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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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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姝宁想着她说可解七分,若是知道了毒物,岂非可解十分?当下道:“娘亲晚间用了饭食后,才成了这幅模样,早先并无这般症状,可会同饭食有关?我让月白在小厨房守着剩菜,可要瞧瞧?”

    话音落,桂妈妈眼神慌乱起来,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谢姝宁。

    谢姝宁却不看她。

    清者自清,若她没做过,她断不是冤枉谁。若做了,也休怪她辣手无情。她如今,只不过是要求个心安,故而但凡有一丝可能,都不能轻易放过。

    江嬷嬷自然也是这般想,听了她的话,便点头:“小小姐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且让老奴先去瞧一瞧。”

    可看完回来,江嬷嬷却只摇了摇头。

    那桌饭菜,并没有问题。

    无毒,也无相生相克的食物。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宋氏会这样,并不关这桌菜的事。

    谢姝宁失落的同时,却不由长舒一口气。她信任桂妈妈,犹如信任母亲,所以验证过了不关那桌菜的事,她悬着的那颗心便跟着落了下来。可既然不关菜的事,毒物究竟藏在何处?

    她想着连日来母亲恹恹的精神,心里涌上一个极骇人的念头。

    莫非,母亲自进玉茗院的那一日起,便已中毒?

    她想着。不禁怕极。她怎地这般蠢,母亲都成了这幅模样,她才惊觉!若今日舅舅跟江嬷嬷未来,她又该如何是好?难道便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自己?她恨不能甩自己两巴掌方能发泄心中苦闷。

    宋延昭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却只当她是害怕担心,便将她楼得紧些,轻声安慰道:“阿蛮莫怕,娘亲定然不会有事的。”

    然口中说着安慰的话,今夜这事,众人心中却都并无底。谢元茂更甚。几乎吓得站立不稳。下颌胸口皆在痛。可他却似察觉不到。只呆愣愣地重复着方才江嬷嬷说过的话,迟疑着掰开揉碎在唇齿间反复咀嚼,“福柔中毒了?竟中毒了?”

    先是一双儿女几乎命丧锦鲤池,接着宋氏又不知中了何毒。这府暗藏的杀机,竟已到这般步步紧逼的地步?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事实摆在眼前,他怎能不信!

    须臾片刻,江嬷嬷要的东西已经备齐。

    宋延昭便发话,让众人连同他自己跟谢姝宁亦出去候着。

    “六爷,怎能任由他们胡闹?”杭太医说了几句,可谢元茂震惊之下哪里还能搭他的话。他见无人理会,顿时怒不可遏。“罢了!且让你们胡乱折腾去吧,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在太医院呆了多年,又因为医术高明才被长房请来,好生奉养着。

    可谁知,如今竟是连个服侍人的婆子也敢轻易救治人。这可不是未将他放在眼中?

    他忿然甩袖而去,却忘了,毒医虽有相通之处,却到底各自领域不同,不能混为一谈。他分辨不出的中毒症状,精通其道的江嬷嬷却可以。

    毒物入体,其毒性日渐累积,逐渐地便能使得身子内部出现病变。毒素积累越多,危害自然也就越大,直到某一日,便能殒命。而毒,能自口入,也能通过气味、碰触而中。这般一来,要排查的范围就更广了。

    直至亥时,江嬷嬷才擦拭着额上细密的汗珠子走出来。

    她身子不佳,宋延昭是知道的,急忙让人扶着她落座,这才追问;“福柔可无事了?”

    江嬷嬷抬眼看他一眼,点点头,神态恭敬:“无大碍了,只是余毒未清,还需些日子。”

    宋延昭叹息。

    另一边的谢元茂却是长舒一口气,忙要进去看宋氏,却被宋延昭打横拦住:“福柔需要静养,你先不必进去。”

    谢元茂愣住,随即眉宇间浮现出恼火之色:“大哥这话好没有道理,我只见一见,难道便能扰了福柔静养?且她是我的妻室,正该由我来照料才是!”

    宋延昭闻言冷笑:“我的话没有道理?你差点让福柔做了妾室便有道理了?她见了如何能不气,不恨,这般一来还如何静养!”他说完,犹自不解恨,又骂,“你且快些给我住嘴,若不然,我便揍得你不能开口为止!”

