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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殇之山河破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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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76号里有我们的人。这一点一定让他如芒刺在背,难以安枕。我想利用这一点。”



    郭烜一边思忖一边答道:“具体计划?”



    周成斌冷笑道:“上次我全军覆灭,自己也几乎做了76号枪下冤魂,有一大半是拜贵高足李明华所赐。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上。此次我要让他做八十六号的替死鬼,我要一箭双雕,既挖出潜伏在重庆的那个奸细,又要保护八十六号,借李士群的刀,杀了李明华!我计划密电毛先生,让他放风说李明华被收买做了双面间谍。潜伏在重庆局本部的那个奸细一定会电告李士群,我们不仅可以栽赃李明华借刀杀人,而且顺藤摸瓜,也许能够挖出这个奸细。”



    郭烜犹豫道:“这个计划不是不行,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再好好想想吧,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日本王牌间谍小野平一郎和狡诈如狐的李士群。”



    与此同时,山木龙三决定赶在小野和李士群上班之前,先去查访那个敢于冒犯大日本帝国尊严的对手。他命令日本宪兵分头到发现传单的地方调查,自己也带着十来个部下来到一处发现传单的现场,这个不大的小广场是通往一个客货两用码头的必经之地,每日天一亮到上午,是一天之内最忙碌的时刻。卸货装货的码头苦力、上船下船的客轮顾客,川流不息。位于广场一侧有一家纸烟店、一家小酒馆和一个临时的早点摊子,摆早点摊子的看起来像是两口子,正在收摊。山木叫来几个宪兵:“你去把早点摊的那个男的给我叫过来。你们几个把纸烟店的老板和开酒馆的也给我叫过来。”



    摆早点摊的男人战战兢兢的来到山木龙三面前:“长官有何吩咐?”



    山木温和的笑笑:“别害怕,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每天几点出摊?这些传单你看见过吗?”



    “我们两口子每天四点多一点就出摊了,长官您知道照顾我生意的主要是码头的搬运工人,他们五点不到就有干活的。今天有雾,我也不认字,没太注意这些东西,好像看到电线杆上、墙壁上贴的有东西,因为一直忙着也没过去看。不到六点,就看见有警察带人来把这些纸都拿走了,贴到电线杆、船上、墙上的都被揭掉了。”



    酒馆的的老板说道:“我的酒馆每天要到中午才开门,午夜没有客人了才关门,关门之前收拾露天摆放的两张桌子,确定没有这些东西。我和一个小伙计一直在睡觉,直到刚才宪兵来了才被吵醒。刚上床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些装卸工人路过的声音,这很平常,这里经常有码头装卸工天不亮就来赶工,有时还砸门要买酒喝,这一次倒没人闹事,也没在意,就睡着了。”



    纸烟店的店主说:“长官,我也不识字,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因为我们的主顾主要是一大早就上工的码头工人,所以我开门很早,和这位卖早点的大哥一样,直到警察来了清理,才注意到这里张贴的有东西。”



    闻听此言,山木确定这里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这些传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午夜酒馆关门之后,早点摊摆出来之前这段时间散发张贴的。而这个时间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就是那些码头赶工的装卸工人。他和颜悦色的笑道:“给几位添麻烦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是非之地,三人不敢久留,赔笑鞠了一躬,赶紧离开。山木龙三命令部下:“你们都去,去查,看看今天凌晨五点以前,都有哪些船装货,装卸的是哪些工人?这些工人里凡是今年四月份之后来码头干活的,都给我带回76号。”



    二个小时之后,被押到76号的七名码头工人站在了山木龙三面前,山木问道:“你们几个有谁是今年四月份之后来的上海,站出来。别抱侥幸心理,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我这里有警署提供的你们的户籍材料,按照皇军占领上海后的规定,没有经过警署的登记,不得在上海居住和寻找职业,而且你们彼此之间也可以相互证明是何时来的上海码头当装卸工。”



