人。

又闻脚步轻响,走进来一个黑衣老者。于总管向他抱拳礼道:“禀报马舵主,这五个小娃儿已尽数中了我们的‘离魂大法’,只等天亮送出城去。”

杨恒偷偷用眼角余光瞟向这位马舵主,听他道:“破费了一顿素斋便换来五个资质不错的药偶,很好很好。瞧他们各佩棍剑,确也不是寻常和尚。”

于总管笑道:“属下亲眼所见,那名叫真源的小和尚曾用手凌空摄过两尺外的数串糖葫芦,修为不弱。由此及彼,他的同伴也不会差。”

杨恒又惊又怒,懊悔道:“敢情这家伙那时候就盯上了我们。哼,该着他们倒霉,这回小爷定要让这些妖人晓得厉害!”

马舵主道:“稍后将他们装上马车,由你亲自押送到抱槐山庄交给葛长老。速去速回,我等你回来一起去衡阳,听说老孙他们今早干了一大票,将普济寺的和尚统统给抓了去,咱们也不能输给他。”

这两人低声交谈,自然是以为真菜和尚等人均都中了离魂大法,也就毫不在意他们在旁听着。可杨恒怀揣宋杨氏所赠的云岩宗至宝定神念珠,非但百毒不侵,更有明神醒智之奇效,因而他压根就没昏迷,反把这席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他装出目无表情的模样,好不让马舵主等人生疑,思忖道:“好啊,普济寺的众位师父果然是被他们做了手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没地方去查访此事,他们倒主动送上门来了。哼哼,看我闹他个天翻地覆,稀里哗啦!”

他打定了主意,便暂时忍耐着胸中怒火以免打草惊蛇,任由马舵主等人将自己和真菜和尚他们装入了一辆用厚重幕帘裹起的马车中。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马车缓缓驶出了镖局。路上的行人看是天马镖局的马车出门,只当是他们接镖出城,哪会想到这里头另有玄机?

听到外面的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杨恒取出定神念珠,掌心真气一催,念珠焕发出一蓬柔和的紫红色光华,照在小夜脸上。好在车外有厚布包裹,也不虞有过往的路人察觉异常。

这一试果然有效,小夜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看到杨恒张口便要说话。

杨恒早有防备,一把捂住她的樱桃小口,将嘴巴附在小夜耳旁,低声将昨晚的事情简略地说了。

小夜且喜且怕,小声问道:“阿恒,我们该怎么办?”

杨恒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将计就计,混入抱槐山庄解救普济寺众僧,顺手将这邪窟也一并挑了。”

小夜忧虑道:“他们人多势众,我担心咱们打起来会吃亏。”

杨恒胸有成竹道:“遂阳城附近定有不少咱们的同门。待会儿出城后你偷偷下车,设法联络上他们,我们里应外合,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

小夜迟疑道:“我还是觉得这么做风险太大。不如咱们先悄悄逃走,将此事禀报明灯大师,待召集了云岩宗的同门后,再一起前往抱槐山庄救人。”

杨恒摇头道:“我们都走了,贼人岂不生疑?他们定会尽快将人从抱槐山庄转移走,要再找寻那就难了。”说着又安慰小夜道:“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坚持到你和明灯大师到来,绝不会有事。”

小夜点点头,道:“那你可要小心啊,千万别逞强。”

杨恒答应了,凝神听着车外动静。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开始颠簸起来,似乎走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杨恒知道时机已到,将后帘轻轻挑起一角往外张望了下,车后并未有人跟随监视,回头向小夜做了个下车的手势。

小夜蹑手蹑足爬到车尾,迟疑了下,忽然伸手从项上摘下一个护身符塞进杨恒手里,双颊飞红道:“阿恒,小心呀!”

她不敢多看杨恒一眼,轻轻一跃跳下马车,顺势滚落道边的草丛中藏起身形。

杨恒拿起护身符,上面犹带着小夜淡淡的幽香,令他心中莫名地一荡。

他急忙收敛心神,将护身符藏起,运功听了会儿,直到确定前面赶车的于总管等人并未察觉小夜的离去,才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工作便好办了许多:他用定神念珠将真禅和真荤先后救醒,独留下真菜和尚没有唤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掩人耳目,毕竟需要一个真正的神智昏迷者向几人作出示范,他们照葫芦画瓢,才能不让于总管看破。

而四人中真菜和尚年纪最长,修为最低,脑子也不算灵活,思来想去,杨恒也只有暂且委屈他一会儿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马车驶入一座位于山坳中的大庄子里。几个人情不自禁紧张起来,真禅更是嘴唇发白,直让杨恒后悔救醒了他。

蓦地马车停下,于总管走到车后,手拿一个铜铃摇晃出一串沙哑难听的声响。车里的真菜和尚直着双眼拿起戒棍,慢吞吞下了车。

杨恒和真禅、真荤小心翼翼模仿着真菜和尚的一举一动,也跟着从车里走出。

于总管惊咦一声问道:“何老三,怎么车里少了个人,那小丫头去了哪里?”

