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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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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方帝喘着粗气,正好低头望见,眉眼间的戾气这才消散了些。他闭了闭眼,重新落座,长出一口气后,方才摆摆手道:“下去吧……”
皇贵妃亦决口不再提纪桐樱的婚事,起身后再三告罪,这才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凉风一激,身上、心上的重重疼痛便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
肃方帝的疑心病,似乎越来越重……
头顶上烈阳当空,皇贵妃却觉得眼前发黑。这青空艳阳,朗朗乾坤,却似黑雾弥漫,叫人看不穿前行的道路。
*****
这片黑雾却一路从皇城蔓延开去,几乎将大半个南城都笼在了其中。
定国公万家自是不消说,难以幸免。
万几道得了空闲,便拘着燕霖说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同他分析利害关系,唯有远离京都,方是保命之法。然而燕霖油盐不进,听罢只回他一句:“燕淮当年能做到,我如今难道便不行?”
万几道坐在太师椅上,皱着眉头看他,心道他同燕淮本不是一路人,如何能拿来相较,但嘴上却不能这般明说,于是他略一想,问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若折中想一想,先行离开养精蓄锐,等到时机成熟再出手,如何?”
“舅舅当我是三岁小儿呢。”燕霖嗤地一笑,摇了摇头,“我娘孤身在燕家困了几年,保不齐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我都还不知。”
万几道沉下了脸,斥了句:“莫要胡说,你娘一直安然无恙。”
燕霖咬牙:“如何会安然无恙?燕淮想必生吞了她的心都有!”
许多事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年,但此刻回想起来,燕霖仍旧只觉历历在目,清晰如同昨日。燕淮初回成国公府后,小万氏派了几拨人想要暗杀他,试了多少回各色毒药,燕霖都还记着。
他娘拿他当小儿,妄图以一己之力护住他,不叫他沾染这些阴毒之事,但他身在局中,怎会丁点不知。
燕霖蓦地问万几道:“这么些年来,舅舅可曾去见过我娘?”
万几道面沉如水:“不曾。”
“为何?”燕霖问。
万几道沉默不语。
为何?因为他不曾算到燕淮能勾结上汪仁接连让自己栽跟头,弄得满身狼狈?还是因为母亲万老夫人苦口婆心哀求他不要再插手此事,就此作罢?又或是他心中虽不喜燕淮,但仍顾念着自己死去的妹妹?
从小到大,天性烂漫娇俏的大万氏,都要比小万氏更讨众人喜欢。
阖府上下,不论主子仆妇,皆愿意捧着她宠着她。
万几道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也不例外,他有多厌恶燕淮,当年就有多宠大万氏。
至于小万氏,他对小妹的感情,更多的是自觉亏欠……
所以他帮着她,想要扶燕霖继承爵位,直至他们都小看了燕淮,吃了算计。
万几道沉声道:“你若答应离开,我想法子让你娘同你一道走。”
燕霖闻言,并不反对,只是忽然道:“我想立即见娘亲一面。”略微一顿,他弯了弯嘴角,阴邪一笑,“不论如何,我娘到底还是万家的女儿,舅舅大大方方上门求见,燕淮他又有什么道理阻拦?”
即便撕破脸,那也是暗地里撕的,明面上两家是亲戚,偶尔走动一番再寻常不过。
万几道想要光明正大地见小万氏,燕淮的确不便阻拦。
然而此举,万几道并不赞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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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相见
“上回在东城时出的事,你莫非已经忘光了不成?若非一开始便寻了个同你身形相貌皆有几分相似的人,用作挡箭牌,你的行踪,如何能隐瞒到此时?”万几道低低说着,对燕霖的提议嗤之以鼻,“你母亲的性命无忧,眼下不必亲自上门去见她。”
燕霖面上的伤疤随着他勾起的嘴角扭曲起来,他冷声笑了下,道:“舅舅怎知我娘性命无忧,燕淮奸诈阴毒,难道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成?”