    其中三个人惴惴不安的站了出来,山木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们。这时76号总务处技术鉴定科的一名特工奉命而来,山木低声交代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连声应了几句:“是,是,请山木组长放心。交给我了。”随即上前拉起三个码头工人的手,仔细摸索起来。许久,又回转身对山木龙三低语了几句。



    山木笑道:“辛苦了,你去忙吧。”又回头命令宪兵:“把其他六个人先找个地方关起来,等候处置。这个人——”他一指唯一要求被留下来的那个男人:“给他照几张相片,马上洗印出来交给我。”



    又进来了一名拿着相机的鉴定科的工作人员,前后左右的给山木留下来的那个男人拍了几张照片。



    山木龙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识字吗?什么时候来的上海?以前是干什么的?”



    那个看起来憨厚的近似木讷的男人答道:“韦富贵,一个月前来的上海。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认识字。一直在家种地。”



    山木心中冷笑,从此人手上的手茧的位置和厚度分析,绝不仅仅是认识几个字那么简单。他并不揭穿,又问道:“今天凌晨你都干了些什么?”



    “三点钟上工卸货,干到八点钟回码头睡觉,然后被长官叫到了这里。”



    “干活期间你可曾单独活动过?”



    “干到一半,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厕所,前后也就不到半个小时。”



    此人话不多,但是应对的滴水不漏,似乎早有腹稿。而且似在无意之中把时间交代得很清楚,这绝不是一个半文盲的庄稼汉在这种地方、这种关头所能做到的。上厕所?一个粗俗的码头工人,按照装卸货物的件数计件拿钱,难道不会就地解决,而要浪费时间很“文明”的寻找几百米外的厕所吗?山木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暗自欣喜运气眷顾,本来只是判断码头搬运工人的嫌疑最大,没想到这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摆摆手命令道:“先把他带下去。”



    山木拿到照片,立即求见李士群:“李主任,碰上一点运气,这个人是今天凌晨张贴散发那些诽谤小野将军和您的传单的嫌犯,你看看——”



    李士群拿起照片仔细打量着,又用放大镜看了很久,命令他的日籍秘书三浦仁和去叫倪新,然后对山木龙三说道:“这个人我好像见过,似乎是和周成斌在一起参见过一次我主持的行动,叫……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姓李,隐约听说去年去了江北参加了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按照军统的家规,这支队伍虽然有队长副队长,但是却归属军统上海站领导,也就是说周成斌是其最高长官。”



    倪新奉命而来,李士群命令道:“你来得正好,你曾参与整理过我们掌握的军统的工作人员资料,按照这个条件:姓李,和周成斌相熟,应该是他的部下,大约在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任过职,文化程度不会很低,拿着这几张照片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资料。我估计会有,因为只要是我见过一面的行动人员,我都给他们建了档案。”



    一个小时后,倪新就有了回复,他找到正和小野亲自审讯赵敬东的李士群,递过去一份档案,李士群没有接,用目光示意倪新先给小野审阅,已经听过山木汇报情况的小野平一郎接过来扫了一眼,转手又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山木龙三,山木打开一看,只有区区几行字的资料和一张模糊不清的翻拍的照片。资料上写着:姓名:李立



    年龄:30——35



    参加军统的时间:民国26年



    经历:警校培训班二期毕业(该训练班学员最低文化程度为高小,周成斌是该期训练班教官之一)



    职务:有可能是苏北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的副队长(存疑)



    括号里的文字是倪新临时加的备注。



    小野平一郎和李士群相视一笑,喜出望外,被以为只是抓住了一个小脚色,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周成斌的学生,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的副队长,那么通过这个人缉捕周成斌是大有可能的!猎物终于有了踪迹!小野笑道:“噢,干得不错。山木君,辛苦了。李主任,必须尽快撬开李立的嘴,抓捕周成斌归案。时间一长,周成斌发现李立被捕,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山木君,你协助李主任马上开始审讯李立。”