那车夫走到车后往里张望,也讶异道:“奇怪,人怎么没了?”

于总管一摆手道:“算了,定是刚才上山的时候,从车里给颠了出去。咱们回去的路上留点神再找找,这事就别跟马舵主说了。”

趁他们说话的机会,杨恒扫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进到好大一片宅院里。院子里甚是寂静,也看不到其它人在走动。

于总管又一摇铜铃,真菜和尚随着他和何老三往后走去,杨恒三人急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众人来到一排大屋前,守在门口的几个黑衫人见到于总管,便笑问道:“于师兄,你又送人来了?”

于总管道:“这次人不多,只有四个,可比不了孙舵主他们。”

何老三问道:“葛长老呢,听说他这两天都忙坏了吧?”

一个黑衫人回答道:“可不是,昨晚孙舵主送来的那一百多号普济寺和尚,哪有那么快便做成了药偶的?”

另一黑衫人打开一间瓦屋的门招呼道:“于师兄,就把他们几个关这儿吧。”

于总管晃动铜铃将杨恒等人引入屋内,黑衫人关了门道:“我带你们去见葛长老。”

杨恒坐在屋角,听于总管等人脚步去远,但瓦屋外依旧有四五个黑衫人留守。

怕说话声音被屋外人觉察,他朝真禅和真荤打手语道:“都别乱动。”

真禅和尚两手比划着道:“真源师弟,咱们还是救醒了真菜师兄赶紧逃吧?”

杨恒气道:“别那么没出息好不好,再说屋外有人守着,你能逃得出去吗?”

真荤和尚问道:“什么是药偶,他们要那么多药偶干什么?”

杨恒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都给我养精蓄锐,准备大干一场。”

真禅和尚忙道:“他们人多,我觉得还是设法逃走为妙。”

杨恒不理他,盘膝打坐催动萨般若真气游走周天,只等援兵一至便杀将出去。

可等到了天黑,屋里几个人也没听到援兵赶来的动静,反倒是门一开,一个黑衫人拿着铜铃又晃荡了起来。

几个人学着真菜和尚的模样走出屋子,跟随那黑衫人穿过两进院落,到了一座大厅外。厅里灯火通明,有十几个和尚和若干貌似仙林豪杰的人物呆呆站成一列,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再看厅中央摆着一鼎大锅,两个黑衫人正不停添柴搧火,里面煮着一团墨绿色的药汁,往外散发出刺鼻气息。

大锅旁站着一个相貌丑陋的锦袍老者,正神色阴沉的用一根细长的铜管,将热腾腾的药汁吸入管内,口中叫道:“下一个!”

他身后侍立的一个小童铜铃轻摇,站在队列最前的一个和尚,木然走到老者身前。

老者手拿铜管踱步到这和尚的背后,吩咐道:“开始吧。”

只见又一个小童从桌案上拿起层层迭起的一张符纸,用火点燃,口中低念咒语,在那和尚面前来回晃动。

“啵!”

符纸猛然爆出一蓬绿光,似磷粉般洒落在和尚的身上,那和尚的身躯抖动了几下,眼睛里徐徐亮起诡异的绿芒。

老者突然出手,看准和尚后脑的玉枕穴,将铜管插了进去。那和尚竟不觉疼痛,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老者将铜管里贮藏的药汁注入脑中。

杨恒从脊梁骨里升起一股寒意,心里微动道:“想必这老家伙正在制作的便是药偶了。”

不防身后的真禅和尚瞧得毛骨悚然,两排牙齿“咯咯咯”不住打颤。

锦袍老者霍然警觉,一双鹰目朝真禅电射而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真禅和尚被锦袍老者这一眼盯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厅外跑。

杨恒见己方形迹暴露,当机立断,出手点倒身旁那个招引他们来到大厅的黑衫人,取出念珠唤醒真菜和尚,叫道:“老妖怪,看打!”左手一挥射出三支九绝梭。

锦袍老者怒喝道:“好小子,竟是个卧底!”抬手一道绿蒙蒙的掌风震飞九绝梭,却听身边两个童子齐齐闷哼倒地,胸口各被一支九绝梭穿透。

原来杨恒猜到这锦袍老者不好对付,因而只用一支九绝梭牵制他的心神,趁势先取了那两个童子的性命。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可一来情形紧迫,二来这些人所作所为伤天害理殊非善类,所以出手更不容情。