他咬字极重,似极其肯定。
万几道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话便不得顺利吐露,他深知,眼下这个时候,不论自己说什么,燕霖都不会真的听进心中。
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既不像故去的燕景,也不似小万氏。他太冲动,太莽撞,少年意气,将三思而行等同于瞻前顾后胆小怕事,委实不是个能用道理说明白的人。
心内千回百转,万几道沉着脸说道:“好,你想见,便见吧。”微微一顿,他紧接着抬起眼来,目光如炬,定定看向燕霖,叮咛道,“一旦见过了面,今后的事,你只得悉数都听我的,你可答应?”
燕霖眸光微闪,恭顺地点头应是,算是答应了下来。
万几道的脸色这才略微好看了一些。
近几年,燕家同万家虽则仍是亲戚,离得也并不远,但来往极其罕见。万几道更是从不曾亲自前往燕家,若非燕霖突然自己冒了头,他几乎已将小万氏母子抛之脑后,到底只是妹妹跟外甥,而非他的妻儿。
万几道十分不愿同燕淮打交道,但这回却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只为见小万氏一面便要闯进去,他还没这般愚蠢。光明正大地上门求见,才是正道。
几日后,暖春午后,他带着伪装过后的燕霖往相距不远的燕家去。因两家同在南城,相隔不遥,两家的动静他们心中多少都知道些。万几道因而对上门求见小万氏一事尤为慎重。燕霖则一路沉默,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将走路的动作放得极缓,走的慢了,跛脚也就不大显眼。
低着头,面上疤痕也随之隐去。
杂草般干枯的头发叫京都的水土好好养了几日,总算是显得柔顺了稍许,被葛布头巾紧紧包裹住。
他跟在万几道身后,沉默不语地走着,只像个最不起眼的普通小厮。
至燕家正门外,他的眼神才渐渐有了变化。
万几道使人上前叩门。
三声过后,紧闭着的门被打开了细溜一条缝,门后身影晃动,过得一瞬,大门洞开,迎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如意。
燕霖认得他,又觉眼生。
“万大人,万夫人。”
怔愣间,如意已朝前迈开一步,同万几道行了个礼,燕霖忙不动声色地往角落里躲了躲。
万几道倒是一派自如,冲如意略一点头,随即悄悄给身旁随行的万夫人使了个眼色。他虽是小万氏嫡亲的兄长,但一则男女有别,他不便进燕家内院直接同她见面,二来他突然上门来,总也古怪。所以万几道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夜,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不便,自家夫人却是一万个方便。
姑嫂相会,谁也拦不得她。万夫人能一路往燕家内院里去,视察环境,见小万氏的面,甚至于,还能带着燕霖一同进内宅。
燕霖看上去年纪小,推说是总角小儿也无碍,尚是能入内院的年岁。
须臾,众人鱼贯而入。
略行片刻,万夫人笑着望向万几道,轻道:“爷们儿说话,妾身便不搀和了。今次带了些江宁的新鲜料子来,都是二姑奶奶过去喜欢的颜色,不若妾身先行一步,将料子送去二姑奶奶那?”