    刑讯室中,山木龙三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张照片:资料里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国军制服的浓眉大眼、长得很周正男人。刚刚拍摄的照片上的男人秃头、稀疏的眉毛,局促不安的眼神,蓬乱长短不样的胡茬……他略去可以改变的东西,以一个曾经的外科医生的目光仔细研究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骨骼形状、五官位置。那个男人似乎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干咳了两声,双手紧紧攥着一顶飞边脱线的旧毡帽来回搓着。许久,山木终于开口:“李队长,军统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李立副队长,幸会。鄙人日军驻沪司令部驻76号特别特务组组长山木龙三,久仰李队长的大名。”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前言不搭后语的答道:“李立?什么?李立是谁?太君,我是今年四月份来的,家里闹鬼子……不是……闹兵灾,几方面拉锯,种地活不下去了……我叫韦富贵……”



    山木起身来到李立面前拉起他的右手:“李队长,这只手拿过笔,也拿过枪,就是没有种过地。李队长可能有所不知,我以前是个外科医生,有个职业习惯,看人不看外表,喜欢一眼看透人的骨骼。外表可以变,骨骼却是变不了的。告诉我周成斌在哪里?还有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的驻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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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背叛
    第二十七章背叛



    刑讯室中,对李立的审讯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酷刑之下,却没有任何进展。接到消息,小野平一郎皱眉思忖了片刻,暂停对李明华和赵敬东的审问,叫来山木龙三,嘱咐了几句,来到审讯室,李士群起身让座,小野坐在主审的位置上,制止住正在行刑的打手,亲手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李立的面前,笑道:“我是个军人,此次与军统上海站交手,虽然接连败北,却顿生英雄相惜之感,所以嘱咐手下在刑讯时留有余地。但是我有我必须履行的职责,如果被逼到了绝路上……我可真的不想走到哪一步啊。李桑是个职业特工,自然深知其中的厉害,所以很多做特工的身上随时都备着用于自我了断的剧毒药品。只要你是一个人,是血肉之躯,严酷的刑讯是所有的人都不能承受的。中国有句古话流传了一千多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何况现在科技的发展,各式各样的酷刑花样翻新。正因为有效,各国的间谍机关才对酷刑一直是情有独钟。李桑想一一试试吗?”



    李立艰难的一笑:“落到你们鬼子汉奸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



    小野不以为杵,还是笑着说:“对于李桑这样值得尊敬的对手而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战前山木**无**错**小说 m。QULEDu。君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外科大夫,他跟我说中国有一种刑罚,叫做千刀万剐,要把一个人割九千九百九十九刀,而受刑的人不能提前死去。从医学上说这是一个奇迹,一个解剖学上的奇迹。试想一个被割了一万刀的人,基本上已经成了一具人体骨骼标本,却还活着!山木君,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你施展一下。不过我很想交李桑这样朋友,如果李桑改变了主意,你要随时住手。开始吧。”



    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医用白大褂的山木龙三煞有其事的走了进来,把李立绑在了手术台上,剥去了在刑讯后已经褴褛不堪的衬衣,熟练地拿起了手术刀,毫不犹豫的在李立的前胸上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马上又用刀平着切了过去,随即轻轻的一挑,一挑如手指粗细,近十公分长的人肉就被取了下来!李立大喊一声,全身颤抖,咬牙强忍,豆大的汗珠淌了下来……山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着第二轮的操作,一旁打手手中的托盘里,一条条的人肉落了下来,被提前打了强心剂的李立连昏厥过去的福分都没有……静坐在一旁的小野饶有趣味的旁观者,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日本歌舞伎表演。



    李士群的日籍秘书三浦仁和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将军、李主任,李明华说他有一个想法,不仅能够自证清白,而且可以一举消灭上海军统站,但是他提出只能对您二位讲。”



    小野和李士群对视了一眼,正要开口,突然,李立喊道:“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这帮畜生!”



    山木龙三问道:“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的驻地在哪里?”



    “驻地经常变换,我离开部队一个多月了,现在的驻地真的不清楚。梅龙镇设有一个交通站,是一家阳春面馆,直接归李智勇队长负责。我就知道这些。”



    “纵队是如何和周成斌联系的?”



    “通过电台,特殊情况下周成斌也会通过梅龙镇的交通站和李智勇联系。”



    “这些传单是谁张贴的?”