    “你……”谢元茂这会也唤不出大哥二字来了。宋延昭生得并非雄壮,可本不是什么弱质书生,又在关外厮混了数年,方才打他的那一拳,便足已证明他的力道。听他出言威胁,谢元茂自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那厢谢姝宁却已经牵着宋延昭的手开口道:“舅舅,娘亲中了什么毒?是谁给娘亲下的毒?若叫阿蛮寻出来了,阿蛮定要那人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她说得极慢,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童音软糯,听上去却带着森然寒意。

    谢元茂低头去看她,却发现自家女儿的一双眼里全无暖意,瞧着他的模样,竟不像是在看父亲。

    他不由后退一步。

    可再定睛去看,谢姝宁却已然转过头去,又同桂妈妈道:“乳娘,百合姐姐去了何处?”

    众人皆怔,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百合来。

    桂妈妈便道:“小姐寻她做什么?”

    “从这去长房伯祖母那,便是我跟哥哥走,也用不了百合姐姐花费的时间。”谢姝宁细细说着,越觉齿冷,“百合姐姐去请杭太医,为何过了这般久才回来?这会工夫,便是走个来回想必也够了。”

    她口齿清晰,桂妈妈听明白了便解释:“天太黑,百合去时又急。路上跌了一跤,将脚给扭伤了,因而这才延误了。”

    话音落,正轻啜着茶水的江嬷嬷跟牵着谢姝宁的宋延昭皆朝她望了过去,眉头紧锁。

    桂妈妈不解,满头冒汗,“有何不对?”

    不对,太不对了!

    江嬷嬷蓦地一气将杯中茶水喝尽,而后深吸一口气,吩咐桂妈妈道:“去将那个叫百合的丫头锁起来。”

    桂妈妈大惊。差点将“为何”两字脱口而出。好在她还未笨到不可救药。方才自个儿又才被怀疑过一次,当下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她仍不敢信,却不得不照着江嬷嬷的话去做。

    在延陵来的众人心中,江嬷嬷皆是个极严苛的人。除了宋延昭兄妹,谁都怕她。

    桂妈妈便匆匆出去事情办了。

    这一回她总算学聪明了,并不直接将事情吩咐下去,而是先将百合哄骗进了屋子,随后悄悄将门“咔哒”一锁,百合就如笼中之鸟被困死了。

    听到声响,百合惊慌失措,在里头将门砸得“怦怦”作响,大喊:“桂妈妈——桂妈妈——作何锁我?”

    可外头根本无人应她。

    江嬷嬷倒想着立刻便去寻她问话。可是她身子吃不消,才从椅上站起身,便差点摔了回去。

    谢姝宁也是直到这时才知道,神医鹿孔就是神医鹿孔,如今才弱冠之龄。照旧医术惊人。当日请到鹿孔来看诊时,江嬷嬷据说只剩了一口气,但鹿孔妙手回春,仍将江嬷嬷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如今,鹿孔已经离了他师父,宋家则出资为他开办了名为回春堂的药堂,让他悬壶济世。

    这件事,谢姝宁并不曾在信中提及,但宋家仍这顺利将鹿孔收为己用。由此可见,江嬷嬷从来都是个有眼力见的能人。

    她想到前世那般桀骜,只为成国公燕淮一人做事的神医鹿孔如今却几乎成了宋家的私人大夫,不由发笑。

    果真是世事无常。

    但如今不是欣喜这事的时候。

    江嬷嬷身子不爽利,她想强撑着,但宋延昭不允。如今宋氏已经暂无危险,但还需江嬷嬷帮着清理余毒,她万不能就此倒下。所以宋延昭便让桂妈妈收拾了屋子服侍江嬷嬷先歇下,好好看着百合,明日一早便叫来问话。

    他自己则好生劝慰了一会谢姝宁后,冷笑着拉谢元茂出了门,去了何处并没有提及。

    只是次日一早再见时,谢元茂眼角一团青影,面对宋延昭时,神色极不自然。

    不过好在眼下,谁也没心思看他的伤。众人的心可都挂在了江嬷嬷身上。江嬷嬷审问百合时,照旧屏退了众人,等到再捋着袖子出来,话便已经问清楚了。

    扭伤是真,却是她自己故意为之。

    其目的不言而喻,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宋氏早些丧命。

    可杭太医她却又不能不请,若不请,宋氏又还有气,她这细作的身份便再瞒不住了。

    还未亮透的天光下,江嬷嬷面色如霜:“老奴昔日便说过,不能叫小姐下嫁此人。这府里的腌臜手段,终有一日会害了小姐。”话毕,不等旁人开口,她便厉声吩咐起桂妈妈来:“将小姐钗环首饰、胭脂水粉尽数拿到这来!”