万几道说着“也好”,视线则落在了如意身上。
饶是他也知道,燕家府上的事,大大小小都由如意管着。
如意丝毫没有迟疑,笑着应了,吩咐人领着万夫人进垂花门去见小万氏。几个瞧着年纪十二三的小厮便七手八脚抬了装了布匹的箱子,跟在万夫人身后而去。
箱子不轻,里头装满了料子,万夫妇身边那几个娇滴滴的丫鬟是决计抬不动的,只能让小厮抬着。
两家素来气氛不佳,万夫人要带这么大一箱子进二门,难免叫人疑心。她等着如意询问详情,等了半响,如意却始终绝口不提。她不由微怔,主动笑着让人开了箱笼,将里头的东西翻拣着让如意过了目,而后装作不经意地道:“倒忘了,我还特地让人留了几匹年轻衬人的,给默石裁了直缀穿。”说着话,她故意笑吟吟地看向如意,让人抱起其中一匹来给他看。
如意就附和道:“这匹极好,想必主子也会喜欢。”
万夫人这才让人重新收拾了箱笼,往二门去。
剩余的人,则都被万几道打发了下去,只他自己跟着如意去见燕淮,才走出不远,便见燕淮站在抄手游廊之下,气定神闲地倚柱而立,神色淡漠。
这样好好地见上一面,已是多时不曾有过的事。万几道脚下步子微微一顿,随后泰然自若地走上前去。
燕淮束着手,唤了声,“舅舅。”
万几道颔首,道:“许久不见了。”
俩人当着如意的面,寒暄了起来。
如意站在后头,一面听着二人交谈,一面在心中小声腹诽着:明明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爱听到,见了面竟都像个没事人一般……
早在得知万几道夫妇要上门时,燕淮便吩咐了他,小心看好了小万氏。
恰逢如意的外祖母周嬷嬷病愈,身子将养了多时,而今恢复了健朗。如意便请了外祖母去看着小万氏,随行在旁,不论万夫人跟小万氏说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跟耳朵。
如意他娘是燕淮的乳母,到死都对燕淮的生母大万氏忠心耿耿。
他娘去世的消息传入周嬷嬷耳中时,周嬷嬷一度伤心欲绝,若非还有个他在,只怕老人家早就随他娘一道奔赴黄泉了。
好在周嬷嬷是个有能耐的,挺过来后也就万事无虞,好好过她剩下的日子。
因为一早安排妥当,所以万夫人带了什么东西进内宅,为何突然想见小万氏,他只要装作毫不在意,放人入内便可。
他一路跟着燕淮,眼看着燕淮跟万几道进了花厅,各自落座。
如意咳嗽了两声,让人奉茶。
万几道看着搁在手旁小几上的茶杯,迟疑片刻,方才伸手去拿,撇了撇上头浮叶,轻啜了一口,道:“好茶。”
燕淮不畏毒,他却怕得很。
但他此刻身在燕家,若回头便暴毙身亡,任凭谁都会想到燕淮身上,一个聪明人,绝对不会落下如此明显的话柄。所以这茶中一定无毒,万几道冷静地低头,又品了两口。
这个时候,万夫人则也已经领着人到了地方。
燕家外院铁桶一般,内宅里却并没有多少人。
丫鬟婆子更是寥寥,除了些负责洒扫的外,便只有三两个端茶递水的。
万夫人原本想着,小万氏身边一定愈发无人伺候,她似乎已看到了小万氏凄苦的生活,不由暗暗叹息着侧目去看燕霖。若非那天夜里万几道同她坦白,她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燕霖竟一直都在万家的。
可怜见的,好好的一个孩子,竟成了这般。
她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两分同情怜悯之色。
燕霖正巧对上她的眼睛,不禁牙关一紧,变了脸色。
凭什么拿这样的眼神看他?
凭什么?!
他屏息而行,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这话说出口来。
好在万夫人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便收了回去。她此刻心中担忧着的是小万氏,然而见到了小万氏,她那颗吊着的心却在半空晃荡了起来。
小万氏衣着整洁,发髻纹丝不乱,挺直着背脊跪在蒲团上,周围满是清幽的檀香气味。
佛堂门外候着两个婆子,里头还有个周嬷嬷正在佛龛前将香烛点燃。
燕家的婢女上前去回禀周嬷嬷。
周嬷嬷手下动作一顿,转身看了过来,同万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舅太太……”
万夫人闻声望过去,眉角一跳,认出了周嬷嬷。
有些人只一月未见,便能变一番模样,叫人无从辨认。而有些人,即便历经沧桑,再见时,只需一眼便能认出来。万夫人觉得,周嬷嬷大抵就是这样的人。
她点了点头,唤了一声小万氏。
敲着木鱼的妇人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她,方才道:“原来是嫂子。”
她语气淡淡的,神色也是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万家的人是还是不来。
万夫人见状,不觉有些讪讪起来,勉强笑着道:“二姑奶奶,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佛前清净处,地方却狭小,万夫人可不愿意在这说话。
小万氏听了,没有反驳,只自己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竟将大嫂吹来了?”