    “是我奉周成斌的命令,带着我手下的第二行动小组张贴的。”



    山木龙三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告诉我如何才能找到周成斌?”



    “我只能等他和我联络。”



    “军统上海站一共有几个行动小组?你负责其中的几个?”



    “一共有七个,我负责其中的三个,另外四个小组的情况我不了解。”



    小野平一郎对周成斌这个不共戴天的对手,心下也不由得不暗生钦佩之意,这一招保证了军统站再也不会重蹈全军覆灭的覆徹。山木龙三继续问道:“说出你负责的三个小组成员的真名、化名、联络地址、掩护身份。”



    “……我只能找到这三个行动组的组长,他们的组员我联系不上……”



    “好,马上交代这三个组长的情况。”



    站在悬崖边上的李立犹豫了:“……”



    小野笑道:“山木君,看来还的麻烦你开导李队长。”他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山木狞笑道:“是,将军。”他拿起手术刀在手中把玩着,随即轻轻地在李立的身体上虚划而过,似乎在研究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李立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他嚎啕大哭:“不要……求你了……我说……”



    一声巨雷响起,暴风雨终于来了!倾盆大雨笼罩了上海,大上海在狂风暴雨中战栗颤抖。李士群拿着口供,对小野平一郎说道:“我们是先行抓捕这三个组长,进而扩大战果,挖出他们的组员,还是按兵不动,静等周成斌落网?请将军指示。”



    小野举棋不定:“如果我们马上开始抓捕,周成斌也许会望风而逃,我们就会功亏一篑。可是如果按兵不动,别忘了,李桑,76号里有重庆军统的卧底,一旦消息走漏,也许会一无所获……李桑,我有个隐忧:我们用这个李立来吊周成斌上钩,李立会不会临阵倒戈?李桑,你意下如何?”



    “临阵倒戈是不可能的,这是一条不归路。李立写了悔过书,出卖了上级和自己的下属,即使他悬崖勒马,军统的家法也不会放过他。这一点他知道的很清楚。



    “事关者大。山木君,请你去转告李立,抓住周成斌后,一百两黄金的悬赏金立即兑现。他可以加入大东亚共荣圈的建设,也可以就此隐姓埋名。如果他想离开中国,全世界各地由他选择。”



    李士群讨好的捧了小野平一郎一句:“还是将军您想得周到,恩威并用,李立焉能不入将军彀中?”



    小野平一郎淡然一笑:“李桑过誉了。”



    “下一步如何进行,请将军指示。”



    “马上放了李立,布置人手严密监控他的一举一动,静等周成斌和他联系。其他被供出来的人全部按兵不动,派人暗地里监控即可,以免打草惊蛇。李桑,猎狼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仅要对所有不参与行动的人严守机密,而且对参与监视李立的人,也要做到让他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能让他们知道行动的目标就是周成斌。为了保证此次猎狼计划的成功,取消76号的紧急状态,停止其他一切非常规的行动,要让一切都显得很平静正常。我提议此事由倪秘书和山木君共同负责。”



    “将军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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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冲动
    第二十八章冲动



    瓢泼大雨中,刘泽之打着伞从外面回来。门口一辆三轮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少妇,那名少妇拎着一个不小的行李箱,很狼狈的拿着一张打开的报纸象征性的避雨,走到门卫那里,叽叽呱呱的说着些什么。大雨中门卫越听越不明白,不耐烦的挥手示意赶这个女人离开。那个少妇看看黑漆漆的天色,进退失据。看到刘泽之走近,试着开口求助,刘泽之仔细一听,才明白难怪门卫听不懂,这名少妇是个日本人,说着一口很生硬、半通不通的中国话,还夹杂着一些日语单词。“我,山木,丈夫,来接我,没有来,我坐车来,下雨了,山木,你的,认识?”