耳听叮叮当当一阵激响,冲出厅的真禅和尚又被守在门外的四名黑衫人连手给逼了回来:真荤和尚大吼一声,挥动戒棍加入战团。

真菜和尚神智刚一复苏,就瞧见有个黑衫人恶狠狠朝自己扑来,他无暇多想,举起手中戒棍便往那人头上砸落。那黑衫人不过是个生火添柴干粗活的下人,又没料到真菜和尚清醒得如此之快,脑门捱了一棍,就此毙命。

真菜和尚脸色泛白,失魂落魄道:“我……我杀人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另一个烧火黑衫人瞧见同伴被真菜和尚打死,拔出佩刀又冲将上来。

真菜和尚一边躲逃一边惊慌叫道:“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杀人啊——”

锦袍老者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冷冷盯着杨恒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杨恒被锦袍老者的目光刺得心头一寒,暗道:“这老妖好深厚的功力!”可嘴里却故意讥讽道:“小爷又不是美女,盯着我瞧什么?”

“你不说?”锦袍老者嘿嘿一笑道:“老夫有的是法子教你开口!”身形一晃,左掌卷裹着绿色掌风,往杨恒胸口打到。

杨恒闻到掌风中一股恶臭气味,知道有毒,赶忙屏气凝息道:“那你就试试!”使出清净法身朝左首一闪,右臂一振拈花指点向老者膻中穴。

锦袍老者“咦”了声道:“拈花指,敢情是云岩宗的和尚!”

他欺杨恒年幼功浅,左掌回切他的右腕脉门,右掌又向左肋打到。

杨恒早料对方会有此招,身子一矮从锦袍老者双掌下轻灵钻过,右腿横扫施展出新近悟出的浮云扫堂腿。

锦袍老者腾身而起,哪知杨恒的右腿扫出一半猛地笔直绷起,顺势踹他小腹。

锦袍老者一凛道:“小鬼身手倒也机灵狡猾!”忙运右掌下拍。

杨恒不与他正面硬撼,右腿一发即收,叫道:“你也吃我一掌!”拍出左掌。

老者暗喜道:“你这是自讨苦吃,看我不一掌将你震昏过去!”掌上运起七成的“碧蛊魔气”向外封架。

就在双掌行将交接的一剎那,杨恒招式陡变,食指中指往外一探,化刚为柔,在锦袍老者的掌心运劲一点,轻笑道:“你上当啦!”

“啵!”

一阵钻心剧痛传来,锦袍老者但觉整条胳膊蓦然麻痹,再不听使唤,惊怒交集道:“好个小秃驴,胆敢暗算老夫!”右掌将功力提至九成,击向杨恒。

杨恒心叫可惜,知道自己到底吃亏在功力不足,否则单这一指即可让锦袍老者的左掌报废。如今对方有了防范,想要故技重演可就干难万难了。

一念至此,杨恒眼角瞟到不远处的那鼎大锅,顿时计上心来。他佯装不敢硬接对方掌力往后便退,猛地一记浮尘扫堂腿将那大锅踢飞起来,向锦袍老者撞去。

锦袍老者一惊。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接不住这数百斤重的大锅,却对锅中沸腾冒泡的墨绿色药汁甚是忌惮,急忙运左掌劈出,抽身飞退。

杨恒等的就是这个,反手掣出荡邪仙剑,身子凌空翻转,施展出自己学会的第一式剑法“颠倒乾坤”,越过被掌风激飞的大锅,往锦袍老者飞袭而至。

锦袍老者见荡邪剑锋变化无方,实不知这一剑会刺向哪里,不禁一怔道:“这小秃驴的剑法恁的古怪!”

他左掌掌力用老不及招架,只得以右掌拍向杨恒,仗着功力优势迫他收剑闪躲。

不想杨恒身形骤然一沉,剑尖下垂,顺势挑向锦袍老者左腿膝盖。锦袍老者掌力走空,忙侧身左腿飞踢反打杨恒右腕。

“唰!”

杨恒的手腕一抖,随着身形转动荡邪仙剑,匪夷所思地划过一束弧光直朝锦袍老者的左脚削去。

锦袍老者怪叫一声,拼命缩腿后翻躲避,青光闪处血光崩现,荡邪仙剑将他的左脚小指连带一截皮靴脆生生斩落!