说话间,她已径直往外走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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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劝说
先时才说定了,待到见过母亲,他便听大舅的话暂且离开京都。然而这会他却忽然道,他要留下。万夫人登时变了脸,低声斥道:“不可胡言!”带他进来已是想尽了法子,怎么可能将他留下。
燕霖便不纠缠着这个话头继续说下去,他转头看向小万氏,问起小万氏口中的那个孩子来。
早在他出世之前,大万氏便已经去世,若那孩子是燕淮的妹妹,必然就是他的姐姐了。燕霖从来不曾见过她,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说过。这会骤然听闻,眉眼间难掩焦躁之色。
小万氏慈爱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面上的那道疤痕,柔声道:“左右也是个贱种,不必理会。”
燕霖闻言却蓦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眼神异样地道:“燕淮可是十分护着她?”按照小万氏方才那句龌龊的话来推算,必然是的。燕霖略一想,又问:“她生得如何,如今人在何处?可是住在府上?”
“护!当然护着她!”小万氏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尴尬地悬在当空,失落地放下后,咬牙说道,“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怎么能不护着她!”然则燕淮护不护着燕娴,她根本不在意,真正叫她无法舒心的,是燕景的做法。
昔年她只当这孩子一落地便已丧命,从不曾怀疑过燕景竟是骗她的。结果她的百般信任,换来的只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燕景非但同她隐瞒了真相,甚至于到死都将那孩子牢牢护在羽翼之下。
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便似品尝切肤之痛。
她亦从未见过燕娴,此刻暗自揣测着,只反复拿大万氏的性子样貌出来比较,思量着大万氏所生的女儿,是否同她极其相似,是否同她一样的厚颜无耻……
“可身在府中?”燕霖见她气恼,却并不答自己后头的话,不由追问起来。
小万氏这才道:“旁的情况,眼下皆不知。”
燕霖面露失望,毫不遮掩。
嫉恨,失望,疑惑……各种情绪在他们心头翻涌。
小万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越看越觉伤心难过,然难过之余也免不了庆幸起来。不论如何,总还有一条命在。
燕霖对她却并不大亲热,到底经年未见,感情淡薄。况且又非小时,缠着闹着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不肯离去,他如今也到束发的年纪了。小万氏不禁鼻子发酸,眼眶灼热。
有太多想要说的话一股脑涌到了嘴边,堵得严严实实的,叫人一时半会又不知该先拣了什么来说才好。小万氏嘴角翕动,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万夫人给抓住了手臂。
她狐疑地扭头去看,只见万夫人紧锁着眉头对视过来。
万夫人道:“那孩子,一直养在外头?”她压低了声音,耳语般问着话。
小万氏默然,片刻后道:“是。”若养在府里,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当成心头宝贝护着,不敢叫她染指一分。这般想着,小万氏的脸色变得铁青,愈发难看。万夫人抓着她手臂的手突然紧了紧,她道:“嫂子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始终郁结难消,可事已至此,不如就此放下吧。”她附耳过去,用只有小万氏听得见的声音说,“你瞧瞧霖儿的模样,他吃了这许多的苦头,好在年纪尚轻,大好前程仍在眼前,你且劝劝他,听你大哥的话先行离开京都。”
“离开京都?”小万氏吃了一惊,“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为何要离开?”
万夫人愁眉不展,急道:“淮儿如今只怕是以为霖儿已命丧关外,趁此机会平平安安地远离这是非之地,难道不好?”
小万氏眼神一凝,说:“大嫂叫他淮儿,倒叫的熟稔。”
“你不要多想。”万夫人松了手,语气不悦,心中却惴惴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并不大想同燕淮交恶。甚至于今日,若非丈夫相劝,她又不忍心叫丈夫涉险,也是极不愿意亲自上门来见小万氏的。
小万氏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万夫人不虞,又要一边扬声说话来糊弄外头候着的人,正心烦着,见她如此,下意识道:“你当年错了一次,今时难道还要再错一回?当年你明明也有大好的似锦前程,你死也不要,只一头朝燕家栽进去,家中诸人千拦万拦也拦不住你,你除了燕景这个鳏夫谁也不要,真真是大错特错!”