    刘泽之略一思索,马上明白过来:“你是山木龙三的太太吧?早听山木君说你这两天要来。我叫刘泽之,是山木君的同事。来,这把伞给你,拿着……”



    那个少妇客气地婉拒:“不,你用,自己。谢谢。”



    刘泽之一边为她遮雨,一边笑道:“那我们一起走,把箱子给我吧,先去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刘泽之礼貌周全的招呼客人:“我已经派人去找山木君了,他这两天太忙。先喝杯热茶。我这里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你先用毛巾擦擦吧,当心着凉。怎么'无_错'小说M。QuleDU。COm称呼您啊?”



    那名少妇深深的一鞠躬:“山木惠子,添麻烦,给您。”



    山木惠子用刘泽之递给她的一个新毛巾擦着头上脸上的雨水,抬手间,一双翡翠玉镯时隐时现。刘泽之微微一愣,看住了。山木惠子把毛巾递回来,又是一鞠躬:“谢谢的,刘桑。”她感觉到刘泽之的目光所在,客气道:“刘桑也喜欢,这个东西?女人的东西,翡翠,送给我,山木三年前。礼品,不是的,是,战利品,他说的。”



    刘泽之回过神来,强笑道:“挺好看的。嫂夫人宽坐,我去找找山木君。”



    刘泽之掩上门走出办公室,来到卫生间里,反锁上门。那个东西,他太清楚了!刘家三代祖传的珍饰,五年前分别的姐姐唯一的遗物,怎么会在这个日本女人手上?怎么会?!是啊,怎么会?一个军人,丧土辱民!一个国家的男人,无力保护自己的妻儿姊妹,任由强盗杀烧抢掠!他突然剧烈的呕吐起来,直到吐光了胃里所有的东西,跪了下去,一拳又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这一刻,他没有了理智,没有了信仰,更忘记了责任,他唯一要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要杀了这个日本女人和她的那个强盗男人!他不再是一个身负重任的特工,而只是一个被仇恨吞噬了的男人,那放不下、抛不开、隐忍了三年之久的仇恨和耻辱,刺激的他的心一阵阵绞痛,无力负荷……



    似是过了很久,也许仅是一刻,刘泽之强撑着站起来,走到窗边,乌云笼罩,下午的天色漆黑的像是午夜,狂风夹杂着暴雨、落叶、砂石打在玻璃窗上,振振有声。一道闪电划过天边,一霎那的光亮照的76号这座魔窟更似地狱,闷雷随即炸响,唤起了他仅有的一点理智。这一点理智仅仅能控制住他不至于当场发难,在见到山木龙三的时候,当即拔枪毙了这个畜生,而后同归于尽!



    刘泽之用冷水洗了洗脸,走回办公室,山木龙三已经来了:“刘桑,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一忙,忘了接内子的事,好在碰到了你。这是内人,山木惠子。等过两天安顿下来,请赏光到寒舍尝尝内人的日式料理。刘桑,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噢,山木君您太客气了。”刘泽之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喝了几口热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吃坏了什么东西,胃很不舒服,刚才去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山木关心的笑道:“盛夏之际,肠胃最容易闹病。记着不要贪凉,少吃凉的、生的食品,瓜果也要用温开水清洗。”刘泽之从来没有痛恨一个人,如同痛恨厌恶此时真诚关心着自己身体,温和儒雅的山木龙三。



    刘泽之笑笑:“谢谢山木君。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每次吐了就好了。”



    “那就不再打扰了,刘桑,再次感谢对内人的关照。惠子,我们走吧。”



    当天晚上二十一点,骤雨初歇,阳历五月底仲夏的大上海迎来了难得的片刻凉爽。码头工人、人力车夫等出苦力的粗工租住的棚户区一家杂货铺内,倪新和山木龙三对着一张地图做着最后的检查。许久,倪新放下手中的铅笔开口道:“一切妥当,除非周成斌不来,否则他插翅难飞。”



    山木又仔细想了想所有的环节,点头道:“倪桑说得对,应该没有什么漏洞了。从这里看过去,李立住的地方一目了解。周围的三重包围圈也都布好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听李立说周成斌大约三到五天和他联系一次,猎物随时有可能出现,我们两个就在这里静等周成斌掉入陷阱吧。倪桑,这个地方环境这么差,住的人档次又不高,没想到酒馆饭铺倒是不少。哎,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山木君有所不知,这些苦力的收入并不算低,而且大多没有家眷,干完了活,除了喝点吃点,还能有什么消遣?这个味道好像是沿街叫卖的,刚出锅的上海特有的生煎馒头的味道。怎么?山木君饿了?我派人去买点。”