    正当此时,有人来禀,说是寿安堂来人了。

    来的是春平,见着人,便神色凝重地道:“老太太听说昨儿个六太太病得厉害,急得一夜不曾睡下,天没亮便打发了奴婢来,不知太太可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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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冷心
    她问得真切,可玉茗院中的众人却都未曾搭理。

    静了会,谢元茂才背着脸轻咳一声,道:“回去同老太太说,六太太安好,且让她放宽了心好好休息。”

    话音落,正等着人从里头将东西搬出来的宋延昭便冷笑了声。

    听到声响,谢元茂眉宇间便飞快地闪过一丝紧张之色,随即摆摆手,示意春平快些回去,莫留在这了。春平则眼观鼻、鼻观心,平静地应了,面向众人躬身退了下去。

    然而出了玉茗院的门,她的步子便急促了起来。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寿安堂,也顾不得禀不禀,看也不看守门的两个丫鬟一眼,打起帘子便一头闯了进去。

    三老太太一瞧,便紧紧皱起了眉头。

    春平是四个大丫鬟中性子最沉稳,最能控制住场面的人,故而但凡这类要事,她都是吩咐春平去办的。但这一回,春平显然失了往日的镇静自若。一张鹅蛋脸发白不提,额上更是遍布汗珠子。

    “说。”三老太太望着她,沉下了脸。

    春平神色紧张,匆匆道:“消息并没错,杭太医并没有察觉症结所在,但奴婢去时,六爷却说六太太无事了。”

    “无事了?”三老太太蓦地自椅子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似不敢置信,“既杭太医无法探知病因,她又怎会无事?”至多,也不过就是尚且活着罢了,怎会是无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道:“你可瞧清楚了,莫不是老六那小子起了旁的心思,故意说来诓人的?”

    春平忙摇头:“奴婢瞧着不像,六爷到底是喜欢那人的,若真出了事,他定然焦急,不可能一丝痕迹不露。但方才同奴婢说话时,模样轻松。断不会是扯谎。”顿了顿,她斟酌着又道,“只是依奴婢看,六爷怕是挨了那位舅爷的拳脚。”

    三老太太闻言一怔:“挨了拳脚?”

    “是,六爷面上还带着伤。”春平点点头。

    三老太太嗤笑,复又在那张黄花梨剑脊棱雕花靠背椅上坐倒,道:“粗人。”

    春平回忆着方才匆忙间掠见的那张脸,心中不敢苟同这话,却也不敢辩驳,只低下头不吭声。

    两人一站一立。相对无言。

    过了须臾。三老太太骤然惊声问道:“不对不对。你去时,玉茗院里的那伙子人正在做什么?”

    春平被问得愣住。

    “奴婢不知,倒是都聚在了一块,似在商量事情。”

    三老太太冷眼看她。接着问:“可有瞧见宋氏身边那个叫百合的丫头?”

    有些话已经呼之欲出,春平怎还会听不明白,后背上登时汗湿一片,她低声回答:“奴婢不曾瞧见她。”

    三老太太沉默了下来。

    ……

    玉茗院内,桂妈妈则已经领着几个丫鬟,将宋氏的那些物件都取了出来。

    一盒盒脂粉、画眉石、眉笔尽数被搬到了江嬷嬷几人面前。琳琅配饰,衣衫环佩,亦一一取出。

    谢姝宁寸步不离地跟着江嬷嬷,想要看一看。问题究竟出在何处,以至于她连丝毫蛛丝马迹都不曾发现。好在这一回,江嬷嬷并不曾将他们逐出去,也任由她跟在脚边。

    宋氏自小生活在骄奢中,对富贵二字习以为常。又喜妆扮自己,可她身边日常用的东西却并不多。

    谢姝宁跟着江嬷嬷亦步亦趋,仔细观察着桌上众物。

    一件件,俱是精致华贵。

    江嬷嬷手上缠了干净的白布,轻手握起一支镂满花鸟的碧色象牙细筒,旋开,里头颜色娇嫩如同春日鲜花,带着芳冽的香气。上等的口脂,脂膏柔滑,香气靡靡。

    谢姝宁连眼也不敢眨,却依旧觉得自己没有瞧清她的动作。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是不紧不慢的,可落在她眼中,却十分难以叫人看明白。边上的人看着,亦是如此。谢姝宁这才真的明白过来,宋延昭昨夜说江嬷嬷是高手的话代表着什么。