开了话匣子,万夫人心中憋着的那些话便有些收不住,“死者为大,原不该说他的不是。可照我看,他燕景算是个什么东西?你阿姐糊涂,他也是个糊涂鬼,你便由得他们去就是了,偏又要搅进这潭浑水中。”
“而今霖儿有轻松平坦的路可走,你不劝他,难道还要他留在这浑水里?”
小万氏的眼神渐渐变了,面色亦是阵青阵白,她心中乱得很,被万夫人一席话说的更加得乱。
明明……明明跟燕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的人,是她!
明明燕景说过要娶的人也是她!
明明连婚期都定下了……
时至今日想起来,小万氏仍觉得自己一颗心要被掰开揉碎了,疼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苦笑了下,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道:“糊涂……最糊涂的人不就是我吗?”
万夫人在旁劝她:“你既明白,今次可再不能继续糊涂下去了。”
小万氏胡乱点着头,走到燕霖身边,悄声同他说起话来。
声音很轻,万夫人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见小万氏跟燕霖二人面上的神态,说的并不像是坏事。万夫人便当小万氏这是将自己的话听进了耳里,很是高兴。
说是挑料子,不好耽搁得太久,略候了一会,万夫人便打断了小万氏母子二人的谈话,使了个眼色,将被燕霖打晕了的小厮唤醒,给灌了一盏茶下去后,便让人进来将箱子送下去归置。
那小厮迷迷糊糊的,同燕霖一道抬着箱子出了门。
小万氏也已恢复如常,照旧冷冷淡淡的坐在那。
周嬷嬷像只老猫,蹲在角落里,似在看着人,又似睡了过去。
一切都如先前没有什么大区别。
万夫人就着料子的事,同小万氏说了几句,叹口气,掐着原本就定好的时辰起身告辞。
前头花厅里,万几道也正要起身走人。
“听闻,国师清虚,是你举荐给皇上的?”走至门口,万几道蓦地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站在距离他两步之遥外的燕淮闻言轻笑,挑眉看他。
万几道沉着脸,转身继续往门外大步迈开,抛下一句话:“眉眼有几分像你母亲,倒可惜了没能将她的蠢笨性子一道继承。”
燕淮目送他走远,视线冷锐如冰刃。
万家的人送了两箱的料子来,说了一会话,便又走了。当真就像是寻常亲戚家平日里走动一般,没有任何异常,可这事搁在他们两家身上,就是一万个不对劲。
等人一走,如意就去寻了周嬷嬷,仔细地问起万夫人都同小万氏说了什么。
周嬷嬷只觉自己一颗心狂跳如雷,勉力控制住,撇去中途借口看料子时发生的那些事,将剩余的一一告诉了如意。
事情并无异样。
如意放下心来,又去回禀燕淮。
燕淮听了却蹙眉,让如意又四下里查探了一遍,万家那边也照旧派了人去打探。但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
二月尾,三月将至的一日,周嬷嬷领着人出门采买,回来后推说倦极,神情恍惚,进垂花门时竟自己被自己给绊了一跤,磕在了门槛上,将额头磕得肿起一个大包来,叫如意心疼得很。
好在这包肿得快,消得也快,抹了药油没两日,便消了下去。
燕淮眼瞧着就要出孝了,规矩不可免,府里该准备的一应事宜都还是要准备。如意就又忙碌了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吉祥的手恢复得很好,有图兰在旁陪着,心情也舒畅许多,开始练习左手用剑,已准备回燕淮身边当差。
图兰则两边跑,虽是嫁了,但总要在谢姝宁那赖上个把时辰才痛快。
好在都在京都,也由得她走动。
但谢姝宁也已将南下的事准备了个泰半,同宋氏商量着是要走水路还是陆路。
她倒是想走水路,可她记得母亲似乎乘船会晕眩恶心,又怕是自己当时年纪小记错了,便去见了母亲要问问仔细。谁知当她说完打算后,宋氏却道,过些日子再南下,却又不告诉她缘由。
谢姝宁素来以母亲马首是瞻,她说再等等,那就继续等。
于是趁着还未离开京都,她带着鹿孔几人,去了燕家。
燕娴的病,终究是道过不去的坎。
但鹿孔潜心钻研良久,说有了续命之法,只未曾尝试过,还得另看究竟。不过总算是聊胜于无,叫人见到了一丝希望。