锦袍老者又疼又怒,更觉得窝囊——明明自己的修为高过这小和尚,却偏偏被对手千奇百怪的招式所制,空有一身碧蛊魔气竟无用武之地,反而接连吃了两个大亏!

这小和尚彷佛能未卜先知,招招制先,硬是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这在自己记忆之中,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轻敌之心尽收,也没空医治脚上的剑伤,两手交互在胸前一探,自袍袖中取出一对金色子母魔环,大喝道:“小贼秃,老夫非宰了你不可!”

杨恒一剑没能削下锦袍老者的左脚,心里也暗自惋惜,轻笑道:“别吹牛了,我瞧你疼得眼泪汪汪都快哭出来啦!”却又用上了从明灯大师那里学到的激将法。

锦袍老者果然勃然大怒,双臂一振,子母魔环分向杨恒左右太阳穴砸到。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剑气飞纵罡风四溅,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那边真禅和尚也惊喜地发觉,眼前这群凶神恶煞般的黑衫人外强中干,远不如自己厉害。于是信心一生,口中咿咿呀呀地胡乱吆喝,手中戒棍使动云岩绝学“鸠摩棍法”如虎入羊群,大开大阖,倒也威风八面。

这时真菜和尚回过神来,也将那追杀自己的烧火工人一棍砸晕,手舞戒棍赶来襄助,再加上真荤和尚的一柄戒刀,居然将那四个黑衫人杀得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这三人拜在明灯大师座前最少都有六个年头,所学的又都是云岩宗的一流绝技,那四个黑衫人不过是抱槐山庄中普通的护卫,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一转眼的工夫便一个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只是碍于庄规严苛不敢逃走,硬着头皮苦撑不退。

但真菜和尚等人终究缺乏实战经验,又出身佛门不敢轻易伤人性命,因此尽管占尽上风,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制服对手。

正纠缠不清间,门外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率着二十余名黑衫人闻讯赶至,朝里叫道:“葛长老,你没事吧?”

锦袍老者正与杨恒斗得天昏地暗难分伯仲,暗恼道:“若非老夫连日赶制药偶,耗费甚多功力,又被这小贼秃削伤左脚影响了身法,岂会跟他斗得这么久!”

听到门外那魁梧中年男子的询问,他更感颜面无光,双环加紧攻势,往外回应道:“赵庄主,你先带人将门口的三个小和尚拿下。这小贼秃交由老夫收拾!”

杨恒看到对方来了援兵,凛然道:“不好,我们人单势孤,只怕要吃亏!”

他心神微分,被葛长老抓住机会连攻三招,不知不觉就退到了大厅中间的桌案前,反手一抓,将它提起砸向对方。

葛长老一环将桌案击得粉碎,狞笑道:“小贼秃,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杨恒陷于被动,嘴上依旧不肯饶人,嘿然道:“老妖精,小心乐极生悲!”冷不丁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登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葛长老不容他有丝毫喘息之机,双环并举,朝杨恒头顶砸落。

杨恒身体失衡无从闪躲,只得挥剑招架,耳听“喀吧”一声金属机关脆响,双脚遽然踏空,整个人便往下面掉去。

第一集 拨草瞻风 后记 怀抱温暖

或是在熙攘的人群之外,或是在静寂的月夜之下,闻着那一抹淡淡的书香,您可以看到阿牛为每一位读者朋友奉上的这部新作。

也许没有太多眼花撩乱的设定,也许没有过于血腥刺激的杀戮,书中的一切由温情作为开始,也将以温情作为结束。

我只是希望,当每位朋友在读这部小说的时候,能够寻找到一丝共鸣,一丝震撼,乃至一缕发自内心的暖意和快乐,从而暂时抛开缠绕在我们周围的现实世界。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中,总会遇到许多挫折,许多无奈,甚而是愤懑不平,失落悲伤……身为本书作者的我,自然也无法例外。

于是,我将这些人世间种种曾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以文以心努力重现在这部小说里,请大家与我一起跟随主人公杨恒的坎坷遭遇同悲共喜,用一种方式品味人生,感悟生活。

毋庸置疑,杨恒命运多舛,他遇见的事情遭受的打击,远比一般人沉重得多,也复杂得多。面对挫折,他也会沮丧失望,彷徨无助;面对不公,他更会血脉贲张拔剑而起,一路行来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待到苍天有情蓦然回首的一刻,却已成为来时路上的风景。

当然,在他身边也会出现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物,一如生活在我们身旁的那些熟悉的人们——诙谐任侠,游戏人间的佛门高僧明灯大师;风华绝代,对父亲充满仇恨的美丽少女严颂霜;稀里胡涂颠颠倒倒的活宝夫妻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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