    于是,她放弃了。

    便是将眼睛贴到江嬷嬷掌心,她也看不懂这些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动作。倒不如,去一旁候着为好。

    她遂后退。

    身后立着的是宋延昭跟谢元茂,她毫不犹豫地便朝着宋延昭而去。

    而江嬷嬷则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的验毒之法。

    又一盒画眉石被打开,里头是整整齐齐的一摞青雀头黛。谢姝宁发现,江嬷嬷的眉头已经开始渐渐紧锁,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随即又开一盒,里头却是少见的波斯螺子黛。

    谢姝宁记得,其一颗便价值十金,色作青灰,鲜妍醒目,是画眉绝品。

    可此刻摆在她眼前的,竟足足装了数个箱奁。

    她不由震惊。宋家,绝对比她所知的更为富裕!

    正就此时,江嬷嬷忽然让人拿了精巧的小锤子来,将一把玉石梳子砸得粉碎,而后用指尖沾一点,轻嗅。

    随即,她面色大变,但仍未放送,继续一样样仔细翻检下去。

    到全部看过一遍,已是近午时。

    江嬷嬷解开手上白布让人丢进火盆烧了,而后蓦地用阴毒的目光望向谢元茂,直看得他后退数步,面色讪然才移开视线,咬牙切齿地道:“好歹毒的人家!”

    那些东西看似皆正常,又本身便是含着香气的物件,轻易不会被人察觉问题。

    且下毒之人,心机深沉,并没有一气呵成,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数样常用之物上分别动了手脚,这些东西日日用,一道使用,便成了刁钻的毒。又因为毒性发作得慢,并不起眼,等到真的察觉到时,恐怕便是丧命之时。

    谢姝宁听完,骇得腿软。

    谁会想得到?

    谁会想到!

    便是百合,她也觉得痛心不已,措手不及。

    从延陵带来的人中,除蔷薇之外,她皆是再放心不过……又因为先前痛失了白芍,众人皆伤心不已。哪里会去想这群人中是不是有细作!然而百合又是何时开始的?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谢元茂哑着嗓子问道:“是百合下的毒?”

    江嬷嬷见他便不悦,听到他这般问更是恨铁不成钢,气得摔了桌边上一管口脂,怒道:“这府里谁恨小姐?你难道不知?竟问得出这话!百合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过是被人唆使!你可知,百合被人许了何?许了让她做你的妾!”

    上赶着要给人做妾,这种人江嬷嬷觉得自己说着都污了舌。

    彼时在延陵,谢元茂同宋氏感情甚佳,又是在宋家。他身边无妾无通房。也无人敢插足两人。宋氏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都是等到了年纪便放出去成亲嫁人的,这般多年,也从来不曾有人动过旁的心思,可如今百合这丫头却是实实在在打了他们的脸。

    江嬷嬷怒气难消。

    只为了做妾。竟就敢谋害善待自己多年的主子,这种人死不足惜!

    她转身便要让人将百合拖下去打死了事,险险被宋延昭给拦住了,“嬷嬷先别急,如今可是在京都。”

    江嬷嬷迟疑着,终是没有继续执拗。

    然而当天夜里,百合便被人发现在房中“自缢”而亡。

    宋氏也终于开始痊愈。

    见了宋延昭跟姜嬷嬷又哭又笑,忆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更是愧疚伤心。江嬷嬷在一旁听了些。恼得不行,又骂她:“小姐你也是二十好几,做了母亲的人,怎地却一日笨似一日?我当日如何说的?不让你上京,您偏不听。不听也就罢了,左不过老奴舍了命陪着您一道来,您却又抛下老奴自个儿带着小少爷跟小小姐走了,您是想要生生急死老奴呀!”