她带着好消息前往南城燕家之际,燕淮却并不在府中。
其亡父燕景的坟,被人给盗了……
第360章 凶(单调的宝儿*灵宠缘+6)
燕淮告了假,带着吉祥一道出的门。
如意则一如既往留在成国公府中,见谢姝宁来,大吃了一惊。平素谢姝宁若要上门拜访,定然提前使人来说一声,但这回,却是一声不吭就来了,就连图兰都不知道这事,所以巴巴地换了男装非得跟着吉祥一道走了。吉祥的手虽然恢复得很好,可到底受过伤,同过去不一样。图兰嘴上不提,可心里始终担心得很,这种时候,必然会同行。好在燕淮并不反对,吉祥也管不住图兰。
进了成国公府的门,谢姝宁身边只跟了两个人。
玉紫被她留在了母亲身边,图兰又已出嫁,她身边便缺了个能贴身伺候的婢女,因而便提了个叫青翡的上来。沉默寡言,做事勤快,瞧着粗手粗脚,其实倒细致妥帖,谢姝宁对她很满意。
但卓妈妈觉得,她身边只有青翡一人,并不够用,便有心再提个上来升了一等大丫鬟。可四下一看,却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后头这事也不知道怎的正巧便叫汪仁知道了,翌日便指派了个叫小七的过来,顶了往前图兰的职。
这时节,要寻一个会武又忠心耿耿的婢女,委实不容易。
小七跟小五、小六,皆出自一个地方,拳脚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加上自幼去了势,顶图兰的差,也妥当。谢姝宁便不曾推拒,道过谢将人给留了下来。
小七跟小五几个却都不大相像,也不知是不是汪仁有意为之,小七生得清秀,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若换了女装,叫不知道的人见了保管将他认作姑娘。因而他跟在谢姝宁身后才一进门,如意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身上。
论理,谢姝宁的身份,哪里能使唤内侍,虽则小七并非出自内廷,而是东厂的人,但其性质区别并不大,她用了便是僭越了。
不过他们胆大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况小七是被汪仁送来的,谢姝宁深知,若自己推了,祸害的必定是小七。
为了这点事,害无辜的人丢掉一条命,谢姝宁着实不敢多想。
她收下了小七,用的也十分顺手,甚至比起图兰,还要更加堪用。
近三月的天,风中已有了微甜的花香。
绯色的桃花正是初绽之时,夹杂着雪似的杏花,开了一重又一重,风一吹,便在枝头轻轻颤抖起来。风中缱绻摇曳的柳条绿意正浓,尖端的那点嫩黄,早已消失不见。
薄白的天光也已渐渐有了明媚之色,透过稀疏树梢落在人的肩头上,暖意融融,叫人发困。厚重的冬服换了夹袄,春衫也快翻出来能穿了。
但燕娴此时,仍穿得厚厚的,不敢有一丝松懈。
她身子不好,不得受凉,因而即便天入了夏,也不敢穿得太过单薄,唯恐感染风寒。如今还只是早春,日光渐暖,晨起傍晚迎面吹来的风却还带着寒意,穿着夹袄有时也忍不住叫人打个哆嗦。
燕娴这辈子只怕还没穿过几身轻薄凉快的夏裳。
她穿着身家常衣服,倚在床上翻着书,看见谢姝宁进来,原本憋闷的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丢开了书笑着同谢姝宁告图兰的状。图兰跟吉祥成亲后,时不时会帮着谢姝宁送些东西进来交给燕娴,有时也会说上些话,只就连燕娴这般好性子的人都忍不住说同图兰这丫头说话,能把人给说的哭笑不得。
二人早已相熟,见面后很是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
因怕燕娴着凉,所以房门一直紧紧关着,只将窗子留了细溜儿一道缝,用以通风。
燕娴靠在枕上笑着,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怎地不见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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