    山木龙三想起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妻子,被自己草草安顿在宿舍里,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吃没吃晚饭,心下歉然。叫来一名部下,他的北海道同乡,妻子惠子的晚辈远房表亲,酒井雄,说道:“酒井,你是不是该换班了?去给我们买点生煎包子,再多买一点带给你表姑惠子,告诉她我这两天都有可能回不去,有事让她先找你。”



    倪新拦住了酒井雄:“酒井君,请等一下。山木君,尊夫人初到,你还是回去安顿一下,这里有我那。买东西的事让我手下的中国人去吧,棚户区里,突然出现一个日本人,岂不显得很突兀?”



    山木龙三略一犹豫,笑道:“谢谢倪桑的关心,你的谨慎值得钦佩。酒井,你等一下,等倪秘书派人买好生煎包,你带回去。倪桑,我还是在这里盯着吧,回去了也放心不下,万一出了差错,你我难逃干系。”



    山木龙三的宿舍恰好和刘泽之同在三层,楼梯口右手第一间就是,中间隔着四个其他人住的单间,最里侧住着刘泽之,规制一样,都是里外两间,另附设一个不大的简易厨房和洗手间。是处级以上的员工和几个日军军官才有资格入住的,严格说来,只是一个科长的刘泽之并不具备资格,但是他借着宿舍归行政科管辖的机会,给自己安排了一套。好在这样的事情他一向没少做,李士群视而未见,大家也只好见惯不怪。刘泽之虚掩着门,耐心倾听者楼梯口的动静。终于,传来了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这个时候来到刚到上海的山木惠子所在的宿舍的人,当然是她的丈夫——山木龙三。刘泽之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他的心如同被烈火煎炙着,他的行动却本能的保持着冷静,他决不允许自己出错,一定要一击即中,要了仇人的性命!至于以后的事,他无暇,也不想多想!他掏出手枪安上消音器,再三仔细检查,而后放入怀中,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床薄被,来到山木龙三的宿舍前,敲响了门。惠子应声开门,见是刘泽之,笑道:“刘桑,您来了,请进。”



    刘泽之关切好友的周到笑容无懈可击:“刚下过雨,天气转凉,我怕你们没有准备,给你们送床被子。还缺点什么?别客气。”



    此时厨房里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正在俯身找着什么东西。惠子深鞠一躬:“谢谢。坐坐,请进来。”



    刘泽之递过被子,回身关上门,走到厨房边,惠子跟了过来,刘泽之突然出手,转身掏枪顶着惠子的太阳穴就是一枪!山木惠子当即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声未出当即糊里糊涂见了阎王。刘泽之出手如电,再度回身冲着厨房里那个男人的后脑再一次扣动扳机,没等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一枪毙命!



    那个男人侧倒在地上,鲜血和着脑浆汩汩流出,浸湿了厨房的地面,刘泽之大吃一惊,这个男人——不是山木龙三!



    刘泽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死不瞑目的山木惠子瞪的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刘泽之突然对上了这双死神刚刚降临的眼睛,那目光一刹那又幻化成了乐奕临死前无比伤心痛恨、不甘、不忿的目光!他全身一凛,如同从噩梦中醒来,冷汗透衣……他不是快意恩仇的侠客,而是生活在万丈悬崖边上,如履薄冰、身负重任的卧底!他下意识地收拾现场,抹去枪上的指纹,把枪扔到山木惠子身上,那双手镯再次跳入眼帘,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取回。抱着那床薄被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再也无力前行一步,虚脱跌坐在门后,……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刘泽之啊,你这条命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死于南京屠城的不是只有姐姐一个人,而是几十万中国同胞,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血肉之躯,哪一个没有父母妻儿?



    他恨死了自己的冲动!狠狠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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