    宋氏抱住她嚎啕大哭,“嬷嬷,阿柔知道错了……”

    听到她哭,江嬷嬷又心疼不已,可她不会说软话,只能陪着她一道唉声叹气。

    谢姝宁在边上瞧着,亦跟着红了眼眶。

    见了舅舅跟江嬷嬷,母亲才终于彻底卸下了心锁,似重活了一遍。

    宋延昭则有些受不住,生怕自个儿大老爷们也跟着落泪,忙唤了跟着一道哭的谢翊出去,哄他去了。

    正出门,却发现谢元茂脚步踌躇地立在门口打转。

    宋延昭便笑,“哟,谢六爷的事可是办妥了?”

    谁都知道,这府里恨宋氏的人不外乎三老太太跟陈氏,且也只有她们才能允百合那样的条件。然而到底没有证据,哪怕百合还活着,一个贱婢的话,也断没有办法作为证据,因而他们并不能在明面上做任何事。

    可是这口气谁咽得下?

    宋延昭便逼谢元茂同宋氏和离。

    谢元茂自然不答应,扬言便是宋延昭打死他也不成,事情闹得极僵。

    宋延昭恼了,恨不能直接带着宋氏母子三人离京,却到底不能这么做。

    “大哥,你容我见一见福柔吧。”谢元茂低声下气,悄悄看一眼跟在宋延昭边上的谢翊。

    谢翊抹着眼泪,拉拉宋延昭的手,又是苦恼又是无奈地道:“舅舅,为何不让爹爹见娘亲?”

    他年纪太小,还不知事。

    宋延昭不禁语塞。

    谢元茂便乘机又道:“大哥,发生这些事,我也不想,我已知错了……”

    “不准!”宋延昭断然否决。

    就在这时,江嬷嬷从里头出来,皱着眉看看谢元茂,鄙夷地道:“小姐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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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决裂
    谢元茂闻言,欣喜若狂。

    宋延昭则满脸不高兴,还待要阻,却看到江嬷嬷做了个不要阻拦的手势,只得忍下了。

    等到人进去,江嬷嬷却带着谢姝宁走了出来,一边俯首对她道:“小小姐暂且先自个儿玩会,晚些再来看小姐。”她是宋氏的乳娘,自小看着宋氏长大,如今便是众人皆改了口叫宋氏太太,她也依旧只肯用小姐称呼。

    谢姝宁听着,心下感慨,江嬷嬷来得太及时。

    可这会,宋氏发话要见谢元茂,她哪里放心得下,便想躲在里头旁观,但宋氏不允,江嬷嬷也不答应。她只能先行出来。一旁的谢翊见了她,倒是吸吸鼻子,将面上泪痕抹去,上前来牵她的手,小声道:“爹爹可是同舅舅吵架了?”

    说话间,他几乎贴在了谢姝宁耳畔,可话却仍旧被宋延昭给听见了。

    宋延昭便笑,让月白跟丁香先带着俩人下去。

    谢姝宁低着头,无奈至极,跟着两个大丫鬟走了。

    而宋延昭则同江嬷嬷在无人处交谈了起来。宋氏发了话,要单独见谢元茂,江嬷嬷便是想留下,也无法。宋氏骨子里的执拗,便是她这个亲近的乳娘也没有法子更改一丝。若不然,当初宋氏也就不会自己带着孩子进京。

    她想着昔日往事,重重叹口气,看着宋延昭这几日一直不大好看的面色,道:“大少爷,您差不多该动身了。”

    “我放心不下福柔跟两个小的,再多留几日吧。”宋延昭正色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来了,也就不在乎这几日。”

    江嬷嬷面上冷厉渐消,换了副愁苦的模样,劝他:“本就是冒险,如今能走还是早些走为好。”

    宋延昭却不赞同:“已过了三代。当初又改头换面得彻底,如今只要我们小心些,麻烦也不会自己寻到跟前来。”

    可话音落,江嬷嬷却激动了起来,急急道:“万不可掉以轻心!若非当年局势凶险,昔日老太爷也断不会背井离乡,让后代尽数改作他姓。如今虽过去了多年,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祸端迟早还得再起。”

    宋延昭沉默。

    过了良久。他才道:“若眼下便能带着他们一道走。便好了。”

    江嬷嬷苦笑:“只怕小姐并没有要走的心思。”

    “什么?”宋延昭大吃一惊。“她难道还想留着被人害了性命不成?”

    “小姐不是孩子了,有些事,她心中有数。”江嬷嬷虽一见宋氏便骂了她一通笨,可心里却明白宋氏。

    宋延昭却想不明白。眉头紧皱,道:“嬷嬷,依我看,有些事还是告诉她为好。呆在京里,终归是不像话,我亦不能时常来看她,如何能放心?”

    江嬷嬷听了,却不直接回答,反倒说起了旁的。“自榆关入京,远近于延陵,可您却为何宁愿绕路先赴延陵,也没打算直接入京?”

    话毕,她便不再说下去了。

    然而宋延昭已经听明白。

    因为他们自一开始。便将他赴京一事,当做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事。即便他口中说着那样的话,似蛮不在乎,可他清楚得很,京中盘踞多年的那些世家一旦察觉,随即引发的腥风血雨泼天而来,他定然难逃一劫。所以他必须先回延陵,将事情处理安置妥当才敢悄悄入京。多少年了,宋家人连京都附近都不敢靠近,如今这一代唯二的两个人,却都已身处风暴中央。

    也莫怪江嬷嬷会怕,会担忧。

    有些事,甚至从一开始除了家主外,便只有江嬷嬷几个家生子知情。

    宋氏这个迟早要出嫁的闺女,没有知悉的资格。

    而这,也恰恰正是酿成眼下这一切祸端的源头。

    可事已至此,又该如何跟她说?按江嬷嬷看,已是不能提了!

    谢家虽是京中新贵,根基浅薄,但同诸多世家都脱不开干系。宋氏入了谢家的门,便不易脱身。这一点,他们很清楚。可宋延昭不甘心,他亦懊恼,若当初不救谢元茂便好了。

    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连连叹气,沏了盏茶一口喝尽。

    两人一时无话。

    内室中,宋氏同谢元茂,亦相对无言。

    宋氏披着深绿色缎面袄,面色苍白,垂首靠在炕头,一头青丝散落在肩上。

    自谢元茂的角度望去,他只能瞧见宋氏一侧尖尖的下颌。他看着,有些出神。宋氏虽是身形娇小纤细的江南女子,可从来都没有瘦成这副模样过。下巴上的圆润弧线似乎彻底消失不见,只余下叫他莫说的锐利锋芒,显得极冷。

    她在等着谢元茂开口。

    谢元茂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见宋氏丝毫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轻声唤她:“福柔……你身子可好些了?”

    宋氏手中握着一支发簪,闻言头也不抬,将手中发簪遥遥递给他,道:“这东西,你且收回去。”

    谢元茂一看便愣住了,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这簪子原是当年宋氏诞下龙凤胎后,他特地寻了延陵最好的金匠,耗费多日订制出来的,天上地下,唯有一支。簪子的尾端,刻了行极细致的篆书。上书五字——此生不负柔。

    然而此刻再看,于宋氏,这五个字是笑话。

    于他,却是委屈。

    谢元茂满心不是滋味,觉得自个儿委屈得要命。

    他并不曾将她抛在延陵,再不相见,亦不曾对两个孩子冷言恶语,甚至也从未觉得自己变了心。他一直都是欢喜她,竭尽全力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呀。他究竟,在何时何地,负了她?

    这次中毒之事,是他错,他明白,可这又不是他让人下了的毒?

    他只一次未护好她,难道便要被直接打入地狱,再无翻身的机会?

    他当然不肯接下这枚发簪!

    可他不接。宋氏便一直保持着递出簪子的动作。

    僵持了会,谢元茂终是捱不住,声音苦涩地道:“你将这簪子还我,可是当真要同我和离?”

    宋氏抬起头,一双眼明亮清澈,只带了薄薄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声音喑哑:“若是,如何?”

    “我早便说过,我不允!除非我死,否则断不行!”谢元茂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一来他心中本不愿意。二来众人都逼他就范。他自然愈加不肯答应。若答应了。他还有什么骨气可言?

    然而这一回,宋氏却像是看穿了他,蓦地冷笑了声,“六爷别怕。妾身不会同你和离,便是哥哥一再要求,亦不会。”

    笑意是冷的,声音亦是冷的。

    听得谢元茂瞠目结舌,这样的宋氏,他还是头一回见。

    明明不久前,眼前的人还是个会扑进他怀中哭泣的柔弱妇人,虽时有强硬,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冷戾的一面。他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来:“这便好……这便好……”

    可是这话才出口,他便听到宋氏笑了起来,“六爷放心,妾身会跟着你。至死方休!”

    最后四字被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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